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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Ars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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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張廉]給力兔神(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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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14 23:45:08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七章 國師是個美少年

雖然洛珊珊與傺月暫時和解,可是聽到他說讓她許愿,而且還是笑瞇瞇地,她不免要多多堤防。
“你又沒什么法力,讓我許什么愿?”她壓低聲音,聽著像十六歲少年的聲音。
傺月一邊走,一邊得瑟地撩劉海:“是這樣的,本神休息了兩天,少許恢復了點法力,早上的事又覺得有些過火,所以呢,想補償一下。”
“這么簡單?”她暗想今天神經兔正常了?還是這樣的他才是在發神經?
傺月停下腳步,目露誠懇地點頭。
可是他越是誠懇,就越讓她心慌,她撓撓頭:“那……等我想想。”
“好。”
他與她停在了道路旁邊,借機少許休息。熙熙攘攘的街道,一眼望去,是滿滿的人頭。就在這時,人群的盡頭開始散開,一支妖兵迅速將路人驅趕至兩旁,五步一兵地立在街道兩旁,緊接著,身穿鎧甲的人類士兵整整齊齊地開進這條由妖兵清道的大道。
“你累不累啊。”傺月看她一蹦一蹦,自己都覺得累。
洛珊珊不跳了,用祈求的目光看傺月。傺月撇開臉,想當作沒看見她那副楚楚哀憐的模樣,可是,他終究是個男人。他轉回臉,她還是那副祈求的神情,他沒折地撇撇嘴,指指后背:“好好好,來來來。”
她咧嘴一笑:“謝謝啊。”說完,她蹦了上去,傺月搖搖頭,竟是哼唱起來:“我就是心太軟……心太軟……”
她在他的后背嘿嘿一笑,雙手撐在他肩膀上,就高出了人群,再無人可以阻擋她的視線。
“啪啪啪啪。”身穿銀甲的士兵整整齊齊地踏過路人的面前,而在這只隊伍的后面駛來了一輛由兩只白虎拉的青銅馬車。
“老,老虎?!”從沒見過這場面的洛珊珊驚得目瞪口呆。
傺月對著她向上翻個白眼:“大驚小怪,在過去,豢養猛獸,神獸,是貴族的嗜好。不過用白虎拉車,來者應是神職人員。”
“搜噶(日語中音,原來如此的意思)。”洛珊珊忽然覺得,在這個世界待幾年也不錯,至少這樣的場面不是抽水馬桶,或是電腦能夠換來的。
人群開始變得安靜確切地說,是威懾于那兩只白虎。那兩只體形如牛般巨大的白虎頭戴銀盔,身穿銀甲,昂首闊步,目不斜視地緩緩向前。莊嚴而威武,讓人心懷敬畏。
“這是國師要來了!”在傺月和洛珊珊身前的百姓開始輕輕細語。
“是啊,銀川王每次用白虎拉車,就是去迎接國師的。這次國師來幽州又要做什么?”
傺月和洛珊珊聽著,原來幽州有個銀川王,說起來,他們到了這個世界還沒好好地去了解這個世界,從沒去打聽這里的皇帝叫什么,幽州的貴族有哪些。
洛珊珊不免有些奇怪,聽上去銀川王是一個王,為何要如此隆重地去迎接國師?她忍不住好奇地問:“銀川王為什么要去迎接國師?國師不是比王的級別低嗎?”
她此話一出,立時她身邊的人都面露懼色。傺月皺皺眉,暗想她真是多嘴。
一人小心翼翼地輕語:“看你們不像是本國人吧。”
傺月和洛珊珊一起點頭。傺月見此人與他們搭話,是個好心人,就低聲問他:“因此想請教一下,這究竟為何?”
那人看看身邊,大家都緘默不語,回頭只看前方,他悄悄道:“我們星耀以國師為尊,所有的皇室不是病死就是死于意外,還有一個失心瘋,現在只剩下年僅十歲的皇子在京都做……皇帝,剩下的就是這位膽小的銀川王,這么說……你們該懂了吧。”
“搜噶。”對方寥寥幾句話,洛珊珊和傺月就聽地明明白白:國師獨攬大權,小皇帝在京做傀儡。
那人好心地再次告誡:“所以……你們就不要多言了。”說完,他也不再說話,只看前方華麗的隊伍。
洛珊珊低頭靠在傺月的耳邊:“他們好像很怕那個國師。”
“恩。”傺月也終于有了一分嚴肅的神色,“人人自危,不談國事。”他來這里是“旅游”的,所以還是少惹事為佳。
她不再說話,她雖然歷史政治不及格,但宮斗的書看多了,皇室之子不是死就是瘋,最后僅存兩個,這不可能是意外。那人說得隱晦,但該說的,其實都說了。
“沒想到以你的智商居然能聽懂。”調侃的聲音從她下方而來,某人恢復正常了。她自得一甩頭,殊不知她這個動作其實和她口中的某只自戀兔甩劉海時如出一轍,“如果宮斗列入教材,我肯定能考滿分。”
傺月聽著不屑而笑:“敕,死得最快的人就是你這種包打聽的人”
他的調笑她并不在意,每天被這樣埋汰她也習慣了。或許哪天他忽然夸贊她,她反而覺得他是否帶有目的。
由白虎所拉的馬車帶著沉重的“轟隆隆”的聲音行過洛珊珊的前方,就連大地都輕輕震顫。馬車沒有車廂,僅有一張豪華的車座。車座上方裝有華麗的華蓋,串串晶瑩剔透的翡翠珠簾從華蓋上掛下,隨著車輪地滾動而輕輕顫動。
洛珊珊好奇地朝車內望去,她想那銀川王會不會很好看?可是當她看到車內的人時,立時失望透頂。只見車內坐著一個比那日她見到的胖公子還要胖的人,簡直就是一灘泡了水的海面癱坐在馬車上,她都懷疑那個國師怎么擠在這么胖的人身邊。
真奇怪,人家穿越一路撞美女帥哥,她呢?不是胖子就是兔子。
馬車駛過之后,隊伍并沒退撒,人群亦沒有退散,似在等待國師的到來。
約莫等了一刻鐘,洛珊珊看見人龍的另一頭竟是慢慢低了下去,她仔細一看,是兩邊的百姓依次下跪。
她立刻敲傺月:“看見沒,看見沒,銀川王過去都沒跪,國師來了反而要跪了。”
傺月拋高頭一看,正如洛珊珊所說,銀川王的馬車正往回駛來,所過之處,路人紛紛跪地伏首。他拍拍洛珊珊的腿:“你還不下來,怎么,你想學穿越女昂首挺立,吸引銀川王或國師的注意?”
她一聽,立刻下來,她有自知之明,自知沒有貂蟬褒姒的美貌,現在又是男妝,沖撞那些大人物,只有死路一條,所以當面前的人下跪時,她也趕緊跪下。可是,她卻發現傺月并不跪。
“你怎么不跪?”她拉拉他的褲腿,壓低聲音問。傺月蹲下一笑:“我是神仙,怎能跪凡人?”說完,他對她拋了個媚眼,一下子消失在空氣之中。
她啞口無言,因為她拉他褲腿的手里,還能感覺到他褲腿的存在,這丫玩隱身!可他卻不帶著她一起隱,看著她下跪,真讓她氣郁。
“看,國師來了。”無人的空氣里傳來傺月的話,“哇,是個美少年。”
他這句話立刻讓她不再盯他,而是立馬扭頭去看那馬車。只見珠簾之中,原先的大胖子身邊多了一個纖細矮小的人。
面如白玉,發如黑夜。洛珊珊只能看到的側臉上,是一只烏黑如黑珍珠般的大眼睛,漂亮的雙眼皮如精細描繪的美人,因為是側臉,所以他挺翹的鼻梁和微微嘟起的紅唇更加明顯,微翹的,水潤的紅唇讓洛珊珊想起了卟啉卟啉的草莓果凍,好想——咬一口。
長發之中挑出一束用銀藍色的發帶纏繞,直至發尾。一身銀藍法袍,手執水晶法杖,俊美的少年,純真圣潔的神情,哪里像路人所說那般專權霸道?而他身邊的什么銀川王更像是不務正業的酒色之徒,而這位少年國師草是幫助星耀這些扶不起的阿斗們重振朝綱的救星。
洛珊珊覺得剛才自己想復雜了。那些皇室們就是簡單地病逝或者失心瘋。





第十八章 與兔子賽跑

“口水”有人在洛珊珊耳邊幽幽的說,溫溫熱熱的氣息在空氣中吐在她的耳畔。她下意識摸摸嘴,哪里有口水?神經兔在笑她。她橫白身邊的空氣。當她回眸再看那國師美少年時,那輛華車竟是停下了。兩名士兵正氣勢洶洶地朝她前面的人墻而來。
她身前的百姓紛紛輕顫起來,腦袋伏地更低,幾乎貼在了地面之上,似是非常害怕和惶恐。
洛珊珊也將身體壓低,眼睛還是保持上瞄,好奇地看那士兵要做什么。
兩個士兵站在前方,其中一個朝洛珊珊這個方向指來:“你,出來。”
洛珊珊戳戳在她前面的一個人:“喂,叫你呢。”
立時,前面那個連聲都沒出,直接暈翻在地上。
要不要這么害怕?她不解地想。這些百姓也太膽小了,國師也是人,而且看上去還那么純善。
“是你!別東張西望的!”在洛珊珊前面的人暈過去后,兩名士兵的指向變得明確,分分明明是指在洛珊珊身上。
洛珊珊左看看,右看看,滿臉不解。身邊的空氣里有人戳她的腦門:“人家叫你呢白癡。”
她更加迷惑,她都沒做什么,為什么找她?
士兵怒目相視,立時,洛珊珊面前的人驚恐地跪退兩旁,給士兵讓開了路。士兵不再客氣,直接進來拖起了洛珊珊。
“你們做什么?”洛珊珊不理解他們的行為。士兵面無表情地冷酷道:“帶你去見國師?!”
國師?那個美少年?!她更不解了。她都沒看見那美少年看她一眼,怎么就從萬千人群中單單捉來了她?現在奇怪也沒用了。只有等到了那美少年國師的面前,才會知道答案。
帶著幾分疑惑,她被士兵拽到了國師和銀川王的車冕旁邊,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向前方拉車的兩只白虎。幸好不是正對白虎,不然她會嚇破膽。誰在老虎面前都會腿軟,而且還是兩只如牛一般龐大的老虎。
即使與那兩只老虎相隔五米遠,洛珊珊依然感受到了從老虎身上而來的煞氣和血腥之氣。那是一種讓人膽寒的獵殺的氣息。
此刻的她已經完全沒有了欣賞美少年的心情,更多的是害怕。就像明知老虎被鏈條拴住,不會突然跳過來吃她,可是不由自主地,還是會害怕。這就是老虎的威懾力。
車冕上的少年國師面帶溫和的笑意,親和而友善,帶著神的光輝。溫柔的美少年,如天神之子一般讓人敬仰。他見洛珊珊盯著白虎害怕,微微而笑:“怕嗎?”帶著沙的聲音如甜美的砂糖,又如早春的暖風,讓人心暖。
溫柔的聲音拉回了洛珊珊的目光,這好聽的聲音使她心中的怯意少許減少。她看向車座上,美少年的笑容很和善,可他身邊的大胖子銀川王卻笑得讓人心慌慌,那是一種等著看好戲的笑容。怎么說她也是在她那個娘娘腔設計師老板調教下出來的,銀川王的笑容顯然沒帶善意,讓她心中立時不安,她忐忑地對那少年國師點點頭:“恩。”沒有多說一個字,沒敢多吭一聲氣。
少年國師笑了,笑呵呵地對他身邊的銀川王說道:“銀川王,看你的白虎把百姓嚇的,太不應該了。”
銀川王摸著自己的大肚子直笑:“哈哈哈,國師放心,銀霜白雪訓練有素,沒有本王……呃,不,是國師的命令,它們斷不會亂來。”
“哦?怎么它們也聽本國師的話?”少年國師唇角微勾。銀川王大嘴一咧,被肉擠沒的小眼睛似是很用力地才睜了開來:“那是自然,國師是誰?是神的使者。它們自然是聽神使的差遣。平日本王也就替國師喂養喂養它們而已。”
“那……我若叫它們吃誰,它們便吃誰嗎?”少年國師笑問。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銀川王連連附和,落眸一看洛珊珊,“國師說讓它們吃甲,它們決不吃乙;國師讓它們吃女人,它們絕不會動男人。幸好這兩只畜生還分得出男女。哈哈哈。”
“呵呵呵呵……”銀川王的話讓少年國師開懷而笑,卻聽得洛珊珊心驚膽顫,為毛銀川王說老虎吃人時,要看著她?這讓她的小心肝越發撲騰起來。
少年國師再次落眸看洛珊珊:“本國師好看嗎?”
聽完少年國師和銀川王一番白虎吃人的對話,洛珊珊越發不敢多言,只是小心翼翼地點點頭,連大氣都不敢出。隱隱覺得,周圍的氣氛越來越讓人窒息,這時她才發覺,兩旁的百姓沒有一個是抬頭的,都將臉緊緊貼近地面,似是根本不敢看這里發生了什么。也正因此,整條大街都變得鴉雀無聲,甚至能聽到遠遠幾條街外的狗吠聲。
只這番景象,自認宮斗能考第一的洛珊珊也明白國師的權威在這里有多么大,百姓如此怕他,莫不是他執法很嚴?下手很狠?
“那你可知窺視本國師是死罪?”此話一出,立時讓洛珊珊怔在了原地,心跳陡然加快,耳邊嗡嗡直響。什么?看他一眼會死?
多么平和的語氣,甚至還帶著依然親和的笑容。就是從這樣一位看上去純善神圣的天使口中,卻說出了讓人心寒膽顫的話語。
少年國師依然目露春風般暖人的微笑,輕描淡寫地說道:“拖下去喂銀霜白雪吧。”
轟!一聲,洛珊珊被雷直接貫穿。以前經常在Q群里被拖出去喂狗的她,而今,真的輪上了,只不過檔次高一點,不喂狗,是喂老虎。天哪神經兔救命啊
士兵再次上來架住她,銀川王笑容里也多了分惋惜。他再次看了看洛珊珊,瞇起了小眼睛。
即將被拖下去喂老虎的洛珊珊連連看傺月站的地方,心想他不可能見死不救的。就在這時,車上的胖子銀川王卻說話了:“國師,直接喂銀霜白雪多無趣啊,不如本王來給國師找點樂子?”
神馬!洛珊珊嘴角都開始抽筋了。還要玩玩她再喂老虎?
少年國師來了興趣,細細長長的眉一挑:“怎么玩?”
這時,洛珊珊再也不覺得那少年可愛了。而是可憎,可惡,可怕!喂老虎的話能那么輕松地從他口中而出,可見他其實有多么冷血和殘酷。人命在他眼中根本就是草芥。現在,她終于明白為何百姓都那么怕他,在提到他時,都不敢大聲出氣。他根本就是地域里的撒旦,人間的魔鬼。原來被表象所迷惑的人,只有她。
銀川王笑道:“不如讓她與銀霜白雪賽跑,她若贏了,就放她一條生路,輸了再喂銀霜白雪。”
神馬!!讓她和大老虎賽跑?虧你胖子想得出來!這簡直不僅僅是身體上的摧殘,更是心理上的折磨。
“好玩!”少年國師立刻擊掌,“不過銀川王你也太殘酷了,讓他與銀霜白雪賽跑,擺明了讓它們吃。”
“哦?那國師的意思是……”
少年國師手肘靠上了車座的扶手,促狹地看已經嚇白了臉的洛珊珊:“讓他與本國師的坐騎賽跑。”
銀川王一聽,眸中劃過一抹憂慮,但是,臉上卻帶出大大的笑容:“國師您真是說笑,國師的坐騎紅玉乃是天之神獸,遠遠快于銀霜白雪快捷,這就無趣了。”
洛珊珊感覺眼前開始發黑了,又換了個更快的,神經兔快來救她,神經兔快來救她……她開始在心里碎碎念。
少年國師笑了笑:“本國師心善,自會讓紅玉讓著她。來人,把紅玉牽來。”
有人立刻跑向隊伍的后面。洛珊珊急得直望遠方的空氣,神經兔怎么還沒動靜?
“砰!砰!砰!”忽然,她腳下的大地有節奏地震顫起來,她心驚地望去,登時,她驚地呆若木雞,甚至,忘記了害怕。那國師口中的坐騎紅玉竟是一只大白兔!而且,還是一只人高的大白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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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泡兔子

