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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14 23:41:54
第150章 金甲大漢

    黑衣人哈哈一笑,絲毫未將村上真樹這攻勢淩厲的一刀看在眼中,手腕一圈一振,只見金光閃處,村上真樹已被連人帶刀地震退了數步。

  這還是因為村正妖刀天生具有吸納各類能量的特質,已將黑衣人所發的金光消去了不少,村上真樹才未被黑衣人所傷。盡管如此,他卻仍是感覺一陣血氣翻騰,幾乎站立不穩,不由得暗叫厲害。

  阿蘭特見狀,神色一緊,叫道:“古德里希,護住天生小兄弟。”

  古德里希與他多日相交,兩人早有默契,大聲地吟唱下,神聖的光芒,已將自己與天生等護住。

  阿蘭特見天生等已被聖光加護,冷笑一聲,身軀立時暴漲了數倍。

  黑衣人見阿蘭特如此,反倒停下身來,嘿嘿笑著,望向了阿蘭特。

  阿蘭特大吼一聲,雙臂齊張,一道道墨黑如漆的氣體從他周身冒出,在身前迅速地匯合。

  隨著一陣刺耳的“嗤嗤”聲響起,那些黑氣竟然自行攪拌起來,漸漸形成了一個極大的渦旋。

  黑衣人雙眼一亮,大聲道:“屍氣渦旋!好!”

  阿蘭特此刻已將功力運到極致,雙臂猛地一振,巨大的黑氣渦旋,立時向黑衣人轟然撞去。

  室內的桌椅等物,被巨大的吸力影響,紛紛被吸入渦旋中,慘遭分解。

  天生等事先被古德里希用聖光加護,又不是正面面對這威力強橫的黑氣渦旋,一時倒也無事。

  面對阿蘭特的強大攻勢,黑衣人卻似毫不在意,只是深吸一口氣,周身立時金光大盛,遠擴出半尺方圓。

  他竟是不閃不避,存心硬抗阿蘭特的一擊!

  阿蘭特不由得怒極,當年自己大戰鄭鈞時,以鄭鈞之能,也不敢如此托大,這黑衣人是何身分,竟敢如此狂妄?

  盛怒之下,他立將屍氣渦旋的威力,又加強了幾分。

  一切都像阿蘭特所預料的那樣,黑衣人被迅速地吸入了渦旋中,護身金光只閃了幾閃,便被屍氣化去,頓時化成了一堆飛灰。

  滿心得意地收回屍氣,阿蘭特剛想大笑幾聲,忽覺眼前一花,跟著便覺全身酸麻無力,再難動彈分毫。

  金光一閃,黑衣人再次出現在眼前,卻是看也不看他一眼,一閃便到了天生與何曉雯的身邊,揚掌發出一道金色勁氣,毫不費力地破開了古德里希的神聖加護,伸手便向何曉雯抓去。

  巨變忽生,黑衣人的速度又奇快無比,村上真樹與古德里希竟然不及反應,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黑衣人的魔掌,向何曉雯的香肩落去。

  一隻藍光四射的手掌,卻在此時突然出現,“砰”的一聲,擊在黑衣人的手掌上。

  “天生!”

  村上真樹與古德里希都是一陣驚喜,想不到,天生竟然能夠在此時醒來,還及時地擋下了黑衣人。

  雙掌相交,黑衣人頓時悶哼了一聲,張口噴出了一道血箭,身體也被天生擊得向後飛退。

  不等天生追擊,黑衣人已化成一道金光,遁出了房間。

  天生也無心追趕,取過一條被子,替何曉雯輕輕蓋上,才從床邊站起身來,道:“大家都沒事吧?”

  阿蘭特只是一時大意,才被黑衣人用“分身之法”偷襲得手,此刻在屍氣運轉之下,他已解開了被黑衣人所點的穴道,聞言憤憤不平地道:“當然沒有事,哼,這個黑衣人真是卑鄙,竟然用分身術迷惑我。

  “不過,他的功夫不賴,好像不比鄭鈞那老傢伙差多少。”

  天生剛才在幻境之中,好像被那名神祕女子輕輕推了一把,這才回到現實。出手力抗黑衣人,完全是天生在電光石火間的自然反應。

  他只覺自己出掌之下,黑衣人便受傷退去,功力似乎平平無奇,不像是什麼了不起的高手。

  他正在奇怪,以阿蘭特等人之能,為何擋不住黑衣人這樣一名普通角色,竟然會容許他攻到自己與曉雯的身邊。

  此刻聽阿蘭特說,黑衣人的功力竟不在鄭鈞之下,天生才不由得大吃一驚,“他功力與鄭前輩差不多?那不是有九品劍客的實力了?可是我又怎麼可能,一掌將九品劍客擊得吐血而逃?”

  開玩笑,九品劍客可是當今修煉者中的強者,如果自己能這樣輕易地擊敗一名九品劍客,那還不令舉世側目?

  古德里希無限欣羨地道:“天生兄弟,你那一掌上發出的藍光威力真大,要是我沒看錯的話,上次在精英游戲裏,就是那種力量擊敗了我吧?

  “你能不能告訴我,那是什麼力量?”

  天生這才恍然,自己多半是在誤打誤撞下,發出了神甲內的強大能量,才將那名黑衣人擊退,只是這種能量,自己還不能完全掌握,要想再來一次,可是萬萬不能了。

  聽古德里希這樣問,他只得搖了搖頭道:“不瞞你說,那藍光究竟是什麼,連我自己都還沒有搞清楚呢。”

  古德里希聳了聳肩,笑道:“你們C國人,有時候真奇怪。”

  天生見古德里希意似不信自己的話,也不好解釋什麼,只得笑了笑。

  諸葛尚雲問道:“孫兄,曉雯情況如何?”

  天生皺眉道:“很難說,我已經盡了最大努力,她應該好多了。

  “可是我想,她距離真正痊癒,恐怕還要一段時間,因為我沒有辦法找到血靈魔鏡,更不用說逼出它了。”

  雖然是對自己的好友,天生也不想談及自己在幻境中所看到的景象。

  因為他根本不明白,幻境中的景象是從何而生,又代表著什麼,說出來也是徒亂人意,反而不如不說。

  阿蘭特察看了一番,喜道:“真是妙極了,孫天生小兄弟,她體內的血靈氣減弱了很多,我想,用不了多久,她就可以恢復正常了。”

  天生搖了搖頭,面色有些沉重地道:“阿蘭特先生,我想,事情恐怕沒有這樣簡單,血靈魔鏡的威力,超出了我的想像。

  “我想,如果不能想辦法逼出它,那麼我們只能像目前這樣揚湯止沸而已,很難真正治好曉雯。”

  阿蘭特皺眉苦思了一陣,才勉強明白了“揚湯止沸”的意思。

  他道:“你這樣想?可是根據我的觀察,要逼出魔鏡,應該先清除她體內的所有血靈氣。

  “唯有這樣,才能斬斷她與魔鏡的聯系,我們才有可能成功,否則,是不可能逼出魔鏡的。”

  天生搖頭笑了笑,阿蘭特把血靈魔鏡想得太簡單了。

  以他們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完全清除何曉雯體內的血靈氣,自己憑藉媧皇神甲的幫助,或許能夠做到,可是,又會被那不知由何而來的幻境所阻,看來,僅靠自己與阿蘭特等人,是幫不了何曉雯的。

  “阿蘭特先生,我想……”天生正要向阿蘭特提出帶何曉雯回C國的要求,忽聽床上一聲嚶嚀,何曉雯緩緩地睜開了雙眼……

  “曉雯!”天生第一個撲到床前,柔聲道:“妳好點了沒有,妳……妳認不認得我?”

  大家都緊張地望向她。

  何曉雯有些迷惑地望向天生,低聲道:“你……你是天生,還有尚雲,你們是……我怎麼會在這裏?”

  天生雙眼一亮,幾乎忍不住歡呼起來,何曉雯終於記起了他,甚至還認出了諸葛尚雲!

  只是有一點奇怪,自從自己與何曉雯“日漸親密”後,她早已改口叫自己“生哥”了,此刻不知何故又叫回了天生,像是與自己生疏了不少。

  何曉雯睜大眼,看了看自己所處的環境,又看了看一臉笑容的阿蘭特與古德里希,粉面上不禁露出一絲懼怕的神色,“天生、尚雲,這是什麼地方,這兩個外國人又是誰?”

  天生等都是一愣,諸葛尚雲面色凝重地問道:“曉雯,這些日來妳經歷的事,莫非都不記得了?”

  何曉雯迷惑地搖搖頭,“你說的是什麼事啊?昨天我們不是還在學校裏嗎?就要高考了啊,你們有沒有想好要報考的學校呢?”

  天生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

  何曉雯雖然是認出了自己,可是竟然出現了“部分失憶”,她的記憶顯然是退回到了高中時期。

  他忙低聲道:“曉雯妳再想一想,妳還記不記得生存遊戲?還記不記得我和妳在J國的那個晚上?那天下了好大的雪……”

  “什麼是生存遊戲?我們去過J國嗎?”何曉雯睜大一對星眸望著天生,“那個晚上怎麼了?我為什麼不記得?”

  天生臉一紅,自己總不能把那晚發生的事,當著眾人的面說上一遍吧,只好搖了搖頭道:“沒什麼,那天晚上,我們一起賞雪遊玩,非常快樂。”

  “尚雲……”何曉雯盯著諸葛尚雲道:“我是怎麼了,你快告訴我。”

  望著天生求助的目光,諸葛尚雲心知,此刻絕不能把血靈魔鏡的事告訴她,只得道:“曉雯,妳眼下已然失憶……”

  在天生用目光示意下,阿蘭特與古德里希,隨他走到了外面的大廳中。

  天生苦笑一聲:“阿蘭特先生,我有事要求您。”

  阿蘭特也不是笨人,聞言已知天生要說些什麼,忙道:“小兄弟請放心,我不會把血靈魔鏡的事告訴她。”

  天生點了點頭,道:“謝謝阿蘭特先生,我還有另一件事相求。

  “根據我的判斷,僅憑我們幾個人的力量,恐怕很難幫助曉雯,甚至無法保證她的安全。所以我想帶她回C國,尋求我國劍客的幫助,希望您能夠同意。”

  本來以天生與何曉雯的關系,要帶她走,任何人也沒資格阻攔。不過,畢竟是阿蘭特救了她,天生出於禮貌,還是要先請求阿蘭特同意。

  阿蘭特對C國劍客向無好感,本來有心拒絕,不過,何曉雯既是天生的愛侶,他又實在沒把握對付血靈魔鏡,想了想,只得道:“好吧,我同意。”

  天生哈哈笑道:“多謝您了。”

  此時,諸葛尚雲已向何曉雯“解說”明白了。

  何曉雯只知道,自己患了嚴重的失憶癥,天生不遠萬裏帶她來G國求醫,而阿蘭特與古德里希,則是兩名並不高明的洋大夫。

  當下天生便用飛劍傳書,將此事告知了林佩起。

  林佩起很快便有了回信,要天生先帶何曉雯趕往昆侖玉虛峰,並說自己很快也會趕去,到時集眾劍客之力籌劃對付血靈魔鏡之法。

  天生欣然領命,他對林佩起與淩絕塵等人極為信任,相信有這些前輩高手在,一定能找出對付血靈魔鏡的方法。

  因為急於救治何曉雯,他當下便向阿蘭特與古德里希告別,與村上真樹及諸葛尚雲離開了城堡。

  因為此刻的玉虛峰上,除了C國劍客外,還有不少來自世界各國的修煉者,村上真樹為恐洩露蹤跡,便不再跟隨天生前往,諸葛尚雲也要回轉北都,兩人便與天生就此分手。天生沒耐心像來時一樣買票登機回國,當下便帶起何曉雯,用疾風裂光旗隱住身形,向C國飛回。

  疾風裂光旗是呂洞賓當年所用的護身至寶,不但可以幫助使用者隱起身形,用其飛行也是快極,穿山過石,無所不能。

  此刻天生功力大進,幾乎已不在當今九品劍客之下,使用起此寶來更覺得心應手,飛起來,竟不比禦劍飛行慢上多少。

  不到半個小時,兩人便已飛達C國上空,眼見離玉虛峰已不足千里。

  何曉雯已漸漸適應了這種高空飛行,緩緩地將一顆螓首從天生懷中探出,道:“生哥,前面就是玉虛峰了嗎?那裏的人,真能治好我的病嗎?”

  來此的路上,天生已將過去的事情一一告知了何曉雯,她對天生的稱呼,又變回了“生哥”。

  天生被她這句“生哥”叫得心中一熱,忍不住在她粉面上輕輕地吻了一下,柔聲道:“曉雯放心,玉虛峰現在是天下修煉者同盟的總部所在,聚集了天下各派修煉者中的高手,有他們幫忙,一定能治好妳的病。”

  何曉雯乖巧地點了點頭,“其實,我這樣也很好啊,反正我忘掉的事,你都會告訴我的,生哥,我想先回家看看爸媽,再來玉虛峰治病,好不好?”

  天生忙道:“這樣可不行,不過曉雯放心,只要妳的病一好,我立刻帶妳回家見叔叔阿姨。”

  何曉雯生性溫馴,聽天生這樣說,也就不說什麼了,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天生心中不忍,正想安慰她幾句,忽聽東方天空傳來陣陣破空之聲,像是有修煉者正向這邊高速飛來。

  他不由得暗吃一驚,心道:“聽聲音,來者不像我國劍客,難道是別國的修煉者?”

  抬頭望去,只見東方天空中飛來了四個人,其中三個生得窈窕多姿,身披薄紗,腳下各踩著一片半紅不黑的光華。

  另一人頭大如鬥,獅鼻血口,頭戴一頂T國僧侶帽,頸上掛著由無數獸骨串成的項煉,下身卻只穿了件大紅色的四邊褲衩,身上和雙腿生滿黑毛,一雙赤著的大腳下,冒出詭異的紅光,其艷如血。

  天生看得一呆,暗道:“這不是孟猛師徒麼?上次與他們在海心山分手時,孟猛曾說過,要到玉虛峰觀禮。結果,他師徒四人卻都沒有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現在怎麼會在這裏出現?”

  忽聽一陣震天長嘯聲,自孟猛師徒身後響起,只見一朵彩雲從東方天際出現,向四人飛速馳來。

  聽到嘯聲,孟猛師徒四人都是大驚失色,惶惶如喪家之犬,拼命向這邊飛逃。

  那朵彩雲來勢極快,轉眼便追至四人身後。

  孟猛眼見難以逃走,用T國語大叫了幾聲。

  蘭泰、普華蓮、拉瑪列提三人,見師父下了與敵同亡的死命令,不由得粉面慘變,各自嬌叱一聲,在空中停了下來。

  那朵彩雲晃眼追近,在距離四人百丈處方停住不動,彩雲一分,現出了一名身高足有八尺的虯髯大漢。

  那大漢穿了一身金色鎧甲,手執一張金光四射的八尺巨弓,正瞪起一雙虎目,望著孟猛師徒。

  天生見他露出甲外的皮膚上積了很厚的灰塵,上面隱隱竟還有一些青綠色的苔蘚生長,看上去簡直不像活人,倒像是剛從陵墓中挖出的老古董,心道:“這是什麼人?怎麼會與孟猛師徒打起來的?”

  只聽拉瑪列提一聲嬌叱,祭起了他那面魔幡,經他取出隨身帶的血食喂養後,藍身主魔與幾個小魔頭,紛紛從幡中射出,各自噴出碧焰魔火,向那名金甲大漢攻了過去。

  蘭泰也跟著放出一道紅光,射向那大漢的面門,紅光中不斷發出陣陣異響,想來是那類攝人心魂的法器。

  這時正是上午時間,普華蓮無法發動不死邪身,只得躲在孟猛身後,一臉懼色地望著那名金甲大漢。

  大漢冷冷一笑,舉起手中巨弓空拉了幾下,立有數個金彈應聲而出,只一個照面,那幾個魔頭連藍身主魔在內,便被金彈擊中,慘叫著退回了魔幡內。

  蘭泰所發的紅光,也被一枚金彈射中,隨即化成流熒散落,兩人聯手發動的攻勢,竟被大漢在舉手間輕松破去。

  大漢看也不看拉瑪列提等,舉手又是三枚金彈發出,目標正是孟猛。

  孟猛被他追殺多日,早知這金彈厲害,心知用普通的降頭術,萬萬不是他的對手,只得一橫心,取過頸掛的獸骨項煉,嚼碎了吞入腹中,大吼一聲,右掌並立如刀,將自己的左臂當場斬落。

  血光一現之際,只見一隻粗如兒臂的金黃色大蜈蚣,竟從他左臂的斷口處,緩緩地爬了出來。

  天生就是見識再淺,也知道這只大蜈蚣就是孟猛的本命神蠱,對於一名降頭師而言,本命神蠱就像是劍客的元嬰、元神一樣重要,也是他最後的殺招。

  此物一出,不是敵死,就是我亡,就算殺死了敵人,自己也要元氣大傷。

  普華蓮等三人,見孟猛竟然不惜發動本命神蠱,不由得神色慘然,同聲大叫道:“老師不要!”

  孟猛神色變得淒厲已極,大喝了一聲什麼,三人無奈之下,只得飛開百丈,滿臉懼色地望著那條金色蜈蚣。

  天生一陣猶豫,不知該不該出手幫助孟猛。

  孟猛畢竟是天下修煉者中的一員,又曾經救過曾英,按說自己不該坐視不救,可那金甲大漢看來也不像壞人,看上去倒比孟猛師徒更有幾分正氣,自己萬一幫錯了人,豈非大大不妙?

  他正在猶豫,那本命神蠱已發動了攻勢,只見那條金色蜈蚣噴出一團綠霧,竟將那大漢發出的三枚金彈震散,同時身軀縮小如線,直向那大漢的頂門射去。

  大漢見孟猛放出本命神蠱,也不敢稍有大意,忙揚起右掌,在自己頭頂拍了一記。

  只見一道五色光芒,從他的頂門處冒了出來。

  那條金蜈蚣,似乎對這道五色光華十分畏懼,一時竟不敢上前,只是在大漢頭頂處不住盤旋。

  天生心道:“這大漢發出的五色光芒看似五行真氣,不過,威力可比五行真氣強多了。”

  那大漢看來也不輕松,臉上不停地滲出汗水來,有心擊殺那條蜈蚣。

  無奈此物是孟猛性命交修的本命神蠱,不但靈活無比,且全身堅如金鋼,偶爾被金彈擊中,也只是痛得尖聲嘶叫幾聲,卻要不了它的性命。

  無奈之下,大漢只得將手中那張巨弓不停地拉動,金彈一個接一個射向蜈蚣,與它苦苦對峙。

  天生見那大漢路數純正,不但沒有絲毫邪氣,反倒有種說不出的親切熟悉感,生怕他被孟猛的本命神蠱所傷,當下將疾風裂光旗交給何曉雯,教給她使用之法,讓她自行在空中隱身,這才現身出來,大聲道:“住手!”

  普華蓮見是天生,不由得大喜過望,忙用C國語道:“孫天生,你快幫我老師,他老人家堅持不住了。”

  天生望了孟猛一眼,只見他臉色蠟黃,滿頭滿臉都是豆大的汗水,知道這是本命神蠱離體太久的原因,心道:“這樣也好,我本意是幫那大漢,現在兩面做好人也不錯。”

  他當下點了點頭,大聲道:“孟前輩你快收回神蠱,我來擋住他。”

  孟猛正在暗暗叫苦,後悔不該輕易放出自己的本命神蠱,聽天生這樣說,不由得大喜過望,連連點頭道:“多謝小兄弟了。”忙將本命神蠱收回體內。

  那名金甲大漢見蜈蚣被孟猛收回,正要反擊,天生卻已飛身迎了上來,笑道:“前輩是誰?為什麼與孟猛師徒過不去呢?我叫孫天生,希望……”

  大漢望見天生,忽然驚叫一聲,轉身便逃。

  天生萬想不到他說走就走,要追已是不及,不由得心裏大是納悶,“這大漢是什麼人?怎麼見到我就逃呢?”

  孟猛也是無比驚奇,他被這大漢追殺了足有一個多月,深知大漢的厲害。

  他本來是想利用天生拖住這金甲大漢,自己好趁機逃走,卻萬萬沒想到大漢見到天生竟會轉身便逃,心道:“這小子莫非認識他?”

  拉瑪列提等不由得一陣歡呼。

  這段時間被大漢追殺,一口氣憋得久了,此刻見到大漢逃走,三個人妖都是興奮無比,同時甜笑道:“孫天生,你真了不起。”

  天生被他們三個笑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也顧不得去思索大漢逃走的原因,飛身趕到孟猛身前道:“孟前輩,你感覺如何?”

  孟猛咧開一張大口笑了笑,“還好還好,你小子真是不簡單,一出現就嚇走了那個煞星。不過,他為何見了你就逃?莫非你認得他?”

  天生搖頭道:“我也不清楚,不過晚輩想,可能是他在前輩的神蠱攻擊下,已是筋疲力盡,見來了我這個生力軍,自知難敵,才逃走的吧?”

  孟猛嘿嘿乾笑了兩聲。

  他明知並非如此,不過天生如此說,卻也挽回了他幾分臉面,於是點頭道:“必是如此,小兄弟,這次真是多虧了你,算我老孟欠你一個人情。今後,你就是我老孟的好兄弟、好朋友了。”

  天生可不想與這個絕代兇人扯上什麼關系,忙道:“不敢當。”

  “有什麼不敢當的。”

  孟猛哈哈笑道:“上次在J國,我這幾個不爭氣的弟子,敗在了你那幾個隊友的手中。

  “我老孟這次出山,本來還想找他們算算這筆帳,現在看在你的面上,這件事就算扯平了,小兄弟,你看好不好?”

  天生暗吃一驚,何昊他們真要被這兇人纏上,也是不小的麻煩,忙道:“那就多謝孟前輩了。”

  “什麼孟前輩,叫我孟大哥!”孟猛將眼一瞪。

  天生笑道:“是,孟大哥,不知那名金甲人是誰?怎麼會追殺你呢?”

  孟猛老臉一紅,道:“這個……也沒什麼,只是一點小誤會,不提了,不提了。

  “兄弟,我要帶你這幾個不爭氣的師侄回國去了,咱們兄弟有緣再見吧。”說完,不等天生說話,已帶著三名人妖弟子,向南飛起。

  天生見他不想多說,也不便追問,只得壓下滿腹疑惑,與何曉雯徑往昆侖玉虛峰而去。

  此時的玉虛峰,比起天生離開的時候,已是大為不同。

  廬中眾劍客在這段時間內,將重煉後的玉虛峰裝飾得更加華美壯觀。

  “落星”、“彩霽”兩峰,在眾家修煉者的苦心經營下,鑲滿了各色寶石珍貝,遠遠望去,真是霞光萬道、瑞彩千條,恍如世外仙境一般。

  何曉雯看得開心已極,嬌笑道:“這裏真好。”

  天生見峰外百丈處隱隱有金霞閃動,護山禁制似乎比往日又加強了幾分,心道:“這是怎麼了?為何要加強護山禁制?難道,竟有不開眼的敵人,要侵犯玉虛峰?”

  當下他收起疾風裂光旗,停在金霞之外,靜等峰內高手接應。

  只過了幾分鐘,便見主峰上飛起數道青、白不一的各色劍光,轉眼來到兩人面前,那些護山金霞也同時消去。

  天生忙帶著何曉雯飛身迎去,只見那些劍光之中,正是自己的老朋友何昊、梅鈴等人。

  這段時間,看來他們都有進境,就連張大牛也駕起了劍光,雖然光華半青不白,飛起來速度較慢,但也算勉強進入了“小宇階”。

  見到天生與何曉雯,何昊等開心極了,圍著天生嘻嘻哈哈,拳腳相加。

  陸離與張大牛,則對著何曉雯大叫“嫂嫂”,弄得何曉雯一張粉面紅到了脖頸,撲到天生懷裏連叫不依。

  何昊哈哈笑道:“你這傢伙真是該打,竟然不聲不響地就溜走了,要不是看你帶回了曉雯,功勞不小,大家可饒不了你。”

  天生望著這些好朋友,心中不由得一陣感動,忙道:“讓你們擔心了,真對不起大家。”

  陸離道:“還算你有良心,這段時間,大家可想死你了。聽林前輩說你今天要回來,我們從一大早就在峰上等你,老大,你飛得真是慢啊,可把我們等苦了。”

  天生有些抱歉地道:“路上有些事耽擱了,真對不住大家,陸猴兒,你說林老師來了?”

  “林前輩和幾位前輩,都在聚仙堂等你呢。”何昊道:“我們快走吧,不要讓幾位前輩等得著急了。”

  天生望了一眼何曉雯,道:“曉雯,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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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驚現陰魔

    一路上,天生詢問起峰上情況,才知不止是林佩起,就連藍天野、羅素梅、怪叫化馮傑等,一些前輩高手,都在聚仙堂等著自己與何曉雯。

  而林清卻不在峰上,據何昊說,當林清聽到天生與何曉雯一同回來的消息,便一個人離開了玉虛峰,徑回北都去了。

  天生心裏一陣酸楚,自己與何曉雯青梅竹馬,更有夫妻之實,但與林清也是曾經共患難,尋香穀耳鬢廝磨,猶在眼前。

  這兩個女孩,對自己都是一往情深,實在難以割捨,自己究竟該如何是好呢?

  雖說自己與林佩起有約,一旦在半年內找到了曉雯,林佩起便不再逼自己對林清做出交代,但自己呢?能夠放下對林清的那份感情嗎?

  自己如果與曉雯結了婚,將來如何面對林清?

  天生想來想去沒有答案,只得先將心事放在一邊,畢竟眼下幫助曉雯脫離血靈魔鏡的控制,才是最要緊的。

  聚仙堂內,淩絕塵夫婦、林佩起、藍天野、“神眼”鄧峰,“怪叫化”馮傑,“駝劍客”司徒朋,以及“蓮心劍”羅素梅等九位當今一等一的絕頂高手,已經等候多時了。

  見天生與何曉雯走入,淩絕塵立即道:“八位長老,請立即封閉通向聚仙堂的所有通路,任何人都不許進入,否則殺無赦。”

  站立在堂下的八位長老答應一聲,紛紛飛身出了聚仙堂。

  天生見淩絕塵如此鄭重其事,不免有些緊張。

  何曉雯更是睜大了一雙秀目,望向堂上端坐的眾位劍客,低聲道:“生哥,這裏好多人啊。”

  林佩起一揚手,隔空點了何曉雯的睡穴,沉聲道:“生兒,我們等你很久了。”

  天生躬身道:“兩位老師、淩師伯、各位前輩,天生給你們添麻煩了。”

  林佩起一擺手,道:“生兒不用多說,現在你把G國發生的事,向在座的各位前輩陳述一遍,越詳細越好。”

  天生答應一聲,當下把自己是如何遇到阿蘭特,以及發現何曉雯身藏血靈魔鏡的事,陳述了一遍。

  至於情劍鄭鈞的事,他卻瞞住了沒說,那是因為此事涉及淩絕塵,如果當眾說出來,只怕淩絕塵難以下臺。

  在場的眾位前輩劍客聽完了天生的陳述,除了怪叫化馮傑仍是那張千年不變的嘻笑面孔外,面色均變得沉重無比。

  林佩起長嘆一聲,目光望瞭望眾劍客道:“大家有何看法?”

  “果然來了。”淩絕塵望瞭望正在天生懷中沉睡的何曉雯,道:“只是想不到,會來得這樣快。”

  羅素梅秀眉一皺,道:“廬主以為是這個女孩?”

  淩絕塵點了點頭,道:“不錯,如果真如那個阿蘭特所說,這面血靈魔鏡,會給吸血鬼帶來無窮的力量,只怕後羿前輩所說的大劫,就將應在這個女孩的身上。”

  眾劍客面色大變,藍天野道:“你能肯定?”

  天生心中暗驚,怎麼把曉雯與浩劫扯到一起去了,忙道:“淩師伯,你說什麼?曉雯怎麼會和大劫有關呢?”

  淩絕塵道:“我也不敢肯定,但這面血靈魔鏡,竟然在此時出現,只怕……”

  怪叫化馮傑聞言大笑,“哈哈哈,真是笑死俺老馮了,我瞧幾位是越活越回去了,多半是被所謂的浩劫驚破了膽,竟把這女孩子與滅世大劫,牽連到了一起。嘿嘿,真要是如此,乾脆把這女孩一劍斬殺了多好?也免得你們擔驚受怕!”

  天生驚道:“不行,不能傷害曉雯。”

  林佩起道:“生兒不用擔心,我們不會傷害她的,鄧老弟,麻煩你察看下這女孩的情況。”

  “神眼”鄧峰點了點頭,緩步走到何曉雯身邊,察看了一番後道:“不錯,她的腦中,確實積存有大量神祕能量,應該就是血靈氣了。”

  林佩起與藍天野對望一眼,都是神色一變。

  藍天野道:“老鄧,以你的功力,能不能一舉幫她驅除這些血靈氣?”

  “神眼”鄧峰搖了搖頭道:“我無法做到,在座的各位也沒人能做到,依我看,要一舉消滅這些血靈氣,非我等聯手不可。

  “而且,我們在聯手之前,必須做到心意相通,否則不只是這個女孩,就連我們也會有危險。”

  藍天野不由得搖了搖頭,喃喃地道:“真是沒想到,十八年後的今天……”話剛說了一半,已被林佩起用目光止住。

  天生卻把藍天野這半句話聽在耳中,心道:“藍老師說什麼十八年後的今天,那是什麼意思?”

