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匿名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其它小說] [大行者]時空劍仙[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狀態︰ 離線
31
匿名  發表於 2014-5-14 17:10:14
第30章 重返人間

   “爆炒菜心!”羅若蘭笑著放下最後一道菜,得意地拍了拍手:“生兒快嘗嘗伯母的拿手好菜。”

  “難得啊難得。”雷風咧開大嘴笑道:“這可是近十年來老嫂子第一次下廚,我說天生小兄弟,你的面子可真不小。”他與月貅平輩論交,卻一口一個‘天生小兄弟’叫得親熱,實在亂七八糟。

  面前堆滿了出自這位‘夜叉國第一夫人’之手的各色‘人間風味’的小菜,天生受寵若驚,連聲地道:“謝謝伯母。”

  “這次多虧了你,父王才能安全回來。”碧煙斜靠在天生肩上,像只聽話的小貓咪:“母后才親自下廚犒勞你,生哥可要多吃一點。”

  碧煙的話毫無誇張,夜叉雖然受人類文化熏淘,但卻以肉食為主,平日很少會做這些‘人間風味’的小菜,羅若蘭今天一口氣弄了幾十道,實在是為丈夫與‘未來女婿’能安全歸來高興,有心犒勞‘乖女婿’。

  天生暗暗咧嘴,自己成功渡過‘質化階’後雖已無須辟穀,可這位未來丈母娘的手藝實在是不敢恭維,做的菜該鹹不鹹,該淡不淡,該甜反酸,該酸又甜,吃到肚裏只怕後果嚴重。偏偏雷風吃的興高采烈,連連稱贊,還不停勸食:“天生小兄弟,這道菜不錯,來來來,多吃點。”

  天生肚裏暗罵雷風,只覺這人可惡已極,臉上卻陪笑道:“伯母的手藝...實在是太好了,我吃得好飽,這個...雷叔叔您多吃,您多吃。”

  月貅肚裏暗笑,附身到天生耳邊低聲道:“生兒,你伯母的厲害,你可領教了?”

  天生連連點頭,一臉無奈地看著月貅,月貅‘嘿嘿’一笑,又說了句讓天生心驚肉跳的話:“煙兒的手藝,恩恩,比她母親還高幾分...”

  天生手一顫,筷上的菜掉落桌面。

  “你們兩個低聲說甚麼?”羅若蘭柳眉倒豎,瞪眼望向月貅。

  “沒甚麼,沒甚麼。”月貅乾笑幾聲:“是生兒說...”

  “說甚麼?”羅若蘭轉首瞪著天生。

  “生兒是想...”天生情急智生:“想快點回人間,這次多虧我的那...兩位朋友捨身擋住‘玄陰之氣’,生兒要回人間尋找剩下的兩寶,早日解決‘玄陰之氣’,否則我的朋友會很危險。”

  “這倒不用擔心。”月貅道:“你那兩位朋友功力高到不可想像,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有事,唉---月伯伯真想知道他們是誰,不過生兒你不肯說,也就罷了。”

  出於對孫悟空和刑天的承諾,天生只說他們是來自宇宙深處的‘兩個朋友’,並沒向月貅說明他們的來歷,見月貅再次提及此事,天生也只能抱歉地笑笑。

  “急甚麼?”羅若蘭自有打算:“我聽煙兒提過你們此行經歷,武候既然在借用‘青毗壺’的靈氣對付‘萬幻神君’二魂五魄,在此期間內‘青毗壺’恐怕不再具有穿越後羿禁制的能力,想走也走不成。伯母準備先辦完你們的婚事再說。”

  “伯母。”聽了羅若蘭的話,天生忍不住站了起來:“我的朋友在為我受苦,在這個時候我不能辦婚事。”

  這句話說的大義凜然,雷風叫道:“好小子有志氣,俺老雷支持你。”

  “生兒說的有理。”月貅也笑著點頭道:“若蘭,現在的確不是辦婚事的時候,生兒的朋友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恩人還未脫難,就忙著嫁女兒,我月貅會第一個看不起自己。”

  “你是英雄,你是好漢,哼,我又是為誰?還不是為了他們小兩口?”羅若蘭愛憐地摟住眼眶紅紅的碧煙:“你有本事就送生兒回人間吧,我不管你們的事。”難怪碧煙生性刁蠻,這位夜叉王后果然也不是省油的燈。

  月貅笑道:“沒有‘青琵壺’的幫助,要回人間也不是全無辦法。”

  天生雙眼一亮:“月伯伯,您有辦法?”

  “如果是在以前當然沒有,可是...”月貅道:“玄陰之氣雖然被暫時鎮壓,但後羿所布禁制也因大受影響而消弱,如果我集中全力,未嘗不能暫時打開禁制,送你回到人間,不過...”

  天生是歸心似箭,忙問:“不過甚麼?”

  “我只能勉強打開禁制,你孤身在‘空間隧道’中飛行,因為沒有‘青毗壺’保護,很可能受到傷害。”月貅道:“最頭痛的是,我不能準確掌握你回到人間的時間和地點..”

  天生道:“地點不是問題,我可以飛行,無論出現在人間任何一個地方,我都可以很快地回到北都市。可時間...月伯伯,我不是太明白。”

  “如果是借助‘青毗壺’,你會被‘青琵壺’的神力隔斷於時間之外。“月貅道:“人間的時間流逝對你沒有影響,你也會出現在消失的地方,你身邊的朋友甚至感覺不到你曾經消失過,但是現在沒有了‘青琵壺’的幫助,夜叉界與人間的時空又不相同,當你再次出現在人間,可能會成為一個已失蹤了一段時間的人。”

  “那...我會失蹤多久。”天生有些不安,如果時間差異太大,自己回去後成了個失蹤上百年的人豈不糟糕?

  “你在夜叉界呆了近一月,如果算上兩界的差異,最多不過半年,應該不會有太大影響。”月貅道:“我真正擔心的是你在‘空間隧道’中會有危險。”

  “如果是這樣,生兒不怕。”天生道:“有‘心燈’護體,應該會沒事,月伯伯,請您送我回去吧。”

  “好吧,你再休息三天讓功力恢復。”月貅道:“三天后月伯伯送你回去人間。生兒你記住,人間有一個叫‘神機隱廬’的神秘組織,這個組織是當年諸葛武候所創,這一代的廬主叫諸葛遠山,你到人間後可以從他那裏得到幫助。”

  “諸葛遠山...”天生摸了摸懷中的‘臥龍令’,心道:“那不就是尚雲的父親?”

  三天的時間眨眼即過,在這三天裏天生與碧煙日日相聚,碧煙對他早已情根深種,幾次纏著要和天生同回人間終被月貅阻住,最後只得作罷,便千遍萬遍地叮囑天生此次回去不可‘沾花惹草’,不許再結識人間的女孩。

  精精得羅若蘭愛護,近來每天都在閉關修習羅若蘭所傳的功法,天生一直未能和她相見。轉眼就要離開夜叉界了,卻見不到這個可愛的小妹妹,天生多少有些遺憾,好在來日方長,將來總有再會之日。

  雷風則時不時來找天生喝酒,眼下‘玄陰之氣’被孫悟空和刑天壓制,月貅也厲兵秣馬,準備征討突突兒,雷風就是前軍主將,雷風喝著酒大罵突突兒,連說要拿下他的頭顱後帶去人間送給天生,天生只能笑著搖頭。

  第三天午時。

  ‘雲夢城’上空。

  暗運一口真氣,‘紫清火’熊熊燃起。天生最後看了一眼前來送別的諸人,道:“伯父,伯母,煙兒,雷叔叔,天生走了。”

  月貅大喝一聲,全身冒出沖天青光,雙掌猛推,兩道如柱青光向空中擊去。

  一陣卡卡聲過,青光消逝不見。月貅功凝雙掌,又連連擊出數百道真氣。

  “卡卡...卡卡卡...”

  空中響起一陣陣刺耳異響,一個直徑數尺的黑洞出現在半空中。

  月貅道:“生兒快走!”

  天生知道時機稍縱即逝,忙騰身而起,向黑洞中飛去......。

  “真是胡鬧!”林佩起將手中檔重重拋落地面:“國家體委與軍方協管劍學會?豈有此理,滑天下之大稽!永業你倒說說看,軍方的人到底想幹甚麼?”

  西裝革履的陸永業看來倒遠比他這位老師沉得住氣,拿過文件仔細看了一遍道:“老師不用生氣,軍方這幾年一直想插手劍學會的事,有今天這個結果毫不奇怪。”

  “一個孩子突然有了兩個親媽,這還不夠奇怪?”林佩起一掌拍碎了面前茶幾:“軍方?哼哼,我看是某個人有野心吧?竟然把手伸到我姓林的這裏,他也不想想,我林佩起可是好惹的?我這就去找總理,看他管是不管。”

  “老師不可。”陸永業忙起身攔住林佩起:“上面會做這個決定,一定是有人在支持軍方,總理雖然一向傾向於我們,但這件事已經決定,他也不好插手。永業認為,我們還是看一看再說吧。”

  林佩起性格火爆,人可不蠢,當然知道陸永業說的不無道理,嘆口氣坐回沙發上道:“我現在真是羨慕古時的前輩劍仙,可以隱居山林,不問世事,唉--我是享不到那種清福了。”

  “如今世界各國都在發掘‘古武學’,國家不容許我們隱退,我們也不能拋開一切不理,看著別國武學興盛。”陸永業道:“永業也曾像老師那樣想,可是一旦‘入世’再想‘出世’實在無望,如今也不比百年前,鐳射武器發展迅速,一個三品職業劍客也擋不住百支以上的鐳射槍齊射,像我們這樣的身懷異能者,如果不服從國家安排,結局可想而知。”

  “哼,鐳射武器?真是笑話。”林佩起頗為不屑地道:“軍方近年來裝備了不少鐳射武器,如果是沖著咱們來的,那可是打錯了算盤。”

  “那倒不會。”陸永業道:“當今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也不敢小視上百位職業劍客的力量,軍方應該只是想在一定程度上控制我們,所以才會有體委軍方協管劍學會的方案出現。”

  “看來體委的人也不是傻瓜。”林佩起點頭道:“否則也不會出‘協管’的笑話了。”

  “老師說的是。”陸永業點頭道:“現在軍方是以我國劍客連年在國際大賽上成績不佳為由,提出要將所有劍客收歸軍方,體委當然不會同意。‘協管’的決定下來以後,我曾和體委吳主任見過一面,吳主任希望我們能在國際比賽上先拿幾個獎杯,堵一堵軍方的嘴。”

  “最近的一次國際比賽幾時召開?”林佩起道。

  “因為傳說中的‘玄陰之氣’從未知處洩露,引起前段時間全球氣溫普遍升高,比賽計劃也被擱至。”陸永業道:“兩天前溫度才回復正常,我們已發信詢問了‘國際古武術協會’,比賽日程正在排定中。不過以往年的慣例,我估計半年後將會召開全球少年古武術大會。”

  “那些小子們怎麼樣?”林佩起道:“這次我們是志在必得,全靠這些小傢伙了。”

  “北都與南星兩校內倒是有幾個人才。”陸永業道:“尤其是小師弟更為出類拔粹,可惜他剛剛取得了職業資格,不能參加這類比賽,否則...”

  “不要總是盯著清兒,在同齡人中他並不是最優秀的。”林佩起道:“在華隆,他輸給了孫天生...那時孫天生還沒有進入北都大學。”

  “孫天生!”陸永業吃了一驚:“怎麼可能!那時他該是個普通少年,沒理由能贏小師弟,不可能!”

  林佩起笑道:“是清兒親口告訴我的,應該不會錯。我也很奇怪,清兒當時已有職業水準,孫天生憑甚麼能贏他?我是真想見到孫天生這個少年,可惜...”

  “靈寶真地出事後我們動用了全國劍客前往營救,除了幾位師生受傷外,絕大多數人脫離了險境。”陸永業道:“孫天生卻和一個叫畢火因的學生同時失蹤了,我們與警方都出動了人手尋找,甚至使用了搜魂之術,可孫天生還是沒有下落。”

  “畢火因?就是那個經諸葛遠山推薦進入北都的學生吧?”林佩起悠悠地道:“一次失蹤兩人,又是在同一個班的兩名學生,你不覺得奇怪?”

  “是很奇怪,可同班的何昊只說不知情,帶班的綺綺老師又受了重傷至今未醒,我們無從下手。”

  “綺綺老師嗎?”林佩起點了點頭:“等她醒來後答案應該就可以揭曉了,尋找孫天生的事不要停止下來。我的直覺告訴我,孫天生一定會再次出現。”

  “是。”陸永業點了點頭:“近年來亞洲各國出現了不少優秀人才,老師要不要瞭解下他們的資料?”

  “不要把目光總放在亞洲。”林佩起笑著擺擺手:“近來西方拳術發展迅猛,也不可小視啊。”

  “老師,您是說?”

  “A國拳術家協會主席舒克先生下周會來我國。”林佩起道:“他是我的老朋友了,到時你與我一同去拜訪他吧。”

  A國。

  這是一個年輕的國家。數百年前,一群脫下牛仔裝換上筆挺西服不久的律師們秉承‘天賦人權’‘私有權利神聖不可侵犯’的法律宗旨創建了這個國家。

  三權分立的良好政體使這個國家從誕生初始就走上了真正的‘憲政之路’,並得以迅速強大起來。民主與霸權,正義與邪惡,文明與野蠻,公正與偏私,像一對對密不可分的孿生子,在這個國度內同生並存,它有時溫情脈脈,向你施以媚眼,有時卻又兇相畢露,對你飽以老拳,這是一個可愛又可恨的國家。

  A國。吉吞市。花之街。

  在這條舉世聞名的商業街上,可謂是高樓林立,商家如雲,數十家舉世聞名的跨國公司總部就是設立於此,在這條街上出入的人非富即貴,身家億萬者比比皆是。

  一個滿頭金發,衣著破爛的白人少年卻極不協調地出現在這條街上,正沒命地向前飛奔,全身汗出如漿。

  “約翰你這混蛋,站住,如果你不想被打斷雙腿的話!”幾個手持棍棒,頭發弄成雞冠形的傢伙在後面邊追邊叫。

  “當我是傻瓜啊,哼!”白人少年咒罵了一聲,跑的更快了。

  “還跑,真要跑去地獄嗎?”不屑的笑聲傳來,前方道路轉彎處忽然躍出幾名白人大漢,個個手持寒光閃閃的匕首,擋在了少年面前。

  “上帝。”白人少年叫了聲苦:“這次死定了。”

  前有堵截後有追兵,叫約翰的金發少年無處可逃,被七八名手持匕首棍棒的傢伙四面圍住。

  “上帝啊,朋友們都來了。”約翰滿臉賠笑:“啊,今天是甚麼好日子啊,親愛的朋友們,見到你們真好,親愛的湯姆,你還是那麼強壯,傑克先生,你拿刀的樣子威風極了,啊啊,還有我的老朋友泰隆,你的妞還好嗎?她叫床的聲音還是那樣動人嗎?”

  “不要提到我的妞。”叫泰隆的白人大漢惡狠狠地道:“你這個雜種!”

  “是是,我只是個雜種。”約翰呵呵笑著,身體躬的活像只基圍蝦:“各位大哥不介意放我這個雜種回家吧?傑克先生?”

  站在約翰正面那個叫傑克的大漢好像是這群人的首領,聽到約翰的話他立刻尖笑起來,腮邊的肥肉上下抖動著:“哦--親愛的雜種先生,我當然不介意放你回到你的狗窩,嗷-上帝,請原諒我無意中侮辱了狗。是這樣,我不介意放你回你的雜種窩,可惜...”傑克‘嘖嘖’有聲地搖著頭:“可惜我的老闆介意,雜種小子,在吉吞市還沒有人敢得罪我的老闆,你敢在我老闆的拳場裏出售偽造的拳票,我真是非常非常佩服你的膽量,親愛的雜種先生。”

  “你...你們想怎麼樣?”望著身邊這群目射兇光的大漢,約翰的心臟不爭氣地劇烈跳動起來。

  “很簡單,我的老闆是非常仁慈的。”傑克晃晃手中的匕首:“殺了你,帶你的心臟回去,或者你賠償我們老闆十倍的損失,哦--我來算一算,你在我老闆的拳場裏賣了一百多張偽造的拳票,按每張100A元計算,再乘於10,一共是...哦,不多不多,你要賠償10萬A元,再加上我們找你的辛苦費,一共是15萬元,親愛的雜種先生,這個數字不算大,對嗎?”

  “上帝,我沒有15萬,我連1萬五都沒有。”約翰指了指自己破爛的衣服:“你們看到了,我只是個窮人。”

  “那就沒辦法了,上帝不保佑窮人。”傑克聳了聳肩:“親愛的,看來我只能殺死你了。”

  “不,不...”約翰絕望地搖頭,忽然一個箭步沖上去,揮拳擊向傑克。

  “你這只豬!”傑克只輕輕一閃就避過了他的攻擊,跟著一拳重重打在約翰的小腹上,連慘叫聲都沒來及發出,約翰已經像只死魚般躺在了地上。

  “帶他走。”傑克歪了歪嘴。

  幾個白人大漢與雞冠頭狂笑著圍上來,將約翰拖上了一輛停在路邊的貨車。

  吉吞市郊外。

  這是一個廢棄的停車場,約翰被五花大綁在一根混凝土石柱上,氣息奄奄地垂著頭。

  傑克一記左直拳重重轟在約翰臉上,聽到清脆的鼻骨折斷聲後滿意地點點頭:“很好的肉靶,真不忍心就這樣殺了你呀,雜種先生。”

  “狗屎,你是一堆狗屎。”約翰在巨痛的刺激下醒來,無力地罵道。

  “罵得好...”傑克嘿嘿笑起來:“我是不會和死人計較的。”

  寒光一閃。手中匕首向約翰的心臟部位刺去。

  約翰絕望的閉上了雙眼:“上帝會懲罰你的,傑克豬。”

  “碰!” “啊呀!”

  利刃入肉的聲音沒有響起,約翰卻聽到了驚天動地的一聲巨響和傑克的慘叫聲。

  好奇地睜眼望去,只見傑克雙眼翻白,像條死魚般倒在了自己面前。一個穿著休閑西裝,約有十七八歲的黃皮膚少年正從傑克身上慢慢站起來,一臉茫然地望著自己。

  傑克的手下望著這位‘從天而降’的少年,先是一陣沉默,跟著紛紛大叫起來:“是他,是他壓死了傑克,殺死他!”

  棍棒利刃同時向少年招呼過去,少年卻不閃不避,雙眼茫然的望著面前眾人,嘴裏喃喃說著甚麼。

  “是C國語,你是唐人?”約翰雙眼一亮,也用C國語道:“我媽媽也是唐人,我們...哎呀,你傻了?快躲啊......咦?”

  眼前出現的景像令約翰終生難忘。

  在與少年身體接觸的瞬間,棍棒碎成了粉末,雪亮的匕首也無聲折斷。

  傑克的手下像是見到了鬼怪般愣住了,少年皺了皺眉道:“你們是誰?這是甚麼地方?”

  “他們聽不懂你的話。”約翰叫起來:“快幫我解開繩子,我給你當翻譯,要知道這裏可是A國,沒有我你寸步難行,快點,我的天使。”

  少年點點頭道:“好吧,我替你解開繩子。”轉身向約翰走來。

  “你去死吧。”一名白人大漢從懷中摸出把舊機械時代的火藥槍,沖著少年扣動了扳機。

  “砰!”少年的身體晃動了下,皺皺眉道:“好痛。”

  一枚被撞扁的彈頭跌落在少年腳下。

  “魔鬼,他是魔鬼。”傑克的手下驚叫著四散奔逃。

  “上帝!”約翰不敢置信地望著面前的少年:“你...你難道真的是天使?你...你是誰?”

  少年茫然的搖頭:“我是誰?我從哪里來?我要到哪里去?這是甚麼地方?”
匿名
狀態︰ 離線
32
匿名  發表於 2014-5-14 17:29:50
第31章 西方拳術

 陽光毫無遮擋地透過全玻璃墻壁,照進寬廣的房間,到處一片明晃晃的。

  房間內無桌無椅,上方有幾十道金屬梁縱橫交錯,橫梁上懸掛著近百個由黑色真皮制做而成的‘沙袋’,此刻都在輕輕擺動,超過半數的沙袋都已破裂,一些泛著銀灰色的粒狀物從破洞中不停瀉出,落在白色的大理石地面上。

  “拉基先生,這就是你說的特製拳袋嗎?”一個約有十六七歲的金發少女有些不滿地望望站在自己身後的一名穿著黑色西裝的白人。

  少女身材修長,臉蛋兒略顯削瘦,留一頭金色短發,深深的眼窩中生著對天藍色的大眼睛,穿一身白色的運動服,手上戴著對‘超大號’的加厚拳套。

  那是一對驚人的拳套,每只都像足球般大小,即使是在‘拳擊術’發達的A國,這樣‘巨大’的拳套也屬罕見,就算是職業拳擊手也很少會用。

  “這個...貝塔小姐..”站在少女身後的拉基暗叫見鬼:“真不懂她是怎樣做到的,戴著那種變態的拳套竟然可以打破這些加厚的‘鐵砂袋’?”

  “真是太落後了,難怪我們國家在世界古武大會上從來沒有進入過前十名!”少女不屑地道:“吉吞市最高檔的拳室竟然沒有可供我練拳的設備。拉基先生,我對你真是太失望了。

  “這個...”拉基陪笑道:“我們國家科技發達,但建國不過四百多年,‘古武學’的水準當然比不上那些所謂的文明古國,小姐的父親舒克先生是我國‘拳術家協會’主席,小姐應該比我更明白這點。”

  “哼,這些不過是無能者的藉口。”貝塔不屑地道:“我,將會改寫這一切,我要C國的劍客,J國的刀客與忍者還有K國的宗氣師統統敗在我的拳下!”

  “可是據我所知,近百年來西方拳壇的高手還從沒能戰勝過東方三國!”拉基似乎被貝塔的狂妄激怒了:“貝塔小姐,您恐怕還沒有見識過東方‘古武學’的厲害吧?”

  “有多厲害呢?”貝塔秀眉微揚,粉面上露出不服氣又無限神往的表情:“會比阿森拳王所創的‘沖拳八打’還厲害嗎?”

  “沖拳八打?”拉基臉色一變:“您是說...”

  貝塔哼了聲,邁步走向左邊的墻角。

  墻角邊立著一張厚達五尺的鋼板,鋼板兩端被金屬架牢牢固定著,金屬架上連接著兩條粗若食指的電纜,電纜的盡頭,則是一張布滿了各色按鍵的控制臺。

  貝塔走到控制臺前,在一個紅色按鍵上按了下去。

  “上帝!”拉基看了一眼控制臺上的表盤,沒命地叫起來:“一萬伏特!哦,不,貝塔小姐,你是在自殺!你不是職業拳術家,不可以這樣使用的。”

  強大的氣流在室中擴散開來,拉基還未及反應,已被重重拋出了數米遠,張口結舌地望著已化成一團虛影的貝塔。

  “沖拳八打,一打碎物!”隨著貝塔的嬌喝聲響起,虛影前方忽然出現了無數拳影,帶著‘絲絲’銳嘯聲,快如閃電般在鋼板上擊打了不下百次!

  憑著在拳界混跡多年鍛煉出的非凡眼力,拉基判斷出那上百拳並沒有真正接觸鋼板,貝塔竟然是在用拳風攻擊這塊厚達五尺,電壓高達萬伏的鋼板。

  “結束了。”拉基大張的嘴還沒及合上,氣流和虛影已同時消失,現出額頭微微出汗的貝塔,貝塔滿臉得意地解開拳套,拍了拍手。

  隨著拍手聲響起,鋼板無聲坍塌,化成了一堆鋼砂。

  “這是...這是...”拉基瞪大了雙眼,看著已化成砂粒的那塊合金鋼:“碎拳!阿森拳王的沖拳八打,貝塔小姐,你,你是阿森拳王的學生?”

  “我從三歲開始,就在接受阿森老師的訓練了。”貝塔看了眼滿頭大汗的拉基:“很奇怪嗎?”

  “真的是阿森先生嗎?行動像蝴蝶一樣靈動,防守像蝸牛一樣堅固,攻擊像蜜蜂一樣犀利的阿森先生...”拉基露出崇敬的神色:“在西方拳壇稱霸五十年,唯一一位打入過‘世界古武術大會’決賽圈的西方高手阿森先生是...是你的老師...!”

  “阿森老師只敗給過一個人。”藍藍的大眼睛裏露出一絲殺氣,貝塔冷冷地道:“就在那屆‘世界古武術大會’上,阿森老師在決賽階段敗給了一名C國的劍客,他的名字叫佩起.林!”

  “真不敢相信,阿森先生的對手一定很厲害。”拉基小心翼翼地道。

  “阿森老師的重拳沒辦法擊破佩起.林的護身真氣,所以才會輸。”貝塔不忿地道:“C國的劍客都練有這種叫‘護身真氣’的東西,哼!”

  “貝塔小姐,您為甚麼要告訴我這些?”拉基有些不解地問道。

  “因為我需要你的幫助。”貝塔道:“我聽說你開設了‘地下拳場’,對嗎?”

  “不不,一定是謠傳,一定是謠傳。”拉基額上冒汗,連連擺手。

  “你不用否認。”貝塔笑了笑:“我不會找你的麻煩,我只需要你提供給我一個優秀的‘肉靶’。你的‘地下拳場’有很多肉靶,不是嗎?”

  拉基松了口氣:“這不成問題,我...”

  “我要的不是一般的肉靶,我需要一個抗擊打能力接近擁有‘護體真氣’的C國劍客程度的肉靶,我要用他練習出可以擊破‘護體真氣’的拳法。”

  “這不可能!絕不可能!”拉基大叫起來:“擁有這種力量的人不可能會做‘肉靶’,貝塔小姐,您在開玩笑!”

  “你不是專業提供肉靶的奸商嗎?”貝塔詭異的笑起來:“如果做不到的話,你知道結果會是怎樣,我會請我父親對付你!好好想想吧,拉基先生。”說完甩了甩金發,大步走出門去。

  “你這個婊子,豬,狗屎!”見貝塔走遠,拉基絕望地大罵起來。

  “你一定不是普通人。”約翰把一塊來歷不明的黑色肉狀物扔進嘴裏大嚼起來:“能靠身體擋住子彈,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事,據我所知,只有高明的拳術家才能從拳頭上發出兇猛的拳風,擋住迎面射來的子彈,而你看起來更高明一些。你是怎麼做到的呢?嗨,你怎麼不說話?”

  面前的黃皮膚少年微皺雙眉打量著四周,似乎沒有聽到他的問題。

  “你真的不吃一點?真是個怪人,兩天沒吃東西了,好像不會感到饑餓一樣。”約翰搖了搖頭:“不用看了,我親愛的父母親早就去了天堂,這裏只有你和我兩個人。”

  "還是談談你的問題吧。”約翰點起一根劣質香煙:“你是唐人,又是個神秘高手,晤,如果你肯開拳館的話,一定會發大財...啊,請不要誤會,你不用吃飯,要錢沒用的,我是說,你很厲害。是的,很厲害。奇怪的是,你這樣厲害的高手,為甚麼會從天上掉下來?又為甚麼會失去記憶呢?”

  少年搖搖頭:“我不知道。”

  “當然,如果你知道,就不是失憶了。”約翰嘿嘿地笑起來:“不過你出現的很及時,傑克那傢伙早該死了。”

  少年正是離開夜叉界返回人間的孫天生,在穿越空間隧道的過程中,歸心似箭的天生遭遇突變。

  連月貅也沒想到,空間隧道中存在著億億顆‘時空粒子’,這些時空粒子形成一股股強大的‘粒子流’,天生進入空間隧道後,無意中與之產生了強烈撞擊。

  面對‘粒子流’的浩蕩威力,天生雖有‘心燈’護體,也無法完全消除強烈撞擊帶來的劇烈震蕩,終於在一次撞擊後昏了過去。

  也是天生命不該絕,就在‘心燈’失去控制,‘紫清火’即將消失的瞬間,天生竟被‘粒子流’拋到了空間隧道的出口,從人間世界的半空中墜落到A國。倒楣的傑克成了墊背,幸運的約翰因此獲救。

  落地的一瞬間,‘離火真氣’自行護體,天生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反倒從昏迷中蘇醒過來。不過由於在‘空間隧道’中受到的撞擊過于猛烈,天生暫時失去了記憶。忘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甚至忘記了自己身懷奇功。

  天生一直在暗中觀察約翰,只覺此人油滑且貪財,但身處此地,他卻是目前唯一能幫助自己的人,於是笑道:“約翰,你會不會幫助我?”