又是兔子!而且是一只耳朵豎起的,短絨的巨耳兔!
若硬要將它歸類于某個品種,與它最為相似的應該是日本大耳兔。
巨大的兔子臉撐滿洛珊珊整個眼睛,確切的說,還撐不下。有些東西太過巨大就會失去它原有的萌系數。動地不停的三瓣嘴里呼出的熱氣噴吐在洛珊珊的臉上,她額際的劉海隨著它的呼吸而吹起,飄落,再吹起,再飄落。
她整個人都陷入僵直,第一次,她用仰視的角度去看一只兔子。它的呼吸,它的鼻涕,它的牙齒,它牙齒上的菜葉,都變得那么清晰。還有它帶著淡淡青草氣息的口氣。
她僵僵地抬起右手,對她這位特殊的賽跑者,說了聲:“嗨。。”略帶輕顫的嗓音在唱歌中絕對是讓人稱贊的技巧。
“嘶——”兔子低下頭,對著她發出一聲嘶鳴,那是在面對敵人時發出的威脅的聲音。而當它低下頭時,一雙如同紅玉的大眼睛化作兩面紅寶石的鏡子,照出了她僵硬的身影。
紅玉發出的,強有力的警告吹起了她的劉海,也帶出了少許唾沫星,當然,相對于紅玉來說,是少許,可是,對于遠比它小得多的洛珊珊來講,她簡直是被灑水壺灑了一臉。
平日只覺得小兔兔舔舔臉是可愛親昵的行為,可是今日她被噴了一臉,還帶著青草的味道,她有如魚骨梗喉,吐不出,咽不下。
華車上的少年國師輕鄙一笑:“喂,賤民。”
洛珊珊機械地轉頭。
少年國師指向紅玉:“我會數十下,數到十時,紅玉就會來追你。若是你逃脫了,便饒你一命。若是被紅玉捉住……”他瞇眼而笑,那笑容卻讓人從里往外地發寒,猶如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里突然出現了一雙嗜血的眼睛,“就給銀霜白雪做晚餐。”
“這太兒戲了!”總算反應過來的洛珊珊脫口而出,一直停擺的大腦在關鍵時刻重新運作,她終于想到要為自己說上幾句,“國師大人,小人剛來星耀,不懂規矩,我……”
“一。”哪知那少年國師根本不聽她的解釋,笑瞇瞇地數起了數。而洛珊珊的反應也是極快,前一刻還在求饒,當少年國師聲音剛落,她就以百秒沖刺的速度沖了出去,與此同時,少年國師允許兩旁的百姓抬頭看好戲。
洛珊珊跑得飛快,一邊跑,一邊咬牙切齒地咒罵:“神經兔你妹的,居然見死不救!”
“誰說我見死不救了?”忽然從她左側的空氣里傳來傺月的聲音,當聽到他的聲音時,她忽然感覺,從沒像現在這樣那么迫切地聽他說話,她一邊狂奔,一邊哭喪著臉說:“你怎么才來,快救我——”
“剛才不方便嘛”此刻神經兔的聲音對她來說,那簡直就是親人的聲音。
“那現在呢?”她看向身邊的空氣,不知是不是神經兔仙法的作用,她隱隱看見一個雙手環胸,凌空虛步的身影。而且他走得不緊不慢,神態悠閑,卻始終飄移在她的身邊。
虛影捋了捋劉海才說:“現在嘛……更不方便。”
“丫的,神仙救人怎么就不方便了呢?神仙耍人才方便嗎!呼呼呼呼。”她開始有些喘不上氣了,這樣下去,準是死路一條。
他飄到了她的前方:“救你是小事,但這樣不就更引起那國師的注意了?我現在法力只恢復了一點,只怕不是他的對手。救得了你一次,卻救不了你下次。而且我不是這里的神仙,不能亂對這里的人施法,你要理解我的難處”
她翻個白眼,他每次這樣,關鍵時刻就不行。
他伸出手,將一顆藥丸塞到洛珊珊因為急跑而需要大口喘氣的嘴中,很自然,無人發覺:“吃了它,能增加體力。”
她立刻將藥丸吞下去,總算他能出點力。藥丸的味道像巧克力,吃下去之后,立竿見影,氣也不再喘,心跳也恢復正常。可是,速度卻不見漲。
“砰!”突然,熟悉的蹦跳聲從她身后而來,她立時變得著急:“有沒有吃了跑得快的?”
他搖搖頭,攤攤手:“那東西你們凡人不能吃。不過我可以教你一個贏它的辦法。”
“砰!”身后的聲音更近了些。
“什么辦法?”她發了急。
他咪咪一笑:“泡它。”
“什,什么?”她想進一步追問清楚時,傺月的身影再次消失在了空氣之中,立時,一個巨大的白色物體落在了她的身旁,發出一聲悶響“砰!”
巨大的白兔落地的那一剎那激起了層層灰土,也將她短暫地震離了地面,她使勁全力跑出的幾十米,這只紅玉才三跳就趕上了。她被震飛在空中停頓的那一剎那,她腦中電念飛轉,為了活命,她決定聽那只神經兔的話:泡這只紅玉。
好在紅玉起跳時會有片刻的停頓,洛珊珊一落地,就對紅玉大聲說:“紅玉,讓讓我吧。”幸好吃了藥丸,她說話也可以順順溜溜。
紅玉低落紅寶石一般的眼睛,大跳改作了小跳:“我為什么要讓你?長情是我的主人,我自然是聽主人的命令。”
即使是小跳,洛珊珊也在他說完話后落后了一截,然后再在它準備起跳時趕上,原來那少年國師叫長情,她看應該叫無情才對,她立刻說道:“你不覺得我能與你對話很奇怪嗎?”
紅玉起跳的姿勢放了慢,紅眸再次低落看她:“你怎么懂兔語?”
她趕了上來,跑在了紅玉的大眼睛之下:“我這一生癡愛兔子,每每看見兔子被人捕捉,我都會傾盡所有來相救。可能因此感動了兔神,是他讓我能與兔類對話。所以,看在我救了你那么多同類的份上,你讓讓我,救我一命吧。”她雙手抱拳,一邊跑一邊對紅玉誠懇地拜。
紅玉改成了步行,不過即便如此,洛珊珊還是要靠跑的來保持與紅玉同行。紅玉陷入思考,他思考洛珊珊有沒有騙他。
洛珊珊見他神色懷疑,立刻道:“而且,我也仰慕你很久了,為了能天天看見你,我畫了你的畫像,天天帶在身邊。”她伸手向后,她能感覺神經兔還在她身邊,她輕聲催促,“快,大白兔奶糖。”
立刻,一顆糖塞入她手中,她將糖紙一拆就高舉過頭頂:“為了攜帶方便,我畫得有點小,你看得到嗎,紅玉?”
紅玉大眼睛眨了眨,這不是有點小,而是極小。不過他還是看到了他的畫像,一只大白兔,一雙如同紅寶石的眼睛。他又陷入了思考,他所愛的主人——長情都未曾畫過他的畫像。
“我還為你做了首詩。”洛珊珊又說話了,紅玉的眸中帶出了瑩瑩的水光,她誦到,“紅玉腳撲溯,紅玉眼迷離。你我傍地走,但愿此路永無盡頭。”她也就會這句。
紅玉豎起的耳朵慢慢垂落,長情從未作詩給他。
“我還給你作了首歌,今天終于能唱給你聽了。”洛珊珊又激動地唱了起來,“只因為在遠處偷(原歌詞是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沒能忘掉你的容顏,夢想著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見,從此我開始孤單地思念,想你時你在天邊,想你時你在眼前,想你時你在腦海,想你時你在心田,寧愿相信我們前世有緣(約),哦紅玉(被篡改)……”
紅玉緩緩停下了腳步,長情從未為他作曲作歌,雖然這個人唱的歌曲有些奇怪,但是很好聽。
見紅玉停下了腳步,洛珊珊偷偷松了口氣。唯獨不解的就是兩邊的百姓,先前看那可憐的小子又唱又跳,還在想他是不是被嚇瘋了,可是當他們發覺紅玉速度開始減慢,并最終停下時,他們都驚得呆若木雞。





第二十章 許愿還是詛咒

“你走吧。”紅玉說,洛珊珊感激地看他:“謝謝,能保密嗎,我怕你的主人以為我用什么妖術?”
紅玉點點頭,他了解自己的主人,說出真相,只會再害洛珊珊一次。
洛珊珊抬步要走,紅玉叫住她:“等等。”
“怎么了?”她回過頭。紅玉落落地垂眸:“那畫像能給我嗎?”
“畫像?哦,好好好。應該的。”洛珊珊迅速拿出大白兔的糖紙,可是紅玉那么大,怎么保存那么小的糖紙?
但這似乎用不著洛珊珊操心,紅玉雖然大個,卻有著靈巧的爪子,他用尖尖的爪子小心翼翼地拿走了糖紙,藏在了指縫之中。看看周圍,看見附近有一條小路,他忽然叼起洛珊珊,頭一甩,竟是將洛珊珊甩向了那條小巷。那情形就像是貓兒抓到了老鼠,然后玩耍老鼠。
飄飛在空中的洛珊珊回望紅玉的眼睛,他紅色的眸中是絲絲縷縷常人所不能感受的孤寂。
“喔——”人群里發出低低的驚呼聲,他們的腦袋隨著洛珊珊在空中的弧度一起轉動,當洛珊珊即將摔落地面時,有人扶住了她,她知道是神經兔。下一刻,那個扶住她的人就拉起她的手,飛一般地逃跑起來,快得讓觀看的百姓來不及反映。
當他們回神時,巷子里早無洛珊珊的身影。
“砰!砰!砰!”紅玉跳回主人長情身邊。遠遠看見他甩飛洛珊珊的銀川王目露疑惑,在他眸中劃過一絲放心時他露出了憨憨地傻笑:“看來紅玉不喜歡捕獵。”
長情面露關心的微笑,伸手撫摸紅玉順滑光亮的絨毛:“今天是怎么了?不聽我的話?”
紅玉看看他,紅色的眸中露出不悅:“我不喜歡這個游戲,不好玩。我是神兔,不是那種路邊的野狗。”
感覺到紅玉有些生氣,長情臉上的微笑也消失不見,他抱歉地放柔目光:“紅玉,是我錯了。”自責的話語里充滿了對紅玉的寵愛。
紅玉不再說話,但依然露出有些不悅的神情。
聽不懂兔語的銀川王自然不知長情與紅玉說了些什么,于是在長情不再說話后,他小心翼翼地問:“那我們現在……”
長情臉色微沉,似是因為紅玉不開心而也有些不悅:“回去吧,今日沒心情了。”
銀川王點頭附和,竟是不再提洛珊珊之事,似是有意不提,讓長情遺忘。他朝前面揮了揮手,立刻,百姓再次伏首,這支華麗而壯觀的隊伍在這條寂靜無聲的道路上,繼續前行。
一條無人的巷子里,幾乎橫飛在空中的洛珊珊漸漸停落下來,在她身邊的空氣里慢慢現出了傺月的身影,他放開洛珊珊,撣起了衣衫。
洛珊珊氣呼呼地朝那條大街的方向大罵:“我去你妹的。”
“噓。”傺月立時阻止她出聲,“小心隔墻有耳。”
他不說還好,一說她就更氣了:“我說你這個神仙也太窩囊了吧,動不動就說在別人的地頭你不好施法,動不動就說怕惹麻煩,我說你怎么像那些怕惹事的公職人員,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我怎么會是那種人?”他給了她一個嫵媚的白眼,再甩了甩劉海,“我告訴你,那國師不一般,他的法力相當于東海龍王,這么說你懂了吧。”
她不禁驚訝:“這么厲害?你怎么知道的?”在她的印象中,國師就是那種拿把木劍,喊天靈靈地靈靈,灑灑米,噴噴火的那種。
他雙手一環,靠在了墻根上:“會法術的人身上都有靈光,用靈光的強弱來判斷他法術的高強。我現在法力尚未恢復,自然不是他的對手。”
經神經兔這么一解釋,洛珊珊有點理解他何以不施法對付那國師,畢竟以卵擊石的事情她也是不做滴,勇于反抗有時未必是件好事,做做縮頭烏龜也不一定就是膽小。
傺月見她不再怪他,唇角又慢慢揚了起來:“喂,現在覺得那美少年怎樣?”
“別跟我再提起他!”洛珊珊恨得咬牙切齒,在墻根的陰影中,她的臉都變得有些猙獰,“這種爛人從里面爛到外面,再爛掉他的菊花,讓他被活活憋死!”
立時,傺月滿臉黑線,身體有些僵硬。
咒完長情的洛珊珊將劉海一吹,發泄了自己的憤怒。她從陰影中走出,站在了陽光之下,立時,整個人變得陽光燦爛,宛如剛才那個對著墻壁,滿臉陰森,就差沒有放血寫下血咒的人,壓根就不是她。
她看向傺月,發現他還在發呆,好像被什么給嚇到了。她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胸膛:“喂,我還有個愿要許呢。”
他回過神,看著恢復神采的她,有些驚訝與她的恢復速度。才經歷過生死,她就已經從驚嚇中恢復想著跟他要愿望。這樣的人到底是大智若愚,還是沒心沒肺?他更期望是后者。
“好,你說。”
她用手指輕彈自己的下巴,目光望出小巷,遠遠的看不到盡頭。她想到了那個長情,那個她看一眼就要她死的人,她瞇起眼睛,沉沉說道:“我要長情跪在我的面前,求我看他一眼!”
“咻!”一絲冷風卷入傺月的后背,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機靈:“你這是許愿……還是詛咒?”
她笑瞇瞇地回頭:“你說呢?”
他的額頭滑落一滴汗水,忽然覺得洛珊珊有點恐怖。其實洛珊珊的恐怖小黑早已感覺到了。他豎起一根食指,撓了撓頭:“這個愿望并不難,只是目前超出了我的法力之外。”
“那就先許著吧。”她倒是大方,轉而,她露出冷笑,“哼,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哼哼,哼哼,哈哈哈哈。”陰冷的笑聲從洛珊珊口中而來,再次讓傺月貼住墻根的后背發涼。
“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忽的,洛珊珊感覺一下子接不上氣了,咳嗽之間,心臟也開始劇烈跳動起來,緊接著,她的小腿一陣抽筋,她跪倒在地,“怎,怎么回事?呼呼呼呼。”整個人就好像急速跑完一千米一般虛脫。
傺月回過神,揚起了笑容,他蹲在了她的面前:“道法講究有去便有來,這藥丸是會反噬的,你剛才吃了跑得輕松,但反噬的時候就會全部回來,你呀,就好好休息吧”
當傺月的話音剛落,洛珊珊最后一絲力氣也在那時被抽離,她整個人癱軟下去,他微微伸手,就將她接入懷中。
“你又吭我……”她用盡最后一絲力氣說,當她閉上雙眸的那一刻,看到的是他漸漸深沉的臉。
傺月遙望小巷的盡頭,他也叫長情,他的坐騎也是一只巨兔,也叫紅玉。世上竟有如此巧合的事?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長情的情景……
翠綠的湖水里,他一身紅衣虛浮于水面之上,輕輕抬手間,清澈的湖水就從湖中而起,湖水飛至半空,然后灑落在他身邊一只白色的巨兔身上。巨兔的眼睛是與他身上的衣衫一樣,是紅色。
他轉過身,看到了他,問:想學嗎?
他點點頭。
他溫柔而笑:好,從今你就是我徒弟了。
從那以后,他成了長情的弟子,唯一的弟子……
熒熒的燭光漸漸拉回了他的回憶,不知不覺竟也是晚上了。落眸看看被他抱回來,躺在床上的洛珊珊,她還未蘇醒。
“今天……早上發生什么了?”小黑吹滅了手里的火折,從桌上直接躍到了洛珊珊的床上,問呆坐了一下午,現在才回神的傺月。
傺月微露疑惑:“什么……什么?”
小黑眨眨眼:“就是早晨,你對她做了什么,她用凳子扔你?”
燭光中,傺月笑了起來,抬手招過小黑,俯下身耳語與他。聽著聽著,小黑垂落的耳朵慢慢豎了起來,連帶他黑溜溜的眼睛一起瞪大,然后又慢慢恢復,雙耳垂落,回到原來淡定的神態,在傺月離開他耳旁時,他發出“呵呵”的笑聲,依然是一字不多,一字不少。
“那后來呢?”他平淡地追問,“她怎么豎著出去,躺著回來?”
傺月的神情不再是剛才那般充滿玩意,因為他也不想再提起那個人的名諱,讓他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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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開個小店

若是那少年只叫長情,傺月或許還不會留意,同一個世界里同名同姓的也很多,更別說是在另一個世界。可是那少年不僅僅名叫長情,還有一只也叫紅玉的巨兔坐騎。盡管那少年與傺月記憶中師傅的模樣相去甚遠,但是那只紅玉,卻是如此相像。
“到底發生了什么啊……”小黑淡定地追問,他總是那么淡定,神態淡定,語氣淡定,舉止淡定。
傺月隨手從布袋里掏出一根胡蘿卜一邊嚼,一邊問:“國師到底什么來歷?”
忽然,小黑的眼神閃爍了一下,才說:“天機不可泄露,你懂的。”
“嘶——這還是天機了?”傺月來了興趣,俯下身正對小黑的眼睛,并且將胡蘿卜送到他的嘴前,“小聲說,不會有人知道你泄露天機的。”
香噴噴的胡蘿卜通體橘紅,甚至,還有些微微透明。如同身著幾乎透明紗衣的少女,通體幽香,百般妖嬈地躺在小黑的面前。
小黑有些動搖,面對如此誘惑,他怎能不動搖?可是,他挺住了,他堅挺不移地趴在床上,撇開了腦袋,不再說話。
傺月挑挑眉,這家伙倒是意志堅定。他將胡蘿卜再次放到小黑面前,小黑干脆轉過身,用自己的屁股對著傺月,傺月笑了笑,伸手一捏小黑屁股上那團毛絨絨的短尾巴,小黑立時像人一樣站了起來,前爪向后護住自己尾巴轉身,黑乎乎的臉依然淡定:“長情是個殘暴的人,他身上帶有魔性。你們今日莫非招惹了他?”
“不是我,是她。”傺月一指躺在床上昏睡的洛珊珊,然后,將所發生的事對小黑說了一遍,小黑淡定的神情中露出一抹驚訝。
小黑看了看周圍:“你帶她回來別人看到了嗎?”
傺月得意一笑:“自然沒有。”
小黑點點頭,慢慢湊近傺月現在隨意放在床沿的手,因為那手上拿著胡蘿卜:“長情行事乖張,看他心情。他前一刻或許還賞你黃金,后一刻就會剮了你。而且,只要是他認定的獵物,他從來不會放過。看來……你又要給她換張臉了。”終于,他站到了鮮美的胡蘿卜邊“咔嚓”,輕輕咬了一口,臉上立時露出滿足的神情。
聽完小黑對長情的描述,傺月的心中莫名地生起一股憂慮。按道理,他只是這個世界的一個過客,他不會與這里的任何人發生交集。可是這個長情卻讓他不由自主地上了心,難道,還是因為他們擁有相同名字的緣故?
“那個長情啊……太狠啦……”在傺月陷入沉思時,寂靜的房間里傳來小黑幽幽的嘆氣聲,和“咔嚓咔嚓”吃胡蘿卜的聲音。
每個世界,都會有殘忍暴戾的人。例如被九尾狐俯身后的妲己。妲己也是行事乖張,全憑心情。手段毒辣,變態,讓人毛骨悚然。但是,九尾最后也封了神,所以神的事情,永遠說不清楚。
小黑說長情屬于天機。或許他將來也會封神。而這個世界又與商紂時期相似,說不定很快這里就會有一場由神妖參與的人間混戰,如封神榜一般。在那次封神大戰后,神妖正式立開人間,不再參與人間任何事務。妖族歸入妖界,遺留在人間的妖族,被人類追殺,小心存活。想到此,傺月不再多問,點到即止,神的規矩。
傺月本以為洛珊珊會昏睡七天,哪知到了第三天,她突然醒了。當時他正坐在洛珊珊床邊看書,忽然一直蒼白的,冰涼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肘,然后傳來如同千年老干尸一般的聲音:“我好餓————”
當時,傺月就嚇得丟了手中的書。他可是個神仙,也被突然醒轉的洛珊珊給嚇到了,畢竟他認為她七天后才會醒。
“呼啦呼啦。”整個房間都是洛珊珊吃面的聲音,她臉上的妝也已經被傺月拿掉,而她面前餐桌上已經堆放了七只空空的陶碗。
此刻,傺月用一種研究的目光打量正大口大口吃面的洛珊珊,他伸手摸上了她的額頭,洛珊珊立刻反射性地用筷子將他打開:“亂摸什么?!”
他立時揚起了有些嫵媚的笑:“我關心你嘛”
“關心?”她臉色陰沉地白他,“我謝謝你的關心,讓我在床上躺了三天,現在渾身都還在酸痛!”
他笑得更歡了:“哦呵呵呵,表說那么響嘛,別人聽到會誤會滴”
“會誤會什么啊,你又在發什么神經?”她看到他裝娘就受不了,和他一起,她會懷疑自己不是個女人而是個純爺們。
他笑笑,這三天她像一個死人一樣躺著,聽不到她的聲音還真有些不習慣。
“嗝”她滿足了。
“沒想到你這么快就醒了,一般人七天才會醒,你什么零件拼裝的?”他又開始摸向她。她一邊用筷子驅趕他亂摸的手一邊說:“奔騰的心臟,賽揚的CPU。別摸了!再摸我打人了!”她高舉筷子以示警告。
他索性轉過身,指指后背:“來來來,這幾天你不打我,我后背整天癢。”
“犯賤。”她也不客氣,放下筷子,雙掌掌重重推出,還喊了一聲,“排山倒海!”“啪!”一聲,把剛回來的小黑嚇一跳,他縮在門邊,暗想這兩人又打起來了?
傺月摸摸后背,扭了扭,就像后背長了跳蚤:“不給力啊,看來你還沒吃飽。”
她懶得理他,繼續端起面碗吃。
他轉回身,用手指戳戳她:“說正經的,你怎么體力那么好?”
她橫白他:“我做助理的嘛,沒聽說過助理如同狗,任人來呼吼這句話?”
他開始摸下巴,做助理的都很辛苦,尤其是明星的助理。
“每天被那死娘娘腔呼來喚去,還要被那些模特叫來叫去。”她一邊吃面,一邊痛訴革命家史,“我這個助理就是公用的奴隸。那娘娘腔還說公用是我的服氣,他妹的,怎么不見他妹被人公用?”
他用一根手指,撓了撓額頭,輕語:“你怎么知道她沒被人公用呢?”
“你說什么?”
他立刻轉臉看其他地方:“我說什么了,我剛才沒說話啊。”
她斜睨他,明明聽他有說話,不肯承認,一定是在說她壞話。
“小黑呢?”她忽然發現小黑不在屋內。
他笑看門邊:“我讓他去打聽房子了,我們不能一直住在客棧里坐吃山空。”
她懷疑地看他,他幾時也會為他們兩個考慮了?一直都是事不關己的模樣,不過,他居然會讓一只兔子去找房子,也有夠懶惰的。
“那他什么時候回來?”她擦擦嘴問,將最后一只空碗放下。
他一笑:“已經回來了”說完,指向門邊縮成一個黑色絨球的物體,“小黑,房子找得怎樣?”
立刻,洛珊珊的目光順著他望到了門邊。只見那團黑色的毛球動了動,慢慢移出門邊,然后,慢慢伸出了腿,前爪,和圓溜溜的腦袋。正是小黑。
小黑淡定地看看傺月,再看看洛珊珊:“你們打完啦。”
傺月和洛珊珊同時看了對方一眼,各自將目光移開。
小黑眨了眨眼睛:“城西有個店鋪低價出售,前面是鋪子,后面是宅子,可以住人。”
聽到此,洛珊珊雙眸立時發亮。這可是一個店面房,她可以做些小買賣,不用再為找工作犯愁。說實話,她現在已經在另一個世界,真的不想再在老板下面受氣了。