  他正在思索,忽聽林佩起道:“生兒,為了救助何曉雯,我與你藍老師他們,只有閉關幾日,修煉功力合流、互通心意的無上大法。在這幾天裏,就讓何曉雯留在聚仙堂好了,你可以走了。”

  不知何故,天生心中忽然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忙道:“老師,我能不能留下?”

  林佩起搖頭道:“不可。”

  無奈之下,天生只得道:“是,生兒告退。”

  “生兒你不用太擔心。”見天生一臉緊張的神色,林佩起心中不忍,出言寬慰他道:“我等聯手之下,如果還救不了一個小女孩,這張老臉還能要嗎?你就放心去吧。”

  天生這才略覺放心,道:“是,謝謝兩位老師,謝謝各位前輩。”

  本來,他還想尋機向藍天野提及自己在幻境中所見的景象,現在看來,也只能等曉雯康復後再說了。

  怪叫化馮傑哈哈一笑,站起身道:“我和你們的性格不合,可受不了這種坐牢的感覺,就不陪各位了,天生小子,我們走。”

  林佩起知道馮傑生性好動,要他一連幾日關在這裏,還不如乾脆殺了他好過些,因此也不強求,任憑馮傑離去。

  馮傑沖天生眨了眨眼,低聲道:“小子跟我來,有個人要見你呢。”

  天生肚裏暗暗叫苦,這位前輩與眾不同,做事從來沒有長輩的樣子,這次又不知要帶自己去哪里了,但又不能不從,只得跟隨馮傑走出了聚仙堂。

  隨著馮傑一路沿階而下,過十八飛瀑,到了彩霽峰上,繞過兩個水潭,眼前卻是一片花圃,花圃中建有三間青石瓦房,好似農家住處,樸實無華。

  天生暗贊了一聲好,正想問馮傑要帶他見什麼人,馮傑已呵呵笑道:“我這位老嫂子真是有趣,放著好好的仙山洞府不住,偏要住在這裏。

  “小子,我這個做叔叔的,不方便進嫂子的房間,你自己去吧。”

  天生見他說話陰損,忍不住肚裏暗笑,心道:“這裏住的莫非是曾師叔?”

  放眼玉虛峰,能讓馮傑稱為“老嫂子”的人,恐怕也只有真一夫人黃翠翠與曾英了,目前黃翠翠在聚仙堂中,這裏住的自然就只有曾英。

  當下邁步走到房前,天生躬身道:“生兒來了,是曾師叔要見我嗎?”

  房中傳出一個甜美的女聲,道:“真是個聰明的小子,快進來吧。”

  天生領命走入房內,只見面前一名布衣荊釵的絕色美女,正含笑望著自己,覆頂烏雲上,尚插著一朵白色小花。

  天生起初一愣,幾乎沒認出面前人是誰,揉了揉眼睛後,才認出面前的美女,正是曾英。

  面前的曾英比起當日更見美貌,彷佛在這短短一個多月中,年輕了足有十歲還多,看上去,倒像位剛出嫁不久的小媳婦。

  天生心裏暗嘆:“原來曾師叔這麼美,怪不得淩師伯和鄭前輩都愛上了她。”

  曾英笑吟吟地望著天生道:“小鬼頭胡想什麼?回山了,也不先來看望曾師叔,真是該打。”

  天生忙道:“師叔教訓的是,是生兒不對。”

  曾英“咯咯”一笑,道:“好了好了,師叔逗你玩呢,說起來,還要多謝你。”

  天生知道她是指鄭鈞的事,忙道:“師叔體內的屍毒,已經完全清除了嗎?”

  曾英神色一黯,道:“我已經沒事了,生兒,他走的時候……痛苦不痛苦?”

  “我想,對鄭前輩來說,死不但不是一種痛苦,而是一種解脫。”天生道:“只是鄭前輩走的時候,還有一個心願未了。”

  曾英忙問道:“他有什麼心願未了?”

  “鄭前輩能看透生死,卻放不下對師叔的感情。”天生嘆道:“他老人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師叔不肯原諒他當年所做的錯事。”

  曾英忍不住流下淚來,輕聲道:“傻瓜、傻瓜,我從來沒有怪過你,難道,你都不知道嗎?傻瓜……”

  天生見她輕嗔薄怒,眉梢眼角風情無限,哪里還像位前輩劍客,簡直與戀愛中的小女孩一般無二,一時不由得癡了,心道:“原來,她也愛著鄭前輩。”

  曾英自顧自流淚一陣,才想到自己在天生面前如此,實在有些失態,忙擦去淚水,低聲道:“小鬼頭,你是不是在笑我?”

  天生忙正色道:“生兒不敢。”

  曾英嘆道:“算啦,我都被人笑了幾十年,再加你一個,也不算多。”

  天生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只得閉口不言。

  忽聽怪叫化馮傑在院中大叫起來,“你們這一老一少,兩個還有完沒完?老嫂子,快放這小子出來吧,化子要與他切磋劍術呢。”

  上次與天生一戰下,竟未占到便宜,馮傑一直耿耿於懷,這次見天生回到玉虛峰,便打定了主意,非要與天生再戰一次才肯甘休。

  曾英輕啐道:“老瘋子亂叫什麼,真是為老不尊,堂堂一名前輩劍客,竟然要找後輩的麻煩,你就不臉紅嗎?生兒不必理他,就在師叔這裏多待一會兒好了。”

  天生忙道:“師叔恕罪,生兒這次回山,還沒有與何昊他們暢談過,如果師叔沒有別的事,生兒想先告退了。”

  曾英笑道:“好吧,也是師叔糊塗了,你去吧。”

  望著天生的背影漸漸在眼前消失,曾英喃喃地道:“好像,好像,真是越看越像,姐姐,難道,他真是妳的……”

  “他是誰呢?”一個聲音忽然在瓦房內響起,“曾師妹,這小子讓妳想起了誰?”

  曾英粉面變色,以自己目前的修為,竟被人潛至身邊卻未發覺,來人也未免太可怕了,忙放出飛劍護住自己,厲聲道:“什麼人!”

  四周空氣發出奇怪的“哧哧”聲,一個暗紅色的人影,漸漸在曾英面前出現……

  望著來人有些模糊的面容,曾英忽然想起了一個人,不由得嬌軀一顫,“是你!”

  “嘿嘿嘿。”那個人影狂笑起來,“三十年了,曾師妹總算沒有忘了故人啊。”

  曾英冷叱一聲,手指飛劍,向著人影斬去!飛劍到處,人影忽然四散迸裂,化成一片血紅色的薄薄霧氣,竟然穿過劍光,直撲曾英。

  “呃─”曾英不及閃避,竟被紅霧罩了個結實。

  血紅色的霧氣,迅速地飛入了曾英口鼻,嬌軀一陣顫抖,雪白的粉面瞬間染上了一層妖異紅光。

  “咯咯咯……”曾英忽然仰天狂笑:“林佩起、藍天野,好久不見,老朋友來拜訪你們了,咯咯,咯咯。”

  見到何昊這些好朋友,天生因為擔心何曉雯而產生的一絲不快,也很快地煙消雲散了。

  這段時間以來,何昊等在各位前輩師長的教導下,都是大有進境,眾人心情極好,都拉著天生打聽G國發生的事。

  天生詢問之下,才知玉虛峰這些日來也不太安靜。

  就在前幾日,暗黑劍盟的人曾潛來玉虛峰,萬妖幫屬下與他們見了幾仗,雙方各有勝負,玉虛峰之所以加強護山禁制,就是這個原因。

  “暗黑劍盟的人,究竟想幹什麼?”天生皺了皺眉道:“現在玉虛峰高手如雲,他們如果想在這個時間來襲擊玉虛峰,也未免太不理智了。”

  “他們似乎意在騷擾,並沒有真正大舉進攻,所來的也只是幾個盟裏的高手而已。”周雲鶴與淩霓兒,聽到天生回山的消息,也趕了過來。

  周雲鶴聞言道:“幾位師長分析,暗黑劍盟應該只是在試探我們的實力,他們並不敢真的大舉進攻。”

  天生聞言放下心來,點頭道:“這樣就好。”此刻,林佩起等老一輩的劍客,正在聚仙堂閉關,如果暗黑劍盟在此時進攻,那可有些麻煩了。

  淩霓兒瞪了天生一眼,道:“我要罰你喝酒。”

  淩絕塵的這位寶貝女兒,真實年齡比林清、何曉雯都要大,行事卻像個小女孩,天生對此已是習以為常,聞言笑道:“我怎麼得罪淩大小姐了,幹嘛要罰我?”

  淩霓兒道:“你去G國尋找何妹妹,這麼好玩的事,都不帶我去,還不該罰嗎?”

  天生一聽,頓時頭大如鬥,心知與這女孩糾纏下去,自己絕占不了上風,忙道:“怪我怪我,我喝就是了。”

  淩霓兒得意已極,從面前石桌上取了個最大號的酒杯,一把遞給天生道:“這是第一杯,快喝!”

  天生正欲伸手去接酒杯,忽然眼前一花,只見一隻臟兮兮的大手憑空冒出,一把將酒杯奪了過去。

  淩霓兒不用細看,也知道是誰在搗鬼,怒道:“馮師伯,你好壞,臭死人家了,你是不是又沒有洗澡?”

  “老化子從來不洗澡,賢侄女難道今天才知道?”馮傑嘿嘿笑著,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連道:“好酒好酒。”

  “真是為老不修,又在欺負小孩子了。”隨著銀鈴般的聲音響起,一個窈窕的身影,出現在眾人面前。

  來人竟是曾英。

  馮傑向來愛與後輩胡鬧,出現在這裏並不奇怪,可曾英一向有前輩風範,自來到玉虛峰,眾小很少有機會見到她,此刻見曾英竟然會出現在這裏,都多少有些奇怪。

  馮傑也斜著一雙醉眼望瞭望曾英,故意作出一副饞涎欲滴的神態道:“美人兒老嫂子,妳也來了,請坐請坐。”

  曾英與淩絕塵的關系,已是盡人皆知,隱劍廬眾弟子不敢放肆,紛紛恭敬地站起身來,拜見曾英。

  只有淩霓兒常在她面前撒嬌,嬌笑道:“阿姨也來了,這回老化子就不敢欺負人了。”

  曾英笑道:“霓兒不許胡說,他怎麼說也是妳的長輩,老化子是妳叫得的麼?”

  馮傑哈哈笑道:“無妨無妨,化子一向視所謂的禮數如同狗屁,賢侄女此言深得我心。”

  曾英白了他一眼:“為老不尊,也不怕教壞了後輩。”

  馮傑乾笑兩聲,道:“老嫂子自從來到玉虛峰,一向是深居簡出,老化子每日只能望著妳狂吞饞涎。今天這是怎麼了,竟然要與民同樂?不成不成,化子要敬妳一杯。”

  曾英嗔道:“喝酒就喝酒,耍什麼貧嘴呢?不過,我這裏倒有好酒。”說著,從胸前取出一個紫色葫蘆,輕輕擰開葫蘆嘴,立時冒出一陣奇香。

  馮傑這次才是真正的狂吞饞涎,怪叫道:“妙極妙極,怪哉怪哉。”妙極是誇這酒好,怪哉是馮傑萬想不到,曾英竟然收藏了這般好酒。

  “哈哈。”馮傑這一生視金錢美女如同糞土,唯一愛的就是這杯中之物,當下便道:“好嫂子,快給我。”伸手便向那葫蘆抓去。

  曾英伸玉手在他手背上輕拍一下,嗔道:“你著急什麼?要喝大家一起喝。”說著,笑盈盈地為眾人各倒了一杯。

  此酒色澤碧綠,異香撲鼻,縱然是天生這樣不愛喝酒的人,見了也忍不住想嘗上一口。

  曾英將酒杯高高舉過頭頂,嬌聲道:“來,大家同飲。”

  大家呵呵笑著,將手中酒一飲而盡。

  酒一入喉,天生先是感到一陣暖流直入腹中,周身舒服已極,正想高叫好酒,忽覺腹中升起一陣奇寒,全身上下如墮入冰窟之中。

  天生大吃一驚,忙試著運轉體內真氣,卻發覺五臟中的真氣如被冰封,竟是無法運轉。

  轉頭向眾人望去,只見大家一個個臉色灰敗,心道:“不好,這酒有問題。曾師叔為何要害大家?”

  怪叫化馮傑臉色一青,隨即又轉成白色,嘿嘿笑道:“好酒好酒,真是好酒,老嫂子,再給化子來一杯罷。”

  “曾英”咯咯冷笑道:“酒我有的是,就怕你消受不了。”

  馮傑臉色又是一陣急變,由白轉青,而後再由青轉白,搖搖晃晃地從座位上站起,道:“不怕不怕,再來再來。”

  說完,猛地將酒杯向“曾英”擲去,同時身形暴起,雙掌猛擊“曾英”前胸。

  天生見馮傑出掌既無金光,也不見風雷之聲,不由得暗暗搖了搖頭。

  “曾英”哈哈一笑,喉中竟發出男人的聲音,“好化子,果然名不虛傳,喝了我一杯冰火酒,竟然還能行動,了不起,了不起!”她嬌軀一晃,已輕松閃過馮傑攻來雙掌,同時彈出數點金光,連擊在馮傑胸前。

  馮傑被她連封了胸前幾處大穴,再也無法支撐,厲吼一聲倒在地上,就此昏迷不醒。

  “曾英”看也不看倒了一地的何昊等人,走到天生面前笑道:“千怪萬怪,只怪你不該來玉虛峰!小子稍安勿躁,等我收拾了聚仙堂裏的那幾個老怪物,再來接你,嘿嘿。”

  天生功力遠勝何昊等人,此時仍未昏迷,大聲道:“你不是曾師叔,你究竟是什麼人?”

  “小子忘性倒大,這麼快就忘了我麼?”“曾英”嘿嘿冷笑道:“我卻還沒有忘記你那一掌的威力呢。”

  “你是……你是那個黑衣蒙面人!”天生猛然想起在G國被自己一掌擊退的黑衣人,“你……你是如何繞過護山禁制的,你……”

  “護山禁制?真是笑死人了。”“曾英”冷笑道:“對于主修陰神的我而言,那禁制不過是擺設罷了。”

  “陰神?”忽然想起了修煉不死邪身的普華蓮,天生驚道:“你是T國人。”

  “呸,誰會與那些人妖為伍?”“曾英”道:“小子真是見識淺薄,你當只有T國人,才懂得修煉陰神麼?”

  “你究竟是誰?”天生道:“要是我沒看錯,你就是劍客例會上站在鄭霸身邊的人,你處處與我們作對,到底是為了什麼?難道,你是鄭霸的手下?”

  “小子看輕我了。”“曾英”道:“你不用胡猜,你與我緣分匪淺,將來,你自然有機會瞭解我的過去。

  “好了,我要先去對付那幾個老怪物,你就在這裏安心等待吧,等我事完之後,再接你離開這裏。”

  天生怒道:“你休想!”一陣怒氣攻心,引發酒毒,就此昏了過去。

  “曾英”望著昏迷在地的天生,犀利的眼神漸轉溫柔,輕輕彎下腰來,伸手撫摸著天生俊面,柔聲道:“傻孩子,你當對付鄭霸那樣的敵人,是很容易的麼?我、還有衛紅綰,為此做了多少事,你又怎能知道?

  “傻孩子,要怪你就怪吧,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的苦衷,明白誰才是你的親人,誰又是你真正的敵人。”

  再次深深看了天生一眼,“曾英”身形一晃,直向聚仙堂的方向而去。

  不知過了多久,天生才悠悠醒來。

  只覺媧皇神甲中,傳出一陣陣能量流,正在沖擊著自己身上的每一處穴道,冰火酒帶來的那種不適感,已經削減大半。

  身邊的何昊等人,卻都還在昏迷中。

  “又是神甲幫了我。”天生暗暗苦笑。黑衣人算無遺策,只怕還是算不到,自己竟然身懷伏羲三寶之一的媧皇神甲吧。

  看空中太陽的位置,自己應當已經昏迷了近半個小時,由於眾人聚會的地方,是在十八飛瀑下方的一處凹崖內,竟無人發現這裏出了大事。

  看來,只能靠自己了,天生只得收斂心神,進入內視狀態。

  在神甲中奇異能量的作用下,天生體內的真氣已可漸漸流動,眼下只要調動真氣與神甲中的能量合流,驅除體內剩下的酒毒便可。

  真氣與神甲能量合流之下,酒毒很快地便被清除,天生顧不得去救馮傑與何昊等人,飛身直奔聚仙堂。

  以黑衣人的陰毒,只怕此時聚仙堂的眾劍客,已著了他的道兒。

  何曉雯此刻還在聚仙堂中,萬一被黑衣人毒手加害,自己可是百死莫贖了,天生越想越急,真恨不得能瞬間移位,轉眼就到聚仙堂中。

  以他的腳程,不用一分鐘時間,已來到聚仙堂前,只見堂前的石階上,橫七豎八躺了幾個人,正是隱劍廬的八位長老。

  天生暗暗搖頭,八位長老都有九品劍客的實力,定是黑衣人利用了曾英的軀體突然襲擊,否則,怎可能如此輕易地擊倒八老?

  八老既倒,黑衣人必已沖入聚仙堂中,天生不由得心急如焚,忙發動疾風裂光旗,隱起身形後沖入堂中。

  此刻,聚仙堂內大戰正酣。

  只見淩絕塵夫婦、林佩起、藍天野、“神眼”鄧峰,“駝劍客”司徒朋,以及“蓮心劍”羅素梅等,圍成一個圓圈,彼此掌心互連,正苦苦地與“曾英”相持。

  何曉雯被七人圍護在中間,正瞪大一雙眼睛,望著相鬥的雙方。

  天生見她安然無恙,才放下心來。

  “曾英”嘿嘿冷笑不止,陣陣刺目血光從他周身冒出,向七老頭上壓去,七老頭上金光被血光所壓,已消退到不足半尺,眼看已是危在旦夕。

  七老中以真一夫人黃翠翠,與“神眼”鄧峰的功力較淺,兩人眼看已難以支持,滿頭滿臉都是汗水,臉色蒼白無比。

  “曾英”得意地笑道:“嘿嘿,這就是當今天下最厲害的九品劍客嗎?真是令人失望,看來各位盛名之下,其實難符啊。”

  林佩起功力最深,苦苦支撐下還有能力答話,聞言冷笑道:“閣下真是不要臉之至,同為劍術中人,去修煉正派人士所不齒的“陰神”,已是令人齒冷了,竟還借陰神控制他人身體為己所用。

  “你可知道這樣做,犯了劍客的最大禁忌,天下劍客都將以你為敵麼?”

  比起修煉“元嬰”和“元神”來,修煉陰神確實是一條捷徑,一旦練成,威力極大,修煉者只要將陰神出竅,就可以穿越劍客布下的大多數禁制,飛劍法器也很難傷他。

  更厲害之處是,一旦將陰神修煉至較高境界,便可化成血影傷人,這類血影能夠化煉劍氣,是正派劍客的最大剋星。

  但是要修煉陰神,必須首先壓制體內的陽神與正大浩然之氣,每到月中月尾,更要攝取女子元陰,以為己用。

  是以正道人士,絕不肯練這類魔功,修煉此魔功者,一旦被正派修煉者發現,也會被斬盡殺絕。

  不過,修煉陰神者再怎樣厲害,碰到功力高過自己的劍客,也會被其反制,如果是在平時,就算“曾英”的功力再高,在林佩起等聯手之下,也難以討好。

  只不過事出突然,林佩起等人,正在閉關修煉“功力合流”之法,關鍵時刻被他突然襲擊,每人都受了重傷,此刻能發揮的功力,已不足平日的五分之一,這才被他所制。

  “與我為敵?”“曾英”冷笑道:“最多再過十幾分鐘,各位的護體劍氣,就將被我的血影所化,嘿嘿,聰明的還是快交出那個女孩吧!本人說到做到,只要你們交出這名女孩,便立即離開,絕不為難各位。”

  林佩起聞言,哈哈笑道:“閣下看錯了人,我等絕不受人威脅。”

  “不受威脅?”“曾英”冷笑道:“那就受死吧!”

  雙掌狂舞,血光更盛。

  林佩起等人的護體劍光,本來就已堪堪不敵,在他狂攻之下頓時陷入危境,金光頓時又被消去了一層。

  天生見那黑衣人的血光厲害,生怕自己不是敵手,所以並未貿然出手,本想在他們混戰時先找機會救出何曉雯,再與七老並肩禦敵。

  此刻見形勢危急,他心知如果再拖下去,只怕七老就要受害。當下再無猶豫,清嘯一聲,大片七色霞光出手,護在了林佩起等人的護體劍氣之外。

  “和合神光!”林佩起等都是一喜,能夠發出和合神光的,至少也是六品以上的高品劍客,己方的強援到了。

  只見眼前光華一閃,卻是天生出現在面前,林佩起暗吃一驚,忙道:“生兒小心。”

  “曾英”眼看就要將七老消滅,血光卻被天生臨時發出的和合神光托住,不由得怒極,喝道:“孫天生退開,我不想傷你。”

  天生長笑一聲,身體在半空中盤坐如佛,朗喝聲中,雙掌翻飛如蝶,便好似周身上下多出了千餘條手臂,每一條手臂在抖動間,都發出一朵七色蓮花,向“曾英”兜頭罩去。

  這一招正是“斬天十八劍”中的第三式“天花亂墜”,名為劍式,實際是一式掌法,只不過被呂洞賓併入了斬天十八劍之中而已。

  此招要用和合神光發動,天生自從練成神光後,演練了好久,才得成功。

  呂洞賓的厲害之處,就在於他所創的招法,能夠成倍發揮使用者的實力,論功力,天生比“曾英”還有不如,可單論此招威力,“曾英”卻要竭盡全力才能抵禦。

  大驚之下,“曾英”再也顧不得林佩起等人,雙掌一揚,全力迎向天生。

  花雨紛飛之中,天生被“曾英”所發血光,震得在空中連翻了幾個筋斗。

  “曾英”也不輕松,幾朵蓮花穿破血光,直擊在他胸前,“曾英”粉面變色,連噴了幾口鮮血。

  淩絕塵看得一陣緊張,忍不住道:“英妹小心。”他是關心則亂,竟然忘記了此英妹非同彼英妹。

  林佩起卻看得哈哈大笑,“閣下原來也不過如此,我這位不成器的弟子得罪了,抱歉抱歉。”在天生出手之下,七老壓力大減,護體劍光又將上方血光撐起近三尺高。

  “曾英”咬了咬牙,正欲全力進攻,忽聽聚仙堂外傳來陣陣劍氣破空聲,心知已有大批修煉者向這裏趕來,自己先機已失,再不退走,只怕反為所困,只得悻悻地道:“臭小子,你壞了我的大事!”

  紅光一現,只見一個血紅色的人影,從曾英頭頂逸出,一晃便閃出了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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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
匿名  發表於 2014-5-14 23:42:48
第152章 力抗天下

    陰神離體,曾英嬌身一軟,倒在了地上。

  淩絕塵看得大急,偏偏自己此刻身受重傷,難以站起身來,只得叫道:“生兒,快抱起你曾師叔。”

  天生忙上前將曾英抱起,淩絕塵急道:“她怎麼樣了?”

  “還好,師叔只是有些虛脫,應該不礙事的。”天生道:“各位師長怎樣了。”

  林佩起苦笑著搖了搖頭,道:“幸虧你來得及時,否則,你老師只怕丟人丟大了,我們七個都受了重傷,要調息一陣才行。”

  他的話音未落,只見聚仙堂的門,被人從外面重重推開。

  怪叫化馮傑帶著一大幫劍客,沖進來叫道:“幾個老不死的還沒死罷?奶奶的,連老子也著了道。”

  他們幾個人還是被巡山的劍客發現,才得清醒,冰火酒雖然厲害,玉虛峰卻也有的是仙丹妙藥,馮傑等此刻雖仍有些頭腦昏沉,卻未受到什麼大的傷害。

  “知不知道那傢伙是什麼人?”馮傑大聲道:“奶奶的,這筆帳,化子非和他算清楚了不行。你們幾個……”馮傑瞪大眼,看了看林佩起等人,道:“不是吃了大虧吧?”

  “對方真身並未來玉虛峰。”林佩起老臉一紅,“只是用陰神出竅,就讓我等七人受了重傷,要不是天生來得及時,我等只怕……”

  “我去追他!”

  馮傑幾曾吃過這樣的大虧,轉身便要出門。

  “等等。”淩絕塵有氣無力地道:“對方是用陰神潛入,護山禁制也擋他不住,你卻到哪里去找他?還是留在這裏替我等護法吧,免得被他又潛回來。”

  “也罷。”

  馮傑狠狠一跺腳,坐在了林佩起等七人身旁。

  淩絕塵道:“大家都回去吧,雲鶴,帶你曾師叔去休息,生兒留下來。”

  當下眾人領命離去,天生道:“各位師長,曉雯……”

  “何曉雯的事,等會再說。”林佩起擺了擺手,七老同時閉起雙目,開始運功療傷。

  七人不愧是當今劍客中的領袖人物,不過盞茶光景,便已各自恢復了約有五成功力,林佩起首先睜開雙眼,一伸手,點了何曉雯的睡穴。

  天生看得一驚,道:“老師,您這是?”

  七老對望一眼,林佩起望望淩絕塵道:“師兄,還是你來說吧。”

  淩絕塵面有難色地望瞭望天生,半晌才道:“生兒,對你來說,是一個女孩重要,還是天下人的安危重要?”

  天生面色一變,聽淩絕塵的話意,竟似欲不利於何曉雯,忙道:“師伯您這話是什麼意思?生兒不懂。”

  淩絕塵道:“何曉雯身藏血靈魔鏡,此物一旦出世,必將帶來一場腥風血雨。

  “我與你師父、師叔們,原本是想憑七人聯手之力,逼出藏於她體內的魔鏡,而後再聯手鎮壓,可是現在看來,已經沒有可能了。”

  “我們在閉關時被那人暗算,都身受重傷。”林佩起道:“此刻雖然恢復了五成功力,但要等功力完全回復如初,還要一段時間。

  “而據我與你各位師伯師叔觀察,何曉雯體內的血靈魔鏡,隨時可能完全控制她,到那個時候,只怕就是合天下修煉者之力,也難阻止這場浩劫了。”

  “不可能。”天生情急地道:“曉雯現在好多了,她已經恢復了記憶,血靈魔鏡怎麼可能這樣快就完全控制她?她在阿蘭特那裏那麼久,不是也沒事麼?”

  “事情並非像你想像的這樣簡單。”

  林佩起搖了搖頭道:“阿蘭特能力有限,雖然每日都會替她吸取一些血靈氣,但為量極微,還不至於引起血靈魔鏡反噬,而你插手後就不同了,你吸的血靈氣越多,血靈魔鏡的反抗之力,也就越強。

  “何曉雯目前看來是好了一些,但是實際上,她體內的血靈魔鏡已然蠢蠢欲動,只怕不日就要大舉反攻,而到那個時候,如果我們沒有應對之策,魔鏡就會重現人間,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天生聽得一陣心驚肉跳,道:“老師,那該怎麼辦才好?”

  “為今之計,只有兵行險著。”

  林佩起雙目注視天生,緩緩地道:“我與你諸位師伯師叔,準備暫時將何曉雯封於昆侖山下,用問天鼎鎮住她體內的血靈魔鏡,以防不測。”

  天生萬沒想到,林佩起他們竟是想出了這麼個辦法,一時不由得聽得呆了,喃喃地道:“把……把曉雯封在昆侖山下!”

  怪叫化馮傑聽得連連冷笑,道:“好,好辦法啊,幾位真不愧是當世高人,拿血靈魔鏡沒辦法,就對小女孩下毒手。嘿嘿,封於昆侖山下?真虧幾位想得出來,老馮佩服,佩服。”

  林佩起等都不由得老臉一紅,雖說眾人如此考慮是為了天下蒼生,但以此種手段對付一個小女孩,說出去,多少讓人有些齒冷。

  “蓮心劍”羅素梅嘆道:“各位師兄,除此之外,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淩絕塵嘆道:“羅師妹,如果有其他辦法,我們又怎忍心出此下策。”說著,轉首望著天生道:“生兒,我們這樣做,完全是為天下蒼生考慮,希望你能理解。”

  天生目光呆滯地搖了搖頭,“不,不可以。”

  “生兒放心。”林佩起道:“我們自然會用法器護住何曉雯,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每日會有專人為她送去飲水和食物……”

  天生此刻任何話也聽不進去,只是搖頭道:“不,我已經很對不起曉雯了,我不許她再受任何苦,更不同意把她封在昆侖山下。”

  林佩起道:“生兒,難道你連老師的話,也不聽了?”

  天生目光堅定地望著林佩起,道:“老師,生兒什麼事都可以聽你的,就這件事不行。“我現在就帶曉雯走,帶她到天涯海角,任何人都找不到我們的地方,老師,曉雯不會妨礙任何人,您就放過她,好不好?”

  怪叫化馮傑叫道:“好!好小子,有情有義,化子我第一個支持你。”

  “馮傑你住口!”