  “當然,用你們的話說,你是我的‘再生父母’。”約翰把胸膛拍的‘碰碰’響:“我約翰願為你‘兩肋插刀’。”

  “謝謝。”天生道:“既然你說我是C國人,我希望你可以幫我回到C國。”

  “這個嘛...”約翰打起了小算盤,帶你去C國?先不說來回要花很多錢,你現在失憶,我不是要一路陪著你?到了C國還要陪你去找親人朋友,運氣要是不好,不是要花很多時間?不行,這種賠本的買賣我才不幹。

  “有困難嗎?”見約翰表情猶豫,天生忙問道。

  “這個...你知道我從沒去過C國,路途很遠...要花很多錢...”約翰吞吞吐吐地道。

  “錢不是問題。”一個聲音忽然從門外傳來。

  “是拉基!”約翰神色大變,拉起天生道:“我們從後門走。”

  “哦,親愛的約翰,請不用怕。”拉基推門而入,滿面笑容地道:“我只是來看望朋友,瞧,我是一個人。”

  見拉基確實只是一個人前來,約翰松了口氣:“拉基先生,對不起,我在您的拳場裏賣假票是我不對,請您給我些時間,我會賠償給您。”

  “沒關系,沒關系,我們是朋友。”拉基皮笑肉不笑地道:“你只要告訴...告訴這位先生,我可以給他錢,只要他答應我一件事,哦,如果他答應的話,我們之間的事也可以一筆勾銷,好嗎?”說著指了指天生。

  天生雖然聽不懂他兩個的話,但感覺到拉基正提到自己,於是問約翰道:“他在說甚麼?”

  “他說可以給你錢,這樣你回到自己的國家就沒有問題。”約翰道:“但你要答應他一件事。”

  “你幫我問問他,是甚麼事。”聽到可以有錢回到自己的國家,天生雙眼一亮。

  “拉基先生,你想要我的朋友做甚麼事?”約翰道。

  “很簡單。”拉基拍拍約翰的肩,低聲道:“你發財的機會到了,舒克先生的女兒貝塔小姐對這個傢伙很感興趣,只要你幫我勸說他去見貝塔小姐,我會給你一萬元。”

  “一萬元!”約翰舔了舔嘴唇:“拉基先生,你該不會只是要他見貝塔小姐一面就可以吧,如果有別的原因,他恐怕不會答應,他一心只想回國。”

  “你這個傻瓜。”拉基嘿嘿笑起來:“只要他去了,能不能離開就不再關我們的事,難道你不想賺一萬元?”

  “當然,當然想賺。”約翰笑著點點頭,轉身對天生道:“太好了,是舒克先生,‘拳術家協會’的會長舒克先生想見你,據我所知,他與C國的異能高手也有交往,說不定對你回國會有幫助,而且,我們還能賺到錢,這真是天上掉下來的大好事,你該不會拒絕吧?”

  “是這樣...”天生想了想,點頭道:“好吧,我答應。”
匿名
狀態︰ 離線
33
匿名  發表於 2014-5-14 17:30:11
第32章 舒克先生

 舒克先生不僅是西方拳術界赫赫有名的人物,更是商界鉅子,名下產業涉及金融,地產,冶金,礦業,影視,以及這年代最賺錢的‘人機互動虛擬軟件’產業,甚至包括幾家律師公司。

  身家億萬的舒克先生幾乎囊括了所有賺錢的生意,卻不肯投資建設一家屬於自己的拳館,有人曾就此問題詢問過他,舒克先生只是樂呵呵地說:“我只屬於拳館,卻不希望拳館屬於我。”

  舒克先生的豪宅就建設在吉吞市西郊的‘阿林匹斯’山上,這裏寸土寸金,住在此處的人非富即貴,能入住於此,等同是邁入了上流社會。

  天生與約翰跟著拉基來到山腳,保安人員確認他們幾個是貝塔小姐的客人後撥出一輛簡易型山地車,載著三人順山道而上。

  舒克先生的豪宅位於山頂,占地足有數千畝。進門就是一條綠色草皮鋪就的大道,道旁整齊排列著無數顆高矮一致的F國梧桐,在兩名身著黑色西服的大漢帶領下,三人坐上一輛宅內專用的大膠輪便車向內弛去,這種車車身輕速度慢,輪子大如井蓋,是專門用來在草皮上行駛的車,坐在上面又平又穩,舒服的約翰直叫上帝。

  兩名像是保鏢的大漢看來並沒打算帶三人登堂入室,而是一路開向豪宅後方,越過了無數棟各類風格的樓宇,兩個網球場三個棒球場和一個吉普賽風格的烤肉池,車子停在了一個仿天然游泳池前。

  這是一個毫無人工雕琢痕跡的泳池,尉藍色的池水有節奏地輕拍著金黃色的沙灘,聞之如有韻律,涼風陣陣從岸邊的椰林中透出,令人心曠神怡,池水中一個大約畝許方圓的小島生滿綠草紅花,綜綜清泉從島中的假山石上流下,不停瀉入池中,叮咚有聲。

  一個身著白色運動服的金發少女此刻正飄浮在泳池上方數十米的空中,正用一對粉拳輪流向下方揮動,動作的幅度雖然不大,但三人仍感覺到有兩道勁力從空中落下,觸面生涼。

  “嘩啦!”水面起了一陣波動,少女的身體又向上方升高了數米。

  “還是不行...”少女皺了皺眉:“力量總是控制不好,水面還是會有反應,恩,這種反沖漂浮術還真是難練。”

  “了不起,好厲害的反沖漂浮術!”拉基媚笑著連連鼓掌:“貝塔小姐,我拉基真是佩服極了!”

  “少廢話!”少女冷冰冰地道:“我要你找的人呢?如果你令我不滿意的話,你該知道後果會是怎樣!”

  “當然當然!”拉基肚裏暗罵,臉上卻露出比陽光更燦爛的笑容:“拉基不敢,拉基不敢,尊敬而美麗的貝塔小姐,您要找的人就站在卑微的拉基身邊。”說著指了指天生。

  瞥了瞥穿著由‘媧皇甲’化成的蹩角西裝的天生,貝塔有些不屑地道:“就是他?拉基,你不是開玩笑吧?”

  “他的身體可以擋住子彈。”拉基陪笑道:“我想他應該符合您的要求。”

  “是嗎?但願他擋得住我的拳頭!”貝塔停在空中的嬌軀忽然箭一般沖向站在地面的天生,身體未到,粉拳上所發出的強烈勁風已令拉基與約翰站立不住,連連後退。

  失憶後的天生不知如何應付,剛想轉身逃跑,貝塔的左直拳已‘砰’地一聲擊中他右胸。

  “啊--”天生只叫了半聲,忽覺貝塔拳上發出一種奇猛的旋力,在自己胸前彌漫開來。自己只覺胸口一窒,呼吸困難。

  就在此時,天生忽覺丹田一熱,一股洶湧暖流長江大河般沿小腹直達胸口,所到之處,貝塔拳上所發的奇怪旋力立被抵消,那股暖流抵消了拳勁後仍不罷休,跟著向外攻去,天生只覺胸前一輕,只見貝塔已臉色發白地飛回到空中。

  拉基與約翰像看鬼一樣看著天生,簡直太不可思議了,連續獲得三屆A國少年拳王稱號的貝塔在出手搶攻的情況下竟被這小子生生震退,這小子還是不是人?要知道貝塔那一拳的威力可是足以打碎鋼板的啊!

  “哇,了不起!”約翰大叫起來:“你打敗了貝塔,哈哈!親愛的你知道嗎?你現在的身價最少值一千萬A元!親愛的,今後就讓我做你的經濟人好嗎?哈哈,發財了!”

  拉基受盡了貝塔欺淩,見天生一舉震退了貝塔,心裏大感痛快,皮笑肉不笑地道:“貝塔小姐,您還滿意嗎?”

  “你們兩個給我滾!”貝塔臉色鐵青地降落到三人面前,用手一指拉基與約翰。

  “是是,這就滾,這就滾。”拉基臉色如土地拉著約翰‘逃離’了泳池。

  “你是唐人!還有...”貝塔的C文竟頗為流利:“那種奇怪的熱流,是不是叫做‘護體真氣’?你是不是C國的劍客?你為甚麼來這裏?”

  “我來這裏,是想見到舒克先生,我不懂甚麼是護體真氣。”天生愣了愣道。

  “胡說!你不要以為贏了一次就可以得意。”貝塔冷哼道:“我剛才沒用全力,再來!”

  “不...”天生話只說了一半,貝塔的身體已幻成虛影.

  “沖拳八打,一打碎物!”虛影前方爆射出無數拳影,道道猛烈的勁力迎面而來,呼嘯有聲。

  心中一動,片段記憶在腦中浮現,天生的雙手電速抬起,也幻出萬千掌影,向滿天拳影中投去。

  “啊呀--!”貝塔痛哼一聲,對方出手竟比自己還快,每一掌都準確無誤地切在自己的手腕上,那種炎熱的氣流從對方掌緣透出,透入到自己體內,使自己如墜洪爐,全身酸軟無力。

  只覺全身一軟,貝塔無助地‘撲通’一聲跌坐在地上。

  “你,你到底是誰?你...”從小到大未嘗一敗的貝塔無限委屈,忍不住流下淚來:“你欺負人...嗚嗚。”

  “哈哈哈,我的女兒終於也會流淚了啊。”一個聲音響起道:“這是‘離火真氣’,你的拳術修養不夠,又怎麼可能擋的住呢?呵呵。”

  天生循聲望去,只見沙灘上走來一名四十開外的白人男子,此人身材修長,穿一件剪裁得體的藍光呢燕尾服,頭戴黑色禮帽,鼻粱上掛著付垂鏈金絲鏡,風度翩翩,儼然紳士模樣。

  白人男子微笑著走到天生面前,用標準的C文道:“小夥子,你非常優秀,謝謝你教訓了我的女兒。”

  “您就是舒克先生?”天生不太好意思地與舒克握了握手:“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傷害您的女兒。”

  舒克笑著搖頭道:“沒關系,沒關系,我這個女兒從沒嘗過失敗的滋味,你替我給她上了一課,我感謝還來不及呢。你瞧,貝塔害羞了。”

  貝塔臉紅紅地站了起來,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天生心裏大感抱歉,忙道:“貝塔小姐,是我不對,我也不知道是為甚麼,就...”

  貝塔抬起頭看了天生一眼,臉蛋更紅了,忽然‘噗哧’一聲破涕為笑,眼光迷離地道:“不用你道謙,你答應以後天天陪我練拳就行了。”

  此刻的天生可不是當日那個情竇未開的少年,早已是半個‘情場高手’,見貝塔笑的古怪,神情又如此曖昧,不由暗叫不妙,裝作沒聽到她的話,轉首他顧道:“舒克先生,我今天來是有件事想請您幫助。”

  舒克先生點點頭:“身懷‘五行真氣’的小夥子,我已經從約翰的口中瞭解到你的事,我想說的是,你找對人了,我可以幫助你。請到我的書房來,好嗎?”

  “我來帶路。”不顧天生皺眉抗議,貝塔不由分說挽住了天生的手臂......。

  午飯過後,空中吹來一陣久違的涼風。

  無數朵烏雲迅如奔馬般從西北方向飛來,轉眼遮蓋了整個天空,幾道厲閃過後,大雨傾盆而下。

  放眼望去,入目盡是倒流天水,令人頓時生出無天無地,置身怒海的感覺。

  一金一白兩道光華從烏雲中一閃而出,穿過道道雨幕,降落在‘國家劍學會’門前。劍光隱去,現出林佩起與陸永業師徒二人。

  看了眼身邊愛徒,林佩起哈哈笑道:“你的‘真罡劍氣’又有進境,看來近來用功不少啊。”

  “比起老師十年前修得的‘劍氣’,永業自愧不如,”陸永業無限欽羨地道:“永業的劍光真不知何時才能轉為金色,還請老師指教。”

  “陰陽二氣竟會突然間歸于正常,真是天道難測啊。”林佩起望望空中落雨道:“劍道如同天道,要修成真正的劍氣談何容易,永業,你如今只是剛剛修到‘層神階’,要有命渡過‘元九重劫’才可妄談劍氣。只可惜...”說著搖了搖頭,推門而入。

  陸永業心中一動,忙跟上問道:“老師,請指教。”

  “可惜元嬰說誤人不淺啊。”林佩起嘆了口氣:“修煉元嬰遠比凝煉元神來得輕松,世上的劍客為求速成,都愛用元嬰渡劫,卻不知用元嬰渡‘元九劫’易,渡‘天劫’卻難。又因為一味把精力放在元嬰修煉上,忽略了凝固元神,渡過‘層神階’就再難進步,天劫一到,能兵解避禍就是大幸了。”

  陸永業道:“難道學生錯了?”

  “倒也不算錯,各人資質不同,如果你勉強放棄元嬰修練,也未必就成。‘練嬰傷神’‘養神妨嬰’,人之精氣有限,本來就難兼顧。就算是為師,也一直在摸索中。”林佩起笑道:“不談這些了,綺綺老師的病房到了。”

  “但願她能知道孫天生失蹤的原因。”陸永業道:“綺綺老師的功力也真深厚,受了那樣重的傷,竟會醒來如此快。”

  “她的來歷你應該知道。”林佩起道:“綺綺老師以異類修成人身而成劍客,如果不是受先天體質所限,修練時比你我多花去千年時光,你我都只能做她的學生了,哈哈。”

  國家劍學會養治中心。

  這裏是國家劍學會的內部醫院,由十餘名精擅C國古醫道的‘劍客’負責,專門救治因練功不慎或其他原因受傷的‘劍客’,中心對內不對外,不是打開門做生意的商業機構。

  綺綺老師在‘靈寶真地’內被‘太陽真火’所傷,差一點形神俱滅,被救出後已在此治療了近三個月,昨天傍晚才蘇醒過來。她是可能得知孫天生失蹤原因的重要人物,林佩起一接到她醒來的消息便同愛徒匆匆趕來,可見對孫天生是如何關注了。

  林佩起與陸永業趕到琦綺老師的病房門前,正要推門而入,門卻‘吱呀’一聲從內打開,走出笑嘻嘻的諸葛尚雲來。

  諸葛尚雲沖林陸兩人抱了抱拳,笑道:“晚輩諸葛尚雲,見過林會長,陸校長。”

  林佩起一愣道:“是你這酸溜溜的小子,你來這裏幹嗎?”

  神秘地一笑,諸葛尚雲道:“晚輩已見過綺綺老師,此刻她是甚麼也不會說,林會長,您請回吧。”

  林佩起怒道:“你小子搞甚麼鬼?”

  諸葛尚雲一臉詭異地道:“晚輩鬥膽,請林會長與陸校長去見一個人。”

  林佩起與陸永業互看一眼,都覺得眼前這個胖呼呼的酸小子神頭鬼腦,十分討厭。

  “夜叉國?原來當年後羿前輩是將‘不周山’移去了夜叉國?”林佩起望著面前這個叫‘小環’的少女,求證般道:“你說的碧煙公主就是與孫天生一同失蹤的畢火因?”

  “公主正是為玄陰之氣外泄,方至人間尋找孫兄。”諸葛尚雲介面道:“如今整件事林會長都已盡知。”

  “當時是因為玄陰之氣突然增強,公主才臨時決定帶走孫天生,連小環也沒有通知就走了。”小環眼眶紅紅的,一臉的委屈。

  林佩起冷笑道:“好啊,好啊,你父子兩個瞞得我好苦,哼,你父親推薦‘畢火因’進入北都大學,你收留下這個小丫頭一聲不吭,做得漂亮啊?”

  “家父實與夜叉王有些淵源,當日只是應碧煙公主要求推薦其入校,至於公主帶走孫兄之事,家父確是不知。”諸葛尚雲道:“晚輩也是事後才找到何昊,方確定當日是碧煙公主用計打暈何昊,由此推斷出孫兄已被公主帶走。”

  “不用說了,你諸葛家父奸子滑,我還能不知道?”林佩起道:“何昊獲救後隻字不提當日發生的事,也是你小子的授意了?”

  諸葛尚雲笑道:“此事關系太大,既涉及夜叉神界,又與玄陰之氣有關,一旦洩露,難免引起軒然大波,是以晚輩才請求何昊對此事避而不談,以免引來麻煩。”

  “你來見綺綺老師也是為此?”

  “正是。”諸葛尚雲道:“綺綺老師與何昊其實所知有限,晚輩只是為防萬一,希望在孫兄歸來前不會有人提到與他失蹤有關的任何事。”

  “即使沒有敵人,沒有危險,也會用最謹慎的方法處理每一件事,酸小子不愧是諸葛家的後人啊。”林佩起贊許的點了點頭:“可你為甚麼又要把此事告訴我們呢?”

  “如今世界溫度已回復正常,依晚輩推斷,孫兄不日可回人間。”諸葛尚雲笑道:“按北都大學校規,孫兄必需說明有關失蹤的一切事由,再者自上次林會長動用數十劍客搜救孫兄一事後,孫兄已是新聞人物,如果沒有合理的解釋,孫兄一旦再現人間,結果只怕是...”

  林佩起與陸永業互看一眼,暗道諸葛家的後代果然不凡,如今孫天生還沒回來,他就已把孫天生回到人間後可能遇到的麻煩一一想到,並為之先做準備,果然是個合格的‘軍師型’人才。

  林佩起道:“怪不得你小子和盤托出了秘密,原來是要我們幫忙。”

  “非也非也。”諸葛尚雲連連搖頭:“不用尚雲要求,兩位也會大力相助孫兄,尚雲只是與兩位先通聲氣,共謀進退之法。”

  “好一個共謀進退之法!”林佩起哈哈大笑:“孫天生有你這樣的朋友,真是可以安心睡覺了,胖小子,說說你的想法。”

  西元2178年10月5日,北都時間上午9點鐘。

  一架前端安設了個特大拳套標志的銀白色民用座機劃破蒼穹,飛抵北都市上空。

  飛機是最新型的AL-3型超豪華‘原能’機種,這種飛機可以利用日月能量飛行,最高爬空高度8000米,帶有防雷電鐳射護罩,在元器件完好的情況下,理論上可在空中連續飛行50年不用降落,集安全,美觀,環保為一體。與C國的‘飛行法器’同為當今世界最優秀的飛行器。

  這種飛機價格昂貴,全世界也不過售出百餘架。由於主人都是身家億萬的富豪,個個都要求與眾不同,於是這百餘架AL-3的外觀設計便各不相同,形態百變。

  而在機身前方加上一個特大拳套標志的,當然就是在商界和拳術界鼎鼎大名的舒克先生。

  舒克先生正愜意地仰躺在機艙內的真皮軟椅上,眼角余光有意無意地掃向身後的天生。

  “像,太像了,如果私家偵探所提供的資料是真實的,也許他就是那個失蹤的少年吧。”舒克先生幾乎要笑出聲來:“為了找到這個少年,林佩起可是動用了不少人力物力,林佩起啊,我的老朋友,看來這個少年很不一般,讓你很緊張嘛。不用急不用急,也許你的老朋友會送給你一份大禮,當然,這是要有代價的。”

  坐在後面的天生當然不知舒克在想些甚麼,此刻正透過機窗下望,注視著下方這個像是熟悉卻又陌生的城市。

  “下面就是C國的首都北都市了。”身邊的貝塔像是異常地興奮:“你不要擔心,到了北都,我會幫你查訪身世的,只要找到了你的朋友和親人,你的記憶就可能恢復了。”

  “北都...”天生喃喃念著:“好熟悉的名字啊。”
匿名
狀態︰ 離線
34
匿名  發表於 2014-5-14 17:30:31
第33章 回到北都

 舒克先生的到來使北都市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

  先不說他交遊廣闊,與世界各國的名流權貴都保持著良好的關系,單是憑其在商界的赫赫威名就足以令人關注了,以舒克先生的財力,完全可以左右一個小型國家的經濟。

  更何況他還有一個更令人感興趣的身份--‘A國拳術家協會會長’。按照往年慣例,再過幾個月就是‘世界少年古武大會’召開的日子,本屆大會的主辦國是C國,而舒克先生作為上屆大會的A國代表團團長,在此刻來到C國,其目的何在?有心人紛紛猜測。

  新聞界的朋友紛紛出動,憑借比獵狗更靈敏的嗅覺四處搜尋有關舒克先生的任何線索,希望判斷出這位商界鉅子兼拳術家此來目的,只不過他們無一例外的失望了。舒克在來到北都的三天中分別宴請了三批人,一批是C國政界商界名流,一批是C國教育部官員,另一批則是C國國家體委的全班人馬。沒人能搞清楚舒克先生在搞些甚麼。

  林佩起在舒克剛到北都時就接到了赴宴請柬,只不過時間卻是安排在第四日。

  這是一個很豐盛的宴會,東西方各類風味的食品堆滿了餐桌,有茶,咖啡,還有窖藏上百年的優質紅酒。對于林佩起,陸永業與舒克先生三個人來說,已豐盛的近乎奢侈。

  “用你們C國人的話說,請隨便。”舒克笑著擺出個請的姿勢:“親愛的林,真是對不起,前幾日我一直在應酬,卻把真正的朋友放在了最後,您不會怪我吧。”

  “當然不會,我熟悉你做事的方式。”笑著喝了口清茶,林佩起望著這個對手兼朋友:“所以我並沒來拜訪你,而是等著你請客。”這幾日舒克請的是些甚麼人,林佩起略有所聞,已感覺到這位老朋友兼老對手此次必是有為而來。林佩起在等著他‘打開主題’。

  “太好了太好了,親愛的林,我喜歡你的直率。”舒克望了眼陸永業道:“陸校長,我與你的老師是朋友,我們也會成為朋友,你們C國人講義氣,為朋友可以連命都不要,我想如果您的朋友舒克有事求您幫忙,您一定會像林會長一樣慷慨的,對嗎?”

  陸永業笑著看了看林佩起,林佩起暗罵道:“真是老狐貍,說來就來。”介面道:“舒克先生,大家既然是老朋友,就不必繞彎子了,有話請直說。”

  “這次我來貴國有兩件事,第一件事是看望這裏的老朋友,第二件事嗎...親愛的林,你知道,我對C國文化有很深厚的感情,我希望有一日能夠將貴國的‘五行真氣’理論帶到我的國家,這將使西方拳術有一個質的飛躍...”舒克越說越興奮:“西方拳術缺少深厚的理論基礎,我們的拳手只能通過各種‘魔鬼式訓練’來刺激肉體,才能發揮人身的潛力,成為超人,可是比起貴國傳承幾千年的‘劍學’體系來,我們缺少對身體內部的修煉理論,我希望...”

  “你不用說了。”林佩起打斷了舒克的話:“這沒有可能,舒克先生,我不會同意。”

  “為甚麼?”舒克叫起來:“你們國家不是有‘劍道俱樂部’?任何人都可以去消費?”

  “那你為甚麼還來找我呢?”林佩起笑道:“在我國,‘劍學’的傳承是有規矩的,在劍學俱樂部我們只會有初級的培訓,一旦發現培訓對像有成為職業或業餘劍客的可能,會在國家劍學會考察後將該對像轉入有‘劍學課程’的大學中深造。無論是職業或是業餘劍客,都要受到‘劍客紀律規範’的約束,不可以隨便傳功。當然,如果你對俱樂部中的初級培訓有興趣,可以隨時去消費。”

  “可是你們教育部的官員和國家體委的人都已經同意了,現在只要你點點頭。”舒克先生道:“親愛的林,我只是希望我的女兒貝塔可以進入北都學習,我希望在我的有生之年看到西方拳術有質的飛躍。”

  “你的女兒貝塔,她是阿森拳王的學生吧?”林佩起嘆息道:“阿森拳王是難得一見的天才,有他教導你的女兒,難道還不夠嗎?”

  “讓貝塔來C國學習,也是阿森拳王的心願。”舒克道:“親愛的林,我希望你能答應這個要求。”

  林佩起皺了皺眉,道:“對不起,我不能破例。”

  “如果,我送上一份大禮呢?”舒克微笑道。

  “哈哈哈,舒克,你太小看了林某人!”林佩起站起身道:“多謝款待,永業,我們走。”

  “慢著。”舒克把玩著手中的酒杯,不緊不慢地道:“這份禮物,是一個人。”

  “人?”林佩起一愣,停下了腳步。

  “這個人叫孫-天--生...”舒克咯咯地笑起來道:“現在,你有興趣了嗎?”

  “他在你這裏?他出了甚麼意外?”林佩起反應極快,如果孫天生真在舒克手中,就一定是出了某種意外,否則不會這麼長時間沒有任何消息。

  “不錯,他就在我這裏,請放心,他只是失去了記憶。”舒克笑道:“我可以立刻把他交出來,老朋友,你該怎麼感謝我呢?”

  林佩起猶豫半晌,一咬牙道:“算你這個老狐貍厲害,我答應你的要求就是,立刻把孫天生交出來。”

  不多時,天生就在貝塔的陪同下出現在餐桌旁。

  林佩起與陸永業都是欣喜若狂,林佩起一把抱住天生雙肩,哈哈笑道:“好小子,總算找到你了。”

  天生有些茫然的望著面前的林陸二人,小心地道:“你們認得我?”

  “當然認得,你叫孫天生,是北都大學的學生,我是你的校長陸永業。”陸永業樂呵呵地說:“歡迎回家,孫天生。”

  “家...這裏真的是我的家。”天生喃喃地道

  “永業不用多說了,先送他去劍學會養護中心。”林佩起道:“查清他失憶的原因,多找幾個劍客行功助他恢復。”說完看了眼舒克與貝塔道:“明天去北都報到,先試試能不能通過考核吧,老朋友,告辭了。”

  望著林陸二人挾著天生化光飛起,貝塔無限神往地道:“這就是C國劍客的禦劍飛行術嗎?真的比‘反沖漂浮術’厲害多了。”

  “要打敗他們,就要先瞭解他們。”舒克緩緩地道:“只要結合C國的‘五行真氣’,西方拳術一定會有大的提升。貝塔,靠你了。”

  “一定會的!”貝塔握緊了雙拳:“佩起.林,總有一天,我會親手打倒你的!”

  涼風透窗而入,陣陣菊花香氣立即溢滿了整個房間。

  舒服地打了個噴嚏,病床上的天生緩緩睜開雙眼。

  “你這小子倒是得天獨厚。”坐在對面沙發上的林佩起微笑道:“只不過失蹤了三個多月,竟莫名其妙修到了‘質化階’的程度,看來這趟夜叉國之行,你是獲益非淺啊。”

  天生一驚:“林會長...”上次在神工架受傷入院,林佩起到醫院看望過天生幾次,天生對這位當今劍術界大名鼎鼎的人物並不陌生,只是不明白他如何得知自己從夜叉國歸來,難免有些吃驚。

  “看來你的記憶已經恢復了。”林佩起點點頭:“你不用奇怪,諸葛那胖小子已將一切告訴老夫。孫天生你記住,這三個月你是因為在‘靈寶真地’受傷而失去了記憶,一直在國家劍學會養護中心接受治療,從沒離開過人間。這是諸葛尚雲的安排。”

  天生豁然開朗,想起碧煙曾說過當日因離開人間匆忙,把小環留在了‘神機隱廬’,難怪諸葛尚雲會知道自己去夜叉界的事。自己正不知該如何解釋‘失蹤’一事,想不到諸葛尚雲早就預先做了安排,不由暗暗感激。

  “想不到‘玄陰之氣’竟被你小子成功解決。”林佩起呵呵笑道:“更想不到的是你竟然成就了‘三味真火’。為了幫你恢復記憶,幾位職業劍客聯手才成功將你體內真氣壓制,消除了你腦中瘀血。小子,老夫像你這個年齡時,還沒有這般修為呢。”

  想起孫悟空與刑天在‘不周山’受苦,天生暗暗慚愧,忙道:“多謝林會長幫天生恢復記憶。”

  “不用謝我,此次倒是多虧了舒克那老狐貍,不過他也趁機要脅了老夫一回。”林佩起憤憤地道:“罷了罷了,你回來了就好,明日上午8點鐘,你準時來北都報到,明白了嗎?”

  “是。”天生忙答應道:“我現在是否可以離開此地?我想...”

  “想去找諸葛那小子吧?”林佩起笑道:“他正在等著你,地點就是你租住的小屋,那個叫何曉雯的女孩也在,快去吧。”

  天生暗暗奇怪,尚雲和曉雯何以不來這裏,倒要去那間租住的小屋?自己‘失蹤’了三個月,那間小屋也不知是否已被房東收回了。

  他此刻一心想快點見到諸葛尚雲商討該如何尋找剩下的二寶,更想見到思念已久的曉雯,忙告別了林佩起,離開國家劍學會養護中心向小屋飛去。

  不知人間與夜叉界的空氣構成是否有所不同,天生感覺在人間飛行起來速度猶快,不多時已飛臨自己租住的小屋上空。

  輕輕落在院中,天生推開小屋門,走進了這方闊別已久的天地。

  房間內空無一人,但地面卻打掃的幹幹凈凈,桌椅上潔靜無塵,顯然是有人常常來此打掃。

  房間正中的飯桌上擺放著幾盤熱騰騰的小菜與兩瓶‘汽酒’,三付潔凈的杯筷擺放於桌旁。

  那幾樣小菜,宛然正是那個雷雨交加的下午諸葛尚雲曾點過的菜色,就連‘汽酒’的牌子也分毫不差,天生看得心裏一酸,低聲自語道:“尚雲,曉雯,謝謝你們。”

  “歡迎孫兄歸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天生忙轉過身來,只見諸葛尚雲正笑嘻嘻地站在面前,身邊那名長發素面,如夢雙眸癡癡望著自己的少女不是曉雯是誰?

  望瞭望天生,何曉雯嬌軀一顫,珠淚奪眶而出,竟然低聲哭泣了起來。

  “曉雯,不要...”天生只覺一陣愧疚,忍不住輕輕抓起何曉雯雙手在唇邊輕輕一吻:“我這不是回來了。”

  ‘嚶嚀’一聲,何曉雯順勢倒入天生懷中:“你...還記得要回來嗎?最沒良心的就是你。”

  諸葛尚雲微笑著退出房去,輕輕帶上房門。

  “...三個月了,有個女孩每天都會來到這間小屋,等待那個人回來...”何曉雯緊緊靠在天生懷中,幽幽地道:“可是那個人卻像是永遠消失了,女孩每天只有失望...難道他真的忘記了所有的一切嗎?”