第二十二章 阿達來了

聽說小孩會自己玩玩具后,大人會少許擁有一點自己的時間,期盼這樣的日子早點來臨。
打定主意,洛珊珊決定先去看看鋪子,再決定做什么生意。下樓時,店堂里吃飯的客人都在小聲議論那日人兔賽跑的事,她一下子成了名人。而且從那些人小心的語氣中,還聽出了敬佩的感覺,這讓洛珊珊有些飄飄然,一不小心,成英雄了。
由傺月給她重新化的男妝,還多了兩撇小八字胡,長發盤于頭頂,用一塊普通的方帕包成了常見的包子頭,短衫,馬褲,革履,與那日少年裝扮的她完全不同,今日的她像個跑貨的商人。
“都三天了,你的話題還沒過去,你在自己的世界不出名,在這里倒名揚在外,恭喜恭喜”傺月在她身邊調侃地說,她自己也有些得意。原本要出去看鋪子的腳步也漸漸放慢,最后,索性坐在廳堂里,說喝杯茶再走。
傺月笑笑,暗道小女人的虛榮心。
客棧的店堂里,清爽明亮。店堂中央擺放的是普通桌凳,而在四周一圈,是高出平地約一尺的木臺,木臺上擺放矮幾,矮幾邊是蒲團,有時那里是為比較尊貴的客人所留。店堂東南兩面臨街,可以看到街外的情景。
傺月和洛珊珊坐在店堂中央某張桌子上,因為洛珊珊不習慣像古人那樣跪坐,不是從小習慣起來的人,坐不上半小時腳就會發麻,小腿也會抽筋。
點上一壺茶,茶壺和茶碗都是陶土所制,這里似乎還沒有瓷器,這家店里最好的杯具和餐具都是玉器,自然也不是給尋常客人所準備。
“那天那小子太厲害了。”驚嘆從他們身邊而來,盡管他們已經壓低了聲音,可是依然四處可以聽見。
“是啊是啊,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從國師手中活著離開的。”
“噓噓,大家小聲點,最近國師在我們幽州,大家還是小心為妙。”
“你說那小子怎么就沒影了呢?這幽州說大也不大,這么一個人就消失了。也不見國師發布告捉拿他。”
“你們猜他會不會已經被國師……k!”那人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眾人一陣唏噓,紛紛點頭:“有可能,我看很有可能,不然怎么就不見那小子了。”
“我看不一定,說不定他離開幽州了。闖了那么大禍,誰還敢拋頭露面。你敢不敢?你敢不敢?!”一人伸手指問。
大家立刻搖頭。
“還是,肯定是跑了,隱姓埋名,不敢出來。如果被國師剮了,按照國師的性格,一定會把他尸首掛出來或是游街的。”
洛珊珊聽著一寒,沒想到擁有那樣圣潔臉龐的少年,居然是如此陰毒狠辣外加變態的魔鬼,真是人不可貌相。
“恩恩,有道理,有道理。”大家紛紛點頭。
“不管怎么說,這小子還是挺讓人佩服的,他是第一個敢站著跟國師說話,并從他眼皮子底下溜走的人。”
“不錯不錯,他是這個。”有人豎起了大拇指。大家又是紛紛一陣點頭。
那個大拇指映入洛珊珊的眼中,她的虛榮心瞬間膨脹到極點。長這么大,她從來沒被人夸贊和認可過。
以前讀書吧,成績一般,最后文科還老是不及格。后來讀大學吧,因為性子有點懶洋洋,對校內任何學社都不怎么感興趣,所以也是默默無聞。再后來工作吧,身邊都是名模,他們身上的光輝,一下子就把她這個灰頭土臉的小姑娘給遮蓋了下去。
這次,她算是長臉了。她幾乎就要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站到桌子上大喊:“我就是英雄——”就像希瑞變身一樣,瞬間披上黃金圣斗士的鎧甲,成為眾人目光的焦點。呃……又是希瑞,又是黃金圣斗士的,好像有點亂。
低調,低調。她這么對自己說。
此時,有一個頭上長著牛角的妖族,來到了這家天佑客棧的門前。他不同于普通妖族,他的衣著相當華麗,材質也非常上乘,一看,就知道是貴族家的奴仆。
他踏入店堂。店小二尚未看清他的衣著打扮,就要將他往外驅趕。因為在這里,妖族是不允許進入的。簡單地說,這個世界沒有妖權。
他的臉上有點不悅,斥道:“放肆!”隨即,向店小二亮出了一塊金牌,立刻,小二驚得哈腰,連連相請。他冷哼一聲邁入店堂,想打聽什么時,卻一眼看到了坐在廳堂里喝茶的傺月,立時朝他們而來。
還在自我陶醉的洛珊珊沒注意到此妖族的到來,而一旁的傺月卻已經看見。他半瞇起眼睛,傾身于洛珊珊的耳邊:“看來有人想你了”
“誰?誰會想我?”她一臉莫名其妙,她才來這個世界,除了跟那個變態國師說過半句話,其他人都不認識。傺月對著她挑挑眉,示意她看身后,她轉身,看到了他們之前遇到的,那個叫阿達的妖仆正朝他們走來。
不錯,來找他們的正是阿達。
阿達的進入,也引起周圍客人的好奇。畢竟在店里很少看到有妖奴可以踏入。
看到阿達,洛珊珊雖然疑惑,但她還是趕到高興,畢竟阿達和她的主人是她來到這個世界第一個見到的人,還幫助了他們。
“阿達!”她朝阿達揮手。完全忘記自己已經易容,阿達不會認出她。可是奇怪的是阿達看到她向他招手也沒露出疑惑或是陌生的神色,而是宛如知道“他”就是“她”一般地一本正經地走到他們面前,一拱手:“二位別來無恙吧。”
很有禮貌的問候,只是少了些親切感。立時在一旁準備吃花生的傺月愣了愣,瞅瞅正熱情招呼阿達的洛珊珊,再瞅瞅嚴肅認真的阿達,摸著下巴低頭偷笑,那笑容似是在取笑這一人一妖。
“真是巧啊,阿達你怎么來這兒了?你家主人呢?”洛珊珊看看門外,依然沒奇怪阿達怎么認出她,“不會也要住這家店吧。”
阿達還是很正經的面容,也依然忘記自己本該不認識易容后的洛珊珊:“主子去銀川王府做客了。他讓我來打聽你們落腳之處,看看是否有需要他幫助的地方。”
聽到那位胖公子很關心他們,洛珊珊心里也很高興。傺月在旁開始撥弄花生,唇角帶著一種玩世不恭的笑容。
“今日總算找到二位,不知二位在此處住得可還習慣?”阿達關切地問。洛珊珊看看傺月,傺月低頭玩花生,她便答道:“還習慣吧,挺好。”才怪。她怎么可能習慣?可以說吃穿住行沒一樣習慣。
就說這吃,大部分都是生食,這也就罷了,她就當作吃日韓料理。可是,不知是不是這里的鹽太貴,大部分菜都是紅燒,烏漆抹黑的一碗,也不知是啥玩意,全無美感。
“嗤!虛偽。”輕輕的一聲從她身旁而來,似乎只有她能聽見,面前的阿達沒有任何反映。她抽抽眉腳,用桌下的腳狠狠踩在了傺月的腳上。偷眼看他,他根本毫無反映,依然在玩花生,還用花生擺出了兔子的圖案,就像她踩的別人,不是他。
她正想和阿達也寒暄一下,身邊又傳來討論國師的話語聲。
“聽說國師這次來是選地方造什么妖奴角斗場的。”這里的人大多稱妖族為妖奴。
這句話再次吸引了洛珊珊的注意,現在她對國師兩個字特別敏感,因為讓你一下子牢記心中的,不是愛人,就是敵人。那個長情對于她來說,顯然是后者。
“這個我知道,京城已經造了,可帶勁了,你們真該去看看。”說起角斗場,有人興奮起來。
洛珊珊暗想會不會就和自己羅馬角斗場一樣?無意間看到阿達的臉色因為角斗場三個字而變得憤怒。
大家聽這個人知道角斗場,紛紛湊了過來。
“你快說說,角斗場到底是什么玩意?”
那個人見那么多人都沒見識過角斗場,不免得瑟起來。居然賣起了關子,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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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當一個傻妖遇到一個傻人

漸漸的,有更多的人圍上洛珊珊旁邊那個知道角斗場的人的一桌,就連掌柜的的也湊了過來。大家都對新奇玩意感興趣。
“快說快說。”大家催促他,他得瑟地將花生拋入口中:“見過斗雞沒?”
大家看了看彼此,點點頭:“斗雞誰沒看過。”在這個不僅物資匱乏,娛樂也匱乏的世界里,斗雞,斗蟋蟀成了全民性質的娛樂節目。
“妖奴角斗場就是讓低賤的妖奴彼此角斗,哎喲,那場面,可是相當滴壯觀,那拼殺,可是相當滴血腥,那過程,可是相當滴殘忍……”
在一旁聽著的洛珊珊一扯嘴皮子,暗道這人莫不是宋丹丹上身了?相當滴神馬的,不過,聽他這樣一說,就說明正如她所想,果然妖奴角斗場就是那種殘忍的比斗和廝殺。
“一般情況都是兩個妖奴對砍,直到一方被砍死為止。你們說刺不刺激?哈哈哈……”
“哎喲,那也太殘忍了吧。”有人覺得聽著血腥而皺眉。
“殘忍什么?妖奴又不是人,卑賤的妖族只是會說話的畜生”
“哈哈哈……”一些人大笑起來。
“啪!”忽然,阿達拍案而起,立時,那些人都朝這里看來,有人露出鄙夷的神態,不悅地問掌柜的:“怎么有個妖奴在這兒?真是臟了地兒!”
對方過分的話,讓洛珊珊也有些生氣,她也想拍案而起,做一回正義之士,突然,阿達憤然抓住了身前的桌子,下一刻就高高舉起,桌上的茶壺和花生從桌上滑落,一直在一旁不言語的傺月立刻在空中迅速接住滑落的花生碟,然后及其輕巧地將滑落的花生一顆顆接回碟中,搖搖頭,繼續吃花生。
阿達的舉動立刻讓那些人都畏懼后退。膽怯卻嘴硬地指他:“你,你這個膽大包天的妖奴,想,想做什么?
洛珊珊鄙視他們,真是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一幫欺軟怕硬的東西。阿達!扔過去!別手軟!她心里為阿達鼓勁。
可是,阿達卻在此時將桌子“砰!”一聲重重放回原位,對著那些人“哼!”了一聲,連招呼都不與洛珊珊和傺月打一聲,就憤然離去。
“阿達!”洛珊珊趕緊追了出去,傺月見狀也追了出去。
客棧里的人看著他離去的身影靜了一會,又再次喧鬧起來。
阿達的速度奇快,沒一會就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洛珊珊沒有跟上,停下腳步撓撓頭:“這阿達,怎么那么快。”
“呵呵呵……”傺月停在她身后呵呵地笑。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想了一會,轉身向西:“我們看鋪子去。”
“呵呵呵。”傺月還是笑。她暗道神經兔又神經了。也不去理他,往西而去。傺月笑著繼續跟上。
大街上人頭攢動,攤販走卒聚集兩邊,一派繁榮景象。洛珊珊經過每一個攤販商鋪,都要仔細看一番,這樣,她可以知道這里有什么,沒有什么。可以賣什么,有什么賣不了。
而傺月在她身旁一邊走,一邊奇怪地笑。他看兩眼洛珊珊,笑兩下,然后再看兩眼,又笑兩下,就像看到周星馳或是本山大爺,忍不住就那樣笑了出來。
久久的,洛珊珊自然發覺,疑惑地看看自己,那里傺月又笑了:“呵呵呵。”
“你到底在笑什么?我的妝都是你化的。”她現在整個妝扮都是神經兔設計的,難道神經兔在設計時做了什么手腳。
傺月笑著搖搖頭:“你沒發覺什么不對勁嗎?”
她迷惑地看看周圍,看看自己,看看傺月,搖搖頭。
傺月笑地撫額:“關于阿達的,你真沒發覺?”
“阿達?”她拋高頭努力回憶,許久,一無所獲,對他再次搖頭。
“噗。哈哈哈”傺月笑得越發厲害,幾乎難以步行,他停下扶住她的肩,指著她的妝容,“阿達見到你時,一下子就知道你是那日遇見的女孩,你不覺得奇怪?”
立時,她有所察覺地神情呆住。
“哎呀……”傺月捋了捋帥氣的劉海,“嘖嘖責,真是一個傻妖,遇到一個二子。如果沒有我,你可怎么活神經大條的傻妞”他點上她的鼻尖,做出一副擔憂的神情。
她繼續發怔,這次神經兔埋汰她對了。她真是二子!按道理,她易容了,那個阿達應該不認得她,可是,對方根本沒露出不認識的神情,而是自然而然地走到他們面前,問喉他們。
“他怎么知道我易容了?!”她壓低聲音驚問。
傺月看看左右,神秘一笑:“我們被特殊關照了喲”
“特殊關照?”她不解,看看周圍,人群熙熙攘攘,偶有路人奇怪地注視他們,她驚道,“難道我們被盯梢了?”
傺月笑了笑,拉起她的胳膊:“走吧對方好像沒什么惡意,有人‘照顧照顧’也好喲。不然你哪來的金龍幣?”
“你是說!”她吃驚地瞪圓眼睛,似是想起了什么低語,“難怪那兩個人的神態都怪怪的,像是被人控制了。”
他笑著提醒:“別忘了這里可不是普通的世界喲妖法和仙法都有”
他的話讓她終于有所警戒。她才剛來這個世界,自然還沒完全溶入這里,依然用自己平常心對待,卻忘記這里是神妖人混居的世界。
她太沒戒心了。這么說來,他們真的被監視了,而且這個監視他們,并且給予他們幫助的人,應該是那位胖公子。這么容易猜到“幕后主使”,還是因為那個。。傻阿達。
“噗。”忍不住地,她也笑了出來,“阿達真笨,也不假裝一下不認識我們。這么快就暴露他主子了。呵呵。”
傺月點點頭,隨手從布袋里掏出一根胡蘿卜吃了起來:“這不能怪阿達,阿達是牛怪,牛的性格耿直老實,不會說謊。估計他在你第一次易容的時候會驚訝一下,可是現在你第二次,他也就忘記驚訝了。”呵呵,他的老牛兄弟就是這性格,所以時常被他們其他十一個兄弟“欺負”,每次問他年終獎多少,他都會老實回答。
!!洛珊珊聽完額頭掛汗。阿達老實耿直是優點,也是牛牛的性格特點。那她呢?她可就真是二了。她總不能這時去冒充牛吧。
“好誠實的二子啊。。。。。”她尷尬地說,自知這次自己是挺傻。
傺月這次沒有繼續落井下石,而是深思道:“他主子應該了解阿達的性格,雖然可能不會想到他會這么笨,但也沒打算繼續隱瞞下去,不然不會讓阿達來找我們。”他說罷停下腳步,晃了晃胡蘿卜,“你說……他來找我們做什么?”
經他一提醒,她也迷惑起來:“對啊,他來找我們做什么?哈,這個牛脾氣的阿達,聽到別人侮辱他們妖族,一發火,把正事給忘了。”
“哈哈哈……說的對!”今天他可樂了,這一個傻妖,一個傻妞,讓他憋笑到現在,一直沒戳穿他們,就想看看這兩個人幾時覺悟。結果,兩個二子都沒自覺。這個阿達,難怪只能做個車夫跟班。
正笑著,卻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又悶頭來了。就像一頭牛,從人群里直沖而來。
他用肩膀撞撞洛珊珊,示意她看過去,她一看,樂了,是阿達。
阿達騰騰騰走回他們面前,臉上有點尷尬,他刻意只看傺月:“我主子請問公子您和……令妹的名諱。”
聽他說完,一旁的洛珊珊嘴角都抽了起來,她唇上的小八字胡幾乎挪了位,她直盯阿達看,這時他倒想起來假裝不認識她了。興許是阿達心虛,他的耳根子,慢慢紅了起來。
倒是傺月,變得像小黑一樣淡定:“在下月,妹子珊珊。”
阿達沒有懷疑傺月的話,他點點頭:“主子過幾日會拜訪二位,我先告辭了。”他如同逃跑一般離去。
洛珊珊摸了摸胡子:“他……不覺得我們的名字不像兄妹?”
傺月瞇起一只眼睛看她:“你這次又多慮了。越早名字越簡單。在上古時期,一個字的名字是平常事,普通百姓大多以自然之物取名,也沒有姓,所以兄妹沒有姓是很正常的事情。”
“哦”她恍然大悟,她想起來看上古神話時,里面有好多字她都不認識的說。
“哎像你這種語文歷史不及格的人怎會想到?哎”
!!!她好犯賤,找點機會來讓神經兔埋汰她。。。。