  淩絕塵瞪了一眼馮傑,道:“生兒,現在不是你老師與師伯不肯放過她,而是她的去留,關乎了天下蒼生,這件事就這樣定了。”

  天生望瞭望在場的諸位師長,心中迅速地拿定了主意,忽然跪倒在地,沖眾人連磕了三個響頭,大聲道:“生兒管不了這麼多,只知道自己還有一口氣在,就絕不能讓曉雯受苦。

  “兩位老師,各位師叔師伯,生兒不恭,要帶曉雯走了。”話落,暴射至何曉雯身邊,伸手扶向她嬌軀。

  林佩起大喝道:“孽徒大膽!”揚掌便是一片金光,向天生罩去。

  “小子快走,化子替你拖住這幾個老不死的。”

  怪叫化馮傑嘿嘿一笑,飛身上來,接下了林佩起的一掌,同時腿腳齊施,攻向林佩起等七人,令他們沒有機會攔截天生。

  天生道:“多謝馮師叔。”一把扶起了何曉雯,同時展動疾風裂光旗,隱身出了聚仙堂。

  沖到玉虛峰外,天生才想起,護山禁制是個大問題。

  以自己目前的功力,雖然可強行沖出禁制,但也不是一時三刻間能夠辦到的,弄不好反為所制。

  他在峰外兜了一個大圈,實在無法脫困,只得帶著何曉雯,向落星峰飛去。

  落星峰是開府後所建,在此峰上很少有C國劍客,多半是一些外國修煉者在此修煉,天生有心選擇這裏做為突出口,強行沖破禁制。

  他帶著何曉雯直飛到落星峰的最高處,忽聽林佩起的聲音遠遠傳來:“盟下眾修煉者聽命,孽徒孫天生不尊師命,反出玉虛峰,立即全面搜索,務必活捉。”

  隨著林佩起一聲令下,玉虛、落星、彩霽三座峰上,立時飛起了數百名修煉者,四處搜索了起來。

  天生暗嘆一聲,只得打消了強行突出玉虛峰的想法,否則自己只要一動,恐怕會立即招來上百名修煉者圍攻,到時別說帶何曉雯遠走高飛,只怕自保都大成問題。

  好在疾風裂光旗是人間至寶,憑藉此寶隱身,與一般的隱身法又不同。

  數百名修煉者在空中飛來飛去,有幾次與天生擦肩而過,仍是不能發現他與何曉雯,兩人暫時還算是安全的。

  如此一直到了晚間,那些修煉者竟分成陣列,輪流在三座峰上搜索不停。

  天生長嘆一聲,看來林佩起是下了死命令,這些人不找到自己誓不甘休,只得與搜索者比比耐心了,倒要看看,這些人能堅持幾天。

  忽然想起,何曉雯穴道被封太久,會對身體不利,天生忙替她解開了穴道。

  何曉雯緩緩地睜開雙眼,見自己與天生身臨絕頂,四面都是淩厲的呼嘯罡風,吃驚地道:“生哥,我們這是在哪里啊?”

  天生望著愛人,心中無限愛憐,柔聲道:“這是在落星峰頂,曉雯你看,今晚的星星美不美?”

  何曉雯抬頭看了看,這里海拔高有六千余米,從這裏望上去,滿天星星璀璨奪目,仿佛觸手可及。

  何曉雯癡癡看了一陣,道:“真好看,可是,我們怎麼會在這裏呢?”

  天生不由得苦笑,自己總不能告訴她,林佩起他們要將她壓在山下,自己不同意,才帶她逃來此地的吧?

  他只得道:“我得罪了這裏的主人,他們要抓我們,我就只好逃到這裏來了。”

  何曉雯點了點頭,天生雖然解釋得不明不白,但她生性溫柔,也沒有過多的追問。

  望著一組組四處搜索自己的修煉者,天生不由得暗暗皺眉,這些人如此窮搜不舍,自己要如何才能潛出昆侖呢?

  他正在苦惱,忽見玉虛峰頂升起七道金光,正是林佩起等七老到了。

  林佩起等七人費了好大力氣,才將怪叫化馮傑封入了七人聯手所布的禁制之中,此刻才得脫身出來,見天下盟的眾修煉者,至今還未搜到天生,七人都大為不解,後來才想到,天生必是身懷某種藏形匿身的法器。

  林佩起駕劍光,直飛到三峰上方數百米高空,大聲道:“生兒聽著,如果你再不現身,為師與你六位師伯、師叔,就要施展冷焰搜魂之法,逼你出來了,到時只怕會誤傷何曉雯,你可明白嗎?”

  藍天野也道:“生兒,你怎麼不想一想,難道,兩位老師竟會害你麼?

  “我們這麼做,也是為了大局考慮,難道,兒女私情當真比天下蒼生的命運更重要麼?”

  何昊等也在搜索隊伍中,他們雖不知天生為何突然“叛離”玉虛峰,但以自己對天生的瞭解,卻堅信天生這樣做,一定有其理由,眾人之所以會加入搜索隊伍,實是有心暗助天生。

  此刻,聽到林佩起竟要使用冷焰搜魂之法找出天生,何昊不由得大吃一驚。

  他在眾小中閱歷最廣,深知這冷焰搜魂之法,若非萬不得已,便是對付強仇大敵時才肯使用,如果被此法破去隱身術,天生的元神很可能會受到傷害。

  他忙大聲叫道:“天生你在哪里?請快快現身吧,各位師長一定不會為難你的。”

  天生暗嘆一聲,自己雖未必怕了這冷焰搜魂術,卻擔心何曉雯會因此受傷,只得收起疾風裂光旗,與何曉雯同時現出身來。

  見天生終於現身,林佩起等不覺松了口氣,林佩起面色放緩道:“生兒,你終於想通了,快下峰來吧,為師保證不會追究你這次的過錯。”

  天生目光堅定地望瞭望林佩起,道:“老師您看錯生兒了,生兒現身出來,只是怕曉雯會因老師的冷焰搜魂術受害,可不是要交出曉雯。”

  林佩起一陣愕然,在他的心目中,天生一向是個聽話的乖孩子,若說他會頂撞師長,只怕他第一個便不會相信。

  可天生不但這樣做了,而且還是當著天下所有修煉者之面,頂撞於他。

  林佩起一時被天生氣得說不出話來,怒道:“好……好……”

  淩絕塵怒道:“好孽徒,難道,你要以一己之力獨抗天下修煉者麼?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在場的各家修煉者,頓時竊竊私語了起來。

  雖然眼下已是二十二世紀,但在修煉者的世界裏,仍把師徒情意看得極重。

  當著眾人之面頂撞老師,先不問誰是誰非,天生已是罪不可恕,有一些修煉者看得氣憤,已大罵起天生來。

  天生望望一臉驚容的何曉雯,心道:“為了曉雯,不要說是與天下修煉者敵對,就是與天下人為敵又如何?

  “我已經欠她這麼多,這次為了她,與天下修煉者大戰一場,就算力盡而亡,那又算得了什麼?”

  將何曉雯輕輕抱放在懷中,天生面色平靜地道:“如果天下修煉者,一定要與我為敵,生兒只有一搏。”

  何昊等看得目瞪口呆,天生擺出一副不惜與天下修煉者為敵的姿態來,叫他們想幫也幫不上忙。

  陸離叫道:“天生老大,你瘋了?快下峰來吧,有什麼話,和幾位師長好好說啊,不要這樣。”

  張大牛也道:“是啊,天生老大別糊塗啊,你一個人怎麼可能抗拒全天下的修煉者,這不是用雞蛋往石頭上碰麼?”

  梅玲看得秀目含淚,問何昊道:“你看,天生對曉雯多好,你會不會為了我,與天下修煉者為敵呢?”

  何昊苦笑道:“這是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問這種問題,你就不替天生擔心嗎?”

  林佩起等七人商議之下,最終還是決定以武力解決問題。

  在林佩起的調動下,一隊約由四十名五品以上C國劍客組成的小隊,四面飛起,圍住了天生與何曉雯所在的孤峰,只等林佩起一聲令下,便要四面合攻。

  七老本欲親自出手制服天生,但林、藍二人對天生瞭解甚深,知道他不但已有了幾可抗衡九品劍客的實力,更身懷不可測的神秘能量。所以,七人才隱忍不發,只令手下劍客進攻,七人只總攬大局,防備天生趁亂突圍。

  眼看合圍已成,林佩起正要下令進攻,忽聽一個聲音笑道:“呵呵,真是好熱鬧啊,不知有沒有本神君的分呢?”

  只見萬幻神君與邱雲、鳳心犀三人,同時立於一朵半畝大小的黑雲上,正由遠而近緩緩地飛來,身後更跟著五、六百名萬妖幫眾,一個個弓上弦,刀出鞘,看樣子,倒像是要同什麼人廝殺一般。

  七老見是萬妖幫的人,不由得同叫頭痛,誰不知道萬幻神君與天生交情深厚,天生更是它的救命恩人,眼下它率眾出現,不用說,一定是要替天生撐腰了。

  林佩起見是萬幻神君,只得笑道:“原來是神君蒞臨,林某正在清理門戶,神君不用出手相助,只在一旁觀看就好了。”

  萬幻神君看了看被困在落星峰上的天生,笑道:“本神君從未想過要幫林會長,不過本神君一向義氣為先,有心幫一幫自己的小兄弟,林會長應該不會反對吧?”

  林佩起暗暗一驚,先不說萬幻神君的功力深不可測,就是它身後的“麟聖”邱雲與鳳心犀,只怕也不是好相與的。

  更何況,玉虛峰還駐有數千名萬妖幫眾,如果它們都站到天生一邊,那可是天大的麻煩。

  “神君也是天下盟中的一員。”林佩起正色道:“我想,神君總不致與本盟主為敵吧?”

  萬幻神君哈哈大笑:“本神君自然不願與林盟主為敵,不過,要是有人敢打我這位小兄弟的主意,本神君可不能坐視不理。

  “嘿嘿,各位聽好了,本神君今日當眾發誓,我這位小兄弟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他的敵人便是我的敵人,有誰想動我的兄弟,要先問問本神君與幾千萬妖幫幫眾答不答應!”

  七老臉色一變,萬幻神君既然擺明瞭要替天生撐腰,那也只得與他兵戎相見了。

  林佩起冷笑一聲,道:“各國修煉者聽命,萬妖幫從此刻起,不再是天下盟的朋友,如果有萬妖幫眾出手阻攔,可以格殺勿論。”

  萬幻神君聞言仰天長笑,大聲道:“萬妖幫幫眾聽令,有誰敢踏上落星峰一步,就是我萬妖幫的仇人,立斬無赦!”

  雙方劍拔弩張,大戰一觸即發。

  天生見一場血戰就要因為自己而展開,忙道:“大家等一等。”

  萬幻神君一揚手,止住了萬妖幫屬下,大聲道:“小兄弟放心,有老哥哥在,沒人能動你半根頭發。”

  天生苦笑連連。

  自己最怕的就是這個,萬妖幫如果真的與天下盟大戰起來,還不知有多少人或妖為此送命,那時正是“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讓自己如何忍心?

  他忙道:“大哥誤會了,我只是希望萬妖幫不要因為我的事,和天下盟發生誤會,更不希望有人因為我而死。”

  萬幻神君道:“小兄弟這是什麼話?大丈夫行事,怎能如此婦人之仁?你如果真的不忍心,就閉上眼不看好了,這裏的事,只管交給老哥哥我來處理。”

  天生道:“多謝大哥美意,可是,天生真的不想萬妖幫捲入這件事裏。

  “今後浩劫來臨時,還要靠萬妖幫與天下盟聯手抗敵,現在又怎麼可以因為我而自相殘殺呢?大哥這樣幫我,其實是害我。”

  萬幻神君一皺眉,道:“依你說,該怎麼辦?”

  “請萬妖幫不要插手小弟的事。”天生道:“我的事,只由我自己來承擔。”

  “好!”萬幻神君一挑大拇指,道:“不愧是我的小兄弟,果然有擔當。也罷,萬妖幫幫眾聽令,不得插手天下盟的事,全給我退後。”

  林佩起見萬妖幫眾退避,伸手一揮,道:“拿下孫天生。”

  數十名劍客同時策動飛劍,幾十道或青或白的劍光,立向天生與何曉雯飛來。

  天生見那些飛劍,並非是刺向自己與何曉雯,而是向自己的身體四周緩緩地攏來。

  他心知對方只是想活捉自己,幾十柄飛劍一旦合圍,自己與何曉雯就會變成籠中之鳥,插翅難逃。

  看破了這一點,天生冷笑一聲,心念到處,心燈已然祭起。

  這次他不求自保,只求破圍,五盞燈火在頭頂一現,紫清火隨即暴漲開來,向四面飛來的各色飛劍撞去。

  紫清火是上古靈器,四十名劍客聯手所布的劍陣,也是非同小可,力撞之下,落星峰頂立時響起了一連串的霹靂聲,紫清火隨即散去,眾劍客所布的劍陣,也變得混亂不堪,空門大露。

  天生早有準備,和合神光護住自己與曉雯全身,雙掌貫足五行真氣,瞬間發出上千個五行神雷。

  神雷從劍陣空隙中穿過,竟在眾劍客身旁爆裂開來,四十名劍客立時陷身火海之中,一個個狼狽不堪地退了下來。

  第一個回合的較量,天生舉重若輕地擊退了四十名劍客的合圍大陣,不但大出林佩起等人意料,在現場觀戰的各派修煉者,更是無不嘩然。

  林佩起看得不由得微笑起來,“好小子,也不枉清兒這樣喜歡你。”手一揮,由上百名劍客組成的第二梯隊,湧向了落星峰。

  這組人也不用飛劍法寶,竟然同時發出大量的五行真罡劍氣,在落星峰上方及四周,形成了一個極大極厚的能量罩,緩緩地向天生壓去。

  這是最笨的方法,卻也是令天生最為頭痛的方法。

  絲毫沒有取巧的可能,只能硬接。

  硬接上百位劍客的聯手攻擊。

  就是林佩起,也不敢冒這個險,可是,天生做了。

  一咬牙,天生將全身功力貫注在心燈之中,頭頂的五點燈火,立時竄起三尺來高,紫清火洶湧而出,形成一個週五尺,高兩丈的圓錐形護罩,迎向上方壓下的洶湧劍氣。

  “傻小子,真是瘋了。”見天生不顧後果地蠻幹,林佩起心中暗罵,同時大聲道:“下壓之勢減慢,不要傷了他。”

  眾劍客心領神會,自然不願傷了會長愛徒,上百人聯手所發的真罡劍氣雖然勢大,卻只是緩慢下壓,並非像對付真正的死敵那般一蹴而下。

  盡管如此,天生仍是感受到了上方澎湃劍氣的威力,只覺身上如壓重嶽,雙膝一軟,忍不住跪了下來。

  林佩起遠遠叫道:“生兒不用再抗拒了,上百名劍客聯手的威力,就是為師也不敢正面硬抗,明知必敗無疑,你又何必苦撐呢?”

  萬幻神君也道:“小兄弟不必如此,還是放棄吧,你不用擔心,有老哥哥在,看誰敢欺負你。”

  看看身邊一臉驚恐神色的何曉雯,天生只覺一股熱流沖上心頭,大聲道:“老師,你肯放過她嗎?”

  林佩起道:“不可,但為師不會追究你的過錯。”

  天生哈哈大笑,“既然是這樣,生兒就只有力抗到底了。”

  大喝一聲,將一向不肯輕用的天煞之力貫入心燈,紫清火顏色驟轉,竟由紫色轉成深藍色,將上方壓來的真罡劍氣,竟又托高了三尺。

  林佩起面色大變,就算自己沒有受傷,也沒有把握憑一人之力對付上百名劍客,像天生這樣在逆境中竟能反擊,就更是匪夷所思了。

  “難道……”林佩起大驚道:“生兒,不要妄動你體內的奇怪能量,小心……”

  天生哈哈大笑著,緩緩地站起。

  他雙臂一振,任體內的真氣與天煞力,源源不斷地湧入心燈,同時打開天骨與全身毛孔,拼命地吸收外界的五行真氣,以補自身不足。

  整個落星峰,都被天生頭頂的心燈照亮。

  在紫清火與上方真罡劍氣的猛烈碰撞下,無數能量四散迸裂,形成了一個又一個強大的能量漩渦,落星峰草木紛飛,峰頭竟被硬生生地削落了近十米!

  出手攻擊天生的眾劍客,越戰越是心驚。

  林佩起事先曾向他們交代過,此次只許生擒天生,不可以傷害他分毫。

  所以,眾劍客起初只是拿出了五成實力,想不到,天生竟能支撐到現在,不但不現頹勢,反而還越戰越猛。

  眾劍客不知不覺已將功力發揮到七成,卻未見天生頭上的心燈有絲毫黯淡,紫清火依然洶湧如前。

  鬥到這個分上,雙方都已不知不覺地投入到了戰鬥中,眾劍客竟忘了林佩起的交代,一心只是想著如何將天生擊敗,漸漸將功力發揮到極致。

  在眾劍客的全力猛攻下,天生漸漸支持不住。

  憑藉著天煞力與心燈,天生已經做到了在別人眼中幾乎不可能為之的事,但以一敵百,終究不能長久。

  隨著時間流逝,五行真氣補充的速度,遠遠跟不上耗費的速度,天煞力也眼看就要用光。

  天生只覺上方的壓力越來越重,喉頭一甜,頓時噴出了一口鮮血。

  一些劍客雖然看到天生吐血,但他們在剛才的較量中,已不知不覺用了全力,此時要收手也來不及了。

  劍氣呼嘯聲中,如嶽重力將紫清火壓下兩丈,竟到了天生與何曉雯的頭頂半尺處。

  別無選擇,天生只能臨危拼命,狂吼一聲,將全身僅存的真氣與天煞力,一古腦地送入心燈。

  最後一絲真氣送出體外,天生只覺眼前一黑,丹田中傳來一陣劇痛,奇熱無比,就好像是有人在自己肚裏點燃了一堆火焰,從內向外焚燒著自己。

  “不好,我的內丹!”天生慘笑一聲,自己一力蠻抗,竟然使得內丹爆裂,可憐自己一身功力得來不易,竟然廢在了這落星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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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14 23:43:07
第153章 破而後立

  “啪─啪─啪─”

  一陣陣密如爆竹的聲音,在天生身上響起。

  天生全身上下的毛孔全數炸開,鮮血狂湧而出,從頭到腳一片血紅,連面目也被鮮血遮掩,看不清楚了。

  林佩起打了一個冷顫,大吼一聲:“停手!”

  一縱劍光,便向峰上的天生飛去。

  幾乎與此同時,淩絕塵夫婦、藍天野、“神眼”鄧峰,“駝劍客”司徒朋,以及“蓮心劍”羅素梅等六人,也駕起金光,向落星峰沖去。

  萬幻神君大喝一聲,率眾沖上,怒道:“姓林的老狗,小兄弟如果有事,本神君與你不死不休!”

  眾人都是當世高手,自然知道對于一名修煉者而言,爆丹意味著什麼,天生將成為廢人,已是註定的事情,現在只希望可以救回他的性命。

  眾人飛臨峰頂的一剎那間,眼前奇變忽生。

  只見峰頭一亮,海水般的湛藍色光華,突然從天生身上狂湧而出,一波波如裂岸驚濤,向飛來的眾人排擊而至。

  幾乎與此同時,何曉雯的身上,突然浮現出一面若有若無的巨大銅鏡,道道血光從鏡中發出,護在何曉雯身體四周,擋下了天生發出的那些湛藍色光華。

  林佩起見狀一愣,湛藍色的光華已攻到他身前,護體劍氣立時波動不安,好像隨時都可能被藍光攻破一般。

  猛然想起上次天生受傷後所發出過的奇怪力量,林佩起不由得大驚失色,狂叫道:“不可力敵藍光,速退!”

  緊隨其後的羅素梅等人也覺出不妥,忙倒縱金光,暴退百丈。

  萬幻神君是元神之體,竹木化身,說到跑,他老人家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不等林佩起招呼,早已暴退而回。

  倒是跟在他身後的邱雲與鳳心犀,險些吃了大虧,灰頭土臉地被藍光倒撞了回來,萬妖幫眾在藍光之下,更是傷了足有上百。

  藍光越來越濃,天生整個身體都被籠罩其中,面目完全無法辨認。藍色光華更像是瘋了一般,以落星峰為中心,向四面層層蕩擊。

  在場的數百名修煉者面色大變,無奈之下,只得合力抵禦。

  只見各色光華夾雜著無數法器,形成一道又一道護墻,卻又被藍光一次又一次地突破,天生便好似突降人間的魔神,要奪走在場所有人的生命。

  林佩起等七人合力所布的劍氣護墻,已被藍光連續突破了三次,人人緊張得汗流浹背,“這是什麼力量,孫天生怎麼可能駕馭如此強大的能量?”

  眼看數百名修煉者布下的防禦一層層被破去,玉虛峰的無邊勝景就要毀於一旦,忽聽空中一陣梵唱:“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老衲來遲一步,罪過不小。”

  曇雲大師!

  在場者都是一喜,曇雲大師佛法無邊,乃當今修煉者中輩分最長者,他在此時趕來,玉虛峰有救了。

  只見一位又高又瘦的老和尚,站在七品蓮臺上方,正自南面天空向玉虛峰飛來,狀似悠閑,卻一閃便到了眼前,玉虛峰外的護山禁制,對他而言竟形同虛設。

  曇雲大師在空中望瞭望洶湧肆虐的藍光,輕輕搖頭道:“阿彌陀佛,身藏寶藏,卻不知運用,可嘆可嘆。”

  淩絕塵苦笑道:“大師不要再打禪機了,玉虛危急,還請大師出手相助。”

  “阿彌陀佛……”

  有道是你急我不急,方顯真修為,曇雲大師果然是個中高手,聞言微笑道:“你等強人所難,致有此劫,須知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阿彌陀佛!不過靈山勝景,來之非易,老衲又怎忍見它毀於一旦。”

  他說完雙掌一合,口中念動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咪、吽……”

  一片金光從大師雙掌掌心透出,比起林佩起等人所發的金光,大師的金光更見祥和,沒有絲毫霸氣。

  六字真言越念越快,在場的修煉者忽覺心中一動,自身真氣竟如潮水一般,向曇雲大師雙掌掌心中湧去。

  大師掌心金光越來越盛,七品蓮臺也大放光明,一個若有若無的金色圓盤,已不知何時出現在大師身後。

  遠遠望去,曇雲大師微笑著立於蓮臺之上,全身上下金光萬道,恍如真佛臨世一般。

  “去!”

  曇雲大師輕喝一聲,雙掌外翻,只見一個金色的“卍”字脫手而出,離掌便暴漲至兩層樓高,向落星峰上狂轟而去。

  佛門密法,果然非同小可。

  金色“卍”字一路排開藍色光華,猛地轟擊在落星峰上,卻沒出現眾人意料中的轟天巨響,金色“卍”字與藍色光華竟無聲湮滅,一時間,整個玉虛峰又歸于平靜了。

  只見天生與何曉雯兩人均趴伏在落星峰上,一動不動。

  讓林佩起暗松一口氣的是,剛才還是渾身浴血的天生,此刻全身竟然潔凈無比,手臂、頭頸處膚色晶瑩,仿佛無瑕美玉一般。

  曇雲大師微笑道:“阿彌陀佛,因禍得福,破而後立,此子福緣之深,令老衲自愧不如。淩廬主、林盟主,此間事了,老衲也當回山去了,我等後會有期。”

  “大師且慢。”

  林佩起正想請教如何對付血靈魔鏡的事,曇雲大師卻已不見。

  林佩起只得作罷,正想飛上落星峰,忽見一道血影在落星峰上出現,只一晃,便消失不見了,峰上的孫天生與何曉雯,也同時不見了蹤影。

  林佩起急得跺腳,這血影分明就是在聚仙堂偷襲自己的人,看來已在附近潛伏了良久。自己也真是大意,竟然沒有發現有敵人潛伏,如今孫天生與何曉雯竟被他趁亂帶走,此人居心叵測,還不知要搞出什麼陰謀來。

  當下七人率眾,四處搜索了一陣,可血影早已帶著天生和何曉雯不知飛去了哪里,又如何能找到,忙亂一陣,最終還是無功而返。

  天生只覺一陣慵懶,手足齊動,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好舒服啊。”只覺身下軟綿綿的,自己倒好像躺在床上一樣。

  不用睜開雙眼,只憑四肢感覺,天生便可以判斷出這是一張又大又軟的床,最妙的是,床上還散發著淡淡的香氣。

  天生舒服得幾乎要呻吟起來,“嗯,床……”

  翻個身正要繼續睡,腦中忽然靈光一閃,“床?我怎麼會在床上?”

  忙睜開雙眼,向四周一陣打量。

  這是一間佈置幽雅的臥室,墻壁上掛有價值不菲的油畫,地面上鋪設著名貴的波斯地毯,無論是墻面、地毯,還有自己正躺著的這張圓形軟床,都是淡淡的黃色,給人一種無比安靜祥和的感覺。

  室內飄蕩著淡淡的清香,除了熏香的味道外,赫然還有一種女人特有的體香,天生試著吸上一口,只覺全身一軟,竟是說不出的舒服愜意。

  “這是什麼地方?”

  天生努力回想著,明明記得,自己在落星峰被天下修煉者所圍,因為內丹爆裂而失去了知覺,自己此刻就算不死,也該是被林老師抓回去了才對。

  可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裏?難道,這裏是玉虛峰?

  可就算是黃師叔和曾師叔,也沒有這麼享受的房間住啊,這裏若不是玉虛峰,自己又是身在何處?

  想到這裏,天生便欲翻身下床,準備先弄清這裏究竟是什麼地方。

  誰料一翻身,他卻覺身體重如山嶽,不由得出了一頭冷汗,暗道:“不好,難道,我真的功力全失,變成個廢人了?”

  忙用內視之術察看體內情況,這內視之法,有些像佛家的禪定之術,只要經過學習,即使是普通人也能掌握。他此刻雖然內丹已失,卻仍可運用,細看之下,天生不由得暗呼奇怪。

  他的五臟與各處經脈,竟然奇跡般地完好如初,就連那些被拓展過的細脈,也沒有萎縮,反倒比爆丹前又增強了不少。

  但是,他的丹田中卻和正常人一樣,空空如也,往日那顆旋轉不停的內丹,已經不見了蹤影。

  五臟和經脈中,已經沒有了一絲真氣存在,就連那第九經脈,也變得無比空蕩,天煞力蕩然無存。

  天骨雖然沒有因為爆丹而封閉,但天生卻發現,自己已經失去了從空中吸收五行真氣的能力,也就更不用談什麼用全身毛孔呼吸,令元神出竅了,自己現在甚至不能再感受到藏於泥丸宮中的元神。

  天生的一顆心,仿佛墜向了無邊黑暗中,一時間只覺心喪若死,隨著內丹爆去,自己竟連一絲功力也沒能剩下,現在只是一個廢人了。

  從內視狀態中脫出後,他忍不住淚如泉湧。

  這真像是做了一場夢,夢中的自己成了超人,夢醒後卻發現,自己只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真是好大的玩笑啊。

  “呵呵呵。”

  淚水未幹,天生忍不住大笑起來,也罷,變成普通人,又有什麼不好?這世上的普通人有千千萬萬,不都一樣活得有滋有味麼?自己為什麼不行?

  想到這裏,天生抖擻精神,從床上一躍而起。

  失去了功力,感覺就是不同。

  這一躍,在平時是輕而易舉的事,此刻行來卻倍感艱難,天生只覺雙腿一軟,險些摔倒在地上,不由得自嘲地笑了笑,舉步走出了臥室。

  這裏看來是一座豪宅,臥室位於二樓,天生花了十幾分鐘,才找到樓梯,向一樓走去。

  只見一個熟悉的曼妙身影出現在眼前,看清了面前人的容貌,天生苦笑著搖了搖頭。

  眼前站立著的,正是曾做過自己老師的美女劍客,玉含萼。

  自己還是被抓來了。

  不等玉含萼開口,天生已自嘲地笑道:“玉老師,真是有勞您了,不過以我目前的情況,就算您不在這裏,我也跑不掉的。”

  玉含萼咯咯一笑,“孫天生你說什麼?我怎麼越聽越糊塗呢?”

  天生道:“玉老師,曉雯在哪里?還有林老師呢?他也回到了北都嗎?”

  在他的記憶中,玉虛峰上並沒有這樣的豪宅,如果自己所料不錯,自己應該是被帶回了北都。

  玉含萼笑道:“何曉雯回來了?我怎麼沒有見到她呢?孫天生你到底在說什麼?至於林會長,聽說他是回北都了,不過,我已經很久沒見過他了。”

  天生越聽越怒,自己明明是被囚禁,玉含萼卻一味裝傻,當下便沒好氣地道:“玉老師,我一向很尊重您,可是我不明白,您為什麼要這樣戲弄我?”

  玉含萼盯著天生看了一陣,忽然“噗哧”一聲笑了起來,“我想,你一定是搞錯了,我已經退出了國家劍學會,現在也已經不是國家劍學會的劍客了。”

  天生聞言一愣,“你退出了國家劍學會?”

  “是的。”玉含萼笑道:“現在我只是別人的保鏢而已。”〈行者注:玉含萼為何做了保鏢,前文曾經交代過。〉

  天生愕然道:“這裏不屬於國家劍學會?”

  玉含萼道:“當然,你什麼時候聽說過,國家劍學會名下,有這樣一棟豪宅的?”

  “那……”天生有些糊塗了,“那我們現在是在哪里?這裏的主人又是誰?”

  玉含萼笑道:“這裏是位於頤明湖畔的一棟私人別墅,至於這裏的主人,你也認識的,瞧,女主人這不是回來了?”

