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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Ars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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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張廉]菊領風騷(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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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16 14:50:25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六章南柯一夢已七日
菊花墜崖促進了雪銘成婚的速度,好運就此來臨一
腳傷初愈但走得久了,還是會隱隱作痛,邊走邊歇到了山下,已然夜深。()整個菊里村都變得靜悄悄,路無游人。
腹中一陣饑餓,想去吃小伍家的面,此刻他們的店鋪應該還沒關。昨日我沒有趕回蠶神節,一定把清清楚楚他們急壞了。現在,我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只是做了一場夢。
明明是夜晚墜崖,落到幻境時卻是垂暮。明明離開幻境時是垂暮,出來時卻是下午。遠遠地看見了小伍的鋪子,靜謐的夜里,兩盞白燈搖曳。
心中一驚,小伍家只有小伍和想容二人,掛上白燈算是怎么回事?!急急前,站在門口之時,起了一陣飛沙走石的陰風,吹又了臺燈里的燭火,也揚起了鋪內的門簾。
我掀簾而入,院內空寂無人.小伍和想容房間的燈火亮著,旁邊的廚房里,也是燭光明亮,小伍通掌在這個時候,蠶準備明天的一些食材。
“伍哥”我聽到了想容的聲音,是從廚房而來。這說明兩人都沒事,那掛什么白燈!
悄悄走到廚房窗下,偷偷望入,只見小伍悶聲不響地摔著面團,想容憂急地站在一旁,他忽然握住了小伍的手:“伍哥,別這樣…人死不能復生”
小伍沒有停手,繼續甩著面團。
“啪!啪!”一聲高過一聲,眼淚從眼眶中滴落。
怪了,到底誰掛了讓小伍那么傷心
“伍哥!”想容哀痛地從小伍身后抱住了他,小伍立刻怔住了身體,他突然回神,匆匆擦了搗眼淚,去拉想容的手臂:“放開!”
“不!不放!”想容變得執拗,死死地抱住小伍。我雙眼一亮,一日不見,想容變得主動了!
小伍強行拉開了想容環抱他的手臂,轉過身扣住他的肩膀,大吼:“離我遠點,我不想再做出傷害你的事情!”
“伍哥,伍哥……”想容苦苦呼喚小伍,淚水滑落,聲音哽咽,“我真的不介意,不介意一一”
“我介意!”小伍自責而痛若地撇開了臉,不敢看想容的臉龐,淚水界次涌出,“我答應秋苒好好照顧你,可是,可是…我到底做了什么……我對不起她,對不起她……”他重重推開想容,痛苦不已地奪路而逃。
恩小伍對想容到底做了什么?會這么痛苦和自責?怎么我只不在村里一天,好像就發生了許多事情
想容無力地跌坐在灶臺邊,嗚咽而泣。痛苦,悲傷,還有一絲無望一—一—到底,發生了什么?
“呼啦”,小伍掀簾從廚房中而出,我立刻怔住了身體,因為我無處可躲。他痛苦地往前走了幾多,仰面嘶吼:“啊——一一一”宣泄著他難以言明的痛苦,似還有一種對自己的恨,他在恨自己。他做錯了什么,如此內疚自責?
他捂臉無聲落淚,懊惱憤恨地捶打自己的腦袋。我看看他,再看看廚房內落淚的想容,這兩人怎么了這么不讓人省心?
平地又是一陣陰風,揚起了我白色的狐裘。小伍搓了搓臉,轉身想回臥室,似是刻意回避想容。就在他轉身面對臥室之時,他怔住了身體。臉色瞬間轉白,有些僵硬地轉頭朝我看來。
與此同時,想容也從廚房里而出,他沒有看見我,而是直直朝小伍而去,走到他身旁時,他靜靜地垂下了臉:“如果我的存在讓你如此痛苦,那我一一一可離開一一”
什么!離開!
我當即怒道:“離開什么?!”
登時,想容也怔住了身體,朝我看來之時,他驚然后退一步,猛抽一口冷氣。
我大步走到他們面前:“你們怎么回事!我難得來看看你們,你們卻哭哭啼啼,一個說要走,一個說離自己遠點!你們兩個怎么就不能讓我省心點呢!”
“秋,秋苒!”小伍驚呼出口“原來頭七真的會回魂!”
‘什么頭七!什么回魂!”他們怎么好像都沒在聽我說話。
“秋苒一.一.”想容從震驚中回神,朝我撲來,將我緊緊擁入懷中,“對不起,是我不好,讓你操心了一一”
“什么你不好?”
“秋苒,你想要什么你說,我們一定給你燒。”小伍的眼眶里又布滿淚水。
燒哦,大概是問要給我燒什么。我就隨口答道:“我餓了,想吃大排面,你給我去做一碗,讓想容陪著我好了。”
“好!好!我馬上給你做去。”小伍匆匆擦了擦眼淚,就進了廚房。
我將想容從身上拉開,擦去他的眼“想容,告訴我,小伍怎么欺侮你了?”——
“沒,沒有。”他言辭閃爍,雙頰卻開始泛紅。見他有意避,我自然不好追問。他擦了擦眼淚,揚起微笑,可是這微笑我看著分外古怪,就像是一看著一個將死之人,或是面對已經死了的親人的魂魄歸家。很溫馨,卻讓人發寒。
他拉著我坐在院內的石桌邊,不停地揉搓我的手:“秋苒的手好冷。”
“夜里涼,吹的。”我收回手單手撐臉看他,“我希望你和小伍好好的,而不是像我今天看見的。這么多年的兄弟了,有什么事要離開這么嚴重?”
“我們一一我們…”想容落寞地丟下了臉,“秋苒“其實有個秘密我一直放在心底,就是我我對伍哥…”
“你喜歡小伍”我直接說出了口,想容立時驚然揚臉,在觸及我的目光時,匆匆回避,雖是羞紅了雙頰,卻依然帶著一絲哀痛,“果然瞞不過神鬼…”
“什么神鬼”我聽著這些詞變扭,“你們到底怎么了!門1為什么掛白燈!”
想容慢慢看向我,雙目悲傷:“秋苒你能在頭七回來看我們…我們真的,真的一….”他尚未說完,就再次雙唇顫抖,難以言語。
“頭,頭七!”我一下子就懵了,就在這時,小伍捧著熱騰騰的面放到我的面前,當他將筷子塞到我手中時,就哽咽輕語:“吃了好上路…”
我擦勒!越說越慎人了!
“啪!”我有些生氣地扔下筷子:“哭什么哭!我還沒死呢?!一會說頭七,一會說上路,你們是不是要把我氣死!”。登時,兩人都淚眼汪汪地看向我,那神情宛如在說死人都不承認自己死了。
我簡直氣得抓狂。當即起身站在月光之下,指著地上的影子:“你們好好看看!我有影子的!”
經我的提醒,兩人才留意到我在地上分外清晰的影子。立刻,兩人對視一眼,陷入了深深的迷惑。
“我昨天不小心摔下,今天才找到路出來,不過才一日,哪來的頭七!而且,你們不但沒倆找我,反而掛白燈扎白繩,你們是真想我死啊!”此時方才發覺這兩個白癡柬發的頭繩都改成了白色,一副家里死人的樣子!
小伍和想容高出了更加迷惑的神情,小伍不解地輕喃:“一日秋冉,你可是已經失蹤七日了,鄉親們,甚至是天脈宮的弟子,都將菊里山翻遍了,都沒找到你。”
“是啊。”想容接了口,“柳宮主現在還在你的府衙為你守靈呢,因為今天是你的頭七。”
“啊一一一一?!”這次,到我目瞪口呆,下巴脫臼,不是一天,而是,七天!
“秋苒?秋苒?”他們小心地靠近已經呆若木雞的我,小伍探上了我的鼻息,想容模上了我的下巴。
“真是活的。”
“有下巴。”
“秋苒!”他們同時擁住了我,狂喜不已,“太好了!我們的秋苒沒死!太好了!”
我怔怔地任由他們抱著,那水月幻境竟是連時間也與外面不同!真當是一場奇遇,想必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
“咕嚕嚕…”肚子叫了,抱著我極小伍和想容聽到了聲音,立刻將我拉坐回石桌邊,開心地提醒我:“秩苒,你一定餓壞了,快吃吧。”
我緩緩回神,但依然有些發懵。心里感覺怪怪的,一時做不出任何表情。我一邊吃,一邊想,小伍和想容開一地只看著我一人吃面,兩人似乎已經忘卻了方才的爭吵。臉上那副看死人的古怪表情也消失全天。
“呃一一對了,你們到底怎么了?”我再次追問。兩人愣了一下,立刻紛紛撇開臉,雙頰都開始泛紅,不再說話。這次自然了許多。
面入了腹,大腦總算重新開始擺動,再將面湯全數喝下,我滁了擦嘴.發出一聲舒服的感嘆,然后繼續剛才的話題:“小伍,你答應過我什么要好好照顧想容的!現在他說他要走是怎么回事”
“我,我一一”小伍的臉垂地更低了。
想容忽然握住了我的手臂:“不怪伍哥,秋苒,能不能不要再問了。”
想容祈求的神情,讓小伍更加自責,他忽然轉回頭,自責而怨恨自己地說道:
“是我的錯!”
恩看來這兩個白癡,總算有點進展了!
菊花后宮養的確實不僅僅是她的夫郎還有她保護的小攻小受們。





第四十七章冥婚

我緊緊盯著小伍,他懊惱地滿面通紅,似是難以啟齒:“我!我!我……總之我,我是個混蛋!”他憋了半天,憋出了這句話,還隱隱帶著自責的淚花,“秋苒,讓想容住你那兒,離我遠點就好……”他說著,眼淚就落了下來,那分明是因為舍不得想容而落的淚水。;
多少年的兄弟,我怎不了解小伍?他是個實心的人,任何想都會表現在臉上,不會做出隱瞞。當小伍說出這話時,想容也黯然垂眸,去意已決。
“這就是你們的決定?”我看向二人,小伍再次撇開臉,懊悔而后悔,擦著眼淚。想容陷入哀傷和落寞,他的心意對方卻不知。他愛小伍,而小伍卻看似只將他當做兄弟。;
擰眉:“小伍,你有喜歡的女人沒?”
小伍愣了愣,轉會臉搖了搖頭。
“那你就要對你自己做的事負責!”我抄起筷子就打在他的頭頂,登時,他被我打懵了,愣愣地看著我,就連想容也沒想到我會突然坐出如此舉動,也陷入了呆愣。;
“我當初叫你好好照顧想容,你后來那么盡心全力地照顧她,守護她,難道真的只是因為我當初那句話!”我不停地打,要將他打醒。
“想容受傷的時候你會心痛,想容被人擄去做侍郎的時候你會痛苦;想容開心,你就開心;想容不開心,你就不開心;你這個呆子!你難道感覺不到自己對想容的感情是什么嗎!我不管你那天對想容做了什么,他說不介意就已經說明了他對你的心意!你這個呆子,饅頭,實心的,不開竅的!”;
“啪!”我講筷子重重拍在了石桌上,起身,“真是打你都嫌累,好好想想清楚!然后再來跟我說!你們兩個啊,一個不開竅,一個總是不說,怎么知道對方心意?哎!不說了,我先回去撤靈堂!”
搖頭離開,兩個呆瓜還傻傻愣愣地坐在那里,久久沒有回神。有時感情就需要有人推一把。不讓像小伍這種實心的,估計要等徹底失去想容,才會明白.
真是可惜,沒想到水月幻境去了一趟,就錯過了現實里這么精彩的事。兩個人有都羞于開口,那天到底發生了什么,就像一只貓爪不停地搔撓我的心,讓我浮想聯翩。
正如小伍說的,府衙高掛白綾,白燈飄搖。我站在自家門前,說不出的奇怪,因為小伍小六而蕩漾的心,瞬間冷卻。有誰能活著看見自己靈堂的?;
大門并沒關閉,因為今日是頭七。連府衙大門上的門神都被蒙上了布,好讓我這個“孤魂”回家。
此時此刻,我真想大罵一句:我擦嘞!
可是,能怪他們嗎?我失蹤了七天,就連寒煙都派人翻遍了菊里山,相信這里沒人比他更熟悉菊里山,依舊不見我的身影。而那天我又曾與肖靜有過瓜葛,肖靜在觀星臺上,就表露了殺意,他莫不是以為我被肖靜……難怪他會來給我守靈,是愧疚?;
“呼!”又是一陣狂風將我推入大門,站在了院中,正對面就是我的靈堂,清清楚楚身穿素衣,腰系白布,正在燒紙。那陣陣風揚起了他們盆中的紙錢,在靈堂中飄揚,今夜狂風似乎特別多,也尤為地應景。
我緩步而入,又是一陣陰風掃過我的腳下,吹滅了堂內所有的燈盞,也吹滅了火盆里的火焰。清清楚楚略帶驚訝,便想取火折子重新吊起,我移步上前:“別點了,我不缺錢。”
登時,二人陷入了僵硬。偏巧此時月光全無,地上找不出我半點身影。身披白色狐裘的我,散落的長發也因為剛才那兩陣狂風而亂,上面還沾著紙錢。;
清清楚楚驚愕地緩緩仰臉,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長發:“我不過離開了七日,你們就真當我死了!”不管如何,看見自己的排位在靈堂上擺著,多少有點晦氣,“快給我撤了,然后去燒些熱水,我要睡覺。”
即使易了容,清清楚楚的嘴也在同一時刻張大,我俯視他們,挑挑眉,揚起了壞笑:“我說了我不缺錢,缺人。你們該是給我燒些美男下來,供我受用。罷了,今日就把你們兩個帶下去吧。”我笑著朝他們伸手去勾挑他們的下巴。
登時,二人又驚又嚇地跳起,緊挨著彼此而站:“夫,夫人!”;
兩人異口同聲,陰風漸止,月光再次灑入,我指了指腳下,自己的影子正漸漸隱現:“好好看看,你們夫人我還沒死呢!”
清清楚楚機械地垂下臉,立時陷入更大地震驚,我再次將雙手伸到他們面前:“要不要把脈啊。”
二人抬起臉對視片刻,真的同事握住了我的雙手,摸上我的心脈。若是平時,他們可不敢隨意碰觸我的身體。
我有理的脈搏證明了我是個大活人的事實。欣喜立刻從二人臉上浮現,他們激動地看向我:“夫人!”話語出口之時,二人竟是同時將我擁住。;
“夫人你真把我嚇壞了。”這帶著哽咽的,嬌嗔的語氣,定是清清的。
“夫人,我們找了你好久,以為你……”這欲言又止,卻布滿哀傷的話,定是楚楚。
我笑拍他們兩個后背,宛如在安撫自己的親人:“好了好了,我不是好好的,快放開,天熱。”我被他們抱著,做夾心餅的滋味并不好受。
二人匆匆放開了我,同時抹了抹眼淚,似是覺得哭泣不像男人做的事,有些羞窘地各自撇開了臉。
我環顧整個靈堂,不是說柳寒煙給我守靈?看來是回去了。此時已是夜深,我也覺得疲憊,就說道:“明日再把靈堂撤了吧,你們先去休息。這幾天讓你們擔心了,你們恐怕也沒有好好安睡。”囑咐完,我準備回后堂。
“夫人!”清清楚楚叫住了我,我回頭看他們,清清急道,“主子來了,在后堂為你守靈。”
“還有柳宮主,也陪著主子一起守靈。”楚楚接著補充。
什么?雪銘來了?!是啊,我雖然只覺過了一日,眼前的一切皆如兒戲。但是,這外面的世界分分明明已經過了七日。不知雪銘會因我墜崖如何心痛了。
心中發了急,就趕緊往后堂而去。;
清清楚楚所說的后堂,其實就是我的臥房。府衙簡陋,房間不多。疾步入得后院,一道淡淡的燈光從我房間敞開的門中而出,蒼白而冰涼……
緩步上前,站在房門的左側,一個身影映入眼簾,白色的衣衫,纖塵不染,靜靜地跪坐在蒲團之上,沉靜似天上凍云。可是今日的他,卻失去了往日的一分靈氣,而有如失魂的軀殼。
是寒煙。他……真的在為我守靈?難道他真的以為我的失蹤與肖靜有關,才會如此內疚而來為我守靈?
那么……他會不會告訴雪銘我的失蹤會與肖靜有關?一個是他好友,一個是他心愛之人,他又該做出如何的抉擇?
再上前一步,我就正對著房門而立,眼中又是一張靈臺,而就在寒煙的對面,靈臺的右側,跪坐著一身白衣的他。他背對著房門而坐,長長的卷發上覆蓋著白色的發巾,他緩緩站了起來,我的目光隨他而動,他從靈臺上取下了我的牌位,一遍又一遍擦拭:“寒煙,開始吧。我要與秋苒完婚。”;
心,立時停滯。他要與我冥婚,在這頭七回魂之夜?!雪銘,你如此待我,我又怎能舍你而去?!
坐在一旁的寒煙緩緩回神,抬臉看了他許久,默默地垂眸起身,從靈臺上取下了三柱清香,點燃,轉身之時,赫然起了一陣陰風。陰風卷起了院中的落葉,也揚起了我的狐裘,瞬間熄滅了房內的燭火,飛沙走石,寒煙抬手微遮前額……
風靜塵落之時,寒煙放下了遮蔽風沙的袍袖,先是看了看手中的清香,見沒有被狂風吹滅,而微微露出安心的神情,然后抬眸想朝門口走來,就在這時,他怔住了身體。怔怔地看著站在門前的我。
我緩緩走入房內,寒煙如同瞬間失了魂魄般,視線沒有追隨我,而是依然吃驚而怔愣的看著我原先站的地方。;
“寒煙,去請秋苒。”雪銘微微側臉提醒,他看到了寒煙怔愣的神情,而與此同時,我已經站在他的身后,伸手環抱住了他的身體,他的身體陷入僵硬,卻沒有絲毫的戒備,宛如知道是我抱住了他,而不是外人。
我靠上他溫暖的背,閉上了眼睛:“你的武退步了,有人闖入都不察覺了。”
“秋苒……”。
“嗒啦。”牌位從他手中掉落,輕喃從他口中而出。隨即,他仰起了臉緊緊握住了我因夜風而冰涼的手,哽咽難語,“你回來了,你真的回來了?”
“是的,我回來了。”
“真的回來了?”他再一次問。
“是的,不走了。”我再一次答。
“那我們成親,現在,馬上!”他放開我的手,抬手似是擦了擦眼淚,急急轉身,臉上浮起笑容,雖帶著一絲悲傷,確實讓我最感動的笑容。;
得君如此,還有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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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寒煙總出神
雪銘是嘛可憐的,就這么看著一個美男接著一個美男進后宮
淚水情不自禁的涌出.雪銘,此生但求與君終老.
雪銘臉上的那個笑容,卻因為轉身在看到我的那一刻順間崩潰,悲傷和痛苦頃刻間取代了笑容,淚水從他的眼眶中流出,他宛如不想讓我看到他哭泣的樣子,將將我緊緊扔入懷中,伸手按住了我的后頸,讓我貼在他的臉膛上,聽著他因而傷的心的哭泣.
秋苒秋苒他按在我后頸后的手我的發間,撫上我的后頸,他似是感覺到什么,怔了怔.突地,他將我從懷中拉出,含著淚水的眼中布滿驚詫,下一刻,他就急切的撫上我的臉,眉眼,頸項,感覺著我柔軟和溫暖,秋苒,你,你!
我沒死.我拭去淚水,取下了他捧著我臉頰的手,已經恢復暖意的手和他的握在一起,有了你,我舍不得死.
狂喜從他微微有些紅腫的眼中溢出,眼色中,寒煙緩緩垂眸,似從失魂中慢慢復蘇,一絲淡淡的笑意從他的唇角浮現.
我看了一眼寒煙,再看向雪銘,提醒他寒煙的存在。.minglou.他一時無從狂喜中恢復冷靜,依然帶著失而復得的喜悅。我看著寒煙白色的身影,輕聲提醒:“雪銘,你讓寒煙現在回天脈宮?”
雪銘當即回神,略帶自責的哎呀了一聲,匆匆追上寒煙,拉著他往一旁的客房而去。而我就點燃了房內的燭火。
俯身撿起掉落在地上的牌位,久久站立在自己的靈堂之前。從未想過自己死后會如何。沒想到今日卻看到了。原來有那么多人為我心傷,心痛。此生足矣。
忽的,一雙手從我身后將我環抱,讓我的后背貼上他溫熱的,已經恢復平靜的胸膛:“你到底去了哪兒?!”悲傷過后,就帶著一絲責備的焦急。
我開始把玩自己的牌位:“雪銘,寒煙對我的死……有沒有說什么?”
他微微一怔,松開了懷抱,走到一側撇開了臉,單手背到身后緊緊握拳:“他……他求我放肖靜一條活路!可是我……”
“那肖靜呢?”
“她在你失蹤后第二天,就離開了菊里村。哼,她跑不了!”殺氣從雪銘身上而起,讓深夜的空氣又冷了一分。
肖靜怎么第二天就離開了?定是發生了什么。否則如此行徑不像肖靜的風格。
“此事與肖靜無關。”我側臉看向他,他布滿殺氣的側臉露出一絲驚訝,轉回臉似是不解地盯視我,仿佛在說:你怎么幫她說話。
我將牌位放回案桌上:“我去跟寒煙也說一下,回來跟你說我到底去了哪兒。”
燭光中,他的眼神微微閃爍,垂下臉拉住了我的手,輕輕揉捏:“不能明天再和他說嗎?”我反握住了他的手:“你應該感覺出來了,寒煙他對此很自責。否則怎會在此與你一起為我守靈?雖然你與肖靜為敵,但他對肖靜畢竟是有深情的。所以我不想讓他為此再內疚下去。”
他錘臉不語,慢慢放開了我的手,我撫上他的臉龐,吻上了他的唇,他瞬間將視線集中在了我的臉上,眸中帶起了深深的漩渦和喜悅。我笑著擁著他:我活了,你卻不能久留,別亂走,我很快回來,告訴你我這七天的奇遇。”
他笑著點點頭,只有我可見的傾城的面容恢復了以往的平靜。
轉身時,心中帶著甜。
原來雪銘真的會吃寒煙的醋,還說什么讓寒煙陪嫁,相信現在他是絕對不會再提了。只是想去跟寒煙解釋,他就不舍我離去。
客房就在我的主臥邊上,此刻已經亮起了燈,房門虛掩。我輕推房門,卻見寒煙垂臉坐在床沿,又在出神。他雌雄莫辯,清麗如同百合的臉龐,帶著一絲疲倦和落寞,守夜很是辛苦。他不比雪銘,沒有武底子,身子也很孱弱,他能為我做到如此,已經足夠。
“篤篤。”
我輕扣房門,微微推開半邊。
聽到了開門聲,他悠然抬眸,水眸在我的臉上聚焦,竟是呆呆地沒有做出任何回應。方才的笑容已經不復存在,他方才也在強顏歡笑吶。寒煙口不能言,心如薄水般敏感,實在不知他此刻又在為何傷神?
“寒煙。”我站在門口沒有入內,他回過了神,唇角輕揚,面帶微笑起身,微微整理一下自己的長發和衣衫,朝我而來。
站到我身前時,他清澈明亮的眼睛里帶著笑,他不似雪銘那般激動,笑容卻與以往不同,那是一種從內心抒發出來的,帶著喜悅的笑容。很美,很燦爛,如雨后怒放的白海棠,清麗卻又奔放。
“肖靜沒有殺我,當時她想救我的。”我看著他認真地解釋,不忍他那顆未染世俗的心,再為我或是肖靜傷神。
他身體微怔,笑容陡然而逝,紅唇半張,清澈平靜的雙眸如同被投入一顆頑石,瞬間波瀾起伏。肖靜對他的影響,還是很大吶。
“所以你不必再內疚了。雖然我不喜歡肖靜,但也不想利用這件事讓你誤會她。你今晚安心睡覺吧。”我說完便轉過了身,隨意落眸間,卻看見地上寒煙的身影急急向我伸出了手,似是想要拉住我。
我再次轉身,他見我忽然轉回,有些驚訝,伸出的手頓在了半空,雙眸閃爍了一會,垂落,同時,也緩緩收回了手。
“寒煙,還有何事?”我主動問他。
他低下頭,輕咬紅唇不言不語,最后,他仰起臉,微笑著搖了搖頭。那是一個勉強的,帶著幾分澀的微笑。
我淡淡而笑:“謝謝你為我守靈,晚安,今晚就委屈你了。”
這一次,他沒有再拉住我,平靜如水地站在半開的房門邊,再次出神。在我回房之時,依然可見寒煙投落在院中的影子,他還站在遠處,他到底在想什么?
“怎么了?”身旁傳來雪銘的聲音,我偷偷指向隔壁:“雪銘,你看,寒煙還站著。”
雪銘微微探出了頭,卻沒說話,而是輕輕關上了我們的房門。
我轉身看他:“你不去關心一下他嗎?”
他微微而笑“他有你關心就夠了。”
“是嘛。剛才我對他說的話你可都聽見了?”兩個房間本就相鄰,所以我在寒煙門口說話,這里應該可以聽到。
雪銘點了點頭,將我拉入房內:“你好像很欣賞肖靜。”
“恩。”我也老實地答,“雖然我不喜歡她,但我欣賞她。而且,她說她從沒愛過任何一個男人,所以,就感覺寒煙有些可憐。”
“她還跟你說這些?”雪銘拿來了洗漱熱水,目光平靜,卻劃過一絲淡淡的驚訝。
我神秘一笑:“因為我們都是女人。”
他笑著搖了搖頭,神情里是對我無限的寵溺,將溫熱的布巾放到我的手中:“快洗吧,然后好好休息。”
“恩。”我乖乖聽話。
和雪銘躺在一起,他依然躺在我的外側,我伏在他的胸膛,隨著他的呼吸而起伏,看著窗外的月光,感覺此刻很幸福。這種幸福淡如白水,卻讓人無限留戀。
他輕撫我的長發,時不時在我的額頭和發間落下輕吻。
“雪銘,我掉到仙境里去了。”
“呵,別胡說了,快睡覺,明天再告訴我你這七天到哪里去了。”他果然不信,而且語氣還帶著一絲威嚴,宛如等我說完,他就會懲戒我。
我就微微撐起身體,很認真地看著他:“還記得我以前說的狐妖艷娘嗎?”
他單手枕在了腦后,長長的卷發已經盤起。他點了點頭,我就繼續說道:“寒煙跟你說到哪兒?”現在我很興奮,只想把自己的奇遇與他盡快分享。
他微微蹙眉:“他說到你離開了天脈宮,然后被肖靜所害。”
“不是。那天我離開天脈宮后,確實遇到了肖靜,然后到了一處山崖。當時起了一陣狂風,撐起了那件狐裘。”我指向在月光中瑩瑩發亮的狐裘,“狐裘一下子像翅膀一樣撐開,吃了風力,就把我拽出山崖,肖靜想救我,可是根本夠不到我,我就掉了下去,然后就掉在一個叫水月幻境的地方。”
雪銘平靜的目光慢慢陷入驚訝,他安靜地聽著我的敘述,神情也開始變得認真。
明天大婚。大婚后,小冉就會直接在新的一卷的第一章里出場,直接入后宮,所以這個月的愛愛,屬于小冉。皺眉,啥方式好捏。愁大家說說吧,注意說的隱晦點!





