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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Ars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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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素痕殘妝] 小皇帝慢點 (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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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2 00:17:35 |只看該作者
結局篇:你是我的天下無雙【十七】

晚了,也許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薄柳之呼吸一摒,狐疑的盯著他.

他竟然會讓她去見赫連景楓?!

拓跋聿苦笑,扶她坐起來,替她套好外衫和鞋子,直接打橫將她抱了起來.

薄柳之因為他的動作,心微微一涼,一雙眼睛大而晶亮的看著他.

拓跋聿沒有看她,大跨步往外走.

途徑姬蓮夜時,薄柳之拉了拉他的衣,眼睛轉向姬蓮夜.

拓跋聿眉一皺,停了下來.

薄柳之看著姬蓮夜,沒話,水潤的眼睛里卻寫滿了擔心和疑惑.

姬蓮夜眼神兒輕閃,神色躲避,最後抿了唇,扭頭走了.

"……"薄柳之心里漠然一痛,緊緊揪住拓跋聿的衣服,呼吸急切而紊亂.

拓跋聿心疼她,雙臂收緊,深吸口氣,抱著她停在了赫連景楓的門前,推開門,走進去將她放坐在了床前的凳子上.

而後看了眼唇色青白,呼吸孱弱的赫連景楓,自動轉身走了出去,頭一次大度的給他二人留一點空間.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本想掩上房門,但是怕某人緒激動,索性便任由大門開著,自己則站在了門口的一側.

薄柳之在看見床上毫無生機的男人時,腦中某一根神經兒便一直繃著,胸腔內某個地方澀澀發疼,眼眶酸脹.

她閉上眼,大大深呼吸了幾口之後,才伸手握住他搭在腹下的手,嗓音輕柔,低低喚他,"阿景……"

哪知一出口便泄露了滿腔緒,聲音里止不住的顫抖和哽咽讓薄柳之猛地低下了頭,眼淚懸掛在眼簾,她微微張著嘴,努力靠深呼吸壓抑著.

突而,手背一只略微粗糙冰涼的大手緊緊拽住.

眼淚便忽地掉了下來,她忙用手狠狠擦了擦,牽了牽嘴角,抬頭看他.

他眼神兒依舊幽深如無底的黑瞳,可是這雙深瞳里此刻卻鉗滿了深和一絲絲他刻意壓制的虛弱.

他就那麼看著她,一眨不眨,像是怕少看了一眼就再也看不到了.

薄柳之偽裝出來的笑再次崩盤,她垂下頭,雙肩輕抽著,可又矛盾的不想被他看見,別開了頭.

"別哭……"聲音低啞緩慢,每一個字都吐得費力.

薄柳之搖頭,抿住唇狠狠吸了吸鼻子,轉過頭故意沒看他也了目的雙眼,咧嘴朝他笑,"我沒哭!"

"逞強!"無奈而寵溺的語氣,從他斑白的唇瓣吐出,染上了一絲灰色的薄埃.

薄柳之匆匆低下頭,好半天都沒抬起來.

赫連景楓眼中的血洶湧,貪婪的盯著她,啞啞的道,"知兒,話,我想聽你話."

"……"薄柳之用指甲掐著手心,用力地,深深地,她再次抬起頭,臉上洋溢著美好的笑容,嗓音清甜,"我剛嫁給你的頭半年,我其實很怕你……"

赫連景楓嘴角也微微揚了揚,"我知道,所以晚上我主動睡地板,這一睡,就睡了半年."

是啊,那時候她卻不喜歡他,只是為了找個避難所,所以就答應嫁給了他.

只不過,她她怕他,並不是因為他的身份和權威,而是她沒有做好接受他的准備.

所以洞房那晚,她很心眼的在床中間放了一床被子,又學電視里的,在被子中間放了一杯清水,不許他跨過來,而且,為了以防萬一,她在枕頭下還放了一把刀.

那把刀也是個笑話,是廚房里廚子切菜的大刀!

哪知晚上他送走賓客之後,進屋只是淡淡看了眼被她擺弄得有些滑稽的婚床,而後便抱了被子撲在地上睡了,一句話沒!

薄柳之眼中有淚,唇上卻笑著,回想那些事,仿佛就發生在昨天.

"成婚頭兩個月,你話都不愛跟我講,只是偶爾盯著我看,雖然夜夜我們睡在一個房間,可過的話卻五根手指都數得過來……"她看著他,赧顏笑,"可是偏偏你就那麼偶爾盯著我看,我便喜歡上你."

她跳了跳眉梢,俏皮道,"但是你別得意.我之所以會喜歡你,因為我暗下偷偷觀察過,你對其他人看都不看一眼,永遠冷冷淡淡的,所以你偶爾那麼看著我,我便以為我在你眼中其實是不同的."

她歎了口氣,輕瞪了他一眼,"現在想來,你會那樣看我,可能是不相信我失憶了,或者,你只是單純在看自己的妹妹……可我卻想多了,並且開始想要更多."

有時候想想,年輕真好.

她可以為了喜歡的人無限折騰,碰壁也好,失敗也把,挨罰也能忍.

她就用這股勁兒去喜歡他.

赫連景楓輕輕一笑,笑聲低迷卻好聽,他緊緊握住她的手,很用力,很用力,似乎在靠這股力堅持著,他話的聲音也微微喘了起來,"你連男囹管都敢去,我能不看著你嗎?"

她對任何事都充滿了好奇,那雙眼睛乾淨如初生的嬰孩兒,她出現在他的生命里,就像一株水蓮花,不染纖塵.

他意識到,她和她的妹妹是不同的.

許是亡國的陰影,赫連靜知骨子里灌入了太多黑暗的東西.

比如,為了複國,為了達到目的,她可以殺人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同時,她也冷漠,對鐵叔,對他,都冷漠.

在她眼里,唯有複國能讓她冰冷的眸子染上一絲熱血.

他和鐵叔曾過,在殺了他們和複國之間,赫連靜知一定毫不猶豫選擇殺了他們.

可失去的記憶的赫連靜知變了.

變得善良,熱,朝氣蓬勃,她可以為了出府游玩而翻牆,可以為了避免責罰而對他無賴撒嬌.

她在乎他每一個表的變化,他不高興,她便像一只猴子逗他笑,也可以安安靜靜的陪著他,一直陪著他.

可她又是嬌蠻的,她會賴著他纏著他,要他給她做飯,要他帶她出去玩兒,要他給她講話,甚至,大膽的you惑他……

他的生活太無趣了,除了陰謀詭計複仇之外,就再無其他了.

可她卻這樣鮮活的出現在他的生命里.

這樣的存在,他如何不淪陷?!

她開始認真的對他,愛他,對兩人夫妻的關系深信不疑.

也因為這樣的她,也讓他的觀念在隨著她潛移默化.

漸漸的,他也甯願,她是他的女人,而不是妹妹……

那種感是矛盾的,想克制,卻偏偏瘋長了身心里每一個角落.

每一次抱她,親她,撫摸她,他都能感覺到身體里強烈的欲·望,他克制不住,卻始終懦弱的不敢跨出最後一步.

因為禁忌,因為血緣,也因為仇恨.

所以,他最後還是失去了她.

後悔嗎?!

不是後悔,而是,不敢回憶,不想假想,怕一痛,會忍不住想死去.

赫連景楓的身體開始出現輕微抽搐的跡象,呼吸越來越急,而抓住薄柳之的手也越來越用力,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

薄柳之疼得微微抽氣,可看到他難受的樣子,心上的痛意卻更甚.

她上前,坐在床沿,另一只手扶著他的胸口,眼淚掛在眼簾不敢落下.

"知兒,讓我抱抱你,再抱抱你……"赫連景楓咬著唇,眼圈兒漲,能隱約看見他額跡的青筋兒.

薄柳之忙伸手,俯身抱住他的脖子.

他的身體劇烈顫抖著,呼吸粗急,而他下顎上的皮膚已經被他臉上的面具勒出了一些痕.

薄柳之顫著手想去取下他的面具.

他卻陡然抓住她的手,費力的偏頭盯著她,"不要,不要取……我不想你看見我的臉,忘了我的樣子,忘了所有的一切,忘了,忘了你的身份……好好,好好和他在一起,他,他愛你……知兒,抱緊我,抱緊我……"

"……"薄柳之眼淚刷刷往下掉,手臂收緊了收緊,"好好,你別話,別話了……"

赫連景楓抬手想回擁著她,手伸到半空中,卻無力再往上,只得落下,一早見到她便鉗滿淚的眼終于溢出兩行熱淚,"知兒,那是我最幸福的六年……"

"……"薄柳之死咬著唇,聲音哽咽得一塌糊塗.

"知兒,我看見鐵叔了……"

"……是嗎?鐵叔什麼了?"

"……"

薄柳之將臉往他脖子處藏了藏,臉上的皮膚因為極致的隱忍艱難的抽動著.

"……阿景,景院的桃花開了,等你好了,我陪你去看好不好?"

"……"

"……還有鐵叔,我們三個仍去侯府住……我又想吃你做的血豆腐了,你給我做行嗎?"

"……"

"……阿景,你知道知兒最怕你不話,你不要不話,不要不話……嗚嗚……"

薄柳之抬頭去看他,他的雙眼安靜的闔著,唇瓣輕抿,絲毫不為所動的樣子讓薄柳之委屈的直掉眼淚.

可他的手卻死死握著她的手,那雙手,乾淨漂亮.

薄柳之張著唇大口大口呼吸,似乎不願意相信眼前發生的事.

她閉了閉眼,嘴角扯出一絲難看的笑,抓過他另一只手放在她被他握緊的手背上,可在她抬起手的那一刻,從他掌中落下的絹帕讓她嘴角勉強揚起的笑意徹底僵住.

洶湧的酸意漲得眼眶澀痛,她伸出顫抖得厲害的手拿起那抹絹帕,輕輕抖開,那張絹帕上繡著的兩只丑陋鴛鴦讓她再也受不住,崩潰大哭.

五指緊緊抓住那抹絹帕,使勁兒的往心口摁,似乎要讓絹帕生生揉進心里,血里.

難過,鋪天蓋地而來,這一刻,無比清晰的印在她的心里,胸腔,腦海里,她只能讓這抹突湧而來的難過透過最原始的方法,用眼淚慟哭嘶吼出來.

拓跋聿聽到她大哭的聲音嚇了一跳,忙折身跑了進來,將她哭得渾身顫抖的身子擁進懷里.

鳳眸盯著床上的赫連景楓,微微屏住了呼吸,探出一指輕觸上他的鼻息.

手一顫,拓跋聿眼眸浮出凝重,將懷里的女人更緊的抱在了懷里.

本就昏睡剛醒,又一天一夜不進飲食的薄柳之,在靠近拓跋聿懷里的那一瞬,再一次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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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

魂蘭殿.

南玥一踏進門便見薄柳之坐在桌前發呆.

歎了口氣,朝她走了過去,在她身邊坐下,"阿之,出去走走吧!"

薄柳之轉頭看到她的那一刻,眸子恍惚了下,而後才輕輕笑道,"怎麼出去走走,你看看這雪,多大啊!"

南玥看了眼殿外,雪花像網一樣落下,不由感概,"今年也不知怎麼了,這雪大得過分."

薄柳之微微掩下眸子,沒再話.

南玥用眼角看了她一眼,轉身面對她,直直盯著她也不話.

被她盯了一會兒,薄柳之無奈,抬頭看她,"怎麼了?干嘛這麼看著我?!"

"阿之……"南玥皺眉,"你再這樣悶悶不樂下去,皇帝該把皇宮給拆了!"

"……"薄柳之一愣,抿唇道,"我沒有悶悶不樂."

南玥瞪著她,"阿之,人死不能複生.況且,赫連景楓即便活著也不會開心,他活著不如死了……你別這麼看我,我的是大實話.赫連景楓雖然很優秀,可皇帝也優秀,甚至比他更甚,他要複國注定無望!"

頓了頓,看著她道,"我問你,現在如果赫連景楓還活著,他要帶你走,離開皇帝,你願意嗎?"

"……"薄柳之眉頭擰得更緊了,眼睛直直盯著她,咬著唇沒話,但那神色明顯就是不願意.

南玥了然的攤了攤手,"你是他最愛的女人,可你現在卻成了別人的女人,而且,你還是他的妹妹,跟他一輩子沒可能了.而他呢,即便皇帝不殺他,祁暮竹呢?退一萬步,就算祁暮竹不殺他,他大志未酬,身心俱疲,一輩子都不會開心.若是換做我,我甯願死了,而且還能讓我心愛的女人念我一輩子!"

"……"薄柳之咬了下唇瓣,苦笑,"就算是這樣,我也希望他活著,而不是死了."

南玥又歎了口氣,無奈的擺擺手道,"你呀,就是固執,你的想法不是赫連景楓的想法.當天的景若是赫連景楓想走,即便皇帝布局周密,以他的身手,再加上手下人的掩護,想要沖出重圍不是沒可能,可是他為什麼沒逃,反而留下來送死?答案已經很明顯了,他赫連景楓壓根兒就不想活了!"

"……"薄柳之下意識想反駁她,可張了張嘴,卻沒有底氣的一句話也不出來.

"看吧,你也這麼認為!"南玥見狀,敲了敲桌子道.

薄柳之微微呼出一口氣,瞄了她一眼,問道,"你剛才拓跋聿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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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2 00:18:10 |只看該作者
結局篇:你是我的天下無雙【十八】

薄柳之微微呼出一口氣,瞄了她一眼,問道,"你剛才拓跋聿怎麼了?"

南玥愣了一秒,正聲道,"花滎鎮和鯉城等地原先任職的官員都在此次剿叛中投誠于……赫連景楓.前幾日在上朝之時,皇上欲在朝中選出幾名官員不日去花滎鎮等地就職,且開出官從四品的條件,可是那些個大臣不約而同以各種理由推諉,皇上終是大怒,劈頭蓋臉一頓狠批.據,其中有幾名朝中大臣已被削了官位.

皇上想殺雞儆猴為振朝綱這些都已經足夠了,可是今早我又聽,皇上早朝之時便將三年一期的考核取士改為了二年一期,也就是一期之後中間只停一年便又開始招才納士.這一聖諭一傳出,滿朝文武皆惶恐,擔心皇上此舉招納新才實乃取代他們,現在個個如驚弓之鳥……"

了一通話,口舌有些干,南玥倒了一杯水大大喝了一口,又看著她道,"我擔心,長此以往,朝堂上那些個臣子怕是要……"她心往殿外啾了一眼,壓低聲音道,"反了."

"還有還有……"南玥眼眉一挑,倒有些興奮了,"平日與蘇貴人交好的甯貴人,還有其他一些妃子,昨日被皇上遣送出宮,送回了娘家."

她著,朝她擠眉弄眼一陣,"我看這皇帝莫不是想要為你架空後空,三千獨寵!"

"……"薄柳之著實震驚了,剛欲開口,薔歡從殿門口快步走了進來,"娘娘,蘇貴人求見!"

薄柳之眉心一跳,看了眼南玥,道,"讓她進來吧."

南玥笑著搖搖頭,起身閃到了內室.

蘇貴人臉色不好,步伐匆匆,一進殿便撲通一聲跪在了薄柳之跟前.

薄柳之嚇了一跳,忙站了起來,伸手扶她,"蘇貴人,有話好好!"

蘇貴人著眼眶搖頭,抓住薄柳之的手讓她重新坐下,"皇後娘娘,臣妾不想出宮!"

她以這句話作為開場白.

薄柳之眉頭輕皺,盯著她,"我沒有讓你出宮."

她確實沒有,也從來沒想過讓拓跋聿架空後宮.

第一,她不想為難拓跋聿;第二,她也不想為難他後宮的妃子;第三,她相信他.

"皇後娘娘,求您勸勸皇上吧.皇上寵愛皇後娘娘,只要皇後娘娘肯開口,皇上不會忍心拒絕皇後娘娘的."蘇貴人著,竟趴在地上磕起了頭

在她眼里,拓跋聿慢慢送妃嬪出宮,無非是為了討好他最愛的女人.

所以只要她肯開口,事就還有回旋的余地.

她磕頭磕得十分認真,頭撞到地上砰砰直響.

薄柳之聽得心煩意亂,又無奈.

歎了口氣,她微微傾身抓住蘇貴人的手臂.

蘇貴人一怔,淚眼蒙蒙的抬頭懇求的盯著她,"皇後娘娘,今日從宮外傳回來的消息,被皇上遣送出宮的妃子中,有幾個不堪忍受家中白眼和冷嘲熱諷的妃子已經自刎了……"

她著,眼淚撲哧撲哧往下掉,不知是為那些死去的人難過,還是怕自己有朝一日也不得不重蹈覆轍.

"皇後娘娘,那些個進宮的妃子之前並不都是自願的,宮門深深,一踏進就等于將自己的一生送了進來.可都禁不住家人的哀求,為了家族榮譽,不得不咬牙進宮.封妃的時候,哪個不是家門的榮耀,可一旦被皇上遣送回娘家,流蜚語傳得繪聲繪色,本是父母親眼中驕傲的女兒,一下子便成了家門的恥辱,這樣的落差,誰又能守得住……"

到難過處,蘇貴人竟是低低哽咽了起來.

薄柳之聽著心里發酸,同時也有一股淡淡的歉疚感在胸口瑩然,感驅使之下,便承諾她姑且試試,她方一步一回頭的離開了.

南玥從內室走出來,也是禁不住搖了搖頭,看著薄柳之道,"這蘇貴人看來是怕下一個出宮承受那些比實實打在身上的鞭子還要難受的蜚短流長便是她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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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拓跋聿回到魂蘭殿的時候,殿內安安靜靜的,不見那人的影子.

鳳眸微微冷了冷,臉色清肅,心房仿似突然空了個大洞,拽緊拳頭,他努力克制著,沉沉閉上眼,高大的身子若一宗挺立的洋槐,一動也不動

無聲的落寞從他身體里寸寸繁衍,填滿了整個屋子.

薄柳之拎著笥子走到門口的時候便看見他孤零零的背站在屋子里,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失落讓她心口微痛.

許是聽到身後的呼吸聲,拓跋聿僵著身子緩緩轉頭,鳳眸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平靜無波,卻專注得只盯著她,仿佛天地間唯有她一人.

薄柳之眼眶微微一澀,朝他柔柔牽了牽唇,拎著笥子走了進去,"薔歡帶著青禾和連煜去了皇奶奶那兒,其他宮女被我散了."

她著,將笥子放在桌子上,打開,從里面取出幾盤菜和一盅清湯,擺放好之後,才轉頭看著他道,"愣著做什麼,不吃嗎?"

