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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Ars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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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素痕殘妝] 小皇帝慢點 (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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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5-23 16:19:31 |只看該作者
獨挽相思,贈與君別(五)【愛進了骨子里的女人~】

只不過他不知道的是:這一切不過是溫昕嵐為了達到她的目的,故意營造出來的現狀而已.

見他眉頭深鎖,也不答她,溫昕嵐微微闔了闔眼,突地一把抓過他手中的半塊玉佩,推開他.

連勍心下想著事,一松懈便被她推出去好遠,疑惑的看著她.

溫昕嵐含淚,舉了舉手中的玉佩,"連勍,這半塊玉佩看來是還未找到主人……"

"嵐……"連勍蹙眉,虎目閃過慌亂,湊上前欲攬住她的腰,卻不想被她偏巧躲開.

"連,給我點時間……今天發生的事太突然……我……"溫昕嵐搖著頭,臉色痛苦,淒惶的看著他.

連勍沉了目,不忍看她糾結,"嵐,你不用了,我知道……我給你時間.我等你!"

溫昕嵐落淚低頭,嘴角不動聲色一揚,"謝謝你,連!"

待他二人走出房間的時候,鄰側的房門大大打開,而屋內已沒了薄柳之的影子.

溫昕嵐唇角微不可見勾了勾,眼中閃過一抹算計.

連勍盯著空空如也的房間,昨晚的那種蝕骨之感仿若又湧上了心間.

他竟覺,有種食之入味之感.

他這些年來,始終潔身自好,因為心中有人,亦不是亂性之人.

昨晚,亦是他的第一次……

溫昕嵐瞄了他一眼,見他臉色恍惚,瞳中竟閃過回味,心中嗤了下.

果然男人都是一副德行!

口口聲聲將愛掛于嘴邊,最終不過是喝葷吃肉之徒.

而一個已被人用過的女人都能讓他如此流戀,她相信,以她的魅麗,一定能讓聿對她死心塌地,欲罷不能!

—————————————————————————————————————————————————

壽陽宮.

經過昨日的搶救,太皇太後已無大礙.

只不過如今依舊昏迷不醒,臉色憔悴,人似乎也一下子老了許多.

樓蘭君眉頭緊蹙,清透的眸子深藍到有些黑的顏色,讓人看不透,思考的盯著榻上的老人.

拓跋聿等人皆是一夜未眠.

拓跋瑞疲倦的捏了捏鼻頭,歎息的看了眼握住太皇太後手的某帝,勸道,"皇上,天色大亮,皇奶奶已然無礙,您便回殿歇著吧……龍體要緊!"

拓跋聿眼簾下微青,薄唇抿得有些緊,沒有應聲.

鳳眸染了絲絲倦怠的絲,始終盯著太皇太後.

大手握住那只曆經歲月塵埃已是一片干枯的手,心中是綿長到望不盡的懼.

從八歲開始便一直陪著他的女人,歲月到底在她臉上鐫刻了多少把無的刀子.

她真的好老了.

松弛暗黃的皮膚,布滿細紋的眼角,青絲變白,便連呼吸都是走走停停.

他突然有些怕,待那一刻她呼吸一停,便再難接上,就如他的母後,前一晚還在于他繡織衣裳,可第二日便……

他猛地吸了一口氣,沉聲問道,"蘭君,皇奶奶確定無大礙了嗎?她多久能醒過來?"

樓蘭君目光從側清落在他俊美的側臉上,深索的眼瞳浮出一絲柔軟,"恩,太皇太後現已無礙.若是醒過來,大抵酉時."

酉時?

傍晚之後?!

拓跋聿微抿了唇,不再話.

樓蘭君掩下密睫,面上無甚表,可一雙微顫的長睫卻出賣了他此刻的心不在焉.

最後看了一眼拓跋聿,翩身離開.

他走後不久,殿門口傳來了一道清脆的嗓音.

"聿哥哥……"

拓跋聿眼瞳微亮,以為某人攜著兩個的過來了.

微微擰了擰眉頭,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遠遠便看見薔歡領著兩個家伙從殿門口走了進來.

薔歡見到拓跋聿,當即跪下行禮,"參見皇上."

"嗯,起來吧."拓跋聿上前,分別揉了揉兩個家伙的腦袋,鳳眸低垂著看青禾手里抱著的狐狸,狀似漫不經心,語氣閑散,又有幾分疲累,"之之呢?"

"……"薔歡驚,"姑娘,姑娘沒跟皇上在一起嗎?"

拓跋聿眉頭倏然簇緊,"清楚!"

薔歡一聽,便知事態嚴重了,當即撲通跪了下來,"奴婢今早前往姑娘房間的時候,便已不見姑娘,奴婢以為,奴婢以為姑娘擔心太皇太後,便到了壽陽宮……"

"你以為?!"拓跋聿俊顏一片鐵青,鳳眸寒芒乍現,瞥了眼身後同樣一臉緊張的拓跋瑞等人,"搜……"

"聿……"嗓音嬌宓.

此聲音除了溫昕嵐還能有誰.

拓跋聿看見她款款走進,身子快速一閃,上前一把揪住的她的領子,語氣寒涼,"溫昕嵐,是不是你?!"

"什,什麼?"溫昕嵐害怕的直打哆嗦,眼底迷茫,"聿,我不知道你在什麼?我是來看皇***,我……"

拓跋聿沉沉的瞪著她,卻見她眼神兒極為無辜,好似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黑青著臉一下甩開她,"溫昕嵐,最好不是你!"

完,鳳目炫黑的看著甄鑲,薄唇削薄如刀,"傳令虎衛,將整個皇宮都給朕找一遍,宮里找不到,延至宮外!"

五年前,他住進魂蘭殿伊始,便勒令不准虎衛靠近保護,且五年來,魂蘭殿的宮人少之又少,且大多入住後殿.

而之之在後殿的房間又是獨座,與其他宮人相隔甚遠.

便連薔歡的房間也離得有些遠.

她進宮之後,接連發生了諸多事,他便疏忽了魂蘭殿的安危問題.

也是他對自己太過自信,便覺有他在身邊,能護她安好……

一生難有的幾次悶慌,卻皆數是為了一個她.

甄鑲猶豫的皺眉,"皇上,姑……皇後娘娘莫不是在宮里走一走,不定稍後便回了,出動虎衛……"

"朕不想第二遍!"拓跋聿嘴角驟冷,他不允許一點意外產生.

而且,她不可能既不來尋他,又獨留下兩個家伙不管.

所以,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溫昕嵐聽到"皇後娘娘"幾字時,眼底一寒,在甄鑲動作之前開口道,"聿,你是要找皇後娘娘嗎?"

"……"拓跋聿蹙眉,微撤身看她.

連煜早已慌得不得行,上前問道,"你看見我娘了?"

你娘?!

溫昕嵐嘴角淺笑,點頭,"恩,我適才看見她往溫泉宮去了……"

溫泉宮?!

拓跋聿抿唇,留下一句話,便離開了.

"薔歡,帶著主子回魂蘭殿."

"不行,我也要去!"連煜著急的要跟上去,卻被拓跋瑞抓住了胳膊.

溫昕嵐看著拓跋聿的背影消失,唇瓣微微勾起,平常往殿內走了去.

—————————————————————————————————————————————————

溫泉宮.

薄柳之衣裳未脫,站在溫泉邊的玉石上往泉水里看,而後便撲通跳了下去.

泉水微淺,本不能淹沒她,她卻放任自己的身子往水里浸泡.

水是溫熱的,可鑽入她的衣服里,卻是寒涼刺骨.

對水的恐懼在這一刻與她的絕望相比,顯得那麼微不足道.

相反的,只有那股子沒入骨髓的恐慌才能讓她瀕臨崩潰的神經兒等以冰凍.

她鑽入水底,久久的沉澱,好似永遠不會從水中將自己拯救出來.

她需要這股子慌怕恐懼來消除她對自己的厭惡.

不知是眼淚還是她艱難的呼吸,平靜的水面上冒出顆顆的水泡,咕嚕咕嚕的響,卻如沉重的大石落地崩然發出的刺耳響聲,瘋狂刺激著薄柳之的耳膜.

腦子里不斷蹦出溫昕嵐那可怖的嗓音.

真賤,配不上他,離開他,離開他,離開他……

如魔咒,如影隨形,攪得五髒六腑鈍鈍的疼.

那疼意,讓她更深的沒入泉底,像是要用這澄淨的水埋葬她這幅肮髒的身子!

拓跋聿推開·房門,入目的便是她被泉水泡得鼓脹的衣裳.

鳳眸遽然縮緊,他裹了滿腔怒氣,大跨步上前,咚的一下踏入泉水,長臂一勾,將她攔腰抱了起來.

臂彎下的女人,便在這溫水之中侵泡下的臉依舊蒼白如雪,她虛張著一雙眼睛,淚水滾滾從她眼角跌落.

她似是承受了巨大痛苦的雙眼死死勾住他,一只冰涼的手兒緩緩覆上他的臉.

卻一下子被怒意正勝的拓跋聿揮開,一臉瘴氣的拖著她走到靠近玉石的邊沿,大掌扣住她的將頭將她摁在玉石上.

嗓音是壓迫的沉鹜,"薄柳之,你想死嗎?!"

該死的!

她不是怕水嗎?

耳邊熟悉的嗓音和手背處傳來的微痛讓薄柳之眼淚掉得更狠,她縮著肩膀,狼狽的低著頭,淋漓的水珠從她發頂傾下,她滿臉都是晶瑩的水珠.

濕掉的衣物緊緊貼在她身上,將她瘦削的身子勾勒出來.

加之她那般可憐的抽噎著,拓跋聿便是再怒也她不出一句不是來.

微微歎息,臉上余怒未消,可雙臂卻是輕輕的摟住了她,大掌拍著她濕透的背脊,聲線帶了一絲慌,"告訴我,你剛才不是故意的?"

她不知道,他一進門看見她這幅摸樣有多惶恐,多……害怕.

這個女人,他是真的愛進了骨子里!

"嗚嗚……"薄柳之真的有很努力的忍著不哭,可是他溫柔的動作和嗓音擊潰了她心中的防線,細白的指尖掐著他肩上的衣服,哭得不能自已.

拓跋聿這下徹底慌了神,便將她摟得更緊,力道大得幾乎要將她嵌進他的身體里.

女人哭得這樣傷心,他心都被她哭化了,只能柔著聲音哄著,"之之,別哭了,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嗯?"

"啊嗚嗚……"薄柳之只哭不話,哭得眼淚鼻涕直流,可她顧不上,他越是這樣,她便越是難過,越是痛……

拓跋聿見狀,眼眶也跟著一.

這種讓他抓不住她,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不知道她在想什麼的無措感,讓他心中發悶,倒有些急怒了,掰開她的身子,鳳眸焯燃盯著她,像是要看穿她的靈魂,"之之,你到底怎麼了?話……好不好?!"

最後一句到最後已變成了無奈和妥協.

薄柳之渾身都痛了起來,無助的抓住他的衣裳,她甚至都看不清他的臉了,聲音讓人心疼得低啞,"拓跋聿,不要,不要對我這麼好,不要對我這麼溫柔……我疼,真的疼……好疼啊,我好疼……"

她的話有些莫名其妙.

可那句她好疼,用她啞然的嗓音出來,他便感覺心尖兒也跟著疼了起來.

他抬手挑高她的下巴,另一只手胡亂去擦她的淚,"之之,你先冷靜下來,乖,冷靜……"

薄柳之搖頭,她冷靜不了,真的冷靜不了.

她和他的差距本就懸殊,她可以不管她是不是曾經掛著侯爺夫人的頭銜,也可以不顧門第之隔,可是至少,那時候她的身子是乾淨的.

她什麼都沒有,能給他的只有這具身子和一顆心.

可是現在,她的身子髒了.

她拿什麼去愛他,用什麼臉面留在他身邊?!

她不能,不能把他也弄髒了……

想到這兒,薄柳之緒一下激動起來,伸手猝然推開他,臉色失常,"離我遠點……"

拓跋聿被她猝不及防一推,俊顏黑了黑,上前又是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薄柳之,你到底怎麼了?!"

"我沒事,我沒事……"薄柳之一邊掙著手,一邊凌亂的搖頭,在她發上的水珠因她的動作亂飛,不少濺到了拓跋聿臉上.

拓跋聿終是怒了,蠻橫的勾著她的腰就將她帶了上去,打橫抱著渾身濕透的她,不顧她的掙紮往龍棲宮去了.

她這個樣子不能給連煜和青禾看到,免得兩個家伙擔心,所以魂蘭殿此時是不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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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蘭殿.

時間如風,總是在不知不覺間從身旁吹過.

轉瞬半個月過去了.

九月的天氣依舊有些炎熱,殿內端放的祛暑的冰塊兒發出滋滋的融化聲.

薄柳之坐在門口的凳上,看著石壩上不畏炎熱與白玩兒起勁兒的青禾以及拿著彈弓在不遠的大樹下翛然鷙伏的連煜.

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意,可眼瞳卻一片陰郁.

自那日後,拓跋聿便頒布了聖旨,恢複了她未亡的身份,以及冊封她為皇後,連煜為皇子.

而皇後的冊封大典顧忌太皇太後的病況,定在一個月後.

而距今也不到半月了.

在頒布聖旨之後,他便恢複了早朝.

奇怪的是,眾大臣竟也不反對他立她為後之事.

且太皇太後這場病以後,整個人委頓了不少,人也和藹了許多.

至少,沒再為難于她.

而青禾和連煜每天都會去壽陽宮陪著太皇太後一陣.

據拓跋聿,姬瀾夜終是進宮了,仍舊住在樂坊築.

她沒有問,銀慶茶樓如今的況.

她自己呢.

在這半月里,她努力不去想那晚發生的事,以及溫昕嵐接下來要怎麼對付她.

她怕去想.

她甚至不敢單獨面對某人.

兩人每次見面,她都會刻意留著青禾和連煜.

可是最近,她發現他看著她的眼神兒越來越深鹜,渾身散發的冷意也越發凍人.

而每次他都只看著她,話越來越少.

前幾日宋世廉曾找過她,是他近來的脾氣不好,好多大臣都被他訓過話,便連幾個與他親近的人都不敢與他靠近,怕遭"橫禍".

他告訴她的目的,是想讓她勸于他.

可是,她還是不敢面對他,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與他.

思緒放遠之際,感覺迎面的光亮被一道巨大的陰影遮擋住.

薄柳之眼眸微閃,抬頭輕輕看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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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5-23 16:19:54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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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柳之眼眸微閃,抬頭輕輕看了上去.

拓跋聿臉色背影陽光,面色忽明忽暗,一雙鳳目卻黑亮灼銳,深深看她,語調刻意放柔,"在想什麼?"

他一句清幽的話,便能讓薄柳之濕了眼睫.

低下頭,緩緩搖了搖,"沒有……"

話才冒了個頭,肩膀便被他輕輕握住,薄柳之渾身一顫,唇瓣抿緊,抬眸看著他.

拓跋聿盯著那雙清亮的眸子,心間一蕩,目光落在她輕咬的唇上,俯身,一點一點湊近.

薄柳之心一緊,慌從位上站了起來,轉身走向桌邊倒了杯水遞給他,勉強扯了唇角,"你嘴唇很干,喝點水吧."

拓跋聿盯著她,鳳眸銳利,好一會兒,他微挑了唇,接過她手上的水,"是有些渴了……"

他喝著水,眼角卻始終不離她.

薄柳之盡力的笑,越笑心中越澀,眼眶那股酸意便有些止不住了,剛要低頭掩飾,不想下顎卻一下被他捏住.

心中一慌,抬頭看他,與此同時,一雙帶了淡雅茶香的柔軟便碰上了她的唇.

薄柳之猛地猛地睜大眼,可面前突然放大的俊顏此時正微闔著眼,柔的輕吻著他,心翼翼的,像是對待一件稀世珍寶.

薄柳之心尖兒揪疼著,眼淚便掉了下來,沒入兩人的唇間,澀澀的.

拓跋聿吻她的動作微滯,唇瓣不離,他緩緩睜開眼,便看見心尖兒上的女人那滿臉的淚水以及瞳仁兒深處那隱約閃爍的疼澀.

心房被細針釘了一下,又有一股子莫名的惱怒湧了上來.

拓跋聿臉色突然便沉了下來,他猛地擲力將杯子完好揮到桌上.

一把摟住她的腰,飛帶進房內,將她壓于牆壁上,深掩鳳目,狂熱而不退縮的席卷她的唇,不顧一切的索要.

大舌沒有過多流連在外,一股腦全數擠進她溫甜的檀口,吸食她的蜜汁,與她唇濡交融,又溫柔又霸道.

薄柳之揪住他的衣服,哭得哽咽不止,哭得頸邊的經脈盡顯.

直到感覺到他的大掌覆上她一邊的胸部.

薄柳之身子猛地繃直,懸著淚的雙眼大睜,雙手發抖開始推著他,拼命的搖頭,"唔唔……不……不要……拓跋聿……不要,不要碰我……"

"不要?!"拓跋聿怒得鳳目赤,松開她的唇,一把扣住她的下巴,另一只手卻放肆的捏著她的胸,"你再一遍!"

看著她哭得鼻尖兒的摸樣,拓跋聿心疼極了,可他更氣,隱忍多日的緒,在一刻,看著她顫抖的身軀,終于爆發.

他很用力的帶了懲罰捏著她的胸,很疼.

薄柳之卻只覺得恐懼,她甚至聽不進他的話,只顧著搖頭,"拓跋聿,不要,不要碰我……我……"好髒……

"為什麼?!"拓跋聿瞳仁兒都染了一絲色,俊顏也因為憤怒隱隱扭曲,掐住她下顎的指越發用力,看她疼得唇瓣顫抖,眼淚越掉愈厲害.

他心疼,可該死的,他現在就想欺負她,就想看她哭!

他也疼,比她疼!

為什麼?!為什麼……

薄柳之搖著頭的動作停下,眼淚也被她死命固在眼簾,緩緩抬頭看他,眼中帶了一絲決絕.

微白的唇瓣戰抖,"你真的想知道嗎?"

"……"拓跋聿蹙眉,鳳眸黑色沉寂,看著她那雙逐漸被陰云遮蔽的眼,心房不禁顫了一下.