第二十四章 沒技術,異世難行

因為又被神經兔抓到機會取笑,所以很長一段時間,她都提不起勇氣問神經兔對方是怎么控制那些人幫助她,又是怎么盯梢他們,現在還有沒有再監視他們。
可是,這些謎團擺在心里又讓她心癢不已,她決定自己再犯傻一次yici,不就被神經兔笑話嗎?那就……笑話唄,笑話一次,臉皮厚一次。
“咔嚓咔嚓。”神經兔已經將一根胡蘿卜消滅干凈,又掏出了一根白蘿卜,她對著他搓搓手:“那個……我想……”
“吃蘿卜?”傺月看她吞吞吐吐的樣子,以為要來搶他的蘿卜,迅速將整條蘿卜都舔了一遍,假惺惺地問,“最后一根了,要不要?”
!!就算她洛珊珊想要也不想附帶神經兔的口水,她癟癟嘴:“我不是想要你蘿卜,我想問你是怎么知道那胖公子暗中助我,還有他盯梢我們的?”如果她記得沒錯,當時她用大白兔奶糖換包子和金幣的時候,傺月都不在旁邊。
傺月自得一笑,張開嘴,似是要說出答案,可是在洛珊珊變得全神貫注時,他瞇起了雙眼皮的大眼睛,一時,他的眼睛變得細細長長,嫵媚多姿:“天機不可泄露。”說完,他啃著蘿卜顛顛而去。
“不說就不說,有什么稀奇的。”洛珊珊對著傺月像周星馳一樣,扭動肩膀的走姿豎起了中指。忽的,前方的人頓住了腳步,頭也沒回地,將右手舉高,還給了她一個中指。
“……”洛珊珊有些無語,現在不僅暴戾女越來越多,沒品的男人,其實也在日益增多。
小黑說的鋪子,位于城西東街,也算是城西里的商貿區,有點公雞中的戰斗機的感覺。一進入城西,就讓人感覺是進入了繁華都市里的貧民窟,路上妖族和衣衫襤褸的平民,就多了起來。
像之前,由于洛珊珊和傺月住的城東最繁華的街區,所以連妖族都很少看見,即使是她所住的客棧,在店堂里忙前忙后的小兒,也都是人類。所以國師才會從城東走,那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才能進入的街區。
這種感覺讓洛珊珊想到了洋人侵略中國的時候,有些西洋餐廳的門口貼著:平民與狗不得進入的辱人標語。
從來沒經歷過階級社會的洛珊珊,自然會覺得這樣的世界很不公平,也很讓人氣憤。這個時候,傺月就會說她憤青了。這另一個世界的事要她打抱不平做什么?他們不過是過客而已,過幾千年,這里自然也會變成社會主意,人權平等。
聽完傺月的話,洛珊珊也覺得自己有點憤青了。既來之,則安之,她費什么神,有種狗拿耗子多管閑事的味道。而且,在這里憤青貌似有殺頭的危險,她還是安分點比較好,尤其是在神經兔現在無法發功的時候。
她和傺月根據小黑所說,找到了城西的那間要賣的鋪子。那是一個裁縫鋪,門面并不大,此刻店里只有一個看似貓妖的小女孩在看店。
小姑娘很可愛,看上去大概十六的年紀,瓜子臉,大眼睛,眼睛一只藍色,一只黃色。小小的小黑鼻,尚未完全化作人形。頭上是兩只奶咖色的貓耳朵,其中右耳上面還被穿了一個鈴鐺,她扭頭或是做事時,那鈴鐺就會發出“丁玲丁玲”的清脆的響聲。
不過這樣可愛的貓女孩卻穿得十分簡陋,灰布的衣裳和褲子,腳上也沒穿鞋,已經化作人腳的小腳因為大冬天而滿是凍瘡。
洛珊珊聽傺月說過,厲害的妖精最后會化作人形,因為妖族本身就想向人的形態靠攏。這和他們自己的世界是一樣的,例如白蛇娘子白素貞,化作人形后才有資格修煉成神。不要當作化作人形很簡單,每一個五官的幻化都是一次法力的突破,大多數妖都會在此遇到瓶頸而停滯不前,于是就形成了她看到的什么人身狐臉,或是人臉貓耳的半人半妖。
“就這家。”洛珊珊站在門口,開始打量鋪子和周圍環境。傺月則是打量周圍的人和妖。
鋪子面前的街道很是狹窄,左右附近的街鋪也很亂,沒有什么規劃性。例如裁縫鋪左邊是一家干貨店,而右面卻是一家棺材鋪,門口還有兩個妖族的苦力在做棺材。而極具戲劇性的是,就在棺材鋪對面是一家小藥鋪,外面掛的棋子上是:接生。你看,那邊出來,這邊進去,只隔了一條青石路,人這一生就已經演繹了一遍。
接生婆隔壁是說媒館,說媒館的隔壁呢是一個小小的妓館,這邊剛說媒,那邊就出軌。這幾個店鋪都去溜達一遍,你這人生啊,也算圓滿了。
只管看人的傺月一圈掃下來,心里也基本有了數。裁縫鋪里的貓女純真可愛,肉鋪里剁肉的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
坐在棺材鋪門口,一個監督妖奴做棺材的老頭尖嘴猴腮,三角瞇瞇眼,一看就是守財奴。而接生館的胖接生婆和媒婆館的胖媒婆是典型的八婆,這不,好事的她們正朝他和洛珊珊好奇望來。
而對面的妓館嘛他摸著下巴一笑,人家早上不開門,但門口掛的一副美人畫像倒很是吸引人的眼球。畫布上的美人香肩半露,玉胸聳立,一身輕薄的紗裙,一張媚眼妖嬈的臉。沒想到這城西雖貧,但五臟俱全,頗有種寧不要物質,也要精神食糧的瀟灑感。
裁縫鋪里的小貓女見門口一老一少兩名男子久久不去,有些好奇。這老的嘛,自然是指洛珊珊,不知她知道小貓女把她當老大叔,會怎么想。小貓女注意他們,其實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傺月長得太好看。
城西三教九流,地痞無賴太多,很少能看到像傺月這般穿戴整潔的俊美公子。小貓女有些害羞地出了店鋪,問裝扮老氣的洛珊珊:“二位有什么需要嗎?”她紅著臉,低著頭,神態惹人憐愛。
洛珊珊大大方方上前,這次她長了急性,知道自己易了容,于是低沉道:“聽說你這個鋪子要賣?”她又后悔了,應該跟傺月要個變聲的寶貝,可是又怕神經兔吭她,最后不知道會出來什么怪聲。
小貓女一聽是來買鋪子的,立時相請:“二位老板請進,小妖立刻去通知主子。”她立刻請洛珊珊和傺月入內,然后轉身進屋。
在小貓女離開后,洛珊珊又開始打量鋪子,傺月晃到門邊,見對面的接生婆和媒婆都在看他,他唇一勾,一個攝人心魄的電眼就飛了過去,立時,接生婆和媒婆像觸電一般定在原地。
傺月摸著下巴一笑,他今天算是善心大發,普度眾生。像那樣的婦人只怕這輩子都沒被美男電過。他算是做了一件大大的善事,他應該把這大大的功德記在小本本上。
他轉回身,見洛珊珊正在看店里的布料:“怎么,想做裁縫?”
洛珊珊嘆口氣:“現在才知道有一份技術是多么重要,雖然我的老板是服裝設計師,可惜我半點沒學到,就算我腦子里有設計稿,我也畫不出來。”
傺月唇角揚了揚,剛想借機數落她兩句,哪知她那邊已經自覺接上:“我知道你想說啥,一個畫畫都不會的人還想設計服裝?哎……早知道應該偷師的,考什么會計職稱嘛,浪費時間。”
這一次,傺月沒有埋汰她,因為他想說的,她都說了。要在異世混,沒點技術還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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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14 23:57:23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五章 討價還價

就拿洛珊珊的會計來說,想在這里找一個對口的工作,其實并不容易。無論是賬房,還是掌柜收銀,都要會珠算。珠算洛珊珊當然學過,但是有了計算機誰還背個算盤?久而久之,自然把珠算還給了老師。
那么,假設算她運氣好,老板不介意她不會珠算,可是到了記賬她還是要重新學起,為啥?計量單位又不同啊。年代相隔的越久,文化差異越大。
其實最關鍵的,還是洛珊珊是個懶人。她的理想工作就是不用費腦子,苦點累點無所謂。只要別讓她費神去重新學習,費神去處理神馬人際關系,讓她掃廁所都愿意。她這種人走兩個極端,要嘛做打雜的,要嘛做老板,還是那種只出錢不出力的老板。
所以,在原來的世界她會那么安分地做她的公用奴隸。而到了這個世界,顯然她想做一個只在晚上數數錢的老板。
這時,通往內間的門簾里傳來了熟悉的丁玲丁玲聲,那是小貓女耳朵上的鈴鐺聲。洛珊珊和傺月往門簾望去,門簾一撩,小貓女恭恭敬敬地走了出來,拉起門簾,彎腰站在一旁。一副低賤的模樣,隨后,就見一個精瘦中年男人走了出來。
他瞥瞥鋪子里的洛珊珊和傺月,大概覺得他們的衣著不夠華麗,所以顯得并不怎么熱情。他懶洋洋地往柜臺上一靠,懶洋洋說道:“連鋪子帶貨,外加小貓女,三個金幣。”
三個金幣?洛珊珊聽后心中暗罵:打劫啊。怎么連小貓女也算在內?哦,她想了起來,這里買賣妖奴是合法的。
盡管覺得那老板提出的價格太不合理,但她臉上的神情卻依然保持淡定,她看看身邊的傺月,用的是主人看隨從的目光,傺月也看看她,挑起一邊眉,昂起了下巴,拽拽的神情像是在說,我跟你在一起,明顯我是主子,你是仆人,我是身上帶錢的,你是身上帶廁紙的。
好吧,洛珊珊低頭,最終敗在傺月的勝勢之下。她低低說道:“主子,我們再到別家去看看吧。”
傺月一掃往日不羈的作風,瞬間深沉的神情使他更像是低調行事的少東。他淡定地點點頭,這次他跟她有默契了,主要是他們都想盡快找個落腳之處,整天住客棧很不方便。
于是,他一句話沒說,就一臉深沉地往外走。
他們腳步剛動,那精瘦的老板立刻換了口氣:“唉,這位公子等等,等等。”
傺月當然不會等,洛珊珊緊跟其后依舊往前。
裁縫店老板臉上露出了急色,立刻追了上來,往他們身前一攔,對傺月笑道:“價錢好商量,兩位別急著走啊。”
裁縫店老板的臉上帶出了諂媚的笑,低頭哈腰地把他們往回請。
洛珊珊偷眼看傺月,傺月挑挑眉,眸中劃過一道銳光,仿佛在說:你懂的洛珊珊點點頭,兩個人才再次進入裁縫鋪。傺月開始裝做隨意地看鋪子,洛珊珊在旁邊說了起來:“主子,別在這里浪費時間了,您看這鋪子邊上是棺材鋪,太不吉利了。”
傺月皺起眉,那老板的立刻說:“棺材棺材,升官發財,我若不是要回老家娶媳婦,這鋪子沒有可以信賴的人照看,我還真舍不得賣。”
傺月不說話,冷眼相待。洛珊珊看向那老板:“老板,既然生意真像你說地那么好,你還回什么老家娶媳婦?把媳婦接到幽州來娶不就得了?”
老板一陣語塞。
傺月露出不耐煩的神情:“一個金幣,能賣就賣,不賣拉倒。”打發的語氣像是并不很想買下這間鋪子。
老板一聽,大呼起來:“你們這是在打劫啊。我這兒還有上好的綢緞,還有麻布,還有這小貓女……”
“走。”傺月冷冷說了一個字,沒耐性聽那老板說完,又是要走。洛珊珊立刻跟上,他們也只有一個金幣,可是這樣子砍價,對方肯嗎?
“等等等等,別走啊。”老板發了急,再次將他們攔住,洛珊珊眼珠一轉,這價格都能談,顯然是那老板急于脫身啊。
“二位別走,別走。”老板又將他們請回,“這一個金幣太少了,兩個怎樣?”
洛珊珊看傺月,傺月臉朝外,顯然將砍價的事交給了她。她身為一個會計,如果連價都殺不下來,那她實在愧對供她上大學的爸媽,和教她的老師們。立時,她對著那老板笑了笑,說得和顏悅色:“這樣,你貨拿走,小貓女我們也不要,一個金幣。”
老板面露難色:“我也想帶走,可是貨太多了。這運回去,車錢也得好多。至于這小貓女嘛,妖奴不值幾個錢,帶回去還要養著她。這樣吧,一個半金幣,連貨帶鋪子,小貓女就當我送二位的。怎樣?”老板的額頭已經冒了汗,可見已經壓到了極限,“二位買下這店鋪也是要做生意,總要個跑腿的吧,這可是現成的。”
聽老板愿將小貓女送給她,洛珊珊反而有些生氣,即使是妖奴,也是一個生物,市場上一只雞,一條魚都有個價,這簡直就是種族歧視。
一時間,洛珊珊又憤青了。她冷下臉:“老板,你這鋪子根本就賣不出去,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這鋪子值什么價,給你一個金幣都嫌多,我們上面可是有人的!銀川王府我們可是經常出入的!”吹牛不收稅,那老板又不會真到銀川王府去核實。如果洛珊珊知道銀川王什么名字,指不定還真會蹦出“我爸是李剛”這樣的話來。
立時,驚訝劃過那老板的雙眸,他精瘦的臉上,神情陡然變化,變得有些鬼祟,他小心翼翼地瞅瞅外面,壓低聲音問洛珊珊:“你們知道了?”
洛珊珊一怔,看向傺月,傺月雙眸微收,將疑惑深深藏起。洛珊珊只有故作知道地點點頭:“我們當然知道,所以才來買你的鋪子。一個金幣,你愛賣不賣。”
老板一聽,痛從眸中劃過。他咬咬牙,一跺腳:“總比什么都沒有的好。好,我賣!可是……”他面露疑惑,“二位既然知道了,那為何還要買這鋪子?”
聽到這里,洛珊珊也有些拿不準了。聽老板的語氣好像這鋪子買下會吃虧的感覺,總覺得這里似乎有什么陰謀。尤其是在她說上面有人后,掌柜的說的那句:你們都知道了?這句話意味極深,到底知道了什么?他又知道了什么?她看向傺月,傺月終于有了動作,他俯下身:“你只管買下,今后有什么事有本神在。”
聽到這樣的話,她那顆不安的心放了下來,不管神經兔平日怎么捉弄她,但房子上的事他不會惡整她,畢竟房子也有他的份。
她回身再對那老板時已經底氣十足,拽拽道:“不該你知道的事情你問來做什么,還不去拿房契。”她說話的語氣跟搶沒什么兩樣。
老板終于感覺這兩人來頭不小,趕緊哈腰點頭地進了內屋,洛珊珊差點笑出聲,卻見小貓女還在,只有依然故作神氣。見小貓女面露忐忑,她心里也很同情她的遭遇,被人買來買去的滋味一定很不好受。看她身上的衣著也可以看出那老板對她好不到哪兒去。
她不由得放柔語氣,依然用低沉的聲音問那小貓女:“你叫什么?”
忽的,那小貓女惶恐地跪了下來:“求兩位主子留下鈴兒,求兩位主子留下鈴兒……”小貓女這突然的一跪和不斷的哀求出乎洛珊珊的意料之外,從沒經歷過此等情景的她一下子怔在了那里。在人人平等的社會主義旗幟下成長起來的她,哪被人又跪又求過?在她的世界只有一種人天天經歷這樣的場面,就是菩薩。




第二十六章 翻身做主人

傺月走過發愣的洛珊珊身旁,溫柔地對小貓女鈴兒說了聲:“不趕你走,起來吧。”他的聲音讓洛珊珊回過了神,眼前是小貓女鈴兒感激的臉。只是留下她,竟能讓她如此感激?像這樣的員工放在她的社會,一定每個老板都喜歡。把老板當救命恩人,把自己當牛的員工,哪個老板不喜歡?
“謝謝主子,謝謝主子。”鈴兒對傺月又磕了幾個頭,才低身退到一邊,即使自己已經被轉手,可她的臉上依然帶著感恩的笑容。
不愧是神仙,受人叩拜時,相當滴淡定。洛珊珊一旁看著,心里很不舒服。為何不舒服?她也說不清。想到鈴兒被人賣來賣去,像物品一樣,心里就堵得慌。
裁縫鋪的老板又走了出來,手里是一個桃木盒子。他走到柜臺上,打開盒子,盯著盒子里面的東西不舍地看了許久,才拿出來:“這里是房契和地契。”
傺月給洛珊珊一個眼色,這活自然是她這個下人去做。洛珊珊上前,檢查了一下,沒有問題。拿出了金幣,老板取過金幣,卻拿著房契地契不放,精瘦的臉因為心痛而扭曲起來。洛珊珊冷冷扯房契地契:“老板,這錢你拿得到挺快,怎么卻舍不得把鋪子給我們?”
老板一手抹了抹眼淚:“再讓我看兩眼吧。”
幸好房契地契都是寫在布上的,不然被他們這扯來扯去早碎了。
老板又看了一會,才放手,洛珊珊看著房契和地契,她也沒想到今天就會把鋪子買下。整件事很順利,主要還是那老板似是急于出手。
老板深深嘆了口氣,從柜臺下拿出了一個包袱:“還是走吧,多呆一會都傷心。”說罷,他竟是走了。讓洛珊珊和傺月有些吃驚,老板那樣子好像是隨時準備跑路。
這樣的事情,自然讓他們起疑。傺月深沉地凝望那老板離開的背影,摸著下巴深思。洛珊珊則回身問留給他們的那個小貓女鈴兒:“你老板連包袱都準備好了,走得好急啊,你知道為什么嗎?”
鈴兒見新主子問話,有些惶恐:“小,小妖不知道。”
看她害怕的樣子,洛珊珊有些心疼,也不再追問。柔聲道:“別怕,既然我們留下了你,就不會再趕走你,不如你帶我們去后面看看啊。”
鈴兒依然小心翼翼,她低腰走在前面:“主子請。”
洛珊珊還是有些不習慣有人這么卑躬屈膝地對她,她變扭地走了兩步,忽然發覺傺月不見了,回頭一看,他竟還在門口遙望遠方。于是沒好氣地喊他:“喂,看房子了。”
傺月懶洋洋地轉身,一臉地奇怪:“跑那么快,有問題啊”
洛珊珊翻了個白眼:“剛才我就說有問題了,你說你能搞定我才買的。你可別告訴我你心里沒底啊。”
傺月勾起了唇,又伸出了他的食指,搖擺起來:“nonono,不是沒底,是很沒底。”
“神馬!”她就知道不能信他,她唯一的一塊金幣喲。可是現在后悔都來不及了,那老板跑得比兔子還快。賣了就走,顯然就是怕他們反悔啊。
一旁的鈴兒看著心里疑惑,怎么這仆人可以對主子那樣說話?
傺月邁著男模的貓步晃到又在嘴角抽筋的洛珊珊面前:“即買之,則住之,人能跑,房子還能跑?安心安心,不如現在去看看我們甜蜜的小窩”他攬住她的肩,她斜睨他,還甜蜜的小窩?只要跟他住在一起,天堂都變魔窟了!
他看向鈴兒一笑,示意她帶路。鈴兒的臉微微一紅,隱隱覺得這主子是個好人。她很開心地為她這兩位新主子帶路,當門簾掀開之時,一個簡潔的院落出現在洛珊珊和傺月的面前。他們踏入院子,三間房屋一目了然。
“這是主人的臥室,里面有兩間房。”鈴兒指著東面的一間說,然后她又指向南面的,“這是客室,也是有兩間房,主人前廳會客,后面的作為賬房,西面是廚房和柴房。哦,還有茅房,在東面的角落。”
他們看向角落,是一間簡易的茅房。除此之外,院子里還有晾衣架,那老板走得急,晾衣架上還曬著幾批麻布。還有一個水井和一個虅架,架子上是洛珊珊不認識的藤蔓,但不像是葡萄。虅架下面有一張石桌,四個石凳和一張虅制的躺椅。
鈴兒在介紹時,她耳朵上的鈴鐺隨著她的動作叮當作響。
洛珊珊的目光因那鈴聲落在鈴兒的鈴鐺上,鈴鐺應是鐵做的,已經銹跡斑斑,而鈴兒被鐵環穿過的耳洞因為鐵銹的污染而有些腐爛,熱愛小動物的她,心一下子痛了起來:“鈴兒,把鈴鐺摘了吧。”
鈴兒怔了怔,有些惶恐地說:“是,是吵到主子了嗎?”
傺月俯看洛珊珊,心想女人就是多事,小貓女戴個鈴鐺也要管。
洛珊珊搖搖頭:“不是,你的耳朵已經爛了,如果你真的喜歡戴鈴鐺,等你耳朵好了,我給你一副銀的。”
震驚在鈴兒那一藍一黃的眸中浮現,似是因為從未被關心過而震驚。同樣的,傺月也露出淡淡的驚訝,立時看向鈴兒的耳朵,果然有些腐爛。他垂落雙眸,濃密的睫毛蓋住了他眼中的思慮。他誤會她了,以為她多事,原來并不是,沒想她那么細心,他輕笑,她倒是一個粗中有細的人。。
因為突然被人類關心的鈴兒一時有些惶恐,又有些激動,她杵在那兒一時失語。
“鈴兒,怎么了?”洛珊珊關心地問,在她看來,鈴兒并不是什么她的奴隸,而是馬上要和他們住在一起的伙伴,朋友之間的關心再平常不過,她又怎知她這下意識的關心和關懷會讓一直過著低賤生活的鈴兒心情澎湃?
聽到再次關心,鈴兒立刻去摘鈴鐺:“不不不,這就摘,這就摘!”她一邊說一邊摘,動作很急切,似是早想將那鈴鐺摘除。摘著摘著,她淚水竟是涌了出來,讓洛珊珊不禁驚訝:“鈴兒,你怎么哭了,別哭了,這是怎,怎么回事呀?”
“對,對不起主子,鈴兒忍不住,唔……”鈴兒也失措起來,想不哭,可眼淚就是止不住往下掉,“這鈴鐺自從鈴兒被賣以來一直戴著……是那些主子怕鈴兒偷懶給戴上的……今天新主子讓鈴兒摘掉……鈴兒感激……”
聽著鈴兒嗚咽的敘述,讓洛珊珊心酸而憐惜,心里咒罵:萬惡的奴隸社會。當初以為這里是封建社會,感情還是高看了,分明是落后的農奴制。
一個因為對方掉眼淚而失措,一個因為對方的失措而失措,看得傺月呵呵直笑,這時,就需要他這個唯一鎮定的男人出面了。他走到鈴兒的身前,抬手,指尖在鈴兒的鈴鐺處輕輕一彈,“啪!”套住鈴鐺的鐵環斷開,從鈴兒的耳上掉落。
鈴鐺墜落地面的那一剎那,發出了清脆的響聲“叮當。”
“隨著耳環的斷裂,鈴鐺的墜落,鈴兒徹底擺脫了奴隸的身份,翻身做了自己的主人,從此走上了……自由!而康莊!的幸福大道!”
突然出現的趙忠祥渾厚而帶有磁性的嗓音,以及如同革命教育片的旁白,讓原本失措的洛珊珊立時陷入僵硬。而不明白這段話含義的鈴兒也止住了哭泣,懵懵懂懂地眨巴著淚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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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15 01:54:09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七章 有房心不慌