拓跋聿深瞳一縮,右眉淺微一挑,撩開衣擺坐了下來,盯了眼桌上的菜,又去看她,卻不語.

薄柳之在他身邊坐下,給他添了一碗米飯,拿起一雙箸子遞給他.

拓跋聿接過,連著她伸過來的手緊緊握在掌心,鳳目雖眯著,卻能看出他此刻心的愉悅,"這些都是你做的?"

薄柳之點頭,任他握住她的手,輕聲道,"我記得你不喜歡吃油腥的東西,也不愛吃肉食,所以做的這些菜我都只加了少量的油,你嘗嘗看!"

拓跋聿嘴角微微一彎,另一手取過她手中的箸子,撚了一塊白嫩的豆腐放進嘴里,入口即化,清爽可口.

拓跋聿朝她輕輕挑眉,只吐了一個字,"好!"

薄柳之眉眼頓時一彎,用空著的手給他撚了一片青菜喂給他.

拓跋聿看著她的動作,只覺周身的氣流都通暢了,鳳目清幽濃灼的盯著她,張嘴吃下.

"加一口米飯."薄柳之身子往他身邊靠了靠,給他挑了一些米飯喂去.

抑制不住的歡喜在拓跋聿清美的容顏下盛放,他吃著她給他喂的菜肴,只覺是世上最美味的食物.

薄柳之看見他眼中閃耀的光芒,卻覺眼眶發熱.

她不過一個的舉動,便能讓他開懷至此……

這個男人,太容易滿足,容易得讓她心疼.

"之之,你也吃……"拓跋聿眯眸笑,笑容淸絕曜人.

薄柳之看著他遞到她嘴邊的蕨菜,抿唇一笑,蕨菜剛咬進嘴里,臉上一暗,他的臉便湊了過來,柔唇一下含住了她的唇,靈滑的長舌鑽進她的唇間,將她口中的蕨菜又過到了他的嘴里.

而後,他松開她的唇,鳳目瀲灩,灑落一地迷人光暈,挑眉沖她曖昧的笑,"好吃!"

薄柳之不爭氣的了臉,輕瞪了他一眼,聲斥道,"好好吃飯!"

拓跋聿眯了眯眼,"我要你繼續喂我……"他指了指她的唇,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

"……"薄柳之耳根一熱,咬了唇,面上得能滴出水,清幽幽的盯著他看了一會兒.

訕訕撚了一塊玉筍,在他的注視下張唇咬住.

在慢慢靠近他的那一刻,心跳砰砰直跳,好似不是自己的.

微微閉了閉眼,薄柳之一狠心,靠近了他的唇.

幾乎同一刻,他的長舌又潛了過來,將她唇上的玉筍含進唇間,兩唇相貼,她能感受到他唇瓣兩邊肌肉的輕動.

薄柳之慌的退了後來,低下頭,著臉不敢看他,只是用羞憤掩飾她心里的激動,放下了箸子,嘟囔道,"不喂了,愛吃不吃!"

"呵呵……"拓跋聿寵溺的盯著她笑,攤開大掌捏了捏她的臉,"好,不喂不喂,我吃,全都吃了可好?!"

他這哄寵的聲音,倒顯得薄柳之像個孩子.

薄柳之苦笑.

很想告訴他,她比他大好不好?!

拓跋聿心舒暢,也沒在鬧她.

怕過了,讓兩人半月來,難得的其樂融融被他破壞.

他端著瓷碗,不似以往優雅的吃法,而是大口大口的吃著,好似用這種方法告訴她,真的很好吃!

薄柳之只在一旁靜靜的專注的看著他.

他似乎真是餓極了,一下子便吃了三碗,最後還喝了兩碗清湯.

看著真被他清掃而空的桌子,一股幸福感和滿足感將心房填得慢慢的.

以至于薄柳之連帶著眼梢都是溫柔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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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膳後,夜已黑.

拓跋聿給薄柳之披上厚厚的大麾,拉著她到宮里散步.

這一次,只有他二人,沒有薔歡,沒有甄鑲,也沒有兩個家伙,天地間只有他二人.

兩人都沒有話,可緊握的雙手一刻未分開.

他的手溫暖而干燥,她的手柔軟而細膩.

寒冬入夜的皇宮有些寂寥,除了偶爾巡衛的士兵傳來的踏踏腳步聲以外,便是寒風吹夾白雪的聲音.

沒有被他握住的手有些冷,薄柳之把手遞到他面前,拉著眉毛委屈道,"冷……"

拓跋聿看著她可憐兮兮的摸樣,失笑,抓住她的手夾在他的臂彎上方,"這樣呢?還冷嗎?"

他身上的溫度透過衣裳瞬間把她手上的冰寒消去,薄柳之心滿意足,將頭也靠在他的臂膀上,"你摟著我就不冷了."

拓跋聿咧嘴無聲笑,覺得她每一個的要求都是可愛的,讓他愛不過來.

他微微抽回來,撩開身上的大麾將她整個身子囊括進他的懷里,另一只手抓過她的手,讓她抱著他的腰,頭靠在他的胸口.

一切動作完畢,他含笑低頭看著她,似乎再問這樣她可滿意?!

薄柳之也抬頭迎視他,笑得眉眼如月,"你真好!"

拓跋聿吃她這招,心里頓時美滋滋的,更緊的摟著她往前一步一步的挪著.

半刻鍾之後,兩人至多行了十米.

薄柳之在他胸前吃吃的笑,"拓跋聿,照這樣走,我們今天可以不用回去了."

"那就一輩子走下去!"拓跋聿捏了捏她的手,鳳目深深盯著她的臉.

"……"薄柳之心口一滯,嘴角卻笑開了,"好,一輩子走下去."

兩人又走了一會兒.

拓跋聿終是顧忌她身懷有孕,攔腰將她抱了起來,轉身往回走.

薄柳之拉住他的衣,眸中帶著點點笑意看著他,"你干嘛?不是要一直走下去嗎?"

拓跋聿氣瞪了她一眼,"行,等你肚子里的東西出來了,我陪你走,你想去哪兒我都陪你走."

"……"薄柳之臉色狠狠一白,揪住他衣的指斑白,她盯著他,眸光多了幾份痛楚,"陪我干什麼,你是皇帝,百姓和文武百官都看著你呢……"

拓跋聿嘴角牽笑,低頭看她,剛要開口,目光觸上她微白的唇瓣時鳳眸微微一縮,"外頭太寒,我們先回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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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魂蘭殿,拓跋聿便將薄柳之放進了軟軟的被窩,而後也褪下衣袍在她身邊躺下,長臂一探,將她緊緊圈進懷里,寬厚的大掌揉著她的後背.

薄柳之安心的靠在他懷里,鼻息間是他身上淡淡的龍涎香,熟悉的味道,她貪戀的深嗅了一口.

又微微提了一口氣道,"拓跋聿."

"嗯."拓跋聿輕應了她一聲.

"皇後的職責是不是掌管六宮?"薄柳之突然問.

拓跋聿一愣,笑著道,"自然."

"那就不要把後宮的妃子遣送出宮."

拓跋聿放在她背上的手一頓,"原因?!"

"如果六宮都空了,我還管什麼?!"

"……"

沉默,如一個世紀那麼長.

拓跋聿方開口道,"好."

薄柳之喉嚨一堵,嗯了聲.

又過了一會兒,拓跋聿低頭看了她一眼,"累不累?"

薄柳之在他懷里搖了搖頭,沒有出聲.

越是對親密的人,越是敏感.

就如現在,拓跋聿覺得他們兩人中間像是突然隔了一個屏障,他想跨過這道屏障觸摸她,她卻將這抹屏障又加進了一道.

壓抑,堵在胸腔里,沸騰著,跳躍著,擠壓著他繃緊的神經兒.

拓跋聿突地深深吸了口氣,撩開被子坐了起來,又飛快壓下被子不讓涼風鑽進,給她掖了被角,坐在床沿正欲套鞋.

手臂上的衣服卻被一雙手抓住.

拓跋聿眉峰微跳,鳳瞳燃著希翼,微側身看著她.

沒有放過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光芒,薄柳之心口窒悶,又收回了手,清亮坦蕩的雙眼輕輕盯著他,嘴角微牽,自自然然道,"外面風雪大,回龍棲宮的路上攏緊大麾,別凍著!"

回龍棲宮?!

拓跋聿眼中驀地閃過震驚和受傷:她在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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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局篇:你是我的天下無雙【十九】

拓跋聿眼中驀地閃過震驚和受傷:她在趕他!!

薄柳之捏了捏拳頭,嘴角一直保持著微笑輕柔的看著他.

怒意一下便湧了上來,拓跋聿臉色越來越難看,冷得如寒極地獄,鳳目淬添洌,他忽的伸手掐住她的下顎,指腹用力,粗重的呼吸頓時將房間填充.

薄柳之疼得蹙眉,眼眸驀地湧|出幾分水霧,抿著唇盯著他,輕柔的|臉寫滿倔強.

拓跋聿又氣又怒,冷笑連連,"薄柳之,這樣有意思嗎?"

"……"薄柳之臉色微白,干裂的唇|瓣輕輕動了動,薄霧繚繞的水眸始終膠在他臉上,好一會兒,她方緩緩開口道,"我就是這副樣子,受不了就走!"

許是未料到她會出如此狠心殘忍的話.

拓跋聿鳳目明顯縮了一圈,黑魅的長眸染上幾分痛心,掐住她下顎的手移下,捏住了她巧細滑的脖子,"你再一遍!"

薄柳之心在顫抖著,嘴角卻溢出一絲冷笑,"再幾遍都一樣……嗯……"

討厭她這樣冷靜輕諷的與他話.

拓跋聿陡然加重了手中的力道,握住她的脖子,胸膛大大起伏著,清俊的容顏若被火焦灼,漲一片.

盯著她的眸子如無極下的寒冰,仿佛她再多一句話,那層寒冰便會嘭的碎裂,化成冷厲的冰渣子,插|進她的咽喉里.

薄柳之微微揚了揚頭,以此讓自己吸進一點新鮮空氣.

清亮的雙眼淡漠盯著他,一字一字艱難道,"拓跋聿,你預備就這樣掐死我嗎?別忘了,我肚子里還有你的孩子……"

"……"拓跋聿震怒的眸子換上不可置信,額際上的青筋兒吐吐的跳著,他猛地吸了氣,薄唇隨之緊緊一抿.

胸腔內快速往身體各個部位竄去的冷痛無比清晰的提醒著他她剛才對他的話.

所以,她認為他會傷害她,甚至會殺了她.

而她,竟然把他們的孩子作為了籌碼.

她薄柳之,可還能再無一些!

"我死了無所謂,反正我也該死,誰讓我跟了我的仇人!"

她語氣冷如外面的大風,甚至能聽出她話里刺骨的恨意.

仇人?!

拓跋聿深眸劇烈縮了一圈兒,深深盯著她的眼,"你,恢複記憶了……?!"

薄柳之冷冷看著他,沒承認也沒否認.

拓跋聿微微闔了闔眼,"你累了,早些休息!"

完,甚至都不敢看她一眼,風一樣的消失在房間內.

薄柳之眼眶迅速了起來,雙手撫著肚子,喃喃道,"寶寶,你不會怪娘的對嗎?"

————————————————————————————————————————————————

一連兩個月,薄柳之都未見過拓跋聿.

只是通過南玥得知一二有關他的事.

比如,已經有大臣主動請纓前往花滎鎮等地任職,成功解救了處于恐慌中的大臣們等等.

這一日,上林苑給學生們放了假,青禾和連煜便留在魂蘭殿陪著薄柳之.

"夫子,青禾好久都沒見到聿哥哥了."青禾有些失落的靠在薄柳之身上委屈的.

薄柳之心微疼,揉了揉她柔軟的發絲,"聿哥哥太忙了,青禾能理解嗎?"

青禾抿了抿粉嘟嘟的|嘴兒,沒話,把頭靠在她胳膊上蹭了蹭.

"娘,你和他吵架了?"連煜皺著眉頭走到她面前,頗為深沉的問.

薄柳之看著他,輕輕搖頭,"沒有……"笑了笑,道,"連煜最近和瀾夜叔叔學了什麼?"

連煜繃了|臉,有些不滿她的轉移話題,但還是乖乖回道,"瀾夜叔叔給了我一本內功心法讓我背,不過我只是背了,但是不知道什麼意思."

薄柳之輕輕一笑,伸手拉住他胖胖的手兒,"不著急,你還,慢慢來."

連煜卻搖了搖頭,"我想快點學會."

"過猶不及."薄柳之歎息,"凡是都有循序漸進的過程,欲速則不達的道理懂嗎?"

連煜點點頭,"瀾夜叔叔跟我過."

"嗯,那你記住了嗎?"薄柳之問.

連煜沉默,低下頭.

薄柳之笑了笑,"我的連煜要有耐心,一步一步穩穩的來,娘現在不希望你這麼辛苦,你還,應該是跳跳耍耍的年紀."

連煜抬頭,朝她走過去,靠在她另一邊的胳膊上,眼睛的.

其實他也想玩兒,可是,他不能!他要保護她!所以,他要努力練好功夫,再不讓任何人欺負她!

咬了咬|嘴,連煜眼睫毛上掛著淚珠,卻對薄柳之故作堅強的笑道,"我不辛苦,我喜歡學武."

"夫子,青禾也在學,青禾練給你看."青禾不甘冷落,糯糯的接過話題,邁著短腿|兒走到薄柳之和連煜前面,哼哼哈哈的扭動著胳膊|腿.

又萌又可愛又好笑!

薄柳之和連煜忍俊不禁,又不好打擊她,便裝模作樣的看著.

連煜抽空趴在薄柳之耳邊低低了句什麼.

薄柳之一怔,眨眼看著他,"真的?"

連煜點頭.

薄柳之失笑,看著表演欲強烈的某青禾,招了招手,"青禾過來."

青禾打得也累,一聽她的呼喚,忙奔了過去,一下撲進了她的懷里,仰頭沖她呵呵的笑,|臉撲撲的,像是一只晶瑩可口的蘋果,讓人極想咬一口.

薄柳之在她臉上親了親,看了眼連煜,而後才對著她道,"青禾寶貝,跟夫子,可喜歡藥理?"

"……"青禾眼睛猛地大大睜開,看向連煜,|臉鼓得圓圓的,"哼,叛徒!"

"……"連煜吐血,"我什麼時候跟你一起過,還叛徒,呵呵呵呵……"

"……"!!

薄柳之失笑,揉了揉連煜的|臉,這家伙終于恢複了點孩子的調皮勁兒.

青禾也不理他了,揚著脖子看著薄柳之脆生生道,"夫子,青禾認識的一個大哥哥病了,我還看見他吐血了,有一次還看到他痛得哭了,青禾覺得他很可憐,想幫幫他,所以就想讓蘭君叔叔教我治病,可是蘭君叔叔脾氣不好,雖然平日看見我總對我笑,也會抱我,聲的跟我話,可是青禾曾經看見他把嵐姨都吼哭了,我現在好怕他的,我不敢跟他,夫子可以幫我嗎?!"

丫頭的善良讓薄柳之動容,雖然讓她去跟樓蘭君有些為難她,不過她不忍心讓丫頭失望,笑了笑道,"青禾的那位哥哥是書院里的同窗嗎?"

"……"青禾眼睛咕嚕嚕的轉了轉,眼珠兒往下,點了點頭,"恩恩."

"那好,夫子幫你了!"薄柳之豪爽答應了.

青禾樂不可支,|臉笑出了一朵兒,"太好了,我去告訴那位哥哥,讓他別哭了……"

她著,撒腿|兒往外跑去.

薄柳之見她跑得這樣急,真擔心她一下子摔了,忙道,"青禾你慢點!"

青禾興奮得理都沒理她.

薄柳之又看向守在門口的宮女,"快跟著公主."

宮女應了聲,快步跟了上去.

"娘,我去找瑞皇叔了!"連煜開口道.

薄柳之愣了愣,不解的盯著他,"連煜找瑞皇叔做什麼?"

"瑞皇叔答應教我騎馬射箭,這會兒時候到了,我得去了,不然瑞皇叔生氣不教我了."連煜解釋.

薄柳之了然,摸了摸|他的臉,"那好吧,你快去吧,記得心些,別傷著自己了知道嗎?"

連煜點頭,往外走了出去.

兩個的一走,屋子里頓時冷清了下來.

寂冷的氣氛最易想起一些人一些事,薄柳之不想動那些腦筋兒,只喚上薔歡往朝暉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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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暉殿.

薄柳之剛踏進大殿大門,便聽見里面傳來一陣爆吼聲.

"樓蘭君,你個狗東西昨晚到底對朕做了什麼?!"

"……"!!

薄柳之心房猛地一滯,臉色刷的白了.

而薔歡聽到某帝的聲音時,也是一愣,訥訥的看著薄柳之.

薄柳之狠狠捏了捏拳頭,努力讓自己表現得正常些,轉身看著薔歡道,"看來皇上找蘭君神醫有事,我們改日再來."

著,腳步急促且凌|亂的轉身往回走.

薔歡一愣,並未多想里面的況,快步跟上薄柳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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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捂得嚴實的被子突地灌入一陣冷風,薄柳之一個機靈睜開雙眼.

"是我."黑夜中的聲音低沉而沙啞.

薄柳之沒話,再次闔上了眼.

感覺到身體落入一抹微涼的懷抱,薄柳之不動不掙,只是眼睛又睜開了,在黑暗中看著眼前同樣黑呼呼的胸膛.

頭頂上他均緩的呼吸聲,在黑夜里有規律的響著,有種讓人安心的魔力.

薄柳之又閉上了眼,在他懷里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他的胸膛又貼了過來,裹摻寒風的胸口逐漸暖絨起來,像一個暖爐溫暖著她的背脊.

他結實有力的長臂緊緊的箍著她的腰|肢,肋得她腰都疼了,可他卻一點松開的意思都沒有.

薄柳之微微吸了口氣,語氣清涼,"你在這兒我睡不著!"

她完之後,明顯感覺腰上的力道又重了分.

薄柳之疼得抽了一口氣,咬著唇沒話,身子卻輕輕掙了掙.

"別動!"拓跋聿將頭埋進她秀發中,嗅著她的發香,聲音里充滿了疲累,"之之,我想抱著你,讓我抱著你,只是抱抱你!"

"……"薄柳之眼眶驀地一,出的話卻冷靜得仿佛他是一個無關緊要陌生的人,"好,我讓你抱,抱完之後請你離開!"