薄唇抿了抿,沒有出聲.

心里卻想,是他逼她太緊了嗎?!

為什麼他會在她眼底看到……寂滅!

薄柳之深吸了一口氣,或許是吸得太猛了,肺有些疼.

她艱難地掀了掀唇,扯出一抹比哭還難受的笑容,"那好,我告訴你.因為我……"

"娘……"

連煜手里抓了一只彩色翅膀的蝴蝶,獻寶似的臉在看到薄柳之臉上的眼淚,以及他親爹十分不溫柔的動作,眉頭頓時皺了.

討伐的看了眼拓跋聿之後,便關心從高門檻里爬了進來,走到薄柳之身邊,"娘,你為什麼哭……他欺負你了?"

這個他……自然是指某個一臉墨色的拓跋聿.

薄柳之偏頭,掙開他在她下巴上的手,提手拂了拂眼角的淚,轉頭,笑道,"沒有……"看了眼他手里的蝴蝶,轉移話題,"你要把這蝴蝶送給我嗎?"

連煜狐疑的再次看了眼拓跋聿,才輕輕點了點頭.

她最近都不怎麼笑,他想她開心,而且女生不都喜歡這種可愛的動物嗎.

所以他看到這只蝴蝶便想抓來送給她,逗她開心.

薄柳之笑,不動聲色推了推拓跋聿,走到連煜面前,忍著心中的苦澀,拿過他手里的蝴蝶,"很漂亮,謝謝連煜."

"那你開心嗎?"連煜認真的盯著她的眼睛,兩只眼睛發著希翼的光.

"……"薄柳之微愣,心頭被滯了下,鼻尖兒酸得有些難受,低了頭,拼命點頭,"恩恩,開心,很開心……"

"呵呵……"連煜便笑,臉很滿足,大人似的摸了摸她的腦袋.

他溫暖的動作讓薄柳之心里越發難受起來,緩解的舔了舔唇瓣,眨掉眼角的模糊,笑嗤著微用力揉了揉他的腦袋,"破孩,我是你親娘,沒大沒."

"……"連煜朝她調皮的吐了吐舌頭,表欠揍,"你是我親娘,可我是男子漢,我會像男子漢一樣好好寵你,像……笨妞寵白一樣!"

白?!

他當她寵物呢?!

薄柳之作勢便要揍他,他卻一溜煙跑了.

薄柳之本不准備追出去,眼尾掃了一眼身後的人,還是追了出去,虛張聲勢,"連煜,你子給我站住,有你這麼你親娘的嗎?逮到了不打得你屁股開花!"

"來啊來啊,來抓我啊……抓到了,爺任你打,絕不吭一下!"

"你等著……"

拓跋聿負手站在門前,鳳目追逐著眼光下纖瘦的身影,薄唇一點一點繃緊,臉上的冷硬好似這濃烈的陽光也無法溫暖.

只差一點,她便告訴他……

只不過,如果不是連煜的打斷,他真的就任她了嗎?

他有種感覺.

她適才的時候,好似帶了某種絕望的訣別意味……

這般一琢磨,心中便悶煩起來.

拓跋聿臉色越是難看.

額頭深鎖成"川",離開.

直到看到他芹長的身子消失,薄柳之在停了下來.

目光怔然看著他離開的方向,拳頭隱忍緊拽.

"薄柳之,你和我親爹吵架了嗎?"連煜不知何時走到她身邊,學著她的樣子,看著拓跋聿離開的方向.

薄柳之微微一怔,垂下頭去看他,"為什麼這麼問?"

"唉……"連煜歎息,抬頭看她,"你沒發現我親爹現在越來越陰陽怪氣了嗎?"

陰陽怪氣?!他有嗎?

薄柳之微微蹙眉,"連煜,他是你爹,你怎麼……"

"停!"連煜打斷她,"娘,你和我親爹都老夫老妻了,都有你們兒子我了,再吵架有意思嗎?你們不知道大人吵架很容易影響你們兒子我的健康成長嗎?"

"……"薄柳之心一跳.

目光緊盯著連煜,那樣子有些茫然.

連煜搖頭,決定讓她自己想通,不要再和他親爹吵架了.

其實他想裝不知道的,可是都半個月了,他實在看不下去了,再不點什麼,他心里都快憋死了!

之後便離開薄柳之身邊,跑去和青禾一起逗白玩了.

薄柳之看著在她面前不遠的連煜和青禾.

青禾屬于傻大妞型兒,凡是能不想就不想,單純快樂.

而連煜卻明顯早熟許多,雖然也會孩子氣,卻比一般的孩子懂事許多.

就如剛才他的一番話.

雖然她和拓跋聿不是夫妻間平凡的吵架問題可以解釋,可是他那句,會影響到他成長的話,卻深深烙刻在了她的心里.

也突然明白過來.

如果那日發生的事她始終無法面對.

在面對溫昕嵐的陰謀,她總是處于被動狀態,她還如何去當連煜和青禾的母親,如何去保護她的兩個天使.

溫昕嵐那麼有心計有野心的女人,她的目的是拓跋聿,是她的皇後之位.

可是她怎麼能夠讓如此惡毒的女人陪在拓跋聿身邊,又怎麼……

"參見皇後娘娘……"

她正沉思的時候,一道熟悉的嗓音從耳畔傳了過來.

薄柳之拳頭又是一握,臉頰一瞬冷了下來,轉身看她.

她今日依舊衣豔美,可她那張絕美的臉頰上卻掛著毫不掩飾的譏諷和冷嘲,美麗的雙眸帶著明顯的威迫.

溫昕嵐挑了眉,語氣雖恭敬,可表卻高傲不可一世,福身道,"昕嵐參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薄柳之冷著她,不讓她起來,也不讓不起來.

溫昕嵐輕笑,也不在意,緩緩站了起來.

目光越過她身後,看向正逗著白玩兒的青禾.

往日丫頭看見她,便會第一時間撲向她.

可今日,她只是盯了一眼,便又轉頭繼續玩她的.

心下嗤了聲.

果然不是親生的.

往日她如何待她好,她都記不住.

而薄柳之不過回宮短短時日,便將她的心牢牢吸了過去.

眼眸的寒意越甚,又是看向連煜.

眯了眼,眼中閃過一抹精光.

繞過薄柳之走了過去.

青禾見她過來,暫時放下白,甜甜的喊她,"嵐姨……"

"嗯."溫昕嵐輕應了聲,在連煜和青禾身邊蹲下.

探手撫了撫青禾的腦袋,而後瞄了眼警惕警惕盯著她的薄柳之.

嘴角諷然一笑,看向連煜,"連煜,你覺得我漂亮嗎?"

"……"薄柳之神色一僵,水眸云翻浪湧.

連煜愣了下,或許是被她突然地提問還未反應過來,便沒答她.

溫昕嵐垂頭笑了笑,美麗的脖頸兒彎出一道好看的弧,美眸微翹,重又問道,"我漂亮嗎?"

連煜皺了眉頭,遲疑的點了點頭.

溫昕嵐滿意的笑,接著問,"那連煜覺得我漂亮還是……你娘漂亮?!"

"……"連煜眉頭皺得更深了,抿著嘴兒偏頭看薄柳之.

薄柳之臉頰輕微的抖動著,死盯著溫昕嵐.

溫昕嵐見他不答,繼續道,"連煜,你娘肯定教過你,孩子要誠實,不可以撒謊的對嗎?!"

連煜糾結,的臉蛋皺成了一團.

青禾眨眼睛,看著被這個問題所煩惱的連煜,潛意識里不喜歡他這個摸樣,有些責怪的看著溫昕嵐,糯糯道,"嵐姨,你這個問題連煜爺不想回答,你不要逼他……"

"青禾……"溫昕嵐微提了音量,眼中有一閃而過的厲色.

青禾肩膀微抖,晶亮的眼瞳閃了閃,她是第一次對她這麼凶.

青禾並不脅弱,唯一怕的人便是拓跋聿.

而對于溫昕嵐,她以往只是覺得她很好,對她很溫柔,而且她有求必應,所以願意親近她.

可是她現在凶凶的樣子,讓她有些陌生和排斥.

孩子的緒都表現在臉上.

溫昕嵐一看繃著嘴兒便知她的聲音硬得有些過了,于是眸光放軟,柔聲道,"青禾,這個問題,嵐姨也想聽你的回答……嵐姨了,孩子不可以謊哦,會習慣的."

青禾瞄了眼薄柳之,低著頭摸著白的頭發,好像是要裝作沒聽見.

溫昕嵐便去連煜,好似非要她二人今日答出來不可.

連煜心中糾結.

他想薄柳之最好看,可是薄柳之之前真的有教過他,孩子不可謊,可是要他當著他親娘另一個女人漂亮一些,他真的不想.

心里別扭的想,要是薄柳之沒教過他孩子不可以謊就好了.

薄柳之看著兩個家伙被她逼得這樣糾結,心中一怒,眯眸道,"溫姑娘生得這樣美也會有不自信的時候,需要兩個孩子的回答來增加自信心!!"

不等她話,薄柳之繼續道,"溫姑娘若是這般沒自信,不妨與本宮一同進屋,屋內有一人高的銅鏡,溫姑娘自己看……如何?!"


薄柳之得不卑不亢,可是嗓音里明顯有幾分逼迫的意味.

溫昕嵐一聽她自稱"本宮"就恨不得撕了她的嘴兒.

她這樣千夫所枕的踐人也配?!

溫昕嵐再恨也不得不跟著她進屋.

何況,她今日找她可不是單單只為了聽取一個誰漂亮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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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柳之帶她直接走進了內室.

可是溫昕嵐卻故意停在內室的房門口不進,臉上盡是得意之色,"皇後娘娘,你該不會真的要與我站在銅鏡前比一比吧?

還是……你有什麼話與昕嵐講,怕被什麼人聽見,所以才帶昕嵐進您的……"探指指了指她的房間,"臥房?!"

薄柳之臉頰隱忍的抽了抽,拳心已是被汗水鋪滿,轉身看著她的表卻是平靜無瀾.

溫昕嵐站在原地,眸光咄咄逼人,"皇後娘娘,您……昕嵐的問題真的有那麼難回答嗎?為什麼連煜和青禾都不答?還是……覺得答案出來會傷了誰的心……"

薄柳之低頭,嘴角隱勾了一道弧,"溫昕嵐,是不是覺得這'皇後娘娘’幾個字聽在耳里特別難受?就像無數只蠕蟲在咬你的心肝,你很恨吧?!"

"……"溫昕嵐嘴角得意的笑一下子便沉了下來,眼神毒辣,怒咬著牙,恨聲道,"薄柳之,你別在我面前裝出若無其事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樣子,你和連勍做了什麼齷齪的事,我一清二楚,你這樣,我惡心!"

惡心?!

薄柳之拽緊濕透的拳心,眼神兒一點一點冷凝下去,盯著她的目光卻突然從她肩側穿了過去,落在不知何時出現在房門口的男人身上,身子不禁一抖,眸光恍惚,臉色蒼白得如同一張沒有任何顏色的透明宣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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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挽相思,贈與君別(七)【我就是死了你也不會心痛~】

薄柳之拽緊濕透的拳心,眼神兒一點一點冷凝下去,盯著她的目光卻突然從她肩側穿了過去,落在不知何時出現在房門口的男人身上,身子不禁一抖,眸光恍惚,臉色蒼白得如同一張沒有任何顏色的透明宣紙.

溫昕嵐見她渾身顫抖,便以為她終是裝不下去了.

嘴角痛快一掀,繼續道,"青禾和連煜不過才五歲,便能分別美丑,你以為像聿那般成熟睿智的男人便分不出嗎?莫男人不在乎美貌,他只愛你的性子,那也罷了.

可若是讓他知曉他與他人同用了你這惡心的身體,你覺得以他的驕傲,還能夠容忍接受你嗎?!我猜……"

她突地跨前一步,美眸凶光一閃,"他若是知道是你勾·引連勍,他會親手殺了你,你信不信?!"

薄柳之心房抖得厲害,眸光青,從門口艱難的轉移到她的身上,"了這麼多,你到這里來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溫昕嵐笑,伸手在她肩膀拍灰似的拍了拍,低著頭眸光往上看她,緩緩道,"我的目的很簡單也很明確.半個月後便是皇後的冊封大典,我要你在那天,當著滿朝文武,當著天下百姓,你拒絕當聿的皇後!"

當著天下百信?!

薄柳之嘴角顫抖,不可置信的看著她,"你讓我當著天下百信拒絕皇後的位置,無異于就是在天下百信面前拒絕拓跋聿……他是皇帝,有他的驕傲和尊嚴,你要我當著天下百姓的面兒踐踏他的自尊嗎?!"

"這麼激動做什麼?"溫昕嵐輕跐,淡淡道,"如果你不這麼做,他怎麼會對你死心……"

挑眉看她,"而且如果你不這麼做,我怎麼讓天下百信和文武百官反對你這個大逆不道拒絕聖恩侮辱當今皇上的惡女?!

到時候,即便聿對你仍舊不死心,苦苦癡纏與你,我看光是一個太皇太後便夠你嗆的,倒莫全天下的人群起攻之……"

薄柳之著實有些驚訝于溫昕嵐的謀略和心計.

若是當著天下人拒絕拓跋聿,莫太皇太後護孫心切不會放過她,文武大臣也勢必不會坐視不管,而且以拓跋聿的驕傲,他若是能忍受她的拒絕,也必定是大怒.

他即便不顧所有人的反對,執意留下她,她二人之間必有嫌隙,根本不能指望還能如以往般坦誠相見.

到時候,她二人在一起,也絕對不會幸福.

在這種時候,溫昕嵐若是告訴他她身上發生的事,他當真會殺了她也不定.

可是,就憑她溫昕嵐今日與她的一番話,她便不能答應她.

她的城府,太可怕了!

只不過,有一點她錯了.

她並不怕她告訴拓跋聿,她之所以之前不,只是想,想陪在他身邊多一陣子,可是現在看來是不行了.

心下不是不驚顫的.

明明是她溫昕嵐的陰謀致使她落到今日的地步,她卻反咬她一口,她勾·引連勍.

而且那日在龍棲宮溫昕嵐與連勍的對話,她便察覺到連勍對溫昕嵐的感必定不一般.

她現在無法確定的是,她二人究竟是不是一伙兒的.

畢竟連勍為了心愛的女人,而做出什麼事來也不是不可能.

薄柳之心間微微輾轉,深吸了口氣,冷繃著唇再次看了眼門口的男人,而後才看向溫昕嵐,緩緩道,"我為什麼要聽你的?無論是你現在告訴拓跋聿還是之後我在冊封大典上拒絕他,于我都不是什麼好事.而且後者于我還更加不利."

溫昕嵐自信的勾了勾唇,抬頭,"你會答應的."

"……"薄柳之眯眸,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你知道連勍和聿的生母是同父異母的親姐妹吧?!"溫昕嵐試探的問.

同父異母的親姐妹?!

薄柳之微驚,盯著她.

溫昕嵐了然的笑,"看來你還不知道."頓了頓,繼續道,"連勍的生母和聿的生母先後入宮伺候先帝,可是先帝卻更喜歡嫻靜的連勍母妃.便連如今聿坐的皇位也本該是連勍的."

"……"薄柳之心頭激動地跳了跳.

垂眸轉動眼珠.

拓跋聿與她單獨在一起時,幾乎沒有提過他和連勍還有這一層關系.

而且他之前與她過,他的皇位是她皇奶奶力保下來的.

她正想著,溫昕嵐的聲音再次響起.

"在先帝病重前,曾將掌握兵權的虎印交予連勍的母妃,他之所以這麼做,便是擔心他駕崩之後,有人為難她和連勍.

可是,在先帝駕崩前一晚,是太皇太後陪在先帝身邊,第二日太皇太後從先帝的殿內走出來的時候,卻是宣布先帝駕崩的消息,以及立聿為皇帝的遺詔……"

溫昕嵐淡淡的笑,"其中的緣由,不用我過多解釋,想必你也猜到了.連勍的母妃自是不甘心的,便拿著虎印當著文武百官怒斥太皇太後篡改先帝遺詔,卻反被太皇太後以圖謀不軌之罪一劍刺死與大殿之上.

而當時的連勍,親眼看著太皇太後將那把要了他母妃之命的利劍狠狠刺進她母妃的心髒,即便他如何哭鬧,如何相求,太皇太後依舊毫不手軟的殺了她的母妃."

這一切,是後來連勍親口告訴她的.

薄柳之垂眸掩住眼中驚攝.

連勍與拓跋聿年紀相仿,拓跋聿當年登基之時年僅六歲.

而連勍卻在六歲那年,看著他的親奶奶殺了他的親母.

那該是……何種的絕望!

溫昕嵐瞥了她一眼,"聿與連勍自相親,也因為那件事而心生嫌隙,聿始終對連勍抱有愧疚,我猜,五年前,他之所以將從華碩手中削奪的十萬兵權交予連勍,又封連勍為卓荊王,想必就是為了彌補他……"

道這兒的時候,她陰測測的直直盯著她,"你想,若是我告訴聿,是你勾·引連勍在先,而連勍為了報複他而睡了你,以他的性子,他會放過你,放過連勍嗎?"

她嗓音又拔高了一籌,"或許他舍不得殺你,可他會殺了連勍,殺了他姨娘唯一的兒子,殺了他的親兄弟,你……聿會怎麼樣?嗯?!"

薄柳之呼吸急了急.

胸膛猛地憋了一口氣.

他會怎麼樣?!

一方面是她背叛與他,另一方面是他殺了他的兄弟,殺了他姨娘唯一的兒子.

他會一輩子痛苦嗎?!

薄柳之沉沉閉了閉眼,她都禁不住要為她稠密得沒有一絲破綻的計劃鼓掌了.

可她卻微微牽了一道弧,抬頭看她,"連勍不是愛你嗎?你忍心害他至此?"

"呵……"溫昕嵐輕蔑的哼笑,語氣不屑,"他愛我是他的事,與我何干.更何況,又不是我讓他愛我的……為了得到聿,我什麼都做得出來!"

最後一句話自然是給薄柳之聽的,無非是希望她識時務一些.

薄柳之不動聲色再次看了她身後一眼,"你設計我設計連勍的事,連勍應該不知道吧?!"