洛珊珊僵硬地轉頭,就像生銹的機器人那樣轉頭,看趙忠祥聲音的來源,正是:神經兔。此刻他還保持著紅軍英勇向前的標準舞臺姿勢,右手彎曲在身前,左臂往后拉伸,昂首,挺胸,弓步,還吹了吹劉海。呃……最后一個動作是神經兔他自己的招牌姿勢。
“咻!”一片樹葉卷過他的身邊,忽悠悠飄過院子里所有人面前。
“神鍋,你在搞神馬灰機?”洛珊珊抽搐地問。
傺月忽然收勢,走了一個邁克爾杰克遜的太空步,然后手指一挑劉海:“你不覺得這時來這樣一段旁白更加烘托氣氛,讓你解放農奴的畫面越發感人?”
“呵呵,呵呵。”洛珊珊抽著嘴角回頭。
“鈴兒。”傺月恢復正常的神態,溫柔地看著還在云里霧里的鈴兒,“過會你把房間打掃一下,我們下午就搬過來。還有。”他從布袋里掏出一個藥瓶,“把這個抹在你的傷口上,很快就會好。”
鈴兒慢慢回神,看著傺月手中的藥瓶感激得又快落淚,傺月將藥瓶放入她手中,摸了摸她的頭:“別哭了,我們過會就回來。”
“恩!”鈴兒緊緊握著藥瓶重重點頭,“鈴兒一定會把房間打掃干凈,等待二位主子。”
“非也非也非也。”傺月又和以前一樣伸出食指搖擺,只是這次說的不是“nonono”,“你的主子,你要伺候的人,只有我一個,至于她嘛。”他拎過還在僵硬的洛珊珊,“以后人前叫叔叔,人后叫姐姐,知道嗎?你不用管她,只要好好服侍我就可以。”
“姐……姐?”鈴兒看著洛珊珊嘴上的胡子,徹底陷入迷惑。叫叔叔可以理解,為何變成姐姐了呢?
傺月看鈴兒發懵,笑了笑,拎起洛珊珊轉身離去,嘴里哼唱:“社會主義好社會主義好社會主義國家人民地位高”
玲兒迷惑地站在院中,在傺月和洛珊珊離去許久之后,她才回神,一拍自己的腦袋,趕緊打水打掃屋子。藏好傺月給她的藥瓶,心里溫暖又充滿了干勁。抬頭看了看天,今天的天空,真的好藍,好藍……
“社會主義好社會主義好……”
“別唱了。”洛珊珊感覺只要自己和神經兔在一起,與他說話,就崩潰。最太平的還是她昏迷的那三天。她受不了地直撫額。
傺月一邊唱,一邊不忘飛眼給向他們投來好奇目光的西城百姓們。他們自從買下店鋪后,這條街店鋪里的老板都會在他們經過時,好奇地看他們。他一邊走,一邊打招呼揮手。洛珊珊終于受不了了:“你以為你是明星啊,這么夸張。”
傺月繼續打招呼,一邊對她擠擠眼:“誒以后大家就是鄰居了嘛,遠親不如近鄰,自然要搞好關系”他說完繼續對街道兩旁的老板們揮手。那些老板們亦點頭微笑。洛珊珊只覺得傺月的人氣值飆升。
看不慣歸看不慣,她不得不承認神經兔說得有理。他們出來乍到,一個人都不認識,這時候鄰居就成了最重要的幫手。
于是,她也揚起笑臉,對兩邊揮手。可是,為嘛同樣是揮手,人家的眼睛里只有傺月而沒有她呢?悲哀,這真是她的悲哀。在原來的世界里她被人無視,在新的世界里,她還是被人無視,這真是,相當滴悲哀。
當兩人回到客棧時,卻有一隊士兵站在客棧的門口。天佑客棧的老板正和士兵中一個看似是隊長的人說話,見他們回來了立刻指向他們說:“就是他,他妹妹有只黑色的兔子。”
掌柜的自然不認識易容后的洛珊珊,所以他是指著傺月說的。傺月和洛珊珊停下腳步,那隊長就迎面走了上來。洛珊珊一看,嘿,真是冤家路窄,這隊長就是那天把她從人堆里提出來的兩個侍衛中的一人。
那隊長一臉牛氣地走到傺月面前,伸手,鼻孔朝天:“把兔子交出來。”
立刻,客棧里的客人,和路上的行人都停下腳步,遠遠站著圍觀。洛珊珊在一旁摸小胡子,暗想這世界怎么了?這么跟兔子過不去?
只見傺月眼一瞇,被睫毛覆蓋的眸中立時帶出了殺氣,他可是神,盡管不是這里的那終究也是個神。一個凡人居然跟他囂張擺譜,不找死嗎?如果用洛珊珊的話,就是找屎。
他懶洋洋地揚起了右手,看似隨意地放到了腦后,可是,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就在他揚手之時,那隊長竟是“啪”一聲,狠狠對自己的左臉抽了一個嘴巴子,立時,所有人都懵了。
這記耳光是真的很狠,那隊長左邊的臉全紅了,直接把他抽懵,忘記叫痛。
“喲,這位軍爺,現在大冬天你打什么蚊子啊。”傺月故作迷惑地問。周圍的百姓都忍不住偷笑,但似是畏懼那些士兵,而不敢笑出聲,其實就連那小隊長自己的部下也憋著笑。
珊珊一開始也奇怪那小隊長怎么突然抽自己耳光了,可是在看到傺月臉上那副她最最熟悉的,每次在惡整她之后裝無辜的神情時,她明白了一切,不由得,也在一旁壞笑起來。
那小隊長懵了半天,才想到疼,立刻捂住臉,心中雖然疑惑,但他當然不能承認是自己打自己耳光,而且還是莫名其妙的,這不被人當瘋子,看笑話嘛。這面子可是相當滴重要。聽見對方說打蚊子,他咬牙忍痛,做了一個丟蚊子的動作,還啐了一聲:“妖怪了,大冬天怎么有蚊子了……”
他這邊正說著,傺月已經懶洋洋地又抬起左手,放到了腦后,于是,只聽“啪!”又是響亮亮的一聲,一個毒辣辣,響亮亮的巴掌隨之打在了小隊長的右臉上。
“哈——”大家再也忍不住笑容。小隊長懵在了原地。
傺月故作關心地問那又懵住了的小隊長:“呀,軍爺,你怎么這么招蚊子啊。”他說著,又放下了右手,與此同時,那小隊長的右手已經不受控制地朝朝自己右臉打去,小隊長疾呼:“啊!”“啪!”分外清脆。
傺月故作大驚:“軍爺您沒事吧。”放左手。
“啪!”打左臉。
“喲,軍爺,您別打自己了,還是聽小人匯報吧。”抬右手。人說話動雙手是再正常不過。
“啪!”
“軍爺,您這樣小人沒辦法說兔子的事了。”動左手。
“啪!”
“軍爺……”
“啪……”
傺月撫額。
“啪!”
傺月嘆氣。
“啪!”
傺月,不動了。
“啪!”
一多汗,從傺月額頭滑落,這一下,他可沒施法,是那家伙打順流了。再看那小隊長已經兩腮紅腫,眼冒金星。
“呃……軍爺,那只黑兔子已經跑了,所以……”
“圍,圍……”那小隊長口齒不清地指向人群,“圍……圍起來,有人在施妖法。”
“是!”立時,圍觀的人群驚恐地四散逃跑,士兵能抓一個是一個。另有一個士兵立刻扶整張臉已經變成豬頭的隊長進入客棧。一時間,場面因為抓人而變得有些混亂,更無人再去管傺月要兔子。
傺月站在四散逃竄的人流中,聳聳肩,攤攤手,對一旁看戲的洛珊珊道:“收拾包袱去。”
洛珊珊呵呵一笑:“今天我終于看到什么叫做打得連他媽都不認得。”
傺月亦是呵呵一笑:“現在你知道我對你有多么溫柔了吧”
她心里咯噔一下,心里開始發毛,今天她是真正見識到他整人的本領。相對這個把自己打成ET的小隊長,那神經兔平日對她所做的,顯然溫柔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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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黑兔墨湘君

整個天佑客棧外面亂做一團,客棧里的客人也是趕緊躲回房間,不想成為小隊長撒氣的工具。洛珊珊趁亂進了客棧,以免大家留意她這個小胡子。
一回房她就摘了胡子,可是想把男妝抹掉時,卻發現怎么也抹不掉了。她只有收拾包袱,換上普通的女裝,然后把臉微遮溜到傺月的房間。
傺月的房門沒關,那門總是在洛珊珊想去找他時開著。她偷偷摸摸進去,然后反手關門。回身時正看見傺月拎起小黑的后腿,一臉壞笑,小黑掙扎地踢腿,樣子非常可憐。
熱愛小兔兔的洛珊珊義憤填膺地大步上前,從傺月手中救下小黑,抱在懷中:“你還是不是兔子,居然同類都要欺負!”
傺月好整以暇地雙手環在了胸前,笑了笑,也不做解釋,而是瞇起眼盯視小黑:“如果你還是只兔子,我們就帶不走你了哦。怎樣,你是繼續跟著我們呢,還是……消失?”
似是心虛的,小黑那雙淡定的眼睛移到了別處,不敢與傺月對視。
“哼。”傺月輕笑,依舊盯視他。忽然,小黑的腿在洛珊珊懷中開始變長,不斷地變長,但是,卻不粗,反而越來越細,就像是面團在慢慢拉長,軟綿綿,輕飄飄的,這讓抱著他的洛珊珊吃驚不已,甚至忘記松開環抱他的手。
當小黑的后腿著地時,洛珊珊自然也不再吃重,緊接著,小黑的兩條前腿也開始向左右兩邊拉長,也跟拉面條一樣直到變成人的長度,然后慢慢垂落。這時,洛珊珊懷里抱著的,就是雙手雙腿都很長很細,但腦袋還是原來大小的奇怪兔子。
整個過程,讓洛珊珊想到了《海賊王》里的魯奇,身體跟面筋似的,隨便拉。
似是變身對于小黑來說,是一件很累的事,他慢慢地開始吸氣,不斷地吸氣,他的身體就像皮球充氣一樣慢慢撐了開來,腳開始變大,腿開始變粗,身體開始有了人形,手開始出現五根手指。
傺月在一旁看,忍不住嗤笑搖頭,這只兔子比他還喜歡奪人眼球,還喜歡現。讓他敗下陣來。這樣的變身方式,他可從沒想到過。
小黑慢慢變大,變高,在變到與傺月同高時,他一百八十度轉過他那大大的兔子頭,俯看已經目瞪口呆的洛珊珊,然后,發出了一聲:“呵呵。”又是一個字不多,一個子不少。噴了洛珊珊一臉熱氣。
一堆的黑線,布滿洛珊珊的臉,人身兔頭,還是一百八十度的,任何正常人類無法做到的后轉,讓她好驚悚。這小兔子變大了,果然就失去了可愛,變得好詭異。
小黑再將頭一百八十度轉回,寂靜的房間里忽然傳出“卡啦”一聲如同關節錯位的聲音,讓還抱住他的洛珊珊一陣戰栗,汗毛從腳到頭豎起,甚至連頭發根都寒了一把。
緊接著,小黑張開了嘴,鼻子猛烈抽動起來,忽然,只聽“阿——嚏——”一個巨大的噴嚏從他口中打出,大顆大顆的唾沫星子噴向傺月,傺月一抽眉,往左輕挪一步,閃過那從小黑嘴里而來的顆顆“暗器”。
“啪啪啪啪”,唾沫星子落在地上,竟然形成了一個“兔”字。
與此同時,小黑全身的毛也在他打出噴嚏的那一刻,如同刺猬一般撐開,他的耳朵也直直豎起!
奇跡,發生了!
他豎起的耳朵慢慢垂落,它們在空中幻化,毛發更長,更細,如絲般亮麗,如夜般漆黑,它們最后變成了兩束發辮垂落在了洛珊珊兩側的肩膀。一對精致的耳朵在長發下顯露,輕薄的質感微微透明。不大不小的耳垂上,是兩枚黑色的耳釘。玄黑顏色的寶石帶著神秘,又帶著持重。
與此同時,小黑的兔臉由上而下地發生了蛻變,黑臉變成了白膚,兔眼化作了兩只大大的丹鳳,挺直的鼻梁慢慢隱現,三瓣的兔唇化作人中和微翹的紅唇。尖細的下巴下出現了修長的脖頸,一身黑毛瞬間化作黑色的,帶有蘿卜暗紋的絲亮棉袍。
衣袖的末端形成如同魚尾的袖口,袖口和領口,以及圍邊上依舊保留一圈黑色短絨兔毛,黑色的手爪慢慢化作如同白蘿卜一般水嫩的雙手,細長帶有微微肉感的手指透出了如同去了皮的白蘿卜一般的透明感。一枚嵌有玄黑的金戒指戴在他右手的中指之上。頗顯王者貴氣。
腰間別了一根黑色的洞簫,一條猩紅的穗子掛在黑色洞簫之上,一塊玉兔的白翡翠腰佩同樣懸掛在他的腰間。
洛珊珊怔怔地保持著最初抱著他的姿勢,只是現在,她是環抱在他的腰上。比小黑更加溫暖的熱度從他的身上而來。
“其實……我很喜歡被你抱著。”性感而帶有質感的聲音從她身前的原來是小黑,現在變成黑衣男子的口中而來,“走路很累人,而且你身上也很香。”
立時,洛珊珊如同觸電般放開了黑衣男子,蹭一下,蹦到了傺月的身后,這是她第一次找死對頭神經兔做保護:“什么妖怪!”她探出腦袋看黑衣男子,一看就眼暈,還是暈美男的暈。一身黑衣的美男子,渾身散發出與傺月完全不同的魅力。如同從漫畫里走出的邪君,偏偏又帶著如同初生嬰兒一般的清純,這是天使與魔鬼完美的結晶,讓人無法移開目光。
似是感覺到洛珊珊被下黑吸引,傺月攤手嘆氣:“又花癡了,國師的虧你還沒吃夠嗎?”
傺月的話立時提醒了洛珊珊,登時,她雙眼瞇起,渾身陷入戒備。
小黑淡定的神情里露出一絲委屈:“我從來都沒害過你們。。。”他萬分委屈地垂落雙眸,丹鳳的鳳尾就變得更加醒目。這是與傺月雙眼皮大眼睛瞇眼時完全不同的細長感。
“是沒害過,只是喜歡翻我東西”傺月微抬右手,床上散亂的包袱慢慢飄起,洛珊珊一看,原來剛進來看傺月拎小黑,原來小黑在翻他東西。
“你想找什么?”傺月挑眉。
“蘿卜。”小黑抬眸,神情恢復淡定,雙目不再閃爍。
“蘿卜?”
“蘿卜。”
“你找蘿卜做什么?”
“吃。”
“呵,對,你是兔子。”
“恩,所以我要吃你的蘿卜,你的蘿卜有雞腿味。”
立時,房間陷入寂靜,兩人都不再說話,傺月半瞇雙眸掩蓋眸中的銳光,而對方亦低垂眼瞼遮住里面的深沉。
洛珊珊在一旁看著,越看越覺得氣氛有些緊張,緊張到她有點喘不過氣來了。而且,她已經感覺到殺氣正從神經兔的身上慢慢升起。不經意間,她發現神經兔的手正慢慢伸向布袋,與此同時,變成黑衣男子的小黑也開始去拿腰間的洞簫。
傺月將手伸進了布袋,小黑也已經握住了洞簫。忽然,傺月的手從布袋里拔出,竟是一根紅艷艷,亮晶晶的胡蘿卜。與此同時,小黑的手也從洞簫上慢慢放開。
“傻瓜我的蘿卜自然是放在寶袋里給,兄弟。”傺月將胡蘿卜遞到小黑的面前,小黑淡定地接過,“咔嚓”咬了一口,瞬間,一臉的滿足:“恩,就是這個味道……”
“兄弟,怎么稱呼?”傺月問。
小黑淡定地抬眸看了他一眼:“墨湘君。”
“香香~~~”
“不,墨香君。”他一本正經。
傺月笑了笑:“我是說我覺得叫你香香很好。”
“不,墨湘君。”他還是一本正經。
傺月挑挑眉,眸中帶出了殺氣:“叫你香香親切,你有意見嗎!”
躲在他身后的洛珊珊也感覺到了他的殺氣,更別說那只會變身的兔子墨湘君,但他的神情依然淡定。洛珊珊心里佩服他的膽量,不愧也是只會變身的兔子,而且,還變得與傺月不相上下地俊美。
可是,讓洛珊珊沒想到的是,這個一臉淡定,看似毫不畏懼傺月的墨湘君,淡定地看著傺月說到:“沒有,香香很好。。。。”
!!!洛珊珊又看錯人了。還以為這個墨湘君會堅持自己的原則,結果也敗在了傺月的淫威之下。