"……"拓跋聿張口咬住她後頸兒的肌膚,重重的一口下去,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便溢了出來.

薄柳之輕叫了聲,又怕吵醒里面隨著的兩個家伙,又忙咬住了唇.

惱怒的扭頭瞪他,"拓跋聿,你有完沒完!"

黑暗中她的臉冷冰冰的,清亮的眸子除了不耐煩便是憤恨.

拓跋聿胸腔泛起陣陣酸意,一股害怕失去她的恐慌壓得他喘不過氣,他突地掰過她的臉,對准她的唇吻了上去.

滾燙的大舌來勢洶洶的鑽進她的唇|間,肆意的橫掃,極力的吮汲,好似要將她的靈魂吸出來,吸進他的身體里,那樣,他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唔唔……"薄柳之睜大眼,眼中的水光在黑夜下發著光,美如寶石.

她不斷掰著他的手,明明是反抗拒絕他的侵犯,可心口卻疼得她快要死去.

他不管不顧的親吻,以及驀地低落在眼簾下的冰涼,讓薄柳之整個人一震,眼淚刷的掉了下來.

拒絕他的動作瞬間停了下來,她的手隨心,輕碰上他的眼,手心里躺下的濕|潤讓她心如刀絞.

胸腔輕抽著,喉嚨里的哽咽聲止也止不住,薄柳之難過,難過得恨不得這一刻就死去.

她轉身抱著他,緊緊的抱著他,哭得整個人都輕|顫起來.

拓跋聿亦同樣抱緊她,用了想將她揉進胸腔的力氣.

他輕輕吻著她的唇,咸澀的液體沒入唇|間,不知是他的還是她的.

突地,他猛地抱著她坐了起來,隨意取了件大麾披在她身上,抱著她大步走了出去.

薄柳之緊緊的摟住他的脖子,這一刻,她真的狠不下心推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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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房間,借著宮燈薄柳之才看清他,他身上只著了一件薄薄的褻衣,墨發如妖飛揚,絕美的容顏如皎潔白玉.

她癡癡的看著他,感受著他腳下的步伐穩健的往前邁著.

一顆心在他懷里難過的煎熬著.

轉過甲山便到龍棲宮.

薄柳之看到一道紫色身影靠在甲山處,目光清灼盯著抱著她的某人.

薄柳之忽然便響起今日去朝暉殿聽到的話.

秀眉微微一皺,抬頭看著他,卻不想正撞進了他深瞳幽然的注視,那雙狹長里,是濃稠得化不開的.

走過甲山,踏進龍棲宮,他至始至終未將目光從她身上挪開分毫.

在踏入龍棲宮的那一刻,薄柳之忍不住回頭看了看,那里,已經沒了樓蘭君的身影.

就這一晃神,她人被他放在了龍榻上,他高大的身影隨之覆上,心的避開她高高隆|起的肚子,急促的便吻上她的唇.

感受著他的大手在她身體各處輕輕劃過,指尖上似點著火,讓她渾身都熱了起來.

拓跋聿深深的,極富濃的吸|吻著她的唇,她的舌,她檀口內的每一處.

他撫摸她,撩|撥她,讓她動.

兩人身上的衣裳不知何時從身上消失不見,拓跋聿溫厚的大掌輕輕抬起她白|皙的長|腿,健腰一挺,將自己送進了那片暖濕的溫泉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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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局篇:你是我的天下無雙【二十】

兩人身上的衣裳不知何時從身上消失不見,拓跋聿溫厚的大掌輕輕抬起她白|皙的長|腿,健腰一挺,將自己送進了那片暖濕的溫泉內.

感受著他溫柔綿長的在她身體內滑動,陣陣酥|麻沿著脊椎骨蔓延而過.

薄柳之呼吸微喘,咬著唇不讓自己發出一丁點聲音.

拓跋聿一手覆上她嫣的珠兒輕輕揉|捏,一只手往上,包住她一邊的柔軟肆意的擰揉成各種曖昧旖旎的形狀.

薄柳之軟成了一癱水,微闔的雙眼不斷往外溢出清水.

身體上極致的愉悅,讓她內心更加荒涼了.

她突地主動伸出長|腿纏在他的腰上,沾滿水晶的雙眼霧霧的看著他,欲語還休,千嬌百媚.

拓跋聿吼中溢出一道奇怪的吼聲,他俯下|身,張口含|住她的雙|唇,長舌在她唇|間翻|攪出潺|潺蜜|液,他猛地一個深吸,將她所有的甜美吞咽進腹.

身下張弛有力,一下一下往她身體深處撞擊.

那張甜美的|嘴兒也貪吃的緊緊吸附著他,弄得他頭皮泛起陣陣麻意.

他的勁勢忽的猛了起來,雙手掐住她的細|腰,重進淺出,九淺一深,帶出引人無限遐想的水漬聲和身體碰撞的啪啪聲.

薄柳之緊緊抓|住他的胳膊,一雙大眼且迷蒙且無助的盯著她,白|皙美麗的胸脯在他的動作上,跳躍起伏,如兩只曼舞的白兔.

拓跋聿雙眸迅速陷了下去,顆顆滾燙的汗珠沿著他俊美的臉頰抵在她的胸口上,又順著她白|皙的皮膚往下落,留下一溜溜逼人瘋狂的水痕.

他猛地俯身,吸吮住她一邊的茱萸,時而重吮,時而頑皮的咬住她的尖兒重重一扯,又忽的松開,看著那顆染著晶亮的果兒.

拓跋聿受刺激般的加大了沖撞的頻率.

"恩啊……"薄柳之終于忍不住松了口,輕叫了聲,看著他燃著濃烈浴火的鳳目,有些心驚,微微扭了扭身子.

"嗯哼."她一動,身下亦猛地收緊了分,夾得他背脊一陣顫抖.

拓跋聿掛著熱汗的臉龐猛然又漲了分,嘶啞著嗓子道,"之之,不要怕,我會心……"

薄柳之微微咬了唇,微微抬身,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將臉埋進他的脖子,大口大口呼吸著.

拓跋聿愛憐的揉著她的背,她的脖子,最後落在她翹挺的美|臀,往兩邊掰揉了揉,而後抬起她的臀,一起一落的運動起來.

激之後,拓跋聿並未從她身體內退出來,被她溫熱的四壁包圍著,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他摟著她,呼吸輕|喘,雙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著她光滑的背脊,感受她因為高|潮的余韻而輕輕|顫抖的嬌|軀,拓跋聿眼眸快速閃過溫柔,在她頭頂上連連落下幾枚輕吻.

薄柳之累得掙不開眼,雙手軟|綿綿的搭在他的胸口上,輕輕地喘息著.

他的懷抱溫暖,有他身上的讓她熟悉的味道,薄柳之嗅著嗅著,竟是沉沉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空了.

仰頭看著頭頂上明黃色的帳幔輕輕飄動著,如柔軟的柳絮,關于昨晚的記憶,就像一場夢一般不真實.

他們抱著彼此,親密的動作,絞纏的呼吸,一切都那麼和諧,那麼讓她留戀.

可是一覺醒來,伸手卻抓不到一絲痕跡.

薄柳之閉了閉眼,低頭拉開被子看去,卻發現白色的褻衣完好的穿在她身上,伸手牽開內襟,胸前和鎖骨上那些如花的深紫色才讓她找到了一絲真實性.

空氣里一聲淺不可聞的歎息聲之後.

薄柳之起床收拾好自己,剛走到大門口,便見甄鑲站在石階上,盯著什麼地方看著.

站在門口的宮女太監看見薄柳之,沉默的行了禮.

薄柳之抬手示意他們起來之時,便看見了甲山口站著的拓跋聿和樓蘭君兩人.

拓跋聿還穿著明黃龍袍,外罩一件暗灰色的斗篷,像是剛下朝,還未及更換.

而樓蘭君一如既往的淺紫色修身長袍,外加一件白色的狐裘.

他神色依舊清冷,似在著什麼.

而那人背對著她,看不清他的表.

薄柳之口下的手微微一握,一雙眼直直盯著他二人,抬腿跨了出去.

許是聽到身後的動靜.

甄鑲轉身看了過來.

一見是薄柳之,微微怔了怔.

而後拱手道,"皇後娘娘……"

薄柳之轉眸落在他身上,微微點了點頭.

再次抬眸看過去的時候,拓跋聿已經轉過身來看著她.

那雙眼深邃,像浩海中的漩渦,直盯著她,好似要將她整個身體,整個靈魂都吸過去.

薄柳之看著他,神色不冷不淡.

拓跋聿扭頭對樓蘭君了句什麼,便大步朝她走了過來.

薄柳之卻沒看他,視線穿過他的肩膀落在樓蘭君身上.

樓蘭君沒看她,低頭怔怔看著地面,即便隔得這麼遠,她依舊能感受到從他身上散發而出的憂傷.

手落入一抹溫暖.

薄柳之收回視線,抬頭看著已走到她面前的男人,眼神兒中透著點點疲倦.

拓跋聿眉頭微微一皺,突地解開他身上的斗篷,披在她身上,"要回魂蘭殿嗎?"

薄柳之低頭看了看身上的大麾,有些大,後擺直接拖到了地上,她伸手就要解開,卻被他摁住了手,"披著吧,我不冷."

"……"薄柳之喉嚨輕輕一動.

抬頭看著他,她剛才確實是怕他冷著了.

心頭頓時又苦澀又感觸.

他們二人不知何時已變得如此了解對方,一個的動作,甚至都不需要眼神兒交彙,他便懂了.

"走,我帶你回魂蘭殿."拓跋聿著,拉著她走.

薄柳之看了眼仍舊站在甲山口的樓蘭君,拉住了他.

拓跋聿一愣,扭頭看她,柔聲問,"怎麼了?"

薄柳之朝他微微牽了牽唇,"我有事找樓蘭君,你在這兒等我一會兒."

"……"拓跋聿眸色一深,緊盯著她,臉色微微冷凝著,好半響,他才淡淡開口,吐出一個"好"字!

————————————————————————————————————————————————

拓跋聿屏退了甄鑲等人的隨同,和薄柳之並肩往魂蘭殿走去.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話.

薄柳之表淡淡,偶爾低下頭看看肚子,伸手摸一摸.

拓跋聿神色冷峻,鳳目透著犀利的光,鳳眸深處又壓著一股莫名的不安和煩怒.

終于在走到魂蘭殿前的石壩上時,拓跋聿快走兩步,高大的身軀登時蓋在了薄柳之跟前,擰著眉頭看著她,薄唇繃得緊緊的.

薄柳之微微一愣,抬頭看著他,唇|瓣有些怏怏的掀了掀,"怎麼了?"

"和樓蘭君了什麼?"聲音低幽,刻意壓著什麼.

薄柳之唇|瓣一顫,又幽幽笑了笑,雙目坦蕩,"青禾對醫理感興趣,想與樓蘭君學習醫術,讓我幫她跟他一."

"……"拓跋聿眼睛一眯,黑密的睫毛不動聲色往下,扯了扯嘴角,"青禾既有這方面的興趣,我稍後讓太醫院的太醫也跟著教她!"

"嗯."薄柳之輕應,便垂下頭不再話.

拓跋聿抿了抿唇,盯著她的頭頂,伸手拉住她的手,深深喚了她一聲,"之之……"

薄柳之抬頭看著他,無聲的詢問.

拓跋聿看著她清秀的臉龐,如黑珍珠黑亮的雙眼,忍不住伸手擁著她,喃喃道,"之之,不管你有沒有恢複記憶,我都要你.我知道你現在恨我,一時不能接受我,但是我願意等.

你一時不能接受我,我就等你一時,你一年不接受我,我等你一年,你十年不接受我,我等你十年,你哪怕一輩子不接受我,我也會一直等你,即便你不要我等,我也會等.

我會對你好,很好很好,你拒絕我也要對你好.之之,我決定了,我不會放開你,就算你恨我,我也絕不會放開你,因為……我愛你.我拓跋聿今生,只愛你一人."

心,如被萬千蟲蟻啃噬著,撕咬著,疼,真疼!

薄柳之死死咬著唇,咬得唇|瓣都破了,才將逼近眼眶的酸澀壓了下去,她微微推開他,沒有去看他落下來的炙熱視線,輕聲道,"我餓了,你吃了沒?沒吃的話一起吃吧!"

拓跋聿眼睛微亮,激動的緊握住她的手,"之之,你這是重新接受我了嗎?"

我一直都沒想過推開你!

薄柳之在心里默默的著,可嘴里吐出的話卻略顯冷漠,"接受又怎樣?不接受又怎樣?我現在還有別的選擇嗎?"

"……"心口漠然一痛,拓跋聿黯然的盯著她,"之之,你不愛我了嗎?"

"愛,我愛啊……"薄柳之朝他笑,"可我也恨你,而我這輩子都無法不恨你,更不可能如從前一樣傻傻愛你.可是我也不會離開你,因為我們有孩子,我不能不管孩子."

停了停,繼續道,"但是我也不能繼續留在皇宮里,這個皇宮落入我眼中的每一件事物,都讓我想起你是我仇人的事實……"

"所以,你想讓我送你出宮?!你還是想離開?"拓跋聿嘴邊淡出陰冷的笑意,鳳目內的寒峭洌如冰刀.

薄柳之看著他,"不,我只是不想在宮里.你可以在皇宮外給我安排一處僻靜的地方住,我生完孩子便出宮.至于孩子們,就留在宮里,宮里的條件都是極好的,他們生活在這里我也可以放心.但是我有個要求,每兩個月帶他們出宮見我一面.至于你……"

薄柳之眼睛微微眯了眯,"天下女子多得是,你只需揮揮手指頭,便有無數佳人兒主動送上門來,在這種況下,你大抵可以很快忘了我.當然,你若是真的遲遲忘不了我,你可以出宮來與我相會."

一席話下來,手足有些冷,耳邊嗡嗡直響,聲音大得讓她的頭也開始疼了起來.

薄柳之緊緊拽住的手輕微顫抖著,她忙死死掐了掐大|腿,方不至如這落雪抖落在地.

拓跋聿沉痛的看著她,像是看一個陌生人.

這一刻,他看不懂她.

她她愛他.

可這就是她的愛嗎?!

拋夫棄子,把他塞給其他女人,卻允許他找她偷?!

拓跋聿驀地哈哈大笑了起來.

笑聲癲狂,帶著一絲瘋,他猛地扣住她消瘦的肩頭,指尖兒幾乎扣進她的肉里,"薄柳之,這就是你昨晚願意跟我發生關系的原因嗎?因為你已經想好了一切,你的一切退路.好,很好.想讓我准你出宮是嗎?想讓我成全你是嗎?!好好……"

最後兩個好字,猶如從他喉嚨深處吼蹦而出,氣憤的,受傷的,暴烈的,毀滅的!

石壩上已經沒了那人的身影,薄柳之仍站著,雪花在她肩頭飛滿,她一動不動的承受著這雪花冰涼的懲罰.

她要感受著他的憤怒,他的心冷,他的痛苦.

泰戈爾:"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不是彼此相愛,卻不能在一起

而是明明無法抵擋這一股氣息,卻還得裝做毫不在意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不是明明無法抵擋這一股氣息,卻還裝做毫不在意

而是你用一顆冷漠的心,在你和愛你的人之間,掘了一條無法跨越的溝渠……"

這些話,深深映照著此刻薄柳之無奈悲愴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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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聿是真的動怒了!

因為他真的在宮外給她找了一處雅靜的靠湖庭院.

出宮的那日,拓跋聿並未相送,而是宋世廉帶她去了庭院.

薄柳之出宮的時候,連煜和青禾去了學堂.

事發突然,她無法提前告知兩個家伙.

步上馬車的那一刻,薄柳之眉頭一直皺著,心中放不下連煜和青禾.

總想著,兩個家伙若是回去看她不在,怎麼辦?!

馬車啟動的時候,薄柳之終于忍不住掀開車簾看向正在駕車的宋世廉,"宋少卿."

宋世廉一聽她的話,立馬拉住馬缰將馬車停了下來,而後才看向她,恭敬道,"皇後娘娘有何吩咐?"

薄柳之抿了下唇才道,"連煜和青禾還不知道我出宮,我擔心下課之後她們回去見不到我,會擔心.你幫我……"

話未完,薄柳之又一下閉了嘴,想著這些那人應會處理好,便閉了嘴,朝他點了點頭,重新鑽回了馬車內.

宋世廉微微一愣,收回視線時,眼角掃到城牆上一抹明黃,又是一怔,迅速抬頭看去,果見是某帝.

冷眸輕輕一眯,忍不住轉頭看了眼馬車.

這兩月以來,某帝一系列不受控制的暴脾氣他便知道與馬車內的人有關,直到昨日某帝突然命他在東陵城找一處嫻雅安靜的住處,而今日又突然命他將皇後娘娘接到他所找的庭院,他才知道事有些詭異了.

而現在某帝出現在宮牆上,明顯便是舍不得車內的皇後娘娘,卻仍舊不撤回命令……還真是讓人猜不透!

微微凝了凝神,宋世廉忽的拉住馬繩,駕車飛速往人群中駛去.

在看到馬車消失的那一瞬,拓跋聿一拳砸在了石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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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局篇:你是我的天下無雙【二十一】(大結局)

在看到馬車消失的那一瞬,拓跋聿一拳砸在了石盾上……

薄柳之到達庭院的第二天,薔歡從宮里出來照顧她,每每看她一眼都透著隱隱的擔憂和憐惜.

薄柳之嘴角含|著笑,坐在放在門側的軟榻上,從這個位置看出去,正好看見鋪著銀光的河面,寥寥青煙籠罩在湖邊翠樹上,猶如仙境.

薔歡站在她身邊,垂腰攏了攏她身上的虎絨大毯,歎息道,"娘娘,薔歡知道不該多嘴,但是薔歡現在忍不住想,皇上對您一往深,您何故非要糾纏過往,現在您肚子里又懷了主子,過去的也該讓它過去,好好兒過好下輩子才是真的."

薄柳之臉上是安然平靜,指了指門外回廊腳下的一株四季海棠,"歡兒,那不是四季都開的海棠嗎?怎麼現在還不開?"

"……"薔歡默,又是歎了口氣,"娘娘,這天太冷,葉子和土都凍硬了,這花又如何開得出?!"

薄柳之眼眸微微一暗,"太可惜了!"

薔歡見她臉色一下清泠不少,心中不忍,將火爐子往她腳下挪了挪,"薔歡去給娘娘弄些熱茶來."

薄柳之抬眼朝她輕輕一笑,"有勞歡兒了."