"他當然不知道!"溫昕嵐幾乎即刻回到,又覺得自己得有些快了.

抿咬著唇,狐疑的看著薄柳之,"你問這麼多干什麼?!"

溫昕嵐無疑心思縝密又多疑.

薄柳之淡淡挑眉,"我只是覺得他很可憐,一心一意愛著的女人,到頭來卻可悲的淪為得到另一個男人的工具,而且這個他一心對她好的女人,一點都不在乎他的生命."停下,眸光飄向門口.

溫昕嵐不耐的看著她,"薄柳之,你現在還有閑心管他人可憐與否,不如好好想想我適才與你的話.你是答應還是……"

"十四皇叔,你來幫我看看,白是不是一口吃太多東西了,它好像卡住了,看起來很難受呢……"青禾無邪的嗓音從門外傳了進來,而她的兩雙手正擔心的拍著白的背.

不等連勍反應,連煜便蹭蹭的一把提起白倒立,狠狠的兜了兩下,便將白卡主的一大塊兒糕點弄了出來,而後將白扔給她,嫌棄道,"拓跋青禾,你每天少笨一點是會怎麼樣?!"

青禾理虧,撅著嘴兒抱著白轉了身,不去看他.

連煜翻了個白眼,拿著彈弓玩兒去了.

而屋內的景象仿若被時間定格成型.

溫昕嵐背對著門口,臉色白了又白,雙眸卻凶惡的盯著薄柳之,咬牙,聲線刻意壓低,"你早就看到他了是不是?!"

薄柳之不答話,反是盯著正一臉黑氣往里走來的男人.

溫昕嵐被她往後的目光弄得心慌意亂,雙手緊緊捏著.

直到感覺一抹高大的身影從頭蓋了下來.

她猛地抽了一口涼氣,身體竟不受控制的抖了起來.

"溫昕嵐,我就是死了,你也不會心痛對不對?或者,你的計劃里,便有一部分是要置我于死地……"聲音涼颼颼的,從溫昕嵐的後脊骨鑽進心口.

她慌的轉身,嘴角努力的掀了掀,可是當看到他臉上的震怒和眼瞳中那一抹冰煞的暗色時,她硬是如何也笑不出來,牽強的扯了扯嘴,"連……啊……連,連,你干什麼,連,放手,放手啊……"

連勍只管沒聽見,掐住她的衣領口,直接往外將她凶神惡煞的拖了出去,腳步卻在即將踏出門口的時候頓停了停,轉眸看了眼薄柳之,眸光深沉而複雜.

薄柳之這時對著他的視線反倒平靜了些.

連勍嘴角斜勾,而後便猛地加力,拽著溫昕嵐離開.

薄柳之看著溫昕嵐被他拖走,看著她的膝蓋重重磕碰到門欄而連勍卻絲毫不在意的粗魯的帶她離開,水亮的雙瞳一點一點沉寂.

陰郁在她眼中彙集成濃濃的黑色,那抹黑濃稠得仿佛下一刻便會從她眼眶中墮落而下.

她死死盯著腳下泥土黃的地板,纖瘦的身子僵硬如木樁.

如果她注定要活在地獄里,那麼溫昕嵐,在那之前,她薄柳之發誓,定要將她先行推入寒冥鬼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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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暉殿.

樓蘭君站在擺出來的藥篩子架前撚弄著藥草,而站在他對面曝曬藥草的喜兒卻有些心不在焉,好幾次不慎將藥物弄到了地面上.

而且她整個人泱泱的,眉頭深溝,滿腹心事.

樓蘭君心覺奇怪,他之所以留她在他身邊這麼年.

除了她安靜以外,便是她做事認真的態度.

這些年來,她表現得皆是可圈可點,所以他便一直留著她.

若留著她還有其他原因,便是習慣.

可是連著半個月來,她表現得跟以前判若兩人.

精氣神也不是很好,像是大病了一場一般,臉色總是慘白.

眼見她恍惚又要弄翻一盆藥草,樓蘭君蹙眉,"喜兒,你今年歲幾何?!"

"……"他突然地開口,嚇了喜兒一跳,見手中的藥物又要灑了,忙端穩了,才低頭答道,"回主子,喜兒今年十八了."

十八?!

樓蘭君挑眉,放下手中撚著的藥草,"恩,擇個日子出宮吧!"

出宮?!

喜兒驚,看他,他卻翩身離開,留給她一個清泠的背影.

喜兒著急朝他快走了兩步,眼中閃淚,"主子,您,您這是要趕喜兒走嗎?"

樓蘭君背對她停了下來,眸光往後看了她一眼,語氣閑冷,"我身邊不留無用之人!"

"……"喜兒眼淚掉了下來,臉色愈是白了,唇瓣顫抖,她想開口求他,可是一想到……

她生生止住了喉間的難受,白希的下巴顆顆晶瑩的淚珠懸掛,有一些沒入她的領口,涼悠悠的直達她的心口,她探手捂住心房,卻是笑著點頭,"謝主子這些年對喜兒的照顧,喜兒……這輩子都不會忘了主子的恩德……"

她重重吸了吸鼻子,猛地跪了下來,含著淚祈求的看著他,"喜兒只求主子能給喜兒一些時日,眼看要入秋了,喜兒給主子做了一件衣裳,眼看就要完工了,喜兒,喜兒想……"

她道這兒的時候,已是泣不成聲,整個人匍在地上,肩膀抽動得厲害.

樓蘭君心中並非不動容,可是她的行為卻讓他不得不起疑.

清透的雙瞳微微垂了垂,好半會兒才道,"隨你!"

那兩字仍舊冷冰冰的.

可喜兒卻笑了起來,"謝謝主子!"

樓蘭君眉頭皺得很緊,又是往後看了一眼,便欲往屋內走去.

殿外突然傳來的響聲讓他頓住了步子.

"連,連,你聽我,你聽我解釋啊連……啊……"

這聲音柔而媚,無助又可憐,十分惹人憐惜.

可是此刻傳進連勍耳里,卻異常刺耳,他惡狠狠的抓拖著她走進夕霞殿,嗓音冰冷,"解釋?溫昕嵐,你現在多一個字只會讓我想殺了你的心又多一分!"

余下的聲音隨著連勍踏進殿內而消失.

樓蘭君臉頰微繃,緩緩轉了身,從殿門看了出去,落在與他對坐而立的夕霞殿.

眼尾不經意掃過仍舊跪在地上的喜兒,眸光不由微微一縮,落在殿外的目光收了回來,不解的落在隱忍將自己唇瓣用力咬爛的喜兒身上.

雙瞳輕閃,劃過暗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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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5-23 16:20:48 |只看該作者
獨挽相思,贈與君別(八)【一遍一遍刺穿她~】

雙瞳輕閃,劃過暗思.

夕霞殿內.

連勍將溫昕嵐丟進房內,一只手往後一揮,房門嘭的一聲關了個嚴實.

溫昕嵐後腰被重重撞到了桌沿,疼得她倒抽了一口涼氣.

可不等她反應過來,身子便被他猛地翻了過來,下顎被他用力掐住,那力道幾乎是想將她的下巴生生鉈掉.

溫昕嵐驚恐得看著一臉怒色的連勍,顧不上下巴的痛意,流著淚搖頭,"連勍,你,你聽我解釋,你一樣要聽我解釋……啊……"

撕拉一聲,是衣服碎裂的響聲.

冷風灌了進來,冷得她不由打了個寒顫.

驚懼的低頭看去,才發現她周身不過一會兒,只剩下上身的粉藍色的肚兜和下身薄薄的一層褻褲,

一陣羞辱猛地灌上腦門.

溫昕嵐反是不怕他此刻的凶猛了,一邊掙著他雙手的鉗住,一邊羞憤的吼道,"連勍,你放開我,不要逼我恨你!"

"恨?!"連勍冷笑,臉上被陰云遮蔽,掐住她下巴的手越是用力了分,鼻息湊近,將裹著盛怒的炙熱呼吸噴灑在她因為憤怒而潤的臉龐上.

她現在這副弱弱無依又帶了絲羞赧的表著實嬌豔,可是在此刻的連勍看來,卻異常的丑陋.

他咬著牙,高大的身軀猛地壓了上去,在她腰上的手一瞬移下,危險的勾在她褻褲的邊緣,字字狠戾,"溫昕嵐,你覺得我現在還在乎你恨我與否嗎?!你告訴我,我還有什麼理由在乎你恨不恨我?告訴我!"

連勍不知道那股上下傳動在他心房的感覺是什麼,只是攪得他難以呼吸,胸腔炙炙悶痛!

他男性的尊嚴,被這個女人無的挑釁,踐踏.

而這個女人,是他整整愛了將近十五年的女人!

他恨,恨不得殺了她!

溫昕嵐迎著他漲的雙眼,他冰涼的指在她腰腹下可怕的滑動著,逼得她不得不放低聲音示弱.

她不動聲色吐了口氣,眼淚再次冒了出來,隱隱掛在眼角,可憐的看著他,"連,我求你,不要這樣……你要聽我解釋啊,我是氣不過,她那樣不守婦道不知廉恥的女人根本配不上聿,所以我才會去找她,而跟她的那些話,都不是我的心里話……連,你,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是真的,真的想和你在一起……"

她完之後,便直直盯著連勍的眼,力圖從他眼中看出對她的信任.

可是沒有.

只不過他的臉色卻一點一點緩了下來,最後歸于平靜,看不出一絲緒的波動.

而他的嘴角也緩緩勾了一絲笑出來,溫和無害.

可是這樣的連勍反倒讓溫昕嵐更緊張起來.

這麼些年,對于他的脾性她是了解的.

他連勍就是一只笑面虎,他越是表現得平靜,越是表現得溫柔無害,後果往往比他盛怒的時候要慘痛無數倍.

心肝兒劇烈縮動.

溫昕嵐腳底生寒,雙手顫抖的握住桌沿借力,可面上又不得不裝出一副誠摯的摸樣.

連勍涼涼盯著她,嘴角越勾越深,虎目一瞬迸發而出的邪光配上他左臉上的疤痕,詭異而悚然.

他柔了嗓音,在她下巴上的指也松了力道,溫柔的摩挲,像是對待最親密的人,語調親昵,"嵐,我信你……"

溫昕嵐一愣,心中得意,眼眸卻騰出一絲喜悅的淚水,"連……啊……"

下·體被衣物猛烈刺入,堪比剔骨削肉的劇痛沿著某處迅速擴散.

溫昕嵐睜大眼,心中有什麼東西怦然碎了,臉色瞬間蒼白.

那東西又猛地抽了出來,不一會兒又一個深深的刺入.

"啊……"溫昕嵐痛得額上全是冷汗,眼淚比任何時刻還要真實的從她眼角滑落,她死咬著唇瓣,眸內全是不加掩飾的恨意盯著面上的男人.

連勍看著那雙美麗的眼睛里總算露出最真實的緒,虎目一閃,俯身一口咬住她的耳朵,重重的,嗓音如上古桐琴彈奏而出的長曲,清冽動聽,"嵐,我信你,你是真的想和我在一起,我想,你既然這麼想跟我在一起,應該不介意我這樣用手指……要了你!"

溫昕嵐眼中是滔天的恨和怒,腿根兒疼得發顫,她咬牙,"連勍,我要殺了你……""呵……"連勍嗤笑,沒入她體內的指更加無的洞穿她,聲線如惡魔,優雅卻駭人,"殺我?為什麼?因為你的身體被我毀了,你怕你的身子不乾淨了,那個男人不要你?……"

"啊……"溫昕嵐握住桌沿的十指泛白,失控的尖叫.

他的話如利刃冰寒的桶著她的內髒,殘忍的剝奪了她內心最後的希望.

極致的恨在她心中翻攪,她轉頭凶狠的咬住他頸邊的肉,如一只被掀了羊皮的凶惡母狼,撕咬著.

連勍微揚的嘴角終是沉了下來,虎目一片懾光,而在她身體里的指越發用力的攪動,只顧發泄的,一遍一遍刺穿她.

滿腦子都是她在魂蘭殿的話.

若不是自那晚之後他心里始終記掛著要了他第一次的女人,他不會耐不住去找她,也不會恰逢聽到她溫昕嵐的陰謀!

她把他當成什麼了?!

當成得到拓跋聿的可悲的工具嗎?!

明知他愛的人是她,她卻將另一個女人推到他的床上.

更甚還給他希望,告訴他,她想和他在一起.

即便是在陰謀最後被拆穿,她卻還想騙他,繼續利用他……

越想心中越憤然,她利用的不只是他的人,還有他身為男人的尊嚴!

連勍雙目通,泛著野獸的惡光.

宣泄似的,他死死壓住她的身子,大手重重的絲毫不憐惜的捏著她的胸,而在她身體里的指像是一柄薄刀,狠狠的報複的繼續撕裂她.

不知過了多久,感覺手掌被一抹熱流罐泄,連勍嘴角勾了絲諷笑,將手指從她體內撤了出來,在她衣裳上擦了擦.

"啪……"溫昕嵐怒著眼眶瞪他,抬起的手欲再次落下,手腕被大力捏握住,能聽見骨頭碎裂的響聲.

連勍臉上留下了幾道色的印子,可想她力道之猛.

舌頭頂了頂被打到的臉頰,連勍表陰冷,嗤笑,"溫昕嵐,這是最後一次.下一次,你再碰我一下,你信不信,我立馬將你丟進飄香院!"

完,用力揮開她,像是躲避瘟神一般大步走了出去.

溫昕嵐被他一揮,整個人不妨又在桌邊重重撞了一下.

腿間和背脊的疼意讓她臉色靑烏,身上殘破的衣物仿佛在告訴她,她適才經曆了怎樣可怕的經曆.

雙手死死握住衣襟,一瞬的無措和羞辱讓她彎下了身體,眼淚大滴大滴往下掉.

心中卻由怒轉恨,包裹眼淚的雙眸陰森怨毒,牙齒死死磨咬著.

他們以為這樣,她就會放棄嗎?!

不會,她不會……

而一切阻擾她,給過她恥辱的人,她都不會放過!

她要他們……都死,通通去死!

"穿上吧!"聲音乾淨卻冰冷.

伴隨著他聲音落地的還有落在她身上的薄披風.

溫昕嵐揪緊那披風,眼眶的,抬頭看著出現在門口的男人,"師兄……"

嗓音一出口便已破碎.

樓蘭君目光清淺,看不出緒,"連勍人不錯,你跟著他也好."

"好?!"溫昕嵐笑,恨聲道,"師兄,你我跟著一個強迫我的男人是好?若這也是好,那天下還有什麼事是不好的……"

想到什麼.

溫昕嵐睜大眼,痛心的看著樓蘭君,唇瓣微抖,"師兄,你一開始,一開始便在房外,一開始你便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是不是?"

"……"樓蘭君微微蹙眉,不話,看著她的目光有鮮不可見的憐憫.

他這表,溫昕嵐便知自己是猜對了,大哭著怒吼,"師兄,你為什麼?你明知道,明知道為什麼不阻止他……"

她這個他自然是指的連勍.

樓蘭君唇瓣輕抿了一口,"選擇連勍,與你最好!"

所以他明知發生了什麼,也沒有阻止.

不是沒有想過阻止,而是連勍沒有給他阻止的機會.

連勍愛慕溫昕嵐,整個皇宮的人都知道.

所以能讓連勍如此暴怒的原因,想必溫昕嵐定是犯了大錯.

眼瞳微微一轉.

而溫昕嵐犯的這個錯,恰好對了他的口味.

若是沒有估量錯誤,能讓她溫昕嵐鋌而走險籌算謀劃的原因,只有一個,便是拓跋聿.

事關那個人,他便不能手旁觀.

所以便准備先聽一聽再做決定要不要出手.

只可惜後來的一切發生得太快,他想出手的時候已經晚了.

溫昕嵐聽他云淡風輕的一句話便想推卸責任,怒意嘭湧,她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不想腿間的不適讓她又是往後退了幾步,抓住桌沿才勉強穩住身子,雙眸狠狠的盯著他,"樓蘭君,我是你的師妹啊,師傅不在了,你便是我唯一的親人,可是你為什麼這麼對我,為什麼?!"

她或許忘了,在縉云寺她是如何狠心揭穿他心里潛埋的禁忌,又是如何疾令色的他樓蘭君惡心.

樓蘭君微微眯眸,臉頰微冷,"你不妨好生想一想,連勍為何這般對你?"

他雙眸像是能穿透她的靈魂,緊盯著她的眼.

溫昕嵐心房猛地一縮,再欲脫口而出的質問死死卡在喉嚨,眼珠兒飛快轉動,微微撤了聲,嗓音有些發緊,"你,你走,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樓蘭君嘴角微繃,心間輕轉,沉沉盯了她一眼,離開.

感覺耳邊的腳步聲走遠.

溫昕嵐霍的蹲下了身子,心頭的慌意亂竄,攪得她心緒不甯.

她不擔心連勍現在會將她設計薄柳之一事告訴拓跋聿,畢竟與薄柳之發生關系的人是他.

可是她卻有些擔心起她這個師兄來.

細細琢磨來,適才她與連勍的對話並未涉及那晚之事.

只不過看他的樣子,已是起了疑心.

心里清楚,事關那人的事,他樓蘭君必不會坐視不理.

腦中靈光一現,現在連勍出去了,難保他回來之後,樓蘭君不會找他……

不行,她必須等他回來.

她不能看著她的計劃就這麼夭折了.

而且,若是此事讓聿知道了,她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心中有了決定,溫昕嵐便怔怔看著地板發起了呆,不知又在籌劃些什麼!

連勍從夕霞殿走出去的時候,便見對面殿門前站著的喜兒.

她的樣子有些奇怪.

一見他出來便飛快轉了身,往屋里走了去.

心里悶氣得慌,便沒怎麼在意.

往壽陽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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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薄柳之反複睡不踏實,便披了件薄披風走出了房間.

站在石壩前,她安靜得仿佛不存在.

目光細細盯著頭頂上一彎清月.

思緒卻有些複雜.

回憶起青禾五歲生辰那日發生的事.

她不由想,若是溫昕嵐事先便打算在那日對她動手,那麼太皇太後突然昏倒一事,便是蹊蹺得很.

而且,能將她打昏送到連勍殿里,她一人應是做不到的.