  仰起粉面,何曉雯流淚望著天生。

  “沒有,我沒有忘記。”天生心裏一痛,忍不住低下頭來,向那張微微顫抖的誘人紅唇吻去...

  兩個身子靠得更緊了,彼此相擁相偎,這一刻,有多少幽怨都煙消雲散了。

  良久。房內響起何曉雯銀鈴般的笑聲:“討厭鬼,這次就饒了你,看你下次還敢不敢失蹤。”

  “不敢不敢”房門‘吱呀’一聲打開,諸葛尚雲笑嘻嘻的走進來道:“孫兄定然是不敢了。”

  “你更討厭。”何曉雯滿臉通紅,一頭紮入天生懷中。

  “哈哈哈。”諸葛尚雲笑道:“趁著酒溫菜熱,孫兄且放佳人,入席一敘如何?”

  三個月不見,諸葛尚雲已是北都市軍事學院‘軍機系’的學生,主攻歷代戰史韜略,畢業後將是不可多得的參謀人員。

  何曉雯卻放棄了原先考中的北都市文史學院,準備今年報考北都大學‘劍學系’,像天生一樣將來做個職業劍客,天生知道她完全是為了自己才放棄了原本喜愛的專業,不由暗暗感動。

  對諸葛尚雲與何曉雯,天生無意隱瞞任何事情,除了孫悟空和刑天的姓名來歷不能提及,自己與碧煙的事不便說出外,將自己在夜叉國所遇及‘伏羲三寶’的事一一說出,聽到驚險處,何曉雯難免粉面變色。

  “想不到孫兄所遇竟如此驚險。”諸葛尚雲道:“這段經歷與三寶之事必須保密,我等三人再不可向任何人提及。”

  “大色鬼,你有沒有辦法找到剩下的兩寶?”何曉雯道。

  天生素知諸葛尚雲智計百出,也問道:“尚雲有何高見?我是真不知道該從何處下手了。”

  諸葛尚雲皺眉思索一陣,道:“孫兄既然穿有‘媧皇甲’,目前可有感應?”

  天生搖頭道:“沒有。”

  “這就是了,三寶本應相互感應,不能感應的原因只可能有兩個。”諸葛尚雲道:“一是因孫兄尚未能參透神甲用法,神甲威力難以發揮,所以不能感應其他兩寶,二是因此寶已落入某人之手,被以某種方法封住了靈氣。”

  天生忙道:“被某人封住了靈氣?”

  “這不過是尚雲揣測。”諸葛尚雲道:“孫兄請想,兩寶既已於千年前飛回人間,為何我等從未聽說過人間有此寶物?兩寶極有可能是被某人或某個勢力強大的組織用奇法封印,所以才毫無蹤跡可尋。”

  何曉雯道:“這兩寶連太虛幻境都能突破,誰有能力封印它們?又為甚麼要封印它們呢?”

  諸葛尚雲笑道:“這卻難說,‘太虛幻境’雖然玄妙,但後羿前輩卻已不在,兩寶能脫出幻境並不奇怪。人間如果有勢力強大的組織,合眾人之力封住兩寶並不奇怪,至於他們為何封住兩寶卻不拿來使用,尚雲就難猜測了。”

  天生皺眉道:“如果有這樣的組織,必定已傳承千年以上,力量恐怕非常強大。”

  “問題就在此。”諸葛尚雲面有難色道:“我國劍客,J國刀客忍者,K國正氣宗,還有一些‘文明古國’內不為他人所知的組織,都有千年傳承,如果兩寶落入正義的組織還好,萬一落入某個有野心的組織手中,要取回只怕難免爆發惡戰。”

  想起孫悟空和刑天,天生道:“無論如何,我一定要找到兩寶,尚雲,我想見見諸葛伯伯。”

  “孫兄不必著急。”諸葛尚雲道:“目前孫兄首先要做的,是進入北都學習更高水準的‘劍術’,以備將來所用。三寶之事關系太大,尚雲自會安排得力人手四下訪查,至於見我父親的事卻不用急。”

  天生奇道:“為甚麼?”

  諸葛尚雲微笑不語,舉起酒杯道:“孫兄不必多問,訪查的事交給尚雲就好。來,我等三人先幹一杯,祝孫兄更上層樓,早日成為職業劍客。”

  見他不肯多說,天生也不好多問,忙舉起杯道:“謝謝尚雲,我會努力的。”

  三人相視而笑,共同飲下杯中汽酒。

  北都大學。校長室。

  “孫天生,歡迎你回到北都。”陸永業總是一付儒雅溫文的模樣。

  “林校長...”一到北都大學,天生就被‘看門姐姐’直接帶到了校長室,這種特別的關注令天生受寵若驚,感覺很不適應。

  “離正式上課還有一個小時,叫你來,是因為有事要交待。”陸永業看了看有些局促不安的天生道。

  “請校長指示。”天生神色一肅。(暈,怎麼有點‘黃埔’的味道?汗...)

  “在為你治療失憶時,我們發現你已經有了‘質化階’的實力,並且成就了三味真火。”陸永業道:“你第九經脈中更有一股不為我們所知的奇特力量,這讓我們大吃一驚。”

  天生暗想:“如果不是我封閉了‘天骨’,您只怕是更要吃驚了。”

  “以你現在的實力,完全可以直接進入‘畢業班’學習,步入畢業及備考職業試的階段。”陸永業道:“但我不想這樣做。雖然你擁有了進入‘畢業班’的實力,但畢竟沒經過‘正式班’的基礎理論學習,為你將來著想,我還是準備先將你安排進‘正式班’,使你的劍術基本理論更加牢固。可這樣一來,就出現了一個問題。”

  天生忙問道:“會是甚麼問題?”

  陸永業笑道:“你這位‘失憶’歸來的插班生,竟然到達了‘質化階’的程度,難免會引人注目,對其他同學的發展會有不利。因此我希望你‘隱藏’一定的實力,在進入‘畢業班’前暫時不要露相。當然,你在‘正式班’不會呆很久,一旦你掌握了應該掌握的理論功課,就可以升入‘畢業班’。明白了嗎?”

  天生是自家事自家曉,想想自己一路靠著‘誤打誤撞’練到打開‘天骨’,卻因為不懂‘五行真氣’的生化之法,結果又不得不把‘天骨’封閉。這完全是因為自己的劍術理論太過薄弱所致,實在是有必要‘惡補’一番。聽到陸永業這樣安排,天生是求之不得,忙點頭道:“謝謝陸校長,天生明白了。”

  陸永業點了點頭,正要再交待天生幾句,忽聽一個粗粗的嗓音在門外響起來道:“陸校長,我來了!”

  陸永業笑道:“你的班主任到了。”

  門‘?當’一聲被左右推開,閃身闖入一名身穿灰色西裝,背插一柄烏光閃閃的無鞘長劍,滿臉絡腮鬍子的高大男子。

  男子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睛看了看天生,忽然低‘嘿’一聲,揚掌向天生擊來,隨著他手掌抬起,室中立時起了一陣寒風,隱隱有水氣撲面。

  陸永業面含微笑,似乎無意阻止。

  如今的天生也算是‘身經百戰’,只一眼就看出來者只是試招。想起陸永業的交待,天生略提‘離火真氣’,抬掌迎去。

  “啪!”

  雙掌剛一交接,那名男子已大笑著收回手掌,點頭道:“不錯,離火真氣夠精純。我說校長大人,這個學生不錯,多謝你照顧了,哈哈。”

  陸永業笑著搖搖頭,對天生道:“這位就是職業二品劍客牛天星牛老師,正式一班的班主任,也就是你今後的班主任了。”

  天生忙道:“牛老師好。”

  “好好。”牛天星拍拍天生的雙肩,連連點著頭道:“好小子,夠優秀。哈哈,這回老牛可要揚眉吐氣了,看那個女人還敢得意?”

  天生不知他說的女人是誰,心裏一片茫然,只能跟著點頭。

  天生跟著牛天星離開了校長室,一路坐電梯直下,來到了位於大廈第七層的正式一班所在地。

  與天生在‘預備班’時經歷的‘靈寶真地’相似,正式一班所在的第七層也有一片廣闊的天地。

  所不同的是,‘預備班’的環境是仿古仿自然,而這裏卻是‘正統’的學校風貌,除去樓層內會出現藍天白日令人感到奇怪外,教室校舍一應俱全,甚至還有為尚未達到‘辟穀’層次的新生開辟的學生食堂和為好學者開辟的‘圖書館’,令天生終於有了來到校園的感覺。

  這時離開課還有40多分鐘的時間,牛天星帶著天生將‘校園’參觀一遍,同時向天生大至說明瞭‘劍學系’的概況。

  自從劍客職業制度在C國實行以來,劍客們的超然身份使無數人趨之若婺,面對萬千莘莘學子,‘劍術’教育也就應運而生。與其他學科不同的是,‘劍術’對學生資質要求極高,以北都大學為例,每年數千名報名者中只有百餘名能得以進入‘預備班’,而百餘名預備學員在進入正式班時又要被淘汰五六成,可算是百裏挑一。天生因為際遇獨特,是百年來唯一一個沒經過‘正式考’就直升為正式學生的人。

  與傳統教育模式不同的是,‘正式班’並不分年級,只按性別分為一班與二班,也就是男班與女班。不分年級是因為每個人的資質不同,有人初學就進步神速,有人卻是大器晚成,強分年級缺乏一個科學的標準。分為男班和女班則是修煉所需,現代劍術秉承古時修煉方法,嚴禁在‘初學’階段搞甚麼男女之情。

  學生在‘正式班’修到‘質化階’則可以參加進入‘畢業班’的考試,進入畢業班的學生如果能通過職業考則會成為人人羨慕的‘職業劍客’,得到高級劍客傳授更精深的‘劍術’。不能通過職業考的學生可正常參加畢業考試,一旦畢業就可被授予‘業余初品’的稱號,一樣被四方重金延攬,成為有用之才。

  ‘正式班’的學生可以學習三年,三年時間還達不到進入‘畢業班’的實力,則會被學校安排修習其他類武術,C國武術博大精深,雖然修習他類武術不能出入青冥,禦劍萬裏,但一樣可成為有用之才,不至被社會淘汰。

  天生此次回到人間,一是要尋找其餘兩寶,二是要探查很可能是職業劍客的父親下落。如果可以順利成為職業劍客,不但可使自身功力更上一層,面對將來的危機時更增勝算,也更方便查訪父親。天生的‘學習欲望’從沒像今日般高漲過,因此一路上用心聽著牛天星的講述,暗暗記在心裏。

  “根據正式班學生程度不一的特點,我們將正式班的課程分成兩百個課時,由五名教師分別負責,每週一循環講述。像我就是負責最後的四十課時,講述‘質化階’後期修煉的要點。”牛天星指了指面前的一排教室道:“所有學生都可以根據自己的修煉程度去不同教師處聽講,或者不聽課選擇自修也可以,我們不勉強,只要你能通過考試就一切OK。你準備從第幾課時開始聽呢?”

  牛天星說完笑著望向天生,這位班主任顯然不簡單,通過剛才一掌試探,他對天生的程度早已心中有數。

  想起陸永業的交待,天生忙道:“牛老師,我是新生,當然是從頭開始。”

  “好啊。”牛天星曖昧地笑了笑:“先去一號講室聽聽也好,不過相信用不了多久,我的講室裏就會出現你這位學生了,哈哈。”

  天生心虛的笑了笑,感覺這位班主任雖然看似粗豪,卻是心細如發。
匿名
狀態︰ 離線
35
匿名  發表於 2014-5-14 17:30:56
第34章 玉人含萼

 比起‘標新立異’的‘靈寶真地’來,一號講室看來很是普通,二百多平方米的房間內整齊排放著近五十張課桌,講臺黑板一應俱全。

  令天生吃驚的是,在這間應算是‘最初級’的講室內,竟然熙熙攘攘坐滿了學生。學生們有的穿著天藍色的北都校服,有的一身閑適打扮,一個個興高采烈的望著門口,像是在期待著甚麼人。

  迅速用目光將室內掃了一遍,天生發現幾乎沒有多餘的空位,不由皺了皺眉,正想要離開,忽然聽到一個聲音道:“喂,到這裏來坐吧。”

  天生順著聲音看去,只見坐在第三排的一個男生正笑著招呼自己,這男生長得又黑又瘦,生了一雙瞇瞇眼,笑起來很是親切,指著自己身邊一個空位道:“你的運氣不錯,這裏還有個空位。”

  天生感激地沖那名男生點點頭,大步走過去落座。

  落座的一瞬間,天生只覺幾道銳利的目光向自己掃來,目光中隱含殺氣。

  天生一愣,順著目光望去,只見前排三個身材魁梧的男生正盯視著自己,每人的嘴角邊都掛著不屑的冷笑。

  想起陸永業的矚咐,天生微笑著沖三個傢伙點了點頭。

  “別看他們。”黑瘦男生低聲道:“他們三人的父親都是軍方高層中的人物,我們惹不起。”

  “謝謝你。”天生笑著對黑瘦男生伸出手道:“我叫孫天生,你好。”

  “孫天生...你就是孫天生...”黑瘦男生雙眼一亮,握住天生雙手道:“真是...真是太榮幸了,我...我叫張大牛,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嗎?”

  前排三個傢伙聽到‘孫天生’三個字,都是全身一顫,彼此互看一眼轉過了頭去。

  “我們不已經是朋友了嗎?”天生對這個張大牛頗有好感。

  “我在正式班已經三個多月了,對這裏的一切都很熟悉。”張大牛用力拍了拍胸脯道:“我們都聽說過你的事情,你剛來有不懂的事盡管問我。”

  “謝謝了。”天生道:“有一個問題,為甚麼會有這麼多同學來一號講室聽課?難道是功課太難,所以很多同學還停留在初級階段?”

  “當然了,要順利辟穀,進入‘質化階’可不是件容易事,看看外面的學生食堂就知道了,但這不是唯一的原因。”張大牛神秘地眨了眨眼道:“另一個原因嗎,老師來了你就知道了。”

  天生暗覺奇怪,自己似乎沒感到辟穀有多難,莫非是自己誤打誤撞走了捷徑?又或是‘天煞之力’可使修煉時間大大縮短?這張大牛神神秘秘,說甚麼另一個原因與老師有關,就更是匪夷所思了。

  他正在思索,忽然一陣淡淡幽香從門口傳來,那香味淡雅沁心,醉人而不顯惡俗,令人聞之先是精神一振,跟著遍體如酥,只想大叫痛快。

  張大牛低聲道:“玉老師來了...”

  此刻從講室門口,正婷婷裊裊走入一名絕色佳人來。

  這美女身材高挑,生得蜂腰隆胸,乳挺臀翹,一頭黑色長發隨意披灑香肩,五官頗具東方古典美範,那張宜嗔宜喜,長圓適度的鵝蛋兒臉更是白裏透紅,宛如一塊無瑕美玉。

  這樣一名極具東方古典美的美女,赫然穿著一身這年代最流行的銀灰色牛仔勁裝,將誘人的曲線盡情展露,毫不顧及別人會否因她狂噴鼻血而死。

  佳人僅堪一握的小腰兒上,分插著對銀鞘短劍,為這位嫵媚多姿的美女又平添了幾分英氣,絕對是‘少男殺手’級的尤物。

  唯一遺憾的是,這美女面罩寒霜,一付對任何人均不假詞色的樣子,氣質如冰如雪,令人愛也不是,怕也不是。

  天生望著這位美女老師施施然走入教室,總算明白了‘一號教室’爆滿的原因,不由失笑。

  “這位就是玉含萼老師,她是女班的班主任,兼任我們的代課老師。”張大牛小聲道:“聽說她和綺綺老師並稱為‘北都雙美’,你現在該明白我說的另一個原因了吧?”

  “北都雙美?”天生暗暗點頭,這位美女老師的容貌果然不在綺綺老師之下,只不過一個一身邪氣,熱情如火,一個卻寒如冰雪,正氣凜然,氣質風範迥然有異。

  “各位男班的同學,我為你們感到羞愧。”玉含萼冷冷地掃視著室內的男生道:“在女班的一號講室裏,聽課的女生數量已經不足三十人,再看看你們,你們難道不會感到臉紅嗎?”

  她用的雖然是訓斥的語氣,不過聲音實在清脆好聽,幾十名男生聽的如癡如醉,只希望她永遠的罵下去,不要停下來才好。

  天生差一點笑出聲來,心道:“男生進步緩慢,恐怕與你不無關系,再說為了多看你幾眼,就算已渡過了‘辟谷’階段的學生怕也會來這裏認真學習,心甘情願的被你罵幾句吧。”同時大感北都大學用人不當,這樣的美女實在不適合做教師,面對這樣一個美女教師,學生不心猿意馬才是怪事。

  “這位同學,請你站起來。”玉含萼果然修為不凡,一眼便發現了似笑非笑,表情詭異的天生。

  天生無奈的站起:“玉老師...”

  玉含萼嗔道:“你笑甚麼?是對我的話不滿嗎?”

  竟敢對玉老師不滿?幾十雙眼睛立即瞪向天生。

  “不是不是。”天生忙道:“我...我是...我是聽老師講得有理,正...微笑著表示贊同。”

  美麗的大眼睛轉了轉,玉含萼上下打量了一陣天生,道:“你是新來的學生?你叫甚麼名字?”

  “我叫孫天生...”

  “哦,你就是孫天生?”美麗的鵝蛋臉上露出一絲驚色,玉含萼冷冷笑道:“怪不得這樣大膽了!”

  她的話音剛落,天生只覺一陣無形氣流從玉含萼站立處向自己排壓而來,自己頓時覺得呼吸困難。

  天生萬沒料到玉含萼竟然如此任性的對自己突然出手,此刻不得不運功抵抗,為防露相,天生提起五成離火真氣放出體外,與玉含萼抗衡。

  濛濛紅光立時護住了天生全身,與無形氣流一接,立即發出輕微的氣爆聲。

  玉含萼發出的無形氣流極為古怪,一方面從四面八方罩住了天生,同時還能擋下四溢的勁氣免得波及他人。那無形力柔韌無比,一波波地攻向天生,頻率又急又密,仿佛是嬰兒的呼吸。氣流中更隱含著極大的吸力,天生只覺自己所發的‘離火真氣’被氣流不停同化,周身壓力大增,不由又急又氣。

  他正在著急,奇怪的氣流忽然消失不見,只聽玉含萼冷笑道:“原來你也不過如此,連我三成的‘元嬰力’也抵受不住,我真是高估你了,坐下老實聽課吧,不要再胡鬧了。”

  天生啼笑皆非,感覺這女人真是豈有此理,與綺綺大有異曲同工之妙。不過她那甚麼‘元嬰力’倒真是厲害,下次有機會自己定要盡情施展,看看究竟是她的‘元嬰力’勢猛,還是自己的‘三味真火’更強。

  “好了,現在開始上課。”玉含萼用冷冰冰的語氣道:“今天要講述的課程是‘初味真火’在‘辟谷階’修煉過程中的重要性。”

  天生當日在夜叉界為了破除柳依依的‘銷魂羅煞’,曾臨陣悟出啟動內丹之法,成就了‘初味真火’和‘五行神雷’,但對有關理論卻惘然不知,聽到玉含萼提到有關‘初味真火’的理論,忙集中精神認真聽講,免得總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首先要說明的是,‘初味真火’‘三味真火’甚至是傳說中練至‘合光階’的劍客們擁有的‘無味真火’,都是修煉過程中所達到的某一境界。”玉含萼道:“‘初味真火’的火與‘離火真氣’中的火並不是一個概念,無論你修煉的是哪一種屬性的真氣,都一樣可以成就‘初味’和‘三味’真火,這一點必須明確!”

  “‘三味真火’是即將渡過‘聚頂階’而進入‘小宇階’的標志。”玉含萼繼續道:“而‘初味真火’則可以使‘辟穀’事半功倍。因為我們修煉者要使身體換質,就必須消除體內濁氣,‘辟穀’可以使濁氣漸漸消除,隨著真氣漸純,就具備了修煉‘初味真火’的條件,一旦成就了‘初味真火’我們就可以更快地將濁氣清除,同時也可以發動初級的‘五行神雷’。”

  “下面我就來演示‘初味真火’的修煉方法,真氣修為夠的同學可以跟著我進行,不夠的同學暫時在一邊觀摩,不許輕舉妄動。”玉含萼道:“好了,請各位同學按下課桌上的紅色鍵啟動電腦,進入01號實景教學程式。”

  天生見面前的課桌上果然有一個紅色按鍵,想起那日在華隆俱樂部與林清在虛擬環境下比鬥的往事,知道這按鍵是進入程式的開關,於是毫不猶豫地按了下去。

  剛一按下紅色按鍵,天生只覺眼前一黑,教室同學都已不見,自己已陷身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

  天生正想抱怨,忽然眼前一亮,面前出現了一個白色光點,光點越擴越大,逐漸形成一個直徑十丈的光團,玉含萼雙目微閉,正在光團中盤膝而坐。

  天生暗道:“原來她主修的是‘庚金真氣’,如果按五行生克的道理,不是剛好被我克制?”

  隨著玉含萼放出體內真氣,幾十名男生也紛紛將各自修煉的五行真氣放出體外,只見各色光球紛紛出現在黑暗中,像是夜空中的群星,圍攏在玉含萼身邊。

  這種程式與天生與林清上次比武時所用的程式不同。比武所用的程式是全虛擬類,在程式內受傷甚至死亡都不會影響到現實中的人,而教學程式則要記錄下學生修煉過程中的一切狀態,直接影響到現實中的人。因此要通過這種巧妙的設計,使教師可以根據學生所化光球的明暗大小掌握每個學生的進度,更可在教學過程中視光團變化隨時發現每個學生的真氣運行是否正常,使修煉過程中的風險降到最低程度。

  天生見張大牛正裹身在一團黃色光華中沖自己擠眼,忙放出二成‘離火真氣’,也弄出一個不大不小的紅色光團來。

  那三名張大牛口中‘軍方高層人物’的後代也早就各自放起一團比其他學生大約近倍的光華,此刻見天生的光團普普通通,毫不出眾,一個個立即露出不屑的神色,天生見狀沖他三個笑了笑,實在犯不上跟這種紈褲子弟兼傻蛋認真。

  忽聽玉含萼嬌聲道:“大家注意看我真氣運行的方式!”說著雙掌一合,身體輕飄飄飛向高處,同時外放的白光紛紛收回體內,漸漸匯於玉腹之中,再由體內向外照射,玉含萼的嬌軀在體內強烈光華的照射下幾成透明,雖然隔著厚厚的牛仔服,仍然可以看到她體內各處經脈。

  只見幾十道強弱不一的真氣流從懸停在玉含萼丹田處的內丹中發散出來,在奇經八脈繞行一周,按一定規律回流至內丹附近,便開始以不同力道不同速度向從不同方向繞著內丹急轉,內丹在幾十道真氣流的牽引下,也開始忽左忽右,忽疾忽徐的旋轉起來。正轉到急處,幾十道真氣流忽然同時回歸於內丹中,內丹猛地一頓,跟著便發出陣陣暗紅色火焰。

  玉含萼讓暗紅色的‘初味真火’在體內繞行一周,才將其納入氣海,睜開美目道:“大家都看到了,這就是啟動內丹,發出‘初味真火’的方法,那幾十道真氣流的力道大小,旋轉方向只能靠你們自己觀察體悟,我是沒辦法用語言表達的,要看你們各自的悟性了,如果有人還是學不會,就只有等下堂課再說了。”

  天生看得暗暗搖頭,只覺這種方法實在太苯,像自己那樣直接進入內丹分子,從內部啟動內丹豈不是省事?難道這麼多職業劍客都想不到嗎?卻不知他自己是得孫悟空和刑天之助才有高明的‘內視’之術,又不知輕重的亂搞一通才撞上了大運。普通的修煉者有的雖然敢於冒險,卻沒有他這般‘內視’修為,有這種‘內視’修為的早就是職業劍客了,哪還會為練不出‘初味真火’犯愁?所以多年以來,竟然沒有一個人發現這條‘捷徑’。

  玉含萼看了眾學生一眼,發現幾個跟著自己照做的學生沒有一個成功,多少有些不耐,皺眉道:“沒有成功的同學不要練了,下課!”玉手一揮,眼前虛擬的場景已消失不見,眾人又回到了課堂上。

  天生剛走出一號教室,張大牛已從後面追了上來,大聲叫著:“孫天生,等一等。”

  天生停下腳步,笑著說:“有事嗎?”

  “你是不是回宿舍?你在幾號房間?”張大牛道:“我們一起走吧,我也回宿舍。”

  天生對他印像不惡,從懷中掏出牛天星給自己的鑰匙看了看,道:“我在011號房間,你呢?”

  “哈哈,真是有緣啊。”張大牛興奮的跳了起來:“我是012號,在你的隔壁。”說完老朋友一樣勾住天生的肩道:“以後我們就是好朋友了,有時間你可要給我講講你的英雄事跡哦。”

  “我哪有甚麼英雄事跡?”天生笑著搖頭:“你別聽人瞎說。”

  “瞎說?”張大牛叫起來道:“林會長為了救你,在神工架動用了幾十名職業劍客的事可是轟動了整個劍學界呢。還有上次‘靈寶真地’內出現異變,聽說也是你挺身而出,綺綺老師才保住性命,你則為了救人失去記憶,在國家劍學會休養了幾個月,這可是林會長親口對記者說的,難道是瞎說?對了,你的記憶完全恢復了吧。”

  “是的,已經恢復了。”天生暗暗搖頭,想不到林佩起竟然撒下這樣的大謊,雖說是為了掩飾自己去夜叉界的事,可如此一來自己豈非被人人注目?這位林會長處事竟還沒有他的弟子陸永業謹慎。

  兩個人邊說邊走,走過一片操場,又越過兩個風景優美的‘樓內花園’,就來到了學生宿舍前。

  這是正式一班的宿舍,一班大概只有百十名學生,因此宿舍占地不多,只是一個中等規模的兩層小樓,只不過在這大廈內層還會有這樣的樓中樓,倒也頗顯奇趣。

  小樓前有兩片花圃,盛放著一些不知名的鮮花,香氣溢滿空中,令人心曠神怡。

  可偏偏就有一身賤骨的傢伙喜歡做煞風景的事...

  此刻在宿舍樓前,三個身穿北都校服,剃著‘板寸頭’的傢伙一字排開,正冷冷地看著天生與張大牛,嘴角露出鄙夷的笑意。

  張大牛拉拉天生的衣袖,低聲道:“壞了,是他們三個,他們一定是對你不服氣,想壓壓你的威風。”

  天生笑道:“你怕他們?剛才在教室裏我就想問你,他們叫甚麼名字?”

  “中間那個較高的叫李鋼,估計早就渡過了‘辟穀階’,是三個人裏最厲害的一個。左邊那個大小眼叫王鋼,比我厲害些,右邊那個酒糟鼻叫趙鋼,在三個人裏功力居中。他們三個自稱‘北都三鋼’,仗著家裏有勢力,經常欺負同學。”張大牛一心想要天生痛扁這‘三鋼’一頓,道:“你等會兒和他們動手時要小心,聽說他們在學習‘劍術’前就已經有了很強的武技修為,戰鬥經驗也很豐富。”

  天生點頭道:“我明白了。”他此刻有些頭痛,正盤算著該如何才能既不吃虧又不顯露真正實力,令這三個傢伙知難而退才好。

  “你們兩個商量甚麼呢?怕了嗎?”三個傢伙大笑起來:“怕就從大爺的褲檔下鉆過去,哈哈哈。”

  左邊那個大小眼王鋼向前邁出一步,將兩條腿大大張開道:“來啊,一次過兩個也可以!”李鋼與趙鋼跟著起哄。

  天生走上一步笑道:“如果不鉆又怎麼樣呢?”

  王鋼嘿嘿笑道:“不鉆就打到你鉆!”伸手拔出插在背後的長劍,向天生迎頭砍來。

  他遠未得‘劍術’精髓,實力比普通高手強不了多少,但真氣凝聚下,長劍也帶起了‘絲絲’劍嘯聲,聲勢倒也驚人。

  天生只看了一眼,就知道王鋼是‘築基階’的水準,雖然在當今世界上已算得上高手,但在自己面前還遠不夠看,贏了他倒不算露相。於是身體迅速一側,閃過劍鋒,同時右手中指在長劍劍身輕輕一彈。

  這一指貫注了五成離火真氣,王鋼如何能承受的住?只覺一股極強的火熱勁氣沿劍而上,虎口一熱,長劍已離手飛向空中。

  天生哈哈一笑,右腳如電踢出,正中王鋼前胸,可憐王鋼連反應也不及便慘叫一聲應腿飛出丈外,‘撲通’一聲跌了個狗吃屎。

  趙鋼本來還躍躍欲試,此刻見天生如此幹凈俐落地就收拾了王鋼,知道自己上去也是白給,只好上前扶起王鋼,沖李鋼大聲道:“大哥,要靠你教訓這小子,替兄弟報仇了。”

  李鋼功力較高,為人也更謹慎,見天生露了一手指彈長劍的功夫,也不由暗吃了一驚,自忖像這樣彈飛王鋼的長劍自己雖然也能辦到,但卻未必能做得如此幹凈俐落,不由開始重新估計天生的實力,不敢輕舉妄動。

  “大哥,你還猶豫甚麼?我們在剛才的教學程式裏都見過這小子的實力,他沒甚麼了不起的。”趙鋼急道:“你再不出手,北都三鋼以後都要當孫子了。”

  “住口,你廢甚麼話,我有分寸!”李鋼痛罵了趙鋼幾句,轉首瞪著天生道:“孫天生,想不到你還真有兩把刷子啊,就讓我來領教領教你的高招吧。”

  孫天生知道他已渡過‘辟谷階’,必然早就練成了‘初味真火’可以發動五行神雷。自己一旦和他動手非拿出真本事不可,贏他是肯定的事,可一旦贏了他豈非真人露相,有違陸永業的意思,不由大感為難,皺眉道:“大家都是同學,這樣私下裏動手恐怕不好,還是不要打了吧?”