第二十九章 天上的探子

不管如何,墨湘君的出現讓洛珊珊還是很驚訝,那么當初這只黑兔子就是有意接近他們,使了一出美兔計。眼前這個墨湘君到底什么身份,她洛珊珊不知道,可是很明顯的一點,就是她身邊的那位兔神一定知道。
傺月看看似乎很乖乖啃胡蘿卜的墨湘君,笑了笑,轉身將他翻亂的包袱重新打包,里面都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后,買的一些衣物。轉身之時,發現洛珊珊還在愣神,于是抬手在她腦門上一彈:“喂,準備走了。”
他的聲音拉回她的思緒,她撓撓頭,覺得奇怪,神經兔應該知道墨湘君別有目的,為何要將他依舊留在身邊?她撓了一會想起了正事,立刻對傺月指指臉:“我的妝,我去不掉。”第一次變妝時,她因為和紅玉賽跑暈過去了,醒來已經恢復原來的模樣,也不知道傺月怎么給她去的妝。
傺月有些得意地挑挑眉:“本神化的妝,是活的。你可知相由心生的道理?”
相由心生?洛珊珊摸了摸下巴,恍然大悟。她轉身捂臉,努力想自己原來的樣子,然后甩回臉,問傺月:“怎樣,回來沒?”
傺月一看,洛珊珊果然已經恢復了容貌,他點頭一笑:“不錯看來你的大腦還有點作用。”說罷,他將包袱往還在啃胡蘿卜的墨湘君手里一扔,“走了。”命令的語氣,像是墨湘君的主子。
洛珊珊看墨湘君,墨湘君很淡定,只是看了一眼手里的包袱,反手背到了身后,繼續啃著胡蘿卜,一聲不吭地跟在了傺月的身后。別看墨湘君啃的是胡蘿卜,可是他卻啃出了男人深沉抽煙的范兒,讓女生心動。
她急急跑到墨湘君前頭,與傺月走在一起。輕輕問他:“他到底是什么來路?”
“探子,天上的探子。”傺月簡單地答,唇角勾笑,似是從小黑出現的第一刻,他就知道。
她驚奇:“那你還留著他?”
他笑了笑:“正如他說的,他沒害過我們。而且,即使趕走了他,天上還會再派一個下來。我看他也不容易,何必害他丟飯碗?”
“啊?”她聽著怎么感覺怪怪的?
傺月神情變得有些正經,抬手拍了拍她的腦門:“天上的競爭其實很激烈,一個仙位通常有上萬人來爭搶,所以,大家都不容易,理解萬歲。”
洛珊珊再次撓頭,難道就因為同情間諜的競爭壓力大,而要把間諜留下?這也太荒謬了。
樓下店堂里,那小隊長和士兵還沒離開,無辜的老百姓被扣留在店堂里,被士兵盤查。
他們走到柜臺結賬,洛珊珊戳戳傺月,悄悄說道:“你惹的禍,總不能讓無辜百姓遭殃吧。”
傺月笑了笑,身邊正好有一桌客人吃剩的菜,他看了看,隨意拿起一顆花生,彈了出去,那顆花生落地之時,竟是化作了一只白兔。
他身后的墨湘君看見這一切,隨手也拿起了一顆花生,他的動作引起了注意,傺月轉頭看他,他神態淡定地也將花生彈出,立刻,化作了一只黑兔。
傺月挑了挑眉,墨湘君淡定地看向了別處。
看到了這一切的洛珊珊,暗想他們不會是在較勁吧。就在這時,有人已經呼喊起來:“兔子!白兔!黑兔!”
立時,小隊長帶著自己的兵追著那兩只兔子而去。與此同時,洛珊珊與傺月和那墨湘君,從容不迫地從天佑客棧走出,三個人的背影漸漸消失在了人流之中。
就在這天,全城戒嚴,不準任何人離開,包括兔子。一時間,人心惶惶,各自小心。
別看城東人人自危,城西卻依舊是熱鬧如常。夜幕降臨之時,這里紅燈高挑,街道兩旁擺滿了小吃攤,賭坊里進進出出,青樓里人來人往。
一間雜貨鋪里,正晃動著洛珊珊傺月他們的身影,洛珊珊原本想不再易容,當初女扮男裝也是為了便于找份工作,現在她可以自己做老板,為何還要扮成男妝?可是傺月說這城西魚龍混雜,她是個小姑娘容易被欺負,也行事不方便。她想想也覺得他的話有道理。于是,她又做回了她的大叔。
臉盆,布巾,杯子,梳子等等洗漱用品,盡管這家小店在城西已經算是應有盡有,但怎么滿足現代人的洛珊珊?在勉強適應這里的馬桶和“衛生紙”后,她還要適應很多東西。比如自己住了,就沒有人再給她打水了。
“這個,這個,還有那個,那個,都包起來。”傺月笑瞇瞇地購物,在他身后付錢的洛珊珊暗罵他敗家子,存心想把她的錢花光。若不是還要靠他回家,她真想立馬跟這只兔子一刀兩斷。
洛珊珊將所有東西放入一個新買的洗浴用的木桶,里面大部分都是臭美神經兔的,然后盯著墨湘君看。墨湘君很老實,也很少說話,他淡定地看了一會洛珊珊,便將木桶抱起。大家再次打道回府。
當他們踏出小店時,發現有許多姑娘和女性妖奴朝他們害羞地觀望。原來城西來了兩個美男的消息正以龍卷風一般的速度,一傳十,十傳百,才購物的片刻,雜貨鋪門口就聚集了不少女孩。
他們走到哪里,女孩們跟到哪里,并且越來越多。
傺月似是習以為常地對著那些女孩揮手微笑,一聲聲尖叫從人群中而出,洛珊珊和墨湘君跟在他的身后,洛珊珊直撇嘴,墨湘君依然面無表情地淡定。
鮮花,帶著香味的絲巾不斷從街道兩邊拋來,掠過洛珊珊的眼睛,紛紛落在墨湘君抱著的木桶里。她以前也看過,女孩表達自己對男子的喜愛,就會丟手帕和鮮花。當然,丟的東西也根據各地的風俗而不同,她看著那一桶的鮮花和絲巾,心想:丟點錢多好。
她正想著,忽然有玉佩扔了進來,而且看上去成色還不錯。她瞇瞇眼,這才對嘛,沒錢的時候還可以當當。
就在這時,人群中有女人喊了起來:“哎呀!我玉佩丟了!誰看見我玉佩沒?!”
洛珊珊不吭聲,感情是個烏龍事件。她看向知道這件事的另一個人,就是墨湘君。墨湘君很淡定,看看她,看看木桶里的玉佩,再看向她,她越發瞇起眼睛,努力放出殺氣。墨湘君看了她一會,淡定地將目光移向了別處。
洛珊珊一笑,看著那塊玉佩慢慢淹沒在鮮花與綢帕之中。
于是,三人在女孩們愛慕的目光,以及鮮花和香帕的護送下,回到店鋪傺月站在店鋪門口,像明星一樣揮手:“可愛的姑娘們,明天見”他一邊揮手,一邊飛吻,惹來尖叫陣陣。
洛珊珊又盯看墨湘君,墨湘君的目光閃爍了一下,洛珊珊對著門邊的門板努嘴,他放下手里的木桶,然后默不吭聲地開始將一塊接著一塊門板放上,隔斷了傺月與她的粉絲們,傺月撇眸斜睨他,他只是淡定地停頓片刻之后,繼續放門板。
傺月撇撇嘴,回頭看洛珊珊:“你讓他關門的?”
洛珊珊故作不解:“晚上不關門做什么?請賊光臨嗎?”
傺月笑笑:“你嫉妒我。”
“誰嫉妒你?切。那些鮮花和手絹也有一半是給小黑的,不,說不定他比你更受歡迎呢!”
一抹銳光劃過傺月的雙眸,他身后放門板的墨湘君再次出現了片刻的停頓,他不吭聲,也不回頭看他們,而是在揚起一個似有若無的笑后,繼續放門板,當最后一塊門板即將放上之時,忽然出現了一只手,牢牢擋住了門板的安放。墨湘君眨了眨眼睛,微微移頭看向門板后阻止他放門板的人,目光開始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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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公子秦川

墨湘君在停頓片刻后,又開始拆門板,外面喧鬧的聲音再次變得清晰。洛珊珊不解地問他:“小黑,你怎么又開門了?”她一直覺得墨湘君的名字和抹香鯨很像,還是小黑叫得順口。
“看來是他們到了。”傺月笑瞇瞇地盯著越來越大的入口。
誰來了?洛珊珊迷惑地望向那一塊又一塊拆開的門板,既是有人來了,也不必拆那么多門板吧。
墨湘君回頭淡定地說:“這位客人體積比較大,我再多拆幾塊。”說罷,他繼續拆門板。拆到第四塊時,他不拆了,站到一旁,讓出了位置:“請進。”
一個身影從外面進入,卻是阿達。阿達初見墨湘君目露疑惑,但依然進入,似是已經知道洛珊珊他們有了這位新的伙伴。
“阿達。”洛珊珊笑著相迎,“沒想到我們上午才見過面,晚上又見了。”她的話尚未說完,就看見阿達恭敬地讓到一邊,緊接著,一個體形碩大的人走了進來,他那龐大的身軀剛剛好從墨湘君拆掉的四塊門板中卡過。
洛珊珊一怔,看向神經兔,原來他說的“他們”是指他們。因為已經知道自己被他們監視,所以她這次再見這位胖公子時,心中已經產生了不悅和戒備。
胖公子一身黑色的斗篷,依然打扮地整潔而一絲不茍。他邁入店鋪,先是看了看墨湘君,頷首一笑,墨湘君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走到他身后,開始再次放門板。
門外的女孩并沒離去,只是因為來了陌生人而稍有收斂,當看見墨湘君又來放門板時,又朝他揮舞手絹,目送秋波起來。墨湘君很淡定,他只是唇角慢慢揚起,而且只揚了一邊的唇角,露出一個似有若無的微笑,還帶著一絲絲的邪惡,立時,門外的女孩們都似被雷電貫穿一般,無法動彈。
此時,屋內,胖公子借著門外的燈光打量易容后的洛珊珊,淡淡而笑:“姑娘的易容術堪稱一絕。”
“公子的跟蹤術也無人能敵。”洛珊珊也毫不客氣地回應。登時,阿達怒目相對:“放肆!”
傺月輕笑,冷眼看阿達:“誰放肆?我妹子可曾說錯?我們初到幽州,卻被人監視,敢問閣下又有何居心?”
“大膽!”阿達登時要去拔腰間的佩刀,就在這時,墨湘君將最后一塊門板放上,隔斷了外面一切光源,店鋪里變得漆黑一片。
黑暗中,并沒傳來阿達的拔刀聲,反是那胖公子溫和的聲音:“阿達,退下。”處變不驚的口吻帶出了胖公子沉穩的氣度。
“鈴兒,掌燈。”在胖公子發話后,黑暗中隨即傳來傺月沉沉的聲音。之后,再無任何聲音,靜謐的黑暗,靜謐的空氣包裹了所有人,似乎大家都在等待光明的再次到來。
忽然,洛珊珊明顯感覺到黑暗中充滿了殺氣,這是很難形容的感覺,只能歸于人類的第六感。緊接著,有人將她猛力一拉,她撞入一個人的懷中,與此同時,她感覺到一股寒氣從她的耳邊刮過,宛如有人在黑暗中放出了飛鏢,射過她的耳邊。
這是一種來自于本能的感應,那股寒氣讓洛珊珊瞬間寒毛戰栗,心跳加速。
“來了來了。”隨著鈴兒清脆的聲音響起,她的腳步聲也越來越近。一絲微弱的光來自于門簾底部,逼退了門簾下的黑暗,那一刻,洛珊珊好像看見門簾下的陰影有些扭曲,就像是影子里藏了什么,但是很快,黑暗被光源驅散,在鈴兒掀簾之時,燈光也再次灑入這間并不大的店鋪。
洛珊珊發現是神經兔拉的她,而他的臉上,是接待客人的暖人微笑。她就站在他的懷中,靠在他的胸膛上,她甚至可以聽到他胸膛內的心跳聲,是那么平穩,那么鎮定。而她的心跳,卻還未平息。再看對面,阿達和胖公子依舊站在原來的位置,那胖公子的臉上,也是淡淡的微笑。
這時,墨湘君面色如常地抱起浴桶,走向他們。仿佛剛才那黑暗中的殺氣只是她洛珊珊一個人的幻覺。
墨湘君是鈴兒在下午傺月他們搬來時,見到的,知道是月主子的另一個隨行。可是墨湘君的俊美還是讓鈴兒當時陷入久久的失神。
而現在她看到屋子里有新的陌生人,不免越發小心謹慎。
傺月看向鈴兒:“鈴兒,執燈領路,來客人了。”
“是。”鈴兒垂首掀簾,做好自己的本分“客人請。”
傺月放開洛珊珊笑對胖公子,伸手相請:“請。”
“請。”胖公子頷首而笑,對身后的阿達點點頭,阿達立在門口,不再挪步。
胖公子和傺月走在了一處,這讓洛珊珊隱隱覺得,這胖公子此次前來,主要是為神經兔。
鈴兒立刻掌燈在前方帶路。
洛珊珊和墨湘君就跟在了他們的身后,她拉住墨湘君的胳膊,放緩腳步,待傺月和胖公子走了一段距離后,輕問:“剛才你感覺到沒?我感覺到好像有人要殺我。”
墨湘君停下腳步看看前方,再看看地上的影子,俯首輕答:“那是影族,寄宿于影子之中。影族原本屬于皇族,但自從國師專權后,影族就屬于國師,成為他暗殺和監視的工具。”
“原來我不是幻覺!”聽完墨湘君的話,她不由得摸上自己的脖子,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影子,藏匿于影子里的殺手,簡直放不慎放,殺人于無形,她后脖子一陣陣發寒,“難道他是國師的人?他知道那天跟兔子賽跑的人是我?所以今天來要我的命?”
“不像。”墨湘君搖搖頭,神情淡定,“他一直在幫你,剛才他也是想試探月的能力。還是再看看吧,再看看吧。”說完,墨湘君抱著浴桶再次前進。
洛珊珊依舊凝視地上的影子,影族?試探?她可只想太太平平混到神經兔法力恢復,她可不想惹什么是非。可是,那只神經兔是這么想的嗎?看他那個樣子,怎么更像是唯恐天下不亂呢?
一陣寒風吹過她的身后,隨著鈴兒的越走越遠,燈光也越來越暗,她有些害怕看看身后,身后已經一片黑暗,一個哆嗦,她趕緊往前跑了幾步,緊緊走在墨湘君的身邊。
鈴兒一邊前行,一邊點亮院子里的柱燈。在點亮所有房間的燈后,整個院子也通明亮澈。洛珊珊見鈴兒把所有的燈都點亮了,知是傺月的主意,可心里還是生生滴疼,因為這里的燈油,也是很貴滴
傺月將胖公子請入原老板做客廳的房間,然后吩咐鈴兒去沏茶。
房內是筵席矮幾,地板鈴兒下午已經擦拭干凈,可以照出人影。傺月請胖公子入內,鞋履脫于門外。
落座后,傺月隨意地將腿曲起,不像那胖公子跪坐端正。
“一直不知公子名諱,請問……”傺月右手肘枕在曲起的右邊的膝蓋上,風姿妖嬈地問。
胖公子彬彬有禮:“在下秦川,是個商人。”
商人?商人會有影族?洛珊珊進屋盯著那秦川看,然后也沒有坐像地坐在傺月身邊,靠近他的耳朵,悄悄將墨湘君告訴她影族先屬于皇族,現在屬于國師的事情告訴傺月。因為她感覺傺月應該知道影族的存在,因為他之前總是盯著影子看。但他并不一定知道影族的歸屬會那么特殊。
果然,傺月聽罷,揚唇一笑:“有意思。”