薔歡苦笑,轉頭走到桌前,拎著茶壺走了出去.

薄柳之便落下目光,盯著那盆四季海棠看,不知在想些什麼.

————————————————————————————————————————————————

在庭院一住住了半個月,迎來了前來庭院的第一位客人.

薄柳之看到突然站在門前的男人時,驚得一秒,眉頭下意識一皺,抿著唇沒話.

"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嗎?!"來人生猛的一句話雷得薄柳之生生一楞,又哭笑不得.

含|著唇看著他道,"我這肚子里的孩子自然是我的,跟卓荊王有何關系?!"

連勍踏進屋內,虎目瞪圓了盯著她的肚子,"本王算了算時間,十分吻合,所以本王斷定,你這肚子里的孩子定是本王的."

"……"薄柳之臉頰狠抽了一番,有些莫名其妙.

"你放心,本王過會負責便一定會負責,你且再等等,本王這就進宮求皇上,讓你嫁給我!"連勍越越起勁兒.

薄柳之唇|瓣輕抖,似乎明白了什麼.

盯著他,眼中突地多了絲無奈,"卓荊王,我再一遍,肚子里的孩子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所以你也不需要負責,那晚上我們根本什麼都沒發生."

"……"連勍臉一繃,"若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本王的,皇上何故遣你出宮?!"

得,原來是這個原因讓他誤會了!

薄柳之忍不住想笑,"卓荊王,皇上並未遣我出宮,而是我自己主動要求出宮的."

連勍眉毛一皺,唇|瓣狠狠抿了一口,"即便如此,你這肚子里的孩子也很有可能是本王……"

"卓荊王!"薄柳之正色打斷他,"那日我和你真的什麼都沒發生,所以我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可能是你的,我十分肯定的告訴你,孩子是拓跋聿的,我也只會生拓跋聿的孩子."

連勍愣住了.

一雙眼睛尤不可信的盯著她,"你那晚我和你什麼都沒發生?"

薄柳之點頭.

連勍臉色頓時一沉,"不可能!"

"……"!!

"我明明……就……有……"連勍吞吞吐吐的,臉色也隨之漲,支支吾吾的著.

薄柳之眨眼,"你明明就有什麼?"

連勍唇一抿,耳根都了,故作無謂的甩了衣背在身後,轉開視線不開他,憤憤道,"本王雖然之前沒有,沒有經驗,但是那晚,本王,本王是,是有感覺的……"

"……"!!

薄柳之結結實實雷到了.

睜著一雙大眼沒話.

連勍伸手摸了摸發燙的耳朵,面對著她,擰著眉頭振振有詞道,"所以,我們的確有……"

"沒有!"薄柳之忙瞪著他阻止他下去,這可不是開玩笑,要是他一直這麼認為下去,她,拓跋聿,加上他,不得尷尬死.

而且,這樣對喜兒太不公平了,她明明才是受害的一個……

連勍見她義正辭的否認,也火了,"薄柳之,本王不是隨便的人,本王既然做了本王就敢承擔責任,你這孩子不是本王的,好,等你把孩子生下來,滴血認親不就清楚了嗎?!"

滴血認親?!

尼瑪敢不敢再狗血一點!

薄柳之氣得正要回他,薔歡突地領著一個人走了進來.

"娘娘,看誰來看你了?"

薄柳之和連勍同時看了過去,兩人幾乎同時怔住了.

跟著薔歡而來的不是別人,而是一直住在宮外的喜兒.

喜兒如今大腹便便,臉頰清瘦,溫婉中透著初為人母的喜悅.

可當看到薄柳之身前的連勍時,一張臉瞬間白了,雙手下意識的護住了肚子.

連勍在看到喜兒的時候,一雙虎目瞬間亮了亮,大跨步走到了她面前,剛要開口,可當看到她高高隆|起的肚子時,臉色登時黑了,怒氣騰騰道,"你嫁人了?!"

"……"喜兒哪敢話,低著頭不敢看他.

薄柳之暗叫一聲糟糕,盯了眼薔歡,眼神兒詢問,"人打哪兒來的?!"

薔歡悻悻聳了聳肩,走到她身邊,附耳低聲道,"喜兒姑娘就住在離我們庭院不遠的院里,奴婢出去買菜回來,正好看見她大著肚子散步呢,奴婢之前在宮里見過她,她也認識奴婢,就了幾句,一聽您也在,就提出要來看看您,這不,就來了."停了停,壓低聲音道,"不過,這卓荊王到此處來所為何事?"看了眼那邊冷氣潺|潺的兩人,"奴婢怎麼看著有些不對勁兒啊?!"

豈止是不對勁兒,簡直就是不對勁兒極了.

"話!"連勍捏著拳頭,鼻孔冒粗氣,恨不得伸手捏死她!

枉他這些日子以來都在找她,生怕她出了什麼事,她倒好,逍遙不,還給他挺了個大肚子,真好啊!

喜兒咬了咬唇,有些不滿他對她大吼大叫,抬頭盯著他道,"不關你的事!"

連勍一愣,太陽穴兩邊的青筋兒突突跳了兩下,咬牙切齒,"你什麼?"

"我不關你的事!"喜兒氣哼哼的完,托著腰快步從外走了出去.

連勍豈會善罷甘休,當即追了出去!

薔歡覺得連勍的樣子有些凶神惡煞,忍不住有些擔心起喜兒來,想追出去看看,可人家是卓荊王,她一個的奴婢他一個手指頭都能捏死她,她不敢!

薄柳之微怔之後,便輕輕笑了笑,看著薔歡手中拎著的菜籃子道,"看看,今兒買的什麼菜啊?"

"……"薔歡皺眉看著薄柳之,"娘娘,您不擔心嗎?"

"擔心什麼?"薄柳之抬頭,一臉的不知所云.

薔歡卻急了,"當然是喜兒姑娘,奴婢看卓荊王|剛才似乎是動怒了,喜兒姑娘現在身懷有孕,出了事可怎麼好?!"

薄柳之挑著眉笑,"不會的,連勍不會對喜兒怎麼樣的,他若是夠聰明……就不會."

"……"

————————————————————————————————————————————————

三個月後的一個夜晚.

薄柳之用過晚飯,洗了身子剛躺到床|上,肚子便一陣一陣痛了起來,她以為是胎動,忍一忍就過去了.

可是一刻鍾過後,肚子上的疼痛非但沒減,反而越發痛了起來.

薄柳之意識到可能是要生了.

太痛了,薄柳之忍不住大叫了幾聲.

薔歡聽到聲音,忙不遲疑的推開門跑了進來.

一見床|上滿頭大汗的薄柳之,嚇了一跳,又匆匆跑了出去.

不一會兒便進來幾名黑衣男子,其中一個抱著薄柳之便走了出去.

薄柳之抓|住那黑衣男子的衣裳,痛得白了臉吼道,"你們要帶我去哪兒?"

"娘娘,您放心,他們是受皇上吩咐一直留在這兒保護娘娘的."薔歡快步跟在她身邊解釋道.

薄柳之心口一暖,不知是真的痛狠了還是怎麼,眼淚啪啪的往下掉.

—————————————————————————————————————————————————

兜兜轉轉,薄柳之再次回到了皇宮.

魂蘭殿.

薄柳之剛剛躺在床|上,某人便風風火火趕來了.

手被溫暖的大掌握住,薄柳之痛得視線模糊,只憑本能的抓緊他的手.

"很痛嗎之之?"聲音低啞,透著濃濃的緊張和擔憂.

薄柳之眼淚又啪的落了下來,使勁兒眨了眨眼睛,才看清面前的男人,熟悉的容顏依舊那麼好看迷人,她張了張蒼白的唇想什麼.

又有人闖了進來,是宮里接生的產婆.

產婆垂著頭走進來,跪在地上行禮.

拓跋聿不耐的揮了揮手,"快看看皇後,是不是要生了."

產婆忙應了聲,起身掀開被子看了看,神色一緊,道,"回皇上,娘娘的羊|水破了,必須立即接生,請皇上回避."

拓跋聿一聽,垂頭狠狠親了親薄柳之的額頭,他的唇有些涼,似乎比她還害怕.

薄柳之朝他露出虛弱的笑,"拓跋聿,啊……好痛!"

"之之,之之,你怎麼樣怎麼樣?"拓跋聿緊張到不行,手心都出汗了,看到她滿臉的痛色,心房絞痛,恨不得帶她受過.

"皇上,事不宜遲啊,請皇上回避."產婆也急了,若是耽擱出事了,她的腦袋可就沒了.

"皇帝,你就出來吧.你在那兒產婆也緊張."太皇太後趕到,正好看見拓跋聿杵在房中不走,又急又氣道.

拓跋聿卻搖頭,"不行,我要陪著她!"

"胡鬧!"太皇太後氣哼道,扭頭看了眼甄鑲和拓跋瑞,"還不快帶皇上出來!"

甄鑲和拓跋瑞對看了一眼,撩起衣擺走了進去.

看著她二人緊握的雙手,兩人又是一陣遲疑.

但是兩人都知道,後妃生子,天子是不能出現在產房內,這是大忌,視為不吉利.

猶豫了下,甄鑲開口道,"皇上,您還是在外等吧."

薄柳之已經|痛得牙齒打顫,卻拼命睜大眼看著他,眼眶腥如血,"拓跋聿,照顧好孩子們,否則,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絕不!"

"……"拓跋聿心尖猛地一震,鳳目盯著她,重重點了點頭,"好好,我們一起照顧他們,之之,我會陪著你,一直陪著你."

"啊……"薄柳之又痛叫了聲,猛地拂開他的手,"你出去,快出去,啊……你快出去……啊,好痛……你快出去啊!!"

"好好好,我出去我出去!"拓跋聿鳳目微,不敢讓自己回頭,飛快走了出去.

一出去,整個人竟是禁不住一軟,幸得拓跋瑞摻住了他.

一聲接一聲的痛呼聲從門內傳來,宮女不斷進進出出,拓跋聿只覺內心煎熬無比.

他沒想到,原來生孩子會讓她這麼痛,痛到嗓子都叫啞了.

他雖然早就准備好產婆和其他一些生產需要的東西,可是他萬萬沒想到,孩子這麼著急著就要出來,生生提起來了一個月.

這讓他多少有些始料未及,也更讓他惶恐不安.

他想起五年前她難產生下青禾,肚子里還裝著連煜,曆經波折,該是怎樣的艱辛啊!

而如今,他竟然會為了跟她賭氣,將身懷有孕的她送出了宮,"不聞不問"了整整三個多月.

該死,他真該死!

拓跋聿握拳,恨恨垂在了牆壁上.

一下一下,她叫得有多痛,他便捶得更用力.

連煜和青禾乖乖的靠在門口一眨不眨的盯著那些個宮女進進出出,眼睛都是的.

青禾害怕的抓|住連煜的衣角,連煜伸手抱了抱她,"不怕,不怕啊!"

青禾掛著眼淚點頭.

太皇太後看著兩個家伙擔憂的摸樣,也禁不住歎了口氣,握著佛珠暗暗禱告起來.

突兀的一聲大叫便隨著一聲嘹亮的啼哭聲從門內傳了出來.

拓跋聿整個人驚醒般的沖了進去,便連產婆抱著孩子給他看,他都懶得看一眼,直直奔向床|上虛弱的人兒.

她閉著眼睛,汗濕的長發凌|亂的搭在她臉上,臉色白得不像話,拓跋聿心里咯噔一跳,秉著呼吸顫抖得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她的鼻息下.

忽而,他大松了一口氣,凝重的臉龐頓時溢出了一絲釋然的笑,欣喜若狂的緊緊摟住薄柳之,在她發上重重吻了幾下,"之之,我的之之……"

"產婆,是公主還是王爺?"太皇太後的聲音里滿是喜悅.

產婆笑道,"是個粉晶剔透的公主呢."

"好好好,哈哈,公主好啊!"太皇太後大笑道.

"之之,聽見了嗎?是個女兒,我們的公主."拓跋聿嘴角牽了牽,幸福而滿足的在她耳邊低喃,也不管她是不是聽得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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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薄柳之睜開眼的一刹那,眼神兒木然,透著灰敗.

"之之,你醒了?!"

耳邊富含柔和欣喜的嗓音拉過薄柳之的思緒,眼皮微微一跳,薄柳之微微扭過頭看去,便看見一張放大的俊臉.

心口一疼,眼中泛出淚花,薄柳之不可置信的伸手,覆上他的臉,溫溫的滑滑的……

溫溫的?!

薄柳之猛地睜大了眼,不無激動的掃了一眼屋內的擺設,是她熟悉的,而床邊還趴著兩個腦袋,正咕嚕嚕的盯著她.

薄柳之差點尖叫,眼淚卻啪啦啦的往下一個勁兒的猛掉.

她伸手,顫抖的去摸連煜和青禾.

觸手的溫暖讓她差點大哭出聲,她看著拓跋聿,臉上因為激動漲著,"我沒有死是不是?"

拓跋聿苦笑,傾身在她臉上親了親,"什麼傻話呢."

"……"薄柳之憋著嘴大哭特哭起來,也不顧連煜和青禾是不是都在,哭得像個孩子,眼淚鼻涕流了一臉.

拓跋聿,連煜和青禾嚇了一跳.

拓跋聿忙伸手抱住她,輕輕拍著她的背,柔聲哄道,"不哭了不哭了,都是三個孩兒她娘了,還像個孩子似的,害不害臊!"

"嗚嗚……"薄柳之只顧著哭,將臉藏在他胸口一邊擦一邊,"我以為我會死,我真的以為我會死……"

"……"拓跋聿皺眉,低頭看著她,伸手給她拭淚,"別胡思亂想,活得好好兒為何要死?"

薄柳之搖頭,又笑了起來,邊笑邊落淚,"你不懂,你不懂……"

拓跋聿挑眉,憐惜的捏了捏她的鼻子,"我不懂,你就給我聽,到我懂不就成了嗎?!"

薄柳之點頭,心里的喜悅倒讓她有些手足無措起來,仰著頭看著他,"孩子呢?"

拓跋聿便笑,微微撤身,指了指擺在床前的搖籃,"豬正睡呢."

豬?!

薄柳之眨了眨眼,有些不滿,低低道,"什麼豬?!"

拓跋聿抿唇,起身將籃中的人兒抱了起來,有些笨拙的可愛,放到她面前,"從昨兒出生到今天,一直再睡,不是豬兒是什麼?!"

薄柳之看著在她肚子帶了才八個多月就跑出來的家伙,眼底全是溫柔,伸手摸了摸她皺巴巴的|臉和吐著泡泡的|嘴兒,一顆心就快化了,"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妹妹!"青禾眨著水晶大眼湊到薄柳之身邊,盯著人兒看.

"是個女孩兒?"薄柳之顯然很滿意,笑眯了眼看著拓跋聿.

拓跋聿摟住她的肩頭,"恩,是個女孩兒."

"女孩兒好,女孩兒是父母貼心的棉襖."薄柳之喜滋滋的道.

連煜也湊了過來,聽到薄柳之的話,仰頭看了她一眼,又低頭,聲嘀咕,"男孩兒也可以是棉襖."

"……"薄柳之一愣,哭笑不得.

扭頭看向身邊的男人,"取名了嗎?"

拓跋聿搖頭,"等你取."

"我?"薄柳之睜了睜眼,有些驚訝.

拓跋聿笑了笑,目光柔,"孩子是你千辛萬苦生下來的,這名字由你來取再合適不過."

薄柳之抿唇笑,轉了轉眼珠,見兩個家伙都盯著妹妹看,立馬在拓跋聿臉上親了一口.

拓跋聿整個人一震,眼中瞬間湧|出狂喜,可又壓抑著,呼吸緊張的盯著她,"之之,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薄柳之眼眶又濕|了,有些抱歉的看著他,水潤的大眼里寫滿了對他的眷戀,"對不起拓跋聿……"

"……"拓跋聿眸色浮出疑惑,擰著眉看著她.

薄柳之真是愧不敢,盯著他的眼睛幾分焦急幾分無助.

連煜抬頭看了他二人一眼,而後默默拉著青禾走了出去.

薄柳之看了眼往外走的連煜和青禾,又轉而繼續盯著拓跋聿,聲音哽咽,"對不起,之前我聽鐵叔跟赫連景楓,我生了孩子就會死,所以我……"

話未完,便感覺搭在肩頭的手驀地一松.

薄柳之心一慌,咬著唇看著他.

拓跋聿臉色不好,青了黑黑了白,妖|媚的鳳眸閃爍著焰火,漂亮的下巴緊繃著,一眨不眨的盯著她.

薄柳之不知所措的攪動著手指,眼淚決堤,低著頭抽噎著.

突地,拓跋聿歎息一聲,起身將懷里的人兒重新放在搖籃里,而後才轉頭看著她.

她也正看著他,目光怯怯怕怕的,好似擔心他就這麼走了.

拓跋聿又歎息一聲,走了過去,坐在她身邊,重新攬過她的肩頭,讓她的腦袋靠在他身上,好一會兒才緩緩道,"之之,若是換做昨天以前,你告訴事實,我一定不會這麼輕易原諒你,但是現在,我無法再對你生氣."

"……"薄柳之抿著唇,掛著淚珠的臉抬頭看他.

拓跋聿低頭看她,嘴角含笑,滿目深,"所以,我不生氣,比起生氣,我更怕失去你,之之,我愛你."

薄柳之淚腺徹底崩了,她哭著抱著他,"拓跋聿,我也愛你,我好愛好愛你.你知道嗎,我在宮外的這幾個月,每天每天都在想你,我想見你,可又怕見你,我舍不得你,舍不得就那麼死了,可是我又怕我死了之後你會做傻事,所以我只能用這種辦法讓你對我失望,到那時候,你縱使會傷心難過,也不會太久,而你,也可以再找個相愛的人過一生……"

拓跋聿動容,雙手捧住她的臉,耐心細致溫柔的吻盡她臉上的淚,最後在她眼睛上輕輕落下一吻,兩人鼻尖兒相靠,"傻|瓜,這一生,除了你我拓跋聿絕不會再愛上其他人."

薄柳之狠狠點頭,又笑又哭,"我現在真的特別慶幸,我可以活著,可以一直陪在你身邊,可以看著我們的孩子長大成|人…"

失而複得的強烈喜悅讓薄柳之更深的體會到她是如此深愛著眼前這個男人,她不怕死,她怕的是死了之後就再也見不到他了,可是比起見不到他,她又好像更擔心他過得不好,不開心.