  李鋼本來還有些心虛,見天生這樣說,以為天生自知不是自己對手,所以畏戰,得意地叫道:“廢話,你打了我的兄弟,我非教訓你不可,孫天生,我要你記住今天的教訓。”說著雙掌一揚,就要動手。

  “住手!”一聲清脆甜美的女生傳來,在場的幾個人循聲看去,只見玉含萼正向這邊走來,俏面上如罩寒霜,怒氣隱現。

  李鋼低聲道:“便宜你小子了,這筆帳以後再算!”說完收起雙掌,滿臉賠笑地迎上玉含萼道:“玉老師好。”

  玉含萼冷冷看了幾人一眼,道:“你們在幹甚麼?如果想被開除學籍,就盡管私鬥好了。”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三個傢伙一臉無辜地連連擺手,李鋼無比親熱地勾住天生肩膀道:“我們是好同學,正在切磋技藝。”

  王鋼和趙鋼也忙著點頭道:“良性切磋,良性切磋。”

  玉含萼哼了一聲,問天生道:“是這樣嗎?”

  “是的。”天生也不想擴大事態,只能跟著圓謊:“我們只是切磋技藝而已。”

  “好吧,既然你這樣說,我就不再追究了。”玉含萼看了三鋼兄弟一眼:“你們可以走了,我還有話要問孫天生同學。”

  三鋼兄弟無比嫉妒地看了天生一眼,才不情不願地離開了。張大牛沖天生伸伸大拇指,擠擠眼道:“天生,我到前面等你。”

  見三鋼兄弟與張大牛走遠,玉含萼看了眼天生,冷笑道:“孫天生,你挺能裝啊?”

  天生心裏暗驚,只好裝成一臉懵懂的道:“玉老師說甚麼,天生不明白。”

  “哼,剛才在課堂上你沒出全力吧?否則就算是我也很難贏得輕松呢。”玉含萼露出難得一見的迷人笑容:“難怪你能從‘靈寶真地’逃生呢。”

  天生聽她提到‘靈寶真地’,不由又是一驚,乾脆給她來個裝聾做啞,不點頭,也不搖頭。

  “不過奇怪的是,功力更高的綺綺老師受了重傷,而你卻可以全身而退...”此刻的玉含萼一臉笑容,仿佛冰河解凍:“是你在藏拙,還是當日‘靈寶真地’發生了別的甚麼事呢?”

  天生‘嘿嘿’傻笑著不發一言,心道:“那日發生的事可是不少,就是不能告訴你。”

  玉含萼皺皺柳眉道:“不說就算了,人家也只是好奇,想不到你這麼小氣。”

  說這話時她一臉的委屈,好像個受了氣的小女孩,真是動人已極。

  見天生還是不肯說話,玉含萼氣道:“不說算了,你走吧。”

  天生如逢大赦,沖玉含萼鞠了個躬道:“謝謝玉老師。”頭也不回的向前方站立的張大牛走去。

  望著天生與張大牛走入宿舍,玉含萼輕哼一聲,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陰冷笑意。

  一入十月,連綿的秋雨便接連不斷,一連幾日見不到陽光已經成了平常事,整個北都充斥著潮濕與令人討厭的黴味。

  在北都市上空萬米高處,林佩起輕飄飄懸停於雨雲上方,望著腳下向遠方無限延伸的滾滾黑雲,眉頭緊鎖,面上深有憂色。

  站在林佩起身旁的陸永業一臉凝重的望著萬裏黑雲,道:“老師,不如我去一趟。”

  “不用了。”林佩起果斷的搖頭道:“還不是時候,再說我已派清兒前去探查,應該不久便有消息了。”

  “永業擔心那孽障會提前出土。”陸永業道:“為防釀成大禍,我們是否應該現在就調動職業劍客前去,以便預做準備?”

  “萬萬不可。”林佩起道:“這孽障通靈,如果有劍客級的人物接近他會立即遁入地肺,那時再要找它可就難了。一定要到他出土前的十日內才能動手,那才是它反應最為遲鈍的時候。”

  陸永業道:“永業只是有些擔心小師弟,雖然他已經是職業劍客,但畢竟還缺經驗。”

  林佩起笑道:“你只管放心,我已特別交待清兒,要他只能在空中調查,絕不許把劍光降到千米以下,再者這孽障性傲,萬一清兒被它發現,它也不會太在意一個少年。”

  陸永業道:“原來如此,老師真是計劃周密。”

  過了大概十幾分鐘,只見遠方天際閃出一道銀光,只是晃了幾晃,轉眼便到了眼前,銀光隱去,現出一名面色如玉,美如朝花的少年,正是林清到了。

  陸永業笑道:“師弟又精進了,照此下去,恐怕要不了多久,師兄我只能甘拜下風了。”

  林清眼中閃過一絲得色,嘴裏卻說:“師兄過獎了,清兒不敢當。師兄,聽說孫天生回到了北都?”

  林佩起搖了搖頭,道:“真是年輕氣盛,孫天生回來了又如何,難道你一個職業劍客要去找北都的學生比劍不成?”

  林清急道:“父親。”

  “不用說了,孫天生遲早會進入職業劍壇,你還怕沒機會與他較量嗎?”林佩起道:“我要你查得事怎麼樣了?”

  “蒼莽山上空雨雲厚積十裏...”林清面色一肅道:“清兒查遍了蒼莽山區的每一處山頭,發現整個山區的泉眼數量已超過一萬。”

  林佩起皺眉想了想道:“山頭水霧沖起有多高?”

  “大概二十丈左右。”林清神色有些激動:“父親,是不是那孽障要出土了。”

  “照現在看來,離它出土還有四十天左右。”林佩起點頭道:“從目前的聲勢來看,這孽障最少有三千年的修為,我們絕不能小視。”

  “父親,我們要不要有所行動。”林清道。

  “現在還不是行動的時候。”林佩起低頭看看手錶,道:“時間快到了,永業,我們先回劍學會,免得那幾個不知輕重的傢伙等急了,又生出事來。”
匿名
狀態︰ 離線
36
匿名  發表於 2014-5-14 17:31:20
第35章 學說之爭

   國家劍學會會議室。

  長圓形的大理石會議桌旁,端坐著包括林佩起與陸永業在內的五個人。

  坐在桌首主位的是一名一身戎裝的軍人,看年齡約有四十多歲,微挺的肚腩和肩上的三顆金星昭示著他非同一般的身份,他生著一張國子臉,面色焦黃,黑濃的眉毛下卻長了一雙又長又細的眼睛,顯得極不協調。此刻正瞇著他的長眼與林佩起彼此不友善的對視著,使得整間會議室裏充滿了火藥味。

  他的左手下坐著五十多歲的禿頂男子吳用,這位國家體委劍客管理處的主任穿著一身拘謹的黑色西裝,正微微發抖的掏出手帕不停擦拭著額頭流出的汗水,目光求助般望向挨坐在他身邊的那個人。

  挨坐在他身邊的是個看上去只有十來歲的‘少年’,穿著一件畫滿了各類幾何圖案的襯衫,在嚴肅的會議室裏,他竟然旁若無人的在逗弄著伏著他膝上的一隻波斯貓,一邊‘咯咯’的笑著,一邊道:“貓兒不鬧,貓兒乖,。”仿佛對吳用的求助目光視若無睹。

  這“少年”可非一般人物,正是與林佩起同時代的天才劍客,有“樂童子”之稱的九品職業劍客藍天野,當今國家劍學會的副會長。他是“元嬰說”的誓死捍衛者,曾在十四歲修成元嬰,從此駐顏不老,所以看上去像個孩子。他與林佩起各任國家劍學會的正副會長,卻因在“元嬰說”和“元神說”何者為正統的問題上各執己見,爭論數十年。

  林佩起望瞭望這位幾十年的老對手,皺眉道:“我說假孩子,別玩你那只貓了好不好?現在是在開會。”

  藍天野摸摸貓頭,笑道:“每年都是一樣,有甚麼好談的,真是煩死了,好吧老林,說說你的意見吧。”

  林佩起點點頭,望望吳用與那名軍人道:“再有幾月就是全球少年古武術大賽開幕的時刻,北都和南星大學‘劍學系’的學生將是我國參與這次比賽的主要力量,為了能夠在比賽時取得好成績,我認為賽前的特訓極為重要,而最合適的地方,就是神工頂溫泉湖下,那裏生有‘千年玄玉’應是地氣粹集之地,對學生們會大有好處。吳主任...”林佩起停頓了一下,看了看那名軍人道:“鄭將軍,我希望你們考慮我的意見。”

  “自從‘靈寶真地’被毀,我們很難也不願冒險去重建‘靈寶真地’了。”吳用偷偷看了鄭將軍一眼,小心地道:“將軍,我看林會長的提議可以考慮,這關系到我國在這次全球少年古武術大賽上的成績...”

  鄭將軍擺了擺手道:“沒有考慮的必要!”

  “為甚麼!”林佩起怒道:“將軍請說明原因!”

  “原因很簡單...”鄭將軍瞇了瞇眼睛:“現在既然由我們軍方管理國家劍學會,規矩就要改一改,我們認為北都和南星大學‘劍學系’的學生都是軍方急需的優秀人才,不應該把大好時光和青春浪費在這類無聊的比賽上。因此,這些學生不會參加今年的古武賽。”

  “哼哼...”林佩起怒極反笑:“這樣恐怕還不夠吧,鄭將軍是不是還要把學生們調入軍方,化成你軍方的人呢?”

  “林會長很聰明...”鄭將軍嘿嘿笑道:“這些孩子在軍方會更有發展,軍方也很需要他們。”

  他此言一出,連一貫畏縮的吳用也坐不住了,插口道:“鄭將軍,請別忘了現在是軍方與體委協管劍學會,你這樣隨意取消體委定下的世界性比賽,我不能同意。”

  “可笑!”鄭將軍雙目一睜,兩道寒芒射向吳用:“在你們這群廢物領導下,近幾年我國劍客在國際賽場連連失利,除了打擊‘劍迷’的信心,損害國家形像,你們還會做些甚麼?是到了把‘劍學會’收歸軍方的時候了,這樣于國於民都會有利些。”

  林佩起仰天大笑:“姓鄭的,幾十年來還沒人敢在我面前如此張狂,你要把‘劍學會’收歸軍方,先問問我的劍答不答應!”說完口一張,一道金光從頭中發出,停在鄭將軍頭頂三尺處。

  任憑鄭將軍如何狂妄,此刻也不由冒出一身冷汗,大聲道:“林佩起,你敢!”

  “我有甚麼不敢?他娘的,大不了宰了你小子就歸隱山林,我看誰敢攔我!”

  “老師不可!”陸永業情急下放出飛劍攔住金光,急道:“請老師三思。”吳用也連連擺著手,大叫著:“林會長,息怒,息怒。”

  只有藍天野仍是一門心思玩貓,看也不看眾人一眼。

  林佩起在陸永業與吳用的勸說下憤然收回長劍,狠狠瞪了鄭將軍兩眼。

  鄭將軍見林佩起收起了金光,暗暗抹了把冷汗,知道如果自己過於強硬,說不定真要吃眼前虧,想了想道:“好吧,既然林會長如此堅持,我們就定下一個賭約,如果那些少年能在本屆大賽上取得第一名,軍方就暫不收編劍學會,否則就算有人反對,軍方也會堅持立場,哼,你有飛劍法寶,我也有幾萬名裝備鐳射武器的部隊,職業劍客又怎樣?”

  “不錯啊,有趣有趣。”藍天野拍了拍手,開心的笑了起來。

  “好,一言為定。”林佩起道:“如果拿不到第一名,我姓林的也不當這鳥的會長了!”

  “慢。”鄭將軍嘿嘿笑道:“林會長先不用急,我還有一個附加條件。”

  林佩起強壓怒氣道:“還有甚麼條件,你說!”

  “雖然林會長像是很有信心,但軍方還是要驗證這些‘劍學系’學生的實力,如果他們的實力太差,還是不要比賽的好。”鄭將軍陰笑連連:“我已經想出了一個驗證的方法。”

  “你要怎樣驗證?”

  “呵呵,林會長啊,倉莽山的問題,就讓學生們去解決看看吧,如果他們做得到,就可如期參加大賽,我們的賭約即時生效。”

  “甚麼倉莽山的事,我不明白。”林佩起心裏暗驚。

  鄭將軍得意地大笑起來:“林會長,別忘了軍方也擁有幾十名高品劍客,倉莽山即將出蛟的事,難道我會不知道嗎?”

  林佩起臉色一變:“對付這類前古洪荒遺獸,職業劍客也不敢說有絕對把握,何況是正在學習階段的學生?不行!”

  “可以去兩名教師...”鄭將軍道:“不過學生要以正式班的為主,畢業班的學生不能超過總數的30%,嘿嘿,如果陸校長沒意見的話,這次就由北都的學生實施此次的‘滅蛟行動’吧。”

  “你...”聽到他竟要以正式班的學生為主擔任這次任務,林佩起怒火又起,剛要據理力爭,忽聽陸永業道:“我對我的學生有信心,好吧,這次‘滅蛟行動’就由北都的學生實施。”

  “好,痛快!”鄭將軍哈哈大笑:“我就等著你們的好消息。”

  吳用輕輕擦去額上汗水,道:“這樣就好,這樣就好,我代表國家體委做公證人,如果學生們成功了,將軍可要...”

  鄭將軍道:“放心,本將軍一言九鼎,說到做到。”

  “好啊,會也該開完了吧,我也要和喵喵回家了。”藍天野把貓抱在懷中,沖在座眾人點點頭,化做一道金光飛出了窗口。

  “永業,這次你太莽撞了。”望著鄭將軍與吳用相繼離開,林佩起有些嗔怪地道。

  “恩師放心,我對牛天星與玉含萼老師很有信心,更何況我們還有一著奇兵...”陸永業笑道:“軍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有一個曾成功解決了玄陰之氣的少年就在正式班中。”

  “你不提起,我倒差點忘了他,不錯,有這小子在,我們贏定了!”林佩起哈哈笑道:“說起來倒有段日子沒見到這小子了,還真是有點想他呢。”

  “明天就是北都大學例行的演講會,要是學生沒記錯的話,這次該恩師出席了。”陸永業笑道:“那時就可讓這小子一睹老師的風采了。”

  “哦,永業你是說?”林佩起笑著望望陸永業。

  “要是永業沒猜錯的話,恩師有心收孫天生做‘內弟子’,對嗎?”陸永業笑道。

  “你不只是我的學生,你更是我肚裏的蛔蟲啊。”林佩起拍了拍陸永業的肩頭。

  天生來到正式一班已經半個多月,在這半個多月裏,天生選其精要學習了正式班的部分課程,理論知識漸漸紮實。

  為了使自身修為更進一步,天生常會到圖書館裏學習。在正式班的圖書館中,有從“築基階”到“質化階”的全部教程和教學軟件,最令天生心喜的是,這裏有許多關於“五行真氣”的書籍和教學光碟,可以將其借回到宿舍中學習。為了早些弄懂五行理論,盡快搞清“天骨”打開後體內真氣如何與遊離在外界的“五行真氣”相融合的問題,天生抱了一大堆光碟回到宿舍,拼命鉆研五行生克之法,以求早一日提升功力,具備駕馭身上那件“媧皇神甲”的能力。

  北都大學的學生宿舍條件極佳,學生們一人一室,活動空間堪稱寬闊,墻壁更是由隔音材料製成,彼此間互不幹擾。房間內有先進的電腦系統,學生可以在此使用練功或教學光碟自行進修,雖然比不上那種有老師參與的教學程式,可以隨時指出學生在修練時的錯誤,天生已是受益非淺。

  “我再總結下五行生克的道理。”虛擬出的美麗女子道:“五行正克即是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但這不是絕對的哦,例如某人的庚金真氣如果修為到‘三味真火’的程度就可克制住沒修到三味火程度的離火真氣,在雙方都修到三味火程度時,如果修煉的庚金真氣高過對手的離火真氣一倍以上,就會出現五行反克的現像,五行反克是指:金克火,火克水,水克土,土克木,木克金...”

  天生認真的聽著,默記於心。

  程式中的美女又道:“既然五行會相克,當然也是可以相生的哦,五行正生是指: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如果修到‘三味火’的程度,則會出現五行反生的現像,即是:水生金,金生土,土生火,火生木,木生水。親愛的朋友,你明白了嗎?”

  “如果你明白了,接下來我就開始講述五行生克的運功方法。請先選定一種真氣類型。”

  一個選擇畫面出現在天生面前,天生毫不猶豫的按下了離火真氣的選項。

  “OK,您選則了離火真氣,接下來本程式開始向您展示一個修煉有離火真氣的人該如何與其他四種真氣發生生克變化...”美女手一揮,眼前出現了一個身體完全透明狀,體內各道經脈歷歷可見的練功者,只見他先是放出一道赤紅色的離火真氣,按照五行正生的原理,離火真氣慢慢化出黃色的‘戊土真氣’,又再化出白色的‘庚金真氣’...

  練功者化出四種真氣後,又開始用五行反生的方法再生出四種真氣,再用五行正克的道理用後生出的真氣化去先生出的真氣,完成第一次演示。

  完成第一次演示後,練功者再次用離火真氣生出他類真氣,而後又用五行反克的方法化去各類真氣。

  在這兩次演示中,程式虛擬的練功者先後展示了五行正生反生,正克反克的方法,天生瞪大了雙眼,把練功者的體內真氣運行方式,內丹轉速,經脈現像一一默記在心。

  “學習完這一段課程,您應該已對五行生克方法有了較深入的認識,但必須提醒您的是...”程式美女一臉嚴肅地道:“本課程只是講述五行生克,並不能幫您修煉到‘五氣朝元’的境界,進入小宇階。所以即使你已經具備了打開‘天骨’的能力,也不要嘗試用五行生克的方法去與體外空氣中的‘五行真氣’聯絡,因為空中的真氣會忽強忽弱,很難把握,沒有正確的口訣是很危險的哦,而正確的口訣要有職業初品劍客的身份才會得到傳授,本程式只供課外學習參考,不是職業劍客的專用修煉程式,請一定記住,謝謝哦。親愛的朋友,再見。”說完便消失不見,天生也從虛擬畫面中回到了現實世界。

  這一段課程天生看了不下二十遍,也曾經試著打開天骨,把離火真氣放出體外與外界的五行真氣相互感應,但用五行相克的方法雖然能成功的將外界真氣化去,卻不見自身真氣增強,五行相生的道理好像又不合用,那樣一來弄得真氣更雜,於事無補。

  為此天生曾暗中去找陸永業請教,陸永業與程式美女口徑一致,說此步修煉的方法口訣按《劍客紀律規範》規定必須是職業初品劍客才能得傳授,自己不能違規,天生求了他幾次,陸永業總是笑著搖頭,天生也只好放棄。

  經過這件事,天生開始佩服起林清來,記得初遇林清時,林清的修為就已達到了職業級,應該是早就完成了“五氣朝元”的功課,有了至少相當於“小宇階”的程度。而林佩起顯然不是那種違規幫助兒子的人,林清憑自身能力達到如此境界,才是真正的天才。

  想到這裏,天生既慚愧又不服,暗道:“林清能做到我為甚麼做不到?難道我離開了猴子和老色鬼的幫助就一事無成嗎?”一賭氣,天生走上床盤膝坐下,準備再冒險試上一次。

  敲門聲卻在此時響了起來。“天生,天生。” 是張大牛。

  天生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個張大牛實在熱情的過份,自從認識了他,自己這裏就成了他每日必來的場所,早上中午晚上,張大牛總會像饅頭出現在餐桌上一般必不可少的出現在他的門前。不過天生確也從他這裏瞭解到許多事,例如在今日的C國為何只有職業劍客才可以使用法寶,職業考試要經歷哪些程式,何為職業劍壇的頭銜戰,正式女班最美的女生是誰?玉含萼與牛天星的矛盾及男班女班暗中角力的歷史,圖書館女管理員的三圍是多少,學生食堂賣飯大叔的風流故事,等等等等不一而足。張大牛功課雖然一般,資訊卻十分靈通,搜集情報的能力不在諸葛尚雲之下。

  張大牛一進門就怪叫道:“啊呀,天生你怎麼還呆在屋裏?快快快,來不及了。”

  天生被他弄得一頭霧水,問道:“你這是怎麼了?甚麼來不及了?”

  張大牛瞪著一對大眼把天生上下打量了一番,怪叫道:“我靠,你不是從火星來的外星人吧?你竟然不知道?”

  天生皺眉道:“你不說我怎麼知道?甚麼事讓你激動成這樣?今天去食堂吃飯不用錢嗎?”

  “我就這麼好吃?”張大牛翻著白眼道:“今天是國家劍學會的林會長和藍副會長來學校演講,演講會就要開始了,你不想去聽聽?”

  “演講會?”天生奇怪地問道:“劍學系也搞這種活動?”

  “你真是老土,北都大學以劍學出名,所以定期會有職業劍客來演講...”張大牛興奮的說:“雖然演講的內容都較高深,對我們目前的修煉也有沒太大幫助,但可以增長閱歷,也是學校用來激勵學生的一種手段。學生還可以在演講會上發言,與前來演講的高手辯論...”

  “還可以辯論?”天生漸漸來了興趣。

  “當然,如果表現出色,還會被職業劍客看中,收做‘內弟子’呢。”張大牛越說越來勁,口沫橫飛的道:“以往就有北都大學的學生在演講會上被職業劍客看中,收做了內弟子,這次來的可是兩位會長,要是被他們看中,那可就是一步登天了!”

  “內弟子?”天生一時無法理解這個名詞的含義,問道:“被收做職業劍客的內弟子與在北都劍學系裏學習有分別嗎?”

  “當然有分別。”張大牛道:“現在沒時間解釋,演講會要開始了,我們快走。”說著不由分說拉起天生的手就向門外沖去。

  演講會在北都大學10樓的大禮堂舉行,這個大禮堂可以容納上千人,有一流的音響設施與燈光設備,在這裏舉辦一場中等規模的演唱會也是綽綽有餘。

  算上預備班,正式班以及畢業班,北都大學劍學系大概有三百餘名學生,千余座席本來是足夠的,但北都大學以劍學課程揚名全國,與南星大學並稱當代兩大“劍術學府”,很多其他科系的學生雖然沒有機會進入劍學系學習,但很多都是劍術的狂熱愛好者,國家劍學會兩位會長要來北都舉行演講會的消息一傳出,各科系的學生也紛紛趕來,站在大禮堂內放眼望去,滿是帶著興奮笑容的學生。

  天生與張大牛來到大禮堂時,座位已被佔用了九成九,張大牛一邊瞪大了眼找座位一邊不停的埋怨天生:“都怪你拖拖拉拉,現在連位子也難找了。”

  天生也放眼四處張望,他倒不是擔心座位,而是希望在這裏碰到何昊,何昊沒在正式班出現,應該是進入了畢業班,這種盛會他沒道理不參加。可惜天生四處尋找了一陣,卻沒見到何昊的身影,心想莫非他還記恨著林清,所以不肯來聽林佩起的演講?

  “HI ,孫天生!”一個熟悉的聲音高叫起來。

  “哇靠!外國妞哎。”張大牛見是一名金發碧眼的外國女孩在叫天生的名字,吃驚地揉了揉眼道:“天生老大,我這次可是真的佩服你了,你真是東西合壁,內外通吃,了不起啊...我...”

  話剛說了一半,額頭上已挨了天生一記爆栗。

  “我這邊有兩個空位,孫天生,你過來。”那名外國女孩正是貝塔,她也不管身邊還有旁人,只顧大叫天生的名字。

  天生只得帶著張大牛走了過去,在貝塔身邊落坐,問道:“貝塔小姐,你怎麼也來北都了?”

  “還不是全靠你?”貝塔得意地笑了起來:“我和父親找到了你,作為報答,佩起.林才安排我進入北都,現在我是在預備班...對了,你的失憶全好了嗎?”

  北都大學劍學系就是本國人想入也是難比登天,何況一個外國女孩?貝塔能進入北都,可說全出於林佩起對天生的看重與愛護,天生不由對林佩起暗暗感激。張大牛也聽得直了眼,誇張的上下打量了天生一陣,叫道:“你這怪胎到底是甚麼來路?林會長竟這樣看重你?”

  天生伸食指在唇前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道:“林會長他們來了。”

  只見從大禮堂正門進來了六個人,魚貫走上了主席臺。

  林佩起與一名看起來只有十來歲的少年端坐在主席臺正中的位置,陸永業則與一名身材高瘦,渾身寶光隱隱的刀條臉男子分別陪坐於兩邊,最外側則坐著牛天星與玉含萼這兩位正式男班與女班的班主任。

  六個人中天生只認得四個,卻不知那名少年模樣的人和刀條臉男子是何身份。

  不等天生詢問,“包打聽”張大牛已經滔滔不絕的為天生介紹了起來:“看到沒有,坐在林會長身邊的那個‘少年’就是副會長藍天野了,他可是當今劍學界僅次於林會長的天才人物,聽說他的‘元嬰’已修到了‘元靈’出竅的程度,厲害啊。”

  “他就是副會長?”天生吃了一驚,無論怎樣看,這個少年也不像是國家劍學會的副會長,難道他是從娘胎裏就開始練功?

  “你別看他像是只有十幾歲,那是因為他十四歲就練成了元嬰,所以駐顏不老,總像個孩子樣,所以被稱為‘樂童子’。”張大牛道:“他是為數不多的職業九品劍客之一,更是‘劍聖’頭銜的擁有者,當今職業劍客的最高峰啊!”

  “what,劍聖是甚麼?”這次發問的是貝塔。

  “老外就是老外啊。”見是金發美女發問,張大牛更來勁了:“‘劍聖’就是一種頭銜,一種榮譽,還有‘劍神’‘大劍師’‘十品劍客’很多頭銜啦,林會長就同時擁有三種頭銜。這就好像你們西方的拳王稱號,明白了嗎?

  “那名刀條臉的男人也很了不起。”張大牛道:“他就是畢業班的班主任厲海,職業四品高手,雖然品級不高,但他的‘禦寶之術’卻是一絕,是用法寶的大行家呢。”

  天生心裏一動:“禦寶之術?”

  “如果你進入畢業班就會被傳授,現在還是別問了,因為我也搞不太清。”張大牛道:“不說了,演講會要開始了。”

  只聽陸永業沉聲道:“各位同學,今天我們很榮幸的請到國家劍學會的林會長與藍副會長,為我們講述‘元嬰說’與‘元神說’的發展歷史,以及兩者間的聯系與區別。本次演講會的目的乃是擴大各位同學的閱歷,激勵大家奮發向上,因此在兩位會長講述期間,大家可以舉手提問,甚至與兩位會長辯論。在演講會上,沒有身份高低之說。”他沒有用麥克風,聲音卻清晰的傳遍禮堂的每個角落,大禮堂內立刻響起了一陣如雷的掌聲。

  陸永業又道:“首先我們請藍天野副會長來談一談‘元嬰說’,有請藍副會長。”

  如雷掌聲再次響起。

  “怎麼說呢?”藍天野調皮地笑了笑,看了身邊的林佩起一眼:“元嬰就是元嬰,哪來的‘元嬰說’?不過因為有了奇怪的‘元神說’,所以才有了‘元嬰說’。”

  藍天野風趣的語調引得禮堂內響起了一陣笑聲,林佩起搖了搖頭,卻也忍不住抿唇微笑。

  藍天野又道:“這個嗎?元嬰的主要作用,就是救命啦,準確說是讓你活得更長吧。大家都知道,劍客可以比普通人長命,但一樣不能長生不老哦,劍客通過修煉雖然可以比普通人的壽命長幾倍,或者十幾倍,可這畢竟違背了自然規律,所以在一個劍客活到九十歲,一百八十歲,二百七十歲,三百六十歲時分別要遭受四次重劫,一次比一次猛烈,過不去就完蛋,過去了會更精進一層,因為遭劫的時間是以九倍算,我們劍客稱之為‘元九重劫’...”