第三十一章 彼此試探

“什么有意思?”秦川朝洛珊珊和傺月看來,明亮的燭光中,是他干凈清爽的胖臉。
洛珊珊從傺月的耳邊退回原位,用一種小狗看大狗的姿態,盯視秦川。秦川被她這樣盯著,也不在意,反是露出一種看小孩子時的微笑。
“珊珊姑娘不露出真容嗎?”秦川笑言,“也讓在下見識見識姑娘易容的本事。”
洛珊珊盯著他看了一會,轉臉向后,又即刻轉回,剎那間已經恢復成原貌,她已經熟悉掌握“相由心生”的要領,快如變臉。變臉之后,她依然盯視秦川,一言不發。
“呵……”秦川忍不住笑了起來,“月公子,令妹似乎對在下有什么誤會。”
傺月看向洛珊珊,她此刻的樣子確實有趣,就像小狗看護自己的骨頭,防止被眼前的某只大狗奪去。他抬手摸了摸她的頭,她也沒有反映,亦沒有改變當前姿態,依然緊盯對面的秦川不放。若是往常,他這樣把她當寵物摸,只怕她早就給他一掌排山倒海。
他不由得發笑,轉眸看秦川:“誤會是沒有,只是妹子最討厭被人監視跟蹤。”
“呵……”秦川笑了起來,不作任何解釋。
鈴兒小心翼翼地進來上茶。傺月隨口問她:“二公子呢?”
鈴兒認真回答:“二公子去整理買回來的東西了。”
傺月點點頭,這小黑倒是自覺。
鈴兒放下茶壺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洛珊珊拿起茶碗,即便喝水,也緊盯秦川。
秦川笑了起來,索性以看孩童的溫和目光,微笑地與她對視:“珊珊姑娘,你這樣盯著在下眼睛不酸嗎?”
洛珊珊瞇了瞇眼睛,這樣可以不用眨眼來讓眼睛稍稍濕潤:“我要用我的眼神殺死你!有沒有感覺到我非常銳利的殺氣?”
“沒有。”秦川老實地搖搖頭,微笑依舊,“反倒覺得姑娘很可愛。”
“搜噶”洛珊珊瞇眼點頭,“就算你說我可愛,我也要依然用我的眼神殺死你。”
“夠啦”傺月抬手一推洛珊珊的小腦袋,洛珊珊倒向一邊,立時,將洛珊珊那自認為充滿“殺氣”的眼神打斷,“你再看也不會有殺氣,反而會長眼屎。”
洛珊珊擦了擦有些發酸的眼角,搓了搓臉,回頭一指傺月:“你如果再敢這樣推我,排山倒海哦。”說罷,她做出了排山倒海的姿勢,傺月不屑地發出一聲:“切。”
“算了,懶得跟你計較。”洛珊珊收回掌,轉回頭看微笑的秦川,“你為何要監視我們?”
“好奇。”秦川眸光閃亮地答,真誠而謙和。
“好奇什么?”她瞇眼“審問”。
秦川依然是很頂自若的微笑:“好奇不需要理由,只是因為好奇。”
洛珊珊摸起了下巴,氣氛有點像間諜與反間諜。
“好奇二位的出現,好奇珊珊姑娘的衣著……”在洛珊珊沒有再次發問之時,秦川已經解釋起來,“好奇二位的言行舉止,更好奇二位的……”他停頓下來,再次打量傺月和洛珊珊一番,才繼續說道,“真實身份,二位當真是兄妹嗎?”
“好奇可以直接問我們,何須用監視?”洛珊珊有些生氣,誰知道自己被暗暗監視,都會生氣,“你……”
“秦兄可真是聰明啊。”忽然她身邊的傺月打斷了她的話,一臉的贊嘆,“秦兄做事小心,為人謹慎,這雙眼睛尤為銳利。妹子。”他抬手放上她的肩膀,她瞪眼以示警告,但他無視她的警告,緊緊扣住她的肩膀瞇眼笑道,“人家認為即便當時問我們,我們也不會坦誠相告,是我,也會采取暗中監視啦”
“你到底是不是我哥哥?是不是自己人啊!”她咬牙說出‘自己人啊’四個字,他滿臉對笑,卻笑得分外狡猾,她甩開他扣在她肩膀上的手,“居然幫外人說話。”
“誒妹子此話差矣。若是敵人,秦兄也不會大方承認他對我們的監視了,更何況他幾番相助于你。是不是啊,秦兄?”傺月回頭看秦川。秦川頷首微笑:“月公子果然非同尋常,不是凡人。”
“秦公子好眼光。”傺月笑瞇雙眼。洛珊珊一旁鄙視他,她對秦川可沒好臉色:“就算曾經幫過我又能說明什么?”她這句話也是對秦川說的。
秦川拿起茶碗,含笑不語。在他悠然飲茶之時,傺月笑瞇瞇地說道:“男人暗中相助一個素不相識的女人,只有一個可能,就是他看上那個女人唄……”
“噗!”秦川嘴里的茶立刻噴了出來,在他對面的洛珊珊也因為傺月的話而下巴脫臼,于是,秦川的茶便噴在了洛珊珊的臉上。
傺月笑著拿出帕卷,非常淡定地一邊給洛珊珊擦臉,一邊說:“妹子,好福氣啊,這位秦兄一看就是人中龍鳳,而且……”他頓了頓,貼到洛珊珊的耳邊,“身價不菲”
怒氣開始在洛珊珊雙掌積聚,她的掌心開始變熱,變燙,然后,爆發。“排!山!倒!海!”“啪!”她雙掌打在了貼近她的傺月的胸膛之上,傺月順勢倒下,還做作地喊:“啊”
看到他那副賤樣,她終于忍無可忍地拿起桌上的茶杯,朝躺在地上的傺月潑去。對面的秦川回神,本能地去阻止,可是已經來不及了,他扣住了她的手腕,卻無法收回她潑出去的水。
“嘩!”傺月的臉上也變成了一臉的茶水,還零星地貼著幾片綠色的茶葉。
秦川陷入一時的僵硬。第一次遇見這對兄妹時,他們就在他的馬車里口舌相向,最后演變成大打出手。今日,又是如此。
洛珊珊甩著劉海回頭,冷冷地看著秦川扣住他手腕的手,沉沉地吼了聲:“喂!”
秦川聞聲回神,立時收回手,歉然道:“唐突了。”
“沒事。”洛珊珊整理了一下濕漉漉的劉海,斜睨躺在筵席上的傺月,那家伙果然正忙著擦臉,照鏡子。
“他……”秦川略帶尷尬地指地上的傺月,當他遇到這對兄妹,他總是鎮定的笑容,也無法維持下去。
洛珊珊單手支臉,眼皮耷拉:“不用管他,他死不了。我們繼續談我們的。說,你幫我又是為了什么?”冷冷的話語帶出了一種特殊的寒意,讓一直鎮定自若的秦川,也不免有些小心。
他緩了緩神,臉上的微笑才再次揚起:“二位真是讓在下大開眼界。”
“別岔開話題!”洛珊珊一拍桌子,直指他的鼻尖,“老娘見的男人多了,別以為你瞇瞇眼,我就看不到你眼睛里的陰謀,說,你是不是國師的人!”
秦川微怔,終于,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珊珊姑娘,你,你真是在下見到的,最有趣的女子,哈哈哈哈……”
面對他的大笑,洛珊珊依然鎮定。別小看她洛珊珊,男人有沒有撒謊,她一眼就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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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15 01:55:50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二章 影族

“哈哈哈哈……”秦川大笑良久,洛珊珊都能看到他大肚腩的不斷起伏,他慢慢停下笑容,搖了搖頭,似是聽到了天下最有趣的笑話,他稍歇片刻,似是這場大笑耗費了他不少體力,然后,才面露幾分正色,道:“不是。”
洛珊珊緊緊盯視他的雙眸,他黑色的瞳仁里是炯炯的目光,那眸光在明亮的燈光中分外閃亮,分外犀利。她一下子放下戒備,笑了起來:“早說嘛,只要不是那變態國師的人,就行,哈哈哈。”
洛珊珊的豪爽讓秦川非常欣賞,他也輕松地笑了起來,他覺得和這對兄妹在一起,他可以變得輕松,與他們的相處讓他感覺非常愉快,他們也是他可以完全放下戒備的人,這是他一直以來所沒有過的感覺。
洛珊珊給秦川重新倒上茶,剛才的都被秦川噴了:“你可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那個變態國師叫你來抓我呢。”
秦川笑道:“珊珊姑娘有如此厲害的大哥保護,何來擔心?”
“騰!”傺月忽然坐回原位,臉上干凈清爽,發型一絲不亂,鎮定自若地手拿茶碗,沉眉點頭:“秦公子說得不錯,我不會讓任何危險靠近妹子半分。”
“切。”這次輪到洛珊珊不屑地鄙視他。他是不會讓別人欺負她,因為她是他的欺負對象。
秦川再次打量洛珊珊與傺月,感嘆:“二位真是奇人,不知在下是否有榮幸與二位結為朋友?”他認真地看向傺月和洛珊珊,灼灼的目光里透出了渴望,透出了真誠。還有一絲求才若渴。
感覺到他迫切的期望,傺月側臉看洛珊珊:“珊珊,這位秦公子也不是壞人,看他此刻如此真誠,不如……原諒他?”
洛珊珊低下頭,視線落在茶碗在燈光中拉伸出的影子。做了一個決定。她抬起臉,看秦川:“做朋友可以,我有一個要求。”
秦川放松而笑:“珊珊姑娘想要什么?”
這口氣,聽著多大方,似是只要洛珊珊開口,他秦川都能給。就像扔一張金卡在洛珊珊面前,隨便她刷。
洛珊珊很認真地看秦川:“我要看監視我的人。”
一時間,秦川怔住了。他似乎將洛珊珊看得過于膚淺,還以為她會開口要金銀首飾,就如他身邊那些女人一樣。
“怎么了,不可以嗎?”洛珊珊見秦川發怔,以為這個要求有些越界。這就像你跑到國安,突然說:我要看看特工,估計不是被保安亂棒打出去,就是請進國安好好喝茶談話。
秦川回神而笑,抬起雙手,在空氣中輕拍起來。
“啪啪。”兩聲掌聲過后,周圍依然安靜,洛珊珊好奇地看周圍,什么都沒有發生。忽然,傺月扣住她的下巴往下,她剛想對傺月又隨意碰她而發作,卻看見茶碗下的影子,慢慢拉長,漸漸的形成了一個小人站在茶碗的旁邊。
小人一片漆黑,沒有容貌和五官,只有眼睛的部位有兩個閃亮的圓點,看似眼睛。此時,那小影人正用那雙晶亮的小圓點看著洛珊珊。
“影族寄生于影子當中。所以你要在影子里找他們。”傺月伸手戳小影人的頭,小影人沒有反抗。
“啪啪。”在聽到秦川又是兩聲擊掌后,小影人跪在了洛珊珊的面前,伏趴下去,似是認錯。
“珊珊姑娘,他們已經向你認錯,你是否能原諒在下?”洛珊珊的對面,傳來秦川誠懇的道歉。
她此刻的注意力完全在小影人的身上,便隨意點點頭:“沒事沒事,你也幫過我,沒有你,我也沒那一個金幣。”說完,她也用手指摸小影人的頭,卻是摸上去有如在摸空氣,除了有點微涼,沒有任何形態的感覺。她一挑眉,改用手掌,一掌就拍了下去,看得傺月和對面的秦川都一臉黑線。他們同時暗道:這女人真野蠻。
她一掌拍下去,果然還是沒有任何感覺,只是手心下涼涼的,就像拍在了一塊冰塊上,她疑惑:“這么小怎么殺人?”
秦川眉毛抖了抖,他面對洛珊珊很難維持往日的鎮定,他再次擊掌:“啪啪。”
慢慢的,洛珊珊指縫間的陰影開始奇異地拉長,就如絲絲黑線從她的指縫中鉆出,她吃驚地收回手,那小影人竟是在慢慢長大,在長到與茶碗同高,便不再長下去。
傺月抬手拍在洛珊珊的肩膀:“影族的能量來源于黑暗,所以夜晚是他們能量最強大的時候,白日他們的能量就來源于陰影,陰影越大,他們的能量越足,這個影族只棲身茶碗的影中,故而無法再生長下去。同樣,他們的死穴就是光亮。”說罷,他的指尖輕輕劃過桌上的油燈,立時燈芯熄滅,油燈的影子在其他光線的照耀中又拉長一分,與茶碗的影子相連,立時,小影人如同獲得了能量,又長大了一圈,形如玩偶站在案桌之上。
“搜噶……怪不得你讓鈴兒把所有的燈盞都點亮。”洛珊珊終于明白傺月的用意,不讓影族獲得更多的能量。
傺月收回放在她肩膀上的手,再次懶洋洋地半躺在筵席之上,挑起一縷長發,在指尖把玩:“影族十分稀少,繁衍一次需要百年精力,你能被這種瀕臨滅絕的種族監視,也是你的榮幸。”
“哈?”她吃驚地張大嘴巴,“這玩意還能繁衍?它是生物?”
“都說影族影族,帶個族字自然是一個種族。”傺月懶懶地把玩自己的長發,“跟你這種蠢笨如豬的女人說不清楚”
她一聽,臉瞬時轉陰,對面的秦川一看,知道這對兄妹又要開掐,雙肘放上案桌,托腮笑看。
“請問,你——這是在歧視豬嗎?!”她一挑眉。
他呵呵一笑:“不敢”
她輕笑:“你是不敢,因為豬是你兄弟。”
立時,他臉色一沉,他能不承認嗎?他是十二生肖里的兔神,豬豬可不就是他兄弟?可是,這話在平常說起來聽著是多么地怪異?特別是不知他身份的人。比如對面的,凡人秦川。
秦川聽到這里,忍不住捂唇而笑,見傺月在瞪他,他立刻輕咳兩聲:“咳咳。”
他的咳聲還是有所作用的,洛珊珊見自己勝了一局,并沒有陳勝追擊,而是見好就收,指向桌上的影族:“如果這是生物,那他們怎么繁衍?總要有雌雄吧。難道他像單細胞一樣裂變?”
單細胞?裂變?秦川聽到了幾個新鮮詞,他在一旁聽得越發入神。
傺月也不再與洛珊珊糾纏下去,沒好氣地哼哼:“恩,他們會寄宿在一男一女的影子里,然后控制他們交配,這需要花上他們積攢的百年精力,待女人產子后,那孩子的影子里,就是他們的孩子。”
“這么厲害?”洛珊珊再次打量黑乎乎的小黑人,百年精力!也就是他們一百年才能生一個孩子,太稀罕了,她立刻對秦川說道,“我能留一個玩玩嗎?”
秦川微怔,轉而笑了:“如果珊珊……在下可以這樣叫姑娘嗎?”他溫柔地問,似是擔心洛珊珊會回絕他,但洛珊珊一如之前的爽快,點頭同意:“恩恩。”
一絲快樂掠過他的雙眸,連他自己也未曾察覺到這絲喜悅的存在,他愉快地說道:“既然珊珊想留下就留下吧。”
“真的!”當洛珊珊陷入驚喜時,傺月慢慢坐直了身體,秦川還真不是一般地大方。可是,他那么大方是不是有正好借機將他的探子安插在他們身邊呢?原先因為他的原因,那些影子可是根本無法靠近他們的。而今,卻給了他們一個正正當當的機會。





第三十三章 快食一家

傺月本打算暗示洛珊珊不要留下影族,但想到最初的目的,也就由他們去了。
其實傺月還是多慮了,洛珊珊雖然獲得一個稀罕玩意,喜出望外,但她心里,還是堤防著秦川的,所以補充道:“我只是借幾天玩玩,等你走了,再還你。”
秦川聽了,反倒覺得洛珊珊做事很有分寸,于是他命令桌上的小影人聽候洛珊珊的命令。小影人很聽話,向洛珊珊跪拜。洛珊珊好玩地拍打小影人的頭,指尖在小影人身體里穿進穿出,就像是經過一團冰涼的霧氣。
秦川看洛珊珊玩的不亦樂呼,像個孩子。他隨即看向傺月:“二位接下去有何打算?”
傺月懶懶地答:“這個要問珊珊”神情里頗有中準備躺著吃軟飯的意味。
問起了對未來的打算,洛珊珊不玩了。小影人自覺閃人,似是被她玩煩了。這幾天的停留,讓她覺得這個異世也不錯,有妖族,有影族,有太多太多她那個世界只有游戲里才能看到的神奇生物,除了那個變態的國師,不過他們也不會再見到了。所以,在這里住上一段時間讓她覺得也很不錯。
她于是說道:“打算做點小生意。”
“那做什么呢?”秦川改問洛珊珊,這是一個有主見,有魄力的女孩,更像個男孩。因為在星耀國,想做生意的只會是男孩子。
洛珊珊看看傺月,傺月一臉好整以暇,仿佛在說:你養我,你看著辦。
她想了想,砸吧砸吧嘴:“我覺得鈴兒的廚藝不錯。”他們晚餐的時候,已經領教了鈴兒的廚藝,那可真是相當滴美味。
“你想開飯館?撲哧。”傺月噗笑出聲,“那么點地方只能放一張桌子。”
“所以要開快餐,名字我都想好了,叫做:快,食,一,家。”她一邊說,一邊右手劃過面前,就像摸出了一塊寫有快食一家的牌匾。開一家屬于自己的私房菜館一直是她的夢想,盡管她不是什么大廚,可她一直幻想有一個大廚做男朋友。這就是她為何對胖子頗有好感的原因,因為大廚大部分都是胖子。
“快餐?”傺月挑挑眉,摸摸下巴,“這個有點意思。主要客人都是這條街的人,也不用備什么桌椅。”快餐店的規模可大可小,靈活性極強,如果沒有店鋪,推個小車就能成為流動快餐店,也就是城管抓的流動攤販。
快餐成本低,技術要求低,融入性快,適合任何朝代,哪怕是沒有貨幣流通的年代,也可以以物換物。這可謂是穿越者來到異世創業的最佳選擇之一。傺月覺著這洛珊珊還是有些頭腦。
“請問,何為快餐?”坐在對面的秦川面露不解,他從來沒聽說過有叫做快餐這樣的買賣。
洛珊珊想了一會,想怎么解釋,這個老古董才會明白,那邊傺月就已經開口:“這個嘛,秦公子待我們開張不是便知?”
秦川一想也對,到時自然知道。屋內的氣氛由最初的相互試探,轉為融洽,鈴兒又進來給大家上了一壺熱茶,然后離開。
洛珊珊一想到自己的快餐店就快實現,心情難免有些激動。她打算從小做起,先做快餐,賺錢賺多了,就到城東做料理,所謂外來的和尚好念經,可是這里好像貌似沒有紫菜。。她又開始在心里盤算如何改良料理,用什么替代紫菜。
傺月喝了一口茶,看了看外面的月色,明亮的月光下可見院子前面鋪子的屋頂,而屋頂上,正坐著一個黑影,他坐在朗月之下,帶出了一種孤寂的魅力。他收回目光看秦川,他正微笑喝茶,似乎有些流連忘返。該讓他走了,他還想睡美容覺呢。
于是,他說道:“秦兄可認識銀川王?”他改為更加親切的稱呼,表示自己已經拿對方作為了朋友。
秦川聽到秦兄二字,倍感喜悅,于是道:“自然認識,在下的生意還有賴于銀川王的照顧。”
“呵,那秦兄可知這店鋪將發生何事?”傺月問完盯視秦川的眼睛,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也就在他說完之時,秦川的瞳仁忽的收縮了一下,隨即道:“月君此話何意?”
傺月微微收眉,秦川對自己的稱呼是君,而不是兄,其中可是大有文章,首先就代表這個秦川身份不俗,一般不會稱呼別人為兄,所以久而久之,養成了稱呼友人為君的習慣。難道這個世界以商人為尊?每個世界自成體系,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旁的洛珊珊見傺月忽然不說話了,就隨口接了下去:“是這樣的,我們在買這個店鋪時,發現老板神色慌張,似乎急于將店鋪脫手,他還說有總比沒有的好,還有一點,期間還提到了銀川王府,所以我們感覺奇怪,難道這店鋪與銀川王還有關系?”
秦川露出一副了然地神情,他點了點頭,看了看外面的月色,才說:“不如改日我去王府打聽打聽如何?”
洛珊珊看傺月,傺月沉眉不言。
見他們都不說話,秦川笑道:“天色已晚,在下先告辭了。”說罷,他起身著履。
傺月不起身,他反是看洛珊珊:“秦兄要走了,你還不去送送。”
洛珊珊睨了他一眼,這只怕是世界上最懶的兔子。她也起身穿鞋。傺月只在屋內對秦川一禮:“秦兄好走,有空再來。”
“今夜與月君一席談話,在下很是愉悅,改日請月君喝茶,望君莫要推辭。”秦川依舊彬彬有禮。
“一定一定。”傺月點頭,笑眼半瞇。
洛珊珊送秦川出來,鈴兒看見,立刻取了一盞燈籠交給洛珊珊,洛珊珊提著燈籠皺眉,怎么又是兔子?這世界真是妖孽了。
待洛珊珊和秦川出了院子,傺月走出客堂,腳尖輕輕點地,飛躍而起,看地還未離去的鈴兒目瞪口呆。
感覺到了鈴兒驚訝的視線,傺月在空中右眼一眨,右手做出手槍的樣子,對著鈴兒“啪”一槍,立時,鈴兒心跳都徹底停頓。
他落在坐在屋頂發呆的墨湘君身旁,修身的長衫,稱出他挺拔的身材,長發在身后飛揚,帶出了幾分俠骨瀟灑。
墨湘君依舊發呆,似乎沒有想跟傺月打招呼的樣子。他只是抬起頭,改作望天發呆。
傺月也望了望天,一笑:“如果我沒猜錯,你的任務應該已經完成,為何不回去?”
墨湘君還是看著天,半天,才想到回答:“不想……回去。”
“不想回去?”傺月低頭俯看他,雙手環胸。
“哎……”忽然,墨湘君長長嘆了一口氣,“我差點就要娶九公主,還好你們來了。。。。”
傺月微露疑惑,反問:“是因為要來監視我們?”
“不錯。”墨湘君低下頭,揉了揉脖頸,似乎昂地太久,脖子有點發酸,“我未來岳父交代,讓我看看你們要做什么,如果沒有敵意,就回去完婚。”
傺月看他淡定中又有點不情愿的樣子,笑了笑:“看來你不喜歡九公主。”
“哎……”墨湘君不說是,也不說不是,而是開始撥手指,傺月坐在他的身邊,抬手攬上他的肩膀,拍了拍:“兄弟,你說的九公主難道是你們這兒天神的女兒?”
“恩。”墨湘君單手支臉,“所以不好退婚哪,煩。”
“那就娶啊。”傺月可以做出羨慕的神情,“有幾人能做天帝的女婿?”
墨湘君轉過臉面無表情地看看他,然后又面無表情地轉回去,深吸一口氣,大嘆:“哎……”
傺月一笑:“兄弟你嘆什么氣?”
墨湘君指向自己的肚子:“九公主……有了。。”
“喲!兄弟你真行!”傺月大力一拍墨湘君的肩膀,墨湘君整個人都往前一傾,坐回原位時,滿臉郁悶地看傺月:“如果是我的,我就不會嘆氣了。”
“啊?”第一次,傺月感覺自己被雷震了一下。
“哎……”墨湘君又是一聲長嘆,“九公主吧,是圣山最漂亮的神女。可是她吧,有點好色。基本圣山上俊美的男神,跟她都那個過。那個,你懂嗎?”他面色平淡地看傺月,傺月回神點頭,順便問:“那……請問兄弟你……貞操是否還在?”
看,有時男人也會這么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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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15 01:56:23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四章 兩只雄兔子的私密談話