第四十九章馬上成婚

“水月幻境里有兩只狐。”提起水月幻境的奇遇我滔滔不絕,‘他們是母子。就是我殺的那只狐妖的親人,所以這次應該是老大爺有意讓我去了卻這段因果的。他們寬恕了我,帶著我離開,我在那個幻境里只呆了一天,沒想到出來時,竟然已經過了七天了。”每每想到這點,就忍不住驚嘆。
“這七日你競有此奇遇!”雪銘也相信了我的話,陷入驚嘆。世上有誰會如我這般,奇遇連連。若不是當初跟雪銘提過狐妖的事,只怕現在他不會相信,還會以為我有意隱瞞這七日的行蹤。
“而且,狐妖非常漂亮。”我忍不住補充,“尤其是那只小的,看似只有十五歲,卻已傾國傾城,你說寒煙是女兒國第一美男子,那孩子將來才是。總之就是說不出地好看。”忽的,感覺氣氛有些沉悶。
雪銘閉上了眼睛將臉轉開,面容雖然平靜但顯然帶著不悅。我立刻解釋:“雪銘,我只是欣賞他,沒別的意思。真的,而且,他還那么小,我對他怎會有非分之想……”
誰知不解釋還好,這一解釋他竟是連身體都轉向床外,背對我而睡。
“別,你什么時侑那么小氣了。”我搖晃他的肩膀,將他給硬掰了回來,開始戳他緊閉的眼睛,“你又吃醋了。莫不是換準世上有比你好看的人存在”我調笑他,可是他卻沒有笑,這下,氣氛就變得有些尷尬。
“好了好了,我不說就是了。以后再好看的男人我也不多看一眼。”我躺回自己的位置,斜睨他嘟囔,“以前某人還說要讓誰誰誰陪嫁,說只要我喜歡的全都綁回來。現在可好,只是說說就生氣了……”
忽的,他轉過身把住了我的身體,將臉埋入我的臉側:“秋苒,我想要個孩子……”他的語氣帶著一分祈求。好似怕我推拒。
在女兒國,夫郎想要自己的孩子需要經過主母同意。主母,情好才會給你生一個。在女兒國,女人生孩子掌握著主導權。
可是,我不是女兒國的女人,而且,不知為何,在經歷了那么多波折之后,我真的很想要一個孩子,所以我想也不想地答應:“好哇。我們成親了就生。不然在你們女兒國沒成親就生孩子,會被人認為這個女人亂終棄,行為不檢的。
我在菊里村好不容易豎立的威信,不能讓人誤會我是那種不負責任的女人。那么,你什么時候嫁過來”嘿嘿,正好借機催他結婚。若不是在女兒國,在我生活的那個世界,我想我肯定會每天催他。誰讓我們女人到一定時期都會成為“結婚狂”呢。
“真的”雪銘竟是反問。我奇怪地看向他,他微微仰臉,月光朦朧的夜色中,是他競然帶著一絲恐慌的雙眸,他難道還以為我戲說不成?他眼中的這抹惶恐,讓我不知不覺地想起了寒煙,寒煙總是那么誠惶誠恐地害怕失去什么。
“雪銘,你怎么了”我轉過身與他面對,“你在怕什么我沒有死,而且現在就在你的面前,好端端地躺在你的身邊。你看,我的身體是暖的。”我將他的手握在手心,“我跟肖靜也沒有成為敵人,她還非常欣賞我,在這里我很安全。即使落崖也有狐仙保護,你又在怕什么?”
“怕再次失去你…一”他的聲音了一絲顫抖,將我緊緊擁入懷中,“我們成親,明天就成親。”
“啊會不會太快喜服都還沒準備呢。”心跳因為欣喜而加速,雪銘要跟我成親了,而且還那么急。
“是啊,那就七天后吧。”他放開了我,面容恢復往的平靜,“確實需要準備準備。”他伸出手,將我攬回身邊,“我第一次成親,要準備些什么呢…”他陷入了沉思,我開心地伏在他的胸膛上,終于要成親了,他再也跑不了了。
雪銘第二天起得比我早。我出門時,只有清清守在門邊。靈堂白綾之類的已經撤去,整個府衙恢復如常,還帶著一絲喜氣。
見左右無人,我就問清潰雪銘去了何處。他說是跟柳宮主回犬脈宮挑選布料做喜服。然后要趕回京城,雪銘依然是女皇,不能在此久留。
我安了心。突地,菲菲闖了進來,像活見鬼一樣看著我。適應了好久才說鄉親們現在都在外面,都想看看他們滅而后生的菊秋苒大人。
搖頭輕笑,鄉親們就愛湊熱鬧。我就走出府衙供人觀瞻。老蠶爺百思不得其解地打量我,他也以為是肖靜害了我,我說這件事稍后再解釋。
鄉親們圍了上來,直問我到底發生了何事,我就說我在菊里里遇到了神仙,神仙請我喝了紅茶,結果出來時,就過了七天
鄉親們嘩然,說會不會是蠶神顯靈因為那日我們就請了蠶神。然后我就說,拖蠶神的福,不久之后我就會成親,到時請鄉親們一起觀禮吃酒。
大家一聽有喜事,登時歡呼雀躍。
下午,雪銘下了山,楚楚護在他的身旁。我和清倩送他前往碼頭,碼頭人來人往,很是雜亂,雪銘只對我說了句:“等我回來。”
我笑著點頭。想起寒煙這些天將為我們趕工洋服,感動之余,又多了絲悵然。他剛剛經歷了失戀,卻要日夜縫補喜服,是否會讓他心傷?于是,就想起了肖靜離開那晚他想對我說,卻又放棄的話。
“雪銘,寒煙曾對我做過一個手語,可是我卻不懂,你幫我看看。”我就做給他看,卻沒想到在我做到一半時,他的雙眸陷入了沉思,出現了片刻的失神。
“雪銘”我輕輕喚他,他眨了貶眼睛,微微一笑:“沒什么,是問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是嘛”為何我心里卻覺得不是呢抬眸間,雪銘已經和楚楚踏上了歸京的船。他站在船頭向我揮手,直到消失在云水之間。
雪銘對寒煙手語做出的解釋,我帶著狐疑。雖然我不懂寒煙大部分手語,但是,次序還是有些清楚的。他那日明明以你字開頭,我字結柬,后面便沒了手勢。難道手語的主謂賓會與正常的不同?
若不是雪銘說的這句,那會是什么是什么話,會讓雪銘有意隱瞞?罷了,是今后好好學習手語,那么這個謎團自會解開。
這七日,我也做了很多準備。帶著清清去捂桐縣制備婚禮用品,扯紅綢,做紅花,掛紅燈,府衙從內到外貼滿大紅喜字。
當然,結婚重要,公務更重要。我失蹤那七天堆積下不少事務。還記得初次上任的時候,菊里村半年的公務也不過十來本。而今,卻是繁雜忙碌。
不知不覺間,菊鄉村就又多了十來戶人家。都是一些來菊里村開店和打工的人,男人,女人,拖家帶口的。
而因為人多人雜,所以一個碼頭明顯不夠用了。那天送雪銘離開就感覺到了。畢竟有些官家的東西也要從碼頭而來,所以需要增設一個官府貨運專用的碼頭,方便運送物資。
所以在雪銘離開后,我就捧地修建貨運官運兩用的碼頭。今后原先的老碼頭,就主要用于百姓渡。
七天后的晚上,楚楚急急匆匆耒了。說是雪銘的船停在了三里外,他先回來取喜服,讓我第二天辰時,前往碼頭直接迎親。
正巧官運的碼頭已經修繕完畢,我就讓楚楚到時讓雪銘的船停在新的碼頭。他領命就匆匆上了菊里山,下時,又匆匆將我的喜服交給我,然后匆匆離開。整個過程,他就像風一樣,來不及做任何停留。
捧著寒煙給我做的喜服,百感交集。他在那樣的心境下,卻依然將喜服縫制地精美華麗,一絲不茍。若是我,只怕是無完成,或是將喜服做成喪服。以此就可看出,寒煙看似柔弱,但骨子里卻是透著一股堅韌。
一夜興奮,輾轉難眠,坐守天明,換上寒煙為我做的喜服,莊嚴不失妖嬈,艷麗中又透出一分傲氣來,讓我想起了雪中紅梅,細細一看,衣裙上,果有紅梅的暗紋,應是上次的設計,讓寒煙以為我獨愛梅花。
幸好雪銘不知梅花其實是寒玉所愛,不然他看見這件西服,定會不悅了。
仰望漸漸發白的天空,在這個寧靜的清晨,往事浮上心頭:殤塵,寒玉,劉曦,今日我要娶親了。
“夫人…”一聲輕輕的驚呼從院門而來,我低下了臉,看向站在院門口,似是準備喚我起床的清清。想是西鳳主離開了,他個日又恢復了原貌,雖然穿著藏青的袍衫,但系發的頭繩,卻是換做了鮮艷的紅色,就連腰刀的端口,也掛上了一根紅色的穗子。他目露吃驚地看著我,晨霧在我和他之陣流淌,我笑了笑:“是不是想不到我會那么早起來”
他吶吶地點點頭。
“走吧。”我整了整衣裙,走向他,他卻陷入了呆滯。
“怎么了”我站在了他的面前,他緩緩回神,雙眸劃過一抹驚慌,雙頰卻在晨光中慢慢泛紅。
“恩在想什么臉都紅了”我故意調侃,他立刻撇開臉:“夫人,早膳要涼了,別誤了時辰。”說完,他側身而立,垂首敬立,“夫人,快請。”
繼續看了他一會放過了,他今日本夫人情好。
明日菊花將迎來兩了花轎,讓她完全陷入被動和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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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16 14:51:29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章兩頂花轎?