  禮堂內漸漸安靜了下來,學生們聽得聚精會神。

  “在遭受‘元九重劫’時很麻煩...”藍天野做了個鬼臉:“劍客體內的真氣會漸漸散亂而失去控制,產生功力倒退的問題,憑借功力維持的肉體在此期間會迅速進入老態,依附於肉體的元神則會產生動搖無法自控,這時任何外力都不能幫助遭劫的劍客,劍客只能等著形神俱滅,最終煙消雲散。”

  一人忽然站起來大聲道:“我知道,要靠修煉元嬰來渡過元九劫,對吧藍會長。”說話的人正是三鋼兄弟中的李鋼,此刻正得意地環顧四周,滿臉都是驕傲的表情。

  “咯咯咯...”藍天野大聲笑起來:“首先我不是藍會長而是藍副會長,其次就連傻瓜也知道我下面要說如何靠元嬰渡劫的問題,最後請你快坐下別擋住後面人的視線,還有,下次發言請先舉手。”

  李鋼碰了個不軟不硬的釘子,只好悻悻然坐下。禮堂內頓時響起了一片噓聲。

  “為了順理渡過‘元九重劫’,劍客們才會去修煉元嬰,在元九劫來臨時,劍客們只需要把元嬰運出體外,再把部分功力以及元神轉到修煉成的元嬰上去,就可以指揮元嬰發出‘元嬰力’護住肉身。”藍天野道:“任何外力都不能幫助遭劫的肉身,只有自己修煉成的元嬰發出的‘元嬰力’才會有用。現在大家應該明白修煉元嬰的重要性了吧?我還要告訴大家的是,元嬰不只是在渡劫時才有用,修煉它不但可以駐顏不老,更可以在平時用‘元嬰力’攻敵,那可是僅次於‘劍氣’的強大能量哦。”

  天生想起那日玉含萼在課堂上用來攻擊自己的“元嬰力”,暗道:“原來如此,看來修煉元嬰果然很重要,只是不知道林會長的‘元神說’又是怎麼一回事。”

  他剛想到此,只聽陸永業道:“多謝藍副會長的精彩演講,下面我們請林會長為大家講解何為‘元神說’,大家掌聲歡迎林會長。”

  在如雷的掌聲中,響起林佩起清越的聲音:“可笑可笑,現在練元嬰的人越來越多,‘元嬰說’似乎成了正統,卻不知修煉元嬰根本就是捨本逐末,棄難行易,雖然開始會得到些甜頭,到後來卻要吃大苦頭。我說老藍,你捍衛的‘元嬰說’真不知害了多少劍客,根本就是旁門左道!”

  在場的聽眾雖然早就知道林佩起一直反對元嬰說,但聽到他竟把元嬰說批評的一無是處,還是大出意外,禮堂內立即有人小聲議論了起來。

  貝塔撅了撅嘴,道:“佩起.林真是個狂妄的人,比較起來我更喜歡天野.藍。”

  天生皺眉道:“聽林會長怎麼說,你別多嘴。”“藍副會長既然知道‘元九重劫’,該不會不知道還有更厲害的‘天劫’存在吧?”林佩起悠悠地道:“修煉元嬰是可以順利渡過‘元九重劫’,更可以駐顏不老過過當假孩子的癮,還有‘元嬰力’可用,看起來確實不錯。可惜,一旦‘天劫’來臨,‘元嬰說’的捍衛者們就只能等著形神俱滅了,就算你功力高深,元嬰可以逃走,也要功力大損,早晚還是難逃劫數!”

  雙目一掃在場的學生們,林佩起沉聲道:“劍客修煉元嬰,就像是母親孕育嬰兒,要運用全身精血供養其成長,永無休止,一名劍客一旦練就了元嬰,將沒有餘力再在本尊元神上下功夫。今日有很多劍客都是如此,一個個很早就修煉了元嬰,元神卻不能凝煉,至多把元神與法寶相合,就以為很強了,沒人動得了你了,屁!該弱還是弱。”

  一名學生站起來問道:“請問林會長,甚麼叫天劫?”

  “問得好!”林佩起點點頭示意該學生坐下:“甚麼叫‘天劫’?修煉者一旦達到‘合光階’的層次,不但可以吸取大氣層內的‘五行真氣’,更可拮取宇宙內的各種力量以為己用,久而久之,因為和宇宙內的各種力量互生感應,最終會引來一些無法被自身吸收運用的強大能量,這些能量越聚越多,無處渲泄,就會反過來攻擊修煉者,這也就是所謂的天劫。據古書記載,天劫到來時,會有天風,天雷,天火攻擊修煉者,這些還可憑借自身功力和飛劍法寶抗拒,可天劫的最後一關,也是最厲害的一關叫做‘天魔’!‘天魔’專能動搖修煉者的元神,令元神動搖滅亡,元神一滅,任你的功力如何深厚也只能煙消雲散!”

  學生們聽得目瞪口呆,禮堂內立即又安靜了下來。

  “如果元神不夠凝煉,任你把元嬰煉到何種程度也是沒用,在天劫前只能等死!”林佩起看了一眼藍天野:“修煉元嬰比凝煉元神是要簡單的多,現在的劍客中有很多人目光短淺,只看到‘元九重劫’的厲害,卻不知‘天劫’的可怕,可憐可憐。”

  “林會長說的不完全對。”藍天野搖頭道:“‘天劫’只不過是傳說中的事,你和我都沒見過,但‘元九重劫’卻真的存在。雖然元神凝煉到一定程度也可以應付‘元九重劫’,但是凝煉元神要下苦功,見效又慢,資質稍差一點的人很難在‘元九劫’來前把元神凝煉到足以渡劫的程度,所以修煉元嬰才是正道。”

  林佩起冷哼道:“個人資質高低確是個問題,但眼下最大的問題是由於某些人一味抬高元嬰的作用,引得一些資質本夠的劍客誤入歧途去練元嬰,可憐天劫一來這些人都要灰飛煙滅,難道不是‘元嬰說’害了這些人?”

  藍天野瞪著眼道:“如果人人都去凝煉元神,不等天劫來到就在‘元九重劫’到來時完蛋了,‘元神說’害的人只會更多!”

  林佩起道:“可笑,分明是你目光短淺,才抱著‘元嬰說’不肯放手。”

  藍天野道:“你更可笑,‘元神說’根本就不務實。”

  這兩人為了元嬰元神說相爭幾十年,還是火氣不減,說著說著就又吵了起來。

  “林會長藍副會長請息怒。”陸永業笑著打起了圓場:“兩位講的都很有道理,下麵還是由我們的同學來討論吧。各位同學,大家可以參與討論。”

  張大牛搶先站起身來:“我先說,這個,我認為...還是保險點最好,是我就會修煉元嬰,又容易渡過‘元九重劫’又有‘元嬰力’可用,還要比凝煉元神省好多力氣,何樂而不為呢?至於‘天劫’甚麼的,反正又沒人見過,就是有那也是幾百年後的事,管他呢!”

  禮堂內響起一片哄笑聲,張大牛話說的雖然粗糙,但確實代表了一部分人的想法。

  主席臺上的玉含萼點頭道:“我個人同意這名同學的看法,畢竟天劫是怎樣,我們都沒見過,修煉元嬰的人也未必就不能渡過天劫。”

  牛天星道:“大錯特錯,大錯特錯,女人的見識就是...我認為凝煉元神才是正道,我支持林會長。”他一向最愛和玉含萼抬杠,玉含萼支持的,他就一定會反對。

  玉含萼冷笑道:“既然如此,你又為何修煉元嬰?”

  “這個...”牛天星道:“我修煉元嬰,卻偏偏支持元神說,就好像你們女人明明喜歡一個人,卻偏要和他過不去一樣。”

  玉含萼臉一紅道:“你胡說八道甚麼?”

  這時禮堂內展開了激烈的討論,學生們分為兩大陣營爭論不休,一個個爭的面紅耳赤,口沫橫飛,只是誰也無法說服對方。

  忽聽一個聲音道:“為甚麼一定要爭論‘元神說’和‘元嬰說’誰更正確呢?”聲音不高,卻清清楚楚傳入了所有人的耳中。

  包括林佩起與藍天野在內,所有人都是一愣,大家的目光同時向發話者望去。
匿名
狀態︰ 離線
37
匿名  發表於 2014-5-14 17:31:44
第36章 神秘男女

   說話者正是孫天生。天生望瞭望眾人,道:“既然元嬰和元神說都有一定的道理,那麼選擇修煉元神或是元嬰就是修煉者的自由,我認為無論自己選擇了哪一種學說,都不用強求不同意見者接受自己的想法,既不用標榜自己是正宗,也不該指責他人是旁門左道。”在場的人都是一愣,打量著這個少年。

  林佩起暗道:“好小子,這不是連我也批評了?”

  貝塔大聲地鼓起掌來,高聲道:“說的好,在我們國家,只有議員們會在議會上批評不同意見,但那是為了別人不是自己,我很奇怪,在你們這樣的文明古國裏,為甚麼人們都愛指責他人的做法,不允許有不同的聲音出現呢?難道當一個國家只剩下一種聲音時,這個國家就會強大了嗎?”

  “其實我的意思是...”面對上千道目光的注視,天生微微有些臉紅:“如果修煉元神和修煉元嬰的前輩們肯平心靜氣的交流下心得,或許可以找到兩全其美的方法,那樣不是可以造福後人嗎?”

  林佩起與藍天野互望一眼,均感天生所言不無道理,自已與對方爭論數十年,每天想的都是如何才能駁倒對方,卻從沒想過取長補短,聯手研究出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想不到一個十幾歲的少年,竟給自己上了一課。

  “好,好你個孫天生,說的有理!”林佩起哈哈大笑,向藍天野伸出手去:“老藍,你可有興趣?”

  藍天野握住他的手道:“既然你開口了,我如果不答應還不被你煩死?”兩人相視微笑,幾十年的恩怨一朝盡釋。

  走出大禮堂,張大牛忍不住道:“天生,你剛才真是帥啊,連林會長和藍副會長這對老冤家也會被你說動,了不起,真是了不起。”

  天生不是愛出風頭的人,剛才只是感覺心中的話不吐不快,才一時激動說了那番話,此時被張大牛一提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因此只笑著搖搖頭一言不發。

  一直跟在天生身後的貝塔卻道:“我也不差啊,臟大牛你說是不是?”

  “說了我是張大牛,不是臟大牛。”張大牛不滿地道:“話說不好就不要亂說好不好?真是的。”

  天生聽得笑了起來,道:“貝塔小姐,我們要去七樓正式班,你也回預備班嗎?”

  “我...好帥啊!”

  天生一愣,貝塔甚麼時候學會自戀了?

  “孫天生,我終於等到你了!”一個熟悉已極也狂妄已極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天生吃驚的抬頭望去,只見前面電梯口處,正站著一個人。

  白衣如雪,貌如處子,清冷飄逸,傲氣淩人。

  正是當日在華隆劍術俱樂部‘敗’給自己的林清。

  林清身形一晃,已閃至天生面前,雙目緊盯著天生,久久不言,目光中露出喜悅,憤恨,屈辱,自卑等各種情緒。

  “林清,你還好嗎?”天生從心底裏佩服林清,比起自己來,林清才是真正的天才,自己則多少有點不勞而獲。

  “剛才你講得很好。”林清深深望著天生:“不愧是孫天生,不愧是我林清唯一看得起的對手,孫天生,我等你等的好苦。”

  張大牛驚叫起來:“你就是林清?從有職業劍客制度以來唯一一個憑自學通過劍客職業資格考試的人,我叫張大牛,你...你好。”

  用不屑的目光看了張大牛一眼,林清冷冷地道:“滾開!”

  天生怒道:“林清,想不到你還是這樣無禮,請你不要侮辱我的朋友!”

  “你生氣了?很好!”林清伸手拔出肋下玄霜劍,劍尖指向天生道:“拔你的劍,如果你能再次贏我,我會向你的朋友道歉。”

  張大牛緊張的看了一眼天生,叫道:“林清,別忘了你職業劍客的身份,隨便向一個不是職業劍客的人拔劍,這是違規的。”

  銀光一閃,森森劍風從張大牛面上刮過,張大牛臉上立刻出現了一道淡淡的血痕。

  “再多嘴被劃破的將是你的喉嚨!”林清出手傷人,目光仍是盯著天生:“如果不想你的朋友被傷害,就拔出你的劍!”

  “我不會跟你打的。”天生冷冷地道:“我不跟你這種無聊的人動手,那不但污辱了我,也污辱了劍術。大牛,我們走。”說完拉起張大牛的手從林清身邊走過,看也不看林清一眼。

  “無聊...無聊?孫天生!”林清閃身又擋在天生面前,俊目中淚光隱現:“這幾個月來,我一直在苦苦練習,就是為了今天能和你一戰,你竟然說我無聊!你竟然不肯和我打!孫天生,算我求你,你和我再打一次好不好?”

  天生搖頭道:“我說了,我不會跟你打。”

  貝塔看得不忍,柔聲道:“你不要難過了,你想打架還不容易,我陪你打好了。”

  “你配嗎?”林清看也不看貝塔,冷笑道:“孫天生,打不打可由不得你。”說完手一揚,一道劍光飛向天生。

  天生想不到他說動手就動手,正想閃身避開,忽然眼前一花,林清的劍光已消失無蹤。只見林佩起高大的身影出現在自己面前,食中二指夾住了林清的‘玄霜劍’,正厲聲道:“清兒,給我滾回家去。”

  “父親...”

  林佩起嘆了口氣:“清兒,一次失敗就無法承受,甚至連職業劍客的尊嚴也不顧了嗎?你真令我失望。回去吧,你和孫天生遲早會有一戰,但不是在這裏,而是在賽場上!”

  林清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孫天生,我希望你不要怪他,這孩子自尊心太強。”林佩起嘆息道:“自從敗給你,他便一直耿耿於懷。”

  “當然不會。林會長請放心。”天生道。

  “這就好,我很希望你與清兒能成為好朋友呢。”林佩起微笑著看看天生:“你跟我到校長室來,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談。”

  陸永業將“滅蛟計劃’大至講述了一遍,而後道:“孫天生,按軍方的要求,我們此次只能派牛老師和玉老師兩位職業劍客同往,另外會從正式班和畢業班中選出包括你在內的十名同學前往,這次事成與否關系到我國選手能否順利參加‘世界少年古武術大賽’,也關系到國家劍學會能否繼續與軍方保持目前這種微妙關系,你肩上的擔子不輕啊。”

  天生道:“我會協助兩位老師的,請林會長和陸校長放心。”

  “你能夠成功解決‘玄陰之氣’,可見是位福將,我對你很放心。”林佩起笑道:“這次其實是軍方和我們的一次暗中較量,很難說軍方會不會暗中搞鬼,你就是我們預伏的一招奇兵。這次行事可以不拘小節,不必嚴守類似非職業劍客不得使用法寶的規定。”林佩起是何等眼力,早就看出天生身上寶光隱隱,所以才有此說。

  陸永業道:“孫天生,我預祝你成功。”

  林佩起笑道:“我老頭子做主,放你三天假,這三天裏你可以去南帶河看看你的孫媽媽了,我聽說她的身體已大好,可能不久後就可重返北都市孤兒院。”

  “孫媽媽...”天生沒想到林佩起竟會對自己的事如此關注,不由一陣感動,深深向林佩起鞠了個躬道:“謝謝您,林會長。”

  林佩起無限愛護地拍拍天生肩膀道:“去吧,記得三天后要準時回來就成,哈哈。”

  離開了北都大學,天生準備先去找諸葛尚雲和曉雯,一來瞭解下諸葛尚雲的“搜尋”工作進行的如何,二來是他私心裏想帶曉雯同去南帶河,那裏曾留下他們的歡笑和青澀的戀情。

  諸葛尚雲沒在學校,天生到他家詢問才知諸葛尚雲的學校組織了一次“模擬戰役”,諸葛尚雲做為優等生得以參加,此刻正在幾千裏外的某山中運籌帷幄,天生只得略感失望的離開諸葛家,向何曉雯家飛來。

  何曉雯並沒有顯赫的家世,母親是個公司職員,父親則是一位武館教練,靠教習一些傳統武技糊口,在這個‘劍術’大興的年代,何父這種傳統型的“武林高手”實在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人物。

  天生的到來受到了何家的隆重歡迎,尤其在何父眼中,天生這個遲早必成為職業劍客的未來女婿簡直就是自己的偶像,他對天生是越看越愛,拉著天生的手東拉西扯問個不停。要不是何曉雯得知天生到來很快出來相見,天生真不知還要陪這位未來岳翁閑扯到甚麼時候呢。

  何曉雯看來是特意修飾了一番,穿了件帥氣的白色皮夾克,腳穿白色長統靴,英姿颯爽中透出一股嫵媚,看得天生雙眼發直。

  何曉雯看著天生的呆樣,‘撲哧’笑道:“你怎麼了,這才幾天沒見,就快變成傻子了?”

  此時何父何母都已知趣的離開,天生童心大動,身形一晃來到何曉雯身邊,兩手一張,把軟香溫玉抱了個滿懷,嘿嘿笑道:“就算變成傻子也是想你想的,你說,你怎麼賠我?”

  何曉雯雖然身有武功,但哪里是天生的對手,只覺眼前一花,嬌軀已被天生緊緊抱住,她心裏甜滋滋的,嘴裏卻罵道:“還學會了油嘴滑舌,你越來越壞了。”

  天生笑道:“你這麼美,我想不壞都不行。”說著輕輕吻上了伊人芳唇。

  何曉雯‘嚶嚀’一聲,身子整個軟癱在了天生懷中,芳唇中丁香暗渡,與愛郎抵死纏綿......。

  久久。兩個身子才不舍的離開,何曉雯紅著臉望望天生,道:“你不用心在北都學習,偷跑出來幹甚麼?當心被抓住了受罰。”

  “你放心,我可不是逃學的壞學生,是陸校長給了我三天假,我想和你一起,去南帶河看看孫媽媽。”天生怕何曉雯為自己擔心,並沒提到要去倉莽山滅蛟的事。

  “真的?”何曉雯開心地跳了起來:“我也好想再去南帶河看看,那裏...”想起曾發生在南帶河邊的那一幕幕溫柔往事,何曉雯的臉蛋又紅了起來。

  忍不住又在何曉雯粉面上吻了吻,天生道:“我們這就走,這次不坐飛行法器,我帶你飛著去。”

  兩人告別了何父何母,天生將何曉雯輕輕抱在懷中,真氣略運,向空中飛去...

  秋雨還在下個不停,天生為防驚世駭俗,在雨雲下只放出離火真氣擋住雨滴,直到飛至雨雲上方,才將紫清火放出,在體外形成一個薄薄的藍色護罩,既替何曉雯擋住了空中猛烈的罡風,又不會擋住視線。兩人邊在空中飛行,邊飽覽景色。

  此刻兩人腳下是厚厚的黑色雨雲,上方卻是烈陽高照,陽光照在黑雲上,使雨雲上層變成了一片彤紅色,透過彤紅的雲層望去,還可看到一些凝結成形的水珠在雲內滾動,真是奇妙已極,何曉雯看得興高采烈,‘咯咯’嬌笑不止。

  天生身在空中,懷抱佳人,想著不久前自己還只是一名普通的少年,眼下竟然可以出入青冥,縱橫雲海,人生至此,也算不枉到世上一回。不由豪情頓生,仰天發出一聲長嘯,聲若龍吟,直傳出數裏遠近。

  何曉雯忽然輕笑一聲,玉手緊緊抓住了天生一隻手,同時從天生懷裏掙了出去,改成了與天生手拉手在空中並肩飛行。

  她本身也有一身不俗的輕功,只需要提氣輕身,不費多大力氣就可憑借天生的一點助力在空中飛行,比起先前被天生抱在懷裏飛又另有一番滋味。

  何曉雯歪頭望望身邊的天生,只見天生的半邊臉被陽光照成金黃之色,更顯的英俊非凡,何曉雯越看越愛,忽然柔聲道:“天生,你愛不愛我?”

  天生此刻滿心都是柔情蜜意,想也不想的應聲道:“愛,當然愛了,那你愛不愛我。”

  “去你的,誰愛你這個大呆瓜。”何曉雯嬌笑道:“天生,我想起了一部叫《超人》的老電影,電影裏的女主角就是這樣和超人手牽著手飛,她就在那個時候愛上了超人...”

  天生笑道:“那你呢?你該不會是到現在才愛上我吧?”

  “去你的...”何曉雯含情望著天生道:“後來超人為了救回愛人的生命,不惜動用自己的力量改變了歷史,使時光倒流,如果是你,你會這樣做嗎?”

  天生一把將曉雯拉回懷中,柔聲道:“為了你,我會做任何事。”

  “天生...”這回是何曉雯主動送上了芳唇...。

  “麗山到了。”何曉雯滿臉幸福狀地伏在天生懷中,望著前方高聳入雲的連綿山體,輕聲道:“南帶河不遠了...”

  麗山。南疆第一山。

  越過這座美麗的山脈,再向南百餘裏,就是南方第一大城市,南星市。

  從東向西奔流數百里的南帶河就像是一條斑斕玉帶,繞南星市而過,自此折轉向南入海,孫媽媽就住在風景怡人的南帶河邊。

  上次和兩人與諸葛尚雲同來,是乘坐著飛行法器,並沒有認真瀏覽麗山的風光。這次是淩虛飛行,自不肯放過眼前美景,天生於是放緩了速度,挾著何曉雯向一處地勢不算太高,沒有積雪的山峰飛去。

  這時已經出了雨雲籠罩的范圍,天生帶著何曉雯一落到峰頂,立即收回護身的紫清火,兩人立於峰頂,盡情飽覽四面山色。

  整個麗山山區是由四面合圍的山脈組成,四面山脈上突起高低不一的數十個山峰,天生與何曉雯站立的山峰是四面山脈中一座突起的孤峰,地勢較低,因為高空中的寒風被四處山壁阻擋,站在這座海拔高有千米的山峰上竟然絲毫不覺得寒冷。

  曉雯見四面的山峰幾乎全被積雪覆蓋,唯獨自己與天生所站的山峰不但沒有積雪,反而生長著許多花草樹木,草木深處,隱隱還有泉音叮冬,不由開心地道:“這裏真好。”

  兩人在空中足足飛行了大半天的時間,這會兒已經是傍晚時分,落日夕陽照在四面雪峰上,映起萬道五彩霞光,天生癡癡的看了一會兒,忽然想到:“我真蠢,現在已經是傍晚了,我能辟穀,曉雯可要餓肚子了。”於是笑道:“這裏一定會有野獸出沒,我去打點野味,我們吃燒烤好不好?”

  “好啊。”何曉雯拍手笑道:“你快去,我升起火等你。”

  峰頂極為廣闊,有成片的樹林生長,還有清泉流動。天生很快便捉了兩只野兔,在泉眼附近的小小水潭邊洗剝幹凈,何曉雯早就升好了一的堆火,兩人把野兔串在樹枝上烤了一陣,不多時便已烤熟,香氣引人垂涎。

  何曉雯真是餓了,大口吃著沒鹽的兔肉,還連誇好香。天生本來不用飲食,但看何曉雯吃得高興,也陪著她吃了起來,兩人說說笑笑,不多時兩只野兔已被吃了個幹幹凈凈。

  天生正想調侃何曉雯的吃相,忽聽一陣‘絲絲’劍嘯聲從遠方傳來,像是有劍客正向這邊飛來。何曉雯也聽到了劍嘯聲,道:“天生,像是有人來了。”

  天生一掌推出,將地上火堆震散,拉著何曉雯飛上空中,找到一片雲層先隱起身形,準備先弄清來人身份路數再說。

  只見北方天空閃電般射來一道青色劍光,那劍光與林佩起等職業劍客的不同,好像一根又長又細的絲線,在空中只閃了幾閃,就落到了天生有曉雯先前站立的山峰。

  青光隱去,現出一名身穿玉色紗衣的女子,女子背著把又長又細的青鞘長劍,秀發挽成一個雙丫髻,像是畫裏的古代美人,根本不像這個時代的人物。

  女子臉上帶著驚慌之色,落到峰頂後四面搜尋了一陣,確定沒人才松了口氣,只見她伸出玉手,向峰頂樹林一陣指指點點,忙了足有五六分鐘,然後便立身在峰頂,抬頭望著北方天空,滿臉憤怒之色。

  天生看得暗暗奇怪,心道:“看她的樣子像是被甚麼人追趕,才跑到這裏布下個陣勢一類的東西阻擊敵人。可看她像是已經能夠禦劍飛行,又會布陣,至少也該是職業劍客的身份,是誰敢追她?她又是一身古裝,怎麼看也不像現代社會的人,可如果她不是職業劍客,又該是甚麼人?竟然會禦劍飛行?”

  過了大概幾分鐘時間,只見遠方天際飛來一道暗赤色光華,在空中略一停頓,便向那女子所站的峰頂飛來,不多時飛到離峰頂約有百丈距離的空中,光華一閃,卻是一名身穿黑色皮衣皮褲,腰掛一個黑色皮囊,打扮頗為現代的高大男子。

  那名高大男子站在一柄泛出暗紅色光華的飛劍上,指著女子罵道:“賤人,潑婦,幹嗎不跑了?媽的,害得老子好一陣追。”

  那女子冷笑道:“你不用罵,真有本事就下來抓我,光會罵算甚麼好漢?”

  男子雙目一掃峰頂,冷笑道:“你當老子是傻瓜啊?你跑到半路落到這個峰頂,分明是弄了甚麼埋伏,老子不上當。”

  天生聽得暗暗奇怪,心道:“這個男的雖然穿著像是現代人,但看樣子也不是隸屬於劍學會的職業劍客,他和這個奇怪女人到底是甚麼人?又有甚麼恩怨?”

  女子見對手不肯上當,不免有些著急,嬌叱一聲,玉手一拍背後劍囊,一道青光離鞘而出,向那皮裝男子射去。

  男子哈哈一笑,道:“雕蟲小計,也敢賣弄!”足尖一點腳下暗赤色長劍,長劍也化成一道暗赤光華,向青光迎去。

  兩道劍光在空中相遇,相互纏鬥不休,“叮當”之聲不絕於耳,直弄得滿天火星四濺。

  天生見他們用手指指點點,就能遙控兩支長劍在空中互鬥,不由暗暗吃驚,心道:“這兩個人來路古怪,倒不知是為甚麼爭鬥起來。”

  兩道劍光在空中纏鬥一陣,難分高下,那名男子像是不耐,冷笑一聲,伸手從腰間皮囊中取出幾把黑光閃閃的小刀,抖手向那名女子放去。

  小刀離手便化成數道黑光,直射女子胸腹要害。

  女子嬌叱一聲,香肩一晃,從身上發出大片青色氣體,將數道黑光頂住,青氣與黑光一接觸便發出陣陣爆響,女子嬌軀晃了晃,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天生暗道:“不好,這女的雖然練成了乙木真氣護身,但好像抵不住那幾把黑刀。”何曉雯低聲道:“天生,我看那男的不像好人,你幫幫那個姐姐吧。”天生點頭道:“我也這樣想,可那人的功力在我之上,我要等合適的機會才能出手。”

  兩人對話間那女子已危急萬分,那幾把黑刀像是專克護身真氣,女子的乙木真氣轉眼間便被黑刀穿透近半,眼看刀尖距離女子酥胸已不足半尺。女子慌張下難以集中精神指揮空中飛劍,只見赤芒忽然大盛,青色劍光被赤芒團團裹住一絞,化成滿天流熒紛紛墜落。

  那男子毀了對方飛劍,哈哈笑道:“潑婦,這回你還不死?”用手一指,空中赤色劍光與黑刀合在一起,向女子飛射而去。

  天生知道再不出手,那名女子怕是真的要死在對方手中,忙將三味真火提到十成,向那男子推出一掌,只見一道青碧色火焰離掌而出,直取那男子後心要害。

  也該那皮裝男子倒楣,幾乎在天生出掌的同時,那名古裝女子也厲喝一聲,發動了埋伏在峰頂的禁制,只見峰頂樹林無風自動,一根根巨木拔地而起,帶著萬道青色霞光向空中男子攻去。

  這是那名女子先前所布的‘乙木陣法’,本來是想引對手入陣,那時再發動威力會更大,眼下情勢緊急,對方又不肯上當,她也只好發動陣法攻敵,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再說。

  皮裝男子早料到峰頂有這一類的埋伏,冷笑一聲,雙掌狂推,兩道黑氣應掌發出,先在身前布下一層防禦網,正想繼續催動飛劍和黑刀取對手的性命,忽然感到背後熱浪滾滾,有股巨大的氣流襲身而來,他要轉身對付已經來不及,只好大喝一聲,提起自己苦練而成的“真罡劍氣”聚於後背,想要硬擋下這一擊。

  “砰!”隨著青碧色火焰硬生生擊中他的後背,空中飄起一陣焦臭難聞的味道,男子身穿的皮裝被真火燒出一個大洞,洞內皮膚竟被燒成了焦黑色。如果是在平時,天生這火候不足的三味真火休想傷他,可此時他是應變不及,護身劍氣還沒能運到皮膚表面天生的掌勁已到,這才吃了大虧。

  男子一面咬牙忍住傷痛,一面將飛劍飛刀招回,先護住自己,轉頭向天生藏身的雲層罵道:“是哪一位劍客在,請出來相見!”