拓跋聿看著她掉不停的眼淚,無奈的歎息,"不哭了,再哭眼睛該腫了!"

薄柳之隨手擦了擦眼淚,摻著濃濃的鼻音道,"我決定了,就叫拓跋青笙……"

"……"拓跋聿愣了愣,這才反應過來,她的是給女兒取的名字.

搖頭失笑,這女人,思維跳躍當真不比常人.

挑眉道,"青笙,取青禾的青,笙,是希望她與人相處和諧的意思嗎?"

薄柳之笑,"青,諧音,笙,同深,意思是深……拓跋深,因為她是我們的愛結晶,你愛我,我愛你才有她的意思."

"哈哈……"拓跋聿樂了,"原來還有這層意思,好,就叫拓跋青笙!"

薄柳之眯眼笑,突地摟住他的脖子,送上了唇,"拓跋聿,我好愛你!"

拓跋聿魅眸鎏光閃耀,張唇輕柔的含|住她柔軟馥香的唇|瓣.

此生,有她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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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柳之生下青笙半月以後,已經生得白白|嫩嫩,不過半月的奶娃,已有了幾分美人兒之姿.

且這丫頭極為挑剔,照看她的乳娘和嬤嬤以及太監抱她,她死活不依,扯開嗓子就嚎,且這丫頭典型的外貌協會,專挑漂亮的人抱,便連太皇太後想抱她,她都不給面兒.

可偏偏,這長相著實惹人憐愛,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亮晶晶的,的嘴巴粉|嫩嫩的,一掐能出|水,且兩只手兒軟軟白白,摸上去像是最柔軟的棉花,圓圓的|臉笑起來還有兩顆美人梨渦,怎麼看怎麼愛.

薄柳之愛不釋手,恨不得整天都抱在懷里不撒手.

而拓跋聿現在也是,一下朝就往魂蘭殿跑,不僅他,便連連煜和青禾下課之後也不亂跑了,回殿之後便圍著青笙轉個不停.

青笙雖然不給其他人面子,但是只要拓跋聿,連煜和青禾在,她便笑個不停,咯咯的聲音又萌又甜,可謂給幾人給足了面子.

這日傍晚,一家人五口正圍著飯桌用晚膳,臥床半年的祁暮竹不請而來.

他出現的那一刻,原本歡聲笑語的房間瞬間安靜了下來.

薄柳之下意識的從位置上站了起來,眉頭輕皺,眼眸複雜的看著他.

他一身白衣,眉宇雖有幾分疲倦,可身姿筆直,這傷應是已經好了.

拓跋聿眯了眯眼,看了看薄柳之,而後抱著青笙,領著連煜和青禾往內室走了進去.

薄柳之看見他的動作,嘴角輕抿了下,而後才轉頭再次看向祁暮竹,勉強張了張嘴,卻發現一個字也不出口.

祁暮竹卻像是釋然,朝她笑道,"二嫂嫂,四是來告辭的."

二嫂嫂?!

薄柳之一愣,眼中閃過驚愕,仍舊沒話.

祁暮竹眼底劃過黯然,"二嫂嫂,我一刻也不曾忘記過你,也一直在找你,只不過上天作弄,等我知道你的去處時,你卻變成了我的仇人."

他著,微微停了停,臉龐堆現隱忍,繼續道,"雖然我也有過想殺了你為我死去的家人報仇,薄書知以自己的性命為代價不希望我心軟的那一刻,我也確實下了決心想殺了你.可是,我還是下不去手……"

他看著她,目光微微了,聲音有些輕沙,"二嫂嫂,二哥已經死了,我的仇也算是報了,所以,我要走了."

他口中的二哥,她知道,是假扮祁暮景的赫連景楓.

薄柳之突地有些心酸.

或許在四心里,他一直不曾真正恨過赫連景楓,知道真|相,他肯定比誰都難以接受.

在心里深處,他依舊將赫連景楓當成他喊了六年的二哥.

到底,四並未真正意義上的見過他的親二哥,對于他這個親二哥,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並不見有赫連景楓在他心中的位置.

而他卻忍痛殺了他喊了六年的二哥.

他心里,也定不比她好受.

而薄柳之,也根本對此刻的祁暮竹討厭不起來.

討厭什麼?

討厭他為了家門之仇而殺了赫連景楓嗎?!

她想,她是真的做不到討厭眼前這個少年.

他所曆經的一切霹靂,卻總讓她覺得悲傷.

所以一聽他要走,薄柳之本能的便了一句,"不多留些日子嗎?"

"……"祁暮竹明顯一愣,雙眼微微縮了縮,眼中的暈更甚,心里的滋味苦澀而欣悅,他輕輕搖了搖頭,"不了,她還在等我."

她?!

薄柳之微怔,而後恍然大悟.

他口中的她,應該是南詔國的長公主.

一想到他也快有了自己的幸福,有自己的未來.

薄柳之心下欣慰,也朝他笑了笑,"我懂了."

祁暮竹嘴角牽了笑,可心里沒來由越發苦了,他握了握拳頭,嗓音故作輕松,"二嫂嫂,不,皇後娘娘,暮竹祝你幸福,珍重!"

薄柳之心口有些堵,含淚點頭,"你也是,要幸福,過去的,讓它過去."

祁暮竹點頭,轉身,他並未第一時間跨步離開,而是望著天空,大大吐了一口氣,似乎也將過往一切不快,一切難過,一並吐了出來.

而今後,他也要好好兒的過自己的生活.

眼前已經沒了祁暮竹的身影,薄柳之的視線卻久久收不回來.

回望過去,那些人那些事如印刷在腦中的黑白照片,一幕幕,一面面,惹人熱淚,叫人心沉重如昨日.

可是,有些人,卻真的,真的已經不在了.

"他今早便來與朕請辭了."拓跋聿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後,伸手從後抱住她,偏頭從側看著她,她眼睫都是濕的,臉上布滿淚痕,心微微一疼,他歎息一聲,繞到她身前,伸手蓋住她的臉輕拭,"天下無不散的筵席,祁暮竹終歸要離開的,他需要忘記過去,才能真正開始新的生活,而要忘記,他便必須離開."

薄柳之點頭,抱住他的腰,將臉埋進他的胸膛,"我知道,他離開是對的,可我總也忍不住有些難過."

拓跋聿揉了揉她的發絲,而後伸手勾住她的下顎,鳳目含|著莫名的光,"那我接下來要的話,會不會讓你更加難過?"

"……"薄柳之蹙眉,微微咬了咬唇,"你要,什麼話?"

拓跋聿盯著她的眼,"西涼國發來請柬,姬蓮夜于下月初迎娶鳳老將軍的孫女兒鳳芑."

"……"薄柳之還真是怔了半響,而後假笑的睨著某個一直緊盯著她的某人,"聽到這個消息,我還當真更難過了."

拓跋聿唇立即就繃了起來,悶悶道,"不過你放心,姬蓮夜並不是愛她才娶她,只是被逼無奈,他的後宮也不可能一個女人都沒人,所以就娶了一個有用的."

薄柳之壓根兒就沒聽後面的.

一句你放心就夠讓她火大的了.

哼哼的瞪了他一眼,薄柳之皮笑肉不笑的點頭,突地提腳朝他的腳背狠狠碾壓了下去.

"嗯……"拓跋聿疼得悶|哼了聲,卻仍舊抱著她的腰不撒手,冷著臉盯她.

"拓跋聿你敢不敢再心眼一點,我和姬蓮夜是什麼樣兒的你不知道嗎?他結婚我替他高興,是真的出自朋友的高興……"哼瞪著他,"而且,姬蓮夜始終是我和連煜的恩人,他若成婚,你必須給他送上一份大禮,他可免費養了你的女人和兒子五年,這份禮要是輕了我都替你不好意思!"

她這一席話噼里啪啦的完,拓跋聿就樂了,也顧不上腳下的疼意,抱著她的腰將她提了起來,笑嘻嘻的抵著她的鼻子道,"娘子什麼都是對的,為夫聽娘子的,必須送一份大禮給姬蓮夜,好好感謝感謝他!"

"知道就好!"薄柳之抿唇笑,抱住他的脖子,將下巴擱在他的肩頭上,仰頭看向蔚藍的天空,在心里默默道:姬蓮夜,謝謝,還有,祝你幸福,一定要,幸福!!

————————————————————————————————————————————————

青笙的滿月宴後的某一天,青禾突然躲到她懷里哭得極為傷心,為她為何而哭,她只是傷傷心心的趴在她的肩頭哭個不停.

問連煜,連煜也不知道.

好不容易將哭得累了的人兒哄睡了,剛放在床|上,南玥就來了.

只了一句話,"我們決定明天就回鷺鳴鎮"

而後便離開了,留下薄柳之怔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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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拓跋聿起床早朝,薄柳之也跟著起來了,而後直接去了宮門口守著.

南玥挎著包袱看到薄柳之的那一刻微微一驚,而後便抓緊包袱的帶子,轉頭對司天燼了什麼,而後便低頭踱到了薄柳之面前.

薄柳之看著司天燼父子出了宮門,而後才轉頭盯著南玥,伸手朝她的胳膊重重拍了一巴掌,而後又是一巴掌,連著打了好幾下,南玥都沒吱聲,咬著唇低頭盯著腳尖兒.

薄柳之眼微微一,"死人,你不疼嗎?"

南玥吸了吸鼻子,搖頭,道,"阿之,好好兒的真的,我走了可能就不回來了,我爹那邊你幫我照看著些.還有,別動不動就哭,一直忍著沒告訴你,你哭的時候特別難看,我每看到一個就恨不得給你一拳,不忍直視!"

"……"薄柳之眼淚都滑到眼角了,聽到她的話,竟是有些想笑,咬著唇又給了她一巴掌,"你以為你哭的樣子又好看,比我還丑!"

南玥嗤了聲,這才笑著抬起了頭看她,眼眶卻是的,下巴上還掉著幾顆可疑的水珠兒,"阿之,我已經答應司天燼回去之後就嫁給他,司天燼那人雖然冷冷的酷酷的,可他從未虧待過我,而且他很有錢……"

薄柳之哭笑不得,"得,瞧你這點出息!"

"我怎麼這點出息了,嫁給他之後,我人財兩收,值當了!"南玥挑著眉毛,得神采風揚.

可薄柳之看得出來,她臉上的笑容是假,眼底深處的殤是真.

這個女人,總是逞強!

站在城樓上,看著逐漸遠去,最後變成一個點消失的人,薄柳之視線越來越模糊.

春天,明明是萬物複蘇,生機勃勃的季節,卻偏偏,迎來了好幾場盛大的別離.

好在,好在她身邊有他,深愛著她的他.

薄柳之突地揚了嘴角,提一拂眼前模糊,提著裙擺,轉身朝她的幸福奔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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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素素贈送的九百字給大家,謝謝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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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2 00:20:28 |只看該作者
溱瀾自禁——絆一個同心結

人的記憶可以消失,但習慣和味覺卻不會.

比如拓跋溱,自從吃了姬瀾夜親自下廚做的菜肴之後,便開始念念不忘,總是找各種理由,以各種方式賴在他的樂坊築,不到晚飯後堅決不走.

吃飽喝足,拓跋溱打著飽嗝撐著下巴看著身邊慢條斯理吃香優雅的她家師父,習慣性的開始賴皮,"師傅,天黑了."

姬瀾夜頭也沒抬,"恩,把碗洗了師傅送你回王府!"

"我不想洗碗……"拓跋溱撅了嘴兒,可憐兮兮的看著他.

"嗯."姬瀾夜點頭.

拓跋溱大吃一驚,有些懵,"師傅.您嗯的意思是我可以不用洗碗了嗎?!"

姬瀾夜放下碗,拿起桌面的錦帕優雅的擦了擦嘴,眸光溫清看著她,"師傅也不想洗,放著吧,反正都是為師和溱兒用過的,明天做飯的時候將就著用."

"……"拓跋溱眼珠子一瞪,"師傅,您認真的?"

姬瀾夜嘴角微繃,"自然!"

"……"拓跋溱臉一跨,嘟著嘴兒哼哼的開始收拾,"算了吧,明天接著用,我可吃不下!"

姬瀾夜眼底清波微蕩,突地伸手握住她的手兒.

拓跋溱身子一僵,心跳瞬間快了好幾拍,睜著圓溜溜的眼珠子看他.

姬瀾夜微微一笑,"算了,今日為師洗吧!"

"……"拓跋溱以為自己聽錯了,"師傅,您什麼?!"

姬瀾夜只笑不話.

站起身來收拾碗筷,動作悠揚,像是一幅畫,絲毫不顯跌份.

拓跋溱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是師傅誒,哪能讓他又做飯又洗碗的,她也太……大逆不道了.

這樣一想,拓跋溱忙掙開手,搶過他手里的碗,"還是我來吧師傅,您歇著去,這碗我洗,我洗慣了,您別跟我搶."

洗慣了,怎麼聽著這麼委屈?!

姬瀾夜挑高眉,看著她往鍋里兌了水,"真的不用為師洗?"

拓跋溱搖頭,開始洗,"不用了不用了,我行."

姬瀾夜便在邊上看著她.

丫頭洗碗的方式一直沒變,總是用絲瓜瓤和著皂角灰洗兩遍,去掉油漬,而後再用清水清兩遍,連將碗盤的水漬都用乾淨的帕子擦兩遍,而後才放在木盆里.

洗碗之後,必定用皂角洗兩遍手,而後才算完事.

拓跋溱做完一切之後,見他家師傅兩眼珠子一個勁兒的盯著她看,眼波如水,如清泉中的漩渦,可勁兒的吸著她,每每被他這樣看著,她的心髒總會跳個不停,像是壞掉了般.

耳根子了,拓跋溱就著衣服擦了擦手,如一躲害羞的百合花低著頭走到他面前,抓著衣角不話,兩只腳尖兒開始顛悠著.

這也是她害羞時候的習慣性動作.

姬瀾夜臉上越發柔和了,牽著她的手往外走.

拓跋溱跟媳婦似的跟在他身後.

先前還有些排斥他動不動的親密動作,但是現在被他牽著手,她卻已經習慣了.

而且,他的手掌寬厚而溫暖,一點繭子都沒有,比女子的皮膚都還細膩,被他握著,特別安心.

"師傅送你回王府?!"姬瀾夜眉頭皺了皺,唇也抿緊了.

拓跋溱從側看到,嘴兒癟了癟,以為他是嫌送她回去麻煩,便懂事的,"師傅,你不用送我,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姬瀾夜輕看了她一眼,將她癟嘴兒的動作收進眼底,眼眸湧出幾分笑意,"丫頭,別胡思亂想."

"……"拓跋溱眨了眨眼,偷看了看他.

心想他怎麼知道她胡思亂想了?!

她又沒什麼.

姬瀾夜微微搖頭,握住她的手又緊了緊,"若是換做以前,溱兒這時候估計正纏著師傅不走,跟師傅搶床榻……"

"……"拓跋溱驚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師傅,你的是我嗎?"

她竟然會搶他的床?!

等等,她之前都把樂坊築都摸透了,這樂坊築攏共只有一間臥房,便是她家師傅的.

而師傅她搶他的床榻,那豈不是,豈不是……

光是想想,拓跋溱臉蛋已經了個透,渾身冒熱汗,羞得不得了!

姬瀾夜輕輕一笑,眼中潛藏寵溺,看著她羞得滿面通,只覺得一顆心都軟了.

停下腳步,姬瀾夜拉著她面對他,指腹輕撫她晶瑩粉的臉頰,目光溫嫋嫋,盯著她的眼道,"溱兒,今晚留下來陪師傅可好?!"

陪,陪他?!

"怎麼陪?"拓跋溱腦抽,結巴著問.

兩只耳朵都可以直接擰下來吃了,透了.

姬瀾夜微微俯身,緋的唇瓣幾乎靠近她紛嫩光澤的嘴兒,而他一雙清水般的眸子如閃電一般從她的眼到鼻子,最後落在了她的唇上,嗓音透著幾縷飄渺的啞,"師傅是男人,溱兒是女人,溱兒,怎麼陪?!"

"我,我不知道……"拓跋溱下意識的抿了抿唇,手心都是汗,他的逼近讓她心悸,甚至,她……害怕.

她消瘦的身子輕輕顫抖著,臉色蒼白,黑亮的大眼里慌亂的閃躲著,她兩只拳頭都緊緊握著,似乎在刻意壓制著什麼.

姬瀾夜眼底飛快閃過一絲疼痛.

在這一刻,即便他不想承認,可是他不得不正視這個問題,她怕他,或者,她排斥他!

即便她已不像她剛醒來時那般抗拒他,至少她現在能讓他牽她的手.

只是,她的內心深處,已經給他造了一道屏,一道他不知能不能沖破的屏.

姬瀾夜微微闔了闔眼,苦笑,微站直了身體,重新拉過她的手往前走,沉默不語,不知再想些什麼.

拓跋溱看著他微繃的側臉,心里莫名湧上的心酸讓她暫時也不想話.

————————————————————————————————————————————————

馬車停在瑞王府的大門前,拓跋溱心看了眼姬瀾夜,"師傅,我到了."

姬瀾夜微微抬了抬眼,伸手如常揉了揉她的發頂,溫聲道,"去吧,早些休息."

"嗯."拓跋溱見他語氣清風和雨,心中陰霾頓時散了,笑聲重嗯了聲,跳著出了馬車.

在馬車即將行馳而去時,她又忽而挑開車簾,笑嘻嘻道,"師傅,明天我要和你用早膳,我要喝南瓜粥!"

完,也不管他答應不答應,轉身往府內跑了去.

姬瀾夜打開車簾,看著她的身影沒進府內,突然便覺得心明亮了不少,含笑放下了車簾,道,"去銀慶茶樓!"

————————————————————————————————————————————————

此時的銀慶茶樓簡直堪比東陵城的不夜賭城.

原本緊挨銀慶茶樓左右兩側的幾家商鋪現在都歸銀慶茶樓所有,已被打通了,何為一體了.

在東陵王朝內,甚至是西涼國,北遼國以及南詔國幾國但凡有些身家的商人啊貴族啊,皆有慕名而來者.

現在的銀慶茶樓就如現代的澳門,賭法兒千奇百怪,全都是或是來娛樂燒錢來的,或是想著一夜暴富的.

銀慶茶樓的門面很是普通,甚至可以有些寒磣,但是一進樓內,那便是天外之天,用金碧輝煌形容絲毫不為過.

茶樓內人聲鼎沸,紙醉金迷.

姬瀾夜並不喜歡這樣的場景,所以一進茶樓,他便直接往二樓而去.

花翹第一個發現他.