現在可以肯定的是,連勍事先對她的計劃並不知.

那麼除了連勍,又會是誰在暗中幫她呢?!

"原以為只有本王夜深無眠."一道溫清的嗓音從後傳了過來.

薄柳之背脊不禁輕顫了下.

披風下的手微微握了握,這才緩緩轉了身.

眸光觸到來人時,薄柳之雙眼仍是縮了縮,抿著唇沒有話.

連勍表恬淡,褪去偽裝,他走近她,在她身邊站定.

並沒有第一時間開口話,而且一陣冗長的沉默之後,才緩緩開口道.

"事實本王已經知道了……"連勍著,輕輕轉頭看著她的側臉.


她的臉白淨秀美,在銀白月光的照拂下,越顯清麗.

可是她的眉頭卻緊緊皺著,隨著他的話,越皺越深.

櫻唇也如這月光一般蒼白.

連勍目光輕閃,嗓音帶了前所未有的誠摯,"本王代嵐與你致歉,同時本王也很抱歉,本王那日……"

"十四爺不要再了!"薄柳之一點都不想從他口里聽到那日的闡述,眸光清泠,"十四爺不必代替溫昕嵐與我道歉,這件事是我和溫昕嵐之間的事,十四爺若是為了此事而來,可以離開了!"

連勍臉上閃過尷尬,卻不准備放棄,繼續道,"本王知道這件事是嵐的不是,但是本王保證,定會替嵐彌補你……"

"彌補?!"薄柳之胃里絞疼,眼瞼微微抽動,戚笑,"你彌補我?十四王爺,你不覺得可笑嗎?!你彌補,你能彌補我什麼?"

有淚跌落眼角,她嗓音突地變得悲傷而迷惘,"我所失去的,是你用什麼東西,都無法彌補的……"

連勍的目光隨著她眼角那顆珍珠墜地.

看著她原本晶亮的眸子變得黯淡無光.

心頭像是被一顆大石堵住,壓得他呼吸有些困難.

想要繼續與她的話,張口才發現,竟是難以啟齒.

不忍再看她臉上的絕望,他選擇轉過身.

卻在轉身的一瞬.

看到了通往石壩的徑兒上站著的隱于黑夜下的高大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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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通往石壩的徑兒上站著的隱于黑夜下的高大身影.

連勍眉峰微不可見一蹙,飄了眼身後的薄柳之,徑直離開了.

途徑那抹黑影時,他步子微微一頓,而後便繼續往前走去.

而那抹黑影亦沒有喚住他,一雙炯睿的雙瞳深邃莫離,直直盯著石壩上的人兒.

直到連勍走過他身邊,他眼尾似乎往後掃了一眼.

而後便低了頭,菲薄的唇瓣越抿越緊.

薄柳之感覺到身後的人離去.

微微閉了閉眼,指尖深深勾住披風領口,好一會兒,她才側身往屋內走去.

走上石階的時候,她頓停下步子,秀眉微微一跳,猛地轉了身.

清郁的雙眸旋即一縮,皺著眉頭看著站在陰暗處的男人.

心跳有些緊,她站定不動,一雙眼緊緊的盯著他,即便他的臉在陰影下看得有些不真切,可她就是知道他是誰……

兩人就這麼站著,中間隔了不過十來米的距離,卻遠得好似再也不能恣意擁抱一般.

光是這樣一想,薄柳之便感覺心漏了一個大洞,空得她難以忍受.

也是這股難受,讓她飛快提了娓地的披風,朝他跑了過去.

拓跋聿看見被風吹亂長發朝他跑來的女人,沉鹜陰霾的心竟是不受控制的飛跳起來.

反應過來時,他已展開了雙臂,接住了重重闖進他懷里的人兒,而後緊緊的緊緊的擁住她.

薄柳之幾乎拼了全身力氣勾住他的脖子,身子緊貼著他結實溫暖的胸膛.

他抱得她好緊,可是她卻覺得還不夠,她微帶了哭腔的嗓音要求,"拓跋聿,抱我,用力的抱抱我……"

拓跋聿雙臂一僵,而後便聽從的更緊的抱住她,心房激動的跳躍著,他埋首在她泛著熟悉幽香的細嫩脖頸兒,貪婪的吸取獨屬于她的氣息.

兩人這一抱,好似也將這多日來的心結一並抱散了.

此刻,她只想好好兒的躲在他的懷里,而他,只想好好兒的抱抱她.

連勍走到徑兒盡頭的拐角處,對身後將會發生何事的好奇心讓他停下步子轉頭看了過去.

卻恰好看到身姿翩躚的女人飛跑進男人的懷抱,帶了不顧一切,像一只無懼的撲火蝴蝶,在黑夜上仍舊能展現她蝶翼的華美.

而那男子幾乎在第一時間便張開了雙臂,穩穩的接住了那只蝴蝶.

兩人旁若無人的相擁,而他二人的頭頂上的白色月光,好似只為她二人投注光亮.

男子緊擁的姿勢,又是那麼溫柔,那麼獨占.

連勍心中禁不住被眼前所看到的唏噓感歎,盯著相擁而立的兩人,本有些猶豫的東西,一下在心間穩穩落實.

最後看了他二人一眼,抿唇離開.

—————————————————————————————————————————————————

寂靜的皇宮,偶爾有巡視的士兵踏踏的腳步聲傳來.

男人寬厚溫燥的大掌緊緊包裹住女人柔軟微涼的手兒,安靜的走在宮道上.

他的步子刻意放得有些慢,因為女人的步程要比他慢許多,他擔心她跟得困難.

一股類似溫馨的氛圍在二人中間悄然浮動,沒有目的地的行走,仿佛這一刻也是一種歸宿.

最終的,兩人在一處露水涼亭停了下來.

涼亭左右是黑幽幽的水面,在清風下簌簌響動的垂岸楊柳像是為她二人的到來隆重准備的一場演出.

涼亭對面的宮室仍舊燈火闌珊,回廊串掛的宮燈蜿蜒明美,一切似乎都那麼和諧而美好.

男人松開女人的手,微微退到女人的身後,從後擁住他.

寬大的長頓時將女人嬌的身子覆蓋住,他尖削的下巴輕輕扣在女人的肩膀上,呼吸溫熱,"之之……"

他輕柔喊她的名,語氣包裹了太多的感.

薄柳之心間禁不住輕輕一抖,輕應了他一聲,"怎麼了?"

拓跋聿腦袋往她脖頸兒深深鑽了鑽,而後長吸了一口,嗓音帶了絲慵懶,"只是想你了……"

只是想你了……

薄柳之心一酸,卻笑,"我在你身邊啊……"

"嗯……你在我身邊……"拓跋聿著,緊緊抱了抱她,"真好……"

薄柳之眼眸發脹,艱難抽著嘴角輕應,"嗯……"

之後,二人之間便是一陣冗長的沉默.

好半會兒,薄柳之感覺頸邊的呼吸逐漸熱了起來,有些燙人.

她微微縮了縮脖子,下一刻,身子被重重抱轉,腰肢被一條鐵臂緊緊箍住,一根布滿涼氣的指落在了她的唇瓣.

薄柳之身子顫動,沒有躲開.

明亮的雙眸漸漸被一層薄薄的水光覆蓋,她輕輕抬了抬下巴,目光平靜卻又給人蘊含了無數強烈而深沉的感般盯著眼前越見英俊的男人.

拓跋聿看著她紛嫩的雙唇,黑遂的鳳瞳里溜出一絲潮,在她唇上的指輕輕摩挲了起來,隨著他目光逐漸灼熱的還有他指尖的力道.

"嘶~"薄柳之被他微帶了粗魯的指磨得有些疼,眼瞳中的水意輕閃著,細白的十指不知何時緊緊揪住了他胸口的衣襟,瘦削的肩甲微不可見的顫動著,楚楚可憐的摸樣極易勾起雄性天生的掠奪欲.

拓跋聿低低喘了一聲,炙燙的唇湊了上去,目的地卻不是那雙他想念已久的唇,而是她泛淚的眸.

那吻,溫柔而濕潤,有他唇間淡淡的清冽,也有他細心的呵護和寵溺.

薄柳之輕抿著唇,心頭似被無數字蟻蟲啃咬,那一賭疼意慢慢團集,擴散在身體里每一個地方,抓揪著他衣裳的指骨節斑白.

"之之……"拓跋聿一下一下吻她的眼,她的睫,"我想……"

"……"薄柳之心跳猛地一停,慌亂的一把推開他,掩飾的微微轉了身,"拓跋聿,我……啊…"

身子再次被他從後抱住,力道大得肋得她腰疼.

耳邊是他壓抑的沉怒,"又想躲嗎?!"不等她回答,他又霸道的道,"我不准!之之,聽著,我不准!"

"……"薄柳之咬著手背,第一次嘗到撕心裂肺是何滋味.

她用力深呼吸,用力壓住盤旋在眼眶的淚,聲線是極力隱忍後刻意的輕松,"拓跋聿,你明天還有早朝,你早些回龍棲宮歇著,我也……我也累了,想休息!"

她一完,身後的人一下沉默了.

可在她頸邊的呼吸依舊那麼熱烈.

突然的,他松開了對她的桎梏.

身子猛地放松,薄柳之籲了一口氣的同時,心頭卻是澀澀.

可是下一刻,腿彎被一抹力道穿扣住,接著雙腿懸空,她整個人已被他打橫抱了起來.

突然與地面失去交接,薄柳之下意識的抓住唯一的依靠,水眸有些還未眨去的水珠便懸于長密的眼睫上,慌亂的盯著頭頂上那一張咋青咋白的俊顏,想開口些什麼,卻發現面對這樣沉郁的他,她竟找不到話.

只能愣愣的被他抱著走.

—————————————————————————————————————————————————

連勍踏夜而回夕霞殿.

一走進房間,便聞見一股熟悉的香氣.

眉頭輕擰,虎目精准的落在圈腿坐在桌腳下的女人.

她似乎睡著了,頭擱在雙膝間,長長的頭發從她纖瘦的背脊散開,像是一尾水草.

連勍看到這幅場景,心頭並非沒有觸動.

她身上只批了一件薄薄的披風,兩條如玉白希的玉臂輕輕圈住雙腿,一半嬌豔露了出來,隱約可見眼角未干的淚.

心頭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

連勍緩緩走了進去,步子下意識的放輕.

在她身邊蹲了下去.

幾乎是本能的,他探指輕撫上了她的眼角,動作溫柔,眼神兒深.

便連他左臉上的可怖疤痕也因為他溫的動作而變得不那麼可怕了.

或許是被他指腹的微糙弄得不舒服,她輕輕蹙了蹙眉,一雙美眸緩緩打開.

再看到他的時候,似乎還愣了一下,樣子有些懵懂,像是真的才剛睡醒.

嗓音有些低,"連,你回來了!"

語氣像是等待外出的丈夫般平常,卻如一溜溫泉,蕩進了連勍的心間.

他渴望溫暖,渴望,一個家,一個真正的家.

許是被她懵懂的雙眸所惑,又或者是為她一句"你回來了"而觸動.

連勍倏然探臂勾住她的脖子,緊緊抱進懷里.

溫昕嵐嘴角輕勾,美眸微微一眯,隨之主動回抱他,"連,你怎麼才回來,我等你好久了……"

聽著她帶著輕嗔的嗓音,就好比待家的女人埋怨她的夫君遲歸讓她等急了.

連勍心中動容,便更緊的抱住她,語氣不自禁放柔,"是我不好……"

不管了.

此刻,不管她是虛也好,假意也罷,他都想這麼抱著她.

他太需要這樣的溫暖了.

連勍緊緊抿著唇,大掌滑過她涼幽的手臂,將她抱了起來,徑直往榻邊而去.

溫昕嵐心一冷,腦袋卻順從的往他懷里靠去,大有任他如何的准備.

可是他只是抱她放于榻上,便連衣裳也未褪,在她身邊躺下,像個孩子似的窩在她懷里,溫熱的臉頰在她頸邊偶而掠過,什麼也不做,什麼也不的就這麼……睡了過去.

耳邊淺淺的呼吸,昭示著男人已經陷入了沉睡.

溫昕嵐低頭看著頸邊男人半露的臉頰,那丑陋的疤痕讓她嫌惡的皺了眉,忍著將他推開的沖動.

長指往上,抽出發頂上的玉簪,緊緊拽進掌心.

透白的月光投在銀色的簪子上,反射出駭人的白光,一點一點湊近男人微微搏動的頸邊動脈.

溫昕嵐美眸泛出濃濃的殺意.

絕美的臉頰全數是扭曲的殘酷.

他就在她身邊,毫無防備的樣子,她這一下只要落下去,她便可以報了今日她所受的屈辱,只要這一下……

手上的銀簪只差一里的距離便刺進了他的皮膚,溫昕嵐手心冒汗.

這個男人,是陪在她身邊十五年不離不棄的男人.

也可能是最後一個,真正愛著她的男人……

在她猶豫的那一瞬,那原本緊闔著雙眸睡著的男人卻猛然睜開了眼,陰測測的看著她.

溫昕嵐嚇得手心一抖,銀簪倏然掉了下去,卻還是將他的脖子劃開了一條口子.

那噴湧而出的血沫,讓她更是心懼,她惶恐的盯著他漸漸黑沉的臉,搖著頭往床里躲,嗓音巨顫,"連,我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

她只是那麼一想,心里卻知道,他連勍現在還絕不能死……

可是她沒想到的是,這個男人竟然一直在假裝……

連勍冷冷盯了眼從他頸邊掉落的帶著他鮮血的簪子,眼底有什麼東西無聲墮落.

他抬頭輕輕淺淺卻又飽含無數寒冰利刃的看著眼前害怕得手足無措的女人,好看的唇瓣寒涼一勾,"嵐,刀上有毒……"

"……"溫昕嵐眼一閃,目光落在從他脖頸兒上露出來的色漸漸轉黑,而他的臉也隨之變得蒼白,可他一雙虎目卻異常冷厲有神.

溫昕嵐心下拿不准他此刻的身體狀況,不敢輕易松懈,縮著身子搖頭,"連,我沒有……"

"夠了!"連勍突然暴喝一聲,額上被細密的汗珠鋪滿,他的呼吸也變得困難而促急,他一只手扣住床沿,艱難的從榻上坐了起來,泛青的唇瓣溢出一口黑血,滴滴砸進他胸膛的衣裳,開出一朵一朵黑色的花朵來.

連勍突地笑了兩聲,虎目填了一汪血,沉沉看了她一眼.

隨後便捂住受傷的脖子,跌跌撞撞走了出去.

待他的身影消失之後,溫昕嵐整個人有些怔然的坐在榻上.

為什麼,為什麼看到他那般淒絕的離開,她會覺得心口悶疼,好似有什麼東西,徹底離她而去一般.

而這份讓她自己都覺得異常的心緒不過一會兒便被她拋之腦後.


他連勍怎樣,從來都不關她的事,所以並不值得她花費心思在他身上.

想到什麼.

溫昕嵐神經一繃,連勍中了她的毒,此刻一定會去找樓蘭君……

呼吸一緊,她忙從榻上而起,飛快往外走了去.

待她走出去殿內的時候,便在他一下昏倒在了那名喚喜兒的女子身上.

喜兒似乎猶豫了一下,這才將他往殿內帶了去.

溫昕嵐心中不免有些著急.

這才覺得她適才的舉動著實莽撞了.

現如今他被帶進了樓蘭君的地盤,若是樓蘭君從他口中得到什麼消息,那她……

越想心下越焦.

溫昕嵐咬著唇瓣,眸光半眯,盯著對面的朝暉殿.

好一會兒,她眸光一亮,突地抬步朝對面的殿宇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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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棲宮.

拓跋聿將薄柳之輕放在榻上,親自動手替她脫了鞋襪,解開領邊的披風帶子,擎過被子覆在她身上,動作一氣呵成.

而他自己則靜坐在榻邊,大手握住她細軟的手兒,垂著鳳眸,盯看著她嫩白的指腹.

薄柳之躺在床上,只能看見他輪廓秀美的半張臉頰.

他的薄唇微微往里抿著,黑而密的睫毛垂答而下,在他眼簾下投遞上暗淺的痕跡,或許也有多日不曾好眠的原因,他眼簾下的黑青有些嚴重.

心中微微一疼,薄柳之反手握了握他的手.

拓跋聿濃眉微微一挑,清幽幽的看著她,目光觸及到她亮麗的雙瞳,鳳眸邃然一暗,而後褪掉長靴衣物,在她身邊躺了下來.

卻是半支著手肘面對著她,一只手輕撫著她耳際的亂發,指腹有意無意的輕刮著她臉頰嫩滑的肌膚,那軟軟滑滑的感覺似乎能一下從他的指尖蕩進他的心底.

拓跋聿喉結做了一個輕微的吞咽動作,旋身整個人覆在她身上,將她徹底包圍在他的勢力范圍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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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聿喉結做了一個輕微的吞咽動作,旋身整個人覆在她身上,將她徹底包圍在他的勢力范圍之內.

薄柳之身心皆是緊繃.

水潤的雙眼像是注入了清澈的溪水,緩緩孱動.

兩只手兒緊抓著身體兩側的床褥,粉唇微張,呼吸促急.

拓跋聿一只手捧住她的半張臉,拇指輕揉著她的眼角,鳳瞳熾深的看著她,薄唇帶了怕嚇著她的緩慢速度靠近她的唇.

距離越來越近.

兩道呼吸同樣炙熱的呼吸極快的迅速交融,皆在對方臉上熏起點點顆粒狀的點.

而在拓跋聿的唇即將碰上她的唇的那一刻,薄柳之卻是終于忍不住的偏了頭.

一行淚從她靠近枕巾的眼角落下.

她輕輕掙了掙身子,側身躺著,一只手枕在頭下,另一只手保護的搭過胸口,落在床上,無聲的拒絕他的熱.

拓跋聿炙熱的心一瞬間跌入黑深的坡井,鳳眸被一張密不透風的黑色網布遮住,尖冷的臉部輪廓僵硬,削薄的唇瓣繃成一條冰冷的直線,沉而重的盯著她剩給他的半張白希臉龐.

呼吸被他刻意壓住,鐵拳因為忍耐被他拽得吱吱作響.