  天生也不回答,揚手又是上百顆“離火神雷”發出,在男子身體四周紛紛爆裂。

  那名古裝女子見有人相助,不由大喜過望,嬌叱一聲,全力發動峰上埋伏,只見她玉掌連招下,巨木青霞威勢猛增數倍,轉眼已將那男子所放黑氣抵消的幹幹凈凈,把男子四面圍住,猛攻不止。

  那男子的飛劍黑刀卻十分神妙,此刻化成紅黑兩道光華繞著他的身體飛速旋轉,向外發出陣陣寒風,不但“離火神雷”爆裂後產生的火熱炎流遇之即滅,而且將女子陣法催動的巨木青霞成功的擋在身體外側,不能傷他分毫。

  皮裝男子一面靠飛劍飛刀護身,一面暗中運功療傷,不過一刻鐘左右的時間,傷口竟然漸漸痊癒,那些被燒成焦黑的皮膚紛紛脫落,生出嫩肌白肉來。

  皮裝男子冷冷一笑,雙手緩緩伸出,只見他雙掌掌心處赫然破開兩個肉洞,兩只兩頭尖尖,中間圓凸的梭形武器從掌心處飛了出來。

  天生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從身體內放出武器,正在吃驚,只見那兩只梭形武器在空中盤旋了一陣,尖頭忽然張開,放出兩道黑光,兩道黑光在空中四面散開,竟然將女子用陣法發動的巨木青霞團團裹住。

  那梭形物發出的黑光像是蘊含著無邊壓力,那些青霞中的巨木像是被甚麼東西擊中般一根根無聲碎成了木粉,和青色霞光一起,被黑光裹著收入那兩根梭形武器內。

  天生暗叫不好,因為身邊有何曉雯,他沒法沖上去與敵人動手,只好先將‘心燈’放出,用紫清火護住自己和曉雯,為求穩妥,又把‘通靈寶玉’發動,在紫清火外又布下一層玉光防護層,這才將‘藍電含鋒掣’取在手中,以防生變。

  皮裝男子用手一指,兩個梭形武器兵分兩路,一個向那名古裝女子飛去,一個向天生飛來。那名女子粉面失色,向天生的方向大叫道:“小心,這是奪魂神梭,不要用兵器碰撞,否則元神會被吸入梭中!”說完自己忙放出護體青光,同時飛一樣向空中逃去。

  天生聽那女子把對手法寶說的如此厲害,不由心裏一寒,他一個人倒不太怕,可是現在有曉雯在身邊,實在是不敢冒險,於是有樣學樣,帶著曉雯從雲中飛起,也向空中逃去。

  皮裝男子獰笑道:“想逃,真是妄想!”也跟著飛身遁入劍中,化成一道赤虹,手指著幾柄黑刀及那兩支奪魂神梭,向天生與那名女子追來。

  天生還不能禦劍飛行,那名女子也失去了寶劍,飛行速度比天生快不了多少,眼看沒用多久,已漸漸被皮裝男子追上...

  正在危急時刻,忽然一道經天銀虹從北方天際飛射而來,放過天生與那名古裝女子,在空中攔住了那名皮裝大漢的前進道路。

  劍光隱去,卻是一名身著天青色儒衫,背插長劍的青年男子,生得猿背蜂腰,面如美玉,用一塊青巾包住了黑亮的長發,上面插著一根翠綠色的玉簪,同那名女子一樣,他也不像是生活在現代社會的人,倒像是古時書生的樣子。

  書生長袖一揮,巨大的真氣流向皮裝男子襲去,同時叫道:“閣下先停雲路,我有話說。”

  皮裝男子避過攻來氣流,在空中停了下來,道:“是你?你...你想怎麼樣。”他像是認識這名書生模樣的年輕人,對他有些畏懼。

  那名女子喜道:“師兄,你來的正好,快幫我殺了這個壞人。”

  年輕書生先回頭瞪了女子一眼,道:“你擅自下山來到人間,壞了師門規矩,我是來找你回去,哼,看你這次如何向師父交待。”

  天生也在空中停下,心道:“原來他們是師兄妹,想不到在現代社會竟然還有這些看上去像古人的人存在,不知道他們是甚麼來路。”

  只聽書生模樣的年輕人對皮衣男子道:“閣下難道忘了你我雙方師長的約定,閣下不但擅自在人間出現,竟還對我師妹痛下殺手,究竟是何道理?”

  皮裝男子冷笑道:“你不用惡人先告狀,我們的人又不是像你們這幫野人一樣整天隱居不出,我在人間活動又沒插手人間的事,怎麼能算違反約定?你師妹見了我就無禮動手,我難道要等死才對嗎?”

  書生笑道:“原來如此,在下替師妹向閣下道歉,看在我的面上,此事一筆勾銷可好?”

  皮裝男子自知不是他對手,眼珠轉了轉,故作大方道:“好吧,就看在你的面上,放她一馬好了。”

  書生笑道:“多謝多謝,承情承情。”

  古裝女子怒道:“師兄你幹嗎怕他,又不是我的錯。”

  “住口。”書生道:“你惹得禍還不夠多麼?”

  皮裝男子道:“你這位師妹可是個惹禍精,好好管教吧,在下不奉陪了。”說完對天生道:“小子,你叫甚麼名字?”

  天生道:“孫天生!”

  男子面色一變,哈哈笑道:“你就是孫天生?誤會誤會,我這一掌算白挨了,該打該打。”大笑聲中,人已化光飛去。

  天生聽的一頭玄霧,自己與他從沒見過面,怎麼他一聽到自己的名字卻像是遇到了老熟人好朋友一樣,真是奇怪了。

  書生模樣的年輕人沖天生微笑道:“原來你就是孫天生,果然是人中龍鳳,在下多謝你救了我師妹。我與師妹必須立即回山,告辭了。”

  天生忙道:“等一等...”話剛出口,書生已挽著那名古裝女子,化成銀虹飛起。天生本想問清他的來歷,為何會認得自己,想不到他說走就走,自己竟然沒有問的機會。

  “天生,這些人是誰?”何曉雯有些奇怪地問道:“他們好像認識你。”

  “我卻對他們一無所知。”天生苦笑著聳了聳肩,心裏泛起一陣奇怪地感覺,直覺的感到這幾個神秘人物與自己似乎會有某種微妙的關連。

  “天生我們走吧。”何曉雯寬慰他道:“事情總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匿名
狀態︰ 離線
38
匿名  發表於 2014-5-14 17:53:52
第37章 大戰群蟒

   孫院長所在的療養院就建在南星市城郊風景如畫的南帶河邊。這裏沒有工業污染和噪音,只有由北而南靜靜流淌的南帶河水,兩岸草木叢生,河上漁人唱晚,是修心養性的好地方,人住在這裏,真的可以俗念全消,忘記很多凡世憂愁。

  天生與何曉雯趕到療養院時,已經是下午6點多鐘了,孫院長剛吃完晚飯,正在護士的陪同下做飯後運動。當看到日思夜想的愛子出現時,孫院長笑了,這才三個月不見,眼前的愛子似乎又成長了,孫院長微笑著向愛子張開雙手。

  “媽媽...”天生流著淚撲向孫院長懷中:“生兒不孝,這麼久才來看媽媽。”

  “傻孩子,媽媽接到了尚雲的電話,知道你是因為功課忙才沒能來看媽媽,媽媽不怪你。”孫院長笑著摸著天生的頭:“這麼大了還哭鼻子,人家女孩子都要笑你了。”諸葛尚雲為怕孫院長擔心,沒把天生的事告訴她,只說天生最近功課太忙。

  “孫媽媽好。”何曉雯像小鳥般偎到孫院長身邊:“您看上去年輕多了,好美啊。”

  何曉雯一句孫媽媽把孫院長逗笑了,孫院長心疼的把何曉雯攬進懷中:“多好的女孩兒啊,生兒,你可要好好對人家,不然媽媽可不答應。”

  天生紅著臉道:“生兒知道了。”何曉雯也羞的一頭紮進孫院長懷裏,撒嬌不依道:“媽媽...”

  看著眼前一對小兒女,孫院長開心地笑起來:“好了好了,我們真是,都站在外面幹甚麼,兩個小東西陪媽媽到房間裏聊天吧。”

  天生與何曉雯陪孫院長聊了一會兒,天生笑道:“曉雯做的甜點最好了,曉雯去為我們做點夜宵吃好不好?”

  何曉雯開心地答應了,蹦蹦跳跳去了廚房。上次來時何曉雯就同廚房裏的人混熟了,這次是輕車熟路。

  見何曉雯已經離開,天生才道:“媽媽,我探聽到父親的消息了,他是一名姓任的職業劍客,可母親的消息暫時還沒有。”考慮到孫院長畢竟只是一個普通人,天生沒有提及夜叉界和母親的事情。

  “姓任的職業劍客...”孫院長關切的問:“生兒,你打聽到你的父親在哪里了嗎?”

  天生搖搖頭道:“生兒不敢太莽撞,畢竟當日我是被遺棄在雪地中,我擔心我的父母是遇到了特別的事情才會拋下我,沒搞清這件事前我不敢公開尋找父親。生兒想請媽媽回憶一下當時雪地的情景,有沒有甚麼線索?”

  “那晚下著很大的雪...”孫院長好像又回到了十八年前的那個晚上:“一個包裹在繈褓中的嬰兒被丟棄於雪地上,四周像是有淩亂的腳印,還有...還有...”

  天生緊張地問道:“還有甚麼?媽媽,請你告訴我...”

  “還有,還有一灘灘的鮮血...”孫院長道:“鮮血把白色的雪地染成一片片的猩紅色,非常刺眼...”

  “鮮血...難道說...”天生的呼吸開始急促,雙目中淚光隱隱...”

  “生兒不用擔心,你的父母應該都不是普通人,就算地上有血跡也不一定就會怎樣。”孫院長忙寬慰天生道:“你的身上既然留有一枚職業劍客的標志,說明你的父母是想留一個將來見面的憑證,這說明他們一定還活在世上。”

  “謝謝媽媽...”天生擦了擦淚:“生兒太傻了。”

  “誰傻呀?”何曉雯笑嘻嘻地推門進來,手裏端著三份熱氣騰騰的雞絲細面,誘人的香氣撲鼻而來。

  南帶河邊,微涼的秋風帶起河面上層層細浪,幾只沙鷗在空中來往盤旋,不時發出一兩聲鳴叫。

  何曉雯微閉雙目,仰躺在天生懷中,柔柔地道:“天生,將來...你會不會娶我做你的新娘?”

  “一定會。”天生笑道:“不過我將來可是要做大劍客的,你可要努力啊,不然我說不定會反悔哦。”

  “你敢!”何曉雯一翻身,俏鼻頭幾乎頂上了天生的下巴:“看我會不會饒你。”

  忍不住在她額頭輕輕一吻,天生笑道:“所以我現在就當個好老師,幫你也成為女劍客,將來我們就可以相伴青冥,出雙入對了。”

  “美得你。”何曉雯心裏蜜一般甜,昨晚天生為自己輸功築基,使自己的內丹已有小成,又不嫌麻煩地傳給自己“內視”之法以及如何運用意識深入內丹分子激發真火的方法,自己雖然因為目前功力不足還不敢嘗試,卻知道心上人已經替自己打開了一條通往成功道路的捷徑,自己現在對他真是又愛又感激,如果不是自己還沒到結婚的法定年齡,真恨不得現在就嫁給他才好。

  “也許爸媽當年也是如此恩愛吧...”天生望望懷中的何曉雯,有些癡癡地想。

  “天生...天生你怎麼了?”忽然見到心上人看向自己的目光變得呆直,何曉雯擔心起來。

  “沒甚麼。”天生從沉思中醒來:“我想到一些事。”

  何曉雯忽然坐直了身子,認真的道:“天生,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從你突然失去消息,到突然出現,還有...為甚麼北都大學會突然給你三天的假期來看孫媽媽?還有路上遇到的那些怪人...我總覺得你不像是以前的天生了..”

  “曉雯...”天生有些抱歉地道:“有些事情現在還不方便全都告訴你,我只希望你相信我,有一天我會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訴你,與你分享。”

  “我信你。”何曉雯聽話地道:“我等著那一天。”

  三天后,天生與何曉雯告別了孫院長,回到北都市。

  前去倉莽山參與“滅蛟行動”的人選已經定下,帶隊的是牛天星與玉含萼,隊員除天生外有兩名來自畢業班的學生,一個是天生的老朋友何昊,另一個叫梅玲,是名身材修長的美麗女生。他們兩個大概都修到了“質化階”,勉強可以飛升,算是除去天生與兩位老師外的此行主力。

  包括天生在內的八名正式班學生則是真正的“雜牌軍”,除了三名來自正式女班的學生外,正式男班竟是由天生,張大牛,和北都三鋼組成。這是軍方插手的結果,為了降低這次“滅蛟行動”的成功率,軍方不但指定了由牛天星與玉含萼這兩個對頭冤家帶隊,更有意在行動組中安插了軍方子弟北都三鋼和正式班成績最差的張大牛,如果不是林佩起和陸永業力爭,不用說是成績優秀的何昊與梅玲,就連孫天生這名目前還在正式班的“焦點人物”也休想參與這次行動。

  每名學生除去自備或學校配備的各類長劍外,還分到了一個類似指南針樣的東西,這是用來探查惡蛟所在位置的法器,惡蛟在沒出土前通常是以“卵”的形式藏在地下,且每日都在不停的運動中,如果沒有這類法寶,就算是職業劍客也難以確定其所在位置。

  在當今這個時代,為了防止非職業劍客憑仗法寶胡作非為,也為了防止修煉者過於依賴法寶不思進取,不是職業劍客的人是沒有資格擁有和使用法寶的,這次情況特殊,行動組的學生在校方力爭下才被允許使用法寶,但也僅此而已。

  按林佩起的計算,此時離惡蛟出土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如果是職業劍客群起出動,最佳的出動時機是在惡蛟出土前的十天內,那時惡蛟的反應最為遲鈍,在地下的移動速度也會大大減慢,只要有十位以上的職業劍客在空中來回查訪,就可判斷出惡蛟最終的出土地點,到時只要先設下埋伏,就可以將其一舉消滅。

  而主要由學生組成的行動組中卻只有兩名職業劍客,要想在十天內找到並監視惡蛟毫無可能,為今之計只有提前出發,進入倉莽山區後便分組分片探查惡蛟所在,這就要求行動組的成員一旦進入倉莽山區就要完全採用步行方式,倉莽山區方圓萬裏,深山大澤中不知有多少毒蟲惡獸,邪祟妖物,行動組面臨的困難可想而知。

  為此國家劍學會也做了萬全打算,幾十名職業劍客就在倉莽山區外圍待命,一旦行動組失手即可在第一時間趕去阻擋洪水和救援學生。隸屬軍方的劍客也已調往倉莽山外圍,不過他們的主要目的是監視國家劍學會的人有沒有暗中幫助學生,同時也準備在行動組失手時阻擋洪水出山。軍方的目的主要是打擊國家劍學會,並不想看到半個國家被洪水淹沒。

  一切準備就緒後,林佩起親自參加了行動組出發前的誓師大會,再三強調進入山區後絕對不可飛行,一旦失手立即由具備飛行能力的組員帶其他尚不具備升空能力的組員飛離山區,比起與軍方的賭約,林佩起更重視這些孩子的生命安全。

  休息一日後,行動組坐上了劍學會準備的“飛行法器”,向倉莽山區進發,不過半天的時間,已飛臨山區外圍,組員們在兩位老師的帶領下,步行進入山區。

  倉莽山區位於C國西南,橫跨兩省地面,占地數千里方圓,是全國三大自然保護區之一,這裏生活著很多土著,有些甚至還停留在原始社會的水準。山區其實是由許多大大小小的山脈組成,其中有五道東西走向的主要山脈,被稱為“倉莽五脊”,其餘的小山脈都攀附其上,彼此縱橫交錯,形成了無數條山路,如果從空中望下去,倉莽山區就像是一個很大的棋盤,因此又被稱為“棋盤山”,“八卦山”。山區內多是深谷幽潭,怒流奔泉,參天古樹遮天蔽日,毒蛇猛獸處處可見,絕對不是渡假勝地,而是要人老命的場所。

  比起天生去過的神工架,倉莽山區大了不止十倍,行動組走了半天時間,才越過倉莽山區外圍,進入了山區內部,遠遠望去,只見倉莽山上空水氣蒸騰,黑雲密佈。牛天星與玉含萼招呼隊員們停下,讓像張大牛這樣還不能辟穀的學生吃喝休息,同時開始討論分組事宜。

  由於倉莽山區是由五道主要山脈組成,五道山脈把倉莽山區分成了四個部分。為了全面探查倉莽山區,確定惡蛟所在,玉含萼與牛天星經過一番相互抬杠,彼此攻訐,決定把行動組分成四隊,每隊負責探查一部分山區,任何一隊發現惡蛟蹤跡,立即使用全球衛星定位系統通知其他隊的成員匯合,而後再進行下一步的“滅蛟”計劃。

  玉含萼與牛天星兩位老師,以及何昊與梅玲自然是擔當隊長的不二人選,組員則可在自願的基礎上加入四位隊長的小隊,不願選擇的將被指定或加入人數不夠的組。

  在三鋼兄弟的力爭下,李鋼加入了玉含萼的小隊,王鋼和趙鋼則別有用心地緊跟長身美女梅玲,而天生則加入了何昊的小隊,張大牛一向唯天生是從,也跟著加入。

  分組完畢,四隊人相互揮手告別,各自踏上征程,何昊看了王鋼和趙鋼兩個傢伙,對梅玲道:“小玲,你多加小心。”梅鈴臉一紅,道:“你也要小心,我等你回來。”天生肚裏暗笑:“原來何昊喜歡這個叫梅玲的女孩。”何昊目送梅玲消失在遠方,轉身見到天生一臉詭異的笑容,徉怒道:“你這傢伙鬼笑甚麼?要我揭穿你的老底嗎?”天生忙說不敢。

  倉莽山區方圓一萬餘裏,東西長五百餘裏,南北寬也有三百里左右,五條東西走向的主要山脈把整個山區劃分成四大部分,每部分寬約百里,天生等三人要搜尋的區域算起來也有近三千平方裏,眼下距離出蛟還有三十六天,每天必須查遍百里方圓,不能放過任何一處山谷潭澗才行,又因為怕驚動惡蛟,只能步行不可飛行,任務真是不輕。

  隨著漸漸深入山區,空中的積雲越來越厚,三人簡直像是在夜路中前進,搜索的困難越來越大。最討厭的是山中時不時就會下起一陣暴雨,放眼看去,眼前全是濛濛水霧,三人雖然穿有劍學會為此次行動特意準備的防雨服,仍然感到潮氣侵體。因為林佩起早有交待,為防被惡蛟發覺,不到萬不得已不得隨便運功,三人不敢發功驅散潮氣,時間一長,只覺身上又膩又癢,說不出的難受。

  天生心裏一動,試著把“媧皇神甲”附於防雨服上,果然感到潮氣盡去,遍體舒適。他正在感慨“伏羲三寶”果然名不虛傳,自己還沒掌握到真正用途就有如此神妙,忽聽張大牛叫道:“不行了不行了,又潮又濕又累,肚子又餓,我說何隊長,孫老大,求求你們了,我們找個山洞歇一晚,明天再行動成不成?現在都晚上八點了哎。”說著高高抬起腕上的手錶。

  何昊估算了一下,今天的搜尋任務已基本完成,於是看看天生,道:“天生,你的意見呢?”

  天生點頭道:“確實晚了,我們可以辟谷,大牛可真餓壞了,我看就找個山洞住一晚吧。”

  張大牛開心地一蹦三尺高,叫道:“好好,我去找。”說完拔腿便向前方跑去,一掃先前疲憊慵懶之態,竟是身輕如燕,步若流星。

  天生與何昊對望一眼,搖了搖頭,都感到軍方這一手實在高明,在行動組中布下這幾個成績平平,修為層次較低的學生確是可以大拖全組後腿。何昊最擔心的則是梅玲,她那一隊中的王鋼和趙鋼都是正式班裏墊底兒的角色,算起來以她那隊實力最弱,要是真遇上突然變故,也不知能不能應付。

  天生知道他在想些甚麼,拍拍他肩膀道:“放心吧,只不過是搜尋行動,一般的毒蟲野獸不能把她怎麼樣。”何昊感激地笑笑,點了點頭。

  張大牛尋找山洞的本領倒不是蓋的,不到十分鐘,已經被他找到一個高懸在山梁上的中型山洞,洞內的面積竟有近百平方米,難得的是地處高處,既背風又乾燥,且沒有野獸和蛇蟲等物留下的痕跡。

  張大牛此刻像是忘記了疲勞,又跑到山體內凹處找到一些沒被雨水打濕的樹,不多時便抱回一大堆樹枝在洞內生起火來,弄得洞內暖意融融,天生與何昊對他大加贊賞,同時體悟到“凡存在既為合理”這句至理名言,感覺到張大牛的價值所在。

  何昊打開身上攜帶的“全球衛星定位聯絡器”,向玉含萼和牛天星報告了一天來的搜索情框和此刻所在的位置,而後還不忘同梅玲通了次話,確定玉人安然無恙才放下心來。

  張大牛“嘿嘿”笑道:“你們不餓,我可餓了,做飯,做飯。”邊說邊從背後摸出一隻小號的鋼筋鍋來...

  天生與何昊都看呆了眼,不明白他從何處弄出了這口鍋。張大牛倒沒忘解釋:“折疊式鋼筋鍋,居家旅行,出外行走必備,我說兩位,沒見過吧?”

  何昊從懷中取出一管液態食物道:“我和天生都不用吃飯,你要是餓了就吃這個吧,用不著鍋。”

  “誰會吃你這種東西。”張大牛撇了撇嘴道:“跑了一天,當然要吃點熱食,這種牙膏類的東西我見了就倒胃口。”說著端起鍋走向洞外,不多時就接了半鍋雨水回來,笑道:“純天然無污染雨水,兩位,等著喝香噴噴的粥吧。”說完把半鍋雨水架在火堆上煮了起來。

  等雨水煮開,張大牛又從腰中摸出一條像是腰帶的狹長布袋,解開布袋口,裏面竟是白生生的大米粒,跟著又從口袋裏取出一個食盒,裏面卻是一些炒熟的瘦肉絲。張大牛笑著在鍋中放了一些米和瘦肉絲,道:“別急別急,你們很快就要見到我大牛特製,獨一無二的瘦肉香粥了。”

  不多時鍋中透出米肉的香氣來,張大牛又變魔術般從懷中摸出兩個皮蛋,雙掌一擠皮蛋便碎成粉末紛紛落入鍋中,與米肉混合在一起,立即傳出誘人的香味。

  “皮蛋瘦肉粥,你們想不到在這裏還能吃到這種美味吧。”張大牛從懷中掏出一個大勺,舀起一口粥喝下,砸嘴嗒舌地道:“美啊,香啊,來嘗嘗。”說著把勺子遞給天生。

  天生雖然無需飲食,但也被眼前美味引得食指大動,於是吃了幾口,又把勺子遞給何昊,何昊吃了後也誇獎張大牛手藝不錯,三個人嘻嘻哈哈你一口我一口,沒多久就把一鍋皮蛋瘦肉粥吃了個鍋底朝天。

  剛吃完粥,忽然見洞外連閃過幾道電光,跟著響起一連串的霹靂雷聲,大雨跟著傾盆而下。雨水先是大如黃豆,漸漸的變成了冰雹大小,又過了一會兒,已經分不清雨滴,三人在洞內向外面看去,只見一道道雨柱從天而落,仿佛天河倒瀉一樣,已經分不清天空地面,眼前盡是茫茫大水。

  惡蛟還沒出土,倉莽山區的泉眼數量就已經超過一萬,這些天來整個山區都是水勢漸漲,有很多地勢較低的地方已經成了深潭,哪還經得起這樣一陣暴雨,沒過多久,只見

  山下面的水已漲到了山腰,處處清流濁浪,黃漿奔騰。對面山梁上更是多出了十幾道銀練,遙山匿影,遠泊雲低,附近的山林樹木像是被煙籠霧約。倒是洞口下方被雨水沖刷的地明石亮,壁潤苔青,別有一種山林野趣。

  天生道:“不好,要是雨這樣下一夜,明天我們還怎麼搜尋惡蛟?”天生的擔心很有道理,要是大雨不停,明天山道就要變成河道,三人不可以飛行,就算運功在水面行走也很可能被惡蛟發覺,難道明天要靠游水前進?

  張大牛倒是樂得輕松,舒服地在一塊大石上躺了下來,笑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急有甚麼用?還是先睡一覺再說吧,我可累壞了,你們不睡我先睡了。”說完閉上了雙眼,不一會兒就鼾聲大作。

  天生與何昊一想也是,眼下急也沒用,兩人乾脆也學張大牛,先美美睡上一覺再說。

  第二天一早,天生與何昊早早睜開雙眼,走到洞口向外面看去,同時叫一聲:“這次麻煩大了。”

  大雨早已停了下來,不過外面的天空還是積著厚厚的雨雲,隨時可能再來一場昨晚那樣的大雨,最糟糕的是,積水竟然幾乎擁到了洞口,看來足足有幾十丈深。

  天生苦笑道:“看來要考慮做只木船才行了。”何昊拿出聯絡器與牛玉兩位老師取得了聯系,得知玉含萼那一隊也遇到了同樣的情況,目前正在用樹木做筏,準備用木筏前進。何昊道:“也只能這樣了,我們到山梁上面看看,如果能遇到較粗的大樹,可以掏空了做成木船,比木筏要好的多。”

  兩人叫醒了沉睡中的張大牛,分頭向山梁上方走去,總算運氣還不錯,竟被天生找到了一顆五六個人合抱的大樹,三人取出各自佩帶的長劍,在不運功的情況下忙了整整半天時間,才把大樹砍倒,挖空做成了一隻可容納四五個人的木船。

  三人乘上木船,一路用樹枝劃動著,向前方開進。

  三個人分工合作,天生與張大牛劃動木船,何昊則拿著那個像是指南針一樣的東西負責搜尋惡蛟的蹤跡,為了不錯過每一寸地方,在水面搜索後木船還要時不時靠上山梁,連高處也不放過。

  掌握了劃船的技巧後,三人發現這樣搜索起來反倒省了很多力氣,效率也提高了不少。心情一好,三個人開始有說有笑起來,不知不覺已前進了四五十裏。眼看前面的水面漸寬,兩邊山梁上每隔幾十米就有一道銀練懸空,山瀑擊打在水面上響起陣陣轟鳴聲,倒頗有節奏感,天生笑道:“沒想到我們會在大山裏劃船,倒是挺有趣的。”

  張大牛道:“真是想不到呢,天生你看,這裏怎麼也會有海潮出現?”

  天生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前方水面上果然泛起了一道白線,白線由短變長,迅速地向這邊奔來,隱隱可以看到白線後面有無數顆圓形的東西載浮載沉,後面拖著長長的尾巴,不由奇怪地道:“這是甚麼?”

  何昊站在船頭看得較遠,仔細看了一陣,大叫道:“不好,快靠岸。”

  這時候天生與張大牛也看清楚了,原來那些圓圓拖著長尾的竟然是一條條長達幾丈幾十丈不等,粗如水桶或水缸的巨型水蟒,數量足足有幾千條,正一個個張著血紅的大口,排列成隊向這邊快速遊過來,那條白線就是這幾千條水蟒快速遊動時帶起的浪花。

  張大牛臉都嚇白了,叫道:“我的娘哎,怎麼有這麼多的長蟲啊?”驚怕之下,拼了老命向岸邊猛劃。

  可是這裏的水面足有近十裏寬,要劃到山梁邊不是一兩分鐘就可以做到的事,水蟒遊動的速度極快,張大牛還沒劃幾下,水蟒已接近了小船,最前面的水蟒離三人已不過一二十米。

  天生大叫道:“別慌,這些水蟒一定是感覺到惡蛟就要出土,才在慌忙下出逃,它們不一定會主動攻擊我們,大牛,我們先穩住小船!”夜叉界那段危機四伏的日子確實鍛煉了天生,使他具備了臨危不亂的品質。

  張大牛都快要哭出來了:“天生老大,這樣行不行啊,我還年輕,連婚都還沒結過呢,我可不想喂大蟒,變成蟒糞啊!”天生見他在此情況下竟還不忘開玩笑,真不知該氣還是該笑,只好道:“你聽我的沒錯,大家都不會有事。”

  何昊迅速分析了當前形勢,點頭道:“聽天生的,穩住船,不要理這些水蟒。”

  果然與天生分析的一樣,這些水蟒確實是因為畏懼即將破土而出的惡蛟,才借著這次大雨從各自幽居的深潭惡沼中湧出,準備向山外逃命,根本沒有心情招惹天生等人。只見一條條水蟒從船邊快速遊過,看也不看船上的三人一眼,就當天生等不存在一樣。

  張大牛見水蟒果然沒有攻擊的意思,不由放下心來,沖天生伸了伸大拇指道:“老大有你的,連大蟒想甚麼你也能知道,了不起啊,哈哈。”得意之下,竟然還站起身,在船上開心地扭動了幾下身子。

  “撲通!”隨著張大牛誇張的扭動,一條香噴噴的鹵豬腿從他的懷中落下,掉入水中,水面上立刻漂起了一層油花。

  天生和何昊同時呆住,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張大牛。

  “呃--只是條豬腿而已,我也不想的...”張大牛吐了吐舌頭:“大蟒乖乖不吃熟食的,對不對?”

  離豬腿最近的幾條大蟒立即用行動證實了它們不挑食的良好品質,飛速向豬腿遊去...