今天,對于菊里村這個小村莊來說,是個特殊的日子。他們的小小父母官,我,要迎親了。鄉親們紛紛聚集在了前往碼頭的沿途上,想看看我娶的夫。我的子民,真可愛。
陸鳳嬌還給我了匹馬來,矮腳馬,很適合女人坐騎,這可比驢子威風了許多。馬頭掛上一朵大紅花,清清牽著馬,帶著我前往碼頭。鑼鼓隊跟在我的身后,喜慶的鑼鼓聲,打破了菊里村往日早晨的寧靜。
辰時一到,我就準時等在了新建的碼頭上,一只并不奢華的大船遙遙而來,這里的水也挖深了,方便大船和貨船停靠。整只船都掛著紅綢和紅燈,在藍天白云下如同一條漂亮的火龍緩緩而來。
此時此刻,怎能不激動興奮?我竟是要成婚了!崖沒有擺墜,終于讓雪銘就范了。
當甲板落在我的面前時,一頂漂亮的花轎由四人抬下,楚楚守護在花轎之旁,一塊紅色的方巾束發,為他增添了喜慶的顏色。
我開開心心地迎花轎而下,爆竹立刻響起。
“嘣——啪!”
“噼里啪啦!”
可是,當花轎下了船后,后面,竟然還跟著一頂二人抬的花轎,我一下子懵住了。在女兒國,四人抬的是正夫,二人抬的是側夫。雪銘的船上,自然不可能載外人,那后面那頂側夫的花轎到底是怎么回事?!
“夫人,上馬。”清清好像故意不讓我去看雪銘后面的那頂轎子,催促我上馬,“鄉親們都看著呢。”
環顧四周,鄉親們都紛紛驚呼:“喲!,沒想到咱們大人一娶娶兩個!”
“是啊是啊,真是好福氣啊。”
“大人,晚上可要給我們看看大官人和二官人啊。”鄉親們的熱情,讓我暫時無去質問花轎中的雪銘。只有笑笑上馬,清清再次牽馬而行。
鑼鼓喧天,我沒辦去問清清。一路困惑著將兩頂花轎和雪銘陪嫁過來的一箱又一箱嫁妝迎回了府衙。
遠遠的,府衙門口已經站好了放爆竹的鄉親們,今日算是全村總動員了。公孫老爺子成了主婚人,菲菲主要負責酒席,忙前忙后。
而小伍和想容就在廚房為我們準備婚宴。自那天和他們分開后,我一直忙于公務和籌備婚禮,也沒去關心他們的進展,只看他們又和好如初,便沒去刻意相問,以免大家又變得尷尬。
花轎迎至府衙,爆竹就立刻響起。
我下馬的同時,兩頂花轎也停落。
公孫老爺子歡歡喜喜地大喊一聲:“接新人——”
我就在清清伴隨下,前往正夫的花轎。
花轎放低,楚楚將紅色的轎簾掀起,頭蓋紅巾的雪銘從內而出,我欣喜地上前,將他的手握于手中,是他的手,心愛之人的手,怎會認錯?
他牽著我的手,走出了花轎,一身艷紅的喜服,華美卻不張揚。金色的細線繡出了代表幸福美滿的花紋,一件淡紅色的罩紗微微遮起這件喜服的艷,精細的紅瑪瑙的綴飾的寬腰帶上,帶著細細的流蘇。每一處精巧的設計,都傳遞著制衣者喜悅和幸福的微妙感覺。
寒煙是在為自己兄弟出嫁而開心吶。
雪銘離開花轎后,他的花轎就從我們的面前抬走,第二頂花轎上前,停在了我的面前。當看到這側夫的花轎時,我方才的興奮便去了一半,將雪銘的手緊緊一捏,輕聲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雪銘紅巾微動:“此事稍后再說,鄉親們正看著。”
又拿鄉親們做借口。
他匆匆說完,便從我手中抽回了手,在我的后背上輕輕一推。
側夫的二人小轎微微前傾,楚楚再次掀起了漂亮的轎簾,一只素凈纖長的手從轎中而出,輕扶花轎的轎門。登時,這只漂亮的手,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鄉親們竟是都不約而同地為之凝住了呼吸。
那只漂亮的手,修剪干凈的圓潤的指甲,指甲下自然好看的粉紅色,如同指甲上了一層明麗的桃花的指甲油。這只晶瑩剔透的如同上好白玉的手,在那鮮紅的衣袖的承托下,更加輕易地奪人眼球。
是他……
怎么會是他?!
“大人,請接新人。”公孫老爺子在旁輕聲提醒,我恍然回神。
爆竹漸漸的停了,府衙門前就這樣靜了下來。我擰眉看著那只已經伸向我的手,卻是無將自己的手伸出。一旦牽了那只手,整件事就變得復雜,我將面對的,或許是完全無預測的未來。
一時間,場面陷入了尷尬。
忽的,他收回了手,從轎中自行而出。喜服雖然鮮艷,卻透出了屬于他的清新。簡易的設計,簡易的花紋,卻依然不失精美。一條同樣紅色的披帛掛在他的臂彎上,隨著他彎腰離開花轎,而順直地垂落。
明明是炎炎夏日,卻因這舉動而多了一分秋涼的孤寂,新人無人接應,何等凄涼?有人推了我一把,卻是雪銘:“秋苒!”他低聲略帶焦急地喚了我一聲。我向他看了一眼,眼角中,是鄉親們疑惑的神情。
心中輕嘆一聲,走上前,將他已經垂落的手輕輕提起,這是我第一次,碰觸他的手,竟是意料之外的冰涼。他微微一怔,卻是抓緊了我的手,拾袍邁過了放低的轎欄。
“好哦——”歡呼聲乍起。
“瞧我們大人,一下子娶兩個,開心地都發呆了呢。”
“哈哈哈……是啊是啊。”
鄉親們的歡聲嬉鬧聲,再次讓這里熱鬧起來。
我左手拉著雪銘,右手拉著他,在眾人的祝福聲中,邁入了喜堂。公孫老爺子滿面紅光地站在了喜堂上,大家自覺肅靜。
“吉時到——新人行禮——”
我又陷入困惑,這么快?不該讓新人先休息一下么?下午行禮也是可以的,怎么就這么趕?我緊緊捏了雪銘的手一下,輕聲道:“這太兒戲了!”
雪銘卻是不語,只見楚楚走到老爺子身旁說了句什么,老爺子立刻喊道:“一拜天地——”
我心里開始不悅,但又不好在喜堂上發作。
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卻最終因為多出了一個側夫,而心中憋出了一團火。想來整個女兒國都不會有我這樣的女人,一下子娶了兩個,還滿心不歡喜。若是別人,定然覺得撿到金子了。
順著雪銘的心意完成交拜天地后,清清楚楚各自拖著一個進入后院,我恍惚明白,何以清清昨晚見過楚楚后,會鬼鬼祟祟地在客房里折騰。
我還問他,客房要布置做什么。他的解釋是主子會有個好友來觀禮,所以客房要收拾一下。我當時居然還真信了他的鬼話。只怪昨晚興奮于即將跟雪銘成親中,沒有多想。
一時不能進入后院,被公孫老爺子拽著在前面宴請賓客。
禮成之后,菲菲就張羅著把桌子擺滿了府衙前的大院,小小村子,自沒太多規矩,府衙也就成了我擺喜酒的地方。幾十張桌子一直擺出了府衙門口。這些桌子,大部分都是鄉親們自帶的,包括碗筷,否則哪來那么多。
酒席擺上后,從梧桐縣請來的唱戲的也拉開了場子。女兒國的戲跟天朝完全不同,類似我們那里的黃梅戲,甜甜的,美美的。
我敬了大家一杯后,就偷偷溜向后院。在從大堂的后門出來時,撞上了想容,他正偷偷看著前院的戲。想容原本就是學戲的,今日聽到了女兒國不一樣的戲種,自然好奇。
他看見我有些尷尬,紅著臉低下頭去。
“想容,要看戲就去前院吧。”他似乎面對我有些局促,是不是因為我知道了他對小伍的心意,所以才讓我們之間變得尷尬了。
他點了點頭,仰起臉笑看我:“秋苒,恭喜你。只看兩位官人的身形,便知他們都是一等一的美男子。”
“呃……”是,是兩個一等一的美男子,只是,無福消受兩個。見左右無人,我就問他,“對了,想容,你和小伍……”
他的臉瞬間又紅了,再次低下頭:“我,我們決定離開女兒國。”
“為什么?為什么好好的又要提離開?”我發了急,想容和小伍都是我的親人,我不想在跟自己的親人分開了。
想容有些局促的糾結自己的手指:“因為……因為……因為女兒國……不容我們……”
登時,我換然大悟,緊接著,就是滿心滿懷的欣喜,情不自禁地扣住了他身體:“真的?太好了!你們終于!哈,哈哈哈哈……”我開心的大笑起來,想容卻越來越抬不起頭。
“想容,給我點時間,你們別走,我會想辦的。”心情因為小伍和想容的修成正果而在此興奮,“對了,你和小伍介不介意做我的侍郎?”
想容登時一怔,有些僵硬的抬頭。
“你們一旦嫁入,就可以相依相伴,同進同出。沒有人會懷疑你們,因為你們是我的侍郎,而且,如此我們三人就可以永遠在一起,永不分開。過陣子我就會新建自己的宅院,到時給你們一個獨立的院子,也就是侍郎不過是個掩護,你覺得怎樣?”
他從僵硬轉為發愣,漂亮的眼睛里閃爍著什么,應該是聽進去了。
雪銘一旦真正嫁給菊花,很多事就不是由他說了算了。菊花可是很陰險的。