薄柳之聽到,心尖兒縮疼得厲害,那股疼意直沖進她腦部脆弱的神經,讓她的眼睛發熱發脹,卻絲毫沒有辦法消除.

感覺到身上的人從她身上移開,薄柳之胸口微顫,閉上眼睛死咬著唇,身子似被什麼定住,動也不動.

拓跋聿面對她側躺著,濃眉曲成兩條丑丑的蟲子,盯著她微抖又顯得極其壓抑的挺直的背脊,心中被難以明的窒悶充斥.

他不懂,什麼時候,他和她竟變成這副相見不能相親的局面.

這種該死的距離和捉摸不透她的心,將他自制力逼迫到了一個瀕臨爆發的邊緣.

半個月里被她刻意躲避,刻意保持距離的舉動,弄得他都快要瘋了.

她是他的女人,他想抱她便抱,相親她便親,想要她就要.

他對她做這些事,不是天經地義人之常嗎?!

可該死的她,近半個月以來,都讓他有種是他野蠻的在強迫她一般.

這般一想,本就壓抑悶煩的心便更加不爽了.

拓跋聿冷繃著唇,胸膛朝她靠近了分,不遠不近的貼在她的背上

下一刻,他便感覺她輕顫的肩甲抖得更厲害了.

終是怒了.

長臂猛地一探,從她伸手穿進,直接扣住她一邊的柔軟,身子往前,緊實的貼在她的背後,薄唇帶了發泄的吻著她的耳朵,她的脖子,她的側臉.

在她想要躲開的刹那,另一只手用力掐住她的腰,揉捏著她軟弱無骨的軟肢.

在她胸口重重捏了一把之後,往上扣住她的下顎,將她偏轉對著他,薄唇便欺壓而上,甚至沒有過多柔,直接將大舌灌進了她甜香的檀口,恣意的吻著她的,啃著她的唇瓣,吸著她軟膩的舌頭,吞咽她口中蜜汁,動作狂猛而迫切.

薄柳之頭往外偏著,有些發酸.

而他放在她腰間的手正循循勾開她的褻褲往里探著,更是讓她整根兒神經都掉了起來.

她驚懼的睜大眼,開始掙紮的躲著.

拓跋聿見她仍在躲閃,心中的怒意澎燃上升到一個極點.

他凶狠的一把扯開她的褻褲,撕拉一聲在空氣里異常響亮.

腿間的涼意讓薄柳之一顆心高高跳著,眼淚湧了出去,心中屈辱又心疼.

她搖著頭推他的胸膛,秀白的額頭緊緊皺著,像是被他碰是一件多麼羞恥的事.

拓跋聿胸腔那顆心被憤怒澆灌,他旋身再次壓上她的身體,讓她平躺在他的身下,一只大手輕松地握住她的兩只手置在她頭頂的軟枕上,長腿巧妙的鉗住她掙紮的雙腿,另一只手已經率先攻入了她最後一道禁地.

在她柔嫩的地方輕勾慢碾.

觸手的絲絨般的質感讓他流連,心猿意馬間,他更加深入的吻著她的唇.

舌尖在她口中沖`刺,直抵她的咽喉,而後便又抽出,又深深一個沒入.

做著類似于一種極為私密又浮`靡的動作.

他的舌像是一尾調皮的滑膩泥鰍,在她嘴里暢快游弋翻動.

薄柳之心跳很快,有緊張有抗拒有難以用語道出的絕望.

眼淚洶湧,圈了她的視線,模糊了面上男人英俊的容顏.

她猛烈地抽噎著,因為激烈,不時有輕微的抽嗝從她喉間溢出,可憐又招人想更壞欺負她的表著實讓拓跋聿又心疼又忍不住想繼續更過分的揉`弄她,親吻她,深`入她,要她……

唇舌從她嘴角吻過,在她臉頰密密的落下一個個潮濕的痕跡,輕含起她的耳垂,慢慢吮了一口,而後便埋首在她細滑的脖頸兒,一遍一遍的愛撫啃噬.

薄柳之唇瓣得到自*,她顫抖得深深吸了口氣,被他壓住的身子微微震動,眼淚越掉越凶.

某處被一抹微糙的物體浸`入,薄柳之倒抽了口氣,雙腿條件發射的夾`緊,雙眼驚恐的大睜,搖頭,嗓音喑啞,"拓跋聿,不要,不要……啊……"

隨著她求饒的聲音一出,是他毫無顧忌的將那抹異物沉沉的送進她的體內.

一股電流沿著她的某處凶猛的席遍的全身.

可一顆心卻揪得有些發疼,"拓跋聿,不要,我不要,不要逼我……"

在她體內的某物微微頓了頓,而後便更加快速的抽動了起來,絲毫不憐惜的動作弄得她有些疼.

薄柳之更緊的收了身子,臉色發白,眼底有深深的害怕和無措,嗓音啞得不成聲調,"拓跋聿,我求你,我求你,不要……"

"之之!"拓跋聿聲線微暗,啞得好似另一個人,他吻著她的鎖骨,她白嫩的胸口,咬開她微微敞開的褻衣,終于輕含住了那顆顫立的茱萸,深深吸了一口,"之之,我想,給我……"

話的時候,沒入她體內的指沿著她暖濕的四壁極負技巧的勾刮著,帶了勢在必得的決絕,"放松點之之,今晚,我不會放過你……"

話落,他猛地抽回指,在她胸口上的唇一瞬吸了吸她頂端的豆,連帶著還有她一部分的軟綿.

薄柳之心肝巨顫.

身下他的突然撤離,讓她微微放松了神經,她往後微微縮著,可是下一刻,一抹幾乎燙傷她的灼烈一下抵在了她的私密之地.

薄柳之瞳孔猛地往外擴散了一圈兒.

纖柔的身子劇烈顫抖,好似下一刻便會將她自己生生抖到散架.

眼淚如噴泉,從她眼眶中噴出,她抖著雙手推他,"不,不要,我不想,拓跋聿,不要……"

"可是……"拓跋聿鳳眸赤,有怒有欲,精瘦的腰肢沉沉往前一挺,徹底貫穿她,嗓音又初得到滿足的喟歎,"已經晚了……"

"啊……"薄柳之驚叫出聲,身下因為沒有准備好,而有些刺痛,她大喘著氣,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疼……"

她輕輕柔柔的呼疼,一下子擊中了拓跋聿心口最柔軟的部位.

他忍著在她體內肆意占有的欲,薄唇一遍一遍吻她的臉,她的唇,松開她手的桎梏,來到兩人交接的部位,柔柔的按摩著她繃緊的腿根兒,"之之,你還是這麼緊,你放松點就不那麼疼了……"

"不是……"不是身體的疼,而是她的心,真的好疼.

得到自*的雙手扣住他的肩頭,薄柳之抽噎得更加厲害.

眼淚鼻涕都掉了出來.

哭得胸膛抽疼,哭得肺部失去氧氣.

看著她哭得彤彤的臉以及她鼻息艱難的吐息,拓跋聿一顆心絞疼,原先堅持要欺負她到底的決心瞬間在她的眼淚下瓦解.

這一刻,他只要她一句,她是真的不想要他了,他便從她溫暖緊致的身體里出來,盡管他有多麼不想,多麼渴望.

他抬起猩的眸子,聲線冰啞,緊緊盯著她已有些腫的雙眸,"之之,告訴我,你想我出來?!"

"……"薄柳之聽見,抽噎的動作頓停了停,隔著重重水簾盯著他的臉.

他眼中是道駭人的顏色,漂亮的臉頰亦是一片漲,他額跡兩邊的青筋兒隱隱抽動,好似下一刻便會破皮而出.

而在她某處停亙的壯物卻是越來越熱越來越腫大,漲得她腹鼓鼓的.

一顆顆熱燙的汗珠滴落在她臉上,胸口.

薄柳之一顆心也似乎被融化和燙傷了.

不忍心的,她伸手撫上他的臉,指尖輕輕摸著他臉上每一寸肌膚.

她不想他那麼難受,可是心里隱藏的那根無形的刺總是在關鍵時刻將她深深刺一下,讓她避不開的疼.

她落淚,眉心緊蹙,啞著嗓音反問,"拓跋聿,你還要我嗎?無論,無論我怎樣,你都要我嗎?"

拓跋聿鳳瞳一縮,深盯了她一眼,用實際行動告訴他,他的答案.

一場激烈的事過後.

身下的人兒受不住昏睡了過去.

拓跋聿卻毫無睡意.

臂彎下的女人與他親密的整個過程都在哭,即便現在睡著了,她的眼角也掛著淚,他一遍一遍的擦拭,可總也擦不淨.

指腹輕勾著她的柔軟的發絲,拓跋聿雙瞳炫黑,瞳仁兒深處暈蕩著陰鷙的寒光,微微低頭,在她眼簾上輕印下一個吻.

目光不經意掃過她瑩白細腕上掛著的佛珠,鳳瞳輕微一閃,從榻上坐起,薄薄的被褥從他結實的胸膛滑下,松松搭在他有力的下腹,線條完美的胸膛露在空氣,像是一尊精雕細琢而出的雕像,渾身的血脈都張示著力量.

他從枕下取出了一只面殼雕著牡丹的精致銀盒,打開,兩條潤如血的手串從盒子里露出了真容.

探指取出其中一串,握住她帶著佛珠的手,為她帶了上去.

佛珠有些大,且色澤棕暗,配上這串精巧的珠鏈有些不合時宜.

便想取下佛珠.

手指觸上,剛想取下,轉念一想,便任它去了.

這佛珠是鬼將之日得,他雖不信鬼神,可她似乎有些信,便作罷.

而後將她的手兒放進被子,低頭看了看盒子里的另一串珠鏈.

抿唇想了想,還是取出戴在了左手上.

伸手攬過她的身子,剛欲在她身邊躺下.

薄唇不悅的一抿,從窗柩看了眼露出淺藍光暈的曦光.

這才發現,他竟不知節制要了她整整一晚.

而這時候,已是上朝的時辰.

眉峰輕輕皺了皺,無奈看了會兒在他臂彎下的人兒,在她微翹的唇上落下一吻.

飛快起了身,套上龍袍,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殿內.

他不能耽擱,怕多停留一會兒,便舍不得離開了.

—————————————————————————————————————————————————

薄柳之醒過來的時候天已大亮.

看見熟悉的殿室那一瞬間,腦子是空白的.

機械的轉動眼眸,薄柳之怔然的從榻上坐了,目光落在梳妝台上,她緩緩下了榻,走到台前,光裸的印著斑斑痕的身子出現在梳妝台的銅鏡里.

昨晚的記憶如洪水侵襲進腦海,那人凶狠的要著她的身子,不顧她的求饒,最後他是什麼時候放過她的,她完全不記得.

指尖拂過印著花的鎖骨,卻在鏡中手腕上看到了除了佛珠以外的另一個東西.

雙瞳微晃,將手橫在胸口,低頭看著腕上色澤通透晶瑩的珠鏈,樣子有些木然.

那雙珠鏈上的珠子形狀並非是圓的,而是一顆顆被磨得類似于相思豆的心型兒巧石,粒粒相思,恰到好處的緊挨著,似乎將她的皮膚也襯得多出了一些血色.

她盯看著手腕上的珠鏈,眼簾一眨不眨.

腦中不由自主浮出大詩人王維的《相思》一詩:

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豆豆,素來有相思之意,常寓感堅貞不移,天長地久……

拓跋聿退朝之後便往龍棲宮來了.

一推開內室的房門,便見她yi絲不gua的背對著他站著.

鳳眸猛地一縮,鳳眸毫不掩飾炙熱的看著她的美背腰身.

她的臀型很美,微微翹著,而她的背勾自然而然的深凹著,越發將她的臀瓣顯得更加翹然了分.

兩條筆直修長的美腿微微合攏,將她溪澗之地恰到好處的掩藏.

一頭長絲一些披散在美背上,卻仍舊遮不住因他疼愛而留下來的美麗烙印.

而她的一只手輕抬著,從她前面傾下的發絲將她一側的豐盈隱約遮擋,若隱若現,卻別具you惑.

心念一動,拓跋聿反手關上`門,上前,雙手從她腋下穿過,胸膛緊貼著她的背,下巴輕擱在她的披肩的發絲上,目光正好落在她舉起手的朱上,薄唇在她肩頭吻了吻,嗓音壓低,"這是南詔國送來恭賀我納後的禮物,喚相守."

他喜歡這名字,所以便留著.

相守?!

薄柳之心一跳,又警覺被他光溜溜的看著抱著,極為不自在,微微掙了掙身子,語氣閃躲,"你,你下朝了……"

"嗯."拓跋聿眉頭不悅的皺了皺,干脆將她翻轉面對他,目光在看到她被他胸口壓得有些變形的豐盈時閃過一絲色.

意念之下,他一只手已經伸了過去,輕握住她一邊的柔軟,有一下沒一下的捏著,"相守有一對兒,據南詔國使臣,有人人手一串,寓意相守一生,不離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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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念之下,他一只手已經伸了過去,輕握住她一邊的柔軟,有一下沒一下的捏著,"相守有一對兒,據南詔國使臣,有人人手一串,寓意相守一生,不離不棄."

"……"薄柳之去阻止他手上動作的手頓了一下,而後才握住他的手往下拉,"是嗎?"

她的表不可謂不冷淡,甚至還有些躲避.

拓跋聿薄唇一抿,干脆握住她阻攔的手,一下抬起,而他的口也因為他手的動作滑下了些,露出他腕上與她同樣款式的珠鏈,鳳目從側灼熱盯著她,"如今你我將這一對兒相守戴上,之之,我們能相守一生,永不分離嗎?!"

他這所以這般問,倒不如他其實想知道的是,他與她二人戴上了這東西,證明了他想和她在一起的決心,而現在,他想知道的便是她的決心?!

薄柳之心頭慌亂,目光卻在二人相握的雙手下那兩串晶瑩的相思豆上.

他的用意她並非不知.

而是此刻的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

她已……不是原來的她.

見她久久不答,拓跋聿鳳瞳一暗,握住她的手卻一下子抓緊,而後一點一點放松,輕柔的將她的手兒全部握在掌心里.

好一會兒,他才松開手,從她身邊離開,走到床沿,抓起早已為她准備好的衣裳走過來,仔細為她穿戴整齊,便又握住她的手往外走去.

薄柳之愣然,惶問,"拓跋聿,我們去哪兒?"

"壽陽宮!"

壽陽宮?!

薄柳之微微睜大了眼,詢問的看著他的側臉,"去壽陽宮?去壽陽宮有什麼事嗎?!"

拓跋聿抿唇,"去了便知道."

具體什麼事,他現在也不清楚.

他也是在下朝回龍棲宮的宮道上,遇到了壽陽宮前來的太監,只皇奶奶有要事告之,至于什麼事,並未提及.

"……"薄柳之眉頭微皺,沉默.

拓跋聿側頭看了她一眼,握住她的手安撫的捏了捏,"有我在……"

薄柳之心中仍是有些疑惑,卻還是輕應了聲,"嗯."

—————————————————————————————————————————————————

壽陽宮.

太皇太後今日一身褐綠色錦袍坐在高位上,臉上雖掛了淺笑,可一雙布滿細紋的睿眸卻沉著著,她握著坐在她身邊的人的手,語氣帶了溫和,"嵐兒,你臉色看起來憔悴,要多注意休息."

溫昕嵐一整夜守在朝暉殿,在從樓蘭君口中得知連勍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才回了溫甯宮,不想還未到溫甯宮便被太皇太後的親信喚到了壽陽宮.

一整夜不睡,哪能指望有何好的狀態.

溫昕嵐心間一轉,將計就計,眼中浮出淡淡的憂傷,神色亦有些悲戚,嘴角苦澀一揚,"皇奶奶,嵐兒很好,您和聿才是,要多多注意身體."

明明拓跋聿此時並不在殿內,她卻故意提起,其心可見.

太皇太後自然是懂她的心思的,只可惜……

微微歎息的拍了拍她的手臂,"嵐兒,世上好男子多得是,以嵐兒的賢德美貌定能嫁得好兒郎,對嵐兒一心一意,終身不二."

"……"溫昕嵐心一緊,眼眸緊張的縮了縮,咬著唇看著太皇太後,"皇奶奶,我……"

"嵐兒,哀家看連勍便不錯,不妨……"太皇太後突然打斷她的話,突然便提了連勍,溫昕嵐震驚,"皇奶奶,連勍對您……"

"嵐兒,連勍畢竟是哀家的孫兒."太皇太後再次打斷她欲的話.

且她要的話,她即便不聽,也能知道她的想法.

連勍恨她,她阻止不得.

她對連勍雖不寵,可也是拓跋家的子孫,血脈相連.

更重要的是,連勍昨日竟會主動到壽陽宮找她,與她開誠布公,坦誠的聊談了一番……

而他的目的很明確,便是想讓她賜婚,對象自然是他和嵐兒.

她私心里是想嵐兒的最終歸宿是聿兒,她也想扶她坐上皇後之位.

可是她老了,精力有限,便覺力不從心了.

她看著她的聿兒對那女人的專和獨寵,曆經五年之隔,也險些讓她和他的祖孫之消失殆盡.

現如今,那女人已是皇後,且還給她拓跋家孕育了兩個可愛的子嗣.

她沒有理由反對,也不想再反對.

實際上,她在兩個可愛的家伙每日的拜訪之下已決心開始接受那女人.

所以連勍與她提起要她將嵐兒賜給他的時候,她沒有過多猶豫便答應了.

而在她答應連勍的那一刻,她在他眼底看到了釋然和從未有過的感激.

一瞬間,她似乎感知到他對她的恨意悄然放下了.

而且,她的心也為他的不恨而舒展了許多,有一種也想好好兒疼他一疼的想法油然而生.

拋開其他不,連勍那些不好的經曆多數為她所造成,她對那孩子始終是有愧的.

所以,若是嵐兒嫁給他,她既可以告慰在天有靈的師兄,也可以讓那孩子心里舒服,她便對這樁婚事期待了起來.

溫昕嵐心思玲瓏,在她話中便知到了她的打算.

心頭亂七八糟的,她搖著頭,緊張的握住她的手,"皇奶奶,聿是嵐兒唯一愛過的男人,其他人再好,也終究不是他……"

太皇太後臉頰微微一沉,嗓音也變得陰冷了分,"嵐兒,八年前的事,哀家便不重複道一遍,哀家只問你,若是聿兒現在不是皇帝,只是普通百姓,你還會非他不可這類的話嗎?"