妖嬈的身段頓時一扭,將贏來的銀票往胸口一塞,便直接往樓上走了去.

站在門口,花翹先是將自己打量了一番,發現裙擺有些皺了,便扭身回了自己屋,准備換了衣裳再去找他.

姬瀾夜一進屋便嗅到一股不同于他身上的氣味,白希的額頭微微一皺,拂點燃屋內膏燭,一眼便瞧見了某只躺在他床上看不出死活的男人.

清雋的臉龐微微一沉,他一舉長,一只木凳便朝床上的人飛了去.

下一刻,一陣殺豬般的嚎聲從房間往四面八方傳了出去.

他叫聲一停,姬瀾夜甚至能聽見底下的茶樓一瞬安靜了下來,好一會兒才恢複了咋鬧聲.

"姬瀾夜,你要砸死爺爺……"看到再次藤飛而過的凳子,南宮霖識相的閉了嘴,便敏捷的躲開了.

雖然砸中的身體還有些疼,但並不影響他表達不滿,"姬瀾夜,要不是我這個金牌幫手助你,你能掌控整個東陵城的賭樓嗎?你就不能對我客氣點嗎?我累死累活的,放棄逍遙日子不過,給你當牛馬使,我苦不苦啊?!"

姬瀾夜眉頭依舊皺著,似乎仍舊不滿他睡了他的地,沉默的坐在了書桌前,冷著眸子看他.

南宮霖揉著胸口,一副受欺負的媳婦樣兒,"我這剛偷空躺床上歇一歇呢,你倒好,直接給我一凳子,這凳子是砸到胸口還好,要是砸到什麼不該砸到又脆弱的地方兒,把你的賠給我啊?!"

著,無比邪氣的朝他胯部瞄了一眼.

姬瀾夜眸一眯,冷光嗖嗖,吐出一個字,"滾!"

"哼,滾什麼滾,我願意來啊?我這不是有事才來的嗎?!"南宮霖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水喝下,正色道,"萬錢賭樓的林大私自放銀給賭家牟利,利息比茶樓正常的放銀都低.林大是萬錢賭樓的前當家的,他這舉動可沒安什麼好心,我本想直接逮他個正著正法得了,可想想還是決定請教一下老大您啊,不然我這又成了不按規矩辦事,有人要找你告狀了."

他口中的有人,此時正敲門來著.

"爺,花翹有事求見."聲音柔媚無骨.

南宮霖誇張的抖了抖身板.

"進來!"姬瀾夜淡聲道.

而後,一聲嫩黃色輕紗的花翹纏著發絲款款走了進來,低眉順眼,好不撩人.

南宮霖痞痞的朝她吹了口哨子,"喲,還特意換了衣裳上了妝,這心就得用在韌勁兒上……"

花翹似乎哼了聲,沒理他,盈盈笑意只為一個姬瀾夜,"爺,這是其他城鎮收上來的賬本,還有投銀于各處當鋪,酒樓,珠寶首飾等分來的盈銀,都記在賬本上,請爺過目."

南宮霖這才看見她手中的賬本,一個傾身就抓了過來,隨意翻了翻,兩眼珠子就開始發光了,驚歎的瞟著姬瀾夜嘖嘖稱奇道,"殲商啊姬瀾夜,這一條條,一款款的,每一筆數目都不啊,你從當鋪酒樓銀莊的收入,加上遍布全國的賭樓,你這都趕超天下第一富商了?!"

"哼,什麼趕超,我家爺現在就是天下第一富商!"花翹驕傲的,上前便抓過賬本,笑著走到姬瀾夜桌前,遞給他,"爺,您看看."

姬瀾夜只是淡淡睨了眼賬本,"放下吧!"

花翹點頭,將賬本平平整整的放在他面前,卻沒急著走,兩只眼睛就差沒直接寫上我很傾慕你幾個大字.

這樣的長相上乘能力上乘現在也是家財萬貫又神神秘秘的男人,怎能不讓人傾慕!

南宮霖此刻尤感無地自容內心苦悶,同樣是男人,怎麼差別就那麼大.

人家是老板了,他現在還是個給人打下手的.

不公平啊不公平!

姬瀾夜見杵在屋內的兩人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不禁蹙了蹙眉,瞥了眼南宮霖,"萬錢賭樓的事你你全權負責……都出去吧!"

"……"花翹臉色微微一變,卻也沒了留下的借口,留戀不舍一步三回頭的走了出去.

南宮霖有些低落,泱泱的看了他一眼,邊往外走邊嘟囔,"真不知道你賺那麼多銀子有何用處?!"

這或許只是他不甘發的一句牢騷!

姬瀾夜眸光微動,盯著桌上的賬本,嘴角突地揚起了一抹他人看不懂的弧度.

想想,這天下第一富商的名頭,好似也有幾分味道!(大家猜猜,瀾夜歐巴賺這麼多銀子做嘛啊?嘻嘻……)

—————————————————————————————————————————————————

拓跋溱起了個大早,特意挑選了一件翠綠色的羅裙,將留在胸前的兩戳發絲編成了兩只辮子往後一攏,挑了個一根兒翠綠的細發帶絆了一個同心結.

對著鏡子用手梳了梳整齊的劉海,又挑了一對兒琉璃玉墜的耳飾戴上,左右照了照這才順了順腰前垂掉的革帶,歡歡喜喜出了門.

正好趕上了她家九哥上朝的馬車.

一路上,拓跋溱顯得格外興奮,撩開車窗簾子看著街道的風景,嘴兒輕哼著不成調的曲子.

神采飛揚的摸樣引得拓跋瑞不禁側目,"溱兒,什麼事這麼高興?"

"呵呵……"拓跋溱笑眯了眼,趴在窗口看了他一眼,俏皮道,"不告訴你!"

"……"拓跋瑞挑眉,倒也沒再多問.

伸出一根手指兒挑起車窗簾往外看去,一道青色素衣驀地落入他眼簾,那纖瘦的身段兒,簡單的發髻,像極了一個人.

有些失控的,拓跋瑞突地厲吼道,"停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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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2 00:20:55 |只看該作者
番外卷:溱瀾自禁——這磨人的丫頭

有些失控的,拓跋瑞突地厲吼道,"停車!"

車夫一嚇,立馬簕住馬繩,停了下來.

幾乎同時的,一道身影忽的從他眼前閃過.

拓跋溱心頭亦是一驚,轉到馬車另一邊,打開車窗口看了出去.

正好看見他家九哥正一臉激動的抓住一個陌生女人的手臂.

而下一刻,她看見他驀地松了手,神色瞬間頹然,背脊微弓,幾分失魂落魄.

拓跋溱心口驀地一痛.

她何時見過她家九哥這幅摸樣.

她的九哥哥在她眼底一向無堅不摧,她從未看見過他像誰示弱,也好似從未受過打擊.

而現在,他朝她走來的樣子,卻像是剛受到一場重創般.

拓跋溱微微咬了咬唇,掀開馬車,等他走進,上車.

一直到皇宮,拓跋瑞往金殿而去,兩人都未再有交流.

拓跋溱看著他的背影,忍不住了眼眶.

或許,她是知道他為什麼那般激動失控的抓住那個陌生女子的.

也因為這樣,她才更難過.

————————————————————————————————————————————————

樂坊築.

拓跋溱滿腹心事的走到樂坊築的門口,便看見薔歡站在那兒.

微微一愣,快步走了上去.

薔歡也看見她了,笑著行禮道,"參加公主."

"薔姑姑,您怎麼來了?"拓跋溱托著她站起.

薔歡笑道,"連煜主子每日五更都會前來樂坊築,讓六王爺將他武功,今日青禾公主也早早就醒了,便嚷著要來,娘娘見她近來悶悶不樂的,便只想她開心,便讓奴婢陪著來了."

拓跋溱有些驚喜,"兩個家伙都來了嗎?"

薔歡點頭.

"太好了."拓跋溱心中翳悶散了分,拉著薔歡往里走,"牆姑姑,別跟外站著了,我們一起進去吧."

薔歡忙推遲,"不必了公主,奴婢在外站著就好,兩位主子稍後還要去上林苑,估摸著一會兒就出來了,奴婢就不進去了."

拓跋溱嘟了嘟嘴,不想為難她,便點了點頭,"那我進去了."

"好咧."薔歡笑著道.

—————————————————————————————————————————————————

拓跋溱走進屋內的時候,正好看見青禾在吃她的南瓜粥,頓時跳到她面前搶,"丫頭,這是師傅給你溱姑姑做的."

青禾喝得滿嘴兒都是南瓜糊,見是她,臉頓時一跨,雙手抱著碗嘟囔道,"不給,這是瀾夜哥哥給青禾的,溱姑姑不害臊!"

"……"拓跋溱樂了,捏了捏她的鼻子,又給她擦了擦嘴兒,"得了,溱姑姑大人不計'’人兒過,不跟你搶了……"

著,在屋內看了一遍,沒有看到某人和連煜,低頭看向青禾問,"丫頭,你弟呢?"

弟?

青禾倒是愣了愣,隨後才反應過來,大人兒似的瞥了她一眼,"你連煜啊?他正在後院跟我的瀾夜哥哥學功夫呢,你別去打擾他們."

"……"拓跋溱又是恨恨的捏了把她軟嘟嘟的臉,惹來青禾更為不滿的瞪視.

"還瞪我?丫頭還收拾不了你了."拓跋溱呵她的癢癢.

青禾卻是冷冷的盯著她,跟個木頭似的.

拓跋溱呵了半天不見動靜兒,忍不住盯著她嘀咕道,"丫頭不怕癢癢?"

"哼!"青禾鄙視的瞪她一眼,"本公主練過的."

之前和夫子玩兒,她就喜歡來這招.

後來她也忍忍不笑了.

拓跋溱頓時淹了,訕訕的抹了抹鼻子,哼道,"丫頭真不可愛!"

青禾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

胖手拿起一只碗,費力的給她勺了一碗南瓜粥遞給她,"喝吧."

"……"拓跋溱驚喜的看著她,呵呵的揉了揉她的頭發,"就知道丫頭疼姑姑."

"看你可憐,賞你的."青禾著,嗦下凳子,往後院走,"你慢慢吃吧,我去後院找瀾夜哥哥."

"……"拓跋溱抽了抽嘴角,這丫頭不是不能去打擾嗎?!

青禾像是知道她的想法,走到門口時,突地背著手兒轉過身來,"我和瀾夜哥哥的關系和其他人不一樣."

完,抬高下巴,在她面前飄過了.

拓跋溱哭笑不得,三口並作兩口喝完粥,也往後院顛了去.

——————————————————————————————————————————————

拓跋溱走到後院的時候,連煜的練習已經結束,正在淨手.

而某個大人精兒,正拿著一塊手絹墊著腳尖兒給他家師傅擦汗.

讓她驚訝的是,她家師傅竟然還肯彎下他高貴的身子,配合青禾的動作,嘴角甚至還有點點笑意.

拓跋溱突然有些不高興了.

癟著嘴兒走過去,哼哼的點了點青禾的鼻子,"丫頭,不是還要去學堂嗎?還不快去,遲到了當心夫子罰你!"

青禾看到她的時候,愣了一下,而後皺了皺眉頭,"你怎麼過來了?"

"我想過來就過來,丫頭管得寬!"拓跋溱輕拉了拉她的辮子.

"瀾夜哥哥,牆姑姑欺負我!"青禾立馬往姬瀾夜懷里湊,眨巴著大眼睛委屈道.

姬瀾夜溫溫柔柔的笑了笑,抱住她的身子,轉頭看向拓跋溱,"溱兒,你幾歲?"

"……十九."拓跋溱不滿的看了他一眼,而後裝模作樣的朝青禾揮了揮拳頭.

丫頭借勢又往姬瀾夜懷里擠,"瀾夜哥哥,溱姑姑好凶!"

"……"拓跋溱氣悶,往日她竟然會覺得這丫頭可愛.

現在看來,她還真是看走眼了.

姬瀾夜假意沒有看到她的別扭,點頭道,"青禾五歲."

拓跋溱一愣,看向他.

師傅什麼意思?

她以大欺?!

"青禾還得管溱兒叫姑姑."姬瀾夜適時又補了一句.

"……"拓跋溱臉色瞬間漲,蠕動著唇不話.

突然便覺得好像真的是自己在欺負丫頭.

也對啊,她跟一丫頭片子較什麼勁兒?

慚愧的,拓跋溱微微蹲下身子,摸了摸青禾的腦袋.

丫頭也不躲,睜著兩顆大眼睛純真的盯著她.

盯得她心口一震發軟.

又覺罪孽深重了.

于是柔著嗓音道,"青禾,姑姑沒有凶你哦,姑姑跟你開玩笑呢."

"嗯,青禾知道,青禾也覺得姑姑是在跟青禾開玩笑."青禾得特別誠懇,轉眼盯著姬瀾夜,手兒在他臉上摸阿摸,"瀾夜哥哥不要怪溱姑姑,溱姑姑和青禾鬧著玩的."

姬瀾夜含笑,"恩,還是青禾懂事!"

"……"拓跋溱臉一抽,耳根兒都了.

她是有多不懂事啊?!

"拓跋青禾,走了!"連煜洗完手站在一邊冷冷盯著某位姑娘的動作.

其他人不了解她,他還不了解嗎?

昨天兩人回去的時候,聽見他娘和親爹的對話,與瀾夜叔叔和溱姑姑有關.

巧不巧的,正好聽見他家娘,溱姑姑喜歡瀾夜叔叔.

這不,今兒他起來時,她也跟著起來了,直嚷著要跟著來.

在心里哼了聲,現在就開始擠兌人家溱姑姑了,鄙視!

青禾一聽他的話,眉頭頓時一皺,十分不舍的摟著姬瀾夜的脖子不放.

姬瀾夜失笑,拍了拍她的背,"快去吧,遲到可不好."

青禾為了維持在他面前的良好形象,這才戀戀不舍的不甘不願的點了點頭.

從拓跋溱身邊經過的時候,她突然又停了下來,揚著腦袋盯著她,"溱姑姑還不走嗎?"

"……"拓跋溱又是一怔,沒想起他,沖她笑道,"溱姑姑也要學習."

意思是不走吧?

青禾撅了下嘴兒,悶悶的轉頭再次看了眼姬瀾夜,再上前走到連煜,接過書包跨在身上.

連煜有禮貌的朝拓跋溱和姬瀾夜告了辭,才拉著青禾離開了.

待兩個家伙走遠.

姬瀾夜拉過拓跋溱的手往前院走,微偏頭看她,"吃了?"

拓跋溱悶悶的點頭.

姬瀾夜便笑,柔聲道,"師傅還沒吃,陪師傅吃點."

"……"

———————————————————————————————————————————————

拓跋溱又陪他吃了兩碗,

吃完之後,慣例她收了東西回後院洗了碗,再次返回的時候,他正在擦琴.

拓跋溱走到他身邊坐下,目光從他纖白的手指閃過,問道,"師傅,你能給我講講之前的事嗎?"

姬瀾夜擦琴的動作微頓,而後繼續,溫聲道,"溱兒指的之前什麼事?"

拓跋溱撓了撓頭,"就是我和師傅的事,我什麼拜的師之類的."

姬瀾夜放下琴,手指在琴面上劃過,淡出短暫的妙音.

微微偏頭看她,"溱兒若是想知道,師傅自是可以告訴你,但是你必須答應師傅,無論聽到什麼,都不要激動!"

拓跋溱心頭一跳,他的眼神兒逼著她的眼,瞳仁兒深深,似波濤駭浪.

突然便有些後悔問了這個問題.

拓跋溱躲開他的視線,隨意撥了撥耳邊的發,"算了,當我沒問過."

姬瀾夜雙眼微微一暗.

她問起,他緊張畏懼,她不問了,他卻隱隱有些失落.

姬瀾夜牽了牽嘴角,雙手扣住她的肩頭讓她面對他,盯著她的眼睛認真道,"溱兒,師傅可以當你沒問過,但是答應師傅,若是有朝一日想知道了,定要來問師傅,不可假他人之口,親自問師傅要答案,能答應嗎?"

為什麼?

拓跋溱有些不懂,她其實曾經問過之姐姐和九哥哥,但是他們的答案都含糊其辭,但是她若是追著問的話,她們應是不會瞞她的.

可她每每決定問的時候,總在開口的最後一刻便反悔了.

潛意識里,她又有些害怕知道.

可內心里又好奇,想知道.

這種既想知道又害怕知道的心有時真的很折磨人.

可是聽到他嗓音輕柔的與她若想知道親自問他的話,她雖有疑問,卻還是不忍拂他的意,遂乖巧的點了點頭.

姬瀾夜眉眼開朗,清透的雙眼緊鎖著她俏美的臉,從雙眉,到雙眼,再到鮮嫩的雙唇.

喉結微微一動,他敏感的察覺到某處激動的漲了起來.

他微吸了口氣,猛地松開手坐正,拂撩琴.

琴音如虹飛揚,如高山流水,大海升潮.

拓跋溱被他突然的動作驚了一下,而後便安靜的聽著他的琴音.

心也隨著他邁動的十指,流暢的曲調而起起伏伏.

印象中,她其實是個不耐心的主兒.

可是在他身邊,她可以什麼都不做,也可以聽她並不喜歡的琴音,學一些枯燥的書法,她都覺得很有趣,很有勁兒.

她不可否認,她好像很喜歡待在他的身邊.

可是潛意識里,她又覺得她該離他遠一些.

可是只是潛意識里,而顯意識里,她不想這麼做.

琴聲忽而落定,拓跋溱扭頭看他,他也正溫笑的看著她,眼睛里像是放了兩顆太陽,總是暖暖的.

拓跋溱臉微微一,把琴往自己身邊擺了擺,纖指輕放在琴面上,抿著唇看了他一眼,而後才開始緩緩撥動琴弦.

不比姬瀾夜適才壯闊大氣的琴音,從拓跋溱指尖溢出的聲音,如春暖花開,鳥鳴雀叫,溫馨柔軟的曲調.

姬瀾夜從側看著她,眼眸漸漸暗了下去.

他突地伸指輕碰了下她如白玉般瑩透的耳朵,指尖一滑,落在她翠綠的耳墜上.

琴音頓時亂了.

拓跋溱呼吸急促,額頭滲出薄汗,脖子僵硬得動也不敢動.

搭在琴上的雙手忽的握住,整個身子僵硬的轉動,一顆心噗噗的快要從薄薄的心髒內跳了出來.

忽而,面上一暗,他傾世絕代的臉頰出現在她的眼前.