第五十一章先斬后奏的側夫
雪銘自己找虐的生活,正式開始……
小伍和想容本是不愿離開菊里村的,好不容易落腳,又與我團聚,恁誰都不想再顛沛流離,到別的地方再重新開始。(×)而且,二人又都老實,不會武,無人能保護他們。再加上我和他們都當過太監,這個身份已經很是低賤,所以侍郎這種身份對于他們來說,并不介意。
如果他們只是以我義弟的身份入住我的家,勢必說媒的會絡繹不絕,今后也是個麻煩,不如讓他們嫁了我,做掛名的,斷了那些麻煩。
“你去跟小伍商量一下,小伍同意了,我就去跟大官人說去。”這點小事,雪銘應該會同意的。而且,只是掛名的。他不愿,我就擺出主母的架勢,現在他既然嫁了進來,很多事可就由不得他了。
“大官人……他會同意嗎?”沒想到想容竟是反問我,顯然已經動了心思。
我笑著點頭,小伍和想容就像我看著長大的孩子,疼愛不及:“去吧,去跟小伍說去,其他的事,你們就不用操心了。”
“恩!”大大的笑容在想容的臉上揚起,他歡歡喜喜地奔回了廚房。
看著想容一下子變得輕松的背影,我心溫暖。幸福之中,看著自己的親人快樂,也是一種吶。
繼續提裙入內,當看見清清楚楚守在后院門口時,凝重的心事就再次涌上,今日這心情可真是大起大落。
“夫人。”二人見我前來,略帶驚訝。
我沉下了臉:“怎么,不想讓我進去?”
二人對視一眼,帶著幾分尷尬地低下了頭。
“你們到底是雪銘的人,這么大的事都瞞著我,以前白疼你們了!哼!”
“夫人……”二人倒是顯得有些委屈了,雙雙揚起臉,清清鼓起臉嘟囔:“夫人,這是好事……”
“好事?”我冷笑,“我怎么覺得這是麻煩。”拂袖想進入,二人卻又揚起手不讓我進,我一瞪眼,二人便垂下臉,無奈而為難地放下了手。
“哼!”
直奔自己的房間,推門時我就大聲質問:“雪銘!這到底怎么回……”登時,我愣住了腳步。話語就此哽在了喉嚨。
坐在我精心布置的紅床上的……不是雪銘!
那素凈典雅的喜服,和那紅紗制成的披帛,是他……
他聽見我的聲音,遮蓋的紅巾驚動,抬起片刻慌然垂下,雙手不安地藏入嫣紅的袍袖之中,整個人都顯然變得緊張。
“怎么是你?!”我大步上前,猛然掀去了他的紅帕,他驚然仰臉,似是不解我怎知他的身份,我不再顧忌女兒國的男女有別,扣住了他的雙肩,因為我真的因此而氣憤,“寒煙!你怎么可以這么兒戲?!”
他傾城清麗的臉上,浮起不知是驚慌,還是羞澀的紅。瑩瑩的水眸中,是一片焦急和不知所措。他急急張開了紅唇,卻始終無發出半點聲音。他就那樣看著我,復雜而糾結的眼神,讓我無猜測他此刻想急于說明的話語。
“胡來!真是胡來!”我放開了他轉身,“我去找雪銘,不能讓這個錯誤繼續下去!”
在我抬步之時,衣袖忽然被人拽住,我轉身之時,他急急起身,卻在邁步時被墜地的衣袍絆倒,朝我撲來,我下意識地扶住他,飛揚的衣袂和發絲慢慢垂落,他站直身體焦急地對我搖頭。
我大嘆一聲,依然放開他轉身離去。
寒煙,我知你不想看見我與雪銘爭執,但是,這件事非同兒戲,更別說他竟是將正房都讓與你。難道是真讓我與你洞房不成?我不想做出讓我們彼此連朋友都做不成的錯事。
重重推開客房的房門,我大步走到那張也被精心布置的紅床前。他是如此平靜,從我進屋直到站在他的面前,他都波瀾不驚。他顯然知道我會來找他,所以才能如此鎮定。
直接掀開他的喜帕,是他沉靜低垂的容顏,我將喜帕攥在手中,努力隱忍心中的憤怒,沉聲問他:“你是連洞房都要讓給寒煙了嗎?”
明明應該充滿喜氣的房間里,卻因為我陰沉的語氣而陷入讓人窒息的靜謐。我看著他挽發的紅玉簪,他依然沉靜,不言不語。
“雪銘,我知你早已沒有那個讓寒煙陪嫁的念頭,為何突然改變了主意?而且,寒煙的脾氣我也清楚,他其實沒人能勉強了他,他又怎會隨你陪嫁而來?!”我質問他,他依然不動。
我急了,他竟學起了寒煙,不言不語不回應,這讓我如何繼續?
氣郁地做到了他的身旁,調整了一下心情,慢慢道:“雪銘,我對寒煙沒感情,我無接受他,你想讓他成一個掛名側夫,孤獨在我的后院中嗎?”
他神情微動,向我微微側臉,抬手輕輕握住了我的手,我繼續說道:“他在肖靜那里已經心傷,我們不能讓他再受傷害了”
“正因想讓他快樂,所以才讓他隨嫁。”他終于開了口,語氣雖然平靜,但卻帶著一絲嘆息。
我立刻看向他:“為何?”
他沒有正視我,依然半垂臉龐:“那日寒煙對你做的手語,是你愿不愿意娶我”
我陷入了怔冉,良久都無言語。
“寒煙沒有勇氣離開肖靜,只有讓肖靜對他死心,他是想真正地了斷這段情,才會下此決心,讓自己再無退路”
“可是,這實在太過于兒戲了!”我的心情變得復雜,“他這樣是想把感情依托在我的身上,他,他可以去找別人,為什么非要是我?”
“因為我嫁給了你。”雪銘忽的抬臉,望入我的眼睛,深深的愛打破了他眼中的那片平靜,“他已經失去了肖靜,不想再失去我。你視小伍和想容為自已唯一的親人,寒煙亦是如此,他將我當做他唯一的親人。所以”
“你,你們!”若是平時我聽到這些話,一定會激動不已,兩個難舍難棄彼此的美男子,誓言永不分開。可是這樣的話,現在從雪銘口中而出,說不出的怪異,還有一種想吃醋,卻又覺得這醋不該吃的糾結。
我該感動于他們兄弟情深嗎?然后收下寒煙?不,不可以,因為這是婚姻!他們與小伍和想容的情況完全不同!
“雪銘,你怎么就這樣順了寒煙的意?你讓他今后看著你我耳鬢廝磨有何感覺?他定會想起他與肖靜的那段時光。這不是治愈他心傷的方,反而會讓他越來越痛苦。這是在折磨他!還是,你打算讓他就這樣其實像客人一樣和我們住在一起?”
“秋苒,你對寒煙是有感情的。”雪銘似是有些急了,他握住了我的雙手,“你們不是一直相處地很好?”
“那是友情!”他們頭腦糊涂,我可不糊涂,“如果只是友情就可以成親,那清清楚楚也可以嫁進來了!”
雪銘立時語塞。我繼續道:“寒煙就在天脈宮,你我就在菊里村,我們也是一直一起。雪銘,趁現在賓客都不知側夫是寒煙,讓他回天脈宮吧,他這次太沖動了,他將來會后悔的!”
“這”雪銘陷入了猶豫,所以說,枕邊人的話,是有很大作用的!
忽的,他揚臉看向窗外,登時神情驟變。他的平靜只會因兩人而變,就是我和寒煙,難道寒煙在窗外?
他急急起身,我也立刻跟上,就在我們跑至門口時,清清急急上前:“主子,柳宮主跑出去了!楚楚去追了。”
果然!
我和雪銘急急對視一眼,他匆匆從懷中拿出一張人皮面具,邊走邊裝扮上,追出了后院。
前院喧囂無比。唱戲的,敬酒的,嬉鬧的,雜亂一片。若是寒煙就此沖出去,不知會引起怎樣的后果。
不久就看見了寒煙紅色的身影,他竟是連喜帕都未戴,楚楚正攔在他的面前,寒煙冷熱而立,似是命令楚楚讓路。
“寒煙!”雪銘急急喚了一聲,寒煙登時重重推開楚楚,就沖向了前院。
“不好。”雪銘此時也發了急,楚楚為難地站在原處,待我們上前時,他陷入自責:“主子,楚楚失職。”
雪銘也知道楚楚的難處,他自不能強行攔阻寒煙。
就在這時,前院忽然靜了。我和雪銘立刻貼到通往前院大堂的門邊,輕提門簾。
只是見寒煙怔怔站在大堂上,喝酒吃菜的鄉親們也都陷入了極大的震驚,正是因為這震驚,而讓他們都目瞪口呆,使整個前院變得鴉雀無聲。
“柳,柳宮主!”鄉親們中,有人發出了一聲不敢確定的驚呼。雖然柳寒煙從不下山,但也有砍柴的樵夫偶爾會見到散布在山林中的柳寒煙。
“柳宮主?那個天脈宮的宮主?!女兒國的第一美男子!”又是一聲驚呼從寂靜中而出。
“天啊!大人娶得竟是柳宮主!”這聲驚語登時引起了小小的騷動,大家都驚訝和驚艷地看著此刻怔立在喜堂上的柳寒煙。就連頭桌上的公孫老爺子和貴賓都驚立而起。
明日這卷就會結束,之后,先是寒煙的番外,還是小冉的出現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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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16 14:51:53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二章他只想要個家
哎,愛情之中,誰還是聰明的。
我想出去將寒煙拉回,卻在邁步時,看見他似是突然回過了神,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鎮定地走至頭桌前,拿起了公孫老爺子的酒杯,然后滿上了酒,揚起了一個可以說,讓整個喜堂都蓬蓽生輝的感激的笑容,登時,騷動因他的笑容而靜。
他看向公孫老爺子,目光純凈清澈,公孫老爺子立時回神,匆匆對著賓客說道:“二官人敬大家酒,感謝諸位前來參加他與大人的喜事。”
一下子,喜堂嘩然,大家紛紛拿起酒碗,在寒煙飲下杯中酒時,大家也笑著,激動著喝下了這女兒國第一美**所敬的酒。
我陷入怔然,轉過臉看向雪銘,他的神情比我更加震驚。從來不與世人打交道的寒煙,竟是在今日,和鄉親們敬起酒來。
“這,這是……”寒煙這個舉動實在有異往常,也出人意料。
雪銘垂臉擰眉,許久,他嘆了一聲:“坐實了……”
寒煙的七竅玲瓏心窩是領教過的,他能利用我來讓肖靜死心,今日便能想出此法坐實這場婚事,讓我無法將他趕回天脈宮。
“秋苒,寒煙只想要個家……”雪銘的語氣里,竟是帶出一絲無力的祈求,“這個家,你能給他,他不求你愛他,只求能與你和之前時光一樣,相依相伴……”
只求相依相伴?難道就像我與小伍和想容?我,小伍和想容之所以不想分開,只是因為我們想要一個家,而如今,雪銘告訴我,寒煙也想要一個家,可是……
“秋苒……你當真不能喜歡寒煙?”雪銘輕輕扣住了我的雙肩,我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不能啊,我當他是巾帕,他……實在是……你也知道,我從天朝而來,不像女兒國的女子,會喜歡他這種……”我無法當著雪銘的面說出口,因為寒煙是他的好友。
“我明白……”雪銘將我攬入身邊,“這次的事,我知道你會怪我,可是,當我知道寒煙的心思后,我就……”
“我懂。”雪銘一直那么寵愛憐惜寒煙,相信只要寒煙開口,任何事,他都會盡量**。
“不,你不懂。”他做了個大大的深呼吸,胸膛起伏了一下,“我和寒煙,從小約定,共嫁一人,同入一門。只是后來我們……分別愛上了不同的**……”
共嫁一人,同入一門。如同娥皇女英?女兒國男人之間的情誼,竟能如此。還是因為從小接受的教育和生活環境與外面世界不同的原因吧。
我不再說話,回頭看向大堂,寒煙在公孫老爺子的保護和陪同下,正在一桌一桌敬酒,他在買醉。女兒國與天朝不同,夫郎如果愿意,是可以出來答謝賓客的,也是為了讓主母少喝些酒,以免傷身。而寒煙的固執和倔強,我是清楚的,只怕一時是說服不了他了。
和雪銘站在門簾便看著寒煙許久,站了許久,然后,我和他帶著濃濃的心事回轉。一個下午,即使前院鑼鼓喧天,曲聲繚繞,我和雪銘卻彼此沉默著。
如果寒煙只想我如之前一般對他,我可以。確實,他想和我們住在一起,沒有一個名份不合規矩。也會敗壞了的名聲。
可是,這樣為了想要家庭的溫暖,而就此成為一個**的掛名側夫,值得嗎?或許寒煙覺得值得。他此時已經心死,心中更加無愛。但嫁入我的門,他卻可以得到兩份呵護他的愛,他或許確實會過得比以往更幸福。
然而,當夕陽西陲,我與雪銘回房親昵時,他獨守空房,獨睡孤枕之時,他是否會想起與肖靜的點點滴滴?
傍晚時分,楚楚將酒醉的寒煙送了回來,我和雪銘站在他的床邊,看著他雖然微笑,卻緊緊蹙起的細眉,我和雪銘都在為他心痛。
清清取來熱水,雪銘親自為寒煙擦拭,他嘆息地擦過他的額際,溫熱的布巾放在他的額頭,凝視著寒煙漸漸變得痛苦的臉:“秋苒,我記得你說過,治愈失戀的方法,就是趕快進入另一段感情。”
“是……可是,寒煙他用情太深……”
“秋苒,既然我七天愛上了你,你怎知寒煙現在對你無情?”他取下了微涼的濕巾,寒煙的雙眉卻沒因此而舒展,依然緊擰。**微開,難受地呼吸。
在他輕輕松開寒煙的衣領時,我有些氣郁:“雪銘,別胡說,他癡戀肖靜七年,怎能在見我幾次便移了情?你又在多想,明明心里吃寒煙的醋,還成全了他的心愿,你實在太寵他了,我都要嫉妒了。”
雪銘緩緩收回雙手,神情平靜,卻帶著淡淡的落寞:“因為你總能給人溫暖。肖靜與寒煙雖然相識七年,卻相聚的時日不多,即使肖靜每次前來,寒煙都心懷歡喜,但她離去之后,留給寒煙的,卻是無限的心傷和惆悵……他對肖靜越來越失望,而此刻,你卻出現了。”
“雪銘。”我拉起了他的手,他卻依然看著寒煙,似是不想讓我看出他心中的酸楚,“你說得我像是趁虛而入,難道你真希望他愛上我,我愛上他,然后在你離開的時候,和他親親我我,如膠似漆,你真當不介意?!”
“我,我!”他慢慢擰緊了手中的布巾,失去了平靜。猛然,他站在身,掙扎而痛苦地深深地凝視我,“我介意!我真的介意!”赫然間,他俯身而下,攫取了我的唇,深深地,吻入我的心。他是如此介意,卻又成全了兄弟的愿望,雪銘,你的痛苦,只有我知。
“晚上……陪我……”他沙啞地話語吐在我的耳邊,帶著一份祈求,我深深埋入他的胸膛:“傻瓜,既然說如常對待寒煙,我又怎會碰他,哪日他若是想開了,還是會離去的。”
“恩……”他再次吻向我的唇。忽的,身旁傳來輕輕的撞擊聲,我和雪銘反射性地分開,相視片刻,卻是忍不住笑了。
我們一起看向寒煙,他因為酒醉而難受不已,身體輾轉,手臂提起又無力地垂落,然后撞到了床沿,那聲輕微的撞擊聲便由此而來。
喜服鋪滿了整張紅床,但是穿著它的人,卻依然深陷苦痛之中。曾經不知情愛的小龍女,活得出塵。然而,沾染情愛之后的他,卻又愛得癡傻執著。寒煙難道不傻,嗎?為了讓肖靜和自己都死心,這么草率地將自己出嫁。這樣的事,在我的世界大多發生在**身上。
到了晚上,天脈宮的弟子陸陸續續而來,我知道寒煙嫁給我已經木已成炊,休了他比下他更加傷害他,只有等他慢慢從肖靜的傷痛中恢復,青洛果兒然后再去想之后的事了。
小搖光激動地問我師傅在哪里?我說醉在后院了,你去照顧一下,他歡天喜地地去了,在他離開之前,我問他為何大家中午沒來喝酒?小搖光說是師傅交代的,說是不到晚上,大家都不許下山,其實師傅昨天晚上就已經下山了,還不讓他跟著。
顯然是寒煙有意隱瞞,他也知如果這件事坐實之前被我知曉,我定然不答應。我現在對寒煙想怒卻又怒不起來,但也無法高興。整件事讓我很煩躁。
晚宴之后,賓客們對我的大官人更加好奇,因為女兒國的第一美男柳寒煙,卻只是我的側夫。然而,他們被公孫老爺子和清清楚楚他們趕走了,還給我一個安靜的洞房之夜。
和雪銘執手久久相望,傻傻地笑,彼此都不想放開彼此,仿佛只是這樣坐著,相互看著,都是那么地幸福。
在朦朧如童話的月光中,他抬起了手,撫上了我的面頰,我甜蜜地閉上了眼睛,他吻上了我的唇,我徐徐回應,隨著吻的加深,我們雙雙倒落在紅床之上。
“咯吱。”紅床發出了一聲極不**的聲音,他停下了吻,撐起了身體,我皺著眉看他:“寒煙會聽見的。”府衙果然簡陋,該換張結實的床。
他笑了:“寒煙醉了,不過清清楚楚在巡夜。”
忽的,他將紅**的被單甩落紅床,抱著我一起滾落紅床,他小心地護住我的身體,讓我摔落在他的身上,發釵盡數散落,我盤起的長發在月光中灑下,絲絲縷縷地掠過他的面頰,他的唇。
“你的頭發這么長了。”纖長的手指**我的長發,發如絲,滑如綢。我坐在他的身上,抬手輕輕拆去了他的發簪。
衣衫在他的手中打開,他拉下了我的身體,**了我的雪乳。
“恩……”刺激帶出的**無法抑制地從口中流出,我咬住了**,不再讓半點**而出,因為,清清楚楚在巡夜。
熾熱的手在撫過我的脖頸,我的肩膀,我的后背時,將松散的衣衫全數褪盡,他的允吻陷入了**,熱浪在他的**和**中不斷掀起。
我用自己最后的力氣扯開了他的衣衫,撫上了他的熱燙肌膚,將他的茱萸揉捏在指腹之間,他瞬間失去了力量,雙手無力地春羅在身邊,口中吐出了屬于男人的,舒服的嘆息。
將被他**起的火焰用吻再次還給他,緩緩而下,小腹擦過已經高昂的熱挺,他的身體瞬間緊繃,熱燙的手緊緊扣住了我的腰青洛果兒。
可是,我沒有給他,我繼續往下,腦中只想讓心愛之人快樂。不僅僅是他全心全意地取悅我,我也想……回報于他……
“秋苒……”哽咽沙啞,充滿著情欲的呼喚,從他口中而出,他纖長的指尖**我的長發,絲絲揪緊,“秋苒……秋苒……給我……呃……給我……”
我再次緩緩而上,他迫不及待的將我翻身壓下,火熱的吻完全侵占了我的氣息,被服侍過的硬挺瞬間撐滿了我的下身,更加腫大,更加熱燙……
律動將我們推入快樂,將我們帶入幸福的頂點。我們緊緊相擁,四肢纏繞,不想放開,永遠都不想。
情潮在喘息中爬升,有在喘息中回落。靜靜地**,隱忍的**。在快樂之后,我們共同做出一個決定,就是造一間新宅,買一張好床。
好在雪銘陪嫁過來不少,但也不多,因為不能過于張揚。但是,寒煙也有陪嫁,這些足夠買地造房了。可是雪銘卻說讓我啾啾等等,不用急著買地造房,他已有了打算。莫不是他會以女皇的身份賞我?
這一晚,他沒有停止過索要。我心中擔憂,莫不是明日就要離開?
雞啼之時,有人輕叩房門:“主子,該走了。”
果然……我緊jo爪印緊抱住雪銘的身體,他陷入無奈,他的身份,不能讓他在此久留。女皇不可時常曠班,也會引起旁人的懷疑。
“秋苒……對不起……”
我放開他,轉過身,嘟囔:“你這樣一天打漁,十幾天曬網,幾時才能有孩子……”
“我……”他也變得尷尬不已,將我輕輕抱回床,我再次轉身看他,他已經面紅耳赤,羞窘的撇開臉,“你……可以上京。”
輕嘆一聲:“知道了。快走吧,再過一會,鄉親們就晨起了。”真是的,明明jo口水是自己的夫,卻行事有如偷情。
他不舍的穿上了衣衫,在我額前輕輕一吻:“睡吧。”然后匆匆離開,衣架上,留下了他昨晚穿的喜服。
仰面躺在**,幾時,我才能和雪銘過上正常的夫妻生活呢?
當晨光徹底灑落之時,我穿戴整齊的打開了房門,眼中,卻映入了寒煙微笑的臉龐,他也換下了喜服,但身上穿的卻不是平日如雪的白衣,而是嶄新的,帶有清麗花紋的袍服,依然帶著新婚的喜氣。他靜靜地站在客房的門前,手中,是放有早餐的托盤……
那一刻,我的心被輕輕觸動,耳邊,想起了雪銘的話語:他……只是想要個家……
陽光變得明媚,寒煙的笑容也隨之明麗,與他對視中,我感覺到了他對家的渴望,罷了,暫時就這樣吧……我對自己這么說。于是,我和這掛名側夫的日子,在這一天,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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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

第一章蕩漾村的叮當聲

從京城回轉的路上,下起了瓢潑大雨。秋天很少見這樣的大雨,天像塌下來一般。烏蘭江更是波濤洶涌,不能前行,我們不得不在蕩漾村碼頭暫停。蕩漾村在梧桐縣和菊里村之間,以前來來回回經常路過,卻從未進村。
站在船頭上,清清在旁撐著油紙傘。粗大的雨點噼里啪啦地打在傘上,不一會,我的衣衫依然漸漸潮濕。凝望眼前灰蒙蒙的天空,不知不覺和雪銘已經成親三個月。這三個月,我們依然聚少離多。
“夫人,進去吧,”清清好心提醒,可是,我卻不想移步。將手伸出了傘檐,清涼的雨水帶著秋涼,落在手心,綻放出一朵朵小小的蓮花。三個月的時光,如水流逝。
每半個月,我都會上京,每一次,也都是以給女皇送新衣的名義。
而女皇的“病”,也隨著一天天過去,越來越重,從這個月開始,“她”也有幾日不再上朝,那幾日,“她”就化身為雪銘,和我在一起。他說,之后我就不用再入京,而是他前來菊里村。
回想成親之后的日子,就如面前的江水,也是波瀾不斷,有喜有驚。
先是京里來了人,帶來了女皇的圣旨,表彰我治理有方,官升一級。賞銀百兩,金五錠。田十畝。即使雪銘是我的夫,他在身為女皇時,賞罰依然公正嚴明,絲毫沒有因為我是他的妻而多賞錢銀。
我用這些錢,在那十畝地上開始雇人建造家宅,不管如何我也不能委屈了寒煙。自從成親之后,寒煙很少回天脈宮。他似乎喜歡現在的生活,我工作時,他也不是如在天脈宮,不見外人。而是由搖光陪著漫步在鄉間。大部分時間,他會去蠶屋,跟公孫老爺子在一起。
小搖光也下了山,因為我覺得寒煙需要有個人照顧,他又不喜歡生人。我把小搖光留了下來。并且讓他和寒煙住在一起,照顧他的起居。
起先小搖光還變變扭扭,以為我會跟寒煙同房。卻沒想到,我和寒煙純粹只是掛了個名。在知道事實后,他除了保密,更多的,還是迷惑。
在建造家園時,我將圖紙拿去給寒煙看,他看了看,問我怎么有那么多的小院?我就將小伍和想容的事跟他說了。小伍和想容已經同意我的建議,只等我造好家宅,將他們娶進門。寒煙對此事驚詫了許久,經過一個多月,才慢慢接受了小伍和想容的感情。
從沒想到這個被我當做女人的男人,卻由內直到外。會如此難以接受男愛這樣的感情。
然后,我再告知雪銘,雪銘也別扭了許久,不答應吧,怕我生氣.答應了,又像渾身長了虱子一樣.他比寒煙更加無法接受,所以他拖了一個半月,才同意,還是我說.小伍他們的院子相對獨立,不會與他和寒煙經常遇到.
殊不知,在我眼里,一直把他和寒煙看做是一對.
而就在那個月底,肖靜來了。
她直接入了我的府衙,甚至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就去了后院找到了寒煙。那天我沒有闖入寒煙的院子,只是爬上墻偷偷看著。
肖靜闖進院子之前,小搖光已經通知正在院子里做繡品的寒煙,寒煙顯得很平靜。就如當初我在得知寒煙進門后,去找雪銘時,雪銘所表現出來的平靜。
在肖靜進了院子后,寒煙依然垂首做自己的繡品。
“你是真嫁,還是與她只做掛名夫妻,來刺激我?”肖靜厲聲質問。寒煙沒有回答,肖靜就站在那里一直等他的答案。
寒煙秀完了手中的絲絹,慢慢揚起臉,目光平靜而冷淡。
肖靜閉上了眼睛,做了個大大的深呼吸,睜開時,帶出了一句冷語:”希望你不要后悔!“然后,她拂袖而去,依然沒有跟我打聲招呼。
而在肖靜離開的那一刻,寒煙就陷入了長時間的呆坐。
清風揚起他的發絲,和手中的絲線,不知是否也能帶走他的愁思……
從雨中緩緩收回手,在女兒國定居這半年,方有了家的感覺。讓人安定,溫暖,幸福。難怪寒煙也想要一個家。聽雪銘說,寒煙從小就失去了父親,四歲失去了母親。被師傅帶上山之后,因他不會說話,眾人雖愛他,憐他,卻不懂他。
在寒煙的記憶中,或許只有與母親在一起的那些年,是真正幸福快樂的。然而,那段時間到底有多久?在寒煙的記憶中殘留多少?無論多少,他定然會將它好好珍惜著,時常回憶,害怕失去。
第二天,雨停了。但天依然陰沉著。清清想上岸去給我買早餐。正巧我起得也早,就也想下船走走,順便去看看這個“鄰居”:蕩漾村。
菊里村和蕩漾村說起來隔得并不遠,現在菊里村因為人口的愈來越多,占地也就越來越廣,與這蕩漾村越來越近,當中只隔了一條烏蘭江的支流:月河。
我有一個想法,就是把蕩漾村給吞了。理論上,是可以的。當我的村子達到百戶之時,便可獨自成縣,不再歸梧桐縣狐貍之陌管轄,為何不能將蕩漾村收入自己的縣?到時只要在月河上造一座橋,那么去京城的路程就更加縮短,而且還是陸路。比水路方便許多。
咳咳。我可不是為了去看雪銘,也不是為了讓雪銘方便來看我,而是為了讓菊里村早點有通往京城的路,吸引更多的商戶。
小小的蕩漾村規模和當初的菊里村差不多,從碼頭到村里依然是一路泥路。再加上連日大雨,路上更是坑坑洼洼。清清看著我被泥土弄臟的鞋,有些心疼:“夫人,你還是回船上吧。”
我笑了笑,他哪知我的心思。既然有心拿下蕩漾村,自然要實地考察一下,是否和自己想的一樣,能成為連接京城和將來菊里縣的樞紐。
漸漸的,看見了人,和當初的菊里村一樣,沒有成形的集市,只有小攤。坐在一個賣餛飩的攤位上,我和清清點了兩碗大餛飩。然后邊吃邊看蕩漾村的百姓。
“叮當——叮當——”忽的,我聽到了鈴鐺聲。那鈴鐺飄飄渺渺,卻清清楚楚地傳入了我的耳朵。
“叮當——叮當——”手中的湯匙不知不覺停下,為何會感覺著鈴鐺聲會如此熟悉,熟悉地讓我腦中再無雜念,只專注于那越來越近的鈴鐺聲。
“叮當——叮當——”鈴鐺聲幾乎就在身邊,我立刻轉身尋找那鈴鐺,卻在不遠處看到了一只熟悉的驢屁股。它正朝燒餅攤走去。
那銀灰色的驢屁股,長長的尾巴很是自得地左右搖甩。整條銀灰色的尾巴,只有末端是純然的白色,在灰蒙蒙的天色中,反倒變得突兀。
心神,不知不覺被這只驢子所吸引,立刻朝驢子上面看去。只見一個身著粗布衣衫的男子,坐在驢子上。青色的衣衫雖然破舊,卻很整潔。腰間,也只是系著最為普通的和周圍百姓一樣的腰帶。
黑布的長褲,褲腳微微挽起,露出了一雙再普通不過的黑色布鞋。或許是因為騎著驢子,所以布鞋上只沾著少許的泥濘。
“夫人,怎么了?”清清在旁輕聲問,目光也隨著我的視線,落在那個如同村民的男子身上。
我依然看著那個將頭發盤在頭頂,用普通布巾包裹的男子,輕輕地問:“你有沒有覺得他很眼熟?”
清清搖了搖頭。我繼續看著,會不會是他?可是他是那么艷麗,那么妖嬈,而眼前的男子,卻如鄉間草民,背影樸實無華。但是那驢子實在是和阿騷太像了。
“昂昂”那驢子停在燒餅攤邊,忽的喊了起來。然后,騎在他上面的男子就伸出手,似是要買燒餅。
燒餅攤離我們這里還是有些距離的。
我實在忍不住,起身朝燒餅攤而去。
清清匆匆放下錢,也隨我而來。
一步,兩步,我的步子卻因為離那個男子越來越近,而變得遲疑。賣燒餅的是一個女人,女人羞紅著臉從那男子手中取走了銅錢,然后將燒餅放到他的手中,是兩個。
男子拿回燒餅,側過臉,揚起了笑。
那一刻,我怔住了身體,真是他!怎么可能?!他怎么會在女兒國?又為何會在這蕩漾村,而且是這副打扮?
若說他是為我而來,那以他的性格,早該前來尋我,他既然在蕩漾村,怎么可能不知我就在與蕩漾存疑河之隔的菊里村?!
“夫人,到底怎么了?”清清追問。我指向已經將臉轉回的他:“清清,難道你真的不認識他了?”
清清好像沒看見他的側容,臉上帶著狐疑,顯然他的注意力一直在我身上。他想上前看清,被我立刻拉住。
就在此時,他又從懷里摸出一個銅錢,摸索著想放到燒餅攤上,燒餅女笑著擋住他放銅錢的手:“這是給阿騷吃的。”
怎么回事?他好像看不清。下意識的,我看向他的眼睛,那依然是一雙笑意融融,嫵媚的漂亮眼睛。
“冉羽熙!”清清終于驚呼出聲,與此同時,他也陷入了高度的戒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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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跟他回家