  順著玉含萼的手指望去,只見一名身著運動裝的美女,正嬌喘細細地從門外走來,看來像是剛做過一番運動。

  看清了美女面容,天生忍不住脫口驚呼道:“衛紅綰?”

  “正是紅綰呢。”衛紅綰笑著將手中的網球拍遞給玉含萼,嬌笑道:“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你應該多睡一會兒,真是的。”

  那種口氣,倒像是妻子在對丈夫說話一樣。

  天生有些哭笑不得,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不久前,他還在玉虛峰身陷重圍,一覺醒來,竟來到了北都市,並成了這位當紅女星的房中客,最糟糕的是,自己竟還在她這裏睡了一覺。

  “含萼小姐,能不能麻煩你通知他們,把早飯擺在大廳裏呢。”衛紅綰很有禮貌地對玉含萼道。

  “好的,衛小姐。”玉含萼笑著走了。

  “衛小姐……”天生剛說了半句,衛紅綰已柳眉輕皺,仿佛撒嬌般地道:“叫人家紅綰,好嗎?”

  “這個……”天生臉一紅,半晌才道:“紅綰小姐,我怎麼會到這裏來的?你……”

  “我怎麼樣?怕我吃了你啊?”衛紅綰千嬌百媚地一笑,道:“這裏是我的別墅,你不喜歡這裏麼?

  “至於你是怎麼來到這裏的,讓我吃完早餐,再告訴你好不好?人家快要餓死了呢。”

  不知為什麼,天生總覺得,衛紅綰帶給自己一種說不出的熟悉親切感,令自己不忍心拒絕她的要求,只得道:“好吧。”

  飯菜很快地被擺在了大廳裏,內容很豐富,有麵包片、西式煎蛋,也有油條和豆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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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14 23:43:33
第154章 鋤奸大計

    中午時分,對方果然如約而至,隨著一陣劍氣低嘯聲傳來,兩道金光透窗而入。

  北都市是國家劍學會會址所在,這兩人竟敢公然禦劍飛行,可見是自視甚高,絲毫未把天下劍客放在眼裏。

  金光隱去,現出兩個人來,卻是一名羽衣星冠,身材高瘦的中年人,與一名馬臉窄目,獅鼻闊口,生了一對招風耳的四旬男子。

  中年人現身出來後揮了揮手,一道淡淡金光立即射出屋外,將這棟豪宅護住。

  天生雖然功力已失,卻也看出那是高級禁制之法,有此禁制,屋內人再不用擔心被人監聽,大可以隨心所欲地暢談。

  中年人望著柳依依,笑道:“衛小姐,本盟主送上的這份大禮,你可還滿意麼?”

  柳依依笑而不言,水汪汪的大眼望瞭望天生,粉面略紅。

  中年人與身後男子大剌剌地坐到了沙發上,目光望向天生道:“小兄弟,你知不知道,能令本盟主佩服的人可不多,你卻是其中的一個。”

  天生一愣道:“閣下這話是什麼意思,我不太明白。”

  中年人哈哈大笑:“G國古堡之中,你那一掌令我傷重嘔血,難道小兄弟竟然忘記了麼?”

  天生大吃一驚,猛地從沙發上站起身來,厲聲道:“是你!你是那名偷襲我的黑衣蒙面人?”

  中年人笑道:“小兄弟稍安勿躁,我當日暗隨你到G國,其實並無惡意,原因何在,日後你自然知道。你我是友非敵,請千萬不要誤會。”

  此言一出,柳依依與那名馬臉人都望瞭望天生,心裏都大為不解,不明白以暗黑劍盟盟主的實力,又怎會被他一掌擊退。

  天生想起自己已功力全失,又想起柳依依的話,緩緩地坐下道:“閣下尊姓大名?真是閣下將我從玉虛峰救出來的麼?”

  中年人道:“我的姓名已多年不用了,你也不必詢問,當日正是我救了你。”

  天生激動地道:“曉雯在哪里?你是不是把她也救出了玉虛峰?”

  中年人點了點頭,道:“不錯,你可以放心,何曉雯此刻就在我劍盟總壇,龍虎山中。”

  天生忍不住又從沙發上站起,道:“我要去見她。”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中年人呵呵笑道:“何小姐在我盟中,自會受到上賓的待遇,你不用擔心,我們的談話結束後,自然會讓你見到她。”

  一想到何曉雯在暗黑劍盟手中,天生便多少有些不耐,道:“閣下有什麼話,就請快說。”

  中年人語出驚人,“我希望與小兄弟合作,共同鏟除鄭霸。”

  天生聞言一愣,自己雖然事先聽柳依依說起過此事,卻還是有些不信。

  暗黑劍盟一向是國家劍學會的敵人,如果說合作的話,他也該找鄭霸合作,對付國家劍學會才對,為何卻反過來要鏟除鄭霸?

  想了想,天生道:“對不起,我至今還不明白暗黑劍盟的真正打算,對付鄭霸,對你有什麼好處?再說,貴盟不是一向以我們為敵麼?”

  雖說天生為了何曉雯頂撞林佩起,更因此與天下盟大戰了一場,但在他心目中,仍然認定了林佩起是自己的恩師。

  何況,就算是為了林清,他也不肯與國家劍學會的敵人合作。

  中年人笑道:“我知道,你不肯相信我的誠意,但是你可以不信我,難道,連你的柳姐姐,也不肯相信麼?”

  天生聽他一語揭出了柳依依的真實身分,不由得大吃一驚,望著柳依依道:“姐姐,你都告訴他了?”

  柳依依笑著點了點頭道:“相信姐姐的判斷,聽盟主把話說完。”

  “好吧。”天生想了想道:“請閣下繼續說下去吧。”

  “暗黑劍盟確是國家劍學會的死敵。”中年人道:“當暗黑劍盟重臨人間時,起初的目標,就是鏟除國家劍學會和隱劍廬,所以,我們與鄭霸結成了同盟。”

  天生道:“既然結成了同盟,你為何又要對付鄭霸呢?”

  中年人嘿嘿笑道:“我當時與鄭霸結盟,是因為我根本未將鄭霸放在眼裏,只不過想利用他對付林佩起,等鏟除國家劍學會後,再將他除去就是了。”

  天生心道:“果然是邪門歪道,行事歹毒。”

  “可是我竟然發現,鄭霸並非像我想像的那樣簡單。”中年人冷笑道:“這位看似普通的鄭將軍背後,竟有著強大的靠山。”

  “強大的靠山?”天生漸漸有了興趣,鄭霸背後,難道還有什麼強大的勢力,自己倒不可不知。

  “鄭霸身後的靠山與我見過面。”中年人道:“他會與我見面,不過是要堅定我的信心,有意拉攏我暗黑劍盟。

  “嘿嘿,只是他錯了,本盟主豈是肯屈居人下之人,他的出現不但暴露了自己,也改變了我的想法……”

  “他究竟是誰?”天生忍不住追問道。

  中年人道:“我雖然沒見到他的肉身,但與他對話間,卻還是能隱隱猜出他的真實身分。”

  他說著,嘆口氣道:“兩百多年前,世界大戰的始作俑者,或許便是此人。”

  天生聽得目瞪口呆,“怎麼可能,難道是希可勒!他竟然……”

  “只是可能,畢竟,他並沒有真正表露身分。”中年人道:“但從他說話的口氣中推測,他很可能是希可勒的元神。”

  天生默然無語,如果希可勒的元神不滅,事情可嚴重了。

  “我一直在懷疑他的真正身分。”中年人道:“我跟隨你前往G國,在暗中聽到了你與阿蘭特的對話,才肯定了他的身分。因為據我所知,鄭霸手下的幾名劍客,也在這個時間潛入了G國,雖然他們無功而返,但其目的應該就是尋找血靈魔鏡。

  “由此可見,就算鄭霸身後的人不是希可勒,也必定與希可勒有莫大的關系,否則就不會如此在意血靈魔鏡。

  “暗黑劍盟野心雖大,卻還沒有想過要統治世界。”中年人續道:“而希可勒身為原生妖屍,一旦被他得逞,只怕除了歸附於他的人外,其餘的人都要被其消滅。

  “本盟主自然不願聽命於一個妖屍,所以唯一的方法,就只有幫助老對手國家劍學會來對付他了。”

  天生冷笑道:“只怕對付完他之後,閣下就要對付國家劍學會了吧?”

  中年人道:“將來的事情無人可以預料,只怕到了那個時候,就算我能放過國家劍學會,國家劍學會也不會放過我吧?”

  見天生無語,中年人哈哈笑道:“無論今後如何,至少眼下暗黑劍盟與國家劍學會大有合作的必要,小兄弟以為如何?”

  天生見他說得有理,點頭道:“既然這樣,就請閣下先說說你的計畫吧,我們要怎樣對付希可勒呢?”

  中年人道:“希可勒元神雖在,但在當年兵敗時,他一定受到了重創,否則他也就不必躲在幕後,由鄭霸出面搞風搞雨了。

  “因此,我們現在首先要取得鄭霸的信任,而後先將鄭霸的勢力鏟除,那時希可勒也就構不成什麼威脅了。”

  天生皺眉道:“鄭霸的勢力這麼大,要如何才能對付他呢?”

  中年人笑道:“在我的計畫中,小兄弟與你那位心上人何小姐將是主角,而我們也將各自扮演某個角色,還有國家劍學會……”

  他說著,將自己的計畫,從頭至尾說了一遍。

  天生聽得暗暗吃驚,中年人思慮之周詳,令他大為嘆服,在他認識的人中,恐怕也只有諸葛尚雲有這樣的本領了。

  如果真能按照中年人的計畫行事,確實有可能將鄭霸的勢力連根掀起,甚至將他背後的希可勒一舉消滅,就連血靈魔鏡的問題,也可一併解決,可稱得上一舉兩得。

  忍不住看了中年人兩眼,以他的心思和計謀,如果將來掉轉槍口對付國家劍學會,實在是太可怕了。

  中年人笑道:“小兄弟以為如何?”

  天生忍不住贊道:“好完美的計畫,可是我的功力全失,如何能夠行使這個計畫呢?”

  “哈哈哈哈。”中年人大笑道:“小兄弟只怕還不清楚自己的實力,你此刻功力全失,不過是一種假像而已。

  “正所謂破而後立,才能更進一步。在我的計畫中,幫助你恢復功力,正是第一個步驟。”

  天生喜道:“閣下有辦法幫我恢復功力?”

  中年人笑道:“內丹自爆,是修煉者的大忌,玄門之法已經幫不了你了,而玄門之外有實力幫你的人,只有一個。”

  天生忙道:“是誰?”

  “曇雲大師。”中年人道:“烏長老自會帶你去I國拜見他老人家,曇雲大師與我暗黑劍盟有一段香火之情,我開口相求,他應該會幫你。”

  天生不由得精神一振,道:“我想現在就走。”

  “好。”中年人道:“大師出手相助,快則三天,遲則一個星期,你一定可以恢復功力,到時請小兄弟立刻返回北都,開始我們的計畫。

  “但是你要謹記,在大功告成之前,不可以將此計畫洩露給不該知道的人。”

  天生道:“我明白,請閣下放心好了。”

  望著烏長老駕起劍光,帶著天生破空而去,中年人喃喃地道:“小子,但願你此行順利,我等你回來!”

  柳依依咯咯笑道:“大盟主好像比我還關心我這個弟弟呢,你這麼關心他,恐怕不會因為他是你的合作者這樣簡單吧?”

  中年人微微一愣,已察覺了自己的失態,冷笑道:“真正的好狐貍,就不要太聰明,通常聰明的狐貍,死的都是最早的。

  “是到了本盟主與林佩起見面的時候了,柳小姐還是好好想一想,你該怎樣在鄭霸面前表現,讓他早日跳進我們的圈套吧。”說完化身金光,一閃不見。

  柳依依咯咯一笑,伸手從懷中拿出一個精緻可愛的手提電話來,撥通後嬌聲道:“我找鄭霸將軍……”

  烏長老帶著天生,眼看就要飛出北都上空,忽聽身後傳來一陣“嗤嗤”的劍氣破空之聲,像是有人尾隨追來。

  天生扭頭看去,只見身後兩道白光正飛速射至,心道:“不好,看劍光,來人應該是國家劍學會的劍客,要是被他們看到自己,只怕要有麻煩。”

  烏長老早已發現背後有劍客追蹤,不過,看那兩道劍光都是銀白色,雖然不弱,但也不是什麼絕頂的高手,因此並沒放在心上,只是加快劍光速度,一味向南方疾馳。

  兩道劍光緊追不舍,跟著烏長老與天生一直飛過大江,仍不肯退去。

  在大氣層內飛行,為了防止出現“空中撞機”那類的意外,劍客們通常都只是用“大氣層內速度飛行”,很少有人用“宇宙速度飛行”。

  在這種情況下,烏長老的功力雖比追來者高上一籌,卻很難將其甩脫。

  烏長老心中大怒,當下停了劍光,在空中靜等對方追來。

  只聽追在最前面的那道劍光中,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道:“前面的人停下!”

  聲音入耳,天生不由得心中一振,那人竟是林清。

  兩道劍光在距天生百米處停下,赫然正是林清與陸永業。

  林清一眼便見到了被攜在烏長老肋下的天生,又驚又喜地道:“生哥,你不用怕,清兒來救你了。”

  烏長老看了天生一眼,嘿嘿笑道:“好小子,看不出你倒是個風流種。這個女孩是誰?小小年紀就有這樣的修為,也真算了不起了。”

  天生道:“她是林老師的女兒,你可不要亂來。”

  烏長老嘿嘿笑道:“是林佩起的女兒,我卻不能放過她了。”

  天生聽他之言,好像與林佩起有什麼過節,竟要對林清不利,忙道:“你別忘了你們盟主現在的立場,你如果傷害了她,回去如何交代。”

  烏長老想了想,恨恨地道:“也罷,老夫這次就放過這女孩,算她走運。”

  林清見天生與烏長老兩人交談,不由得心中大奇,道:“生哥你同他囉嗦什麼?他是不是在威脅你?死東西,快放開他,否則叫你不得好死1

  陸永業見到烏長老的金色劍光,心知對方不是等閑之輩,忙道:“師妹不要莽撞。”他在空中向烏長老拱了拱手,道:“在下北都陸永業,不知前輩是哪一位?為何要挾持我的師弟?”

  烏長老嘿嘿笑道:“老夫就是暗黑劍盟長老烏應元,你就是林老鬼那個不爭氣的學生嗎?

  “看來,你不只是劍術修為有限,就連眼光也差到了極點,說什麼我挾持他,難道你看不出這小子,是心甘情願跟著我的嗎?”

  聽他竟然出言辱及恩師,陸永業涵養再好,也忍不住動怒,大聲道:“原來是暗黑劍盟的烏長老,請閣下立即放人,否則陸某要不客氣了。”

  林清見天生落入他人之手,早已心急如焚,嬌喝道:“師兄跟這種人何必廢話,殺了他就是了。”

  她說著已搶先出手,玄霜劍化成一道銀光,直取烏長老。

  陸永業為人謹慎,見烏長老劍光不俗,猜測他的實力不在九品劍客之下。

  他正想出言套問他的虛實,卻沒想到林清這樣沉不住氣,竟然搶先出了手,因怕林清吃虧,也只得指揮飛劍攻上。

  烏長老哈哈一笑,絲毫沒將兩人放在眼中,護身劍光不動,卻又從頭頂放出一隻金輪,轉眼漲成磨盤大小,在空中輕輕一轉,射出萬道黃光,竟將林清與陸永業的劍光懾住。

  陸永業連催飛劍,飛劍卻難以前進一步。

  那只金輪卻越轉越急,所發黃光與飛劍相擊,竟發出“叮叮當當”的金鐵交鳴聲,陸永業只覺壓力越來越大,不多時已汗透重衣。

  林清也大覺吃力,感覺自己的玄霜劍愈見遲滯,竟有些指揮不靈。

  烏長老哈哈大笑,自己這只“戊金輪”,是用金精、土精合煉而成,專鎖五金類的飛劍,不用說是眼前這兩人,就是林佩起親到,也未必能在自己的金輪下討得好去。

  他見林清與陸永業面露驚色,忍不住得意地道:“兩個小娃娃還不認輸,快給烏爺爺磕上三個響頭,我就放還你們的飛劍。”

  林清“呸”的一聲:“老狗,今天就叫你見識我的厲害!”玉手一松,竟然棄了飛劍,雙掌卻在瞬間變得雪白冰瑩,絲絲寒氣從掌心透出。

  即使在劍光護體之下,烏長老仍是能夠感覺到陣陣陰寒之氣,不由得面色大變道:“萬載玄冰!”

  他忙不迭地將自己的戊金輪收回,這件法器能克制五金之寶,但卻最怕像“千年寒雪”、“萬載玄冰”這類東西。

  林清收回飛劍,冷哼道:“總算你有點見識,老狗,受死吧!”雙掌一揚,無數凍氣寒氛從掌心冒出,將烏長老與天生緊緊圍困。

  她與萬載玄冰心意相通,使用起此寶來無不如意,完全可以使寒氣專攻烏長老,倒不用擔心會誤傷到天生和陸永業。

  烏長老不由得暗暗叫苦,本來以他的修為,雖然拿萬載玄冰沒有辦法,但也不至於會懼怕。

  無奈他這次出來的匆忙,幾件純陽法器沒有帶在身上,眼下只有靠著一柄性命交修的飛劍,與自身的功力苦苦支撐。

  偏偏他主修的基礎真氣,又是“庚金真氣”,這一下真是奇慘無比。

  護體劍光雖能抵銷幾分寒氣,無奈萬載玄冰實在過於霸道,以烏長老的修為,在寒氣逼身下,仍被凍得發抖。

  最慘的是,隨著林清盡釋凍氣,烏長老竟感覺體內真氣有遲滯之感,漸漸運轉不靈,護體劍光也隨之更弱了幾分。

  陸永業深知萬載玄冰的厲害,見烏長老竟能支持到現在,也不由得暗暗佩服,道:“閣下明知道萬載玄冰不可力敵,又何必再苦撐下去,不如你放了我師弟,我立刻叫師妹停手如何?”

  烏長老冷笑兩聲,望著天生道:“小子,你還不出聲,真要看著我被活活凍成冰棒嗎?”

  天生暗暗苦笑,看來,只能由自己出面了,只得道:“清妹,快住手。”

  此言一出,陸永業和林清都是一愣,林清道:“生哥你說什麼?”

  “快停手,不要傷了烏長老。”

  林清不由得一呆,半晌才道:“是不是他威脅你這樣說的,生哥不用受他威脅,他在我的凍氣下,自保都很難,傷不到你的。”

  天生搖頭道:“清妹你猜錯了,沒有人威脅我,我是自願與烏長老在一起的,請你快住手。”

  林清愕然望著天生,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陸永業皺眉道:“天生,你是說真的?”

  “是不是要我再說一遍?”

  這裏還是國家劍學會的勢力範圍,待得越久,只怕變數越多,天生狠了狠心道:“清妹,你連我的話也不聽了?”

  “為什麼?”林清忍不住流淚道:“你為什麼要和暗黑劍盟的人走在一起,難道你不知道,清兒每天都在想你、念你?

  “你失蹤以後,我每天都在找你嗎?我……我為了你,連父親也罵了,你卻……你卻……”

  陸永業冷笑了一聲,道:“孫天生,我們真是看錯了你,就為了玉虛峰發生的事,你就要反出師門,投入暗黑劍盟嗎?真是枉費了恩師對你的一片苦心,孫天生,你這個叛徒!”

  林清流淚不止道:“生哥,你是不是為了何曉雯,我……我去求父親,讓他放過曉雯姐好不好,你跟我回北都吧。”

  想起鏟除鄭霸的大計,以及自己肩負的責任,天生狠了狠心道:“對不起清妹,我已經決定了,從今日起加入暗黑劍盟,脫離國家劍學會。如果你們要殺,就把我和烏長老一起殺了吧,否則,就請放我們離開這裏。”

  林清連連搖頭,“不,我不信、我不信,生哥,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這是真的。”天生揚起右掌,懸停在自己頭頂半尺處,厲聲道:“清妹,你再不收回凍氣,我就死在你面前。”

  “不要!”林清狂叫一聲,瘋了般地將滿天凍氣寒氛收回掌內,“生哥,我已經收了,你不要……”

  天生心中酸痛,暗道:“對不起了清妹,為了鋤奸大計,我不得不如此,等到大功告成的時候,我再向你賠罪吧。”

  見天生一副決絕的表情,林清心如刀割,“哇”的一聲,吐出了大口鮮血,嬌軀搖搖欲墜。

  陸永業忙飛身上前抱住林清,大聲道:“師妹,你怎麼樣了?”

  林清倒在陸永業懷中,忍不住又噴出兩口鮮血,珠淚奪眶而出,輕聲道:“師兄,帶我回家。”

  “好,師兄這就帶你走。”陸永業恨恨地瞪了天生一眼,道:“孫天生,下次再見到你,我一定會取你的性命。”

  望著陸永業懷抱著林清飛去,林清嬌柔的身軀仿佛還在輕輕顫抖。

  天生忍不住心頭一酸,眼淚不受控制地狂湧而出,低聲道:“清妹,你一定要保重,你的生哥是不會令你失望的。”

  烏長老笑道:“小子,是不是感到心痛欲裂啊,忍辱負重的滋味不好受,是不是?”

  天生忿然瞪了他一眼,別人傷心,他還在這裏打趣,此人實在是可惡極了。

  烏長老哈哈笑道:“小子莫怪,老夫風趣成性,倒是忘了顧及你此刻的心情,說起來,老夫這次倒要多謝你才是,否則真要被凍成冰棒了,哈哈哈。”

  天生心中傷痛,無心和他開玩笑,道:“不要說了,我們走吧。”

  曇雲大師可算是當今I國佛密一派中的奇才,幼年時因為體弱多病,被父母送入寺院中學習佛法。

  才不過兩年,他就問倒了院中主持,主持嘆曰:“此子是佛、菩薩的材料,在我院中實在委屈了。”當時便勸他離院,另求高明。

  曇雲大師果然是當世奇才,二十歲前訪遍佛密各派,後來才於百花障眼中得尋真果,參得無上菩提,成就了羅漢金身。

  五十歲以前,曇雲大師雲遊天下,行菩薩之道,有人親眼見他妙諦觀音,能令天花亂墜,他“活佛”的稱號,便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傳開。

  但他究竟修到了何種境界,卻沒人能夠知道,只知道,天下修煉者提起曇雲大師,無不心悅誠服,尊敬有加。

  十八年前,當時年過五旬的曇雲大師,不知因何原因隱于山林之中,雲海深處,從此人間少了一位活佛,世外卻又添了一位絕世高人。

  一路行來,烏長老似乎心情大好,將曇雲大師的事跡,一件件像講故事般地告訴了天生。

  天生早先已經從阿蘭特那裏,聽說過曇雲大師的事跡,對這位世外高人已是無限嚮往。

  此刻,聽烏長老一番解說,天生忍不住心生渴望,只想早日見到大師,至於他能不能幫自己恢復功力,倒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二十多分鐘後,烏長老才帶著天生飛至I國。

  只見他一路向上飛去,遠方滾滾雲海之中,漸漸出現了一座高聳如雲的山峰,峰頭彩霞陣陣,隱隱傳出了梵唱之聲。

  烏長老道:“曇雲大師隱居的坐忘峰到了。”

  他說著,從懷中取出那只戊金輪,遞給天生道:“如果一會兒出現什麼意外,你不用管我,只要拋起這只金輪,它自然會護著你飛上坐忘峰。”

  天生接過金輪,道:“這裏是曇雲大師的修煉聖地,還會有什麼意外發生?”

  烏長老笑道:“曇雲大師是當世高僧,那當然是不用說了,可他座下的四大羅漢,可不好說話,你到時候就知道了。”

  “四大羅漢?”天生心中不解,“既然是大師的高徒,當然也是有道高僧了,難道,還會刁難我們不成?”

  他心中正在思索,忽聽遠處傳來了四聲佛號。

  “阿彌陀佛,貧僧悟果。”

  “阿彌陀佛,貧僧悟緣。”

  “貧僧悟相!”

  “貧僧悟色!”

  “恭迎兩位施主。”

  烏長老面色一變,低聲道:“來了!”

  天生心中大奇,暗道:“人家不是很客氣麼,真不知道你緊張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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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14 23:43:56
第155章 心蓮一朵

    只見四朵白雲,遠遠從坐忘峰上飛來。

  雲上分立著四位大和尚,都穿著黃色僧衣,一樣的身形高瘦,只是一人雙眉奇長,直拖至足部,一人雙耳又大又厚,一人手長過膝,一人則是腿長驚人,遠看倒像是在腳下踩了對高蹺一般。

  “這是曇雲大師座下的四大弟子。”烏長老道:“分別是長眉羅漢、長耳羅漢、長臂羅漢和長腿羅漢。

  “其中,以長眉羅漢的性格較為溫和,其餘三個人都是火爆脾氣,很不好說話。”

  四個大和尚飛到兩人面前,長眉的那個,看也不看兩人一眼,低喧佛號道:“阿彌陀佛,兩位施主請了,不知來我坐忘峰何事?”

  他也不問兩人國籍,開口便用C國語詢問,果然是佛法無邊,令人嘆服。

  烏長老道:“在下是暗黑劍盟烏應元,此來是求見曇雲大師。”

  長眉羅漢看了看天生,道:“這位施主,也是來見家師的嗎?”

  天生忙道:“我是孫天生,也是來求見曇雲大師的。”

  長眉羅漢道:“阿彌陀佛,兩位施主只怕要空跑一趟了,恩師日前參修大道,至今閉關未出。”

  烏應元道:“出家人不打誑語,大師該不會欺騙我們吧?”

  長眉羅漢道:“善哉善哉,施主言重了。”

  長腿羅漢性子最急,斥道:“兩位真是囉嗦,家師正在閉關,兩位請回吧。”

  天生心道:“曇雲大師那樣的有道高僧,怎麼會收了這樣一個性情火爆的弟子,真是奇怪了。”

  烏應元像是早有對策,笑道:“既然這樣,我們也不勉強了,不過,既入寶山,豈能空手而回?

  “就算見不到大師,上山燒兩炷香也是好的,就麻煩各位大師引路了。”

  長眉羅漢看了眼天生道:“要是老衲沒有看錯,這位小施主,應該是因為受傷,而失去了功力吧?”

  天生喜道:“正是這樣,我正想請曇雲大師……”

  話剛說到一半,烏應元已打斷天生的話,道:“呵呵,早就聽說坐忘峰是當今有數的靈山勝景,小兄弟,這次咱們可算沒白來,快走吧。”

  他一拉天生,就要向坐忘峰飛去。

  長眉羅漢道:“慢!”長耳、長臂、長腿三人,立即擋住了兩人前行的雲路。

  烏應元道:“大師這是何意啊?難道靈山勝景,不容我們這種俗人嗎?”

  長眉羅漢道:“善哉,烏施主要上山,老衲自然不會阻攔,但這位小施主,卻必須留下。”

  天生奇道:“這是為什麼?”

  長眉羅漢搖頭道:“不可說,不可說。”

  烏應元嘿嘿一笑,道:“四位大師只怕是自作主張,如果被尊師知道,四位恐怕不好交代吧?”

  四大羅漢一言不發,只是同時攔在兩人面前。

  烏應元用心向四人身後望去,只見坐忘峰上的瑞靄霞光,射至四羅漢身後,便奇跡般地消失不見了。

  他心中一動,已知原因,笑道:“原來,四位早已布下了小無相周天大陣。

  “不過,以這種方法遮擋尊師神識,擅自驅逐來客,四位羅漢就不怕被曇雲大師發現責罰嗎?”

  四羅漢對望一眼,暗驚烏應元的眼光之銳利,但也因此更堅定了阻攔兩人之心。

  長眉羅漢道:“家師在玉虛峰出手幫助天下盟時,因為施展我佛密一派中的無上大法,以致身受暗傷,現在無論如何,也不能再幫人恢復功力。

  “如果這位小兄弟,此來真是為了參觀坐忘峰,我們自然十分歡迎,如果是要向我等恩師求助,那就請回吧。”

  天生恍然大悟,原來四羅漢執意不讓自己上坐忘峰,竟是這個原因。

  他們是擔心曇雲大師傷後之軀,會再次受傷,這正是為人弟子應當考慮的,倒也無可厚非。

  想了想,天生對烏應元道:“烏長老,我們還是走吧。”

  烏應元低聲道:“你忘了盟主的大計和你身負的責任了嗎?大師功力深厚,又怎麼會因為救你而有不測呢?

  “你不必擔心,他們既然不肯放我們過去,就只有硬闖了,記住,我叫你走的時候,你立刻發動金輪沖上峰去。”

  天生還想再說,烏應元已大笑道:“想不到,四位竟然看出了我們的來意,佛門廣大,最講究普渡眾生,哪里有見死不救的道理?