拓跋溱緊張到突地打了個嗝兒.

臉頰頓時窘迫的了個透,可是越囧,她打得越厲害,最後竟是停都停不下來.

她看見他先是抽了抽唇,而後臉也抽了,最後眼角也跟著抽了.

最後的最後,他竟然放聲大笑了起來.

笑聲清朗,如山間靈泉.

拓跋溱羞得要死,握住臉趴在長案上差點把自己撞死.

丟人丟人丟死人了!

"哈哈……"姬瀾夜大笑著,神采清揚,賞心悅目.

姬瀾夜極少放肆大笑,唯有的幾次,全是因為這磨人的丫頭.

暖兮的光從他眼尾如金子般閃耀而出.

姬瀾夜終是沒忍住,將她輕拉進懷,一只手臂摟住她輕盈的細腰,一只手勾起她緊垂的下巴,雙眼溫波似水,緊鎖著她嫩美的雙唇,聲線微啞,"溱兒,師傅忍不住想對你做一件過分的事."

話畢,唇上便覆上了一層溫軟.

鼻息,是他身上慣有的清冽味道.

拓跋溱再次傻傻怔住,只能被動的任由那抹軟滑撬開她的唇瓣,在她唇間肆意妄為,心,微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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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2 00:21:22 |只看該作者
番外卷:姬瀾夜VS拓跋溱【二】

有些失控的,拓跋瑞突地厲吼道,"停車!"

車夫一嚇,立馬簕住馬繩,停了下來.

幾乎同時的,一道身影忽的從他眼前閃過.

拓跋溱心頭亦是一驚,轉到馬車另一邊,打開車窗口看了出去.

正好看見他家九哥正一臉激動的抓住一個陌生女人的手臂.

而下一刻,她看見他驀地松了手,神色瞬間頹然,背脊微弓,幾分失魂落魄.

拓跋溱心口驀地一痛.

她何時見過她家九哥這幅摸樣.

她的九哥哥在她眼底一向無堅不摧,她從未看見過他像誰示弱,也好似從未受過打擊.

而現在,他朝她走來的樣子,卻像是剛受到一場重創般.

拓跋溱微微咬了咬唇,掀開馬車,等他走進,上車.

一直到皇宮,拓跋瑞往金殿而去,兩人都未再有交流.

拓跋溱看著他的背影,忍不住了眼眶.

或許,她是知道他為什麼那般激動失控的抓住那個陌生女子的.

也因為這樣,她才更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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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坊築.

拓跋溱滿腹心事的走到樂坊築的門口,便看見薔歡站在那兒.

微微一愣,快步走了上去.

薔歡也看見她了,笑著行禮道,"參加公主."

"薔姑姑,您怎麼來了?"拓跋溱托著她站起.

薔歡笑道,"連煜主子每日五更都會前來樂坊築,讓六王爺將他武功,今日青禾公主也早早就醒了,便嚷著要來,娘娘見她近來悶悶不樂的,便只想她開心,便讓奴婢陪著來了."

拓跋溱有些驚喜,"兩個家伙都來了嗎?"

薔歡點頭.

"太好了."拓跋溱心中翳悶散了分,拉著薔歡往里走,"牆姑姑,別跟外站著了,我們一起進去吧."

薔歡忙推遲,"不必了公主,奴婢在外站著就好,兩位主子稍後還要去上林苑,估摸著一會兒就出來了,奴婢就不進去了."

拓跋溱嘟了嘟嘴,不想為難她,便點了點頭,"那我進去了."

"好咧."薔歡笑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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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溱走進屋內的時候,正好看見青禾在吃她的南瓜粥,頓時跳到她面前搶,"丫頭,這是師傅給你溱姑姑做的."

青禾喝得滿嘴兒都是南瓜糊,見是她,臉頓時一跨,雙手抱著碗嘟囔道,"不給,這是瀾夜哥哥給青禾的,溱姑姑不害臊!"

"……"拓跋溱樂了,捏了捏她的鼻子,又給她擦了擦嘴兒,"得了,溱姑姑大人不計'’人兒過,不跟你搶了……"

著,在屋內看了一遍,沒有看到某人和連煜,低頭看向青禾問,"丫頭,你弟呢?"

弟?

青禾倒是愣了愣,隨後才反應過來,大人兒似的瞥了她一眼,"你連煜啊?他正在後院跟我的瀾夜哥哥學功夫呢,你別去打擾他們."

"……"拓跋溱又是恨恨的捏了把她軟嘟嘟的臉,惹來青禾更為不滿的瞪視.

"還瞪我?丫頭還收拾不了你了."拓跋溱呵她的癢癢.

青禾卻是冷冷的盯著她,跟個木頭似的.

拓跋溱呵了半天不見動靜兒,忍不住盯著她嘀咕道,"丫頭不怕癢癢?"

"哼!"青禾鄙視的瞪她一眼,"本公主練過的."

之前和夫子玩兒,她就喜歡來這招.

後來她也忍忍不笑了.

拓跋溱頓時淹了,訕訕的抹了抹鼻子,哼道,"丫頭真不可愛!"

青禾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

胖手拿起一只碗,費力的給她勺了一碗南瓜粥遞給她,"喝吧."

"……"拓跋溱驚喜的看著她,呵呵的揉了揉她的頭發,"就知道丫頭疼姑姑."

"看你可憐,賞你的."青禾著,嗦下凳子,往後院走,"你慢慢吃吧,我去後院找瀾夜哥哥."

"……"拓跋溱抽了抽嘴角,這丫頭不是不能去打擾嗎?!

青禾像是知道她的想法,走到門口時,突地背著手兒轉過身來,"我和瀾夜哥哥的關系和其他人不一樣."

完,抬高下巴,在她面前飄過了.

拓跋溱哭笑不得,三口並作兩口喝完粥,也往後院顛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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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溱走到後院的時候,連煜的練習已經結束,正在淨手.

而某個大人精兒,正拿著一塊手絹墊著腳尖兒給他家師傅擦汗.

讓她驚訝的是,她家師傅竟然還肯彎下他高貴的身子,配合青禾的動作,嘴角甚至還有點點笑意.

拓跋溱突然有些不高興了.

癟著嘴兒走過去,哼哼的點了點青禾的鼻子,"丫頭,不是還要去學堂嗎?還不快去,遲到了當心夫子罰你!"

青禾看到她的時候,愣了一下,而後皺了皺眉頭,"你怎麼過來了?"

"我想過來就過來,丫頭管得寬!"拓跋溱輕拉了拉她的辮子.

"瀾夜哥哥,牆姑姑欺負我!"青禾立馬往姬瀾夜懷里湊,眨巴著大眼睛委屈道.

姬瀾夜溫溫柔柔的笑了笑,抱住她的身子,轉頭看向拓跋溱,"溱兒,你幾歲?"

"……十九."拓跋溱不滿的看了他一眼,而後裝模作樣的朝青禾揮了揮拳頭.

丫頭借勢又往姬瀾夜懷里擠,"瀾夜哥哥,溱姑姑好凶!"

"……"拓跋溱氣悶,往日她竟然會覺得這丫頭可愛.

現在看來,她還真是看走眼了.

姬瀾夜假意沒有看到她的別扭,點頭道,"青禾五歲."

拓跋溱一愣,看向他.

師傅什麼意思?

她以大欺?!

"青禾還得管溱兒叫姑姑."姬瀾夜適時又補了一句.

"……"拓跋溱臉色瞬間漲,蠕動著唇不話.

突然便覺得好像真的是自己在欺負丫頭.

也對啊,她跟一丫頭片子較什麼勁兒?

慚愧的,拓跋溱微微蹲下身子,摸了摸青禾的腦袋.

丫頭也不躲,睜著兩顆大眼睛純真的盯著她.

盯得她心口一震發軟.

又覺罪孽深重了.

于是柔著嗓音道,"青禾,姑姑沒有凶你哦,姑姑跟你開玩笑呢."

"嗯,青禾知道,青禾也覺得姑姑是在跟青禾開玩笑."青禾得特別誠懇,轉眼盯著姬瀾夜,手兒在他臉上摸阿摸,"瀾夜哥哥不要怪溱姑姑,溱姑姑和青禾鬧著玩的."

姬瀾夜含笑,"恩,還是青禾懂事!"

"……"拓跋溱臉一抽,耳根兒都了.

她是有多不懂事啊?!

"拓跋青禾,走了!"連煜洗完手站在一邊冷冷盯著某位姑娘的動作.

其他人不了解她,他還不了解嗎?

昨天兩人回去的時候,聽見他娘和親爹的對話,與瀾夜叔叔和溱姑姑有關.

巧不巧的,正好聽見他家娘,溱姑姑喜歡瀾夜叔叔.

這不,今兒他起來時,她也跟著起來了,直嚷著要跟著來.

在心里哼了聲,現在就開始擠兌人家溱姑姑了,鄙視!

青禾一聽他的話,眉頭頓時一皺,十分不舍的摟著姬瀾夜的脖子不放.

姬瀾夜失笑,拍了拍她的背,"快去吧,遲到可不好."

青禾為了維持在他面前的良好形象,這才戀戀不舍的不甘不願的點了點頭.

從拓跋溱身邊經過的時候,她突然又停了下來,揚著腦袋盯著她,"溱姑姑還不走嗎?"

"……"拓跋溱又是一怔,沒想起他,沖她笑道,"溱姑姑也要學習."

意思是不走吧?

青禾撅了下嘴兒,悶悶的轉頭再次看了眼姬瀾夜,再上前走到連煜,接過書包跨在身上.

連煜有禮貌的朝拓跋溱和姬瀾夜告了辭,才拉著青禾離開了.

待兩個家伙走遠.

姬瀾夜拉過拓跋溱的手往前院走,微偏頭看她,"吃了?"

拓跋溱悶悶的點頭.

姬瀾夜便笑,柔聲道,"師傅還沒吃,陪師傅吃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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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溱又陪他吃了兩碗,

吃完之後,慣例她收了東西回後院洗了碗,再次返回的時候,他正在擦琴.

拓跋溱走到他身邊坐下,目光從他纖白的手指閃過,問道,"師傅,你能給我講講之前的事嗎?"

姬瀾夜擦琴的動作微頓,而後繼續,溫聲道,"溱兒指的之前什麼事?"

拓跋溱撓了撓頭,"就是我和師傅的事,我什麼拜的師之類的."

姬瀾夜放下琴,手指在琴面上劃過,淡出短暫的妙音.

微微偏頭看她,"溱兒若是想知道,師傅自是可以告訴你,但是你必須答應師傅,無論聽到什麼,都不要激動!"

拓跋溱心頭一跳,他的眼神兒逼著她的眼,瞳仁兒深深,似波濤駭浪.

突然便有些後悔問了這個問題.

拓跋溱躲開他的視線,隨意撥了撥耳邊的發,"算了,當我沒問過."

姬瀾夜雙眼微微一暗.

她問起,他緊張畏懼,她不問了,他卻隱隱有些失落.

姬瀾夜牽了牽嘴角,雙手扣住她的肩頭讓她面對他,盯著她的眼睛認真道,"溱兒,師傅可以當你沒問過,但是答應師傅,若是有朝一日想知道了,定要來問師傅,不可假他人之口,親自問師傅要答案,能答應嗎?"

為什麼?

拓跋溱有些不懂,她其實曾經問過之姐姐和九哥哥,但是他們的答案都含糊其辭,但是她若是追著問的話,她們應是不會瞞她的.

可她每每決定問的時候,總在開口的最後一刻便反悔了.

潛意識里,她又有些害怕知道.

可內心里又好奇,想知道.

這種既想知道又害怕知道的心有時真的很折磨人.

可是聽到他嗓音輕柔的與她若想知道親自問他的話,她雖有疑問,卻還是不忍拂他的意,遂乖巧的點了點頭.

姬瀾夜眉眼開朗,清透的雙眼緊鎖著她俏美的臉,從雙眉,到雙眼,再到鮮嫩的雙唇.

喉結微微一動,他敏感的察覺到某處激動的漲了起來.

他微吸了口氣,猛地松開手坐正,拂撩琴.

琴音如虹飛揚,如高山流水,大海升潮.

拓跋溱被他突然的動作驚了一下,而後便安靜的聽著他的琴音.

心也隨著他邁動的十指,流暢的曲調而起起伏伏.

印象中,她其實是個不耐心的主兒.

可是在他身邊,她可以什麼都不做,也可以聽她並不喜歡的琴音,學一些枯燥的書法,她都覺得很有趣,很有勁兒.

她不可否認,她好像很喜歡待在他的身邊.

可是潛意識里,她又覺得她該離他遠一些.

可是只是潛意識里,而顯意識里,她不想這麼做.

琴聲忽而落定,拓跋溱扭頭看他,他也正溫笑的看著她,眼睛里像是放了兩顆太陽,總是暖暖的.

拓跋溱臉微微一,把琴往自己身邊擺了擺,纖指輕放在琴面上,抿著唇看了他一眼,而後才開始緩緩撥動琴弦.

不比姬瀾夜適才壯闊大氣的琴音,從拓跋溱指尖溢出的聲音,如春暖花開,鳥鳴雀叫,溫馨柔軟的曲調.

姬瀾夜從側看著她,眼眸漸漸暗了下去.

他突地伸指輕碰了下她如白玉般瑩透的耳朵,指尖一滑,落在她翠綠的耳墜上.

琴音頓時亂了.

拓跋溱呼吸急促,額頭滲出薄汗,脖子僵硬得動也不敢動.

搭在琴上的雙手忽的握住,整個身子僵硬的轉動,一顆心噗噗的快要從薄薄的心髒內跳了出來.

忽而,面上一暗,他傾世絕代的臉頰出現在她的眼前.

拓跋溱緊張到突地打了個嗝兒.

臉頰頓時窘迫的了個透,可是越囧,她打得越厲害,最後竟是停都停不下來.

她看見他先是抽了抽唇,而後臉也抽了,最後眼角也跟著抽了.

最後的最後,他竟然放聲大笑了起來.

笑聲清朗,如山間靈泉.

拓跋溱羞得要死,握住臉趴在長案上差點把自己撞死.

丟人丟人丟死人了!

"哈哈……"姬瀾夜大笑著,神采清揚,賞心悅目.

姬瀾夜極少放肆大笑,唯有的幾次,全是因為這磨人的丫頭.

暖兮的光從他眼尾如金子般閃耀而出.

姬瀾夜終是沒忍住,將她輕拉進懷,一只手臂摟住她輕盈的細腰,一只手勾起她緊垂的下巴,雙眼溫波似水,緊鎖著她嫩美的雙唇,聲線微啞,"溱兒,師傅忍不住想對你做一件過分的事."

話畢,唇上便覆上了一層溫軟.

鼻息,是他身上慣有的清冽味道.

拓跋溱再次傻傻怔住,只能被動的任由那抹軟滑撬開她的唇瓣,在她唇間肆意妄為,心,微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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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卷:姬瀾夜VS拓跋溱【三】

那之後,心口莫名的壓抑,讓拓跋溱早早離開了樂坊築,一個人去了早市.

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她突然有些茫然和迷惑.

"糖人兒,甜美可口的糖人兒……"

糖人兒?

拓跋溱扭頭看過去,幾個姑娘正圍著一個賣糖人兒的老爺爺,眼巴巴的盯著他手中做好的糖人兒.

拓跋溱走了過去,從口中掏出一錠銀子遞給老人.

老人一看這麼大錠銀子,哪敢兒接,"姑娘,您這是要買糖人兒?"

拓跋溱搖頭,"我要買你這個."

她指了指做糖人兒的工具.

老人一愣,立即搖頭,"這可不行姑娘,這是老人家我一輩子謀生的工具,不能賣."

"這樣啊……"拓跋溱咬了咬唇,把銀子放在他面前,又從口中掏出一錠銀子,"那我不買,我租用一天,加上你這些做糖人兒的糖精.這兩錠銀子應該夠你一日的買賣銀吧?"

"夠是夠!"老人家點頭,遲疑的看著她,"可是姑娘,您會做糖人兒嗎?"

拓跋溱誠實的搖頭.

老人兒失笑,拿了一錠銀子,將另一錠銀子還給了她,道,"老人家我一日雖賺不來這一錠銀子,但是老人家我不喜歡占人家的便宜,姑娘既然對做糖人兒有興趣,我願意教姑娘抵這多收的銀兩如何?"

"當然好."拓跋溱眼睛一亮,笑嘻嘻道.

接下來的一個時辰呢,拓跋溱都耐心的聽著老人家做糖人兒的要領,並自己親手做了一個簡單的白蘭花樣兒的糖人兒送給了其中一位一直盯著她的姑娘.

有了第一個,剩下來的有樣學樣,倒也不覺得難.

老人家在一旁欣慰的看著,直歎道,"姑娘真是冰雪聰明,這麼會兒功夫便心領神會,倒比老頭子我還要略勝一籌呢."

拓跋溱樂了,又做了幾個送給圍觀的孩子們,而後給老爺爺也做了一個稍微複雜的魚型兒糖人兒,遞給他道,"老伯伯,祝您年年有余."

"哈哈……謝謝謝謝!"老人兒大笑著接過,"姑娘不僅聰慧,而且善良漂亮,姑娘往後一定大富大貴,逢凶化吉,跟老頭兒我一樣,年年有余!"

被人誇贊總是讓人心愉悅的,而且她看得出來老爺爺是一個老實厚道的人,他的話,便更有可信度,更讓她高興了.

原本抑郁的心頓時被喜悅帶走.

"姑娘,能給在下做一個嗎?"一道含笑的嗓音從側傳來.

拓跋溱一愣,扭頭看去,眼珠子一瞪,"宋世廉,你怎麼在這兒?"

宋世廉沒話,朝她溫溫潤潤的笑,重複道,"在下可有榮幸?"

"……"拓跋溱又是微微一愣,"你要吃糖人兒嗎?"

宋世廉一本正經點點頭.

拓跋溱臉一,揮了揮手道,"那好吧.你要什麼樣兒的糖人兒?"

"嗯……"宋世廉托著下巴故作深沉的想了想,而後眼梢一挑,微微眯眼盯著她道,"不知姑娘這樣兒的能不能做一個?"

拓跋溱心一顫,臉卻不爭氣的再次了,有些局促,"這個可能不行,我只會做動物和花花草草,人,人型兒沒試過……但是,你要吃人嗎?"

拓跋溱忽而認真又驚悚的問.

宋世廉反倒愣住,而後便是哈哈大笑了兩聲.

拓跋溱看著他的笑容,也抿嘴兒跟著他笑,摸樣俏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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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回瑞王府的路上.