清清幾欲拔刀,他并不知我已經原諒了冉羽熙之前對我所做的一切,我立刻按住他,示意他冷靜。他不解地看著我,我搖了搖頭,繼續站在原處看著阿騷身上那個褪去艷麗袍衫的人。
他笑了笑,依然將銅錢放在燒餅攤上,然后拍了拍阿騷的頭,阿騷就朝燒餅女昂首歡叫:“昂昂”燒餅女笑得更加開懷。
阿騷邁開了步,他就掰開了燒餅,自己吃一塊,下一塊放到前面,阿騷扭回頭吃。他們你一塊,我一塊,邊走邊吃。
我抬步跟上,清清卻是攔住了我:“夫人,不可。他很危險。”
我笑了笑:“清清,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冉羽熙了。”
清清不解,我遙望那在陰翳的天空下遠去的人影,輕嘆:“放心吧,雪銘知道我與他的恩怨已經結束。”說罷,我繼續往前。
在經過燒餅攤時,身邊傳來一聲冷冷的呼喚:“這位夫人,請留步。”
我側臉看去,是那個燒餅女。我戴著官飾,她便知我是個官。她的臉和現在的天氣一樣,帶著幾分陰沉。
“這位大人,小人勸大人莫要癡心妄想。之前有的是比大人更大的官,想帶走騎驢公子,但都失敗而歸。”燒餅女的口氣很是不善。
“騎驢公子?”冉羽熙莫不是在這里隱姓埋名?
“公子雖目不可視,但有一身好本事,即使知府大人帶兵前來,都未將他搶回,所以小人還是勸這位大人不要自取其辱。”
“目不可視?他怎么瞎了?”和他最后一次見面,是勸他去醫治怪病,沒想到今日再見他時,會是如此巨大的變化。不僅僅是滿身的艷麗消退無蹤,而且,雙目竟是……失了明。
“瞎了?”清清也輕聲驚呼。燒餅女順聲看向清清,卻是一驚。小小山村女子,想必少見英俊男子,
“多謝姑娘提醒。我自會小心那騎驢公子。清清,我們去看看。”繞過那依然看著清清發愣的燒餅女,追隨那時有時無的鈴鐺聲而去。
小路泥濘,灰蒙蒙的天空,帶著秋天的蕭瑟。我與他一直保持著可見的距離,不知為何而沒有靠近,或許是想看看他住在哪里,或許想知道他隱居的真正目的。時不時有黃葉掠過他的身后,那片刻的影像,在我的腦中形成了一幅干凈的水墨畫。
青色的身影,灰色的驢子,走在鄉間小路上,金黃的樹葉卷過他的身后。發帶輕輕揚起,整幅畫是如此干凈清爽,讓人平靜。
“夫人,還是小心為妙。冉羽熙生性狡猾,還不知他是真瞎還是假瞎……”清清在一邊提醒我,他的話,讓我想起了在傲鷹再見冉羽熙時,他對我常說的一句話:看一眼,少一眼啦……
當時他說的時候不帶半分憂愁,反而滿臉笑意,漂亮的狐貍眼透著無限嫵媚,以此為借口粘上我的身,想要占我便宜。每一次,我都是將他罵開,或是打走,他依然笑著,所以才會從心底里去鄙視他,認為他很犯賤,是自虐體。
而今,當事實擺在眼前時。當時他的笑容卻是如此辛酸,讓我心中揪痛。曾經妖艷如同罌粟的他,選擇了自生自滅。即使被我討厭,也只為我能看他一眼,回他一句,即使那是白眼,那是侮辱的罵語。
究竟為何,讓他如此?難道只是對我的愧疚?不,不是的。他做的是人肉生意,多少少男少女跪在他的面前,祈求他,放過他們,但是,他依然無情冷酷地將他們買賣,調教,最后成為朝曦夜雨一只又一只乖乖的金絲雀,即使打開籠門,他們也不會飛離。
他只對我如此……只是對我……如此……
“夫人,不要去了,危險!”清清有些生氣地攔在了我的面前,眼中青色朦朧的身影被清清的胸膛完全遮蓋,我恍然回神,指向他的身后:“你現在從他的身上,能感覺到危險的氣息嗎?”
習武之人,多有第六感。清清轉身看向了他,帶著幾分不自信地轉回臉:“我……”
“感覺不到了吧……放心,他即使發現我,也不會對我怎樣。”我擦過清清的身體,依然前行。
曾經,我是那樣地恨他。
而當他出現在傲鷹時,他的改變讓我驚訝。他的滄桑,他的頹然,他如同自我放逐一般的自生自滅,讓我不解,讓我漸漸原諒了他。
他對我說:我只想看著你,只想服侍你。
我對他說:想服侍我,就把病治好。
于是,他走了,留下一封信,依然說著只有他冉羽熙才會說的話:我要讓你欲仙欲死,對我上癮……
我從那時就感覺到,我似乎成了他的希望,成了他活下去的目標。可是,為什么?
而今,我們第三次相遇了。
這一次,他的身上沒有無望,沒有頹廢。他收拾地很干凈,不像傲鷹那般不修邊幅。總是拖著板兒拖的腳,也穿上了鞋襪,盡管那是最為普通不過的布鞋。
他脫下了艷麗的華袍,穿上了樸實的青布衫,不再將胸膛袒露,不再將長發妖嬈地隨意垂落耳旁。他變了,變得讓我以為那不是我曾經認識的冉羽熙,而是一個全新的,只是跟冉羽熙長著同一張臉的男子。
眼中漸漸映入一處茅宅,木頭的柵欄圍起了茅屋,圍出了一個院落。阿騷頂開了門扇,將他帶入。
走到門前時,阿騷停下了腳步,叫了一聲:“昂”
阿騷還是原來的阿騷,叫聲總是透著浪。而冉羽熙,卻已經不是原來的冉羽熙。
他扶著阿騷而下,站在了院中,靜靜地站著,似在等什么。心中生起懷疑,難道他知道我們跟在后面?畢竟他是習武的,耳力也非同一般。但是,我們跟地那么遠,他怎會知曉?
然而,答案很快揭曉。只見阿騷走到茅屋的門邊,卻是叼來了一根竹棒,送到冉羽熙的手中,冉羽熙揚起了笑,那笑容即使在陰翳的天氣中,依然明艷。
他變了。真的變了。
當年,他的笑容即使站在再明媚的日光下,依然晦澀。而如今,卻是明媚的,是真正的,帶著陽光的笑容。
他竟是沒有因為自己失明而如同當年,失去對生活的信心嗎?
阿騷又頂開了房門,他就竹竿點地緩緩走入了茅舍。
我再次前行,清清也不再阻攔。
有些東西,是裝不了的。清清跟著雪銘也是閱人無數,自然知道冉羽熙的失明,不是裝的。他也開始變得狐疑,似乎也想知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輕輕地,推開了柵欄的門扉。原本對著茅舍的阿騷,立刻警覺地轉過了身,阿騷的靈性早已領教,沒想到現在他竟然擔負起了狗的職責。
我沒有說話,而是靜靜地看著阿騷,阿騷似乎一下子就認了出來,那雙有著一圈白色“眼影”的眼睛立刻笑瞇了起來,如同冉羽熙那般嫵媚。
“昂”他歡蹦著跑了上來,我立刻讓他噤聲,他就收住了聲,但依然跑到我的身前,開始用他的腦袋蹭我的身體,撒嬌討好,就差沒像狗一樣躺在地上,讓我踩他。
清清見此狀況很是驚訝,我對他笑笑,繼續入內。阿騷就一直貼著我的身體,不肯離開。
“是迷路的,還是過路的?”帶著幾分醉,幾分慵懶的聲音,從茅舍打開的房門內而出,他摸到了門邊,懶懶地靠在了門邊,懶懶地靠在了門上,笑看院內。
當如此近的看見他那雙明明清靈的眼睛時,我無法相信他失了明。
眼瞎之人各色各樣,也有眼睛沒有收到損傷的,但是,卻是無神。
可是,他的眼睛依然可以演繹出百般風情,無言,只是不再帶著當初刻意的誘惑,清水的眸子,帶著水的嫵媚。媚地清澈,媚地純然。如同大自然清新的風,掠過清澈的睡眠,所帶起的層層漣漪。
寒煙的番外索性等他真的愛上菊花再放。而且,一本書總要有個不待見的人。之前是小冉,然后是小鳩,現在是小煙。





第三章關門,逼問

如果說當年的冉羽熙是一條陰毒的蛇妖,而今的他,如同被大師點化,回到那個最初的,心無塵垢的狀態。
他似是沒有得到我們的回答,微微側臉,唇角依然帶著笑,只是神情中多了分疑惑。
我對著他揮了揮手,發現他的視線只是落在院中,并沒落在我們的身上,顯然我不說話,他無法判斷我的位置。
想開口時,我卻不知為何收住了聲。想了一會,我招過清清,耳語于他。清清便說道:“是過路的,想進來討杯水喝。”
“呵。”他輕笑一聲,眼睛朝我們看來,眸子里劃過一抹對世人的嘲諷,“之前不少都是來向我討水喝的,莫不是我家的水特別甘甜,已經出了名?”
看著他帶著防備的笑臉,我再招過清清,繼續耳語,清清就再次說道:“這位公子不要誤會,我們與之前的人不同,只是覺得公子不像是女兒國的人,而且如此俊美,之前已有人前來騷擾,何以不離開,繼續住在此處?”
是啊,他即使穿著如此樸素,卻依然掩不住他那張妖艷俊美的容顏,蓋不住從他本身散發出來的誘惑。難怪燒餅女會說,之前有不少官員來此,想將他帶回。
他微微站直了身體,不再斜靠在門扉上,視線從清清的身上偏移到了我的上方:“朋友有話可以直接問在下,何以讓人傳話?”
我微微一驚,他雖然失明,顯然聽力不差。而且他本就是習武之人,自然能感覺到院中到底有幾個人的氣息。
想了想,抬步上前,清清伸手攔阻:“夫人。”
我擺了擺手,前面就傳來一聲輕笑,帶著某種了然:“原來是位夫人。”
之前找他的女子都因他的俊美而來,也難怪他會知道我是女人后,露出了輕鄙的神色。就如當年在朝曦夜雨,他看著那些男男女女,雖然面帶嬌媚笑容,卻在心底視他們為卑賤的螻蟻。
我走到了他的身前,他微抬下巴嗅了嗅,揚唇俯臉,那雙眼睛分分明明是在看我,而且帶著誘惑,帶著勾引:“夫人好香啊”
即使他已經退去了鉛華,但他骨子里德東西依然沒變,依然說話輕佻,時不時誘惑你,然后在你沉迷于他的時候,給你致命的一擊。
燒餅女說過,多少大人帶人前來,都失敗而歸。他目不可視,誘敵深入,讓敵人放松警惕,是最好的制敵方法。
我抬起手,他似有所察覺,笑道:“這位夫人,有些東西是只能看的,不能碰的。”他緩緩貼近我的臉,神情瞬間妖媚,“會中毒的”透著醉的聲音充滿了誘惑,但卻是他最后的警告。
與他恩恩怨怨那么久,怎會不了解他的心思?
“難道連我都碰不得了嗎?”我開了口,那一刻,他漂亮的眸子里,涌出了極大的驚訝,那不可置信的神情竟是抽痛我的心。我撫上他那雙何其漂亮的眼睛,他的睫毛在我的指腹下不停的顫抖,最后,他閉上了眼睛,赫然站直了身體,將自己從我的觸摸中抽離。
他轉過身,搖頭而笑:“原來是菊秋苒菊大人,大人今日怎會有空來這蕩漾村?”
“那你又為何住在住蕩漾村?”我不答反問。他抬手扶住了門扉,我感覺到了他的失措,他在知道我的那一刻就已經失去了冷靜,已經方寸大亂。看著他緊抓門扉的手,我大聲追問:“告訴我!為什么住在我的身邊卻不來找我,冉羽熙?!”
他忽然轉過身,揚起了媚笑:“那自然是引秋苒你前來,與我做露水鴛鴦”他朝我俯來,清清立刻搶步上前,卻被阿騷橫欄在外,清清厲喝:“不準靠近夫人!”
他停下了下俯的動作,轉臉看向清清,笑得風情萬種:“秋苒現在都有保鏢隨行,我都無法靠近了”
“別管他!”不知為何,我因他的神情而氣,氣他何以知道現在都佯裝無事,他的眼睛明明瞎了,他卻依然表現地滿不在乎,對我說著這種輕佻的話。
“秋苒我可聽說你娶了兩個夫郎,不知可還有我的位置?”他撒嬌一般地問。
“有!”我想也沒想地順著他的話答,瞬間,他的瞳仁猛地收縮,竟是一下子語塞。
“夫人!”清清發了急,我登時揚手:“清清你不準進來!”說罷,我伸手抓住了冉羽熙的胳膊,將他拽入茅屋,然后重重關上房門,清清震驚而焦急的臉,消失在門縫之間。
“好了,現在不會有人打擾我們了。”我轉回身看著他,他怔怔地站著,嫵媚的眼神已經不在。一直妖嬈多變的他,卻在我的面前,陷入了呆滯。漂亮的眼睛失去了方才的神采,視線變得茫然沒有焦距。
“你怎么不說話了?”我上前一步,他恍然回神,卻是后退一步,我繼續上前,“不是說想要一個位置嗎?好啊,只要你不介意,我就會娶你,給你想要的位置!”
他再次后退,我繼續咄咄上前:“怎么我遂了你的意,你卻逃了?冉羽熙也會害怕?”
他慌忙轉身,幾集摸向前方,我不讓他逃跑,繞到他的身前,他就摸到了我,驚然收手,再次轉身,我就在此繞到他的面前,他又一次碰到了我,慌然收手,我立刻拉住了他的手腕,不斷地問他:“你的眼睛到底怎么回事?!不是去治病了?怎會反倒變得嚴重!你為何來到女兒國?為何要住在離我不遠的蕩漾村?為何不來找我?為何要逃避我?你不是說過要一輩子粘著我?讓我欲仙欲死,讓我對你上癮?”
“不,不。”他輕喃后退,已經徹底失去了鎮定,他用力抽回了手,過大的力量讓他失去了重心,向后倒去,我急忙拉住他,可是他的體重讓我無法拉住,他向后摔倒,摘到了圓凳,“哐啷!”我被他一起帶倒,他急急扶住我的身體,讓我摔在他的身上。
我伏在他的身上,緩緩爬起,看著昏暗中他微微放心的神情,淚水,竟是不受控制的落了下來:“你即使到如此境地,都要保護我嗎”
他撐起自己的身體,門外傳來清清大力的拍門聲:“夫人!夫人!”
“我沒事。”我擦了眼淚,對清清大喊,然后看向陷入沉默的冉羽熙,深深吸入他不再帶著艷香的氣息:“你來尋我,住在我身邊,究竟是為了什么!過去,你是為看著我。如今,你已失明,連看我一眼都不可能,難道,你就不想時常聽到我的聲音?
難道如今的生活,對你來說,已經滿足了?!你說話呀,你告訴我你現在所做的一切,到底是為了什么?“我狠狠搖晃著他的肩膀,冉羽熙,我不相信你對我還是跟以前一樣,只是挑戰和占有。如果真是如此,你何以隱居在此,這個我從未踏入的村莊。
“不,不。”他依舊輕喃著那個不字,我大聲質問:“到底不什么?!你當初到底想在我身上得到什么?!現在為何又變得膽怯!你來拿啊,你來拿你想要從我身上得到的東西啊!”我拉起他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臉上。
赫然間,他將我拉入了懷中,緊緊擁抱:“不夠!我不滿足,我不滿足只是住在這里想著你,我想看見你,摸到你,聽到你的聲音,感到你的體溫。秋苒,我想愛你,好好愛你!”他吻上他的唇可以馬上觸及的地方,重重的吻著,無言,帶著他從心底爆發出的,無窮無盡的貪婪。
他終于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終于明白活著是為了什么!
“可是我瞎了,我再也看不到你了。但我無法克制來找尋你的心,我只要住在這里,遠遠地感覺你的存在,時不時聽到你的消息,就夠了。我知道你從來不會來這個村子,知道你娶了兩個夫郞,其中一個還是女兒國第一美男子。秋苒,我真的為你高興,我以為自己滿足了,但是,我想你,我想你,我真的很想你!想到每晚都夢到你!”他緊緊地擁住我的身體,宛如害怕我下一刻就消失在他的身前,今日之事,不過是他南柯一夢。
“那你為何不來找我?”我輕輕問他。
他深吸一口氣,放開了懷抱,撇開了臉:“我……不配……”
“不配?”我反問,他閉上了溢滿苦澀的眼睛:“我……不干凈……”
心,被一只手緊緊擰起,當初,無言爪印我為打擊他,而說嫌他不干凈,卻沒想到,會成為他如今的心結。
冉羽熙,這只曾經妖艷的,無論男女都想得到的妖精,他的心,其實一直都在自卑著。
菊花對冉羽熙是有情的,這份情到底是如何產生,只怕她自己也無法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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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16 14:54:17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跟我回家