  “更何況,就算拒絕,也該曇雲大師親口告訴我們,四位請讓開通路,否則烏某只有硬闖了。”

  長眉羅漢道:“阿彌佗佛,施主如能過了我四人這一關,貧僧無話可說。”

  烏應元長笑一聲:“那就莫怪烏某不恭了。”

  長劍化成一道金霞,猛地向四羅漢掃去。

  四人齊喧佛號,各自結出金剛不動法印,烏應元長劍攻到四人身前三尺處,便似被什麼東西阻擋住了一般,再難前進。

  烏應元大叫一聲:“好!”泥丸宮“霍”的一聲響,一個面目酷似他的人影虛虛出現,穿過金剛護界,直撲四大羅漢。

  四羅漢見他一上手就用元神進攻,簡直是在拼命,阿彌陀佛也顧不得念了,四人忙各自在光頭上連拍三掌,現出佛光、金光、靈光等三光,護住自己身體。

  烏應元的元神能穿透佛門法印,卻最怕三光照射,但此刻,他要掩護天生沖上坐忘峰,只能咬牙苦忍,同時大喝道:“孫天生還不快走!”

  沒有了烏應元攜帶,天生只得站在戊金輪上,此刻聽到烏應元大叫,稍微猶豫了一下,便按烏應元所授咒語,將戊金輪發動。

  只見一道金環裹定天生,向坐忘峰沖了過去。

  四羅漢看得大急,無奈四人已發動三光,全力與烏應元的元神對峙,無法分身追趕天生。

  只聽一聲輕響,天生已沖入四人所布的“小無相周天大陣”中。

  四羅漢暗叫一聲苦,這小無相周天大陣能隔絕一切音影,更能阻斷曇雲大師的神識,使他在一定時間內,無法發現四人的所作所為。

  但此陣最忌的,就是被法器的寶光沖擊,一旦被沖,此陣立破。

  天生沖入陣中後,小無相周天大陣立即失去了作用,只聽曇雲大師的聲音,遠遠從山頂傳來道:“四孽徒大膽,還不快放客人入山。”

  烏應元見大師已發現了四人的行為,當下將元神歸回本尊,笑道:“四位大師,烏某多多得罪了。”

  長眉羅漢嘆了口氣,只得讓出雲路,道:“施主請吧。”

  事情順利地出乎天生與烏應元意料,兩人在四羅漢的帶領下,登上坐忘峰,穿堂過殿,不多時,便來到了曇雲大師的禪房。

  這位大德高僧的居所,竟是簡陋無比,小小的禪房中只有一個蒲團,除此之外,別無長物。

  曇雲大師正閉目端坐在蒲團之上,面色略現灰敗,看來,四羅漢所說的倒不是假話,大師確是受了暗傷。

  四羅漢一進禪房,便同時跪倒在大師面前,齊聲道:“罪徒自作主張,阻撓貴客,請恩師責罰。”

  曇雲大師緩緩地睜開雙眼,嘆道:“你等關心師尊,原是不錯的,錯卻錯在你四人跟我學佛三十年,竟還不能體察佛法奧秘。

  “空有羅漢之名,卻無羅漢之心,實在令為師失望。”

  四羅漢面露愧色,齊道:“請恩師指教。”

  曇雲大師道:“當年佛祖割肉喂鷹,捨身飼虎,是何等境界?對畜類尚且如此,又何況是人?

  “如今孫小施主不遠萬裏前來,求我相助,你等卻拒人於千里之外,哪里還有半點出家人的樣子,豈不是‘空有羅漢之名,而無羅漢之心’麼?”

  四羅漢心悅誠服,同聲道:“恩師教訓得是。”

  “念你等尚有敬師之心,我就饒爾等一次。”曇雲大師道:“且站立一旁罷。”

  四羅漢恭恭敬敬地站起,紛紛向天生與烏應元稽首賠罪。

  天生聽了曇雲大師這番話,心中更對這位有德高僧敬仰萬分,躬身道:“孫天生參見大師。”

  烏應元也道:“暗黑劍盟烏應元參見大師。”

  曇雲大師微微點頭道:“兩位施主不必客氣,我這裏沒有待客之物,只能委屈兩位了。”天生與烏應元連道不敢。

  曇雲大師道:“烏長老,十八年前,老衲曾與貴盟主有一面之緣,那時他已是當代高手,如今十八年不見,想必更是爐火純青了罷。”

  烏應元忙道:“盟主神功奧妙,烏應元自愧不如。”

  曇雲大師嘆道:“你家盟主深具慧根,本來是我道中人,只可惜他癡迷有為之法,將來難免落入魔道,真是可惜可嘆。”

  烏應元在大師面前絲毫不敢放肆,忙道:“烏某定將大師的話轉告盟主,多謝大師提醒。”

  曇雲大師笑著點了點頭,轉首望向天生道:“孫小施主,老衲等你多日,你終於來了。”

  四羅漢與烏應元聞言大訝,不覺都將目光轉向了天生。

  曇雲大師望定天生,慧目暗運之下,天生的情況已了然於胸,笑道:“阿彌陀佛,要幫你恢復功力,雖然棘手,卻也並非不可為。”

  烏應元道:“多謝大師肯出手相助。”

  曇雲大師點頭笑道:“先不論此子天賦異秉,又兼福緣深厚,就是看在貴盟主與老衲當年的一段香火情,老衲也當竭盡全力,烏長老不必客氣。”

  長臂羅漢道:“老師,可是,您身受暗傷,現在怎麼可以幫他,您……”

  曇雲大師道:“悟相住口,為師身受之傷,非十年八載不能痊癒,難道,要小施主等上十年麼?為師自有道理,你等退下吧。”

  四羅漢只得無奈地退出禪房,烏應元也趁機退去,禪房中只剩下了天生與曇雲大師兩人。

  大師僧袍一展,面前立刻多出了一個蒲團,笑道:“小施主請坐,讓老衲先看一看你身披的媧皇神甲,究竟被你引發了多少潛力。”

  天生暗吃一驚,依言在蒲團上坐下後,問道:“大師能看出我身上穿了媧皇神甲?”

  曇雲大師笑道:“若非是媧皇神甲,當日你在玉虛峰早已屍骨成泥,又怎會在此?

  “若非是它大發神威,險些壞了玉虛峰,我又怎會因為妄用大般若法,借天下修煉者的功力與之對抗,而身受暗傷。”

  天生當時已經昏迷,並不知道曇雲大師力敵神甲的事,到此刻才算明白,忙道:“原來,是我害了大師。”

  曇雲大師笑道:“這也不能怪你,只是你沒有真正掌握媧皇神甲的妙用罷了。”

  天生忙道:“請大師指教。”

  曇雲大師笑道:“宇宙浩淼,能量無邊,我等身為宇宙中的生命,即使經過修煉,也不過能在本太陽系中成為超人而已,一旦離開了本太陽系,則會能力盡失。

  “媧皇神甲內有乾坤宇宙,只要主人善加培養,就可形成供主人獨用的宇宙,其間所產生的強大力量,也將被主人獨享。所以神甲的主人,在任何一個太陽系中,都將是超人。

  “另外,由於這種力量,來自神甲中的宇宙,源源不絕,威力極大,更不受任何一種外宇宙力量的克制。孫小施主,若你能參透神甲奧妙,就可無掛無礙,穿行宇內,達到貴國劍客夢寐以求的‘造化階’程度。”

  天生萬萬沒想到,媧皇神甲竟有如此威力,忙道:“那要怎樣才能參透神甲的奧妙呢?”

  曇雲大師笑道:“這就要看小施主的悟性了。”

  “可我現在內丹已經自爆了。”天生道:“現在我根本沒辦法操控神甲。”

  曇雲大師道:“內丹爆碎,確是修煉者大忌,若是普通的修煉者,就算僥幸不死,也必然經脈全毀,就是我也沒有辦法。

  “可小施主卻又不同,我剛才察看過,你雖然失去了內丹,體內經脈卻得到前所未有的擴張,我想,就是尊師林佩起的經脈,也無小施主強大。

  “想來是內丹爆裂時,你體內經脈也跟著擴展,就在它們將要全毀之時,媧皇神甲臨危救主,才保住了你體內經脈,說起來,小施主卻是因禍得福,因為爆丹而得到了空前強大的經脈,放眼古今修煉者,你可算是第一人。”

  天生聽得似懂非懂,道:“可是,我的內丹已經爆掉,就算經脈因此擴展增強了,又有什麼用呢?大師,您能幫我重塑內丹嗎?”

  “內丹是玄門之物,老衲早年雖然曾經學過些玄門劍術,但也不能幫你重塑內丹。”大師道:“就是玄門中的高人,比如你老師林佩起,他也沒有能力幫你重塑已經爆裂的內丹,要恢復內丹,除非你從頭練起。”

  天生大為失望,如果從頭練起,就算自己的經脈強過一般修煉者,恐怕也不是三、五天就能辦到的,那樣不是要誤了大事嗎?

  “不過,老衲自有幫你之法,小施主不必擔心。”曇雲大師笑道:“我有心蓮一朵,可以送你,此物與內丹作用相同,效用更在內丹之上,你可願接受嗎?”

  天生聞言大喜,忙道:“多謝大師。”

  曇雲大師微笑道:“你不必謝我,如今你經脈之強,可算天下第一,這朵心蓮送給你,正可物盡其用,希望你擅用之,切切,切切。”

  天生正要再謝,只聽曇雲大師沉聲喝道:“閉目藏舌,收斂心神,與我同時進入內視狀態。”

  天生聞言,忙閉起雙目,不多時,便已進入了內視狀態。

  隨著大師的手輕輕放上自己頭頂,天生只覺眼前一亮,只見一道祥和白光,從自己頭頂射下,瞬間遍及了全身經脈。

  只聽大師輕聲道:“心蓮將至,諸般色相也將紛至,小施主小心了。”

  跟著,只見一朵七色蓮花出現在自己的體內,一路沿任脈而下,直落丹田。

  天生心中正在欣喜,忽然眼前一花,刀、兵、火、毒、女、離、恨、愛、仇、妒等諸般色相、心魔,紛紛湧來,與此同時,耳邊也響起了曇雲大師的梵唱之聲。

  天生知道,曇雲大師正以梵唱,幫助自己抵禦色相心魔,忙收斂心神,一心固守本元,不為諸般色相、心魔所動。

  他在太虛幻境及離幻大陣中,歷經這類考驗,又曾與天魔抗衡,對付這類修煉者最忌的心魔,算得上是經驗老到。

  再加上此時有大師相助,雖有小驚,卻無大險,諸般色相、心魔紛紛敗去,最難的一關,竟被他輕易度過。

  幻象一消,只餘那朵七彩心蓮在丹田中輕輕轉動,天生不由得又驚又喜,知道自己已安然過關,大功告成了。

  從內視狀態中脫出後,天生轉身望向大師。

  只見曇雲大師面色慘白,眼光黯淡,他不由得大吃一驚,忙道:“大師,你怎麼了?”

  曇雲大師強笑道:“老衲還好,小施主不用擔心。”

  天生忙叫道:“四位師兄,請快進來。”

  四羅漢同時湧進屋來,長眉羅漢看了看曇雲大師,又看了看天生,不由得面色大變,哀聲道:“恩師,您老人家的心蓮……”

  曇雲大師擺了擺手道:“不要說了。”

  “我要說。”長眉眼中淚落如雨,“您老人家已經受了重傷,又把心蓮給了他,您……您……”

  天生吃了一驚,忍不住跪倒在大師面前道:“大師,那朵心蓮是您的,天生不能要您的心蓮,我要還給您。”

  長耳羅漢冷笑道:“你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明知道家師不會再要回心蓮,竟說這種便宜話。”

  曇雲大師道:“悟色,住口,這是出家人說的話麼?”

  長耳羅漢見老師動怒,當下不敢再說,只是忿忿地望著天生。

  曇雲大師笑道:“小施主不必介意,一切有為法,皆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心蓮雖好,終是有相之物,又有何可貴之處。

  “貧僧老朽,近年來隱居此峰,不問世事,將其贈予小施主,又有何不可?只望小施主今後神功大成時,能念及貧僧今日的一番苦心,不要妄加殺戮才好。”

  天生雙膝跪倒在大師面前,道:“天生一定記住大師今日的教誨,請大師放心。”

  曇雲大師點了點頭,道:“我早年曾習玄門劍術,所以這朵心蓮,一樣可以吸收五行真氣,同時,它又是我多年功力所聚,內藏佛門伏魔護法神功。

  “你得此心蓮,等於是同時得到了佛密、玄門兩派真傳,但如何將它們融會貫通,就看你的造化了。”

  天生試著調動心蓮,果然又可以吸取空中的五行真氣,而且吸收速度比原先的內丹,更不知快了多少倍。

  心蓮之中,更似蘊藏了無盡量的正大沛然之氣,應該便是曇雲大師所說的佛門伏魔護法神功了。

  曇雲大師又道:“你得此心蓮,只需將兩派奇功融為一體,威力應不在‘劍氣’之下,以之運劍,更有奇效。”

  天生聞言大喜,這樣說來,自己豈不是不用去修煉艱深的劍氣了,忙又叩頭道:“多謝大師。”

  曇雲大師笑道:“你可留此三天,體會心蓮用法,而後便可返回北都了,悟色,你帶孫小施主去後山放鹿洞去吧。”

  見天生隨長耳羅漢走出了禪房,烏應元道:“多謝大師幫忙,烏某職責已了,就先回山去了。”

  曇雲大師點了點頭,道:“請烏長老帶句話給貴盟盟主,老衲已還了十八年前的故人之情。”

  烏應元道:“大師放心,烏某一定帶到。”

  曇雲大師道:“老衲還有一句話,要勸貴盟主。”

  烏應元道:“大師請講。”

  “當年恩怨已了,世人何須執著,今日赤子猶在,何妨一笑泯恩仇?”

  烏應元一時不明大師言中真意,只得將四句話牢牢記下,這才辭別了曇雲大師,返回北都。

  三日後,天生離開放鹿洞,來至大師的禪房,向曇雲大師辭別。

  大師的氣色看來好了不少,笑問天生道:“小施主,三日來收獲如何?”

  天生忙道:“多謝大師成全,天生三日來收獲極大,原來,心蓮不但能吸收五行真氣,更可將五行真氣和蓮內的伏魔神功,自行結合。這種結合後的神功,不但可以用來禦劍,威力更在五行真罡劍氣之上。”

  “阿彌陀佛。”大師白眉微動道:“小施主體內,莫非曾有五行之精麼?”

  天生體內的五行之精,是藏於五臟之內,大師當日只是察看他體內經脈,倒不曾留意他體內還有五行之精。

  天生連忙稱是,把自己如何在地底竅穴中,得遇呂洞賓遺贈之事,講述了一遍。

  曇雲大師點頭道:“小施主際遇之奇,當真是前所未有,這就難怪了,心蓮必是同化了你體內的五行之精,否則,你在短短三日時間裏,又怎可能將五行真氣與蓮內的伏魔神功相互融合?

  “阿彌陀佛,老衲窮五十年光陰,尚不能做到的事,竟被你在三日內完成,真是後生可畏。”

  天生臉紅道:“這只是晚輩運氣好一些罷了,大師您過獎了。”

  曇雲大師道:“世人只道運氣重要,卻不知此全乃福緣也,你福緣深厚,天則必降大任於你,你可有準備麼?”

  天生忙道:“是。”

  “好。”大師贊道:“但你如今將佛家、玄門兩派功法融為一爐,還只是剛起步而已,日後當嘗試吸收陰邪之氣……”

  天生不由得一愣,“吸收陰邪之氣?”

  “不錯。”大師道:“這是鍛煉佛家伏魔神功的法門,心蓮本身便有化煉陰邪之氣的作用。

  “化煉的陰邪之氣越多,心蓮內的伏魔神功也就越強,但你必須循序漸進,不可貪功,否則後患無窮。”

  天生道:“是,多謝大師指點。”

  曇雲大師又道:“你不比悟色他們,從小修煉佛門密法,眼下雖然得了我的心蓮,仍然不能發出佛門三光。

  “好在你另有護身之法,可補其憾,但要到了敵勢太強,你的一切護身法器均無能為力時,不妨口吐心蓮,或可助你脫身。”

  天生大喜,想不到,這朵心蓮竟有如此妙用,忙道:“多謝大師。”

  大師道:“以你如今的功力,尋常劍客已不是你的對手,去吧,北都風雲暗湧,正等著你一顯身手呢。”

  天生再次拜別曇雲大師,駕起劍光而去。

  他這次禦劍,用的就是結合後的奇功,他為此功取了個名字,叫“五行伏魔氣”。

  用五行伏魔氣運劍,劍光立時變成了淡淡的金色,如果有人遠遠望去,多半會以為是某位九品劍客在飛行呢。

  天生並沒有直接返回北都,而是按照暗黑劍盟盟主的計畫,直奔龍虎山而去。

  一路上再無險阻,不到半個小時,天生已飛臨龍虎山上方。

  在上方盤旋了一陣,下方的護山禁制便即打開,那名中年人與烏長老,大笑著自下方飛來。

  中年人遠遠便道:“小兄弟不但功力恢復,看來又有進境,可喜可賀。”

  天生道:“盟主不用客套了,請帶我去見曉雯。”

  中年人笑道:“何小姐剛剛睡醒,小兄弟來得正是時候,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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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14 23:44:23
第156章 誘敵之策

    中年人所言不虛,何曉雯在龍虎山,確是受到了上賓待遇,她臨時所住的房間內,應用物事一應俱全,甚至還有淡淡的花香。

  天生走入房間時,何曉雯剛睡醒不久,正一個人坐在床頭呆呆發愣。

  這也難怪,一名少女孤身在陌生的環境下,就算受到的待遇再好,也難免會不適應。

  天生看得心痛,柔聲道:“曉雯……”

  抬頭看到天生,何曉雯整個人都呆住了,半晌才回過神來。

  她猛地撲在天生懷中,嬌聲道:“生哥,你真的回來了,我還以為他們在騙我呢。”

  天生笑道:“是的,我回來了,曉雯,你在這裏住得還好嗎?”

  何曉雯點點頭道:“這裏的人都對我不錯,不過,再好也不是我的家,生哥,你帶我回家好不好?”

  天生點頭道:“好,我現在就帶你回家。”

  何曉雯道:“真的?”

  天生笑道:“當然是真的了,難道,我會騙我的曉雯麼?”

  何曉雯開心地跳了起來,道:“那我們走吧。”

  天生道:“曉雯不用急,你先在這裏休息一下,我去和這裏的主人打個招呼再走,不然就太沒有禮貌了。”

  何曉雯道:“好,我等你回來,你要快一點啊。”

  天生笑著安慰她幾句,才離開房間,來到上清宮內。

  中年人與烏長老,已在此等候他多時了,見天生進來,中年人笑道:“小兄弟,本盟主沒有欺騙你吧?何小姐在我這裏,可沒受過半點委屈。”

  天生道:“這段時間多謝盟主照顧了,我想按照盟主的計畫,現在就帶曉雯走,不知道林老師那裏……”

  “你放心,我已見過林佩起,到時他自然會配合你,上演一出好戲。”

  中年人笑道:“不過,國家劍學會中除了林佩起、藍天野等有數的幾個人外,其餘人還不知道我們的計畫,你行事間還須謹慎才好。”

  天生道:“我明白了,閣下請放心,但我還有一個問題要問。”

  中年人道:“請說。”

  “按照我們的計畫,我們將會把曉雯送給鄭霸,而真正想要血靈魔鏡的,卻很可能是希可勒……”天生有些擔心地道:“盟主真能保證,希可勒不會傷害曉雯嗎?”

  “小兄弟盡可放心。”中年人道:“希可勒身為妖屍,不過是貪圖何小姐體內的血靈魔鏡罷了,而血靈魔鏡會選擇何小姐的身體為容身之所,自然有其原因。

  “只怕希可勒想要取得魔鏡,也大為艱難,他一日取不出血靈魔鏡,便會一日待何小姐如同上賓。”

  天生道:“如果他取出了魔鏡,又會怎樣?”

  “等他取出魔鏡的時候,鄭霸早已被我們鏟除了,他還能成什麼氣候?”中年人道:“到時天下修煉者合力之下,還怕他不煙消雲散嗎?”

  天生道:“這樣雖然好,可曉雯還是會有一定的危險。”

  中年人笑道:“到時你早已取得了鄭霸的信任,就算何小姐可能有什麼危險,有你和你那位好姐姐在,還怕不能救她嗎?”

  天生一想也是,再說做這樣大的事,若說一點危險都沒有,也是不可能的,於是點頭道:“最好還是搶在希可勒取出魔鏡之前,消滅鄭霸,那樣曉雯就安全了。”

  中年人笑道:“鄭霸也不是傻瓜,他一定會搶在希可勒取出血靈魔鏡、重返人間前做一件事。”

  天生道:“什麼事?”

  “控制C國。”中年人道:“這樣他將來在希可勒面前,才會有足夠的資本,所以說,我們送上何小姐,其實是在逼鄭霸提前叛亂。”

  天生點頭道:“我明白了,那樣一來,鄭霸必然會眾叛親離,我們就有了除去他的機會。”

  “不錯,趁他的勢力還沒有進一步擴大前,在這個時候逼他提前叛亂,是最好不過的。”

  中年人道:“如果再給他十幾年的機會增強勢力,只怕到時候,要除去他就難了。”

  天生再無疑慮,道:“好,我這就帶曉雯返回北都。”

  何父何母見到天生帶著女兒回來,一時高興得呆住了,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還是天生先道:“伯父伯母,我帶曉雯回來了。”

  何曉雯嬌呼一聲:“爸,媽。”跟著便撲向母親懷中,母女兩個抱在一起,哭成了一對淚人兒。

  身為武術教頭的何父性格粗豪,見到女兒回來,只開心地咧開大嘴笑了笑,狠命地摁了何曉雯的腦袋幾下,表示開心便作罷了,反倒是對天生極為熱情,又是請坐又是倒茶。

  天生有些不好意思,忙道:“伯父伯母,我這麼久才找到曉雯,真對不起。”

  何父哈哈笑道:“沒事的沒事的,這麼大的女兒,還怕她真的不見了?有你這位大劍客幫忙,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呵呵,天生你不要客氣嘛?請喝茶,請喝茶。對了天生,我上次拜託你的事,怎麼樣了?”

  天生一愣,半晌才想起何父上次托自己的事情,不由得暗暗叫苦。

  這位年過四旬,仍只是一名普通武術教頭的何父,平日裏最崇拜的就是劍客,更無一日不想成為一名劍客。

  可惜他資質魯鈍,實在不是學習劍術的材料,幾次去報考北都大學劍學系,都是在初試階段便被淘汰。

  如果換了別人,幾次投考不成,多半也就死心了,他卻偏偏不肯放棄,一直在尋找機會,後來天生名聲大噪,更成了林佩起的弟子,這位何伯父,自然就動起了天生的腦筋。

  在他想來,天生的師兄陸永業,就是北都大學校長,只要能幫自己說句話,自己豈非就此一步登天?因此上次天生來訪時,他就曾要天生幫忙。

  當時天生情面難卻,也只得含糊答應了下來,後來經歷了那麼多的變故,天生早把這事忘到了九霄雲外,此刻聽何父突然提起,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幸虧何母知道自己這位的毛病,見天生尷尬,忙罵何父道:“你就知道纏著天生問這問那,快到吃飯的時候了,還不快去買些菜?”

  何父一拍腦門兒,道:“多虧你提醒,不然就怠慢客人了,天生,你今天就留在這裏吃飯,我去買些好酒好菜,咱爺倆好好喝幾杯。”

  天生忙道:“謝謝伯父。”心裏卻在暗暗計算著時間。

  他想著不久林佩起就要帶領大批劍客,前來“捉拿”何曉雯,軍方劍客多半也要聞風而來,自己少不了要與曉雯再次“逃走”,不由得一陣抱歉,暗道:“伯父伯母,天生對不起你們了。”

  何父興高采烈地提著一瓶酒與幾份鹵菜,向家門走來,卻見一群人將自己家門堵了個嚴嚴實實,不由得大怒,自己好歹也是個武術教頭,在這附近小有名聲,這些是什麼人,竟然如此大膽,難道要找打不成?

  待走近一看,何父不由得張大了嘴,半天合不攏來,乖乖,今天是什麼日子,怎麼大人物全到我家來了?

  聚集在自家門前的,竟然有著自己的偶像,當今國家劍學會會長林佩起與副會長藍天野兩人。

  其餘的人自己雖不認識,但看他們一個個肩背長劍,分明也是身分不低的劍客,更有一些人身攜長劍,卻穿著軍服,最低的也是少校軍銜,那定然是傳說中的軍方劍客了。

  何父越看越是興奮,自己何德何能,竟有不下二十位劍客,聚集在自己家門口,嘿嘿,這下又有向人吹噓的資本了。

  笑著擠入人群,何父走到林佩起面前道:“林……林會長,這……這是怎麼話說的,是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請,快請進……”

  林佩起大咧咧地一擺手,道:“進去就不必了,你替我叫孫天生出來。”

  身旁幾名身著軍裝的劍客也道:“對,快叫他出來。”

  何父一愣,聽林佩起口氣不善,哪里像是找自己的弟子,倒像是來尋仇一樣,忙道:“林會長,您這是?”

  林佩起沒有回答,大聲道:“生兒還不快出來,真要為師沖進去嗎?”

  只聽一個冷冷的聲音道:“不必了,天生來了。”

  房門一開,天生與何曉雯並肩走出門來,天生低聲道:“曉雯不要怕,你只要跟著我就好,我們找機會沖出去。”

  何曉雯恨恨地看了看門前的眾人,道:“這些人好壞。”

  何父不由得看得呆了,瞧這陣勢,天生竟要與門前的這些人為敵,忙道:“天生,這是怎麼回事?”

  天生道:“對不起伯父,生兒一時對您說不清楚,他們要抓走曉雯。”

  “什麼?誰敢抓我的女兒,他是不是不想活了?”一言出口,何父才想起自己區區一名武術教頭,實在是沒資格在這些劍客面前充字號論大小,不由得冒出了一頭冷汗。

  天生道:“伯父您放心,他們不會傷害你和伯母的,您快請回房間去吧,有我在,不會讓任何人帶走曉雯的。”何父忙點頭稱是,跑進屋裏安慰老妻去了。

  天生見國家劍學會方面,來了林佩起與藍天野兩人,另外還有五、六名劍客,卻沒見林清在內,想起那晚林清傷心的樣子,不免有些擔心。

  忽聽林佩起在自己耳旁傳音道:“清兒沒事,你不用擔心,軍方劍客也到了,這場戲要演得像一些才好。”

  天生這才放下心來,轉首向那群軍方劍客望去,只見軍方也來了十幾人,心裏不由得暗暗高興,心道:“鄭霸總算不是個草包。”

  身藏血靈魔鏡的何曉雯,堂而皇之地出現在北都,如果鄭霸還察覺不到,那也真該死了。

  此時,何曉雯家門前看熱鬧的人越聚越多,不用多久,新聞界的朋友也來了,有的用相機,有的乾脆拉開架式,吊著鋼絲在空中拍攝,就差沒出動飛行器了。

  天生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眼看記者到得差不多了,才不緊不慢地道:“各位劍客這是做什麼?這樣堵在人家門前,就不怕失了身分?”

  眾劍客都不由得臉一紅,林佩起道:“生兒不用多說,快將何曉雯交出來,為師立即率眾離開。”

  天生道:“很抱歉,林老師,生兒是不會交出曉雯的。”

  林佩起怒道:“你若執意如此,為師只有用強了。”

  天生哈哈大笑道:“天下間從沒聽說過,有老師強迫學生交出女朋友的,老師這個要求太無禮了,讓生兒怎能同意呢?”

  林佩起暗罵道:“臭小子豈有此理,就算是作戲,你也不該這樣說我。”

  看熱鬧的眾人都哄笑起來,有人道:“不錯不錯,這就是你做老師的不對了,怎麼可以搶自己學生的女朋友呢?”

  “就是就是,就算這女孩長得水靈,是人看了都喜歡,可跟您老的年齡,也相差太大了吧?”

  “老牛竟想吃嫩草,真是人心不古,世風日下哦。”

  藍天野肚裏狂笑不止,心道:“老林啊老林,想不到,你也有今日。”可又不好笑出聲來,只得拼命忍住,竟憋得滿臉通紅。

  那幾名國家劍學會的劍客,不知天生師徒兩個是在作戲,見天生竟敢辱及會長,不由得紛紛色變,這裏看熱鬧的人眾多,放飛劍有所不便,眾劍客便抽出長劍,要與天生拼命。

  他們剛一上前,便被幾名軍方劍客攔住了去路,兩方素來有怨,當下便“叮叮當當”地大打出手。

  劍客就是劍客,即使不放飛劍,舞起劍來也是與眾不同,只見幾個光球在何曉雯家的門前,捉對廝殺在一起,煞是好看。

  一名肩佩上校軍銜的軍方劍客道:“孫天生,我們鄭霸將軍請你到將軍府做客,請立刻起行吧。”

  天生笑道:“鄭霸將軍只是請我一個人嗎?”