"宋世廉,你陪了我一天,大理寺今天沒事嗎?"拓跋溱甩著手邊走邊問.

宋世廉從側看她,嘴角始終嚼了絲淡笑,"今日皇上放我一天的假,正好無所事事,便看見你在街邊當起了販."

拓跋溱笑,哼道,"皇帝老大什麼時候這麼體恤大臣了?還放你假!"

宋世廉挑眉,"過去一年朝堂上發生了諸多事,皇上禦駕親征,而我很榮幸代理皇上處理朝中瑣事,皇上榮*,允我一件事.但是我遲遲未想好,皇上便放我一日假期,讓我好好兒想想."

"這麼好?"拓跋溱轉頭看他,發現他正灼灼的看著她,目光中有她看不懂的深意.

拓跋溱有些訕然,轉開頭,指了指前方,"我要到了."

"嗯."宋世廉輕恩,"我送你到門口."

拓跋溱搖頭,停了下來,看著他道,"不用了,幾步路而已,你快回去吧!"

宋世廉堅持,"不行,我要看著你進去才放心."

"……"拓跋溱無話可,只好妥協,"那好吧."

這一段兒路兩人都沒有話.

站在門口,拓跋溱拘謹的捏了捏手心,"我到了,你回去吧!"

宋世廉點頭,"你進去吧,我看著你進去."

"……"拓跋溱心下感覺奇怪,也沒有什麼,低頭勾了勾耳發朝門口走了去.

可沒走幾步,手臂便被從後拽住.

拓跋溱嚇了一跳,扭頭看過去,見是宋世廉,微微舒了口氣,不解道,"還有什麼事嗎?"

宋世廉似乎有些緊張,他抿了抿唇,握住她手臂的手突地挪下,拉住了她柔軟嫩細的手兒,低頭看了眼兩人緊握的雙手,而後才抬頭看著她.

目光坦率中帶著真摯,緊張中帶著專注.

拓跋溱心口一跳,忙垂下頭,想收回手,可他握得太緊了,她根本抽不出來.

有些急道,"宋世廉,你……"

"溱溱……"宋世廉聲音微喘,輕聲喚道.

拓跋溱卻因為他的一聲"溱溱"忍不住抖了抖心肝兒.

有種渾身發毛的感覺.

她更用力的抽了抽手,急切道,"宋世廉,你別這樣,我……"

"溱溱,我這人嘴笨,不會話."宋世廉著急的拉著她的手,一收再收,看得出來是真的很緊張.

拓跋溱咬了咬唇,不知該什麼.

隱約的,她察覺出了什麼.

"溱溱……"

"宋世廉,我做了一天的糖人兒,真的好累,我想休息了."拓跋溱盡量笑得自然些道.

"……"宋世廉沉沉盯著他,眸內炙熱寸寸冷下,半響,他松開她的手,神色已然恢複如常,溫笑道,"好."

拓跋溱僵硬的朝他笑了笑,轉身快步往門口走去.

宋世廉盯著她的略顯倉皇的背影,心口某個地方,第一次,感覺到了密密的疼痛.

轉而又想,也許是他太唐突,嚇著她了.

她那麼天真純美,他不應該這麼著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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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溱沒精打采的撞進房間,燈也沒點,就將自己摔進了軟綿綿的榻上.

可是剛躺上,房間卻瞬間亮了起來.

眼皮一跳,拓跋器立馬從*上蹦了起來.

當看到站在屋中央的背對著她的熟悉身影時,她一顆受驚的心頓時變得狐疑,心的朝他走進,"師傅,是你嗎?"

她話一出口,他便轉了身,看著她.

臉色嚴肅得讓拓跋溱一下停了腳步,惶惶道,"師傅,這麼晚了,您怎麼來了?"

姬瀾夜不話,突地邁步朝她走了過去.

一步一步像是踩在了拓跋溱的心尖兒上,讓她禁不住有些害怕.

微微咽了咽口水,拓跋溱本能的往後退著,臉微慌的看著他道,"師傅,您怎麼了?

全身每一根毛孔都告訴她,眼前的男人現在很不對勁兒.

拓跋溱其實是沒見過他這樣冷酷又冰冷的對她.

心里還有點委屈.

突然地,腿兒撞到了*沿邊,她腿彎驀地一軟,整個身子跌坐到了*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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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2 00:22:21 |只看該作者
番外卷:姬瀾夜VS拓跋溱【四】

正慌得想起來,一抹巨大的陰影卻猛地朝她蓋了過來……

"啊……師傅……"拓跋溱嚇得大叫了聲,本能的伸手抵住他傾過來的胸膛,圓亮的雙眼又慌又怕的盯著他.

姬瀾夜瞳仁兒是深深的黑色,雙手撐在她頸邊兩側,拇指在她耳邊上不時的輕刮下,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引得拓跋溱忍不住輕輕|顫抖.

"師傅,師傅,你,你怎麼了?"拓跋溱聲音里帶了淺微的哭腔,她是真的有些怕了.

"溱兒,今天玩得開心嗎?"姬瀾夜突地開口,指尖輕按著她兩只晶瑩如玉的耳|垂.

聲音幽沉,臉龐沉肅,問話的時候,他雙眼明顯淌過一絲猩.

拓跋溱雙眸微微一怔,嗓音可憐兮兮的顫抖著,"師傅,你別這樣,我害怕."

"……"姬瀾夜盯著她微白的臉,掛著淺淺水霧的雙眼,眼底閃過一絲疼惜,只有片刻.

他忽而低頭,不由分含|住她微抖的唇|瓣,輕轉慢碾,舌尖在她唇面上柔柔舔過.

而他右手也隨之往後,插|進她柔軟的發絲,扣住她的後腦勺,猛地一提,兩雙|唇頓時靠了個緊.

他的吻忽而變得狠急而迫切,完全不似平常淡定如斯的摸樣,這一刻,他帶了掠奪.

他凶狠的撬開她的唇,舌尖猛地釧進,直逼她微微逃避的|舌,含吸在嘴里,用了十足十的力道,吸得她的舌頭麻了,疼了,他還不罷手.

而他的左手,忽而往下,抱住她一邊的渾|圓,狠勢的大力捏著,握著,隔著衣物扯住她胸前的尖兒,指尖輕捏,重扯.

"恩……疼唔……"拓跋溱害怕他的推著他,屈辱的眼淚盤旋在眼眶,隔著眼霧,她看見了近在咫尺的他.

一雙原本清透的雙眸此時潤如血,鼻息間每一口呼吸都那麼熱烈蓬勃,好似一個空心的火球,將她吸附而進,燒得她的心澀澀的疼.

她哽咽著,雙手不住的垂在他身上.

姬瀾夜眼眸深陷,低低喘息了聲,突地一把抓起她的雙臂,舉過頭頂,另一只手飛快扯下她的上衣,連帶著粉藍色的肚兜.

她瑩白美妙的身體頓時出現在他的眼前,美得讓他心醉.

他忽的低頭,張口含|住了她一只筍尖兒,大口含|吮|了起來,而他的一只手已經往下移去,拉住了她褻褲的邊緣.

正准備往下拉時,一只冰涼柔軟的手忽然握住了他的手.

姬瀾夜屏息,抬頭看去.

正對上她裹滿水晶的雙眼,委屈而楚楚可憐.

"師傅……嗚嗚……不要……不要這樣,我好害怕……"拓跋溱臉蒼白,邊哭邊道.

她是真的害怕,這種害怕,已經侵入了她的骨子里.

而且,他在這樣毫不顧忌她想法的況這般對她時,她腦中總閃過一些可怕的畫面……

她的身體在顫抖著,被他舉放在頭頂的雙手指尖輕|顫,最後竟是拽拳頭,死死的扣住手心.

姬瀾夜眼瞳猛烈收縮,心頭慌了一刻,濃烈的欲·望在這一刻煙消云散,有的只是擔憂和自責.

他忙松開手,將她緊摟進懷,緊張的輕撫著她的後背,在她耳邊低低道,"溱兒,不怕,不怕了……"

拓跋溱戰抖得停不下來,她抓緊他的衣裳,不一會兒便將他胸口的衣裳揉成了一團,她將臉藏在他懷里,眼淚不停的往下掉.

姬瀾夜心疼得無以複加,又自責得不得了.

不停的吻著她的發頂,拍著她的後背,希望她能放松下來,冷靜下來.

他知道,姬蒼夜的事對她打擊很大,即便失憶,那種恐慌和害怕已經深深印刻在了她的內心深處.

他不該的,他不該在看到她和宋世廉意在一起就方寸大亂,只恨不得立即擁有她,讓她成為他的人.

他是男人,自然知道宋世廉對她是何用心.而這個心思單純的丫頭好似並不排斥和他在一起.

這讓他憤怒又……不安.

只因為,他輸不起,他真的輸不起.

他這一生,只有她,唯有她.

他不能容忍,連她到最後也離他而去.

一點點可能,他都無法想象,更不能放任.

若是沒了她,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

姬瀾夜深深的閉了閉眼,心里的疼意密密麻麻,如被萬千蟲蟻撕咬.

他更緊的摟著她,在她耳邊一遍一遍重複道,"溱兒,是師傅不好,師傅道歉,不怕了,不怕了……"

他溫潤的嗓音如天底下最好聽最能安穩人心的樂章,瑟瑟發抖的身體漸漸安定下來.

害怕過後,便是滿腔的委屈.

而偏偏這股委屈,竟然比之前的害怕還要讓她難受.

她突地張嘴大哭了起來,一遍遍捶打著他的胸口,嗓音嘶啞得可憐,"師傅,你怎麼可以這樣,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怎麼求你你都不聽,我怕死了,我真的怕死了,你不要再這樣了好不好?"

她道最後的時候,已經變成了軟軟的請求,兩只哭得的大眼睛如受了欺負的兔子般柔弱的盯著他,眼淚順著她眼角不停的滑落.

那一顆顆如珍珠般萃亮的眼淚,卻像鐵錘般砸在姬瀾夜胸口,疼得他微微吸了口氣,突地摁住她的腦袋,將她壓在他的胸口,下巴重重抵在她的頭頂,聲音夾著細沙,"溱兒,師傅不能保證,師傅不想騙你.下次若是師傅還看見你和其他男人牽扯不清,師傅也許便不會如今日這般停下來."

他著,猛地用雙手捧起她的臉,眸光堅定的盯著她,"溱兒,下次,無論你如何哭求師傅,師傅都不會停下來,所以,不要讓師傅看見你和其他男人在一起,師傅……會瘋的!"

瘋?

拓跋溱瞳仁兒猛烈一縮.

怔怔看著他.

她沒想到,他竟會用這麼嚴重的詞.

茫然的眨了眨眼,拓跋溱死死卡住眼眶未掉下的淚,哽咽道,"師傅,為什麼?"

姬瀾夜盯著她,絕塵的容顏刻滿認真,眼瞳深邃,似乎有千萬語往外奔湧,而這股千萬語在躍出眼簾時,又盡數化為其他什麼東西直直投進她的眼里,而後心里也被猛烈的震駭著.

砰砰砰.

心跳聲,如雷鳴,如巨浪拍打砂石,不容忽視.

拓跋溱忽然有些難以呼吸,可是這一刻,她沒有逃避,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一只手,不是何時悄然抓|住了心口,緊抓著那顆不安份跳動的心髒.

她想他點什麼,或者,讓她確定什麼.

姬瀾夜卻突地輕輕一笑,很淺很淺的一聲笑意,卻如微風拂過柔發劃過臉頰,癢癢的,一並癢得還有她的心.

拓跋溱微微喘了一口,嘟了嘟|嘴兒,聲道,"師傅,你笑什麼?"

姬瀾夜淡淡挑了挑眉,驀地低頭.

拓跋溱心一抖,腦袋下意識的往後揚了揚,誠惶誠恐的看著他.

姬瀾夜心尖兒又是一疼,看來終究是嚇著她了.

微微歎了口氣,他伸手柔柔覆上她的臉,嗓音溫如水,"溱兒很聰明,有些事,師傅不,但是師傅知道,溱兒是懂得的."

拓跋溱皺了皺眉,低頭,"我不懂!"

帶了點女兒家的嬌蠻.

姬瀾夜失笑,微收了收手臂,她臉上的手環過她的肩膀,將她抱緊進懷,沒有話.

拓跋溱雙手曲折在他的胸口,整個人都縮進了他的懷里.

安靜的等了一會兒,並未等到他開口.

有些泄氣,她閉上眼睛,也靜靜的不再話.

許是倦了,她在他溫暖的懷抱下,漸漸睡了過去.

一睡便是*.

再次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沒了他的身影,空蕩蕩的,好似他從未出現過一般.

心里驀地有些空.

拓跋溱轉了個身,面對*里,盯著牆壁發呆.

響徹在她腦海里的,是他昨晚與她的話.

"溱兒……下次若是師傅還看見你和其他男人牽扯不清,師傅也許便不會如今日這般停下來."

"溱兒,下次,無論你如何哭求師傅,師傅都不會停下來,所以,不要讓師傅看見你和其他男人在一起,師傅……會瘋的!"

她咬了咬唇|瓣,玉白的指尖兒輕輕抓著被子,腦袋瓜子可勁兒轉著.

師傅為什麼不許她和其他男子交往,師傅為什麼要用那種發誓懲罰她,師傅為什麼,他會瘋……

師傅,是不是……喜歡她?

"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拓跋溱狠狠撓了撓頭,阻止自己亂想下去,"拓跋溱,清醒一點,清醒一點,不想胡思亂想,不要想,不要想……"

"姑姑,姑姑……"一道軟軟的聲音突地門口傳了進來,也成功打斷了拓跋溱的思維.

"姑姑,你在嗎?念兒來找你玩兒了."拓跋念乖甜著嗓音再次道.

拓跋溱一怔,忙坐了起來,微扯了嗓子道,"姑姑在,姑姑在呢,等等,姑姑馬上給念兒開門."

拓跋溱飛快套好衣物,用手梳了梳凌|亂的發絲,便去開了門.

而站在門口的除了拓跋念之後,還有一個葉清卿.

拓跋溱臉色微微一變,卻還是笑著道,"卿姐姐."

葉清卿朝她輕輕一笑,"溱兒,你我姐妹兒倆許久不曾些體己話了,今日念兒嚷嚷著要來找姑姑,我便跟著一道來了."

拓跋溱只笑不話,低頭看著坐在輪椅上仰頭巴巴看著她的侄兒.

他很瘦,又很白,雖然輪椅是為他訂做的,可是他坐在上面,的可憐.

目光微微落在他搭著絨裘的膝蓋,心里微酸.

這麼的孩子,偏偏雙|腿殘疾……

憐惜的伸手摸了摸|他的臉,拓跋溱微微蹲下|身,目光輕柔的看著他,"念兒,用早膳了嗎?"

拓跋念乖巧的點頭.

拓跋溱笑了笑,用額頭碰了碰他的額頭,"姑姑還沒吃,陪姑姑吃點好嗎?"

拓跋念眨了眨眼,卻是心翼翼的盯著葉清卿.

拓跋溱眉一皺,看了眼葉清卿,走到拓跋念身後,推著輪椅進去,"卿姐姐,念兒再陪我吃點東西沒問題吧?"

她的聲音雖無異樣,葉清卿聽來卻多了絲絲淡諷.

詫異的挑了挑眉,道,"自然沒問題,我去叫下人給你們送吃的來."

拓跋溱,"麻煩卿姐姐了."

葉清卿笑笑,便轉身出去吩咐去了.

拓跋溱將拓跋念推到桌子前,自已繞到他身前的凳子坐上,笑嘻嘻的點了點他的鼻子.

拓跋念便著|臉抿唇笑.

拓跋溱無疑是疼愛她這個侄子的,變著方兒的逗他開心,逗他笑.

葉清卿領著下人進來的時候,便看見拓跋念和拓跋溱其樂融融的場景.

尤其是拓跋念,他臉上洋溢的笑容那麼真誠而純真.

不知怎的,心便痛了一下.

"卿姐姐,不進來嗎?"拓跋溱自她出現便看見她了,見她站在門口也不進來,不由開口問道,

葉清卿晃了下,抱歉的笑著招呼下人將吃的東西以及給她潔面的清水送進來.

拓跋溱不再看她,朝拓跋念眨了眨眼道,"姑姑洗個臉."

"嗯."拓跋念點點頭.

拓跋溱去潔面的時候,葉清卿便在拓跋念另一邊坐了下來,目光中似乎帶了絲愧疚盯著他.

拓跋念轉頭看她,見她直直盯著他,竟是害怕的縮了縮肩膀.

而這幅畫面,又恰好被剛洗完臉轉過身來的拓跋溱看了個正著.

眼眸微微眯了眯.

她笑著上前,坐下,拿了一塊軟糕遞給拓跋念,"念兒,你最愛的芝麻糕."

"念兒喜歡吃芝麻糕嗎?"葉清卿無意識的冒了句.

拓跋溱伸出的手微頓,看著拓跋念一口一口的吃,吃得嘴邊都是芝麻,伸手給他擦了擦,收回手的時候,眼梢帶過她,似無意道,"卿姐姐是念兒的母親,不知道念兒喜歡吃芝麻糕和芹菜粥嗎?"

"……"葉清卿臉一白,又笑,笑容幾分尷尬,看著她道,"對對,我家念兒是喜歡吃芝麻糕和芹菜粥的."

拓跋溱嘴角勾著,幽幽盯著她,"芹菜粥?卿姐姐,念兒吃芹菜會過敏,皮膚會起點,怎麼會喜歡吃芹菜粥?"

"……"葉清卿呼吸一緊,眼神兒慌了一瞬,扯了扯嘴角想什麼,可面對她直銳的注視,竟是一句話也不出.

拓跋溱也沒再話,畢竟自就認識,以前有一段時間,他們關系還不錯.

要她咄咄逼人對她,她做不出.

抿了抿唇,一邊喂拓跋念吃東西,一邊塞滿自己的肚子.

所以直到最後,葉清卿所謂的找她些體己話也沒有出.

拓跋溱站在門口,看著她推著拓跋念停在了院中,拓跋念指著一只夾在樹枝間的鳥窩,急切的跟葉清卿著什麼.

而葉清卿卻有些心不在焉,根本沒理他

突然的,一個圓|滾滾的東西忽的從鳥窩上直直往地面墜了下來.

而原本坐在輪椅上的拓跋念卻突然站了起來,攤開手飛快往前跑了去.

拓跋溱驚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心中疑竇重重,念兒他,他的雙|腿不是殘廢了嗎?怎麼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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