我深吸一口氣,平復自己的情緒:“你是不是認為我不會愛你?”
他再次陷入沉默,扣住我手臂的雙手無力地從我身上滑落,我看著他,牢牢盯視他:“冉羽熙,我現在問你,即使我不愛你,你可依然愿意嫁我?”
他微微一怔。
我立刻大聲追問:“說實話!用你心告訴我!”
昏暗的房中,他竟是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他的同意,讓我感動。我說我即使不愛他,他卻依然愿意守候在我的身邊。他愛我,
他是真的愛我!
若是當年在朝曦夜雨,他說他愛上我了,我只會當他是為了得到我而說的甜言蜜語。若是在傲鷹他說他愛上我了,我只會當他為了戲耍我而做出的欺騙。
可是,今天,我相信他是真的愛我。而我又怎會對他無情到底幾時對他有了情是在和k不斷的交惡中是在和他一起回傲鷹的路途中?是在看見他病危昏迷時?
我不知道,也不想再去探究。有,就是有了,我的心告訴我,我要帶他回家,給他溫暖,給他同等的愛。我知道這次我很沖動,但是,我想為眼前的人,沖動一次!
“那你是否不介意我已經有夫郎,只求在我的身邊,聽到我,碰到我,感覺得到我,而不是整日在夢中看見我,想念我?”
沒有猶豫的,他再次點點頭。這就是他現在唯一的,小小的愿望。
我立刻回抱住他,毫不猶豫地說出了一個字:“好!”他的身體,瞬間陷入了怔愣。
“冉羽熙,我告訴你,我帶你回家不是因為憐憫你,而是真的想和你重新開始。”冉羽熙為了我,而徹底蛻變,我不能占有了他的心,沒有給他同等的愛,更沒有帶他回家,那樣,我與肖靜有何兩樣?甚至,連她都不如!
既然這是女兒國!
既然可以三夫四侍!
既然可以成全他,也可以成全我!
我為何不娶他回家!給他一個家!
“你…不恨我?”他到了今天,卻還問出這樣的話。
我緩緩放開他,撫上他那雙聚焦在我臉上的眼睛:“早就不恨了,不然當初也不會勸你去治病。”
“那你……”撇開了目光,雙眉微擰,“不嫌棄我”
“當初嫌惡你,是因為你這里臟。”我抬手按在了他的心口,“現在,我感覺的到,這里干凈了。”
他深吸一口氣,輕呵一般吐出,似笑又似哭,身體在我面前輕顫,我靜靜地坐在他的面前,直到他心情的平復,他轉回了臉,笑眼半彎,風情再現:“那大官人會同意嗎”不正經的語氣,唇角的調笑,似是要看我的好戲。
我站起身,他就順勢抱住了我的腿,慵懶如蛇一般靠在我的腿上,舒服地閉上眼睛:“果然還是秋苒的身體舒服一”撫額,這家伙不正經起來,讓我柬手無策。以前我可以打他,罵他。可是現在,讓我怎么出手!
“起來!”我受不了地說。
“恩”
恩抽眉角,真的有種想柚k的沖動:“要抱……回家……再抱。”我幾乎咬牙說出這種讓自己渾身豎寒毛的話。
“好。”他輕快地起身,站在我的面前,雙手環胸,即使看不見我,依然知道我在何處,俯下身來,貼近我的臉,輕吐氣息:“大官人真的不會管”
我轉過身,單手背到身后,昂首挺胸:“他既然嫁了進來,就由不得他了。”
“那二官人呢?”
“他管不著。”
“管不著?”他變得疑惑。
“他只是掛名的,到了家你就知道了。”我轉回身看他,他疑惑了一陣,似是感覺到我看向他,立刻媚笑著朝我撲耒。
為了不讓他撲到別處,我只有移步到他撲得到的位置,承受著他一個成年男人的所有的重量。這個杯蛋,就喜歡這樣。
“那回家抱抱怎夠秋苒,你念在我想1你這么久的份上,不如我們現在就…”他的手伸向了我的腰帶,我立刻打開:“別鬧了,回家正經點,寒煙雖然是掛名的,但也是我的朋友,你別嚇到他!”
“柳寒煙?”他又恢復了正經,身體稍稍站直,但依然掛在我的身上,“就是那個女兒國第一美男,天脈宮的宮主吧。”
“你知道地挺多。”我將他扶起,讓他坐在就在他身后不遠處的椅子上。他單手放在扶手上面露一絲淡笑我看了他一會笑了“你當然都知道,只要是關于我的,你一定會細細打聽。,然你就不會住在離我那么近的蕩漾村了。”
顯然被我說中,他竟是也露出一抹羞澀。可是,很快就被他嫵媚的笑掩蓋,要看到冷酷無惜的冉羽熙害羞,可真是件極有挑戰的事。他笑著仰起臉,容11變得更加美艷,眉心的紅疙鮮艷明亮。
從他的神情中,我隱隱感覺到,他又會吐出讓我羞窘的話,反擊我。
“果然最了解我的莫過于秋苒,也不枉我對你夜夜思念,只有靠雙手來撫}慰我的兄弟了。”
昏倒,果然啊。
他接著就低下頭看著自己的下身,笑眼彎彎:“哎呀老兄,你以后都不會寂寞了”
“夠了。”我雞皮疙瘩都快掉一地了,他呵呵而笑。若是平日的他,此刻定會抽出煙桿,然后得意洋洋地抽煙。對了,他的煙桿呢
我看向房內,整個茅舍都是通的,所以左面就是他的臥房。我就朝里面走去。
“秋苒,你做什么”想起身。我回頭道:“你坐著吧,我給你收拾行禮,然后—回家。”
他不正經的笑容頓逝,神情變得復雜,少許后,他陷入了沉靜。就那樣靜靜地坐著,不再媚笑,也不再說出混話。
冉羽熙的房間一目了然,但因為門窗都緊閉,所以一片昏暗。我打開了窗,立刻,陽光灑入,刺入我的雙目,我抬手微遮,天,竟是在不知不覺中,放晴了。稍稍適應了光亮,放眼看去,天空如同碧璽一般透徹,萬里無云。
院中的清清聽到了我開窗的聲音,立刻朝這邊看來,見是我,當即上前:“夫人,你沒事吧!”
他焦急萬分,還不斷往我身后看,我抑郁地看向他:“你以為我會有什么事別看了,我要帶k回家。”
“什么!”清清大驚,“主子會生氣的。”
我沉下臉:“你家主子還要聽我的,他當初將寒煙硬塞給我,怎么今日我倒不能帶一個自己喜歡的男人回去了嗎!”
清清登時語塞。他不管如何,都是下人,自然不好議論我與雪銘之間的事。他張開了口,我立刻道:“再廢話,今后就不理你!”
他當即閉上了嘴。相對于雪銘,我跟清清楚楚相處的時間更長。我知道清清最怕就是我不理他,那樣他會有種好幾個月不洗澡的感覺,渾身不舒服。
看他又氣又急的樣子,我也覺得有超,不過現在收拾行禮要緊,過會再哄他。
他悶悶地轉過身,似是眼不見為凈。
我就折返,開始給冉羽熙收拴行禮。
打開櫥門,櫥內衣衫不多,都是些撲素簡單的布衫,但在最上面一層,看見了熟悉的艷麗的袍衫,我將它取下,一根黃色的腰帶從衣衫上滑落地面。
那黃色的腰帶很是眼熟,是女孩子用的款式。我將它拾起,腦中影像劃過,這腰帶一…是我的。這就是當出我將他刺傷,他用來暫時包扎用的那根腰帶。現在腰帶上已經沒有血跡,也已經清洗干凈,可是,他卻依然保留著.….
他從那時,就愛上了我,而他,卻不自知……
“羽熙。”我輕輕地喚他,他緩緩起身,摸索而來:“何事”
“換上。”我將艷麗的袍衫塞入他的手中,他微微一怔,細細撫摸著手中的華服。我繼續道,“我想你漂漂亮亮地跟我回家。”
他笑了,笑眼中帶著閃閃的淚光。那似是方才遺留下的,難道他剛才無聲靜坐,是在偷偷落淚?是因為感動,是因為苦盡來抑或是終于能與我不再分離。
我不覺也有些酸楚,轉身偷偷抹去眼角的淚珠,繼續給他收拾行禮。將包布攤在床上,衣物都放入包布的同時,先前穿在冉羽熙身上的青色布衫被放到了我的身邊,一條赤裸的,白皙的手臂進入我的眼簾。
抬眸間,看到了他微微下傾的身體,上面,依然是滿身的刺青。心中抽痛不已,當他套上艷麗的華服時,我撫上了那些刺青。他微微一怔,低下了頭。
當初,我看到這些刺青又是厭惡又是內疚,罵他變態。而他卻笑意融融地回我:這是你唯一留給我的東西
現在,我終于明白了。在我死后,我留給他的,只有那滿身的毛筆字,他因愛我入了魔,才會將這些字都化作了刺青。
小冉在回家后,先把寒煙搞定了。可憐的雪銘,寡不敵眾。