  “還有何小姐。”那名軍方劍客道:“將軍的客人,是你們兩個人。”

  “對不起,我沒興趣。”天生笑道:“你就替我謝謝將軍的好意吧,做客就不必了。”

  “對不起,將軍的命令沒有人可以拒絕,如果你不肯走,我們就要強行帶你走了。”

  天生呵呵一笑,鄭霸是一定要見的,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要取得他的信任,總要把戲分作足,吊起他的胃口才好。

  當下他也不理那名軍方劍客,一拉何曉雯的手,一縱劍光飛上半空,哈哈笑道:“各位慢慢玩,我們就不奉陪了。”

  林佩起狠狠地一剁腳,道:“追!”當下便與藍天野兩人,率領幾名國家劍學會方面的劍客,向天生追來。

  那些軍方劍客不敢怠慢,忙也縱劍光狂追不止。

  天生飛了一陣,便被林佩起等人“追上”,這次雙方不再廢話,各放出飛劍,在空中纏鬥了起來,不多時,那十幾名軍方劍客也追了上來,加入了這場亂戰。

  這一仗打得是糊裏糊塗,一會是天生的藍青雙劍大戰軍方劍客的飛劍,一會是國家劍學會與軍方劍客打成一團,一會兒天生又與林佩起、藍天野等大打出手。

  空中二、三十把飛劍纏鬥不停,倒也壯觀。

  天生放出心燈,護住自己與何曉雯,便放開心情亂戰起來,在他的五行伏魔氣催動下,飛劍威力比林、藍二老,已毫不遜色。

  而林、藍二老,與他又只是作戲,打得雖然有聲有色,彼此卻都留了手,其餘那些劍客的飛劍,對他已構不成威脅,所以,天生打得極是輕松。

  為求逼真,天生連施殺招,震得兩名國家劍學會劍客吐血而退,又趁機絞碎了五、六把軍方劍客的飛劍。

  看看差不多了,天生向林、藍二老使了個眼色,二老心領神會,各指飛劍向天生橫掃過來。

  天生用自己的飛劍一接,立即“慘叫”一聲,同時運功逼出一大口鮮血,做出一副傷重的樣子後,便拉著何曉雯,向遠方天空中逃去。

  林佩起等與那些軍方劍客,自然又是一路狂追,眼看就要追上,卻見迎面射來兩道劍光,現出一名羽衣星冠的中年人,和一名四十歲左右的馬臉大漢。

  中年人拉著天生與何曉雯,飛速逃去,那馬臉大漢卻揚手放出一個巨大無比的金色巨輪,擋住了眾劍客的去路。

  那馬臉大漢正是烏長老,他和林、藍二人早有默契,而其他人又不是他的對手,眾劍客圍住他大戰了一場,卻無奈他何,最終只能看著他從容遠遁。

  最終的結果是,孫天生與何曉雯被神秘人救走,國家劍學會與軍方均無功而返。

  這次事件,被旁觀者和記者們四處宣揚後,林佩起的形象被徹底破壞。

  甚至有報紙,為該事件冠上了這樣的標題─《沖冠一怒為紅顏》,紅顏當然指的是何曉雯,而沖冠一怒者,竟是聲名赫赫的國家劍學會會長林佩起。

  龍虎山上清宮內。

  天生與那名中年人相對而坐,共同品嘗著面前那壺剛泡好不久的極品雨前。

  茶桌上放著十幾張報紙,每一張報紙的頭版上,都刊登著天生與林佩起的大頭照,可見此次師徒奪美事件的轟動程度。

  天生拿起幾張報紙看了看,感覺有些看不下去,這些記者極盡造謠中傷、諷刺挖苦之能事,將林佩起批評得一錢不值,更有甚者,竟然將攻擊的矛頭,直接指向了國家劍學會。

  天生甚至懷疑,這些報社是不是被鄭霸控制的,否則對林佩起和國家劍學會,怎會如此仇恨?

  中年人端起一杯茶輕呷了口,呵呵笑道:“怎麼,是不是有些看不下去?可我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天生皺眉道:“這樣是不是過火了一點?”

  中年人道:“眼下全國公民大會就要正式召開,在鄭霸的號召下,包括北都軍區在內的四個軍區,已通過某些與會的代表團,提出將國家劍學會化整為零,收歸軍方管轄的提案。

  “而這件事的出現,一定會在某種程度上,影響到那些與會的代表,再加上鄭霸的努力,國家劍學會很可能被解散,劍客們歸各大軍區管轄。”

  天生道:“這樣一來,鄭霸就可以放心叛亂了。”

  “對。”中年人笑道:“那時候,就是我們除去鄭霸的最好機會,所以現在,付出某些犧牲是必要的,我想,林佩起也很清楚這一點。”

  天生暗暗點頭,深感**上的鬥爭實在可怕,自己今後還是盡量遠離**為好。

  兩人正悠閑地喝著茶,忽見烏應元從外面走來,滿面微笑地道:“盟主,鄭霸來了。”

  中年人哈哈一笑,“他倒能沉得住氣,你替我請他進來,就說我正在陪客,不能親自迎接他,請他多多原諒。”

  烏應元心領神會,應聲去了,不多時,便帶著鄭霸走入堂來。

  鄭霸此來倒是輕車簡從,只帶了一名軍方劍客,見到中年人與天生正在喝茶,鄭霸哈哈笑道:“盟主先生與孫小兄弟,倒是好雅興啊,哈哈哈。”

  他也不等人招呼,便自行坐到桌旁,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下,親熱無比地拍了拍天生的肩膀道:“小兄弟幹得漂亮,可給我出了一口惡氣。

  “小兄弟啊,老哥我這次來,是專程來看你的,小兄弟沒被林佩起那老傢伙傷到吧?”

  天生還沒答話,中年人已輕笑道:“將軍此言倒是有趣,你來到我的上清宮裏,竟然是專程來看孫小兄弟,呵呵,這可叫我有些不舒服了。”

  鄭霸大笑道:“是,是,是鄭某人錯了,我是個粗人,有失禮之處,還望老兄不要見怪啊,啊哈哈。”

  中年人道:“你倒是消息靈通得很,竟然知道是孫小兄弟在我這裏。”

  鄭霸道:“自然,我的人回去一稟報,我就知道,是老兄你出手救了小兄弟。

  “這樣也好,你救我救都是一樣,只要小兄弟能脫離林老狗的魔掌,不再發生玉虛峰那樣的慘劇,那就好了。”

  中年人笑道:“你連玉虛峰發生的事,也知道了?”

  鄭霸嘿嘿一笑,“我在玉虛峰自然也安插了耳目,嘿嘿,在玉虛峰出手救人的,應該是老兄你吧?”

  中年人道:“本盟主是路見不平,可不像有的人另有所圖啊。”

  鄭霸冷笑一聲沒有開口,心道:“狗屁,你會路見不平?恐怕你也像本將軍一樣,在打那女孩的主意吧?”

  玉虛峰出了那麼大的事,再加上鄭霸背後的靠山,能夠感應到血靈魔鏡的存在,兩者聯系到一起,鄭霸就是傻瓜,也能猜到血靈魔鏡就在何曉雯身上。

  否則,他也就不會派人,“請”天生與何曉雯來做客了。

  他聽中年人如此說話,以為中年人也有意于血靈魔鏡,心中不免有些緊張,忙轉首對天生道:“小兄弟看來傷勢已經痊癒了,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啊。”

  天生道:“我與將軍好像不太熟,‘小兄弟’之稱,天生可有些當不起,將軍不必如此。”

  鄭霸碰了個軟釘子,卻似若無其事般地道:“小兄弟這是什麼話?你既然與林佩起為敵,就是我的朋友,你今後就是我的小兄弟,看林佩起那老狗,還敢不敢來麻煩你。”

  天生作戲作到十成,聞言皺眉道:“將軍請不要這樣說,林老師對我有授業之恩,無論到了什麼時候,我都一樣尊重他老人家。

  “現在,只不過是為了曉雯,才和他老人家有一些誤會。”他越是這樣說,越能打消鄭霸的疑心。

  “原來是這樣。”鄭霸果然疑心盡釋,沖天生伸出大拇指道:“好兄弟,真是恩怨分明,林佩起那樣對你,你還想著他的好處,了不起啊,你這個小兄弟,我可是認定了。”

  天生肚裏暗笑,看了眼中年人,中年人心領神會,道:“將軍此次來,恐怕不只是為了同孫小兄弟攀交情的吧?”

  鄭霸道:“盟主說到哪里去了?本將軍此來一是看望小兄弟,二是拜望盟主,不過鄭某見了小兄弟,心裏實在是喜歡他,所以總要幫他出出主意,為他分憂解難。”

  天生心道:“來了。”

  中年人道:“將軍要替小兄弟分憂,這倒是件好事,請說來聽聽。”

  鄭霸道:“小兄弟,鄭某雖然不知道,林佩起為什麼一定要捉拿你和你的女友,但以我對林佩起的瞭解,他沒有捉到你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今後小兄弟會很不安全。”

  天生故意面露難色道:“這正是我最擔心的,我一個人,又怎麼能抗衡整個國家劍學會呢?看來,我只能和曉雯避往國外了。”說完,還重重嘆了一口氣。

  鄭霸道:“那倒不用,小兄弟只要和你的女友搬去我那裏,自然就可以安全無事,林佩起就是再大膽,也不敢到我府上找你的麻煩。”

  中年人插口道:“鄭將軍這是說的什麼話,難道,我的龍虎山就不安全?難道,我暗黑劍盟就保護不了小兄弟了。”他故意出言攔阻,正是要鄭霸著急。

  鄭霸以為,他要和自己搶奪血靈魔鏡,不由得大急,忙道:“盟主千萬不要誤會,你這裏雖然也很安全,但林佩起現在不但是國家劍學會會長,還是什麼天下盟的盟主,如果被他發現小兄弟在你這裏,發動天下盟的力量來對付你,暗黑劍盟就算不怕,也會增加不必要的損失。

  “而我那裏不同,林佩起就是再大膽,也不敢到我的府上放肆,小兄弟你說是不是?”

  天生點了點頭道:“將軍說得有道理,盟主閣下,如果因為我,給暗黑劍盟帶來什麼損失,我一定會因此不安的。”

  鄭霸大喜道:“正是如此啊,這麼說,小兄弟你是答應了?”

  天生把他胃口吊了個夠,才緩緩地搖頭道:“還是不行啊。”

  鄭霸急道:“為什麼不行?難道,小兄弟不肯相信老哥我嗎?”

  “這倒不是。”天生面露難色地道:“我知道,將軍是真心想幫助我,可是……”

  鄭霸真要急死了,追問道:“可是什麼?小兄弟千萬不要有顧慮,有什麼難處,只管對老哥我說。”

  天生故作沉思了一陣,才像是下了很大決心般地道:“不瞞將軍說,曉雯體內藏有妖屍,也就是吸血鬼的聖物,血靈魔鏡。

  “現在,這面魔鏡潛藏在她體內,恐怕會給人類帶來很大的災難,林老師之所以要捉拿曉雯,也是為了這個原因。”

  如果不是有天生和中年人在場,鄭霸幾乎要大笑出來了,血靈魔鏡果然是藏在那個少女體內,自己這一趟,總算沒有白來。

  他把胸膛拍得“砰砰”直響,義氣千秋地道:“小兄弟放心,這件事包在老哥身上。”

  天生故作不解地道:“將軍,您難道有辦法?”

  鄭霸低聲道:“不瞞小兄弟說,老哥我在G國留學的時候,曾經在一塊古石板上,學到過對付妖屍的辦法,其中也包括對付這血靈魔鏡的方法。

  “小兄弟放心,有我在,用不了兩個月,一定讓你的女朋友恢復正常。”

  聽了鄭霸這個蹩腳的謊言,天生差一點笑出聲來,心道:“你在G國學會了對付妖屍的方法?我瞧你是在G國變成了妖屍,還差不多。”

  但此時,他絕不能流露出半點懷疑,故作驚喜道:“將軍真能對付血靈魔鏡,這真是太好了。”

  鄭霸笑道:“如何,小兄弟,考慮一下我的提議吧。”

  天生見已將他的胃口吊得差不多了,故意猶豫一陣後道:“好吧,就按將軍說的,我和曉雯搬到你那裏去住吧,只是要給將軍你添麻煩了。”

  鄭霸目的已達,心情大好,連連笑道:“不麻煩,不麻煩,小兄弟也不用收拾了,我那裏什麼都有,我們現在就走吧。”

  “不用這麼急吧?”中年人流露出不滿之色,“一來就搶走了我的客人,鄭將軍是否過分了些呢。”

  鄭霸忙道:“盟主何必如此,鄭某不過是想幫小兄弟罷了。

  “嘿嘿,不瞞盟主說,本將軍正在擬訂對付國家劍學會的計畫,等將他們一舉消滅後,鄭某一定會找機會為暗黑劍盟正名,這樣盟主是否滿意了些呢?”

  中年人點頭道:“這還差不多,不過,將軍對付國家劍學會的時候,可千萬不要忘了算上我暗黑劍盟一份。”

  鄭霸笑道:“這是一定的,到時候,當然免不了要請貴盟出力了。”

  在鄭霸的熱情邀請下,天生與何曉雯,坐上鄭霸的專用飛行器,向北都飛去。

  北都市。

  總理府。

  已經是深夜了,黃總理卻還沒有休息,正一個人挑燈夜讀各地發來的政務報告。

  繁重的國事,令這位年不過五十歲的總理已經鬢角蒼蒼。

  一名面目精悍的男子,輕輕走進黃總理的房間,道:“總理,林佩起來了,跟他一起來的還有一個人,您現在要接見他嗎?”

  黃總理道:“請他們進來。”

  不多時,林佩起與一名面色黝黑的男子,便走進了黃總理的房間。

  那名男子身高約有一米七左右,身材略胖,面色黑亮如鐵,奇怪的是,他頸上的皮膚,卻是十分柔嫩光滑。

  黃總理微微一愕,在他的記憶中,自己從沒見過這個人。

  林佩起看出黃總理的疑惑,哈哈笑道:“哥將軍,還不快取下你的面具?”

  那名男子笑著從臉上摘下了一張面具來,露出一張略見白胖,卻不失精悍的面孔,向黃總理躬身為禮道:“哥舒見過黃總理。”

  黃總理哈哈大笑起來,站起身道:“是哥舒將軍啊,這麼久不見,真讓我想壞了,來來來,將軍快請坐,林會長也坐吧。”

  兩人落坐後,黃總理關心地問道:“哥將軍,你是怎麼來的?沒有被鄭霸的人發現吧?”

  哥舒笑道:“天下沒人不知道我是鄭霸的死對頭,如果按照一般的方式進北都,恐怕我還在路上的時候,就會被鄭霸發現了。

  “這次,是多虧了林會長親自用隱身法,帶我來到北都。”

  黃總理點頭道:“這樣就好,南星軍區的將士們,還好嗎?”

  哥舒笑道:“自從上次總理巡查後,將士們沒有一天不念著總理,都說總理才是真正關心民間疾苦的人。

  “我哥舒更是從那時起,便下定了決心,這一生願為總理赴湯蹈火,只要總理一句話,我哥舒立刻就去做。”

  林佩起笑道:“將軍不用著急,有你出人出力的機會呢。”

  聽到這句話,哥舒雙眼一亮,道:“莫非,北都市有大事要發生了?”

  林佩起暗暗點頭,哥舒不愧是南星軍區的頭號人物,反應之迅速,非常人可比。

  “是的。”黃總理從座位上站起身來,望著窗外夜色深沉的北都市,道:“恐怕過不了多久,北都市就要掀起一場風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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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15 16:18:24
第157章 風暴前奏

   見黃總理說得如此鄭重,哥舒不由得面色一變,起身道:“總理是指……”

  黃總理炯炯有神的雙目,在哥舒面上一掃而過,緩緩地道:“鄭霸要反叛了!”

  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一般,震得哥舒幾乎呆住了。

  哥舒身為軍界中人,雖然與鄭霸一向不合,但他卻並不會因此低估鄭霸,深知鄭霸的實力是何等強大。

  先不說鄭霸的北都軍區,本身就是全國五大軍區之首,無論是兵力還是裝備,都強過其餘的四大軍區,而且除了自己的南星軍區外,中原軍區、青蒙軍區和雲川軍區,都在看著鄭霸的眼色行事。

  換句話說,鄭霸如果造反,這三大軍區就算不跟著反叛,也絕不會來幫助中央政府。

  在C國,有所謂的“班子”說,每個軍區、每個集團軍、每個師、甚至到營連一級,都是一套班子。

  對于班子中的成員而言,他們只會聽命於把他們提拔起來的老上級,因此,軍界不同於政界,一個軍區,就是一個鐵打的江山。

  在這種情況下,中央政府往往不敢輕易更換軍區司令員,因為那樣,很可能會引起一連串的連鎖反應,造成不必要的動蕩。

  所以,目前的五大軍區司令長官,在位都有十年以上,這樣就造成了中央政府對軍隊的指揮力減弱,如果某位軍區司令長官有心反叛,中央政府將很難應付。

  哥舒幾乎可以想像,如果鄭霸真的反叛,三大軍區很可能按兵不動,而後望風使舵,更有可能會出兵協助鄭霸,想到這裏,他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哥將軍怎麼了?這可不像你的作風啊。”像是看出了哥舒的緊張,黃總理笑道:“將軍難道怕了嗎?”

  哥舒這才明白,林佩起何以會親自飛至南星軍區找自己,並把自己帶來北都,聽到黃總理這樣問,忙穩定了一下情緒道:“總理要哥舒做什麼?”

  黃總理與林佩起對望一眼,都笑了起來。

  軍人就是軍人,哥舒更是一個典型的軍人,說起話來直奔主題,這讓黃總理極為滿意,自己果然是沒有看錯人。

  “如果中央政府需要,你南星軍區能出動多少軍隊?”黃總理道:“我要的是最精銳的光化部隊。”

  聽到這裏,哥舒挺了挺胸道:“兩個光化師,黃總理,這已經是南星軍區的全部家底了,誰讓政府偏心?不給我們裝備呢。”

  黃總理聽他竟藉機抱怨起來,不由得莞爾,道:“只要使用得當,兩個光化師足夠了,我要你回去後,立刻調動人手,因為,鄭霸很可能在全國公民代表大會結束後反叛。

  “你能做到嗎?你放心,這次事件後,你的南星軍區,將會得到中央政府的特殊照顧,我想在不久的將來,南星軍區將會是全國兵力最強,裝備最優良的軍區。”

  哥舒聽得雙眼放光,忙道:“是,只要總理一句話,我的人明天就可以向北都開拔。”

  “也不用那麼急。”黃總理道:“你回去安排一下,最好是挑選你最信任的部隊,當然,要有戰鬥力才行。”

  “請總理放心。”哥舒道:“我會選派我兩個最精銳的王牌師入京,這些小夥子都不超過二十五歲,都是我從各部隊挑選來的精英。

  “我不是誇口,雖然南星軍區的整體軍力不如北都軍區,但我這兩個師的戰鬥力,卻絕不會弱於鄭霸的部隊。”

  提起自己的這些小夥子們,哥舒就忍不住雙眼放光,這可不是吹牛,當初為了組建這兩支部隊,他可是下了血本的。

  黃總理滿意地笑道:“哥將軍果然是忠心為國,這兩個王牌師是你的血本,你肯拿他們出來應付鄭霸,讓我非常安慰和開心。”

  哥舒笑道:“總理只要記得對哥舒的承諾就好,將來能多照顧照顧我南星軍區,哥舒就非常感激了。”

  這麼關鍵的時刻,他如果再不懂得討價還價,就真成了傻瓜了。

  黃總理道:“放心,答應過你的事,我一定會做到,林會長就做個見證好了。但是,哥將軍還必須解決一個難題。”

  哥舒一愣:“什麼難題?”

  黃總理道:“為了不被鄭霸的人發現,你的人必須秘密來到北都,最好能夠化整為零,都穿上普通人的衣服。”

  哥舒皺眉道:“武器怎麼辦?如果這樣進北都,我的人沒辦法攜帶重武器啊,就是輕武器也不好攜帶。”

  “武器的問題,我已經幫你解決了。”黃總理道:“在北都西郊,有中央政府的秘密武器庫,裏面都是最先進的光化武器,輕、重武器都有,足夠裝備你的兩個師了。

  “但在我們沒有準確地掌握鄭霸叛亂的具體時間前,你的人只能潛伏在那附近,一旦鄭霸叛亂,你必須在十分鐘內,給我把兩個師集合,並武裝起來,沖進北都,你能做到嗎?”

  這可是給哥舒出了個難題。

  要在北都附近潛伏兩個師,倒不是太難的事,只要把部隊化整為零,幾日內,是不怕會被鄭霸發現的。

  難就難在鄭霸一旦叛亂,如何能夠在十分鐘內,把已經化整為零的部隊集合,並武裝起來。

  雖然哥舒的這兩個師,是精銳中的精銳,每日都會接受高強度的“快速反應”訓練,但能否做到這點,哥舒卻是一點把握也沒有。

  見哥舒臉上露出了為難的表情,黃總理加重了語氣道:“你必須做到這一點,否則,我們就沒有十足的平叛把握。”

  哥舒想了想,猛地一咬牙,道:“是!一定做到。”

  “真的可以嗎?”

  “請總理放心,絕對沒有問題,否則,我哥舒提頭來見!”

  “好!”黃總理要的就是這個保證,點頭道:“有了哥將軍的保證,我總算可以放心了。”

  哥舒道:“總理,我還有多少時間?”

  “最多半個月。”黃總理道:“你的部隊必須在全國公民大會結束前,到達北都市附近,是必須。”

  “是,必須!”哥叔大聲地把這兩個字重復了一遍,道:“我想現在就回去,因為這個時候,我的那些小夥子們,應該開始過幾天非人的生活了。”

  黃總理嘆了口氣,眼中蕩漾起一層水氣,“林會長,請你把哥將軍安全送回南星軍區,哥將軍,也請你替我向你那些小夥子們問好。”

  “是!”哥舒向黃總理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便同林佩起匆匆離開了總理府。

  天生與何曉雯來到鄭霸的將軍府時,柳依依正一身盛裝地在門前等待。

  她今晚特別穿了件黑色晚禮服,天鵝般的粉頸上,戴著一串鉆石項煉,顯得雍容華貴,美得令人不敢逼視。

  見天生等走下鄭霸的太陽能防彈汽車,柳依依美眸一轉,先向眾人送上了一個甜甜的微笑,而後便將目光定格在天生身上,大眼睛裏好像在說:“我等你好久了,你終於來了。”

  何曉雯嬌哼一聲,心裏有些不太喜歡這個女人,總盯著生哥看,怎麼回事嘛,真是討厭。

  鄭霸則心痛地道:“紅綰,夜都深了,你站在門口幹什麼?要是著涼了,可怎麼辦,快進去,快進去。”

  柳依依笑道:“沒關系的將軍,人家又不是紙捏的人兒,哪有那麼容易就病的?今天將軍帶了貴客回來,人家當然要在門口迎接了,這還不是為著將軍的面子嘛!”

  鄭霸被她的一番話,說得心花怒放,哈哈笑道:“好,好,我的紅綰真好,呵呵,真好。”

  說來也怪,鄭霸也算是一代權奸,卻偏偏對柳依依動了真情,被她迷得頭昏腦脹,不辨南北。

  在鄭霸的大笑聲中,和柳依依的低聲淺笑裏,天生與何曉雯,走入了這棟豪華的將軍府。

  為了表示對天生與何曉雯的真誠,鄭霸特地擺開了豐盛的迎客宴,一頓飯直吃到深夜十點鐘。

  何曉雯有些困倦,天生便帶她到鄭霸為二人特別準備的客房中,先哄她睡下,這才又轉回宴上。

  鄭霸見天生回轉,大笑道:“現在何小姐睡了,小兄弟,你陪老哥多喝幾杯,好不好?”

  他一心想要拉攏天生,呼兄喚弟的,好不親熱。

  天生笑道:“好啊,我就陪將軍喝酒好了。”說著,拿起酒杯,與鄭霸連幹了數杯,放下酒杯後,有意無意地看了眼柳依依。

  柳依依心領神會,當下便站起身道:“將軍,孫先生,紅綰醉了,要先回去休息,你們慢點喝。”

  鄭霸有些不舍,道:“紅綰,你再陪我一會,好不好?”

  衛紅綰嬌笑道:“將軍又來了,這樣紅綰可要惱了呢。”

  鄭霸嘆了口氣,道:“好吧,我派人送你。”

  他對柳依依倒是真心真意,從不敢強迫她做事,兩人“交往”到現在,也只是停留在“較親密的朋友”階段。

  柳依依只許他偶爾牽牽玉手、親親小嘴,再想有更親密的舉動,那便不行了。

  鄭霸對其他女人何等殘暴,偏偏到了柳依依面前,就成了溫馴的小羊兒,可見柳依依的手段是如何高明。

  見柳依依離去,天生才道:“將軍,您白天曾說過,可以幫曉雯對付她體內的血靈魔鏡,不知道何時,才能著手進行呢?”

  他有心試探鄭霸的虛實,如果能就此探查出希可勒元神的藏身之處,那就更妙了。

  鄭霸道:“小兄弟放心,老哥答應你的事,一定會做到。何小姐睡了沒有?如果睡了,我們現在就可以進行了。”

  天生暗吃一驚,難道希可勒的元神,就躲藏在這間將軍府中不成?

  鄭霸嘿嘿笑道:“不過,小兄弟要答應我兩個條件。”

  天生笑道:“只要能救曉雯,不要說是兩個條件,就是二十個條件,我也答應將軍。”

  “好。”鄭霸道:“第一,在幫她的時候,你要幫我先把何小姐弄昏,呵呵,我是個軍人,弄這個可不拿手,小兄弟應該能做到吧?”

  天生道:“可以。”

  “第二,”鄭霸又道:“我在幫她的時候,要帶她到我的房間去,任何人都不能在場,小兄弟能答應嗎?”

  天生肚裏暗笑,心道:“我難道不能隱身偷看麼?”忙道:“當然可以。”

  鄭霸笑道:“好,這樣就沒問題了。”

  他表面上只是一介普通軍人,本身的功力,卻未必比一名劍客差上多少。

  再加上他的房間內,安裝有隔音裝置、電子遮罩墻和紅外、紫外掃描裝置,就算擅長隱身的人,也絕對無法潛入,因此,並不怕天生潛入偷看或偷聽。

  只是他千算萬算,卻萬萬想不到,天生身懷至寶疾風裂光旗,要潛入他的房間,而不被他發覺,實在是輕而易舉的事。

  “小兄弟,既然如此,我現在就動手,幫何小姐驅除血靈魔鏡好了。”鄭霸要安天生之心,又想第一時間在“元首”面前表功,竟迫不及待地要立刻動手。

  當下便由天生動手,點了何曉雯的睡穴,而後鄭霸便抱起何曉雯,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天生等待了一會,估計鄭霸已經開始行動,才發動疾風裂光旗,隱起身形後,潛入了鄭霸的房間中。

  疾風裂光旗不愧是上古靈器級的寶物,天生連穿過數道電子遮罩墻與掃描裝置,鄭霸竟然絲毫沒有發覺。

  只見鄭霸將何曉雯放在房間正中的一個長條桌上,同時緩緩跪倒在地,大聲道:“尊敬的元首,您的僕人送來了您最想要的禮物。”

  聽他口中叫著“元首”,天生心道:“他背後的人,果然是希可勒。”

  他的話聲剛落,只見對面的漢白玉墻壁,忽然向左右打開,隨著一陣透骨寒風湧出,窗臺上擺放的數十個燭臺一陣搖晃,燭光忽明忽暗,幾欲熄滅。

  一陣強大的能量從墻後透出,瞬間充滿了整個房間。

  “啊,太好了,我尊敬的上校。”

  一個尖銳而且不乏激情的聲音高叫著:“是它,是它,我的老朋友回來了,我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我的上校,請告訴我,我是在做夢嗎?”

  天生忍不住想笑,從沒聽說過妖屍的元神也會做夢,希可勒倒是一個挺有趣的人。

  鄭霸道:“這一切都是真的,我尊敬的元首,只有您才配使用的血靈魔鏡,現在就藏在這個女孩的體內。”

  “為什麼會是這樣?”那個聲音裏充滿了沮喪與不解,“我的老朋友,為什麼會待在這個少女的身體中,不!不!不!她不配,只有我,只有我才配擁有偉大的聖物。”

  鄭霸道:“或許,元首可以試著從她的身體內,取回本屬於您的聖物,您一定可以做到的。”

  “說得好,我的上校。”那個聲音道:“讓我們來試一試吧。”

  回蕩在房間中的強大能量,突然增強了幾倍,而後迅速地匯合在一起,向何曉雯的身體射去。

  就在那股能量接觸到何曉雯的瞬間,何曉雯的身上,忽然升起一片血紅色的氣體,緩緩地向那股能量投去,漸漸整個房間,都彌漫著淡淡的血紅色氣體。

  何曉雯的俏面,也漸漸變得艷紅如血,看得天生不免有些擔心,心道:“曉雯可不要有什麼不測才好。”

  望著彌漫在空氣中的血紅色氣體,天生不由得心中一動,想起了曇雲大師說的話。

  “陰邪之氣”,這不就是陰邪之氣嗎?天生腦中靈光一現,暗中打開全身毛孔,開始試著吸收這些血紅色氣體。

  因為怕被希可勒發覺,同時也擔心吸得太多,自己會承受不了,天生開始只是少量的吸入。

  他每吸入一點,便將其運至心蓮中,用心蓮內的佛門伏魔神功,將其煉化。

  如此周而復始,也不知過了多久,天生只覺伏魔神功將那些血紅色氣體每煉化一分,心蓮內的伏魔神功便增強了一分,不由得大為欣喜。

  他正煉得開心,忽見空中的血紅色氣體漸漸轉弱,那股強大的能量,也緩緩地離開了何曉雯的身體。

  鄭霸察覺到希可勒已經停止了行動,不免有些擔心,道:“元首,有什麼不妥嗎?”

  “當然沒有。”希可勒無比興奮地道:“我的上校,看來要取出她體內的血靈魔鏡,還需要一段時間,十五天?不,可能要一個月。但是,我已經有了很大的收獲。現在我已經強大多了,啊,這可真是一種美妙的感覺啊。

  “上校,現在我命令你,要用心照顧這位可愛的少女,她對我很重要,不,她對我們,對第三帝國非常重要!”