  動作最快的那條大蟒一口將豬腿吞下嘴裏,沒吃到豬腿的大蟒立即一陣怒鳴,忽然有一條從水面躍起,向張大牛撲來。

  藍光一閃,蟒頭離體飛起。

  天生一揮藍電含鋒掣,又將後面跟著躍來的大蟒一一斬殺,大聲叫道:“快,向前面沖!”他知道像這類團體行動的動物最為同仇敵愾,現在殺了幾條水蟒,必然會招來圍攻,而這時候左右兩面全是水蟒,前方是唯一的生路。

  水面上的大蟒數量雖然眾多,但因為身體巨大,彼此互相阻礙,真正能攻擊到小船的水蟒數量有限,何昊手持一柄寒光閃閃的長劍在船頭開路,天生則護住左右兩邊,張大牛自己知道犯了大錯,也使出了全力劃動小船。

  好在天生與何昊手中的劍都非凡品,即使不運用功力,單憑寶劍本身的鋒利程度也可輕易切開水蟒堅韌的皮膚,一些膽量稍小一點的水蟒見到天生與何昊的劍光就不太敢沖上前了,偶而有幾條不要命的沖上來,也被天生與何昊輕易斬殺。小船像箭一樣,轉眼就沖過了第一批水蟒。

  那些水蟒見到同伴接二連三被光華斬殺,心裏畏懼,倒也不敢過份追趕,三人漸漸將蟒群拋離。

  張大牛叫道:“嗚啊,脫險了,萬歲!這些大傢伙看著挺嚇人的,原來也不過如此啊,哈哈。呃--前面是怎麼回事?”

  只見前方水面上有百十條鱗甲呈金黃色的水蟒頭尾相連,在水上圍成了一個極大的圓圈,正擋住了小船前進的道路。這些水蟒像是很有組織,看也不看船上的三人一眼,只是在那裏專心致志地圍它們的圈子。

  天生道:“不管它們,沖過去!”

  何昊畢竟年齡大了幾歲,為人謹慎,忙道:“慢著,這些水蟒比剛才見到的大了好幾倍,鱗甲的顏色也不同,可能會比較厲害些,看它們的樣子像是在舉行一個儀式,我們還是不要輕易招惹它們。反正後面的水蟒也不再追上來,我們還是先看清楚再說。”

  天生與張大牛均覺何昊說的有理,於是停下了小船,觀察起那些水蟒的一舉一動。

  “奇怪...”天生皺眉道:“這些水蟒圍成一圈是想幹嗎?難道這是它們的日常活動?”

  “當然不是了。”張大牛連連搖頭:“這次天生老大可猜錯了,我看它們像是在等甚麼東西,我靠,該不是在等...”

  “難道它們在等惡蛟出現?”天生與何昊都是面色一變,想想又不對,現在離林佩起推算的惡蛟出土日還差三十五天,再說這些水蟒見到惡蛟逃命還恐不及,又怎麼會排開陣勢隆重歡迎呢?”

  一塊塊黑泥類的東西忽然從水底翻湧上來,在水面上慢慢散開。

  三人互看一眼,都有種不安的感覺。

  那些在水面上的金甲水蟒見到翻湧而上的黑泥,立刻齊聲歡鳴,立即有十幾條巨蟒從隊伍中分出,向水下潛去,隨著它們潛入水底,翻湧上來的黑泥越來越多,水面變得混沌一片。

  “我怎麼越看越覺得它們的老大要出現了?”張大牛沖何昊翻著白眼道:“何老大,我們如果再不走恐怕要有大麻煩了!”

  張大牛的話音還沒落,只見水面連著冒上無數黑泥,然後水面就像是一鍋煮沸的湯水,‘骨嘟嘟’滾動起來。

  “不好!”何昊面色大變:“天生大牛,我們快靠上山梁!”

  就在何昊發話的同時,水面上突然響起了一個炸雷,水浪足足沖起數十米高,金鱗水蟒圍成的圓圈中心赫然冒出一條遍體藍鱗,肋生三雙肉翅,頭頂一個鮮紅肉冠的巨型水蟒來。

  張大牛見那條水蟒比水缸還粗上數倍,缸口大小的腦袋上張著一雙水桶般大小的眼睛,轉動間紅光四射,不由被嚇得魂飛天外,叫道:“我的娘哎,怪物啊!”忙拼了老命把船往山梁上劃去。

  這怪物名為“飛天冠蛇”,喜血食,人畜遇之立斃,本質其實是蛇非蟒,但因身軀巨大,看上去好像是巨蟒一樣,平時藏於地底深處凝煉內丹,不到內丹練成不肯出土,這條冠蛇在地底修了幾百年,內丹還未大成,這次如果不是因為惡蛟就要出土,無數同類懇求它為蛇蟒一族出頭,它還不肯出來。

  “飛天冠蛇”一出水面就發現了天生等人,它在地底幾百年沒嘗過血食的滋味,現在見到三個活生生的人類當然不肯放過,當即歡鳴一聲,展翅向小船撲來。

  “何昊,你帶大牛快靠岸!”天生大喝一聲,不等何昊回答,雙足一點船面,身體已經飛向空中,藍電含鋒掣直取冠蛇頸部。

  “天生!”何昊要攔天生已經不及,只好與張大牛一起把船拼命劃向山梁邊。

  天生的身體已經成功換質,身體的密度接近空氣,這一下只是平常的跳躍,並沒調運真氣,卻仍然輕易的飛入空中,身體矯捷如燕。

  飛天冠蛇性已通靈,見天生手中的藍色短劍寒光奪目,知道不是普通武器,它的鱗甲雖然堅硬,也不敢硬接,忙大頭略偏,避過了天生一擊,同時長尾反卷,向天生掃去。它的長尾上遍生著許多藍汪汪的勾刺,如果天生被它掃中,非當場粉身碎骨不可。

  為怕驚動惡蛟被它逃入地心深處,天生不敢妄動真力,拿定了主意要憑著自身小巧靈活的特點與冠蛇纏鬥,為何昊和張大牛爭取時間,於是雙足在蛇尾無刺處輕輕一點,身體又拔高了數丈,一劍向冠蛇的頭蓋骨刺去。

  冠蛇雙翅一展,再次避過天生的攻擊,長尾一振,幾十根藍色勾刺離尾飛起,向天生攻去。

  天生長嘯一聲,手中藍芒連連揮動,將幾十根藍刺紛紛斬斷,一人一蛇纏鬥在一起。

  在何昊與張大牛奮力劃動下,小船已離山梁漸近。

  飛天冠蛇漸漸不耐煩起來,忽然怪鳴一聲,張口噴出一團濃黑霧氣,黑霧之中,一顆烏光四射拳頭大小的圓形物向天生迎面撞來。

  “不好!”天生想不到這怪蛇竟然會練成了內丹,他此刻與怪蛇近身纏鬥,雙方距離太近,怪蛇內丹瞬間就到了面前,天生一咬牙,用手中藍電含鋒掣向怪蛇內丹斬去,準備在劍丹相交的瞬間借力後退。

  驚動惡蛟的後果太大,天生面臨如此危境,仍然不肯調用體內真氣。

  “天生小心!”何昊此時剛同張大牛走上山梁,正想返身救援天生,卻發現天生已在險境,不由情急大叫。

  “砰”劍丹相交,天生只覺一陣前所未遇的大力從怪蛇內丹中發出,沿劍直入自己體內,自己只覺腦子裏“嗡”的一聲響,眼前發黑,跟著便失去了知覺...

  何昊與張大牛清楚地看到天生一劍砍中怪蛇內丹,跟著身體便軟綿綿的從空中墜落。那怪蛇出土後在水面造成了一個極大的旋渦,天生恰好無巧不巧地跌落在旋渦的中心處,立刻被吸入水中。

  “天生...”何昊呆住了,淚水不知不覺流落。

  “天生老大...”張大牛“嗚”地哭了起來,指著何昊罵道:“你娘的,都是你,非要看清楚再說,害的天生老大連命也沒了,何昊,我操你十八代祖宗!”
匿名
狀態︰ 離線
39
匿名  發表於 2014-5-14 17:54:17
第38章 斬天劍法

   在旋渦造成的巨大吸力影響下,昏迷中的天生被吸至水底,直入地竅深處。

  連喝了幾口水,天生在地竅深處悠悠醒來。

  在水中望去,只見自己正在一個狹長的通道中隨水流前進,通道四面都是一些大大小小的孔洞,每個孔洞都黑幽幽的不見盡頭,天生抬頭向上方望去,隔著水層可以見到土石結構的洞壁。

  天生暗暗叫苦,知道自己昏迷時被水流卷進了脈絡縱橫,四通八達的地竅深處,天知道自己現在是身處何方,在這樣地形復雜的地底深處,不迷失方向才是怪事。

  最慘的是落水後那個用來搜尋蛟龍用的指南針類的東西也不見了,否則至少還能搞清自己所在方位及前進的方向。天生嘆了口氣,在大呼倒楣的同時開始尋思脫身之法。

  可是他現在深處地底竅穴,連上下左右,東南西北也分不清,真成了有力無處發,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如何才能找到正途回到地面,在地穴中隨著水流飄來蕩去,始終見不到任何光亮。

  天生雖然已經成功換質,各類器官都比常人強勁有力,在水中呆個五六小時沒有問題。可畢竟還不能像修到“大宇階”的職業劍客一樣,可以不靠任何外力幫助做無限度的“無氧活動”,又沒有可在水中產生氧氣的專用器材或法寶,因此在地底四處亂撞了一陣後天生便開始有些氣悶,感覺胸口憋得難受。

  “不好!”天生暗暗著急:“這樣下去我不是要被活活悶死在地下嗎?”

  一陣又一陣的劇痛從胸口傳來,天生開始感到陣陣眩暈的感覺,知道自己已進入了窒息的前期階段。

  “如果這時有瓶氧氣,有件潛水衣該有多好?潛水衣...”天生腦中靈光一閃,媧皇甲不就可以轉變成任何種類的衣物?自己雖然功力還不足,不能完全掌握媧皇甲的用途,可將其變做一件潛水服還是很有把握的。

  想到這裏,如果不是身體完全被水包圍,天生簡直要放聲大笑了。

  事不宜遲,天生當即開始在腦中構想潛水衣的構造,特徵。

  微光一閃,天生身上那件北都大學發送的全防雨服赫然變做了一件黑色緊身潛水服,兩個銀光閃閃的氧氣筒出現在天生後背上...

  貪婪地吸入幾口清新的氧氣,天生差一點就要高呼:“媧皇神甲萬歲萬萬歲了。”

  有了這件神甲,天下還有何處不能去?天生已經開始想像自己身穿媧皇神甲,在外太空自由旅行的情景了。

  解決了給氧問題,天生開始思考如何從地底脫身,可眼前的地下通道好像人體的經脈一樣繁雜,無數個孔洞都像是可以通向遠方的樣子,實在弄不清哪一個孔洞可以通向地面,實在令人難以選擇。

  思索良久,天生一咬牙,乾脆選擇了左手邊一個較大的孔洞,決定賭一把運氣。

  這條孔洞內的通道又粗又長,兩邊的通道壁上更有無數個大大小小的孔洞,天生抱定了一條路走到底的決心,只沿著主道前進,開始了漫長的地下旅行。

  眼前的道路好像永無盡頭,好在媧皇甲化成的潛水服似乎有供應不完的氧氣,天生又不用吃喝,乾脆橫下一條心,向前方不停遊去。

  不知過了多久,前方的道路終於改而斜行向上,天生強壓住心裏狂喜,加快了遊動速度。

  “地底無日月”,這樣一路向斜上方遊了不知幾天幾夜,天生終于看到上方的水面有光華透出,知道自己總算是熬出了頭,忙奮力向上方沖去...

  “嘩啦。”天生從水裏躍出,疲憊地坐上了久違的地面。

  將媧皇甲換回成原先的衣物,天生稍稍休息了一陣,開始舉目審視眼前的環境。

  讓天生有些失望的是,自己並沒能成功回到地面,目前像是身處在一個山洞內部。

  這山洞看起來極為寬廣,足有十余丈高,地面洞壁都是由普通的土石組成,只是洞壁上每隔數尺距離便嵌有一顆雪亮圓珠,照得洞內如同白晝。

  天生走到洞壁旁,拔出藍電含鋒掣插進洞壁,抽回劍後發現數尺深的裂縫中都是濕土,知道自己很可能是在山腹內部,只是不知道是否還在倉莽山的範圍內。

  好在此刻雖然深在地底,但這洞中似乎有輕風回蕩,空氣還算清新,應該會有出路。而且看壁上那些明珠也像是人工鑲嵌,這洞像是曾有人居住過。天生想了想便順著輕風吹來的方嚮往洞內深處走去,只是不知洞中此刻還有沒有主人,居住者是人是妖,因此提起了十二分警覺,將藍電含鋒掣拔在手中,以防不測。

  越往裏走,這山洞越見寬闊,天生沿道路不停前行,轉過幾道彎後,卻被眼前景物驚得呆住了。

  眼前竟然是一片足有兩個足球場大小的廣場。

  廣場中心豎立著共計十八張石刻畫像,畫像上似乎刻的是人。

  天生走進了仔細觀看,只見那幾十張畫像上每張都畫了一個人,手指著一把長劍,長劍懸停在空中,形態各異,有的直直前刺,有的在空中畫出無數道詭異的圓圈,有的劍光如扇,張開一道光幕,有的乾脆連劍身也不見了,空中只有層層排列的無數道光暈,好像一朵盛開的蓮花。

  最左面那塊畫像的右上角刻了一行小字“《斬天十八劍》,二十歲時仗此劍法,於松山絕頂會盡天下劍仙,碎上品仙劍一十九口,中品仙劍三十六口,下品仙劍百六十口,各類法寶不計其數,一時天下無敵----山人呂洞賓題。”

  “原來這十八幅畫竟然是十八種招式?”天生把十八幅石像一一看了遍,發現這不但是劍招,而且不是普通那種把劍拿在手上揮舞的招式,好像是指揮飛劍在空中攻擊對手的方法,暗道:“真有趣,原來放飛劍也有所謂的招數?不過就算是再神妙的招式,也不能僅憑招數就砍斷一兩百把仙劍和無數法寶吧?多半還是你的劍好,否則給你把菜刀你砍給我看?”

  他卻不明白擅使劍者在手中劍與對方的劍品質相近甚至略低於對方時一樣可以憑借運劍的巧妙方法斷敵劍而自己的劍不損,普通的刀劍技擊是如此,劍客們指揮飛劍在空中互鬥又何嘗不是這樣?只不過這近百年來隨著“劍客職業制度”的發展,劍術也走上了公式化,教條化的道路,使一些真正的“飛劍技擊術”漸漸失傳,現代劍術只一味的要求提高修煉層次,成了“形而上學”的為了修而修,完全失去了“劍術”真髓。現代一個修到“大宇階”的職業高手如果真和古時那些只相當於“小宇階”層次的劍仙鬥劍,在寶劍品質相當的情況下是必敗無疑。

  天生不懂這些道理,反而覺得這個叫呂洞賓的人誇誇其談,沒有多少真材實料,他現在一心想著快點離開這裏回到地面上,因此也顧不上細看甚麼《斬天十八劍》,繼續向前走去,希望可以早一點找到出路。

  在廣場盡頭處果然有一個高大的石門,石門有門無扇,陣陣微風從門內傳出,天生終於找到了風源,大喜過望下想也不想就邁步而入。

  門內是一間約有五十平米左右的石室,石室正中橫放著一張晶瑩潤澤的長方形玉石,上置著一個落滿塵土的蒲團,蒲團上端端正正擺放著一卷玉簡及一柄古色斑瀾的長劍。

  在蒲團上方的室頂,點綴著五點亮閃閃的東西,分別發出“黃”“紅”“白”“黑”“青”五種光華,五種光華爭相輝映,陣陣微風從室頂向下方吹來。

  天生四面細察,不由大為失望,室內並沒有任何漏風漏光的地方,微風像是因為這五種光華而生。失望之余,天生也暗暗感到奇怪,難道古洞內的微風和空氣都是因為這五點亮晶晶的東西生出來的,這是甚麼物質?物理化學課上可沒學過。

  尋找出路的希望破滅,天生反倒靜下心來仔細觀察起這間石室,一看之下天生差點失聲笑出來,眼前的一切越看越像是老套武俠片中主人公古洞奇遇的場面,自己何德何能,居然也有機會過把主角癮?不過自己奇遇頗多,猴子老色鬼夜叉王都遇過了,眼下這場面倒也算不了甚麼。

  自嘲地想著,天生伸手取過蒲團上的那卷玉簡。

  玉簡是由一些玉色斑斕的玉片組成,外以金絲串就,天生剛把玉簡打開,一道五色霞光已從簡上發出,天生只覺得眼前一花,似乎有道金色人影在眼前一晃,跟著就消失不見。

  定了定神,天生向玉簡上看去。

  那玉簡上竟然寫了一筆端正的隸書,天生學過毛筆字,對隸書並不陌生,只見玉簡開頭寫道:“餘天遁劍客呂洞賓,二十歲學成劍術,仗劍天下誅殺妖邪無數,終因殺氣太重,自知難渡天劫,特選此洞天福地為坐化之處,室內留有‘青暈劍’一口,室外另有一十八座石壁,上刻餘畢生所創之〈斬天十八劍〉,留贈後世有緣人。”

  天生暗道:“原來他竟然是位前輩劍仙,斬天十八劍原來是他創出來的,也算了不起了。”

  只見那玉簡上又寫道:“能至此地者必非凡人,如系妖邪之輩,方才已被吾簡上留影所斬,能閱此簡者,必是同道中人,若來人已可禦劍,當可在此修習斬天十八劍,此乃飛劍技擊之法,練成之日可碎萬物,功力不足者可借吾所留之“五行真精”提升修為,而後方可初步習練,切切,切切。”

  天生抬頭看看室頂那五個亮閃閃的東西,心道:“原來這就是五行真精,天地之氣都出於五行,難怪它們能化出風和空氣了,只是不知道該如何靠它們提升功力?”

  想到這裏,天生忙又向玉簡上看去,只見玉簡上寫道:“凡我輩劍客,無不需先行凝煉五臟之功,而後方能吸取天地間五行真氣於內,五行之精存於五臟之日,五臟即可收納天地間五行之氣,是為‘五氣朝元’,其之難處,難在五行之精難聚,今吾留有五行之精於室頂,凡‘天骨’已開者,可得其助而望速成,禦劍功成,即可初步修煉吾之斬天十八劍也。”

  再往後看,則是《斬天十八劍》每一式的口訣,以及運勁發力的方法。

  這下天生不由喜出望外,原來打開天骨後要先在五臟中煉成“五行之精”而後才能大量把外界的五行真氣吸入五臟,最難的一步是如何在五臟中煉成“五行之精”,現在呂洞賓在室頂留下了五行之精,自己大可以發揮“拿來主義”的精神拿來就用,真不知要省掉多少力氣了。

  天生見五行之精就在室頂上方,正下方就是蒲團,於是大步走上那塊玉石,在蒲團上坐下,然後打開了天骨...

  室頂的五個亮點霍然大亮,“五行真精”從室頂緩緩飛了下來,沿天骨而入,進入了天生體內,“五行真精”一進入體內,天生忙把天骨封閉,這時候先不用忙著吸收外界的五行真氣。

  人身五行,心屬火、肺屬金、腎屬水、脾屬土、肝屬木,五行真精進入天生身體後不用特別指引,立刻按五行屬性歸入了五臟。天生用內視之法觀看,只見五臟慢慢發出亮光,隱隱透出“紅”“白”“黑”“黃”“青”五種顏色,顏色由淡到濃,又由濃到淡,最終消失不見,五臟又回復成正常的顏色。

  天生知道呂洞賓留下的“五行之精”已經被自己收入了五臟中,忙打開天骨,這次果然和從前不同,只見外界空氣中的五行真氣紛紛湧入了自己體內,分別歸入了五臟中,直到五臟中的真氣存滿,外界的真氣才不再繼續進入體內。

  天生試著調動五臟中的真氣向內丹湧去,按五行生克之法一輪轉換,果然順利的將五行真氣與自身所練的離火真氣合併為一,五臟中真氣一少,外界的真氣又再湧入,天生再將其化成離火真氣,周而復始幾次,只覺得丹田中真氣鼓蕩,再也沒有餘地了才停下。經過這幾輪練習,天生已熟練掌握了同化外界五行真氣的方法,今後不用進入內視狀態也可以隨意取用外界空氣中無處不在的五行真氣,終于成功完成了“聚頂階”的修煉。

  天生此時的心情大好,從蒲團上站起身來,伸手拿過那把“青暈劍”,一把將劍從鞘內抽出,只見一道耀眼青光刺目生痛,劍身發出的陣陣寒風刺骨侵肌,果然是一口上好的仙劍,自己腰中佩帶的藍電含鋒掣像是受到了響應,也發出陣陣龍吟之聲。

  天生笑著摸摸腰中的藍電含鋒掣道:“放心吧老朋友,我是不會有了新人忘舊人的。”藍電含鋒掣這才安靜了下來。

  天生把“青暈劍”也掛在腰間,在蒲團前雙膝跪倒道:“天生謝老前輩厚賜。”

  隨著天生跪倒,蒲團忽然左右裂開,下面露出一個深約半尺的小洞,兩面杏黃色的小旗並排放於洞中。

  天生好奇地將小旗拿起,只見小旗下方還有一塊薄薄玉片,上面用蠅頭小楷寫道:“餘一生從不恃寶物欺人,唯此疾風裂光旗用於行動,其妙無比,持一面則可穿山無影,破石無礙,隱身遁影,鬼神難察。兩面並用,更見神奇,只需置一面於甲地,另持一面於乙地發動,縱有千里萬裏,瞬間可至,特贈於爾,以壯行色。”

  天生心道:“這位老前輩真有趣,看來如果我不跪倒拜謝這件寶物他還不肯送給我呢。有了這兩面寶旗,就可以離開這裏了。”

  此時天生已對呂洞賓心服口服,不由對《斬天十八劍》也產生了極大的興趣,連要回到地面的事也忘記了,開始鉆研起那廣場上的十八張壁畫。

  十八張壁畫上刻著十八式劍法,名為十八式,其實每一式都有很多變化,天生邊看壁畫邊對照玉簡上的口訣學習,他身懷孫悟空與刑天所贈的“聖魔意識”,學習與理解能力異于常人,不過幾天下來,已把十八式劍法瞭解了個大概,發現這《斬天十八劍》果然是曠世奇學,最適合達到禦劍水準的劍客們使用。

  天生雖然得孫悟空和刑天傳授聖魔意識及畢生擅用的招法,但孫悟空和刑天本是天神和天妖,功力高強,體質也不同於人類,有很多他們的絕招天生只是腦中有印象卻很難使用,有些勉強可以使用也發揮不出應有的威力。更何況孫刑二人都是無敵強者,他們的招數從不留後手,一出手不是敵死就是我亡,實在太霸道,以孫刑二人的實力運用這樣的招式當然是得心應手,可天生用來就會很危險,當日在孤陽城與突突兒大戰,天生一招“黑日危機”出手,逼得突突兒只能全力以赴,結果是天生慘死,如果不是孫悟空和刑天相救,現在的天生早已不在人世。

  《斬天十八劍》則大為不同,十八劍中有十五式主攻,三式主守,變化萬般,剛柔並濟,是最適合人間劍客使用的“飛劍技擊術”。天生越看越興奮,可惜自己現在還不能禦劍,無法試著修習,目前也只能把十八張壁畫上的圖案牢牢記住,等將來再慢慢參悟。

  《斬天十八劍》是呂洞賓傾一生心血所創,變化繁復無比,天生在“聖魔意識”的幫助下也費時良久,才把十八張石壁上所繪的畫面一一記在心裏,想起自己在地竅中和這山腹古洞內也不知道呆了多久,說不定惡蛟出土在即,也該是離開的時候了,於是到石室中叩別一番,拿出一面“疾風裂光旗”輕輕晃動,天生的身體立即消失不見。

  這面“疾風裂光旗”不但能穿過世間一切物體,而且穿過之後,物體還會保持原樣,最奇妙的是具有隱形功能,真是臥底密探,間諜特工的夢幻配備,一切情報工作者的最高追求。天生用它離開,就算惡蛟就在身邊,也不用擔心會被發覺。

  寶旗展開,天生只見一層濛濛白光環繞著自己,透過白光還可以看到四外的景物,天生心念剛一動,身體已在白光擁護下向上方洞頂處飛去,穿入山體中,那些土石等物就好像不存在一樣,對自己的行動毫無影響。

  天生在土石中向上方一路直飛,“疾風裂光旗”是何等快速,只不過幾分鐘的時間,天生忽然眼前一亮,身體已經破土而出,炮彈一樣向空中射去。

  “疾風裂光旗”與使用人心意相通,只要使用人用意念控制就可以前進後退或停止,還可以選擇快飛或者慢飛。

  天生把身體停在距地面四五百米的高處,見身體下方五條山脈連綿遠伸,頭頂萬裏烏雲滾滾,知道自己果然是在倉莽山區的上空,這會兒空中還下著濛濛細雨,下方山區雖然有不少積水,卻不像惡蛟出土,山洪暴發的樣子,看來惡蛟應該是還沒有出土。只是不知道行動組的同伴現在哪里,是還在分隊搜索惡蛟,還是已經發現了惡蛟藏身的地方,現在已經匯合?

  天生決定先找到同伴再說,於是在空中放慢了飛行速度一路尋找起來。

  從空中俯瞰倉莽山區,別有一番奇趣。倉莽山本來就是有名的自然保護區,到處都是山澗流溪,參天古樹,由於近來蛟卵上行,即將出土,倉莽山區附近兩省範圍內的地下水都被它引到了倉莽山下方,弄得倉莽山的泉眼數量增加了數倍,突破了一萬數,各處山峰上沖起的水霧就有二三十丈高。整個倉莽山區被洗刷的林清木秀,土潔石潤,從空中望下去,籠罩在沖天水霧中的倉莽山就像是浴中的美人,清麗脫俗,美秀動人。

  天生飛了一陣,忽然看見下方一處山谷中,隱隱有人影閃動,忙指揮“疾風裂光旗”,向山谷中落下。

  這個山谷不是很大,谷內草木繁盛,在山谷左側的山梁上流下一道山溪,溪水流到穀中,匯成了一個方圓約有數十丈的水潭,潭水清冽見底,遊魚歷歷在目。

  潭邊的一方青石上,端坐著一位如玉佳人。

  黑色的披肩長發,充滿古典美的玉面,一身銀灰色牛仔勁裝,長及膝部的銀灰色軟皮靴,正是女班的班主任玉含萼。

  玉含萼掬起一把水洗了洗自己那雙纖纖玉手,跟著便脫下了腳上穿的那雙銀色皮靴,把一雙欺霜賽雪的美足輕輕浸泡在水中,輕輕閉上一對美目,低聲哼唱起來。

  天生看得發呆,暗道:“原來玉老師這麼美。”他原本想現身與玉含萼相見,忽然見到玉含萼竟然脫去皮靴洗濯美足,不由臉一紅,只好暫時隱身一旁。

  玉含萼哼唱的是一首民間小調,大意是:“山有山的自由,水有水的自由,鳥兒有鳥兒的自由,可是我呢?我何時才有我的自由?如果給我自由,我願化做山,化做水,化做小鳥兒。”

  她的歌聲柔美清脆,歌聲中卻充滿了自憐自傷之意,唱著唱著,兩滴淚水已不知不覺從美目中流落,滴入潭水中。

  天生聽得不解,心道:“你是當今職業劍客,人又美,劍術又高,又沒有人限制你的自由,怎麼唱這麼傷感的歌?真是奇怪。”

  “嘿嘿,玉老師也會唱起這麼傷感的歌啊,俺老牛真是開眼了。”劍光一閃,牛天星從天而降,出現在玉含萼面前。

  天生暗道:“牛老師也來了,他既然敢駕劍光出現,看來離惡蛟出土已沒有幾天了,大家也都已經會合,只是不知道何昊與大牛怎麼樣了。”

  玉含萼瞪了牛天星一眼,忙穿上絲襪和皮靴,冷冷地道:“要你管?”

  像她這樣的美人,就算生起氣來也十分誘人,牛天星看得呆了呆,不自然地笑笑,湊到玉含萼身邊坐下道:“這次我贏了,你還記得你說過的話麼?”

  “要是我沒記錯的話,你們男班的孫天生失蹤了。”說到孫天生,玉含萼眼中有光華一閃:“這樣也算贏嗎?”

  天生在一旁聽得莫名其妙,不明白這兩位老師為何無緣無故論起了輸贏,不過據張大牛所說,他兩個人一向是對頭冤家,可能為甚麼事打賭較量也不奇怪。

  牛天星道:“我對孫天生有信心,北都大學正式班的學生怎會隨隨便便就死了?這次可是我們班的何昊和張大牛先發現了蛟卵的具體位置,你們女班輸了,你不能賴賬。”

  玉含萼看著牛天星一付認真的樣子,輕輕一嘆,忽然柔聲道:“天星,你真的把輸贏看得這樣重嗎?”