第五章牽著美男回家家
如果說雪銘是管后宮的,那么小冉就是調教后宮的。
“回家把這些刺青去了吧……”我心疼地環抱住他,埋入他帶著刺青的微涼的胸膛,“現在我就在你身邊了,這些刺青不需要了……”
良久,他沒有說話,也沒有動,可是那胸膛里的心跳越來越快,胸口也越來越炙熱。宛如火種正在他的身體里復蘇,重生。他忽然將我擁緊,吻上了我的發。熾熱的氣息,化作一聲綿長的深吸,無言,然后,緩緩吐在我的耳邊:“是不是因為這身刺青,影響你對我的興趣?”
“冉羽熙!”我將他重重推開,太陽穴不停抽搐,“麻煩你能不能正經半刻!”
“呵呵……”他呵呵而笑,慢條斯理地在我面前穿上衣衫。他故意穿得極慢極慢,讓自己的赤裸的身體在衣衫下若隱若現,極具誘惑。
撫額,開始后悔自己的決定。轉身,繼續收拾行李,不理他!
打開衣櫥下面的抽屜,立刻,渾身一寒,抽屜里,竟是些青樓用具,角先生,軟鞭,膏藥,小藥瓶,然后,我看到了他的煙桿。
“呃……你都隱居了,還帶著這些東西做什么?!”我拿出一根軟鞭,水晶的手柄,金絲銀線包裹,做工非常精致,而且沒有完全做成青樓用品的款式,平日騎馬也可用。
“什么東西?”他在我身后問。
我拿著軟鞭轉身,一片墨發忽然灑落眼前,他竟是不知何時已經貼在我的身后,而就在我轉向他的片刻,他拆去了發帶,那一頭順滑鮮亮的烏發就直垂而下。
他越加上前一步,貼近我的身,我下意識后退一步,腰頂上了打開的抽屜,我立刻用軟鞭抵上他的胸膛,不讓他再靠近,擠走我們之間的空氣:“就是你放在抽屜里的東西。”
他抬手摸上了我手中的軟鞭,笑了,充滿了魅惑:“原來是這些。這些可都是絕版,極具收藏價值哦”
“……”妖孽果然妖孽,收集的東西都那么……特別。
“冉羽熙!離夫人遠點!”窗外忽然傳來清清的厲喝,他側過臉,朝窗外看去,我終于松了口氣,完了,本以為他改過一新,卻沒想到只要在我身邊他依然會原形畢露,我到底有沒有能力鎮住這只妖孽?
冉羽熙自然不會理會清清,反而俯下身靠在了我的肩膀上,長發垂落盤亙在我的身上,慵懶而嫵媚,醉啞的聲音緩緩而出:“我已經是你夫人的人了她要對我負責?
“夫人!”清清發了急,“您,您不能這樣!”
“好了!你們兩個都別鬧了!”我推開冉羽熙。
最頭痛的就是冉羽熙的多變。他原本就閱人無數,前一刻,他可以成為狠辣的人販子,后一刻,他又可以變成較弱的妖精,這就是冉羽熙,永遠不照常規出牌,讓你無法應對。
冉羽熙站直身體后,笑容帶著幾分怯意,手中的軟鞭輕搖,我當即奪過就輕打在他的身上:
“別鬧了,不然不帶你回家!”
“好,我會聽話的。”他笑著轉臉看向清清,竟是拋了個媚眼,登時,清清徹底陷入了僵硬。我怎不知冉羽熙電眼的威力,無論男人和女人,都會因他的電眼,而徹底失去思考的能力。
然后冉羽熙就從我身后的抽屜里摸出了一根發簪,將長發隨意挽起,留下大部分垂在耳邊,終于,那個妖媚艷麗的冉羽熙,在我的眼前重現。
我一邊將他那些收藏放入包袱,一邊說到:“清清你也是認識的,只是你接觸地少。他就是當初的雙生子之一。”
“原來是他”他自己的房間,走的沒有阻礙,他靠在床邊,雙手環胸,“在回天朝的路上,你就跟我說過,當年那個買你的客人,將成為你的丈夫,而且是個一等一的美男,是真的,還是有意氣我?”
我笑看他,他正經的時候,帶著成熟男人的魅力。他倒是沒有吃醋,問的也很是平靜。我就答道:“不是有意氣你,是真的。他易了容。他就是我現在的大官人,只不過……我們聚少離多……”
“天脈宮的柳宮主也只是個側夫,他與這位大官人同時下嫁于你,看來,大官人的身份,并不一般吶。”他的神情轉為深沉,若是平時,他定會拿出煙桿,然后擰眉抽煙。
想起煙桿,我就拿起了煙桿:“你現在怎么不抽煙了?”
他的雙眉確實微擰,輕輕道:“戒了。”
“戒了?戒了也好。”我隨手將他的煙桿放入包袱,講包袱扎緊,抱起,抬眸再次看向他的眼睛,心疼的問,“眼睛真的不能治好嗎?”
他靠在床柱邊沉默了一會,才道:“我為成為冉家當家,從小就常遍天下和淫毒,雖然每次有解藥解毒,但體內已有殘留。最后匯聚在頭部……”
“所以你會無故昏迷?”
“本想自生自滅,但知道你沒死后,卻又舍不得死去,所以你讓我去治病,我便去求助于東海蠱族。他們用蠱將毒從我眼中排出,雖保了這條殘命,但眼睛……是看不見啦……”他悠然長嘆一聲,卻是揚起了笑,“報應啊,當初真該多看你兩眼吶……”
心中一酸,拉起了他的手:“走吧,回家。”
他緊緊地,握住了我的手,一滴淚,從他的眼角滑落,他輕笑搖頭,匆匆拭去,淚水洗凈了他眸中的滄桑,還給了他一個清澈的世界。
“昂~~~昂~~~~”阿騷喜笑顏開地駝起了他的主人,這一次,他不再帶著他的主人四處流浪,而是,回家。
蕩漾村的村民們,今天都陷入了驚詫。一身華服的騎驢工資離開了他們的村子,而且,是跟著一個小小的農官走的。
有人認出我是菊里村的菊大人,驚嘆而唏噓,直說如果是菊大人將騎驢工公子帶走,就一點也不奇怪。那天脈宮的柳宮主都是她的側夫,這騎驢公子會隨她離開,再正常不過。
我牽著阿騷,阿騷馱著美艷的冉羽熙,清清氣呼呼地抱著行李跟在身后。我們三人竟是引起了蕩漾村的騷動,村民都放下農活沿途圍觀,甚至,蕩漾村的村官也急急趕來。
在碼頭上,蕩漾村的村官感嘆不已,她與我平級,年紀比我略長,她久久的看著裝扮一新的冉羽熙,半天沒有說出半個字。末了,只是說出了一些官話:“菊大人,一路順風。”
“多謝。”我就這樣牽著蕩漾村所有女人,都想要娶回家的騎驢公子上了船。想想冉羽熙艷名沒有遠播,想來也是蕩漾村的村民有意保護。而那什么知府大人帶人前來,想必是和我一樣,碰巧路過,巧遇了他,才會秘密來搶。
“羽熙,你應該易容,你太會招蜂引蝶了。”站在船頭上,我拿著那條軟鞭把玩,這歸我了,以后這小子不乖,就用這個抽他。
他嫵媚一笑:“我忘記這是在女兒國,女人當家作主。秋苒,你有了我,可不準再娶小妖精入宅~~”
小妖精……
他已經夠妖孽了!真若娶了小妖精進來,估計也會被他玩死!人命關天,我可沒那個膽子。
“對了,秋苒,清清似乎醋地不清,你不該去哄哄嗎?”他笑眼咪咪,漂亮狹長的狐貍眼微微上翹,我斜睨他:“什么叫醋地不清,他不知我與你恩怨已清,只記得你當初如何羞辱我,故而會如此氣憤。”
“那秋苒更要去哄了,無~言,他可是大官人的人,我如今已不是冉家當家,而是一介草民,開罪了大官人,就無法入秋苒的門。”
經他一提醒,我也覺得有理。雖然我可以用主母的身份去壓制雪銘,但是,這畢竟不是最和諧的辦法。若是冉羽熙進了門,那就是有了一個真正的后院,家和方能萬事興啊。
聽了冉羽熙的勸,我找到了正蹲在船尾生悶氣的清清。
他感覺到了我的前來,只是轉頭看了我一眼,就繼續轉回頭生悶氣。
“清清,回去把書房收拾一下給羽熙住。”我站在他身后,看著他的后腦勺。
“沒空。”他別開臉,第一次不聽我的命令。
“那好,今晚羽熙睡你們房間。”
“睡不下,還有楚楚呢。”
“那只有跟我睡一間了。”
“不行!”他赫然起身,轉身看我,臉漲得通紅,臉果兒爪一鼓一鼓,最后,他低下了頭,泄了氣:“知道了,我去收拾書房。”
他滿臉委屈似是我欺負了他。我抿唇一笑,嘆息一聲:“清清,羽熙已經瞎了,而且也悔過自新,他不再是當年那個冉羽熙了。”
“就算不是,夫人也不可以隨便帶一個男人回家。”他悶悶地說,“都沒經過主子同意。”
“那這個家到底是聽雪銘的還是我的?”我故意沉下了聲。
他不再說話,我轉身,他才悶悶地說:“聽夫人的……”
“乖。”我轉回身笑看他,無言,爪印~“別不開心了,現在新家到了收尾期,你想想在自己院子里種些什么花木,我好告訴園藝師傅。”
“我的院子……”他終于揚起了臉,眸光閃爍。
我笑了:“當然,你和楚楚的院子,兩間房,當然,你們如果還是喜歡擠一間我也不反對。
我和雪銘說過了,今后你們不再是侍從,而是我們的家人。所以你們會有自己的院子。”
驚喜在清清的臉上浮現,大大的杏眸在燦爛的日光下,越睜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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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柳寒煙和冉羽熙
一個啞巴,一個瞎子,到底是怎么交流的捏?小冉對寒煙TX的過程可不是虐,而是身體上的開發。身體開發了,寒煙就是個真的男人了。
影歌燕舞!印。
清清和楚楚最大的心愿,其實就是獲得自己的生活,他們是如何挑選出來成為雪銘侍衛的,我不知道,但是,在雪銘能夠離開皇宮后,他也希望能還給他們自由的天空。那么多年下來,清清楚楚在雪銘的心理,不僅僅是心腹,更多的是伙伴和戰友。
因為我的話,清清開心了許久,連冉羽熙的事情也無法再影響他的好心情。他喝楚楚最大的區別,就在于他從不隱藏自己的心情。
冉羽熙雖然看不到,但卻能感覺到。他雖目不可視,卻比任何人都清明。而寒煙雖口不能言,卻有顆七竅玲瓏的心。他們兩個,或許……蕩漾村離菊里村本就不遠,一個時辰后,我們回到了家。牽著冉羽熙走在已經不再是泥路的道路上時,再次引起了騷動。
冉羽熙的俊美是與女兒國的那些美男子完全不同的。這讓鄉親們很是驚艷,他們知我和善,就放大膽子地圍觀冉羽熙,嘖嘖驚嘆。
冉羽熙的俊美是與女兒國的那些美男子完全不同的。這讓鄉親們很是驚艷,他們知我和善,就放大膽子地圍觀冉羽熙,嘖嘖驚嘆。
因為是白日,回到府衙時,菲菲和楚楚都外出,我不在的時候,可不會讓他們清閑。所以迎接我們的,是寒煙和他的小徒弟:小搖光。
三個月來,寒煙和我如同從前一般相敬如賓,我們之間的關系不是夫妻,也不像是兄弟姐妹。倒更像是良師益友。
說句心里話,我也很喜歡現在的相處。
有人會提醒你用餐,有人會在下午給你送來清茶,有人會和你一起散步鄉間,有人會聽你吐槽抱怨。這個人,就是寒煙。
從寒煙這方面看,他這個夫做得非常稱職本分。也正因為青洛果兒爪他做得很好,所以,我們才更加不像夫妻。這點,我和他都有所感覺。我們之間,是相互照顧,相互關懷,但談不上愛。但在外人眼中,我們卻是令人羨慕的相親相愛的伉儷。
依舊是一身白衣,纖塵不染的寒煙吃驚地看著冉羽熙,他清零的眸子里,倒映著冉羽熙艷麗的身影。
他不解著,迷惑著,甚至驚艷著。他一直居住在高高的天脈宮里,少見世間男子,更別說女兒國之外的男子。即使天脈宮里都是俊美的男子,但都如他和雪銘般雌雄莫辨。
冉羽熙的俊美對他來說是新鮮的,是驚嘆的,冉羽熙身上透露著女兒國男人身上所沒有的味道,而且,還是帶著邪氣的男人味,這是女兒國大多數男人身上哪個所沒有的。即使是雪銘,有時也會出現一些女態。
我想說,我的院子里,終于有個像男人的男人了!
汗顏困惑的朝我看來,尋求解答。他和我之間沒有情愛,所以在看到冉羽熙的第一眼不是吃醋或生氣,而是迷惑。
我扶著冉羽熙下驢,他微微蹩眉,超冉羽熙的眼睛看去。
“這個男人是誰?”小搖光在看了冉羽熙許久后,高聲問。
“這是冉羽熙。”我答道,看向依然看著冉羽熙眼睛的寒煙認真說道“我要娶他。”
登時,寒煙一怔,下一刻就朝我看來,神情變得越發吃驚,他張開了薄唇,身體也似情不自禁地上前一步走到我的面前,劃出了一個手語:你要娶他?
與寒煙朝夕相對三個月,學會了不少手語。
我當即認真地點頭,緊接著,更大的詫異從寒煙的眸底層層溢出,還帶出了一絲慍怒。
我知道在這雪銘成親只有三個月后,就又要娶一個男人回家,確實不妥,所以寒煙的那絲怒意,我可以理解。
忽的,冉羽熙似是感覺到了寒煙的位置,上前一步,竟是傾身靠近他。
他突然的靠近,讓寒煙怔住了神情,不知是因然冉羽熙的俊美,還是因為被冉羽熙那雙魅惑的眼睛的勾魂攝魄,寒煙就此呆立在遠處,任由冉羽熙貼近了他如玉的面龐。
“這位公子沒有聲息,莫不就是傳說中的柳寒煙柳宮主?”醉人的聲音從冉羽熙口中而出,清清吹開了寒煙的劉海,寒煙竟是比冉羽熙矮了半個頭。
寒煙依然怔立著,就連他身旁的小搖光,都因這突然的情況而變得有些傻忽忽,呆呆地在一旁看著。
別看小搖光平日挺橫,他畢竟沒有出了菊里村,沒有經歷世事,有時遇到他從沒遇到過的突發狀況,就會不知所措。就如此刻的寒煙。
冉羽熙感覺到了寒煙的鼻息,俯下臉,鼻尖慢慢而下,嗅過寒煙清麗的臉龐,隨即,在我都沒發覺的情況下,他竟是不知何時執起了寒煙的手,放到鼻尖,輕輕一嗅:“宮主通體帶著沁人的茶香,看來宮主喜愛品茗。五指纖細柔軟,皮膚細膩如絲,好一個冰清玉潔,出塵脫俗的美人。”
立時,一片薄紅從寒煙如玉的肌膚下綻放,水眸盈盈,紅唇半開。如同桃花在春風中催開,可愛誘人。
青筋開始暴突,是我的青筋!!!這家伙一來就調戲寒煙!冉羽熙是何等人物?!只是這一聞,一摸,就知對方是怎樣一個美人。
他這句話,讓跟在我們身旁的清清,都陷入僵硬。
忽然,看見他的手還要環上寒煙的腰,我立刻大喝:“冉羽熙!”然后將寒煙的手從冉羽熙手中拉出,寒煙終于回神一般眨了眨眼睛,神情依然有些木訥,臉上薄紅尤存。這淡淡的紅卻是讓寒煙變得越發迷人。
“你這人怎么這樣?!”小搖光也回過了神,有些生氣地擋在了寒煙的身前。我將冉羽熙拉開,讓寒煙站在安全距離之外,用手中的軟鞭戳冉羽熙的胸口:“你嚇到寒煙了!清清,帶他進去!”
“是!”清清答得異常干脆,攙扶著冉羽熙,牽著阿騷走向內院。
冉羽熙幽幽而笑,走出幾步后,忽然回首對著寒煙站立的方向嫵媚一笑。寒煙登時如同被點了穴一般,怔怔地看著他的眼睛,久久沒有收回目光。一絲淡淡的狐疑從他的眸底浮現,薄紅褪去,換上的是一副不解的神情。
“寒煙,羽熙就是這樣一個人,你以后離他遠點,別理他就是。”我在清清把冉羽熙帶遠后,提醒寒煙。可是他的目光,還是跟著冉羽熙,我撫額,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他終于回神。
“大人怎么帶了奇奇怪怪的男人回來,這個男人不像好人……”小搖光有些生氣,寒煙伸手阻止小搖光說下去,向我追問:他的眼睛……
“瞎了。”我低頭嘆了口氣。
他聽后雙眉微蹙:可是他……
“是不是覺得他好像看得見?”青洛果兒爪和寒煙在一起,一直有著這樣的默契。所以有時不必他辛辛苦苦打出手語,我便知他想說些什么。
寒煙點了點頭,我解釋道:“他是習武的。眼睛瞎了之后,其他感官反倒是強了。”
了然劃過寒煙的雙眸,之前的慍怒已經散去,臉上帶出了一絲憐惜的神情:你們之前認識?
我剛想回答,小搖光嘟囔了一句:“一個瞎子大人娶回來做什么?”
寒煙立時責備地看向小搖光,小搖光撅起嘴看向別處。在寒煙回眸之時,我清清嘆道:“因為他也想要一個家”
靜靜的,寒煙垂落雙眸,陷入沉默。我輕輕地,試探地問:“你不會反對他進門吧。”
他沒有說話,也沒有看我,過了許久,他低下頭卻是點了點頭,然后低嘆一聲,轉身帶著小搖光離去。
看著寒煙緩緩離去的背影,放心少許。寒煙不反對,那么到時候在雪銘回來時,他就不會出面。這是他的脾性。既然他答應我不插手此事,他就會遵守諾言。
現在想來,掛名有掛名的好處。就是他沒有資格干涉我娶別的男人。而且,如果能跟他相處好了,到時,說不定還會站在我這邊。雪銘讓寒煙與我朝夕相處是錯誤的決定。寒煙的心現在越來越向著我,而且,羽熙又雙目失明,身殘之人之間,想必會互相相惜吧。
進入書房的時候,清清正在收拾書房里的床鋪。羽熙坐在一旁,靜靜地笑看窗外天空,感覺到我的腳步聲,他就朝我看來,唇角揚起之時,話語就隨即而出:“如此美人,秋苒卻只是遠觀,太可惜了……”
抽眉角,看向清清,他看著冉羽熙直皺眉:“清清,去找一個小童回來,服侍羽熙公子。”
“不用,我會照顧他。”清清說這話時,目露“兇光”,簡直不是照顧,而是監視。
見清清如此,我也不反對,或許讓清清跟在冉羽熙的身邊,會改變他對她的看法:“好,那你現在先去拿點吃的來。”
“是。”清清始終都盯著冉羽熙,沒有看我。我真擔心他這樣一直瞪著冉羽熙,眼睛會不會變成金魚眼。
“呵呵。”冉羽熙側臉聽著清清離去的腳步聲,輕笑不已。
我雙手環胸,腰間掛著從他那里貪污來的軟鞭:“羽熙,我再次警告你,不許……”
“不許調戲那美人?”冉羽熙搶了我的話,將妖媚的臉轉向我,懶懶地單手撐起臉龐,斜靠在椅子上,瞇起那雙狹長的狐貍眼,一收拾起自己的發梢,嫵媚的掠過自己的紅唇:“既然娶進門,秋苒便已污了他的名節。即使如此,不如將他收入囊中。”
“羽熙!”我看不懂他,一個天朝的男人,卻比雪銘還要豁達。是啊,他以前是做人肉生意的,說不定他覺得一對一沒勁,幾個人一起玩才刺激!
撫額,現在后悔好像已經來不及了。





第七章君莫相憐

若非熟知冉羽熙的性格,知他說話的調調,不然任誰都無法一下子適應這位青樓老板爺的行為舉止。
“我跟寒煙之間沒有感情,而且他心里……”
“是別的女人。”他又搶了我的話,明明看不見的眼睛,卻諱莫如深,他一邊把玩自己的發梢,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那又如何?我感覺得出,這小白兔對你有情。”
小白兔……是在說寒煙嗎?記得以前他還叫文修什么金絲貓……他感覺出來的情,只怕是我和寒煙之間那說不清道不明的友情。
“沒想到這柳寒煙雖然已經二十出頭,卻依然身姿若拂柳,真是世間少見。若是放到朝曦夜雨”
“你又來了……”我陷入無語,這家伙難道見到誰,都要先用專業的眼光來驗一下身嗎?
“呵呵……對不起,習慣了。”他放下自己的發絲,說的很是輕巧,“只是這白兔純凈可愛,楚楚可憐,讓我心癢。”
“心癢?你癢什么?”我緊張地問。他坐直了身體,做出一副正經的姿態:“調教他。”
“你!調,調教?!”我想我快要崩潰了,聲音都變了調。我娶他回來時照顧他,愛護他,他倒好,把青樓開到我后院了!
他唇角輕挑,正經的模樣全然不在,笑容充滿邪氣和誘惑:“此調教非彼調教。以前我一直把真男人調教成客人喜歡的男倌,這次是講這只像小官的白兔調教成真男人”醉人的聲音,猶如青樓的老鴇。對了,他本來就是青樓的老爺。
撫額,我已經無話可說!果兒爪
正巧,清清端著茶點走了進來,他也不看我,直接走到冉羽熙的面前,沒好氣地將茶點放到他的面前:“吃東西。”他沉下表情,就與楚楚無法分辨。
冉羽熙笑著摸向前面.我就對清清說道:清清,既然你主動請纓要照顧羽熙公子,那么請你盡心盡責,不然我會去招個小童.
清清一聽,就將糕點遞到了冉羽熙手中.
我自然知道清清并非真心要照顧冉羽熙,他只是想監視他,說不定還順便監視我,看著我不讓我和冉羽熙親昵.
在女兒國,為了對正夫和其他夫郎的尊重,已是須經正夫同意,方可再娶夫郎.而是未娶之前,都不能同房.
冉羽熙拿起了糕點,懶懶的舉起,笑瞇瞇的問我:秋苒不來喂我吃嗎不是嬌嗔的語氣,卻充滿了無限誘惑.
抽眉,沉下聲,:你自己吃.清清,我去處理公務.我可不會在冉羽熙剛進門時就寵著他.我要先找到鎮住他的方法,不然以后后院必亂.
忙完公務已是傍晚,前往書房,一是想看看清清收拾地如何,二是通知羽熙吃晚飯。走入后院時,卻正巧看見寒煙懷抱秋秋,帶著笑搖光走向書房的方向。秋秋本就屬于玩具犬,所以即使三個月大,也還如兔子一般大小。
不知怎的,腦中浮現出嫦娥抱兔的場景。其實冉羽熙叫寒煙為小白兔,還真是有點形象。
當寒煙走近時,無言爪印,我反射性地躲了起來。奇怪?我躲什么?干什么要偷偷摸摸的?可是,自己還是像做賊一樣爬上了書房那個院子的墻,只見冉羽熙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半瞇著眼睛仰望傍晚美麗的天空。
明明目不可視,他卻依然悠閑怡意。清清就站在不遠處盯著他,如同防賊。
他似是聽到了腳步聲,朝院門看去,而當寒煙進入院子時,清清才有所察覺。顯然失明的冉羽熙,聽力更甚從前。我捂住了鼻息,做賊也要專業。
寒煙走到了石桌前,冉羽熙就對著寒煙的方向揚起了笑。一旁的清清上前行禮:“見過二官人”
寒煙揮了揮手,示意清清下去。清清猶豫片刻,說:“二官人,此人危險。”
寒煙一抿唇,立時不怒而威。懷中的秋秋拋高了腦袋,兩只圓溜溜的黑眼睛瞪向清清。清清便有所知地離開了院子。
小搖光扶著寒煙坐下,秋秋就伏在寒煙的大腿上,它一直都是那么安靜,從來不會對著生人叫囂。
在寒煙落座后,小搖光就站在寒煙的身邊,大模大樣的對著綪帺爪冉羽熙說道:“我師父憐你是個瞎子,才同意你進門的,你該好好謝謝我師父。”
寒煙一皺眉,神情帶出責備,不準小搖光隨意說話,小搖光有些委屈:“難道我說錯了嗎?師傅心好,若是雪大官人,肯定不會同意大人娶個瞎子回來,就算他再漂亮也是個瞎子。”
“啪!”忽的,寒煙的手拍在石桌上,他生氣了。立刻,小搖光不敢開口,寒煙沉下臉,說道:“是么瞎子不瞎子的,你師父我也是個啞巴,出去!”
寒煙一甩手,小搖光立刻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淚光閃閃,低下頭跑出了院子,秋秋扭頭看著小搖光,目露同情。
我忽然想到了阿騷,它自然是被帶到了馬棚,如果他在,不知道會如何TX秋秋了。阿騷很喜歡跟別的動物親近。
冉羽熙看不見寒煙對小搖光說了什么綪帺爪,但似是感覺到了什么,笑容收起,面容轉為沉靜。
我忽然想到了阿騷,他自然是被帶到了馬棚,如果他在,不知道會如何TX秋秋了。阿騷很喜歡跟別的動物親近。
冉羽熙看不見寒煙對小搖光說了什么,但似是感覺到了什么,笑容收起,面容轉為沉靜。
在小搖光跑出院子后,寒煙拿起了冉羽熙的手,冉羽熙側了側臉,沒有收回自己的手。寒煙攤開了冉羽熙的掌心,只見輕畫,我細細看著他的筆畫,是“對不起。”
秋風忽的揚起,拂起了這兩個男人細細長長的發絲,有什么,在他們之間形成,讓他們惺惺相惜。
我笑了,沒想到冉羽熙的瞎卻能得到寒煙的憐愛。寒煙雖然心性隨和,但卻不輕易主動親近陌生人。而今日,冉羽熙只怕是第一人了。
冉羽熙揚唇而笑,緩緩收回了手:“柳宮主不必憐我,我雙目失明是自作自受,是老天給我的報應。”
寒煙微微蹙眉,露出迷惑憐惜的神情。似是心疼冉羽熙說出這樣滄桑的話來,卻不知冉羽熙說的,反是事實。
冉羽熙繼續道:“柳宮主不必說話,且聽我說便可。”
寒煙抬手放在了石桌上,神情帶出了認真。
“我本是天朝的人肉販子。無言,所謂人肉販子就是買賣男女,入青樓服侍天朝男子。我這雙眼睛,臟,所以現在瞎了,是報應。”冉羽熙說得很是坦然,豁達而沒有隱藏,讓對面的寒煙目露驚訝。
雖然寒煙久居天脈宮,女兒國也沒有青樓,打算雪銘有時會跟他說起其他國家的風土人情,而這些,是他的最愛。
“在我十六歲時,我成了天朝冉家當家,整個天朝的青樓,都屬于我們冉家。也就是那一年果兒爪,我見到了當時只有十歲的秋苒,當時她還在宮里做小太監。不知柳宮主可知她做太監的事?若是知道,請敲下桌面。”
寒煙立刻用手指輕敲桌面。冉羽熙微微一笑,繼續說道:“當時我就在想,這小太監男生女相,實屬上品,若能得到,好好調教,定能魅惑眾生,成為我的搖錢樹。呵,這也是我與秋苒機緣的開始……”他輕笑搖頭,多少沉重的往事,化入如今這淡淡的笑聲之中。
寒煙靜靜地聽著,目光中露出了感慨的神情,聽到此刻,他都沒有去厭惡面前這個男人,更多的是好奇。
我伏在墻頭,思緒隨著冉羽熙的話拉回。是啊,我其實認識他好久,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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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16 14:55:20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掛名夫妻的未來