  “是,元首。”鄭霸道:“我會像愛護自己的女兒一樣愛護她,請您放心吧。”

  “很好,上校先生,現在我要休息了,您也可以帶著您的女兒去休息了。”希可勒開心地大笑了起來。

  天生忙悄悄返回房間,換上一副無比焦慮的神情,等待著鄭霸返回。

  不多時,便見鄭霸抱著何曉雯,眉開眼笑地走進房來。

  天生故作緊張地問道:“怎麼樣了,曉雯是不是好了?”

  “小兄弟,你太性急了。”鄭霸此刻心情大好,笑著將何曉雯放回床上,用力地拍了拍天生的肩膀道:“放心吧,她會好起來的,不過這需要時間,時間。”

  天生皺眉道:“要多久?”

  “十五天……也許是一個月。”鄭霸笑著答道,心裏暗暗盤算著,“十五天,十五天后,全國公民代表大會,差不多也要結束了吧?”

  二一七八年六月十八日,在這個滴火流金的日子裏,C國四年一屆的全國公民代表大會隆重召開。

  在為期十天的大會期間裏,來自四面八方,各行各業,各個階層的公民代表,將在這十天裏,決定未來四年內,將影響C國的各個重大事項。

  C國的權力組織分為兩層制,在大會召開期間,全國公民代表大會,則是C國的最高權力機構,停會期間,則由國會代行大會職責。

  但是,決定國家元統、總理,決定最高法院院長和最高檢察院院長的人選,以及通過一系列基本法律的權利,卻只有全國公民代表大會才能夠行使,國會不可以代行。

  由此可見,全國公民代表大會的分量之重,以及權利之大。

  會議的前兩天,與會代表選舉出了下一屆國家元統和總理,以及高法、高檢的人選,元統依舊連任,而總理一職,則仍由黃總理擔任,只是高法、高檢的負責人,由新面孔代替。

  這真可說是風平浪靜,沒有什麼大新聞爆出。

  接下來的五天裏,與會代表按例討論,並且通過了幾部基本法律,也算是平穩過渡。

  而激烈的爭論,則出現在大會的最後兩天裏。

  按照慣例,大會最後兩天,是用來討論一些非常規性的重要事項,各地代表團可以在這兩天裏,提出有關國家安全、建設、教育、發展等各方面內容的議案。

  只要有三個以上的代表團同時提出,再經大會主席團同意接受,就可以提交全體代表討論。

  在這兩天裏,各地代表團提出了不下十個提案,有六個獲得通過,並被提交由全體代表討論,其中赫然就有著解散國家劍學會的提案。

  是否解散國家劍學會,成了爭論最激烈的問題。

  其實,國家劍學會本是國事院下屬的機構,如果按照常規,解散與否,只需要國事院來做決定,就可以了。

  但偏偏國家劍學會,又是一個具有特殊性的組織,雖然目前的上級主管部門是國家體委,但擁有二百多名職業劍客的國家劍學會,卻又有著強大的戰鬥力,任何人都不能等閑視之。

  正是因為國家劍學會的特殊性,再加上鄭霸等一些有心人在暗中推動,這項議案,才會被通過並討論。

  代表們爭論的焦點問題是:國家劍學會,究竟有沒有存在的必要。

  贊成的一方認為,像這樣擁有強大戰力的組織,歸國家體委管轄,每年只是參加一些國際性的古武術交流,實在是一種浪費。

  從“合理利用資源”的原則出發,應當解散國家劍學會,除了保證各高校劍學系必須的師資力量外,其餘的劍客,應該歸軍隊指揮。

  反對的一方則認為,如果將劍客們分散到各地軍隊中,反而會從一定程度上,削弱原有的戰力,這才是真正的“資源浪費”。

  而保留國家劍學會,卻可以更有效地管理劍客,真到了國家有需要的時候,國家劍學會一樣可以作為獨立的軍事單位參戰,解散劍學會毫無必要。

  這一場爭論,足足持續了一天。

  雙方彼此指責,甚至不惜破口大罵,還好大會主席團控制得當,文鬥的景況雖然激烈萬分,總算沒有出現武鬥的現象。

  最終還是以無記名投票方式,解決了這場激烈的爭論,以一千兩百三十九票贊成,一千一百三十四票反對,六百二十七票棄權,通過了解散國家劍學會的議案。

  很顯然,會前有關林佩起和國家劍學會的負面新聞,在該議案能否通過的問題上,起到了相當重要的作用。

  議案通過後不久,林佩起與藍天野便離開了北都,不知所蹤。

  國家劍學會的大半劍客,也“乖乖”地去了各大軍區報導,在C國存在了數十年之久的國家劍學會,在一日間土崩瓦解,再也不復存在了。

  而幾乎與此同時,在鄭霸的府邸中,卻召開了盛大的酒會。

  北都市的頭面人物,都被鄭霸請到了家中,就連青蒙、雲川、中原三大軍區的司令長官也先後趕來,鄭霸的面子著實不小。

  鄭霸一手端著酒杯,周旋在滿堂權貴之間,開心得無以復加。

  就在剛才,他已經說動了三大軍區的司令長官,一旦他起事,三大軍區將會群起回應,支持他登上C國**舞臺的中心。

  這三位司令長官不是傻瓜,雖然平日畏懼鄭霸的實力,凡事總要看他的眼色行事,但也並非是肯無緣無故跟著他造反的人。

  鄭霸能夠說動三人,其實,是因為看透了三人的軟肋。

  毫無疑問的是,三位司令長官都是真正的軍旅之身,熱血軍人,三人最大的遺憾,就是空握重兵,卻生在了和平年代,這實在讓三人鬱悶極了。

  而當鄭霸向他們說出,自己準備建立一個真正由軍人統治的國家,一個可以橫掃全球的強大軍事國家時,三個人心動了。

  在他們眼中,只有在這樣的國家裏,才能夠有機會施展平生的抱負。

  於是,三個戰爭狂人與居心叵測的鄭霸,迅速地結成了攻守同盟,準備在C國掀起一場前所未有的風暴。

  想到這些,鄭霸忍不住得意地笑了起來,在元首重臨人間之前,自己立下這樣的大功,元首將來還能不對自己另眼相看麼?

  “鄭桑,你在笑什麼?”一身西裝,頗具紳士風度的松井不二雄走近他,笑道:“是在為國家劍學會的覆滅而開心,還是因為你美麗的情人而得意呢?”

  松井不二雄說著,用不正經的眼光,望著正在舞池中翩翩起舞的柳依依,道:“她真是一個尤物,鄭桑,你的運氣看來不錯。”

  鄭霸皺了皺眉,松井不二雄雖然也算是他的盟友,與他早有默契,但他仍然不能允許松井這樣調侃柳依依。

  “松井先生,您恐怕弄錯了。”鄭霸冷笑道:“她不是我的情人,她是我的妻子,未來的妻子。”

  “哦,看來將軍是認真的。”松井不二雄道:“很對不起,我不清楚,冒犯了。”

  “沒關系的。”想到面前這個人還有利用的價值,自己這次舉事,也還要他幫上一把,鄭霸面色轉緩道:“松井先生,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談,請你跟我來。”

  “將軍的計畫很完美,我願意參加。”在鄭霸的密室中,松井不二雄聽完了鄭霸的整個計畫,興奮地點了點頭道:“很好,我可以派出五十名高手,來協助將軍舉事,我想,他們將會成為C國人的惡夢。”

  鄭霸仔細地打量著松井不二雄。

  不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J國人,總讓他有一種很不踏實的感覺,說不出是為什麼,總之,是很奇怪的一種感覺。

  “將軍在想什麼?”松井不二雄笑道:“如果五十名高手不夠,我或許可以派更多人手給你,不過……”

  鄭霸道:“不過什麼?”

  “我能夠得到什麼利益?”松井不二雄道:“將軍成功的時候,不會忘了幫助過你的朋友吧?”

  “當然。”鄭霸道:“到時候,我可以同意你在C國傳播J國刀術,還有,J國的刀客在C國,會享受與C國劍客一樣的待遇。”

  “看來,可以喝一杯了。”松井不二雄向鄭霸伸出手道:“成交,將軍閣下,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準備選擇什麼時間動手了,還有,我們的任務是什麼。”

  聽松井不二雄問起行動的具體時間,鄭霸不由得警覺起來,道:“現在還不是把行動時間告訴閣下的時候,到時我會通知你的。”

  “不,鄭將軍,您錯了。”松井不二雄搖頭道:“您不該不信任你的合作夥伴,還有,我手下的刀客,是不習慣聽別人指揮的。所以你必須把行動的具體時間告訴我,好讓我有時間,去做更充分的準備。”

  “好吧。”鄭霸猶豫了一陣,才道:“行動的具體時間是……”

  天生十分不習慣這類酒會的氣氛。

  雖然與會的很多人,都對他大有興趣,有一些更主動走過來與他搭訕,天生卻只是淡淡地回應幾句,便找個機會離開了。

  站在將軍府的後花園裏,天生深深吸了一口這裏的新鮮空氣,才感覺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今夜的月色分外明亮,四外靜寂無聲,不由得又讓天生想起,與何曉雯在J國的那個夜晚。

  那晚的夜色也是這麼美,可是曉雯卻失蹤了,雖然自己總算是找到了她,可她幾時才能擺脫血靈魔鏡的控制,恢復原有的記憶呢?

  今晚的夜色好美,可又有誰能知道,風暴會在什麼時候來臨?

  一想起國家劍學會被解散的事,天生就一陣傷感。

  雖說這只是計畫中的一步,但畢竟是自己一手造成的,造成了這麼大的犧牲,如果還不能鏟除鄭霸的話,所有的努力,不都要白費了嗎?

  就是鏟除了鄭霸又如何?能不能順利地消滅他背後的希可勒呢?

  “我前面的敵人還有多少?我究竟要到什麼時候,才能過上平靜的生活呢?”

  “弟弟,你在想什麼呢?”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傳來,柳依依出現在天生的身後,一張俏臉紅撲撲的,看來是喝了不少的酒。

  天生沒有回頭,道:“我在想,鄭霸叛亂的時候,不知有多少人,又要無辜地死去了。”

  “你在擔心何曉雯,是不是?”柳依依道。

  天生點了點頭。

  “你有沒有擔心過姐姐呢?”柳依依走至天生身旁,揚起一張俏臉,問道:“弟弟,如果姐姐死了,你會不會傷心呢?”

  “你們任何一個人有事,我都會傷心的。”天生道。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柳依依眼圈一紅,“姐姐就是再為你死上一百次,一千次,也心甘情願。”

  “姐姐,查探到鄭霸發動叛亂的具體時間了嗎?”天生實在有些忍受不了這種悲痛的氣氛,岔開話題道。

  “還沒有,應該就在最近這段時間裏,否則,他就不會請來三大軍區的司令長官了。”柳依依道:“但是具體的時間,我卻還沒有探聽到。”

  天生聞言有些失望,道:“看來,也只有通知老師和盟主他們,在這段時間裏小心戒備了。”

  “這樣是不是太被動了?孫桑?”一個聲音忽然響起道。

  天生與柳依依大吃了一驚,談話竟然被人聽到,這還了得?

  對方倒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緩緩地走到兩人面前。

  一身西裝,頗具風度,來人竟是J國真刀流一脈的宗主,松井不二雄。

  天生正欲出手,松井不二雄已擺手笑道:“不要太性急,孫桑,你想知道鄭霸發動叛亂的具體時間,我可以告訴你。”

  天生一愣,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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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15 16:18:53
第158章 八陣之卒

   松井不二雄呵呵笑道:“孫桑,你這是怎麼了,難道對我帶來的消息沒有興趣麼?”

  想起村上真樹的遭遇,天生不由對這位J國刀客的領袖生起一陣厭惡感,冷笑道:“閣下在說甚麼?我不太明白。”

  柳依依笑而不言,只是睜大了一雙美眸望著松井不二雄。

  松井不二雄的臉上倒是一副坦然自若的神情,一臉誠懇地道:“兩位盡可以放心,我已在附近布下了”蔽聽忍術“,我們的談話不會被別人聽到,嘿嘿,如果兩位想知道鄭霸發動的具體時間,我倒是可以為兩位解疑。”

  柳依依嬌笑道:“據紅綰所知,閣下與鄭霸是朋友而不是敵人,你為甚麼要幫我們呢?”

  “衛小姐難道不是將軍的好朋友嗎?”松井不二雄神色曖昧地道:“如果不是親耳聽到,又有誰能相信衛小姐會算計將軍呢,哈哈哈。”

  天生與衛紅綰不由對望一眼,深感自己實在是太大意了,剛才這番談話如果被鄭霸聽到,豈不是要壞了大事?

  “朋友可以成為敵人,敵人也一樣可以成為朋友。”松井不二雄笑道:“兩位以為呢?”

  “既然這樣,就請松井會長告知我們,鄭霸會在何時發動叛亂吧。”天生道。

  松井不二雄道:“鄭霸發動叛亂的時間,就在……”

  天生與衛紅綰聞言大驚,萬想不到鄭霸,竟會選擇在這個時間發動叛亂,用心果然狠毒。

  松井不二雄哈哈笑道:“兩位已經知道了鄭霸發動叛亂的具體時間,我就不打擾兩位了,哈哈。”話落,身形便奇跡般消失不見。

  “弟弟,你看這個松井值不值得信任?”柳依依道:“他會不會是在欺騙我們?”

  “不管是不是真的。我們都要小心防範。”

  天生邊說邊揚手放出兩道劍光,以飛劍傳書的方式,將此事分別通知暗黑劍盟那位神秘盟主以及林佩起。

  柳依依點了點頭,心裏多少有些不甘,自己潛伏在鄭霸身邊這麼久,都不曾探聽到鄭霸發動叛亂的具體時間,卻被這個J國人捷足先登了,只得道:“姐姐會用心,盡快證明松井的消息是真是假,弟弟放心吧。”

  天生點了點頭,道:“姐姐,今晚的宴會後,我就要向鄭霸告辭了,我離開將軍府以後,你要小心自己的安全。”

  柳依依聽得心裏一熱,柔聲道:“弟弟放心,我想鄭霸是不會傷害我的,可是,你要離開將軍府?你能放心把曉雯留在鄭霸這裏嗎?”

  天生笑道:“曉雯在短期內是不會有危險的,我要離開將軍府,是要去找一個朋友。”

  “一個朋友?”柳依依俏目一轉,笑道:“你這個朋友一定很不平常吧?”

  天生笑道:“說起來他還是諸葛叔叔的後代子孫,雖然他不是修煉者,但要論到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他可是大有諸葛叔叔的風范呢。”

  諸葛尚雲的智計高明自不必言,更重要的是他背後還有著一股強大的力量─“神機隱廬”,不過這是諸葛家的秘密,天生並沒對柳依依談起。

  目前天生的身分實在是有些尷尬,既然做了國家劍學會的“叛徒”,當然不能夠堂而皇之的幫助國家劍學會一方,而鄭霸對他也並非完全信任,鄭霸將天生請進將軍府待為上賓,看的多半還是何曉雯的面子。

  至於暗黑劍盟那位神秘盟主,天生就更不敢真正的相信他了,天生非常清楚,自己與暗黑劍盟之間不過是相互利用而已,遲早會有刀兵相見的一天。

  因此在這風雲暗湧,暴風雨將來的前一刻,天生竟成了個“閑人”,不知自己究竟該做些甚麼。

  想來想去,自己還是有必要去見一見諸葛尚雲,以及久未見面的遠山總長,諸葛家不但控制有神機隱廬,而且諸葛遠山在軍方任職多年,更有一定的號召力,如果安排得當,諸葛家的力量將令鄭霸萬劫不復。

  正如天生猜測的那樣,真正令鄭霸感興趣的是何曉雯,天生這名國家劍學會的“叛徒”留在將軍府,只會令鄭霸擔心,現在聽到天生要走,鄭霸正是求之不得,只假意挽留了天生一陣,便放他離開了。

  天生告別了柳依依,便展開疾風裂光旗隱起身形,逕向遠山總長府飛去。

  龍虎山。

  上清宮內。

  那名神秘的中年人哈哈大笑著,親手為面前的松井不二雄斟了滿滿一杯酒。

  “松井先生,請滿飲此杯。”中年人道:“暗黑劍盟多謝您的幫助。”

  “盟主太客氣了。”松井不二雄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我們只是互相幫助,盟主不用感謝我。”

  中年人笑著看了站在自己身旁的烏應元一眼,道:“松井會長說的不錯,至少在鄭霸與國家劍學會沒有滅亡之前,暗黑劍盟與J國刀客將是親密的夥伴,呵呵。

  “不過本人一直很奇怪,據本盟主掌握的情報,松井先生一直與鄭霸保持著友善的合作關系,為甚麼這次要反過來,幫助我們對付他呢?”

  松井不二雄笑道:“J國刀客也不是傻瓜,我們一直在暗中監視著鄭霸,因為我們必須要搞清楚,他的野心究竟有多大。接到閣下的消息後,我們很吃驚,在我們查證之後,發現鄭霸的野心太大了。

  “他的目標不僅僅是C國,是全亞洲,乃至全世界。”松井不二雄冷笑道:“這與我們的目標不同。

  “J國修煉者只是希望在亞洲佔有重要的位置,以便發揚我大和民族的武士精神,鄭霸想要控制全世界,一定會成為我們的敵人,所以,J國刀客必須要消滅他。”

  “很好。”

  中年人點了點頭,道:“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我想我們除了消滅鄭霸之外,還可以趁機消滅國家劍學會,松井先生以為如何呢?”

  國家劍學會雖然已經解散,但在中年人的眼裏,一日不將那些忠於林佩起的職業劍客消滅,就不能算是已經消滅了國家劍學會。

  “當然。如果盟主要這樣做的話。”松井不二雄暗暗得意,如果能一舉消滅國家劍學會,至少不是件壞事。

  “不過我很奇怪,貴國國家劍學會擁有很強的力量,而且林佩起又做了天下修煉者同盟的盟主,我們真的可以一舉消滅他們嗎?”

  中年人嘿嘿笑道:“閣下完全不用擔心,我是C國人,當然瞭解C國人的致命弱點。C國人最大的缺點就是”閉關自守“,無論家裏發生了多大的事情,也不肯接受外來的幫助,如果有外人要插手幫助,反而會被C國人視為敵人。

  “嘿嘿,林佩起的脾氣又臭又硬,在北都內亂之時,他只會調動自己能夠調動的劍客平亂,絕不會向玉虛峰的各國修煉者求助。至於淩絕塵那些人,就算到時趕來北都,也不是我們的對手。”

  松井不二雄點了點頭,道:“盟主有把握就好,可是我很擔心萬妖幫的那些妖精會出手,萬一它們站在國家劍學會那邊……”

  “松井先生不必擔心。”

  中年人悠悠地道:“那些萬妖幫的妖精肯加入天下盟,不過是看在孫天生的面子上,說起來,它們與C國的劍客也有仇恨,嘿嘿,如果我們出手對付林佩起他們,萬幻神君就算不幫我們,也不會出手幫林佩起。”

  聽到天生的名字,松井不二雄不由皺了皺眉:“這個孫天生,要不要一起消滅?”

  中年人面色一沉,目光淩厲的道:“任何人都不許傷害孫天生一根頭發,否則就是本盟主的敵人,松井先生,你也不例外。”

  松井不二雄暗吃一驚,忙道:“盟主放心,既然如此,孫天生就是我J國刀客的好朋友。”

  中年人點了點頭,道:“那就多謝松井先生了。松井先生,叛亂一起,你的人按照計畫,必須與鄭霸的手下並肩作戰,因為我們事先已把鄭霸叛亂的具體時間,透露給了孫天生,林佩起一定會得訊並有所準備,因此他們雙方必然會陷入激戰。

  “我方到時會按照與林佩起的事先約定,假意幫助國家劍學會一方。但你我雙方都必須保存實力,只讓國家劍學會與鄭霸去拼命就好了。”

  松井不二雄嘿嘿笑道:“等他們拼的差不多了,無論是哪一方占了上風,我們立即倒戈一擊,把他們全部消滅。”

  “正是這樣。”中年人冷笑道:“經過此次大戰,C國像點樣的修煉者必會被我們殲滅,而C國最強的光化部隊也會受到很大的損失,到時候只要我暗黑劍盟登高一呼,自然舉國回應。

  “嘿嘿,只要我盟取代了國家劍學會,那些天下盟中的各國修煉者,自然會把我們視為C國劍客的代表,成為我們的朋友了。當然,貴國刀客將是我們最好的夥伴,我將保證你們在C國的利益。”

  松井不二雄道:“松井多謝盟主了,嘿嘿。不過孫天生與萬妖幫……”

  “放心吧,本盟主自有主張。”

  天生趕到遠山總長府時,諸葛尚雲這個胖小子剛剛吃完晚飯不久,正在府中的游泳池裏做飯後運動。

  天生不免覺得可笑,如果不是親眼見到,只怕打死自己也不會相信,諸葛尚雲竟是如此熱愛運動的人。

  見到天生,諸葛尚雲從水中探出頭來,笑呵呵地道:“孫兄如今是風雲人物,玉虛峰一戰名揚天下,叛出師門,投入暗黑劍盟,更令劍學界震驚,如何有暇來到尚雲這裏?”

  天生苦笑道:“我就不信你真不瞭解我的苦衷,尚雲,不要再挖苦我了好嗎?”

  諸葛尚雲呵呵笑著走出泳池,很是愜意地躺在泳池旁的太陽椅上,望望天生道:“孫兄這次不太夠朋友,尚雲要生你的氣了。”

  天生笑著在他身旁坐下,道:“尚雲不要氣,我這不是來找你了。”

  “孫兄並非朝三暮四之人,尚雲不信你真的叛離劍學會。”

  諸葛尚雲笑道:“這些日來,我神機隱廬已收到消息,暗黑劍盟的人正在暗中向北都調動,北都軍區下屬的部隊也在頻繁換防,目前北都四郊,已被北都軍區第八十二、七十五以及獨立六旅控制,這些部隊盡為鄭霸心腹……”

  天生聽的暗暗感嘆,神機隱廬不愧為天下第一情報組織,竟將暗黑劍盟與鄭霸的行動掌控在指掌之間。

  諸葛尚雲笑道:“若尚雲所料不差,此次孫兄叛出師門,投向暗黑劍盟,又將曉雯拱手讓與鄭霸,必與此事有關。”

  天生一揚手放出疾風裂光旗,不但將自己與諸葛尚雲一併隱去,更將兩人交談的話語與外界隔斷,這才道:“尚雲就是聰明,被你猜中了。”

  “孫兄與暗黑劍盟聯手,該是欲對付鄭霸,但為何要將曉雯送入鄭霸府中,尚雲可是猜不出了,還盼孫兄能為尚雲解疑。”

  諸葛尚雲就是再聰明,也決計想不到鄭霸的後臺就是希可勒,自然不會明白天生將曉雯送入將軍府的真正用意。

  天生當下將自己與暗黑劍盟盟主的計畫講述了一遍,以諸葛尚雲的從容淡定,也不由聽得臉色漸變,半晌才道:“原來如此,二戰魔王希可勒竟然元神未滅,只是孫兄有多少把握可以消滅希可勒?又對暗黑劍盟有多少信任?”

  “這……”

  天生一時無語。

  “萬一到時不能將希可勒的元神一舉消滅,暗黑劍盟再有甚麼陰謀,孫兄此舉豈非是將曉雯送入險地?只怕到時要後悔莫及了。”

  這話聽得天生一愣,額上不覺冷汗直流。

  諸葛尚雲想了想又道:“孫兄也不必太過緊張,你與那位神秘盟主的計畫也並非不可行,若是能在希可勒元神恢復之前消滅鄭霸,到時不但可以斬除希可勒之羽翼,更可借希可勒之手,替曉雯消除侵入體內的血靈魔鏡,不過……”

  天生聽的心裏又是一緊,忙問:“不過甚麼?”

  “不過那位暗黑劍盟盟主所想的,卻未必如此簡單。”

  諸葛尚雲冷笑道:“若我是他,則會趁林會長等與鄭霸拼得你死我活之時,突然全力出手,一舉將雙方消滅。”

  天生大吃一驚,若果真如此,暗黑劍盟豈非成了另一個鄭霸?為禍只怕更大。

  “暗黑劍盟真會這樣做?”

  不知為甚麼,天生與那位暗黑劍盟盟主相見不過兩三面,甚至不知他的真實姓名,卻總覺他不致出手算計自己,自己對他的話,總有種莫名的信任,現在聽諸葛尚雲這樣說,心裏竟生出了幾分懷疑。

  “為何不呢?”

  諸葛尚雲嘆道:“暗黑劍盟肯設計對付鄭霸,全因利益耳,但其與國家劍學會一向水火不容,趁機將國家劍學會消滅,正是順理成章的事。”

  “那……那該怎麼辦才好?”天生忙道:“遠山總長能否憑借自己的影響力,調動軍隊進入北都呢?”

  諸葛尚雲笑著搖頭道:“孫兄想得太簡單了,我父雖是參謀總長,卻無調兵之權,他能夠調動的軍隊,不過是區區一個衛戍團而已,憑這一個團,想對付鄭霸的兩師一旅,簡直是癡人說夢。

  “至於外省軍隊,除去南星軍區外,都與鄭霸關系良好,若鄭霸反叛,他們多半隻會隔岸觀火,要到大局已定時才會表明態度。”

  “南星軍區?”天生雙眼一亮:“他們會不會出手救北都呢?”

  諸葛尚雲哈哈大笑:“孫兄太小看了林會長與黃總理,他們既然知道鄭霸要反,怎會不用南星軍力,此刻他們應是早有安排。

  “不過南星距離北都太遠,北都軍區又在鄭霸的控制之下,要大規模調動軍隊並無可能,至多也只能化整為零,入北都勤王。

  “依小弟推測,南星軍區若能在鄭霸叛亂前調來兩個光化師,便實屬不易了。”

  “鄭霸選在元統壽誕那天發動叛亂,還有十一天的時間。”天生計算一陣後才松了口氣道:“十一天應該夠南星軍區調兵遣將了。”

  “孫兄先不必開心。”諸葛尚雲道:“只靠南星軍區兩個光化師來援,我們未必能夠對付鄭霸與暗黑劍盟。”

  天生忙道:“尚雲,可否請你幫忙調動神機隱廬下的人手,如果有了隱廬幫忙,我們就有更大的勝算了。”

  諸葛尚雲笑道:“孫兄想得太過簡單,神機隱廬現任廬主並非尚雲,尚雲的權力,也只限於調動隱廬情報部門的下屬打探消息而已,這些人雖然也是修煉者,但不過是些二三流的好手,並不是隱廬的主要戰鬥力量。

  “他們打探消息是行家裏手,真要對付暗黑劍盟下的劍客,只怕力有未逮。

  而能夠調動隱廬戰鬥部門中一流高手的,只有父親。“

  “遠山總長?”

  “不錯。”

  諸葛尚雲笑道:“至於能否說服父親,就要看孫兄了。”

  天生道:“我?”

  “你。”

  諸葛尚雲笑道:“難道孫兄竟忘記了那面”臥龍令“麼?”

  被諸葛尚雲一言提醒,天生才恍然大悟,道:“多謝尚雲提醒。”

  “憑此權杖,可令神機隱廬接受持令者三個不情之請。我等不妨先出言懇求父親,如非得已,孫兄不必出示權杖。”諸葛尚雲笑道。

  天生點了點頭,隨他向諸葛遠山的書房走去。

  諸葛家人的聰明,看來是其來有因,諸葛遠山的書房比兒子的更見氣派,藏書只怕在萬本之上,人入其中,如同坐擁書海,看得天生暗暗佩服。

  諸葛遠山斜靠在書桌後的一張紫籐椅上,正在捧書夜讀,見到天生與諸葛尚雲進來,輕輕放下手中書本,神態儒雅地道:“天生,你來了。”

  天生忙道:“見過諸葛叔叔。”

  “不用客氣,坐吧。”

  見天生坐定,諸葛遠山微笑道:“今晚的宴會很熱鬧,你為何不在那裏多留一會兒?”

  諸葛遠山也出席了今晚的宴會,還在會上與天生打過招呼,所以才有此問。

  天生忙道:“那種環境不適合我,我這次來,是有事要告訴諸葛叔叔。”

  諸葛遠山點了點頭,笑道:“你叛出師門,又成了鄭將軍座上佳客,想來一定有其原因,你要告訴我些甚麼事?”

  天生當下將事情述說一遍,諸葛遠山越聽面色越是沉重,道:“鄭霸久有野心,反叛只是遲早的事,只是想不到此事竟然牽扯上了希可勒和暗黑劍盟。”

  天生見諸葛遠山也對C國前景極為關心,心裏不由暗喜,忙道:“事態緊急,還請諸葛伯伯下令,派遣神機隱廬下的高手共赴國難。”

  “好一個共赴國難。”

  諸葛遠山絲毫沒有因為天生一語道破他的真實身分,而感到驚奇,只是淡淡地掃了諸葛尚雲一眼,笑道:“天生,你可知道神機隱廬的廬規麼?”

  “廬規?”

  天生望了眼諸葛尚雲,心道:“怎麼沒有聽尚雲說過此事?”

  見諸葛尚雲笑而不答,天生只得道:“諸葛叔叔,甚麼廬規?”