她選擇忘記八年前的事,並非是不介意,而是答應了師兄,好善待她,對她好.

她虧欠了師兄以及……

所以她才會不去計較她八年前做的事.

而她能想到的最好,便是將她扶上世上最矜貴的位置,皇後之位.

可是現在聿兒顯然不會再接受她.

為了她的承諾,而恰逢連勍愛慕她的心思又為眾人所知,她相信現今的狀況,她嫁給連勍,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溫昕嵐臉色登時白了白,唇瓣蠕動,無以對.

到底,還是她之前的事得不到眾人原諒,所以現在的她,也不配得到那個男人的垂青嗎?!

太皇太後見狀,心下不忍,歎息,"嵐兒,女人這輩子最重要的不是身份多麼的尊貴,重要的事,有一個惜你如命的好男人,好夫君,連勍對你的心意,相信皇奶奶不,你自己心里也是清楚的,你若是嫁給他,他定會對你好的."

"……"溫昕嵐垂頭,美眸閃過輕跐.

好?!

他連勍是好了,可她不好!

她過,她溫昕嵐要嫁的人定是這世上最尊貴的男人.

其他的人無論多好,在她眼里根本算不上什麼.

若是此生達不到她的期望,她也定不會就這麼算了.

溫昕嵐深深閉了閉眼,將她可疑的緒收了收,眼淚眨眼便溢了出來,抬頭看著太皇太後,柔柔道,"皇奶奶,嵐兒知道那件事是嵐兒糊塗,可是嵐兒知道錯了,嵐兒之所以三年不敢回宮,便是心頭有愧.

可是我真的很愛聿,若是因為這個原因,使我不能和他在一起,嵐兒也認了,畢竟這是我自己作的孽,怪不得他人,可是,嵐兒懇求皇奶奶,不要將嵐兒嫁給其他人,嵐兒甯願削發出家,終身不嫁……"

"胡鬧!"太皇太後呵斥,面有不悅,怒其不爭的盯著她滿臉的淚,"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容不得胡亂為之."

溫昕嵐抽噎,摸樣很是可憐.

看著她委屈的摸樣,太皇太後腦中不由浮出另一張面孔,心頭不是滋味,剛要開口安慰她.

一道微尖兒的嗓音突地從殿外傳了過來,也成功打斷了她接下來要的話.

"皇上駕到,皇後娘娘駕到……"

緊接著拓跋聿和薄柳之的身影出現在門前.

在看到溫昕嵐和太皇太後此時的樣子時.

拓跋聿雙眸眯出一彎狹長,眼中閃過驚訝.

畢竟這可是頭一次見他的皇奶奶對這位她十分喜愛的後輩黑臉.

薄柳之在看到溫昕嵐的那一刻,腦中迅速閃過她在魂蘭殿與她過的話.

手足冰涼,雙眸死死的勾住她.

心中忐忑.

掌心的涼意讓拓跋聿詫異的挑了眉,轉頭看過去,卻發現她的身子竟在發抖.

鳳眸滑過一絲緊張,柔聲問她,"之之,你很冷嗎?!"

他話的時候已經握住她的雙手揉搓了起來.

薄柳之心口發緊,眼眶一澀,卻不得不阻止他的動作繼續.

因為她明顯感覺兩道視線落在她二人身上.

而其中一道視線很是尖銳.

她微微抽了抽手,搖了搖頭,"我沒事,你別擔心……"

"……"拓跋聿眉峰皺了皺,認真的盯了她一會兒,又是蠻橫的握住她的手繼續揉搓的動作,直到她的雙手漸暖,他這才松了力道,"快要入秋了,稍後我讓司衣局的宮人給你做幾件秋衣……"

他的動作,他的話,旁若無人,體貼柔.

薄柳之一顆心又暖又酸,不動聲色吸了吸鼻子,乖順的點了點頭.

拓跋聿便笑,眸內的光芒如顆顆閃爍的星子,從眼尾溢了出來,似乎也為這殿室內增添了無數光亮.

太皇太後看著這般細心的男人,無奈的搖搖頭,"皇帝,你和皇後還將不將哀家這老太婆放在眼里了?!"

皇後?

拓跋聿眯眸,旋即薄唇蜚然一勾,右眉一挑,"孫兒帶著您的孫媳婦給皇奶奶請安呢……"

著,看了眼似乎也為太皇太後一句"皇後"弄得有些怔然的女人兒,眼中的笑意更深,"之之,還不快給皇奶奶請安?!"

薄柳之這才反應過來,眼中有淚,太皇太後一句"皇後"好似在告訴她,她已經被她所接受了.

這原本是一件讓她極為喜悅的事,她得到了那人最重要的人的認可,她怎會不高興?!

可是,此刻她只覺得心房顫痛.

她微微吸了口氣,這才福身道,"孫媳給太……皇奶奶請安,皇奶奶金安!"

太皇太後自是看到了她眼中閃動的淚光.

以為她是激動,心中不免歎息.

第一次由衷的對她溫藹一笑,緩聲道,"皇後起來吧!"

"謝皇奶奶!"

而看到這幅場景時,最為高興的便屬拓跋聿.

最為憎憤的自然是溫昕嵐.

她死咬著唇,心中的嫉妒蠶食著她的理智.

她緊盯著兩人交疊的雙手,眸內閃著怨毒的光.

她突然想知道,若是她在此刻告訴當著太皇太後和拓跋聿的面兒出她薄柳之勾·引連勍苟且一事,會是怎樣"熱鬧震驚"的場面?!

薄柳之察覺到溫昕嵐不善的目光.

不緊張那是騙人.

然而依太皇太後對她的反應,溫昕嵐應是還未與她講那晚在她身上發生的事.

可是此刻看她看著她的眼神兒,好似就等著看她無措懼怕的一幕.

血液在她身體里倒流逆動,塊塊結冰,後背沁出的薄汗一直蔓延到她的額頭上,臉色發白,她微咬著唇,緩緩低下了頭.

沉沉閉了閉眼.

與其擔驚受怕,不如聽天由命.

該來的總要來!

太皇太後含笑看著拓跋聿,"怎麼只有你二人來了,哀家的青禾和連煜呢?"

薄柳之眉心一跳,看向拓跋聿.

她昨晚走了之後便未回去,那兩個家伙……

拓跋聿勾唇,淡淡道,"朕一早便讓甄鑲送他二人去了上林苑."

太皇太後點頭,"青禾和連煜是該去學堂好好兒上課學習了."想起了什麼,看向薄柳之道,"聽聞先前便是皇後充當青禾的夫子,皇後有如此才德,倒是難得."

這是第一次薄柳之從太皇太後口中類似誇贊她的話.

臉微,有些尷尬,"皇奶奶謬贊,孫媳哪有什麼才能,無非是陪青禾玩耍的玩伴兒罷了."


"哈哈……"太皇太後卻朗聲一笑,"青禾那丫頭性子調皮,能玩能鬧.不過皇後將哀家的連煜教得有禮大方,光是這一點,皇後便是功不可沒."

頓了頓,繼續道,"哀家今日喚你二人,共有兩事……"

到這兒的時候,她朝站在她身側的蘇嬤嬤看了一眼.

蘇嬤嬤點頭之後,便往內室走去.

太皇太後繼續道,"其一呢,哀家要向皇帝討要一道聖旨!"

聖旨?!

拓跋聿眯眸,"哦?"

太皇太後看了看身邊的溫昕嵐,"哀家要為嵐兒指婚!"

"……"

"……"

"……"

拓跋聿幾人皆是一愣.

而溫昕嵐的表尤為驚駭,"皇奶奶……"

"嵐兒,哀家適才與你的話,想必你心里應是有所准備了."太皇太後似乎不想聽她的拒絕,肅聲率先道.

溫昕嵐死咬著唇.

她是有預感,可她沒想到她竟風是雨,如此快的就要將她指給連勍!

她盯著眼前的老人,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她腦中回旋.

她真希望,那日她暈倒之後,便再也醒不過來!

拓跋聿反應過來,撇嘴,"皇奶奶要將她賜婚于誰?"

"卓荊王連勍!"太皇太後鏗鏘有力的道.

拓跋聿似乎一點也不意外,點頭,"孫兒稍後便為他二人擬一份賜婚的聖旨."

溫昕嵐見他如此爽快便應下,心髒巨疼.

美眸潤一片,難以置信又受傷的看著拓跋聿.

他怎麼可以這般輕易的就答應將她許給他人.

她愛他,他一直知道啊……

疼痛之余,一股劇烈的恨意在她心中瘋狂滋生.

她狠狠剜向薄柳之,帶了一絲瘋狂和不計一切,在她看向她的時候,她嘴角忽的冷冷一勾,挑出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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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5-23 16:22:32 |只看該作者
獨挽相思,贈與君別(十二)【不要被她楚楚可憐的樣子騙了~】

她狠狠剜向薄柳之,帶了一絲瘋狂和不計一切,在她看向她的時候,她嘴角忽的冷冷一勾,挑出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

薄柳之抿著唇,心里不是不驚詫的.

連勍已經知道她設計她和他二人的事,卻還是主動問太皇太後請求賜婚.

此時,她有理由相信,連勍是真的很愛她溫昕嵐.

而薄柳之不知道的是.

連勍不過是先下手為強.

因為他知道,溫昕嵐設計她二人一事若被某人知道了,她溫昕嵐絕無好果子吃.

而現在的薄柳之沒有過多心思放在連勍是何動機上,因為她從溫昕嵐眼中看到了撕裂和孤注一擲.

心房激跳,薄柳之頭皮皆是冷汗,卻受虐似的,一直與她對峙著,大氣不敢出.

拓跋聿眼尾瞄見,鳳眸登時沉下,不動聲色看了眼溫昕嵐.

她臉上的陰毒讓他鈍了眸子,俊逸的眉峰亦微微皺了皺.

而蘇嬤嬤手里端著的一直深色的玉盒走到太皇太後面前,也適時打破了殿內隱約彌漫的不同尋常的氣流.

太皇太後含笑盯了眼蘇嬤嬤手中的盒子,而後才看向薄柳之,朝她溫和招了招手,"皇後上來."

"……"薄柳之愣然,從溫昕嵐身上的目光轉移到她的身上,沒動.

太皇太後嘴角的笑意又是柔了柔,"皇後發什麼楞,哀家不會吃了你,快些上來."

薄柳之咬唇,看了眼拓跋聿,在得到他一個鼓勵的眼神兒後,這才提裙走了上去.

拓跋聿便自個兒尋了個位置坐了下來,眯眸看著殿上的兩個女人,而眼尾卻有意無意掃向溫昕嵐.

總覺得她的樣子像是時刻在醞釀什麼陰謀般,讓他……很是反感,卻不得不警惕.

太皇太後主動拉過上前來的薄柳之的手,觸及到她手上的冰涼時,她的手縮了縮,最後還是握住輕輕挫揉了揉.

她雖沒什麼,可這細微的動作卻讓薄柳之心下一暖.

雖然不能完全放下她之前對她做的事,畢竟冷閆和向南都是為她而死,她不能做到完全不介意.

可是這一刻,她真的有種,她是被她真正接受了.

她內心深處即覺喜悅,卻又難免有些酸澀.

在她晃神的時刻,感覺手腕上突地一涼,而後很快一股暖意便從她手腕處順著支脈漫向全身,整個人瞬間暖烘烘的.

薄柳之驚訝,低頭看去.

卻發現手腕上除了佛珠和相守以外又多了一只碧綠的翡翠鐲子,那色澤瑩潤純正,隱隱能見其中飄動的流云.

只一眼,薄柳之便喜歡上了這只鐲子.

只不過一只手佩戴三種手飾……會不會太浮誇了!

太皇太後看著她眼中的亮光,便知她定是十分中意這鐲子.

眼尾往上微微翹了翹,心下卻忍不住歎息了一口.

薄柳之聽到,不解的看向她.

太皇太後摸著她手腕上的鐲子,像是想起了什麼,她臉上有些悲傷,雖只有片刻,可薄柳之卻看得真切.

低頭再次看了眼這鐲子,心想,或許是這鐲子與她有什麼特別的故事.

雖十分喜愛,可她並不想奪人所好.

看著她,真誠道,"皇奶奶,這鐲子孫媳不能要……"

"皇後,這鐲子不是哀家給你的……"太皇太後悵然歎了口氣,渾濁的雙眼微泛了淚光,輕輕看向正舉杯飲茶的某人,"這是聿兒的母後給她未來兒媳的."

"……"薄柳之震驚,轉眸看向拓跋聿.

拓跋聿端著茶杯的指僵硬,鳳眸深旋,眉頭皺緊,看著薄柳之手腕上的玉鐲,菲薄而性感的唇瓣微微闔著,表沉斂.

而這幾人中,就屬溫昕嵐反映最大,她直接從位上站了起來,拳頭不自覺拽緊,死死盯著薄柳之手腕上的翡翠玉鐲,怨恨得眼珠兒都快從眼眶中蹦跶出來了.

幾人的注意力都在薄柳之手上的玉鐲上,是以並未注意到溫昕嵐的異常.

太皇太後淺緩了口氣,將在拓跋聿身上的視線收了回來,轉而看向薄柳之,"聿兒母後的事,相信聿兒與你講過……哀家是最後陪在她母後身邊的人,這便是她承受著巨大痛苦,憋著最後一口氣親手交到哀家手中,再三叮囑,這鐲子,是給她未來兒媳的,她,她最遺憾的,便是沒有親眼看看她的兒子給她找的兒媳婦……"

太皇太後道這兒的時候,聲線微微哽咽,連連拍著薄柳之的手,借以不讓自己太過失態.

深吸了幾口氣之後,她繼續道,"哀家之前並不贊同你和聿兒在一起,並非是哀家覺得你與聿兒門第懸殊.事實上,哀家也是草莽之後.那時候反對你二人在一起,哀家承認,哀家是有私心的……"

她這個私心,她並未明,薄柳之也隱約猜測到了.

這私心,想必就是溫昕嵐吧.

不過一切在這一刻,似乎都不那麼重要了.

太皇太後盯著她的眼,"你怪責哀家,哀家無話可.畢竟是哀家對不住你在先……"

"皇奶奶,您別這麼,孫媳知道,您對拓跋…皇上是真的很好,沒有您便沒有如今的他,孫媳感激你…"

她沒有不怪,只是折中的她因為拓跋聿而對她心存感激.

太皇太後眼眸微閃,心中雖有些遺憾.

不過她為了皇帝甘願放下對她的不滿和責怪,反而感激她.

光是這一點,便可知她對皇帝的感摯誠.

欣慰的點頭,"這鐲子皇後便收下,當是聿兒母後的一點心意."

"……"薄柳之看了眼鐲子,又去看拓跋聿.

拓跋聿眼中似有一閃而過的暗光,薄唇撩出一彎媚笑,眯眸點頭.

薄柳之也笑了,轉頭看向太皇太後,輕輕點頭,摸著鐲子道,"兒媳謝過母後."

太皇太後又是點了點頭,再次摸了摸鐲子,"哀家的兒媳地泉下有知,也可放心了."像是想到了什麼,太皇太後頓了頓,唇瓣展笑,"既然哀家的兒媳都給了禮物,哀家也不能不作以表示……"

著,在薄柳之震驚的注視下,從頭上取下了一只鳳凰金簪.

而這只金簪顯然比上次薄柳之在青禾生辰上所佩戴的金簪看起來要精巧靈活許多.

那躍躍欲飛的鳳羽活靈活現,好似下一刻真的會展翅而飛.

太皇太後笑著將東西放在薄柳之手上,"這是金簪相傳是前朝某一皇後的所有物,距今也有百多年了,這也是哀家見過最逼真的鳳凰,現在哀家就將這送給皇後."

"啊……這麼貴重孫媳不能接受……"薄柳之條件反射便要拒絕,將手中的東西往太皇太後手上推.

"皇後是一國之母,有什麼貴重的東西不可以接受的?!"太皇太後著,又推給了她.

薄柳之為難,"皇奶奶,還是您留著吧,適才孫媳見您戴上這金簪,便覺與皇***氣質十分匹配,孫媳覺得皇奶奶戴著尤為合適."

被人誇贊心下總是開懷的.

太皇太後也不例外,笑著道,"哀家老了,還是皇後戴著吧."

"不不……"

兩人開始了一陣你推我推的游戲.

拓跋聿看得好笑,痞痞倚在椅座上,鳳眸半眯,輕看著殿上的畫面.

並未開口些什麼以結束這一場互相謙讓的場景.

他的樣子倒有些享受.

反倒是溫昕嵐,早已氣炸了肺.

胸脯急劇起伏,看著在她眼前"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女人,一股怒火又是直直沖到了她的腦門上.

美眸陰光閃現.

看來她薄柳之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

一得意便忘了她之前做過什麼惡心齷齪的事來.

而現在,她有必要好好兒提醒她一番!

想著,她猛地上前,一把拖過她二人互相推讓的鳳凰金簪,絕美的臉頰隱隱扭曲,惡狠狠的瞪著薄柳之,"你這踐人,你根本不配得到這些東西!"

拓跋聿等人皆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怔了怔.

而她這句"踐人"成功讓拓跋聿冷了眸子,語氣寒得如從十八層地獄里發出來的惡魔之音,一字一字道,"溫昕嵐,朕給你一個機會,收回你剛才的話!"

溫昕嵐被嫉妒迷了心,聽到他冷冰冰的話,心里更加窩火,捏著拳頭道,"我為什麼要收回?她就是踐人……"著,她從殿上朝拓跋聿走了下去,急道,"聿,你不要被她楚楚可憐的樣子騙了,她就是一個踐人,她骨子里流著肮髒的血液……"

激動時,她舉起手中的鳳凰金簪,"她根本不配得到太後的玉鐲,根本不配擁有這只鳳凰金簪背後象征的尊貴身份,你們都被她騙了!"

拓跋聿鳳眸滁血,俊顏一點一點寒沉而下,捏住杯子的指已是深深嵌入杯身.

她溫昕嵐若是還有一絲理智,便知道不應該在這種時候繼續出對薄柳之一字半句不好的來.

可惜的是,她今天所受的刺激,讓她的理智崩潰.