聽到傺月問他是否還是處男,墨湘君忽然神情有些沮喪:“我倒是想沒,可是九公主吧,她說我太圣潔,不可褻玩,你說我哪里長得圣潔了?”他將臉靠近傺月,一臉的無辜,雙眼水汪汪,傺月汗了一下,他沒想到這個平日被他欺負的兄弟,居然會有如此驚天地,泣鬼神的情感。
他捋了捋劉海:“那……九公主最后選擇嫁給你,莫不是因為她一直沒有對你下手?”
“差不多吧。”墨湘君撓了撓頭,“我是圣山最后一個處男了。哎……可我怎么覺得這是我的悲哀呢?”他睜大眼睛看傺月,“看兄弟你風流的樣子,應該已經嘗過個中滋味了吧。”
“咳!咳!”他的話,讓傺月一口氣嗆到,他舔舔唇,不答反問,“那你還打算娶九公主嗎?”根據男人多年的經驗,這種問題還是回避地好。
“當然不娶。”墨湘君淡定地,緩慢地回答,“我又不是豬,不是我種的地,為什么要我去收。拖吧,等孩子生了,看著像誰,也就知道孩子他爹是誰了。”豬真可憐,只要說到蠢啊笨啊,他每次都逃不掉。
傺月聽到這里,有了一種想說話,又說不出的感覺。同樣身為男人的他,如果遇到這種事情,估計也會無語。
這個九公主的私生活相當糟糕,居然連孩子的父親是誰也搞不清楚。他到并不覺得這位九公主是個壞女人,這點,墨湘君也未覺得。因為在神族,是真正的男女平等,男神可以花天酒地,女神也可以,這主要看RP(人品)。只是相對的,女神風流的數量少一些。
反正男神的原則是,身備TT,安全做事,大家安全,才是真的安全,而且,既然是神了,自然有些特殊本事,例如隨心所射,就像中國的球門,想射就射。
其實這與人類是相同的。女媧最初造人時,并未制定男尊女卑的概念,只是指定了男人與女人各自的職責,男人干活,女人孕育。這從字形上也可以看出,“男”字里有一個力字,主體力活;“女”字中間凸起,像一個懷孕的婦女,主人類的繁衍。各司其職,讓人類生生不息。
若說尊卑,那最初女媧時代,還是以女性為尊,但那時,也沒有明確男人為卑。只是慢慢的,隨著歷史的進程,男人被寵壞了,出現了男尊女卑的現象。直到洛珊珊的年代,當文明漸漸發達時,男尊女卑的現象,才慢慢有所好轉,女性的地位開始上升,最后將變成和他們神族一樣的男女平等。
而且,尤其在洛珊珊存在的這幾年,女性地位直線飆升,因為房價太貴啦,只要女人有房子,男人也就入贅嫁了,再也不管神馬好不好聽,難不難看啦。或者生孩子時,更多的男人祈禱的是女孩,再也不是男孩,傳宗接代神馬的,在房價面前,統統都是浮云。
只要有房,男人的尊嚴也可以放一放,或許制定男尊女卑的老祖宗,也沒想到男人的自尊,會有一天會敗在飆升的房價之下。
“哎……”傺月和墨湘君同時嘆口氣,兩個男人坐在房檐上,一起望天發呆。
在他們的身下,洛珊珊送秦川再次進入店鋪,阿達一個人站著,見主子出來,立刻打開門板,洛珊珊提燈送秦川出門,秦川卻是沒有馬上離去,胖胖的秦川站在她面前,就像四塊門板。
秦川輕笑起來,洛珊珊奇怪地看他,他垂眸笑道:“令兄和珊珊都是有趣的人,秦某還是第一次遇到由姑娘相送。”
“哦”原來他是因此而笑,洛珊珊反倒覺得沒什么,畢竟在她的世界,女孩子送客屬于正常行為,只是這里不是,于是她解釋道,“我哥是個懶人,你剛才也看見了,他動不動就躺下去,沒一個坐樣。”
秦川回憶片刻,笑了起來。他看著洛珊珊男孩的打扮,不知怎的,心中生氣一股感慨。總覺得女兒家拋頭露面是一件讓人心中疼惜的事情,于是,說道:“珊珊可否陪秦某再走一段?”
洛珊珊也沒多想:“好,那我就送你出這條街吧。”
秦川頷首而笑,他欣賞洛珊珊的爽朗。
洛珊珊出門前,先搓了搓臉,然后放上胡子,她快速的易容,也是秦川一直留意的事情,而且,還有那位突然出現的二公子。想問,可是話到嘴邊又收回心中,他不想再讓她覺得自己是在調查她,破壞他們才剛剛建立起來的友誼。
下次吧,真成朋友了,也就會無話不談。
可是,他已經習慣調查別人,一時間,竟也不知該說什么。于是,他沉默著在她身邊行走,相對于他,她顯得嬌小,需要人的保護。
二人走在人流之中,這條不夜的街道,到了晚上,是三教九流的天堂。阿達緊緊跟隨在他們身后,眸光銳利,時時注意身邊而過的那些混混們。
他沒有問題,但洛珊珊有,于是她問:“國師跟兔子有什么過節?他的坐騎不也是只兔子嗎,為何要追捕其它兔子?”
終于有了一個話題,他很高興,于是說道:“不是所有兔子,而是黑兔白兔。具體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國師行事十分隱秘,他甚至沒有親信。”
“沒有親信?!”她吃驚地抬眸,看向他,“這個人這么小心?我知道了,黑土白兔一定可以消滅他,所以他害怕,就要把所有的黑土白兔干掉。”
秦川大吃一驚,這樣大膽的話,她也敢說?若是被國師的探子聽到,只怕他也護不住她。不過想想正是她,才會說出這樣的話,心里雖然為她的大膽擔心,也覺得她這話聽起來卻有幾分玄機,于是道:“珊珊怎會有這樣大膽的假設?”
“哦我書看得多嘛。”洛珊珊得意起來,學著傺月一甩劉海,“書是穿越,呃,不對,是人生最實用的課本,反正這黑土白兔不是可以消滅他,就是可以幫助他,比如成仙之類的。”
洛珊珊的話里,秦川再次聽到了一個陌生的詞語:穿越。雖然她說得很快,而且說話奇怪,但他依然留意到了。不過,她對國師抓黑土白兔的分析讓他覺得有理。國師確實在修煉,一個星耀已經滿足不了他的野心,他要成神,統治神居住的圣山天都。
講到了國師,讓他想起了一件事情,于是他好奇地問:“珊珊那日是如何逃脫紅玉的抓捕的?”根據影族匯報,當時隱約看見洛珊珊在與紅玉交談。
這次又說到了洛珊珊得意之處,她得瑟摸摸小八字胡:“紅玉是只雄兔子沒錯吧。”
“不錯。”他點頭。可是這又與整件事有何關系?
“所以本姑娘就泡他。”
“泡?”他面露疑惑,難道是泡茶的泡?
“就是追。”看他聽不懂,她只有進一步解釋,哎,文化差異太大,真難溝通,見他還是有些迷茫,就再再解釋,“就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逑。”說完,她又想起這里還沒有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句話,他該不會還是聽不懂吧。
不過這回,秦川聽懂了,畢竟洛珊珊說出的是這里辭賦的格式,原來她還會做辭賦,他想,這或許與她看書看得多有關。于是他笑道:“在下明白了,可是……紅玉是兔子,而珊珊你是……人,怎么……泡他?”
“那你逑過淑女沒?”洛珊珊反問。
他搖搖頭。
洛珊珊一笑,停下了腳步,抬手拍拍他的肩膀:“那等你哪天逑了,我再告訴你,我逑女孩,可是很有一手的哦。”她挑挑眉,分外自得,然后對他揮揮手,“我先回去了,拜”
他一怔,看了看四周,竟是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走完了整條街,今日怎么覺得時間過得分外地快?
看著她輕快而去的背影,可以看出她依然沉浸在自得之中,他笑了笑,逑女孩嗎?可惜他沒有那個閑情逸致。
他如果能像這對兄妹看上去那么清閑,就好了。比如像那個哥哥總是懶洋洋地躺著,像那個妹妹總是自得其樂。
“主子,真不告訴他們這里即將發生的事?”阿達感覺到自己的主子是想收那對兄妹為己用。
秦川凝望洛珊珊消失的方向片刻,瞇瞇的眼睛忽然睜了睜,露出一抹分外銳利的光輝,唇角一勾,轉身戴上斗篷,不言離去。
阿達微露疑惑,看了看主子深沉的背影,緊跟其后,與秦川一起消失在了越來越暗黑的夜色中。






第三十五章 吹個球

洛珊珊提著燈顛啊顛地往回走。街坊鄰里向他揮手:“送客啊?”
“是啊,送客。”
“客人好尊貴哪。東城的?”那個問。
“嘿嘿,不然怎么在這里混?”她笑地故作神秘,街坊鄰里就是這么八卦,就跟她以前的鄰居大媽一樣,她一搬來,她們就分外積極熱情“關心”她的的情況,幾乎祖宗輩做什么都要問個清楚。
“鋪子打算什么時候開張啊。”又一個問。
她揮揮手:“快了快了,到時來捧場啊。”
“一定一定。”大家都笑著說,可是那笑容里又有幾分戒備,似是怕與他們的鋪子開得一樣,來跟他們搶生意。
“你家二位公子可有相好的?”這是他們對面那家名叫花艷樓的妓院的姑娘問的。
她抬頭看二樓窗口問這句話的姑娘們,她們一個個風姿妖嬈,肚兜半露。她挑挑眉:“我說,大冬天你們開窗乘涼啊。有本事把我家兩位公子勾過去啊”
“我們會的”姑娘們紛紛甩起香帕,咯咯而笑。
她笑笑搖頭,春天快到了(春天是萬物發情的時候),沒辦法,她肯定想不到會有一天自己在左棺材,右屠夫,前妓女的地方開一家店。不過,這倒是開快餐的最佳地段,人流多旺啊。這里不僅僅有妓院,還有集市,所以白天也不用擔心沒人光顧。
她回到店鋪,鈴兒在店鋪里等她。
洛珊珊回到店鋪,玲兒正在等她,在鈴兒放門板時,她看看鈴兒身上破舊的衣衫,隨口說:“鈴兒,你會做衣服嗎?”
鈴兒立刻認真地答:“原先看掌柜的做過,也學了些,大叔要做衣服嗎?”
洛珊珊一囧,估計這輩子也只有鈴兒會叫她大叔了,都怪那只神經兔。這鈴兒也真是憨直,神經月交代她看見自己戴胡子就要叫大叔,她還真這么死心眼地叫。她抽抽眉:“我是說你給自己做一身……”
當洛珊珊說到這里時,鈴兒愣在了原地,從未有過一個主子,給她做過新衣服。盡管洛珊珊是說讓她自己做。
那邊洛珊珊繼續說:“這里這么多布料,你挑一匹給自己做,記住要做的漂亮些,新店開張,你可不能穿那么難看哦。”說著,她伸手刮過鈴兒小小的下巴,調戲了她一下,“你長得這么可愛,可別埋沒了”說完,她顛顛地轉身而去,殊不知她有時其實和她口中的神經兔很相像,她走到一半回頭,“當然,做完別忘記也給我做幾身,哈哈哈,買衣服的錢都省了。”她雙手一拍,似是得了大大的便宜,哼著周杰倫的《雙截棍》嘿嘿哈黑而去。
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她終于不再做奴隸,而是老板,怎能不爽?
而鈴兒繼續呆呆的,她已經感激地說不出話來。
回到院子時,洛珊珊卻發現無論神經兔還是小黑兔都不見蹤影,回頭見鈴兒來了,便問:“兩位公子呢?”
鈴兒指指上面,笑著答:“在上面說悄悄話。”幾位新主子的溫和,讓她也漸漸變得放松。
洛珊珊抬頭一看,可不,兩只兔子正在上面聊天。屋檐之上,兩人交頭接耳,看似親昵。要知道,房頂可是戀人培養感情的溫床。無數本電視劇里,無論古代還是現代,都會出現小戀人在房頂上你儂我儂的情節。她眉一挑,肯定有JQ(奸情)?于是她看向鈴兒:“有梯子沒?”
鈴兒領會她的用意,立刻搬來梯子,牢牢扶住。她悄悄爬了上去,探出一個腦袋,偷窺不遠處抵肩而坐的二人。他們會說什么呢?她想。通常在房頂上的小戀人會說什么。
一個說:看,今晚的月亮好美,但依然不及你容顏。
另一個說:月亮代表我的心,大餅代表我的情。。。
她一臉黑線,肚子餓了,忽然很想吃大餅。
就在這時,只見神經兔在朗月之下從他那個神奇的布袋里掏出了一個四四方方,巴掌大小的東東,小東東有外包裝,在銀白的月光中反射出暗昧朦朧的光。他拿起墨湘君的手,放到他的手心,然后曖昧一笑:“拿著,這是我給你的見面禮”
什么見面禮這么曖昧?洛珊珊瞪大眼睛,無限好奇。
墨湘君結接過那個小方塊,純善的臉上露出一抹疑惑:“這是……”
神經兔眸光一閃,勾過他的脖子,洛珊珊以為他要說悄悄話,哪知他卻大聲說道:“這是純情少男必備,讓你擁有美女少婦,推到直男的極品小兄弟戰衣。”
“噗!”洛珊珊差點從梯子上直接掉下去,TT(套套)就TT,說得那么復雜,神經兔就喜歡嘩眾取寵。也就是這聲“噗”聲,徹底暴露了洛珊珊。其實傻子都能看出,神經兔是故意那么大聲地說話,逼她噴的,人家是神仙,怎么可能不知道她靠近?
墨湘君的臉還是有些迷惑:“什么……是直男?什么……是戰衣?”
傺月瞇眼而笑,回頭看洛珊珊,洛珊珊一愣,他對她拋了個媚眼:“這種高難度問題要不你來回答?”
黑線掛滿洛珊珊的臉,她一縮腦袋:“咳咳,我還是不打擾二位奸情了。”TT都拿出來了,她還不自覺退避。
“別嘛”哪知那神經兔嬌媚地說了一句,伸手食指勾勾,立時,洛珊珊整個人飄飛起來,不受控制地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拖拽過去,直到懸浮在傺月和墨湘君的上空。
傺月對墨湘君挑挑眉,墨湘君眨了眨眼睛,淡定地往外側挪了一點,于是,在他和傺月之間空出了一個極小的位置。
騰在空中的洛珊珊似乎已經預見了即將發生的事情,果然,傺月“啪!”一個響指,束縛她的那股力量陡然消失,她直接墜落,趴在了二人之間那極小的位置上,臉直接貼在瓦片之上。
她爬起來,很淡定地擦了擦臉上的房檐灰,對傺月說道:“神鍋,下次您叫小的過來命令即可,就不勞您的法力了。法力好神,您老身體要緊。”
“恩乖”傺月摸摸洛珊珊的頭。洛珊珊面無表情,可是心里呢?自然是問候傺月和他祖宗N次方遍。如果上天許她一個愿望,那一定是把神經兔劈回原形,然后被她日日欺壓,夜夜凌辱。
坐在兩只兔子之間,她覺得有點擠,她轉頭瞇起眼睛又對著墨湘君放寒光,這就叫狐假虎威,她忌憚傺月,卻并不怕墨湘君。
也是墨湘君好欺負,他在呆滯片刻后,很自覺地又往外挪了點。
“喂,還不快跟香香解釋戰衣和直男。這應該是你們什么女最喜歡做的。”傺月身體后傾,雙手支在瓦片上,有一副懶洋洋的樣子,但是,多了一分等著看大姑娘臉紅的神情。
洛珊珊一挑眉,暗道:想捉弄我?哼,我不怕。一甩頭,劉海飛了飛,她回頭看墨湘君,伸手:“戰衣呢?”
墨湘君老老實實交出。洛珊珊拿在手中,一看,嘿,這肯定是兔子用的,上面標明:胡蘿卜味。
其實洛珊珊吧,自己還真沒用過戰衣。她房間抽屜里的還是居委會大媽搞什么計劃生育工作時發的,當時凡是他們小區里的男女青年人手兩個,囧死人。而她又沒有男朋友,那她最后用來做什么了呢?嘿,正常人肯定想不到。
前面說了,她是一個懶人,但她也喜歡養花。懶人養花最后的結局是花基本干死。于是,她用TT裝水,這東西能裝好多水。然后用針扎了一個極小的洞,于是,她就可以一周不去管那些花了。一周后,再換兩個,反正居委會大媽會很熱情地不定期發這東西。
她把胡蘿卜味的戰衣拿在手中,然后嘶啦,撕了包裝袋,立時,一股噴香的胡蘿卜味撲鼻而來!
“原來是吃的!”墨湘君雙眼立時放光,小嘴都張了開來,燦爛的月光下,水潤潤的唾液,潤濕了他的紅唇,透著亮的紅唇分外誘人。
洛珊珊笑笑,拿出里面的東東,滑膩膩的,還是胡蘿卜的橘紅色。她甩了甩,找到口子,然后,做出了一件讓傺月都目瞪口呆的事情,她開始吹了,像吹氣球一樣吹。
傺月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他又一次低估了洛珊珊惡搞他的本事。
氣球越吹越大,大如冬瓜,洛珊珊想,這個裝水可以一個月不用去管花了。然后,打個結,拍了拍,給墨湘君:“拿去玩吧。”然后,唱起了《大話西游》里吳孟達的經典臺詞:“吹個球,吹個大氣球,吹個氣球玩球球”
墨湘君從未見過氣球,而且還帶著胡蘿卜味,他開始像洛珊珊之前那樣拍著玩,終于在他淡定的神情里出現了開心的笑容:“這個真好玩。”
一旁的傺月第一次陷入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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