  諸葛遠山道:“我神機隱廬自創立之日起,就只是一個情報組織,只在暗中幫助值得幫助的王者,卻絕不會正面參與任何權利鬥爭,換句話說,神機隱廬一向只在暗中行動,不會出現在正面爭鬥中。”

  天生道:“可是……”

  “隱廬雖然有一等一的高手,但他們只會在隱廬生死存亡的時刻出手,身為廬主,我是不會派遣他們去與任何勢力正面硬撼的。”諸葛遠山淡淡地道:“所以很抱歉,我幫不了你。”

  “諸葛叔叔!”天生急道:“難道您要看著鄭霸控制C國,希可勒重臨人間嗎?”

  “正邪消長,陰陽並存,天道本來如此。”

  諸葛遠山道:“就是希可勒重臨人間,自然有全世界修煉者與之對抗,神機隱廬只要做好本分,暗中幫助正義的一方就可以了,卻沒有必要沖在前線。

  “天生,你不要怪叔叔,不是我神機隱廬怕事,而是正面與敵人對抗,不符合我隱廬行事的宗旨。”

  諸葛尚雲道:“父親,萬事都可變通,廬規也未見得一成不變,如今事態緊急,尚雲懇請父親下令,調動”八陣卒“。”

  “大膽!”

  諸葛遠山怒道:“廬規是我諸葛家先祖武侯所定,你竟敢要我違抗廬規?八陣卒更是我神機隱廬最大的秘密,你竟然在外人面前洩露,難道就不怕我按廬規處罰你嗎?”

  在父親的厲叱下,諸葛尚雲面色不變,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道:“父親錯了,孫兄不是外人,而是自己人。”

  “甚麼?”

  諸葛遠山聞言一驚,轉而望向天生,他十分瞭解自己的兒子,知道諸葛尚雲既然這樣說,就一定有其原因。

  諸葛尚雲笑道:“孫兄,此時還不拿出權杖,更待何時?”

  當下天生便取出那面“臥龍令”,道:“諸葛叔叔可認得這面權杖嗎?”

  諸葛遠山目光看清“臥龍令”上的圖案後,全身大震,忙離座走到天生面前,雙膝跪倒,道:“後代不肖子孫諸葛遠山,參見先祖孔明公。”

  諸葛尚雲不敢怠慢,忙也跟著跪倒在地。

  天生一陣尷尬,自己與諸葛尚雲平輩相交,說起來,跪在面前的諸葛遠山還是自己的長輩,但為了C國,自己就是厚著臉皮也要受諸葛父子一拜,道:“諸葛叔叔,見令如見武侯前輩,是這樣嗎?”他沒有當著諸葛父子的面稱諸葛亮為“武侯叔叔”,那樣難免亂了輩分。

  “是。”

  諸葛遠山低頭道:“按照廬規,持此令者如同先祖親臨,不但可以指揮神機隱廬,更可以命令神機隱廬接受三個不情之請。”

  天生點了點頭,將“臥龍令”收回懷中,道:“這樣就好了,叔叔和尚雲快請起來吧。”

  諸葛遠山面色凝重地站起身來,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半晌方道:“天生,你是從哪里得到的這塊”臥龍令“?”

  天生將自己遇到武侯的事說了一遍,又道:“諸葛叔叔請放心,天生不敢把這面權杖據為己有,只要北都的事情一完,就會把它歸還武侯前輩的。”

  諸葛遠山點頭道:“那就多謝天生你了,另外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請小兄弟代為問候先祖,諸葛遠山十分渴望能見先祖一面。”

  天生搖頭道:“武侯前輩已不願見任何人間的人了,恐怕叔叔的願望很難實現,不過天生會把您的想法轉告武侯的。”

  諸葛遠山再次稱謝,道:“天生,現在你手持”臥龍令“,連我也要聽你的命令,也罷,我答應你,出動神機隱廬的最強戰士八陣卒,應付鄭霸與暗黑劍盟。”

  天生雖然不知道八陣卒是甚麼,但也可猜到定是神機隱廬的最強戰力,不由大喜道:“那就多謝諸葛叔叔了,不知八陣卒是些甚麼人?我能不能見見他們?”

  “現在還不可以,不過到了關鍵時刻,八陣卒自然會出動。”諸葛遠山道:“另外,為防萬一,你還要做一件事。”

  天生忙道:“請叔叔指教。”

  “據我分析,鄭霸將叛亂的時間安排在元統壽誕那天,有兩個原因。”

  諸葛遠山道:“一:元統壽誕那天,政府官員們會聚集在元統府,難免對各自的部門指揮遲滯,鄭霸在這一天發動,便於一舉摧毀C國的各個政府職能部門。

  “二:只要鄭霸一舉控制住元統、總理以及所有的政府官員,他的叛亂就成功了一半,我想鄭霸一定會做這個打算。”

  天生點頭道:“我立刻通知林老師,請他調派人手加強對元統府的保衛工作。”

  諸葛遠山搖頭笑道:“這是不可能的,你難道忘了國家劍學會已經解散?現在職業劍客已經不歸林佩起調遣,雖然憑他的影響力一樣可以調動劍客,但畢竟名不正言不順,如果他那樣做,立即會招來軍方非議,嚴重的話會被指為有心反叛。”

  天生一愣,自己竟忘了國家劍學會已被解散的事。忙道:“那現在是誰在負責元統府的保安工作?”

  “嚴格來講,應該由北都市警察局來負責。”

  諸葛遠山道:“但元統壽誕那天,政府首要雲集,為防不測,元統已將此事交給了北都軍方,也就是鄭霸負責。”

  “由鄭霸負責?”

  “元統一向信任鄭霸,國家劍學會解散後,原屬劍學會的劍客轉歸軍方管理,所以在元統眼裏,鄭霸是最有能力保障他安全的人。”

  諸葛遠山續道:“到時鄭霸自然會派出忠於他的手下,”保護“元統及總理他們,結果如何,就不用我多說了。”

  天生道:“那我們該怎麼辦?”

  “好在黃總理提議了,由最高統帥部直屬的衛戍團,協助鄭霸做保安工作。”

  諸葛遠山笑道:“衛戍團的指揮官剛好是由我兼職,所以我有權派遣幾名精英人物,進入元統府貼身保護元統與總理。我準備在這幾個人中,安插兩名修煉者。”

  天生皺眉道:“兩名修煉者夠嗎?”

  “除了兩名修煉者外,另外幾個人將是衛戍團訓練出來的精英─鐵血死衛,他們雖然不是修煉者,卻是將現代武器與自身結合最好的人,而且個個都能為了保護首長犧牲一切,你可不要小看了他們。”

  諸葛遠山又道:“你也不用太過擔心,鄭霸既然要全面發動叛亂,他的人手也一樣不夠用,相信他不會用太多人手來對付元統和總理這些普通人,到時我會在元統府外安排一個光化連警戒,加上派入的人應該夠用了。

  “再說林佩起也不會閑著,他與藍天野兩個人,必會想盡一切辦法,派人暗中保護元統府。

  “只要鄭霸正式叛亂時,我們佈置的人能擋他一個回合,那時候林佩起振臂一呼,原屬國家劍學會的劍客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回援元統府了。”諸葛遠山道:“我已經計算過,我們的風險不大。”

  天生道:“八陣卒甚麼時候出動?”

  諸葛遠山道:“八陣卒是我們最後的牌,只要暗黑劍盟不妄動,他們是不會輕易動的。”

  天生又道:“可是鄭霸還有大量的軍隊,又該由誰來對付呢?”

  諸葛遠山嘆道:“我們手中的力量畢竟有限,無法兼顧鄭霸的光化師,不過相信黃總理與林會長他們一定會有所安排,我們就不必去擔心了,只要保住元統府就好。”

  天生笑道:“這兩個進入元統府的修煉者一定要算我一個,至於另一個人,我推薦林清。”

  諸葛尚雲聞言笑道:“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尚雲也有此想。”

  天生目前的功力已不在當世九品劍客之下,可說是當今修煉者中的一流高手,林清更有萬載玄冰相助,專能以弱勝強,有他們兩人在元統府,足夠鄭霸頭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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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鐵血死衛

   望著一臉疲憊,征塵滿面的哥舒,林佩起心中感動,笑道:“哥將軍辛苦了,快請坐。”

  哥舒老大不客氣地坐了下來,抓過桌上那壺林佩起為他準備的涼茶狂灌一氣,苦笑道:“林會長,這趟真是累死我了。”

  這趟真是不易,得到黃總理的指示後,哥舒連夜便趕回了南星軍區,只用了三天時間便召集起自己兩個近衛師,化整為零,利用各種交通工具向北都進發。

  為了不引起鄭霸的注意,這近三萬名軍人化裝成各種面貌,就連哥舒本人,也不得不扮成了一名進北都談生意的商人,全身上下銅臭氣逼人。

  林佩了點頭,道:“將軍來得好快,總理果然沒有看錯人。”

  哥舒道:“我是怕鄭霸提前發動,所以先一步潛回北都,和我同時到的還有一個團的兵力,林會長,我沒來晚吧?”

  林佩起笑道:“不晚不晚,我們已經收到了有關鄭霸的消息,鄭霸極有可能在十一天后,也就是元統壽誕的那天發動叛亂,這樣算起來,我們有很充足的時間準備。”

  哥舒精神一振,道:“知不知道鄭霸準備調動多少軍力?”

  “目前北都軍區的八十二、七十五師,以及獨立六旅,以換防的名義接掌了北都附近的防務。”

  林佩起道:“如果我們猜得不錯,這兩師一旅近五萬人,將是鄭霸反叛的主力。”

  “五萬人……”

  哥舒暗暗皺眉,自己雖說調動了兩個師的兵力,但自己的兩個師是用新番號組建的快速反應部隊,在滿員狀態下,每個師不過一萬五千人,三萬人對五萬,自己可沒有必勝的把握。

  “將軍怎麼了?”林佩起目光如炬,看出哥舒面有難色。

  “林會長,鄭霸這兩師一旅是有名的王牌軍,無論裝備或是人員素質都是一流的,我的兩個師卻是新編師,人數只有他的一半,而且,我們可是空手來的,還不知道中央政府能給我們些甚麼樣的武器。”

  哥舒苦笑道:“即便我這三萬人都能得到光化武器,三萬對五萬,我也沒有把握消滅叛軍。說句心裏話,這三萬名小夥子不被叛軍消滅,哥舒就要燒高香了。

  不知我們還有沒有援軍?“

  林佩起搖頭道:“哥將軍未戰先怯,可不是好現象,實話告訴將軍,我們只有你的兩個師,如果你輸了,C國就完了,但你只要贏了這一仗,就是C國最大的功臣!哥將軍,林某與黃總理都相信你,你一定行。”

  “好!”

  哥舒激動的滿臉通紅,一拍大腿道:“娘的,就沖林會長這句話,我哥舒就是在北都拼光了老本,也認了,林會長,你替我轉告黃總理,叫他老人家放心。”

  林佩了點頭,從懷中取出一張圖紙,遞給哥舒道:“這上面標明瞭北都市各個政府機構,以及重要部門的位置。

  “凡是紅筆標明的,都是我們一定要控制的地方,叛亂一起,你要立刻分派兵力,守住這些地方。”

  哥舒接過圖紙略看了看,道:“林會長放心,包在我的身上。”

  “另外……”林佩起繼續道:“叛亂一起,你要立即分出一個加強連的兵力,火速馳援元統府,與討逆的劍客們一起,救出被鄭霸包圍的元統、總理以及各級官員,將軍可明白了嗎?”

  “明白。”哥舒道:“我會派出最精銳的部隊,絕不會令元統、總理受到傷害。”

  “好,將軍可以去準備了,小徒陸永業從現在起,將貼身保護你,一直到北都叛亂平息。”

  林佩起說著,對站在身邊的陸永業道:“永業,你隨將軍同去,協助他做好一切平叛準備,並保證他的人身安全。”

  “是。”陸永業道:“請老師放心。”

  “那可就多謝了。”

  哥舒開心地笑道:“有陸大劍客協助,我哥舒再無後顧之憂,林會長,那我就告辭了,該是時候去看看我那些小夥子們了。”

  望著哥舒與陸永業離去,林佩起才坐回客廳的沙發上,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到疲憊。

  “老師……”

  熟悉的聲音響起,眼前現出天生的身影。

  “好小子。”林佩起哈哈笑道:“被你潛近身邊,我竟沒有發覺,為師真是老了。”

  天生臉一紅,道:“這是呂洞賓前輩的法器神妙,並不是生兒的真本事。”

  “生兒就不用謙虛了。”

  林佩起開心地笑道:“你在玉虛峰獨抗天下修煉者,出手威力之大,令舉世震驚。要不是曇雲大師及時趕來,只怕玉虛峰早已不存在了。論起你如今的名氣,只怕為師也大為不如。”

  天生道:“老師過獎了,生兒這次來,是有件重要的事要告訴老師。”

  “哦?”林佩起道:“一定是關於鄭霸叛亂的事吧?”

  “是。”

  天生當下將諸葛遠山,準備安排自己與林清進入元統府,以便貼身保護元統總理的事情說了一遍。只是他並未透露神機隱廬的秘密,只說自己是通過諸葛尚雲的關系,才說動了諸葛遠山出面相助。

  “好極了。”

  林佩起大喜過望,道:“我正為如何派人潛入總統府發愁,有了諸葛遠山出面,安排你和清兒前去,可算了了我一塊心病。

  “不過,生兒你實在是太莽撞了。”林佩起道:“這樣重大的事為何不與老師商量,便自作主張,如果諸葛遠山是鄭霸的人,豈非要壞了大事?”

  天生不敢多說,忙道:“是,生兒下次一定小心。老師,清妹在不在,我想去看看她。”

  “她在樓上自己的房間裏。”林佩起笑道:“不過清兒近幾日來心情很不好,你可要小心了。”

  天生道:“老師還沒有將我們的事告訴清妹嗎?”

  林佩起道:“自從那日偶遇你與烏應元後,清兒以為你真的叛出師門,投入了暗黑劍盟,回來後便整日以淚洗面,我看得不忍,才將你的事告訴了她,清兒雖然不再傷心,可這些天還是悶悶不樂,始終不肯走出房間。”

  天生點了點頭:“我去勸勸清妹。”

  女孩子天性使然,林清平日裏雖然一副風風火火的樣子,大有男兒之風,不過她的閨房也像所有女孩子一樣,淡雅潔靜、幽香襲人。

  天生走入房中,鼻中嗅到一陣女兒香,不禁心神一蕩,想起林清為自己受的委屈,頓時生出無邊歉意。

  林清穿了一身白色睡袍,白嫩的玉臂與粉頸露出好大一截,正一個人望著天花板,聽到天生走入,立時秀目微合,淚水珍珠般滾落粉腮。

  竟是哭了。

  天生一路走來,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哄她,想不到林清竟不給他開口的機會,見面便即落淚,不由有些手足無措,忙道:“清妹,對不起,我……我……”

  他近來功力突飛猛進,唯獨這對付女孩子的本事卻始終不見長進,悟性差到了極點,竟不知該如何哄林清才好。

  林清閉起雙眼看也不看他,只顧自己流淚道:“你還來找我幹嘛?你不是找到了心上人,叛出國家劍學會了麼?難道還能記得我麼?”

  天生輕輕走到林清身邊坐下,見她滿面淚痕的模樣,不由心裏一軟,忍不住用手輕撫她秀發,道:“清妹錯怪我了,我何曾忘記過你,尋香穀生死與共,天生怎能說忘就忘呢。”

  林清終於忍不住睜開雙眼,美目望定他道:“你找到了心上人,還能記得我嗎?你如果記得我,回到北都後為甚麼不來找我?你如果心裏有我,為甚麼一直瞞著我?

  “如果不是父親告訴我一切,我還以為你真的做了叛徒,你……你就不知道人家心裏有多難受。”

  天生初遇她時,她一身男裝打扮,是何等的英姿颯爽,自從女兒身被天生無意撞破後,竟然性情大變,在天生面前變得溫柔有加,女兒氣十足。

  天生心中感慨,忙道:“當時我受了重傷,後來與暗黑劍盟合作對付鄭霸,實在沒有時間來通知你,再說當時為了顧全大局,必須保密,我也不想你擔心。”

  “你不說清楚,清兒只有更加擔心。”林清又流淚道:“以後你再這樣,看人家還理不理你。”

  天生見她一副淒苦嬌柔的模樣,心頭一熱,忍不住在林清額頭輕輕一吻,柔聲道:“以後不會了,以後再有甚麼事,我都要和清妹你並肩作戰,你說好不好?”

  林清“噗嗤”一聲破涕為笑,道:“這還差不多,這次就饒了你。生哥,曉雯妹妹現在怎麼樣了?”

  當日她在尋香穀劍拔弩張,何等蠻橫,曾令天生擔心她會對何曉雯不利,此刻卻嬌嬌柔柔地叫起了“曉雯妹妹”。

  之所以會如此,一來是林清瞭解了何曉雯的遭遇後,對她大為同情,已沒有了當初的敵意,另一個原因則是“愛屋及烏”,愛情的魔力之大,由此可見一斑。

  提起何曉雯,天生神色一黯,將何曉雯的事向林清講述一遍,道:“這次為了對付鄭霸和希可勒,我把曉雯置於危險的地方,實在是對不起她。”

  “你也是為了曉雯姐好,她一定不會怪你的。”林清望瞭望天生,眼圈有些發紅,“如果曉雯姐恢復了正常,你會不會娶她呢?”

  天生點頭道:“當然會,我欠她的太多了,說甚麼也不能對不起她。”

  林清緩緩低下頭去,道:“那……那你準備怎麼對清兒呢?你是不是從此再也不理清兒了?”

  “不!”

  天生聽她這樣說,不由心中大痛,忙道:“我不會對不起曉雯,也不會辜負清妹,我……”

  他這句話實非欺瞞林清,當日在尋香谷中,天生被林清利劍指胸時,所說的話還有些權宜的味道,但後來兩人在穀中耳鬢廝磨,同生共死,已是情根深種。

  天生此刻一心想的,便是今生今世,絕不能虧待何曉雯與林清,以及身在夜叉界的碧煙,但要如何才能令三女皆大歡喜,他卻還不曾想到。

  情到濃時,林清哪里會去追究這些,見天生對自己如此情深,早已是心花怒放,忍不住把一顆螓首鉆入天生懷中,嬌聲道:“你要記住今天說的話,可不許欺騙清兒,否則清兒就先殺了你,然後再自殺。”

  兩人親熱了一陣,說了許多不著邊兒的閑話,天生忽然道:“哎呀,我只顧著和清妹說話,差一點忘了大事。”說著,將諸葛遠山準備安排自己,與林清進入元統府的事說了一遍。

  林清聞言喜道:“太好了,我正閑得難受呢,這次總算有機會教訓鄭霸了。”

  說著給了天生一個甜甜的香吻,嬌笑道:“謝謝你推薦了我,這次你做的不錯,一百分。”

  天生見林清興奮得像個孩子,開始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推薦錯人了。

  在C國軍隊中,野戰軍是主要的戰鬥力量,直接由各軍區司令指揮,野戰軍只負責國家安全,在和平年代的任務就是訓練,城市治安工作是不用野戰軍負責的。

  C國中小城市的治安,是由員警來負責,而在大城市中,比如北都市,常常駐有營以上編制的“衛戍部隊”,以便應付員警不能應付的突發事件。

  各地的衛戍部隊不屬於各軍區管轄,而是由最高統帥部與總參謀部直接指揮,以此制約派系觀念嚴重,鐵板一塊的各大軍區,從而取得政治上的平衡。

  北都是一國首都,衛戍部隊當然不能少,因此在北都市,足足有一個團的編制,直接指揮者就是身為參謀總長的諸葛遠山。

  自從諸葛遠山接受了該團的指揮權後,先後兩次精簡人員,將該團從三千人減至兩千不到,最後能留在該團中的人,都是真正的殺人機器。

  雖然他們的單兵戰鬥力比不上職業劍客,但在集團作戰的情況下,這兩千名配備了最先進光化武器,擁有驚人戰鬥能力的軍人,絕對可以擋住數十名劍客的進攻。

  為了保護國家最高首腦─元統與總理,諸葛遠山又不惜花費了幾年的時間,在衛戍團內訓練出了大名鼎鼎的“鐵血死士”。

  這些人雖然不是修煉者,但每個人的身體都曾接受過高科技改造,每個人都可以隨時為保護首腦獻出生命,他們紀律嚴明,行動如風,在將他們殺死之前,任何人都休想傷害他們所保護的人。

  按諸葛遠山的話說,鐵血死士或者不是最利的劍,但卻是最強的盾。

  這倒不是說職業劍客不如他們,只是他們受過嚴格的訓練,更適合做保鏢。

  職業劍客雖然厲害,但要論到保護國家首腦,卻未必有他們專業,更缺少他們那種奮不顧身的精神。

  天生與林清在諸葛遠山的辦公室內,見到這些傳說中的鐵血衛士時,都有些吃驚。

  面前站立著三名男性職業軍人,一律面色沉凝,目光如電,冷冷地盯視著天生與林清。

  三個人都是一般高矮,連體型也相差無幾,年齡都在二十五歲左右,若不是膚色、五官略有不同,只怕很容易被人誤認為孿生兄弟。

  諸葛遠山笑吟吟地站在三個人的身後,笑道:“天生,如果你是要刺殺我的殺手,有沒有把握越過他們殺我呢?”

  天生舉目向三個鐵血死士望去,頓時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只覺這三個人看似隨意的站位,竟然封住了自己從正面攻擊諸葛遠山的所有角度,如果自己一定要進攻的話,除非利用飛劍的速度,或者利用自身的速度繞過他們三個人。

  三名鐵血死士似乎感覺到了天生的“敵意”,紛紛把目光鎖定在天生身上,自身卻是一動不動,大有高手風范。

  天生感受到三名鐵血死士體內並沒有真氣流動,也不像古德里希和阿蘭特伯爵那樣,有神聖或邪惡的力量存在,如果不是從諸葛遠山那裏得知,這三個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鐵血死士,他恐怕只會把三人看成普通的軍人。

  “就憑你們,難道也攔得住我嗎?”天生心裏暗暗冷笑,身形微晃。

  他有心要試試這三名鐵血死士的實力,只用了三成功力,身體立時瞬間移位。

  如果是普通人,根本不可能跟上天生的速度,可天生身體剛換位完畢,卻發覺三名鐵血衛士站立的位置也發生了變化,再次封住了自己可能攻向諸葛遠山的角度。

  “噫?”

  壓抑不住心底的驚奇,天生忍不住驚呼出口,實在想不透這三個人,為何能夠跟上自己的速度。

  林清看得大為有趣,忍不住笑出聲來,道:“生哥,你輸了。”

  三名鐵血死士望著天生,目光中露出嘲諷與不屑的意味。

  “不見得。”

  天生第一次被激起好勝之心,當著林清的面輸給了三個“普通人”,這口氣叫他如何咽的下?

  “諸葛叔叔,我不用留手嗎?”

  “可以全力出手,只是不要拆了我的辦公室。”諸葛遠山呵呵笑道,他也有心一測天生的實力,以及這三名經過兩次科學改造,花費了國家上百萬A元的鐵血衛士,究竟到了何種程度。

  “好!”

  天生答應一聲,身形再展,化成一道虛影,在室內飛速運轉起來。

  這次他用上了八成力,三名鐵血死士見狀面色大變,忙也跟著四處移位,雙方相持了幾分鐘,天生的速度越來越快,三名死士的身形卻漸漸遲滯。

  “有了。”眼前終於出現了最佳攻擊角度,天生長笑一聲,藍電含鋒掣化光飛起,直刺諸葛遠山。

  他此刻禦使飛劍已到了收發由心的程度,倒是不用擔心會誤傷到諸葛遠山,此舉只是要看看那三名鐵血死士,有沒有能力攔下自己的飛劍。

  人影一閃,一名身材略高的鐵血死士竟然搶至諸葛遠山身前,用自己的身體向飛劍擋去。

  他速度不及天生,已經搶不到最佳位置攔截飛劍,慌忙中只得用身體為盾。

  天生一愣,自己雖然是因為怕傷到諸葛遠山,而沒有全力催動飛劍,但此人能搶到飛劍前攔截也實在不容易,正想收回飛劍,免得誤傷到他,忽見那名鐵血衛士胸前一亮,竟然冒出了一個圓形光盾,擋下了自己的飛劍。

  這一下大出天生意外,他正要收回飛劍,並未加力催動,因此一撞之下,飛劍竟被光盾彈了回來。

  “鐳射護盾?”

  天生心道:“鐳射護盾不是修煉過的法器,不可能被人藏在身體裏,而他卻能將其藏在體內,果然不是普通人。”

  那名鐵血衛士一招擋回了天生的飛劍,得意下以為劍客的飛劍也不過如此,竟飛身向天生沖來,快到天生身前時,只見他右手一揚,掌中立時生出一道長有五尺的劍形光柱,斜斜向天生削來。

  “好啊,不只是鐳射盾,連鐳射劍也用出來了。”

  天生大覺有趣,有心一試光劍威力,竟將飛劍收回,同時暗運心蓮,將五行伏魔力貫於全身,不閃不避,用肩頭直向鐵血死士手中的鐳射劍撞去。

  諸葛遠山吃了一驚,叫道:“天生小心。”

  鐵血死衛是諸葛遠山一手訓練而成,他對鐵血死衛的能力自然最清楚,知道這種光劍厲害無比,尋常劍客的護體真氣也未必能夠擋得住,如今見天生竟然不知厲害的用身體硬擋,忙大聲提醒。

  “當!”

  天生的肩頭與鐳射劍撞在一起,竟然發出金鐵交鳴之聲,那名鐵血死衛只覺手腕劇震,同時感到一陣強大綿力從天生肩上傳來,自己手中的鐳射劍立時被彈了起來。

  天生動作快如疾電,用肩頭撞出光劍後,身體隨即突進,一掌印在他胸前,這名鐵血死衛狂吼一聲,竟被震退數尺,有心再戰,卻覺全身發軟,竟連移動也覺困難,只能瞪大了眼望著天生,滿臉都是吃驚的表情。

  天生也覺自己的肩頭隱隱作痛,又見自己聚集了五成功力的一掌,竟然只是將這名鐵血死衛擊退數尺,心裏也是暗暗吃驚。

  另兩名死衛見同伴吃虧,立即飛速後退,以兩人身體護住諸葛遠山,同時四手一揚,各自亮出兩枝槍口粗如碗口的超大型鐳射槍,不等天生發動,已於瞬間射出上百道光線,交織如網,向天生罩來。

  天生有了上次的教訓,又見這兩名鐵血死士手中的鐳射槍,比自己在G國所見的大了數倍,當下不敢逞強,忙將身體躍起,在空中盤膝而坐,雙掌一合一分,無數朵七色蓮花頓時從天生掌心射出,將兩名死士射來的光線從容消去。

  這一式,正是呂洞賓所留斬天十八劍第三式─天花亂墜,天生已得心蓮,用起此招來更是得心應手,威力倍增,只用了一成功力,便擋下了兩名死士的必殺一擊。

  盡管天生已經留了手,但此招威力實在太大,諸葛遠山的辦公室仍是一陣劇烈晃動,室內塵土飛揚。

  “大家可以住手了。”諸葛遠山忙道:“再較量下去,我的這間辦公室怕是保不住了。”

  天生一笑收手,自空中輕輕落回地面,道:“諸葛叔叔,你這三位手下好厲害,可他們又不是修煉者,真不知道你是怎麼訓練的。”

  諸葛遠山笑道:“國家在他們身上花了足有上百萬A元,當然厲害了。不過天生你的功力才讓叔叔大吃一驚,他們三個對付五品左右的職業劍客也不會如此狼狽,在你的面前卻完全施展不開。

  “叔叔本來不信你可以憑一個人的力量,在玉虛峰對付天下修煉者,現在才有些信了。”

  三名鐵血死衛一直冷冷地望著天生,聽到諸葛遠山此言,三人同時動容,那名被天生一掌震退的死衛道:“你就是孫天生?”

  諸葛遠山道:“不錯,他就是孫天生,十一天后,他將與你們一起,進入元統府保護元統和總理。”

  那名死衛點了點頭,對天生伸出手道:“我叫黃鷹,一號死衛。”

  另一個身材略瘦的死衛也道:“郝殺,二號死衛。”

  剩下那名死衛看上去比黃鷹、郝殺的年齡略大,也道:“衛賓,三號死衛。”

  天生笑著同他們三個握了握手,道:“希望我們能成為朋友。”

  諸葛遠山道:“天生,你與林小姐在這段時間內,可以和黃鷹他們多交流交流,他們三個單打獨鬥可能不如你們,但是要論起如何保護別人,完全可以做你們的老師。”

  天生與林清點頭應是,天生笑著對黃鷹等道:“今後要靠三位多指教了。”

  黃鷹等只是點了點頭,多一句話也不肯說。

  以後的這段日子裏,天生與林清便留在衛戍團,向三名鐵血死士學習,閑暇時,天生便用“疾風裂光旗”潛回鄭霸府中,在暗中觀察何曉雯近況。

  希可勒每日都在固定的時間內,吸收何曉雯體內的血靈之氣,何曉雯看來情況大好,天生開心之余,自然免不了做只螳螂背後的黃雀兒,暗中吸收希可勒散發出的陰邪之氣,以壯大心蓮內的伏魔力。

  這段時間,就在天生與希可勒的皆大歡喜中悄悄度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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