腦中唯一的念頭便是拆穿她薄柳之的"真實面目".

她走到拓跋聿面前,指著在太皇太後身邊臉色漸漸蒼白的薄柳之,低吼道,"聿,你看清楚了,她那種女人根本不值得你愛,不值得你寵,不定連煜和青禾也是她與他人苟且得來……"

拓跋聿鳳眸陡地睜大,嘭的一聲,杯子在他手中破碎,一些殘渣沒入他的皮肉,針出點點血沫.

溫昕嵐心房顫抖,看著他手上沁出的鮮血,理智稍稍回籠.

對著他布滿陰鷙的雙眸,她害怕的微微往後退了退,可是她剛一動作,手肘便被人從後拽了一下,她整個人身子不受控制往後轉了轉.

"啪"的一下,臉上被重重落了一巴掌.

溫昕嵐睜大眼摸著被扇的臉,驚愕的看著眼前的人,"你,你敢打我……"

"啪"又是一下,使了全力.

溫昕嵐另一邊臉也被扇了一下,她腳步踉蹌的往後退,一雙眼尤帶了不可置信.

或許潛意識里,她甯願這巴掌是拓跋聿或是太皇太後打的.

但是往往沒想到的是,打她的人竟然是她……薄柳之!

她就不怕她真的將她做的事出來嗎?!

薄柳之捏著拳頭,渾身顫抖,瞳仁兒縱橫了點點痕,絲毫不懼的對准她驚詫的眼,咬牙問,"知道我為什麼打你嗎?!"

"……"溫昕嵐哪還能出話來,蠕動著雙唇直瞪著她.

薄柳之往她走了兩步,驚嚇得溫昕嵐也不受控制往後退了兩步,語氣夾了盛怒,"一巴掌,我是為我的青禾和連煜所打,我不容許任何人哪怕辭傷害到她二人分毫,他們是我薄柳之的生命,你溫昕嵐今日出這樣的話,我一巴掌還嫌打得輕了……"

微微閉了閉眼,冷笑著盯著她,"另一巴掌,我替我自己而打,而你……該死的該打!"

最後一句話薄柳之幾乎是吼出來的.

她微喘著氣,眼中的淚掛在眼簾,卻倔強的不讓它們恣意落下.

明明一切皆是她的安排陷害,現在她竟敢口口聲聲大不慚誹謗汙蔑與她.

她溫昕嵐憑什麼這麼猖狂?!

這一巴掌,她應得!

她這一吼,讓殿內的幾人均有些咂舌.

好一會兒過去了,殿內仍然安靜如無人之地.

拓跋聿目光鎖定在薄柳之身上,眼瞳越來越深,看著她氣得渾身仍在顫抖,他這才緩和的抿了抿唇,朝她走了過去.

太皇太後見他過去,眸光微閃,也牽衣在蘇嬤嬤的攙扶下了下去,遠遠便肅聲職責道,"嵐兒,你而今還是年少無知的年紀嗎?不知哪些話當講不當講嗎?!而今皇後只給了你二巴掌算是對你客氣的,還不快給皇後道歉!"

她這話明著是在指責溫昕嵐,暗著是為她溫昕嵐開脫之詞.

她擔心她若不出面,她的好孫兒怕是不會輕易放過她.

而她心里雖對她今日所的對于皇後和她兩個孫兒的誹謗之話很是反感,卻不得不保她護她,這是她欠下的.


溫昕嵐聽到,這才大喘了口氣徹底清醒了過來.

溫昕嵐並非愚笨之人,自然知道她話里幫她之意.

心里也清楚,她今日的行為和辭皆有些失控,若是還不采取點補救措施,即使她現在出她薄柳之和連勍苟且一事,太皇太後和拓跋聿都不會信她,反倒以為她是因為嫉妒她而的中傷她的話,那麼日後再想要用這件事弄死她薄柳之就不那麼容易了.

想到這兒,溫昕嵐深吸了口氣,微微眯眼看了眼薄柳之,眼神兒晦暗.

在某人即將走進她的時候,主動朝薄柳之福身,溫聲道,"昕嵐魯莽,口不擇,還請皇後娘娘息怒,若是皇後娘娘不解氣,還請皇後娘娘多打昕嵐幾巴掌吧……"

到最後的時候,她很是配合的流了幾滴悔恨淚!

薄柳之算是真正見識了她溫昕嵐變臉演戲的本事.

她自然也聽出了太皇太後話中的維護之意,咬著唇沒有話.

"口不擇?!"嗓音涼颼刺骨,"你溫昕嵐是三歲孩童?"

溫昕嵐心一抖,暗自咬牙,雙眼卻是輕輕看向正往這走來的太皇太後.

太皇太後臉色亦不好,心里惱她,便沒有看她,而是走到薄柳之身邊,溫聲道,"皇後,哀家向你討個人可好?"

"……"薄柳之還不及話,拓跋聿蹙眉沉聲道,"皇奶奶,溫昕嵐即以不是三歲孩童,便該為她的'口不擇’承擔必要的後果!"

"……"太皇太後無,只是期許的看著薄柳之.

薄柳之低頭,半響,她朝拓跋聿靠了靠,輕聲道,"拓跋聿,我有些不舒服……"

不舒服?!

拓跋聿一聽果然著急了,忙輕抓過她的胳膊認真的看她的臉,見她臉色有些發白,干脆一把將她抱了起來,往殿外走去,"皇奶奶,孫兒告退."

明眼人一看便知她薄柳之是為了給太皇太後留一面兒而故意裝作不舒服,可偏就某人當了真,還緊張到不行……

溫昕嵐怒火中燒,盯著被某人抱在懷里的人,眼中的恨意毫不掩飾.

太皇太後看見,睿眸一眯,心思沉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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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柳之被拓跋聿抱出壽陽宮一段距離,抬頭看著他微繃的下顎,耳畔往他心口靠了靠,聽著他微快的心跳聲,眼眶微濕.

這副胸膛,她還能靠多久……

胸口的衣襟被一雙手兒緩緩揪緊,拓跋聿微微低頭,腳下的步子未停,見她眼睫微濕,以為她不舒服到了極點,先前便覺得她雙手冰涼,想來是身體不適好一陣子了.

俊眉一皺,柔聲道,"之之,先忍忍,我這就帶你去朝暉殿找蘭君."

"……"薄柳之喉頭一澀,臉往他懷里靠近,嗓音盡力平靜,"我們回魂蘭殿好嗎?"

"……"拓跋聿一愣,蹙眉,"不行,你不舒服……"

"我沒有不舒服,我很好……"薄柳之道.

"你的手很涼."拓跋聿體貼的不願退步,怕她不舒服卻忍著.

他的貼心,讓薄柳之心里難受,一股氣便收不住的往上冒.

她猛地轉了頭,著眼眶瞪他,微提了嗓音,"我了我沒有不舒服,我要回魂蘭殿……"

對于她突然的發脾氣,拓跋聿停下步子,抿了唇,沉沉的看她,鳳眸慍怒.

"……"薄柳之知道自己緒過激了,微微吐了口氣,低著頭掙紮著要下去,"你去忙吧,魂蘭殿我自己回去……"

她這樣子,拓跋聿能放她自己一個人才是奇怪了.

摟住她的雙臂箍緊,不讓她得逞的從他懷里逃離.

死活掙不脫他.

薄柳之心里壓抑的緒猛地爆發,狠狠垂了垂他的胸膛,流著淚吼道,"拓跋聿,你混蛋,你放我下來,我要回魂蘭殿你聽不懂嗎?你混蛋,混蛋!!!"

拓跋聿俊美青黑一片,任她瘋,任她打,也不出聲.

直到她打累了,也罵累了,攤在他懷里一個勁兒的抽噎,拓跋聿才涼涼道,"夠了沒?沒夠的話,繼續……"

著,他抓著她的手兒使勁兒往他胸口處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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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5-23 16:22:55 |只看該作者
獨挽相思,贈與君別(十三)【這個師傅我不承認~】

著,他抓著她的手兒使勁兒往他胸口處砸.

薄柳之一嚇,眼淚洶湧,手用力欲從他手中掙脫出來,心疼得無以複加,"拓跋聿,你這個瘋子,瘋子……"

可是她越罵,他下的力便越重.

薄柳之終是怕了,她之前下手還是保了些力,可是手被他握著,他下手的重力可是一點不含糊.

她猛地吸了吸鼻子,眼淚也不掉了,卡在眼眶里,撐著身子用另一手去摸他的胸口,"拓跋聿,拓跋聿,別打了,別打了,我知道錯了,我錯了好不好,別打了……"

拓跋聿抿著唇,深眸積壓著厚重的黑色,手被她柔軟手兒的握住,聽得她的話這才停了下來,卻只是沉著的盯著她,不不語.

薄柳之見他總算停了下來,心疼他,又難免有些惱他.

狠心又欲錘他兩下,卻只是舉了舉手,終是沒有落下.

著眼眶心翼翼的包著他的手,帶著哭腔罵他,"神經病,拓跋聿,你神經病……"

"……"拓跋聿目光如炬,盯著她的手兒上的動作,鳳目婉轉清光,那波怒意之下,又因為她仔細心的動作浮上一層暖意.

他反手握住她的兩只手兒,似乎輕歎了聲,這才使了點力在圈住她腰肢的手臂上將她往上托了托,帶著她的手兒圍著他的脖子,折道往魂蘭殿去了.

他總是拿她……沒有一點辦法!

似乎這是一個十分苦惱他的問題,他俊逸的眉峰深深皺了皺,薄唇抿得更緊了,抱著她一路上亦是只字不.

薄柳之心里很亂,他不話,表又那麼冷酷漠凜.

她發現一個問題,他面對她時鮮少發怒,可一發怒又是極嚴重的,而這次,他顯然是因她的"無理取鬧"而氣極了.

心下百轉千回,一個念頭猛地從她腦中蹦了出來.

不如,就讓他一直氣她,惱她,直到最後煩了她,到時候,她就是離開他,他也會因為眼不見心不煩而放了她吧.

薄柳之怔怔的想著,眼睫也隨之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郁色.

她泱泱窩在他懷里了,整個人像是傻了般.

便連道路被人攔了下去,她也不知.

"皇上,好消息!"甄鑲急沖沖的,面上喜色掩也掩不住.

或許是因為趕著將這好消息告知某帝,他走得有些急,導致他現在有些喘.

拓跋聿淡淡挑眉,表仍是冷冷漠漠的,盯了一眼懷里始終處于狀況外的某人,眸色又是一沉,"什麼消息?"

聲音洌洌,結了冰.

甄鑲一愣,傻傻看了眼他懷里的人.

那人一雙眼空洞,長睫上還掛著細的淚珠.

只需一眼,甄鑲心中便有了譜,八成是兩人鬧了點不快.

嘴角微微一抽,微提了嗓音,聲音中仍舊有無法忽視的喜氣,"皇上,溱公主……醒了!"

"……"拓跋聿神色一肅,鳳眸亮光劃過,抱著人便再次折了道,往朝暉殿去了.

薄柳之後之後覺,眼看著他抱著她又往朝暉殿的方向去了,眉頭一蹙,"拓跋聿,我不去……"

"溱兒醒了!"拓跋聿冷冷眯了她一眼,給了她一個足夠讓她乖乖聽話的理由.

"……"薄柳之一怔,而後雙眼一亮,一把抓住他胸口的衣裳,眼角眉梢皆是喜悅,便連嘴角都往上翹了翹,"真的嗎?溱兒醒了?天啦,太好了,太好了……"

拓跋聿被她明亮的笑意晃了眼,微微眯眸,有多久沒見過她笑得這樣真實開懷了?!

薄唇也不禁為她臉上的笑撩出了點點弧度,語氣有深掩的寵溺,"嗯,真的."

"太好了,溱兒終于醒了,姬瀾夜就不再是一個人了,太好了……"薄柳之神色飛揚,溱兒能醒過來,她是真的很高興.

拓跋聿眉頭輕蹙.

她這麼高興是因為溱兒還是姬瀾夜?!

菲唇輕抿了一口,看著一臉喜色的女人道,"之之,你和瀾夜很熟?"

"嗯,不算很熟,只是覺得他一個人怪孤零的,有溱兒陪著他,他就有人話了."薄柳之沒有聽出某人話里的酸意,點著頭和他分析著道.

她這樣一,拓跋聿臉直接黑了,抽著嘴角不話了.

薄柳之也沒怎麼在意,語氣輕悅,"我感覺只有溱兒在姬瀾夜身邊的時候,姬瀾夜才像一個真正的有血有肉的人."

拓跋聿抽得弧度大了大,涼悠悠道,"溱兒不在他身邊,他也能過得像個人!"

"……"薄柳之無語,瞄了他一眼,"我的不是這個.溱兒不在的時候,他就像,就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就好像靠近他一點點就是褻瀆了他……我這樣,你懂了嗎?"

"……"拓跋聿很是優雅的翻了個白眼,"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我?"薄柳之不解,挑高眉問他.

"身體有沒有不舒服?"拓跋聿眯眸,繼續問.

薄柳之搖頭,"沒有不舒服,我……"

薄柳之還沒完,人就被他放了下來,"那就自己走!"

話落,留給她一個拽拽的背影.

薄柳之愣在原地,嘴角輕抽.

"好自為之!"甄鑲淡淡的身影從她身邊淡淡的經過留下一句淡淡的話.

"……"

薄柳之站在原地看著某人的背影,嘴角的笑意一點一點散去,輕吐了口氣.

事實上,她並不想去朝暉殿,因為朝暉殿與夕霞殿對立而落……

但是現在溱兒醒了,她若是不去,不過去.

拳頭微微握了握,還是跟了上去.

拓跋聿心里雖郁悶,可腳下的步子卻放得有些慢,直到某人在他身後二三步距離的時候,便又加快步子,而後便又緩下等某人.

甄鑲自然是懂某帝的,索性便自覺退到了薄柳之身後.

三人走到朝暉殿的時候,溫昕嵐竟然也在.

薄柳之踩進房間的步子微微一頓,這才落了下來.

溫昕嵐看著想攜而來的兩人,眸低恨光閃爍,微垂了眼.

她從壽陽宮出來便直奔朝暉殿而來了,便是怕連勍醒了之後,了不該的話,所幸的是,他至今還未醒過來.

而溱兒卻醒了.

溱兒這丫頭,那時候便與她相親,想著,失去了太皇太後的力挺,她能來拉這位眾人都喜愛的公主做她的同盟.

想著,她緩緩朝坐在榻上,被眾人簇擁的拓跋溱走了過去,幫她拉了拉滑至腹的被褥,語氣親和,"溱兒,你如今才剛醒,莫要著涼了."

溱兒看著她,初醒的臉上有些病態白,眼眸微微閃動,疏離而有禮的道謝,"謝謝嵐姐姐."

"客氣什麼,我和你之間,何須謝字."溫昕嵐著,在她榻沿坐了下來.

溱兒微微抿唇,如黑葡萄般晶亮的大眼看向眼前站立的拓跋聿,"皇帝老大,之姐姐呢?"

溫昕嵐眸光微動,低頭,手指掩飾性的抓著榻上的被褥.

拓跋聿嘴角展了抹微笑,朝她走進,揉了揉她的腦袋,"咱家的公主醒來不是應該先問問朕這皇帝老大嗎?"

溱兒笑,摸樣恢複了幾分嬌俏,斜著眸子看他,"皇帝老大,你莫是把我的之姐姐弄丟了,若是,溱兒可是第一個不放過你哦……"

"放肆!"聲線微厲,卻已經是克制了.

拓跋溱嘟了嘟嘴兒,"九哥哥,你能不能給我留點面子,大家都在,總是吼我……"著,她往又往幾個大男人身邊看了看,眼睛眨了眨,"王妃嫂嫂呢?"

"……"拓跋瑞臉一沉,有些不自然,鷹眸深了深,抿著唇不話.

而在場的眾人又不能直,被他給休棄了吧?!

正在眾人沉默不語的時候,一道清婉的嗓音從眾人身後傳了過來,"溱兒……"

拓跋聿挑眉,轉了身.

眾人也配合性的往兩邊分開了.

溱兒看著朝她走進的女子,眼睛睜得大大的,直到她走進她床邊,才歡喜的叫了她一聲,"之姐姐……"

薄柳之輕笑,朝她伸了一只手.

溱兒笑嘻嘻的將手遞給她,握住,就要拉她坐在床邊.

可是一拉,尷尬了.

因為她床邊還坐了一個人,溫昕嵐.

若是拉薄柳之坐下的話,那麼要不就是她讓位,要不就是坐在她前面……

而無論哪一個,都好像……不太合適!

溱兒臉頰微,唯有悻悻的看著薄柳之.

薄柳之搖頭,握了握她的手.

溫昕嵐卻是臉黑了一大半.

她甯願拓跋溱讓她直接起來,那樣她還可以認為是因為較薄柳之而,她與她的關系更甚,所以喚她起來也沒關系.

可是顯然的,這溱兒,也被某個踐人奪了心去!

捏住被褥的指尖倏然捏緊,唇瓣死死抿著.

卻突然的,她像是想通了,從榻沿站了起來,"皇後娘娘坐吧."

完,她便往一邊站了去.

皇後娘娘?!

溱兒嘴兒直接成了"O"型兒,好奇心驅使下,也顧不得溫昕嵐了,拉著她直接坐了下來,興沖沖道,"之姐姐,你什麼時候被封了皇後?我怎麼不知道?"著,氣哼哼的看著拓跋聿,絲毫沒發覺眾人臉色皆是一變,"皇帝老大,你怎麼能這樣呢?立後這麼大的事,你應該告訴我啊?……"

"……"拓跋聿眉頭微微一皺,沒出聲.

溱兒愣了,大眼掃了一圈兒眾人,見幾人皆是一臉諱莫如深的摸樣,讓她很是不習慣.

干笑的扭頭看著薄柳之,眼神兒卻不住往拓跋聿幾人瞄,"之姐姐,怎,怎麼了?我錯話了?"

薄柳之為難,抬頭看著在拓跋聿身後幾步的距離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的姬瀾夜.

他今日一襲梨花白的銀線寬的錦袍加身,長發隨性分批在身後和胸前,他的臉褪了一如既往的清泠,變得有些深沉,而他清透的雙瞳叫長睫遮蓋,半邊濃眉簇緊,一副像是遇到極為棘手之事的摸樣.