  這一聲“天星”把牛天星叫得骨酥筋麻,身子一晃差點栽進湖裏。牛天星“呼呼”喘著粗氣,好半天情緒才穩定下來,吞吞吐吐地道:“玉老師...含...萼,你...你說過,我...我有一天能贏了你,你就會...你就會...”你就會怎樣?他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看得天生都替他著急。

  天生看到這裏才算明白,原來他們兩個暗中早有情意,可能是玉含萼提出了這麼一個奇怪的條件,非要牛天星贏她一次才肯接受牛天星,這一對冤家也真是有意思。

  玉含萼嗔道:“我就會怎樣?真苯,連話都說不好,你不說就算了,以後永遠都不要說。”原來天下的女子在愛人面前都是這樣“蠻不講理”,玉含萼身為當今的職業劍客,也不能例外。

  “你就會...你就會...”牛天星急得滿臉通紅,額頭上青筋凸起,感覺要說出這句話比自己當初參加職業劍客資格考試還要難幾分,憋了好半天才道:“你就會接...接受我,可是...可是我一直不爭氣,直到今天,才勉強贏了你一次。”

  玉含萼柔聲道:“你對我好,我是知道的,你一心想贏我,可每次到了最後關頭,又總是忍不住要讓著我,你心裏對我好,可臉上總裝得兇巴巴的專門和我過不去,現在你總算肯說了嗎?”說著說著,玉含萼忽然流下淚來。

  牛天星慌得不知該如何才好,忙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你不要哭好不好?含萼,你不要生氣了。”究竟自己哪里不好,牛天星實在說不清楚,不過既然玉人垂淚,那就一定是自己不對。

  玉含萼“撲哧”一聲破涕為笑,嬌軀軟軟的靠進了牛天星懷裏,嗔道:“傻瓜,你故意對我兇,故意讓著我,其實都是對我好,我喜歡還來不及呢,怎麼會生氣?傻瓜,真是傻瓜。”說著竟然抬起螓首,在牛天星臉上吻了一下。

  牛天星全身如遭電擊,整個人呆在了那裏:“含萼,你...你肯答應我了對不對?哈哈,哈哈。”

  玉含萼向牛天形懷裏靠了靠,美目微閉,卻沒有回答牛天星的話。

  “含萼,你是不是肯答應我了?”牛天星緊緊抱住懷裏嬌軀,生怕一放手心上人便會離他而去。

  “天星,給我點時間。”玉含萼柔聲道:“讓我再想想好不好?”

  “含萼...”

  “也許愛上你,將是我一生中最大的錯誤...”玉含萼從牛天星懷中站起身,目光復雜地看了看牛天星道:“天星,讓我一個人靜一靜,不要跟著我好嗎?”

  “含萼你...”牛天星望著心上人化光飛起,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天生也對玉含萼的表現大為不解,於是也飛身而起,向玉含萼追去。

  憑借“疾風裂光旗”可以使自己隱形的特點,天生把速度提到中等程度,不緊不慢地跟著玉含萼。

  玉含萼好像沒有甚麼目的性,在空中漫無目的地兜了一個又一個大圈子,始終不肯向某處降落。

  天生跟了一會兒,漸感不耐,看上去玉含萼只是在空中亂飛一通舒散心情,自己跟在後面大可不必,還不如回去見牛天星歸隊,可以早點見到何昊和張大牛。

  就在此時,只見玉含萼劍光一頓,向下方一處不顯眼的小山峰上落去。

  天生心中一動:“她在空中兜了好大圈子才肯降落,是偶然?還是另有其他原因?”忙也跟著落向峰頂。
匿名
狀態︰ 離線
40
匿名  發表於 2014-5-14 17:54:42
第39章 洪荒異獸

   這座小山峰在倉莽山區中毫不顯眼,既談不上“孤峰絕頂”,風景也很一般。

  玉含萼一落到峰上先四處查看了一遍,見沒有別的人在,才略顯放心地站立在峰上,抬頭望著空中,像是在等甚麼人。

  過了大約十來分鐘,空中出現了一個小小黑點,黑點在空中星飛丸跳般幾個晃動,轉眼便來至這座小山峰的上空,在空中略一停頓,向峰頂落下。

  一個身穿黑色皮衣皮褲,背插著把暗赤色長劍,腰系黑皮革囊的中年男子出現在玉含萼身邊。

  天生看清了那男子相貌後不由大吃一驚。這男子正是那日自己與曉雯在麗山遇到的人,當時他追趕那名古裝女子,自己還曾打了他一掌,卻不知他為何又會在這裏出現。天生記得他那日是駕著一道暗赤色劍光,今天他卻舍劍不用,顯然是怕劍光過於引人注意,容易被人發現,才改用普通的方式飛行。

  玉含萼沖男子點了點頭,道:“胡劍士,你很準時。”

  “當然。”被稱為胡劍士的男子呵呵笑著,一雙眼不老實地把玉含萼看了個夠,嘿嘿笑道:“半年多沒見,我們的冷大劍姬是越來越美了,國家劍學會的那些男性劍客恐怕都快要被你迷死了吧?哈哈哈。”

  天生暗吃一驚,心道:“玉老師原來是姓冷,還是甚麼劍姬?劍士,劍姬?難道她是某個組織的人?她隱姓埋名混入北都大學,又是為了甚麼?”

  玉含萼冷笑道:“胡劍士昨天連發三封飛書催我今天在這裏見面,該不是為了調侃我吧?”

  “呵呵,冷大美人生起氣來,真是更美了。”胡劍士笑道:“不開玩笑了,今天我來,是有要事通知你,這次‘滅蛟行動’後,主上準備對孫天生有所行動...”

  忽然聽到胡劍士提到自己,天生吃了一驚,忙用心傾聽兩人的談話。

  “我已經見到了孫天生,他的功力似乎還不足以被主上重視...”玉含萼皺眉道:“也許他真的只是在‘靈寶真地’被毀時失去了記憶...”

  “你懂甚麼?”胡劍士道:“世上哪會有那麼巧的事,在‘玄陰之氣’出現時他突然消失,又在‘玄陰之氣’消失後突然出現?他一定到過夜叉界,‘玄陰之氣’的消失也一定與他有關。”

  天生差一點驚叫出聲,這胡劍士竟然也知道夜叉界的事?

  “他去過夜叉界?”玉含萼看來對夜叉界也不陌生,絲毫沒有驚奇的神色:“主上的意思是?”

  “他去過夜叉界,很可能得到了主上日思夜想的伏羲三寶...”胡劍士道:“主上的意思是要你接近他查清此事,弄清他是否得齊了三寶,如果確定他已得齊了三寶,主上會進一步採取行動。”

  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天生的心臟承受了嚴竣的考驗,想不到連伏羲三寶的事他們竟然也知道,他們究竟是些甚麼人?口中的主上又是誰?

  玉含萼道:“如果他根本就沒得到三寶或沒有得全又如何?”

  “主上知道孫天生是唯一可以取得三寶的人。”胡劍士道:“他又是從夜叉界歸來,不可能沒有關於三寶的任何消息,你要做的就是更準確地探聽到孫天生手中現有幾寶,如果他並沒有得全三寶,主上則不願打草驚蛇,你就要成為他信任的人,打入他的生活圈子。不久後‘世界少年古武術大會’亞洲區預選賽就要開始了,孫天生必定會參加這次比賽,組織會安排你進入代表團,替你創造接近孫天生的機會。”天生越聽越是心驚,這位主上究竟是甚麼人?難道他連只有自己才能進入“太虛幻境”的事也知道?

  “孫天生是唯一可以取得三寶的人?”玉含萼有些不敢相信地道:“主上為何如此肯定?”

  “我也不清楚。”胡劍士看來對此也很不解:“主上還交待要你保護孫天生,必要時不惜生命也要保護他。”

  “這又是為甚麼?為了伏羲三寶嗎?”

  “也許是吧?”胡劍士道:“全盟的每一名劍士劍姬都接到主上命令,不許傷害孫天生,不許與他敵對,如果遇到他有危險,要不惜生命保護他。”

  玉含萼露出愕然的神情,道:“就算是為了三寶,主上似乎也不用...”

  “我也感到奇怪。”胡劍士道:“主上似乎對孫天生有一種特殊的關愛,令人無法理解。”

  望瞭望沉思中的玉含萼,胡劍士道:“還有,我們發現‘神機隱廬’的高手似乎也在調查關於‘伏羲三寶’的事,還有山上那些人也開始進入人間,這些你都要小心。”

  “山上那些人也...”玉含萼臉色一變。

  “我在麗山曾遇到了他們的人。”胡劍士看了玉含萼一眼:“你小心點就是了,我先走了,最後提醒你一句,對牛天星你還是死心吧,如果你不想主上發怒的話。”說完不等玉含萼回答,已飛離峰頂。

  玉含萼聽他提到牛天星,嬌軀一顫,喃喃自語道:“天星,別怪我,主上對我恩比天高,我不能背叛他,你對我的情,含萼今生是沒有辦法報答了。”

  兩滴清淚滴落峰頂,玉含萼已化光飛去。

  “怪不得姓胡的那個劍士在麗山聽到我的名字時反應很奇怪,原來是他的主上有交待,可他口中的主上又是誰呢?竟然會對我關愛?山上的人又是誰?是我在麗山遇到的古裝女人和那個書生樣子的人嗎?”天生想來想去也不得要領,心道:“還是先回行動組再說吧,等回到北都再請尚雲幫忙分析。”

  想到這裏,天生向先前的小穀中飛回。

  滅蛟行動組暫時駐紮在小穀內的兩個山洞中,男生女生分開居住。

  在牛天星的帶領下,天生走入男生居住的山洞。

  “天生老大!”見到天生,張大牛激動地一蹦而起,親熱地摟住天生的脖子叫道:“嗚嗚,你終於回來了,我正想著今年的清明節替你燒紙呢,現在可以把買紙錢省下來了,老大就是照顧兄弟啊。”

  “去你的。”天生狠狠打了他一拳,笑罵道:“你這不是咒我死嗎?”

  “天生。”何昊拍了拍天生的肩膀道:“好兄弟,謝謝你。”

  何昊至今想起天生為救自己和張大牛奮不顧身迎戰怪蛇的事還忍不住感動。

  “別傻了,大家都是好朋友,何必要說謝字呢?”天生望了眼微笑著站在身邊的牛天星,故意岔開話題道:“聽牛老師說是你和大牛最先發現了蛟卵,真了不起。”

  “也沒甚麼啦。”張大牛斜眼看了看正在一邊烤野兔的三鋼兄弟道:“比一些整天就會吃不會做的廢物強點就是了,有些人整天也不知幹甚麼,除了吃就懂得想方設法占女生的便宜,真不是東西。”

  盤腿坐在火堆邊的王鋼叫道:“張大牛你說誰呢?”

  何昊冷笑道:“誰不是東西就是說誰,難道你不是東西嗎?”王鋼和趙鋼與梅玲一組時很不安份,後來被梅鈴教訓了幾次才老實下來,何昊與梅玲早就兩情相悅,得知此事後對三鋼兄弟大為厭惡,住在山洞裏的這幾天,何昊與張大牛已經和三鋼兄弟起了幾次爭執。

  “大家不要吵了,現在我們來討論下關於除蛟的事。”牛天星對三鋼兄弟向來沒有好感,等何昊罵完了才道:“根據我和玉老師的觀察,蛟卵移動到離我們三裏外的潭底土層中後就不再平移,現在以每天大概五六十丈的速度向上移動,大概二到三天后就會破土而出,進入水潭...”

  “按我的估計,惡蛟會在兩三天后破土而出,可在這個關鍵時刻,孫天生又失了蹤,真令人擔心啊。”林佩起嘆了口氣,重重靠向背後的沙發:“永業,孫天生真是被吸進了地底?而且是在昏迷以後?”

  “孫天生為了救同伴,捨身迎戰怪蛇,結果在受傷昏迷後被吸入了地竅中...”陸永業沉重地點了點頭:“當時在場的,有北都大學的何昊與張大牛。”

  “按你們對怪蛇的描述,那孽畜應該是飛天冠蛇。”林佩起嘆息道:“這東西也是一種洪荒遺獸,平時深藏在地底,孫天生跌入的被它鉆透的地竅中,恐怕是兇多吉少了,這都怪我啊,可惜了一顆好苗子!”林佩起邊說邊拍打著沙發扶手,懊悔不已。

  “我也有責任,如果不是我一口答應軍方的條件,孫天生也不會...”陸永業低下了頭。

  “孫天生不會有事的。”一個冷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林清大步走入客廳。

  林佩起雙目一亮:“清兒,你有孫天生的消息?”

  “沒有。”林清望著天花板,悠悠地道:“我一點也不會為他擔心,我林清的對手,怎麼可能就這樣死掉?絕對沒有可能!”

  林佩起搖了搖頭,自己這個兒子甚麼都好,也確是劍學界百年難遇的絕世奇才,可就是太自信了,有時甚至自信到令人反感。

  “在惡蛟出土之前,孫天生一定會再次出現,我對他有信心!”林清堅定地道。

  林佩起與陸永業對望一眼,想不到在這個時候,對孫天生最有信心的竟然是林清。

  陸永業的手機就在此時響起。

  “恩師!”陸永業放下電話驚喜地叫道:“孫天生,孫天生已完好無缺地回到行動組!”

  “好!”林佩起一拍大腿:“永業,把我樓上那瓶2000年的紅酒拿來!”

  “我去吧。”林清露出少有的笑容,向樓上走去。

  “據我觀察,蛟卵離地面還有三十丈左右的距離。”牛天星看了眼整裝待發的組員:“惡蛟出土應該就在今日,現在我再重申一次大家的分工,幾名還沒有飛行能力的組員,你們留在山洞裏,無論我們成功或是失敗,都會回來接你們返回,其餘的組員,隨我和玉老師提前去‘落翠潭’埋伏,協助我和玉老師滅蛟,務必要在惡蛟釀成大禍前將其誅滅!”

  張大牛看看王鋼和趙鋼,小聲嘀咕了一句:“要跟兩個混蛋呆在一起,真是背運啊。”

  “如果沒有問題了,現在就出發”玉含萼嬌聲道。

  兩位老師與七名學生同時飛向空中...

  落翠潭。

  在倉莽山區的地圖上,可以尋找到它的名字。

  即使是在最乾燥雨水最少的春季,落翠潭也有方圓數百丈,經過了入秋以來連綿不斷的暴雨洗禮,如今的落翠潭已經實在不像一個潭。

  水面寬達近千丈,風過濤湧如山,四面有六條水路於此交匯,而今的落翠潭已經成了一個大湖。

  天生與行動組的組員就埋伏在落翠潭旁邊的落翠峰上,大家盯著山峰下的水面,想像著數小時後惡蛟就會從這裏出現,均感到緊張而有趣。

  “孫天生...”

  天生正在聚精會神地向下方瞭望,玉含萼忽然走近他道:“你現在還只是正式班的學生,等會兒與惡蛟動起手來,千萬要小心自己,最好跟在我附近,不要離開太遠,明白了嗎?”

  天生肚裏暗笑,點頭道:“多謝玉老師,天生明白了。”

  玉含萼動人的一笑,姍姍離開。

  見玉含萼走遠,何昊打趣道:“恭喜天生兄弟,連一向冷若冰霜的玉老師也肯對你笑了,這是不是就叫做名人效應呢?”

  天生笑罵道:“你怎麼也油嘴起來了?你的‘戰地談情’不是也很浪漫?”說著故意看了眼緊挨在何昊身邊的梅玲。

  梅玲從來到峰頂就與何昊並肩伏在一起,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和心上人靠得過近,梅玲的臉蛋兒一直都是紅紅的,聽到天生的話,梅玲的臉更紅了,“啐”了一聲,嬌嗔道:“天生也不是老實人,怎麼拿我開起心來了?”

  天生哈哈笑道:“不說了不說了,大嫂不高興天生就不說了。”

  何昊倒是無所謂,笑著摟了下梅鈴香肩,道:“隨他說去,咱們本來就是‘戰地談情’,那又怎麼樣?”

  梅玲嗔道:“都是你招惹的,你們兩個都是無賴!”

  “惡蛟出土的時間就要到了,大家小心!”牛天星的聲音忽然響起道。

  牛天星的話音剛落,一陣強烈的震動忽然從地底傳來,在峰上埋伏的行動組成員竟也感到身體一顫。

  落翠潭的水面跟著起了一陣劇烈的波動。

  “轟!”一條粗大的水柱從水面升起,直沖向空中。

  水柱沖到空中四散分裂,整個落翠潭的上空立時等同下了一場驟雨,埋伏在峰頂的天生等人一時措手不及,個個淋成了落湯雞。

  “好大的聲勢!”天生暗暗吃驚。現在蛟卵不過是剛剛出土,應該還停留在落翠潭潭底,竟然就有這麼大的聲勢,如果等到惡蛟破殼而出浮上水面,那還得了?

  包括兩位牛天星與玉含萼兩位老師在內,全組所有人都瞪大了雙眼,緊緊盯著水面。

  隨著水柱沖起,落翠潭的水面滾滾翻騰起來。

  成千上萬的魚鱉蝦蟹浮上水面,紛紛在潭面集中,按照類別排列成一個個方陣。

  這麼多的水中動物排列在湖面上,竟然絲毫不亂,頗有章法。

  天生看得暗暗奇怪,心道:“難道這些水生動物裏也有上下階層的分別?這些魚蝦倒好像是在準備迎接即將出水的惡蛟一樣。”

  潭面上的魚蝦剛排列妥當,隨著一道黃光從潭底透射出來,隱約可以看見水面下一個橢圓形的陰影漸漸變大,飛速向水面沖上。

  “嘩啦--”一個金黃色的巨蛋浮上了水面。

  巨蛋足有一個人高,蛋殼放射出金黃色的光華,連藏身在峰頂的行動組組員也被光華刺得雙目微痛。

  巨蛋一出水面就開始旋轉起來,蛋殼內發出一陣陣“碰碰”的撞擊聲,還隱隱傳出低沉的吼叫。

  分佈在水面上的那些魚鱉蝦蟹一個個恭恭敬敬地守護在蛋殼四周,簡直像是人類中的平民百姓在等待著大人物出現一樣,恭謹而又期待。

  天生對牛天星道:“牛老師,我們要不要現在動手?”

  “不可以。”不等牛天星答話,與牛天星並肩而立的玉含萼已介面道:“惡蛟如果在半個小時內不能破殼而出,就會在殼內化成膿血,我們就可以...等一下,李鋼!”

  玉含萼話剛說了一半,一條人影已從峰上躍起,揮起一道銀光,向潭面上的金黃色巨蛋斬去...

  那條人影正是北都三鋼中的李鋼,是三鋼弟兄裏唯一成器,修煉到“質化階”的人。

  在天生沒來北都大學前,北都三鋼一直是正式男班的風雲人物,憑借著背後顯赫的家世和李鋼這個“高手”,三個傢伙在正式班裏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從沒遭受過搓折。可自從天生來到後,三鋼的風頭被搶盡,這次“滅蛟行動”,天生成了捨身救助同伴的英雄,與他同隊的何昊和張大牛又成了首先發現蛟卵的功臣,三鋼兄弟卻毫無作為,李鋼一直憋著一口氣,來落翠潭的路上就打定了主意,決定無論如何也要搶在所有人前面除去惡蛟,為北都三鋼掙回面子。

  所以蛟卵剛一出水,李鋼就迫不及待的出了手,玉含萼說的話他一句也沒聽進耳裏。

  “真是太莽撞了!”玉含萼氣得一跺蓮足,俏臉鐵青。正想飛身去接應李鋼,忽然瞥見身邊一條淡淡的身影拔空而起,向潭面落去。

  “孫天生!”淡淡的身影正是孫天生,他在一瞬間表現出的速度令玉含萼大吃一驚,比起當日在男班見到的他,孫天生似乎功力大有進境。

  牛天星也被天生嚇了一跳,孫天生拔身而起的一瞬間,離他較近的牛天星分明感到身邊的空氣像是曾被他一抽而盡。

  “難道這小子這麼快就做到‘五氣朝元’了?”牛天星喃喃自語道:“即使是剛通過職業考試的初品劍客也不見得就能達到這個境界,連我也是兩年前才能做到啊,這小子還是不是人?”

  天下物相生相剋,在殼內的惡蛟未成形時,金黃色的外殼像是保護它的堅甲,而等到惡蛟成形後要破殼而出時,金黃色外殼就成了它的最大障礙,半個小時內如果成形後的惡蛟不能破殼而出,就會變成膿血。所以玉含萼才不急著動手,因為在沒有外力幫助的情況下,惡蛟要出殼難度極大。

  莽撞的李鋼此時出手,根本就是在幫惡蛟的大忙。

  李鋼飛至巨蛋上空,將全身功力凝聚在手中長劍上,大喝一聲向巨蛋砍去。

  “砰!”

  長劍化成的銀芒與蛋殼剛一接觸,金黃色蛋殼上立時光華大盛,李鋼立刻感覺雙目如遭芒刺,一陣劇痛,同時感覺一道其猛無比的巨大反震力從蛋殼上發出,沿著手中長劍沖入了自己體內,跟著就感覺到丹田一痛,全身真氣大亂,身體不受控制的從空中向水面墜落。

  天生剛好在此時趕到,見李鋼受傷從空中落下,忙沖上前將李鋼接住,轉身飛回峰頂。

  李鋼被平放在峰頂的一塊青石上,面色慘白,嘴角血跡斑斑。

  牛天星將李鋼上下察看了一遍,皺眉道:“丹田受到重創,如果內丹不保,這小子就完了。”

  “我在抱他回來的同時用真氣穩住了他的內丹。”天生淡淡地道:“他的內丹應該不會毀掉。”

  牛天星和玉含萼對望一眼,都暗暗吃驚,天生在救人回來的同時竟然還能保住李鋼的內丹?這樣做難度有多大牛天星與玉含萼都心中有數,要替人穩住內丹本來就需消耗大量真氣,而天生竟是邊飛行邊救人,仿佛若無其事一般...

  與此同時,落翠潭上的金黃色巨蛋已起了變化。

  蛋殼被李鋼擊中的位置上先是出現了一條極細縫隙,而後漸漸向兩邊擴大。

  “咯喇喇--”一條,兩條,無數條裂縫出現在蛋殼上。

  隨著一聲雷鳴般的怪叫,金黃色的蛋殼終於四分五裂,碎成片片。

  一條頭生獨角,體下生有仿佛雞足的三隻怪爪,周身長滿了黑色鱗片的怪物出現在水面上,身體見風就長,瞬間已漲大百倍,足足有數十丈長。

  由於李鋼的莽撞,惡蛟終於破殼而出。

  水面上的魚蝦一陣騷動,卻沒有一個敢離開水面,潛回水中。

  惡蛟仰天一陣怪叫,大嘴一張,覆滿水面的無數魚蝦立即如飛蛾撲火,紛紛被它吸入口中,成了它腹中之食。

  吃光了水面魚蝦,惡蛟渾身鱗甲逆抖,身體又長了一倍,巨尾在水中一掃,只見落翠潭波湧如山,水面立刻升高三丈,滔滔銀浪,向四面灌去。

  站在峰頂的牛天星大喝道:“立刻動手除蛟!我和玉老師主攻,畢業班的學生和孫天生協助,其餘人留在峰頂接應。”說完就要飛身而起。

  玉含萼道:“等一等,水面上又有怪物來了!”

  只見從落翠潭左面的寬大水道上,湧來了無數個黑點,黑點密密麻麻排列成陣,個個都拖著一條蛇樣的長尾...

  “是那些水蟒!”何昊道:“那條長有肉冠的怪蟒也來了...”

  天生應聲望去,果然看見無數條水蟒正向落翠潭湧來,那條當日與自己大戰的怪蟒張開肉翅飛在空中,仿佛指揮千軍萬馬沖鋒陷陣的將軍,正厲叫著沖向惡蛟所在的方向。

  站在何昊身邊的梅鈴有些緊張的道:“這些就是你們見過的水蟒?它們來幹甚麼?難道是來替惡蛟助陣的嗎?”

  何昊見那條惡蛟本來在水面上耀武揚威,一付得意的樣子,此時見水蟒向它沖來,立即把身體在水面上縮成一盤,怪眼瞪著那條長有肉冠的怪蟒,口中厲叫不止,一付戒備的神色,搖頭道:“我看不像,這些水蟒好像是與惡蛟敵對。”

  玉含萼點頭道:“看來它們之間會有一場惡戰,我們先看看再說,如果現在動手,惡蛟和那些大蟒說不定會同時攻擊我們。”

  牛天星忙道:“對對,你分析的真是對,我佩服極了。”玉含萼嗔道:“你少多嘴。”

  玉含萼和何昊猜得不錯,那些水蟒正是惡蛟的敵人,本來以那些水蟒的能力並不是惡蛟對手,所以曾紛紛出逃,以求避禍。可萬沒想到那條“飛天冠蛇”也在此時出土,做了眾水蟒的首領,俗話說“一山難容二虎”,在動物界也是如此,因此這條冠蛇便選了惡蛟剛剛出殼根基未深的時候率眾來攻,想要一舉消滅惡蛟。

  那些水蟒遊行迅速,轉眼已湧入了落翠潭中,“飛天冠蛇”一聲厲叫,立即有上百條水蟒同時從水面上躍起,同時用長尾向惡蛟狠狠抽去。

  惡蛟呆在水面上一動不動,等上百條水蟒的巨尾沖到,厲吼一聲,渾身大如車輪的藍色鱗甲突然豎起,水蟒的巨尾與豎起的鱗甲相遇,就像遇上了鋒利的刀斧,紛紛折斷,蟒血染紅了好大一片水面。

  惡蛟一瞬間斷了上百條水蟒的巨尾,並不肯就此住手,跟著沖入水蟒群中,爪撕嘴咬,一陣猛攻,不過是一眨眼間,上百條水蟒已全數被它殺死,落翠潭上,飄滿了水蟒的殘肢斷體。

  惡蛟一舉殺了近百條水蟒,得意已極地望著“飛天冠蛇”,厲叫幾聲,意似炫耀,又好像是在示威一般。“飛天冠蛇”連連怒嘯,又有兩百條水蟒攻向惡蛟,比上次的數量多了整整一倍。

  一場激戰,兩百條水蟒又葬身在惡蛟的利齒銳爪下。

  梅玲看得美目微紅,道:“好殘忍,那條會飛的怪蟒好像全不管同伴的死活一樣。”

  “它也是沒辦法。”何昊道:“它自知不是惡蛟的對手,只好用這種戰術消耗惡蛟的體力,自己要到惡蛟實力大降時才肯出手,以求可以一舉擊殺惡蛟。”

  天生點頭道:“想不到這些水蟒也懂得戰術,這次惡蛟的麻煩大了。”

  這次那條“飛天冠蛇”帶來了足有近三千條水蟒,其中有兩百餘條最精銳的金鱗水蟒排列在它身體的正下方,沒有輕動,其餘的兩千八百條水蟒經過兩次大戰被惡蛟殺了三百條,足足還有兩千五百條。而惡蛟雖然殺了三百條水蟒,自己也多多少少受了點浮傷,如果繼續這樣打下去,實在是不容樂觀。

  “飛天冠蛇”性情殘忍,根本不會把同伴的死傷放在心上,怒嘯兩聲,又是四百條水蟒沖向惡蛟。

  那條惡蛟不愧是水族之王,眼看沖上來的敵人一次比一次多,不但沒有一絲懼怕,反而戰意更濃,挺身迎上沖來的水蟒,一場惡戰,四百條水蟒又死在它的爪下。

  “飛天冠蛇”巨尾一指,剩餘的兩千條水蟒同時向惡蛟沖上。

  天生看得暗暗搖頭,感覺這條“飛天冠蛇”實在卑鄙,而惡蛟倒像是人類中的英雄好漢,就是不懂得變通,只知道和那些水蟒奮戰,不明白“擒賊先擒王”的道理。

  不知不覺的,天生的情感天平已傾向了惡蛟這一邊。

  這一場大戰足足進行了一個多小時,兩千條水蟒無一生還,潭水已完全被蟒血染紅,落翠潭的水面上鋪滿了一截截水蟒殘缺不全的屍體,惡蛟經過這一場劇鬥也受傷不輕,巨大的身軀上斑斑點點,盡是傷痕。

  “飛天冠蛇”見良機已到,歷嘯一聲,飛身撲向惡蛟,兩百多條金鱗水蟒也跟著飛起,同時沖向惡蛟。

  惡蛟經過連場苦鬥,體力已經消耗了大半,水族之王的自尊卻使它不肯退縮,悲鳴一聲,惡蛟騰空而起,向冠蛇與兩百條金磷水蟒迎去。

  雙方剛一接觸,兩百條金鱗水蟒同時張開大口,各自吐出一團藍灰色的霧狀物,向惡蛟罩去,“飛天冠蛇”也張口吐出那顆烏黑發光的內丹,向惡蛟頭部擊去。

  惡蛟似乎知道那藍霧與冠蛇內丹的厲害,當下不敢怠慢,忙也張口吐出一顆赤紅色碗口大小的內丹,向冠蛇所發內丹迎去,同時巨身一抖,從鱗甲下冒出無數道黃光,把那些藍灰色霧狀物擋住。

  此時惡蛟出殼不久,功力還淺,本來不想吐出自己性命交修的內丹,無奈對方步步進逼,它也只能捨命相拼。

  此時只見兩顆內丹在空中相抵,每一次碰撞都帶起震天巨響,惡蛟身在黃光保護中,與冠蛇在空中來往追逐,相互撕咬,兩百條金鱗水蟒圍在四周,偷口猝襲惡蛟。滿天都是長長的身影閃動,倒也好看。

  天生見惡蛟獨身迎戰數千水蟒,身受多處創傷還能劇鬥至今不敗,不由暗暗佩服起了惡蛟,越來越看不起那條以眾淩寡,陰險狡猾的“飛天冠蛇”,不由自主生起了出手幫助惡蛟的想法。

  此時惡蛟已漸漸不支,它在體力大損的情況下與那條“飛天冠蛇”相鬥已經大感吃力,又加上兩百條金鱗水蟒在一旁抽空偷襲,惡蛟顧此失彼,連被冠蛇的尾部芒刺射透護身黃光,受了幾處重傷。

  那護身黃光是它一口丹氣所化,隨著它體力大降,丹氣也漸漸難以繼續外放,眼看惡蛟的護身黃光越來越薄,空中那顆赤紅色的內丹也威力大降,漸漸被冠蛇的內丹克制。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9-25 20:47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