“……當我知道秋苒不是太監是女孩時,我一怒之下,將她扔進了艷樓……”隨著冉羽熙轉為漸漸轉為沉吟的聲音,往事歷歷在目。
“那一晚,我做了一件這一生最大,,也是讓我最后悔的錯事,我真的很后悔,后悔啊……若是當時好好憐惜她,今日也不到這個叫雪銘的男人了……”
那一晚,我遇到了雪銘。
那一晚,我只想親手殺死冉羽熙。
可是,命運是公平的。沒有那一晚,就沒有我菊秋苒的今天。沒有那一晚,我就不會遇到雪銘,也不會遇到寒煙。更不會在女兒國做著瀟灑的農官,娶上兩三個夫郎如此逍遙。
冉羽熙那一晚的舉動,徹底改變了我的人生,也注定了我與他糾纏不清的命運。他到底是我命里的克星,還是福星,已經說不清了。
“……我害了秋苒,但她卻讓我重生。讓我明白自己活著不是為了復仇。那時,我是真的希望能死在秋苒的手中吶……可是,她卻放過了我,只留下lon了這一堆孩子氣的話……”他自然地拉開了衣領,胸口的刺青立刻展現在寒煙的面前,寒煙捂唇大驚,懷中的秋秋好奇地看向冉羽熙的胸口,仿佛在想他胸口怎么黑乎乎的。
寒煙吃驚地伸手探向那些刺青,觸手間,手指竟是有些不穩。冉羽熙呵呵一笑,從懷中竟是拿出了他的煙桿,含在嘴中,但卻不抽。
“柳宮主莫要誤會這些刺青是秋苒所為,她那樣溫柔,自然是用毛筆。”冉羽熙的語氣轉為不正經,還一絲享受。我聽在耳里,立刻豎起一身寒毛。
“后來我聽說她的死訊,才將這些字都化作了刺青,呵呵,她再見我之時還直罵我是變態,那副有點內疚,有點厭惡的神情,真是太可愛了……”冉羽熙津津樂道,但并沒有解釋為何將這些字化作刺青。可是寒煙卻目帶心疼地收回手,眸中是慢慢的感嘆和一縷惆悵。如是回憶起什么,神情之中,帶著幾分同病相憐。
莫不是寒煙明白冉羽熙為何那么做?才會想起自己當初久久癡情于肖靜,卻最終如那鏡花水月,一切化作浮云。
“秋苒現在原諒了我,帶我回家,我不會要求什么,也不想什么名分,我不在乎那些東西。但是這樣的機會不會有第二次,所以我才如此厚顏無恥地隨她回來。
人這一生,敵人隨處可遇,但是愛人,錯過卻不再來。說起來,珍惜兩個字也是秋苒教我的。”冉熙笑意融融,拉好了衣領。本該是一些辛酸的往事,從他的口中而出,卻如那云煙一般清楚,他當真是放下了。
“在認識秋苒之前,我只為復仇而活,我不知道如何得到快樂,但我渴望快樂。于是我折磨,羞辱旁人,看著那些男男女女為我癡狂,屈服于我,我以為那就是快樂。但其實那是自欺欺人。是秋苒讓我重生吶……”他叼起了煙桿,如同煙絲已經點燃,深深地吸了一口,緩緩吐出。
空氣中,放佛真的出現了一股淡淡的煙味,不再苦澀,而是極淡極淡的清香。
寒煙就此陷入老人沉默,他輕撫著懷里的秋秋,無人能知他此刻的心思。是在感嘆苒羽熙和我之間的恩怨,還是在感慨冉羽熙對我的那份情。亦或是在感傷自己那段沒有結果的愛?
“這狗叫什么&qot;苒羽熙伸手探向寒煙的懷里,寒煙略帶迷惑秋秋拋高了頭,主動將本我修剪曾大雪球的腦袋放入冉羽熙的手掌之下。冉羽熙似是感覺到了寒煙的疑惑,一邊撫摸著秋秋,一邊笑道,“我眼睛雖然瞎了,但聽力和嗅覺卻越來越佳。狗有狗的味道,人有人的味道。”
聽著冉羽熙的解釋,寒煙抿唇而笑,伸手拿起冉羽熙另一只手,寫下了“秋秋”二字。
“秋秋”冉羽熙挑了挑眉,瞇起了眼睛,“秋苒的秋啊”似是感嘆的輕語,讓寒煙輕聲而笑,他似是想解釋,但隨即作罷。畢竟用手指在冉羽熙掌心書寫,并不適合長談。綪帺爪
冉羽熙瞇著眼睛看了寒煙一會兒,唇角慢慢勾起:“柳宮主不必擔心我會誤會是因為柳宮主心愛秋苒,故為小狗起名秋秋,但是,柳宮主,你想借秋苒來逃避過去那段感情,這對秋苒是否不太公平?而對你自己,也不太負責。”
陽光漸漸從院子里抽離,寒煙黯然垂眸冉羽熙隨意地伸手摸向空氣,捏住了最后的一把陽光:“天黑了”
寒煙緩緩起身,冉羽熙卻突然說道:“或許柳宮主已經死心塌地地做好準備,想將自己的終身綪帺爪托付給秋苒,她確實是最好的選擇。以她的性格,她必然會將你照顧得無微不至,并且給你想要的愛,可是,那只是家人之愛。
即使柳宮主對人間情愛已經徹底失去信心,也不可如此草率決定自己的幸福。以我對秋苒的了解,他若是對你沒有男女之情,她必然不會碰你。綪帺爪你與她莫不是永遠都做這掛名夫妻?”
寒煙懷抱秋秋起身,背對冉羽熙,如此一來,我也無看見寒煙的神情。只有他孤寂凄然的白色背影,和那隨風輕揚的發巾和發絲。
“柳宮主現在自然不覺什么。因為秋苒只娶了那雪銘,而雪銘又常不在府中。可以說大部分時間都陪伴在柳宮主的身邊,然你不覺寂寞。
但當那雪銘長居家中,我又進了門,難保將來沒有第四個,第五個男人進門,到時秋苒無分身,而柳宮主不過是個掛名側夫,你想到時秋苒會常伴在誰的身邊?”冉羽熙揚臉注視寒煙的背影,視線隨著夕陽徹底的消散而更加深沉。
我不jo口水禁皺眉,冉羽熙把我當做什么了?還四個,五個往家里帶。娶他這個妖孽進門已經用去我所有勇氣了。
冉羽熙不再說話,只是靜靜地面朝寒煙,叼著煙桿,淡淡而笑。那雙明明失明的眼睛,藏起了他說這番話的心思。
靜立片刻之后,寒煙側臉看了冉羽熙一眼,轉回頭,自嘆一聲,抱著秋秋離開了這個已經徹底陷入夜色的院子。
嘆息從唇中而出,冉羽熙說得對,我很快就會結束與雪銘這種聚少離多的日子,到時雪銘長居家中,我自然不會像jo爪印如今常陪寒煙聊天解悶。到時說不定我和雪銘還會找尋適合的女子,讓他對男女之愛重燃希望,到時寒煙又會怎么想?
“夫人。”忽然,輕輕的呼喚從身下而來,聽語氣,是楚楚的。心中一驚,失了重心,一下子就從墻上滑落。
本以為會摔倒地上,卻被人穩穩接在懷中。
揚臉看去,果然是楚楚略帶尷尬,但卻嚴肅的臉。
“你……來了多久了?”我尷尬地問,爬墻被楚楚看見。
楚楚撇開微微泛紅的臉:“很久了。”
“那……你也全聽見了?”
“恩。”他點了點頭,“只聽到一些。清清說你把冉羽熙帶了回來,所以有些不放心。”
“呃……你還是先把我放下吧。“
他松開了手,放下了我,撇開的臉悄悄松了口氣。臉上的薄紅也慢慢退卻,我知道他的尷尬和臉紅于什么,但他不是清清,所以我自不會取笑他。假裝不知,是最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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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可愛小白兔
依照小冉的性格,他對雪銘等人不會有興趣。但對寒煙這種純凈的小白兔絕對有興趣。小冉閱人無數,他對寒煙說這些往事,是有目的滴
我拉了拉衣衫,看向臉色恢復正常的楚楚,明月尚未東升,陰暗之中,他顯得有些呆滯:“你覺得我該怎么跟雪銘說?”
他低下頭似是沉思了一會,才揚起臉與我對視,目光分外認真:“這件事還是越早告訴主子越好,若是等主子自己知道,只怕他會更加生氣。”
“恩——”我摸著下巴,擰眉,“本夫人也是這么想……”遲早都要坦白,晚不如早。“今晚我就給雪銘寫信,明日你將信帶上京。”
“是。”他低低地說了一聲,然后提醒,“夫人,該用晚膳了。”
“清清呢?”這小子不是說要照顧冉羽熙,怎么被寒煙趕出去就不回來了?
楚楚輕嘆一聲:“清清他說不想吃飯。所以由我來接冉公子。”
由此可見楚楚比清清更加沉穩。清清有時會耍小孩子脾氣,估計自己好心提醒寒煙,卻被寒煙驅趕,心里抑郁。而楚楚稱呼冉羽熙為冉公子,即尊重于他。這份尊重是否因為他也聽到了少許冉羽熙所說的過往?
我笑了笑:“知道了,你去吧,我去接他。”
楚楚微微遲疑了一下,才應了聲:“是。”
連清清楚楚都一時無法接受冉羽熙,更別說是雪銘。進入書房的院子時,院內悄無聲息。冉羽熙依然獨坐石桌邊,仰臉對天,唇角含笑。
緩緩走到他的身邊,輕喚:“羽熙,該……”突然,一只手抓住了我的手腕,將我拽向他,轉眼間,我就坐在了他的懷中,尚未來得及反應,他的臉就逼近我的面前,鼻尖相觸,唇瓣相近。
“親愛的,你怎么現在才來?”溫熱的氣息從他的口中吐出,吹拂在我的唇瓣之上,透著醉的聲音卻充滿了誘惑,就像一條毒蛇正對著你張開血盆大口,責怪你這個食物來得太晚。
我撇開臉,避開這些讓人有些窒息的場景。我要鎮住他,一定要鎮住他,不能反被他鎮壓。
“吃飯了。”我(綪帺ぬ印想從他身上離開,一雙手卻緊緊按在我的腿上,熱湯而柔軟的唇也欺近了我的耳鬢:“我正在吃”透著沙的聲音,吐出他火熱的情話。
腿上的手開始上移,鉆入我的裙擺,在我的綢褲上留下一竄熱流,我立刻抓住他不老實的手,向外挪開臉,躲開他的唇:“別鬧了。”即使再冷靜,我也不是這位調情高手的對手。
“你不接受我?”他貼了過來,就是要和我黏在一起。
“有一點。”今日才將這家伙接回,即使心里接受他成為家人,哪能一下子就接受他的親昵?雖然知道他本性如此,當初在傲鷹就懂動不動來招惹我,但依舊無法適應。
然而,我的話顯然沒有起什么大作用,他依然沒有放開我,反而另一只手摸向我的衣結:“但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服侍你。”
服侍我?得了吧。
我生氣地抓住他另一只手:“冉羽熙!我接你回來不是想跟你這個的!”
“可是我跟你回來,就是想跟你這個。”他笑答,“來我會讓欲仙欲死”他被我按在大腿上的手輕輕一捏,我的腰突然就發起了軟,不受控制地軟在了他的懷中。心中一驚,莫不是被他捏到了什么穴位?畢竟經過行走大師的醫治,也對穴位有些了解。
“看,這樣不是很好嗎?”他輕聲調笑,柔軟而熱燙的唇拂過我的面頰,輕輕摩擦。胸膛里那顆心臟跳得有力而平穩。可見他此時只是與我嬉鬧。我不再反抗,此刻我對他制服人的本事更加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就是你只是捏了我一下,我就沒了力氣.想學他的語氣稍稍轉為正經夜涼如水印.
我揚臉對著他尖尖的下巴認真點頭:嗯.我以前總是被你們這些會武功的男人制服,一點法子也沒有.他俯下臉邪邪的笑:知道了,今后我們有的是時間慢慢學“他的手順著我的大腿而上,撫上我的小腹,我立刻再次抓住他的手,不讓他繼續往上攀爬。就在我得到喘息的片刻間,一條溫熱的軟舌又纏上了我的耳垂,渾身開始僵硬。冉羽熙就不能消停一下嗎!
“最壞的就是你。”他輕輕地在我耳邊說,“我跟小白兔聊天的時間,是誰爬在墻頭偷聽?”
耳朵開始發熱,沒想到我藏得那么好都被他發現?!我捂住被他舌頭凌虐的耳垂,干笑:“呵呵,呵呵,吃飯,吃飯了。”
他輕開了懷抱,終于放過了我。我跑下他的大腿,身體依然有些機械,還說要鎮住他,現在明顯是他棋高一招。我“恨”這些會武功的人。
他悠悠然地起身,單手扶在我肩膀上,我回過了神,轉頭看他,他瞇眼而笑:“不是說叫我吃飯嗎?我可餓壞了。”
機械前行,怎么感覺更像引狼入室?
“你為什么要對寒煙說那些。”我邊走邊問扶著我的冉羽熙夜※涼如水印。他笑而不語,故作神秘。我忍不住追問:“問你呢,為什么?”
他揚起了唇,俯下臉將目光落在我臉上:“因為我想得到這只白兔的心。”
“得到他的心完了,真的引狼入室.
得其心方能成其友,這柳寒煙實在可愛.他笑得異常開心,毫不掩飾他對柳寒煙的興趣和歡喜.盡管他說得如此直接,我也沒有將他和BL有任何聯想.反而,更加擔心寒煙被他搞定.最后學壞.
“我一聞到他身上的氣味,便知他是未經人事的處子……”
什么鼻子?這么厲害影¥歌燕舞飄?!男人是不是處都聞得出!
“而他的手玉骨冰清,柔中帶剛,雖說常年繡花,皮膚上卻無傷口,可見此人心思極為細密,只是在我握住他時他的手呈現柔弱姿態,說明他帶著女人的習氣,這是大多數女兒國男子的特點……”
心中暗暗吃驚,冉羽熙只是一摸,一聞,就知道了寒煙這么多的特點。那若是再給他一抱,寒煙豈不完全被他看穿?
“但他本性還是個男人,因為對我并不排斥,足見他內心其實很渴望同性的朋友。又見我失了明,就主動與我親近,給我關懷,在我告知他我真實身份后亦不嫌惡我,這柳寒煙的心,可容天下,只是可惜被情所困……”冉羽熙感嘆了一聲,忽然朝我貼近,在我耳邊輕吐話語,“就像我,為你癡迷,無法自拔。”
抽眉角,一拳打上去,他輕松躲開,扶著我狡黠而笑:“這柳寒煙不錯,不錯。我看他比那雪銘,更是個做正夫。”
“雪銘跟寒煙本就是好友。”我提醒他。以免他在寒煙影歌燕舞印面前說雪銘壞話,得罪了寒煙。
“哦”他發出長長地一聲,“果然吶。難怪當初會同時入門。即是如此,我就該更努力勾搭這柳含煙才是”他漂亮的狐貍眼瞇起,狡猾狡猾。
撫額。他隨我回來,該不是要魅惑我的后院,讓我們都拜倒在他的華服之下吧。一幅男男女女都抱著他大腿的畫面浮現眼前,寒煙更是依偎在他的懷中,就連雪銘也苦苦祈求他的垂青,只有我悲催地蹲在一邊,只知道淚流滿面。我的夫郎啊,全被這妖孽收去了。
不行!決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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