心頭忍不住輕跳了跳.

薄柳之看了眼溱兒.

很是奇怪她今日竟然不粘著她的師傅,而姬瀾夜亦是有些不正常.

按理,溱兒醒了,他應是最為高興的人才是啊,哪像現在這般,眉頭深鎖!

溱兒被她的眼神兒盯著有些不自在,咽了咽口水,轉頭看著眾人,眾人沉著的臉色讓她微慌了起來.

目光閃動在他幾人身上逡回,最後落在拓跋聿身邊的姬瀾夜身上,目光甚至有些排斥和害怕.

或許是察覺到她的目光,又或許是一開始便未從她身上挪開分毫注意力.

姬瀾夜在她看過來的時候,也輕輕的抬了頭,眼波清淼,如一池溫柔的水,柔柔的看著她,似乎要通過這抹目光將他心中的所有柔盡付給她.

然而,當對上他視線的那一刻,拓跋溱嚇得一下轉了視線,落在拓跋瑞身側的宋世廉身上.

濃眉星目,俊逸溫雅,是個好看的男子.

拓跋溱歪了歪頭,她好像沒見過他,是皇帝老大新收的心腹嗎?什麼時候?!

她有些慌了,拉著薄柳之的手也緊了緊,"之姐姐,到底怎麼回事?你們為何都不話?"

薄柳之蹙眉,眯眼,阻止了下語才道,"溱兒,你知道你自己睡了多久嗎?"

"……"拓跋溱怔了怔,"可能一二三四五天吧,我感覺身體無甚力氣,應是睡得太多的緣故."著,她看了眼這陌生的地方,"之姐姐,這里是什麼地方?我為什麼會在這里?"

"……"薄柳之眉頭越皺越深,"這里是朝暉殿."

朝暉殿?

"蘭君神醫……"拓跋溱眨眼,看向樓蘭君,"我生病了嗎?"

樓蘭君盯了她一眼,點頭.

她生病了?可是她自己卻一點沒感覺.

拓跋溱有些悶,目光帶了探究看著眾人,總感覺她們有什麼事瞞著她.

歎了口氣,盯著薄柳之,認真的道,"之姐姐,還是你吧,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就是她問得真誠,且一醒來絲毫不顧姬瀾夜,薄柳之心頭打鼓,指著拓跋聿身後的男人,試探性的問,"溱兒,你,你知道他是誰吧?"

他?!

拓跋溱看過去,目光瞬間被那一雙黑瞳吸旋而進,那里面似乎包裹了滔天的她看不懂的緒,像是一汪漩渦,不住的將她吸進去.

拓跋溱卻是皺了眉頭,看著薄柳之,搖頭,語氣不善,"我不認識,而且,他不是什麼好東西……"

"……"薄柳之咂舌.

拓跋聿幾人也是一驚,紛紛看向姬瀾夜.

而後者一雙深沉黑瞳卻一直盯著床榻上的人兒,兩瓣唇瓣抿得緊緊的.

心房某個地方被人狠狠釘了一下,有些疼!

薄柳之被這況弄得有些找不著北了,搖了搖頭,認真道,"溱兒,他是姬瀾夜,是,是好人……"

薄柳之覺得這句話弱爆了.

干脆道,"他其實是你的師傅,你不記得了嗎?!"

"師傅?!"拓跋溱詫異,兩只漂亮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如兩顆璀璨的黑寶石,"我師傅?!"

"……"薄柳之抽了抽嘴角,緩緩點頭.

拓跋溱嘴角奇怪的扯了扯,最後卻是無語的看向他家九哥,"九哥哥,是你趁我生病給我找的師傅嗎?先聲明,這都是你自己自作主張,我完全沒有要拜師的意思,所以這個師傅……我,不,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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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5-23 16:23:44 |只看該作者
獨挽相思,贈與君別(十四)【他竟然親她的耳朵~】

拓跋溱嘴角奇怪的扯了扯,最後卻是無語的看向他家九哥,"九哥哥,是你趁我生病的時候給我找的師傅嗎?先聲明,這都是你自己自作主張,我完全沒有要拜師的意思,所以這個師傅……我,不,承,認!!"

"嘶~"薄柳之到抽了口氣,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堅定的臉兒,抿了抿唇,去看姬瀾夜.

他卻低下了頭,神色不明.

拓跋瑞面對自家妹兒的質問,頭一次無以對,擰著眉頭不出聲.

拓跋聿眯眼覷了眼身側的樓蘭君,低聲道,"怎麼回事?"

"……"樓蘭君臉色微肅,繃著唇盯了一會兒拓跋溱,這才清幽轉頭看向拓跋聿道,"她當年頭部受到重創,加之失血過多,且又似受了巨大的刺激.依我看,她應是失憶了."

拓跋聿側目,"失憶?可她記得我們所有人."

"她不記得姬瀾夜……"樓蘭君淡聲道,"她現在的記憶只是她想記起的."

樓蘭君簡單了幾句,便不再多.

事實上,這種症狀,他不是沒有見過.

溱兒現在之所以不記得姬瀾夜想必與她五年前的經曆有關.

或是記憶太沉重,而她的自我保護意識又很強烈,那麼她就會選著忘記痛苦的或難以忍受的記憶,只記得她想記住的,從而保護自己不受傷害.

這純粹是她個人意識.

保不准何時便記起來了.

"總而之,她的身體沒有大礙."樓蘭君補了一句.

拓跋聿冷撇開他一眼,總覺得他仗著自己醫術了得,故意賣弄來的,話也不清不楚……

溫昕嵐見眾人的注意力皆在榻上的人身上,不動聲色微微退後,轉而走了出去.

喜兒站在最後瞄見她的動作,覺得她鬼鬼祟祟的十分可疑,便跟了上去.

樓蘭君往門口看了一眼,清眸郁沉,輕輕看了看身邊的男人,那一眼欲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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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暉殿另一間偏房.

溫昕嵐站在門口,左右看了一眼,這才推開門走了進去.

直到房門被她從里掩上,喜兒才從拐角處走了出來.

眉頭微皺.

暗忖,這溫昕嵐此時到十四王爺的房間干什麼?擔心他嗎?!

心里奇奇怪怪的,不上什麼感覺.

溫昕嵐是連勍深愛的女人,她是知道的.

她現在去陪他,即便他現在昏睡不醒夢里也是高興的吧.

算了,她還是不要去打擾他們了.

喜兒想著,正准備轉身離開,不想還未及動作,一抹紫裳便出現在她的身側.

喜兒眉心連跳了好幾下,撤身低頭,"主子……"

溫昕嵐走進房間,便直?窖囟ァ?br/>
坐在床前的木凳上,她惶急從口中掏出了一只暗黑的木盒,伸手正准備打開,像是想到了什麼,她微頓了動作.

低頭看著榻上臉色蒼白的臉,他的唇色仍舊有些發青,呼吸緩緩的,胸膛微微起伏,他像是睡得極不安慰,眉頭皺得緊緊的.

溫昕嵐握住盒子的手猶豫了下,而後伸手撫了撫他皺緊的眉峰,低低道,"連,不要怪我,我沒有辦法的……"

目光落在他左臉上丑陋的疤痕,眼底微微閃爍,低頭在他額上落下一吻,似是一種溫的補償.

拇指輕撫了撫鬢邊的發絲,深吸了口氣.

打開黑盒子,一條黑青色的蟲子躍入眼簾.

溫昕嵐有些緊張的又吸了口氣,將盒子抽進連勍的鼻息,那條蟲子似有靈性般,飛快從盒子里竄了出來,而後鑽進了連勍的鼻子里,轉瞬不見了.

"嘭~"的一聲,房門打開.

溫昕嵐嚇得臉色慘白,黑色的木盒瞬間從手中跌落,驚恐的看著出現在房門口的人.

樓蘭君清眸一閃,目光清清淡淡看著她,卻讓溫昕嵐有種被他看進骨子深處的錯覺.

她飛快撚下不自然的緒,彎腰撿起了地上的木盒,"師兄,你怎麼過來了?"

"你干了什麼?"樓蘭君嗓音冰冷,眸光似劍.

"……"溫昕嵐手一頓,笑,"我能干什麼?我就是擔心連,故來看看他."

樓蘭君眉梢都冷了,盯著她手中的盒子,那意思不而喻.

溫昕嵐挑眉,抬起右手,色的口微微往上蜷起,露出皓白玉腕上的粉色透明手鐲,"這是連之前送給我的定之物,我想在他面前戴上,答應跟他在一起……"美眸一眯,看著樓蘭君,"師兄不也覺得我和連勍在一起最好?"

"……"樓蘭君微微蹙眉,目光尤帶了審視.

溫昕嵐不卑不亢再次在凳子上坐了下來,背對著門口的臉瞬間沉了下來,眸光慌亂移動,握住木盒的指根根兒發白,楛得有些用力.

樓蘭君對她看似完美的托辭沒有發表任何論,她溫昕嵐的話,在他這里,絲毫沒有可信度.

芹長的身子從門口塌了進去,走到床沿,修長的指輕觸上連勍的手腕,卻是沒有任何異常.

唇瓣輕抿了一下,樓蘭君最後看了一眼溫昕嵐,轉身走了出去.

喜兒站在門口,見樓蘭君走了,便往屋內看了一眼,而後便匆匆跟在他身後離開.

直到感覺腳步聲漸遠,溫昕嵐這才陡然松了口氣,閉著眼睛深深吐納幾口,待發覺時,額上全是細密的汗珠.

好一會兒,她緊張的緒才緩和下來,看向床上的連勍,伸手在他臉上輕撫著,"連,睡吧,等你醒過來,一切……都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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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納後大典還有一日.

魂蘭殿內,拓跋溱像只歡快的鳥圍著薄柳之轉,"之姐姐,你穿這身衣服太美了,我都要被你迷死了."

尊貴的明黃色鳳服,迭地的長擺外袍上金線鳳凰展翅,旋疊三層的裙裾包裹著她修長曲線的長腿,細腰束上同色系寬帶,傲人的雙鋒被緊實的抹衣包裹出最完美的形狀,雪白的頸項,如月的鎖骨以及微微淺露出來的點點細膩肌膚在明黃色的衣袍襯托下晶瑩如剛從深海里掏出的白色珍珠,幽幽泛著迷人的白光.

薄柳之聽得她的誇贊,嘴角笑意有些勉強,低頭看了眼身上漂亮華貴的衣裳,心頭卻像是堵了一塊大石頭,很悶.

那日太皇太後問拓跋聿要了一道賜婚的聖旨終是沒有發下,因為連勍至今仍是昏迷不醒.

問及原因,樓蘭君只中毒,便不多二字.

而某人似乎也忙了起來,她不需要過多的躲避他,二人一日能碰上一兩次便是好的.

而溱兒這丫頭醒來之後恢複得很好,現在的她能蹦能跳.

"呀……"溱兒突地怪叫了聲,摸著薄柳之的臉道,"之姐姐,你最近是不是休息不好,臉色好差,這可不行啊,明日就是你的納後大典了,你一定要是最美最威儀的皇後."

她著,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

薄柳之怔了怔,愣是沒反應過來.

待她回來之時,薄柳之剛換下明日要穿的衣裳出來,而折回的溱兒身邊又多了一個人.

"微臣宋世廉,參加皇後娘娘."宋世廉一身官服,像是才從朝上下來的一般.

這身暗黑色的官服雖正式而刻板,穿在他的身上,卻是俊朗高大的.

"宋少卿有事?"

薄柳之潛意識里,這宋世廉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

不等宋世廉回答,拓跋溱率先道,"沒事.我等下就要回王府了,可是我進宮的時候,是九哥哥送我來的,而現在皇帝老大與九哥哥有要事商議,所以便讓宋少卿送我回去."

著,她拿著手中的東西遞給她,"之姐姐,這是我問蘭君神醫要的,你晚些淨面之後塗抹到臉上,待納後那天你的臉肯定比水還靈靈的……"

薄柳之接過她手中的瓷瓶,疑惑,"你先前便是跑出去弄這個東西的?"

溱兒點頭,她也是在去朝暉殿回魂蘭殿的路上碰到的宋世廉.

薄柳之轉了轉瓷瓶,眼神兒飄忽,在宋世廉和溱兒身上轉悠,最後直接落在了溱兒身上,似有話.

宋世廉大理寺少卿可不是白當的,察觀色,明察秋毫是基本,識相的退了出去.

見他出去,薄柳之這才拉過溱兒坐下,盯著她道,"溱兒,你師傅……"

"之姐姐,我真的不記得我有一個師傅……"著,她煩躁的扯了扯頭發,眉頭皺得緊緊的,"溱兒覺得好迷糊,我不過是睡了一覺而已,怎麼我一醒過來,你們全部告訴我已經五年過去了.而且,我從頭到尾想了一遍,我是真的沒有拜過師傅,你和九哥哥他們就不要一起糊弄溱兒了好不好?"

薄柳之抽動嘴角,"溱兒,我們並沒有糊弄你,你有師傅這件事千真萬確,你師父就是姬瀾夜……"

"你別跟我提他……"拓跋溱孩子氣的嘟了嘟嘴兒,黑琉璃般的大眼寫滿抗拒.

"……"薄柳之歎息,盯了她一會兒.

這個好了,她什麼都記得,就是不記得跟她最親的師傅.

該他姬瀾夜悲催呢還是悲催呢?!

忍不住再次搖了搖頭,瞄了她一眼.

不對啊.

這丫頭剛醒來怎麼獨獨對姬瀾夜一人這般排斥,難道她二人之間還發生了什麼事,是他們不知道的.

抿了唇,看著她問道,"溱兒,之姐姐覺得姬瀾夜無論從長相還是氣度都是數一數二的,你怎……"

"他長得是人模人樣的,可是他的氣度就有待考究了……"拓跋溱皺著眉頭,一臉憤然,"之姐姐,你不知道,那天我醒來,他,他竟然……"

"竟然……怎樣?"薄柳之微微睜大眼問.

拓跋溱耳根兒了,附耳過去,"他竟然強抱我,我怎麼都掙不開,而且,而且……他還親我耳朵……"

完,便懊惱的低了頭,絞著手指頭不話.

薄柳之腦子當機了一秒,還真無法想象,姬瀾夜那般寡之人還有這樣強烈血性的一面兒.

舔了舔唇瓣,薄柳之看著臉兒上寫著"我很憤怒"的拓跋溱,清了清喉嚨才道,"溱兒,你是他最親……親近的徒兒,許是他看你醒來,一時激動,便失了方寸,你不能因為這樣就對他反感……"

"之姐姐……"拓跋溱突然打斷她的話,目光眯了眯,哼哼的看著她,"之姐姐,你是不是對他……"

"亂!"薄柳之瞪她,即便她沒完,她也知道她在想什麼.

拓跋溱吐了吐舌頭,"那你干嘛總跟我他的好話……

"……"

拓跋溱似也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盯著她手上的瓷瓶,神秘兮兮道,"之姐姐,你要緊緊抓住我家皇帝老大的心,不要給其他女人可乘之機啊."

拓跋溱口中的其他女人,自然是指在她昏睡五年後回來的溫昕嵐.

薄柳之愣然之際,拓跋溱已經揮了揮手兒離開.

趁著有人陪,她得上街給她的兩個侄兒買點討好的禮物.

嘖嘖,若她昏睡五年最大的驚喜,便是突然多了兩個粉嘟嘟,軟綿綿的可愛.

每每看到,都恨不得抓在手里不放.

宋世廉看著從房內走出來的如精靈一般的女子,冷眸劃過一絲溫潤,嘴角也不由扯了一道弧.

拓跋溱直走過他身邊,二人想攜往殿外走去,"宋少卿,可否借用你點時間……"

因為與他算不上很熟,所以拓跋溱問得很心.

宋世廉輕輕看向她,"公主有事吩咐?"

"不是吩咐,是幫忙."拓跋溱眨眨眼,微微偏頭看他,紛嫩的嘴兒微微往上翹了翹,鼻子一皺道,"我想買兩件禮物,可是我不喜歡一個人."

一個人太可憐了,她不喜歡.

而這個宋世廉,她雖與他不熟,可感覺他們像是相識了很少一段時間,尤其是他溫潤清雅的嗓音,很熟悉,好像在哪兒聽過無數遍一般.


他在她身邊,竟給她一種多年好友的感覺……真奇怪!

今天的時辰尚早,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清新而溫暖,粒粒灑在女子潔美的臉龐,清澈的眸子如注了滿眶的清水,清亮亮的煞是好看.

宋世廉背在身後的手微微一握,薄唇斜斜一勾,冷眸瑩潤盯著她,"兩個時辰."

"……"拓跋溱一怔,不解.

宋世廉淡笑,俊朗的面容隨之一軟,"離午後進宮面聖還有兩個時辰,而這兩個時辰,微臣屬于公主,任公主吩咐."

下午某帝有要事商議,他只是奉命送她回去,而後還要進宮來.

屬于?任?!

拓跋溱眨動蝶翼,臉腮泛點點光,歪著頭呵呵笑,"那……有勞宋少卿了."

宋世廉淺笑,淺眯的雙眸淡出絲絲暖光,罩在眼前的女子身上.

拓跋溱抓了抓頭發,被他這樣輕輕淺淺的看著,很……別扭.

于是微加快步子朝前走了.

宋世廉嘴角笑意加深,跟了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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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柳之看著消失在殿門口的拓跋溱二人,低頭看著手指尖兒上的瓷瓶,有些晃神.

薔歡手里端了一只木芙蓉的盆栽走進來的時候便看見她這幅樣子.

微怔,忙尋了個合適的位置放下,走到她面前,關心道,"娘娘,發生什麼事了嗎?"

薄柳之看了她一眼,搖頭,"沒事."將瓷瓶遞給她,"歡兒,我要去一趟朝暉殿……你跟我一起去吧."

朝暉殿?!

薔歡緊張的將她從頭到下看了一遍,"娘娘,您不舒服嗎?"

"沒有."薄柳之依舊搖頭,"我找樓蘭君……"道這兒,她眼神兒閃了閃,唇角牽強一扯,盯著她手中的瓷瓶,"溱兒問樓蘭君要了這敷面的靈水,我也想問他討要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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