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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Ars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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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張廉]菊領風騷(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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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24 02:29:25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九章 抓狐貍,治眼睛

水月幻境的時間與外面不同。里面一日,外面七日。因此外面過了三十五天,里面卻只過了五日。
身為道士的洛云清自然想看艷無雙變身。可是水月幻境里沒有日月,如洛云清說的,沒有滿月,就無法引發艷無雙變身,所以,他便無法研究它。
而他之前沒有讓艷無雙離開水月幻境,估計他對自己不夠自信,擔心自己無法獨自對付變身后的艷無雙,所以他掐著日子離開水月幻境,好與我們匯合,想著人多力量大。他倒是有些道行,能將時間算地如此精準。
空中的滿月這地刺眼,誰都沒想到前一刻的瓢波大雨,后一刻卻天氣放晴而連續幾天的大雨讓我們都忽略了時日,忽然,一個詭異的身影出現在了銀盤之中,讓我們所有人都陷入驚訝。
那身影頭頂一對狐耳,身后拖有一條狐尾。銀月黑影,尤為鮮明。他的身影越來越大,越來越近,當我看清他俊美無暇的面容時,它的利爪也已經近在眼前。
“小心!”離我最近的殤塵環住我的腰,就將我帶離原地。眾人也隨即散開,劉瀾風,元清與洛云清站到了一處,雨熙護在我和殤塵之前。
我原先站的地方,被一個人占據,不,不是人,而是狐,正是艷無雙。
撐破了的衣衫襤襤褸褸地掛在他的身上,鮮紅的狐尾在他身后高高的豎起。火紅的眼中充滿了挑釁和敵意,尖尖的利爪在銀白的月光下森森閃亮。
他擺起攻擊的姿態,環視我們眾人,最后,目光放落我的腹部,冷笑:“哼!你居然也有孩子了。好,今日我不殺你,我要待你孩子十八之時,取他性命,讓你也嘗嘗喪子之痛。”
呼。心里松口氣,還好還好,還有十八年,那時他說不定已經回圣域了。
轉而,他怒視洛云清:“你與菊秋苒是舊識,那么當年殺死我姐姐的肯定是你!”
洛云清眸光一閃,我以為他又要正義凌然地除妖,哪知他一本正經地說道:“閣下認錯人了,本道只對醫術頗感興趣,從不殺生。”
立時,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在洛云清的身上,并且,充滿鄙視。我們都鄙視他,看他平日大義凌然的,怎么到關鍵時刻不認賬了。這哪里還是我五年前認識的那個執著追妖的小道士洛云清?
“哼。哼哼,哈哈哈哈。”艷無雙陡然冷笑起來,冷冷盯視洛云清,“你當我艷無雙是傻子么!你把我帶離水月幻境不就為了看我的真面目,怎么,現在看到了,反而害怕了。”艷無雙輕鄙的笑,這次我們也不幫洛云清了。誰讓他臨陣膽怯。
洛云清依然一臉正色,毫無愧色,似乎他根本沒有說謊,他很冷靜,很淡定地說:“閣下確實認錯了,當年貧道只是追擊令姐,并未將其殺害。”
“這有何區別”艷無雙大怒。
“當然有”。洛云清認真地說,“這追與殺,是兩個概念。貧道想殺,只是一個構思,但沒有執行……”
一下子,我們其他人都囧了,洛云清要嘛漏字,要嘛像唐僧一樣喋喋喋不休了,站在他身的劉瀾風,慢慢放落了下巴,最后形成一個下巴脫臼的姿態。而元清已經做出一臉怪腔,后退幾步,遠離他。
“……而且貧道最后被行走大師的弟子明心師兄感化,決定不取令姐的性命。可是令姐自己覺得生無所戀,才讓秋苒她解脫,因此,綜上所述,令姐是自殺,秋苒只是她自殺的工具,你非但不能找我報仇,更不能找秋報仇。哎,對于令姐的死貧道也很惋惜,她……“住口”!聲到人到,隨著艷無雙一聲厲喝,他的利爪也劃到了洛云清的跟前,三道蒼白的寒光劃破黑暗的夜空。洛云清提袍后退,飄逸的身形,仙風道骨。他的口中鏗鏘有力說道:“令姐沒有死于任何人之手,而是情,是情讓她痛不欲生!”
“住口,住口,住口!!!!!”艷無雙朝洛云清狠狠抓云,血紅的眼睛里是憤怒和仇恨。
聽到洛云清的話,我有些驚訝。五年改變了一個人,五年更改變了他的信仰。當年艷娘對我訴說往事時,洛云清還滿口告誡,告誡我不要去相信狐妖的話。當然,最后當艷娘祈求我幫她解脫時,洛云清還是有所觸動。只是沒想到如今的他,是完完全全,徹徹底底地變了。
“羽熙。”殤塵低聲喚護在我們身前的羽熙,羽熙只是微微側臉,臉上依然是慢慢(個人認為是“滿滿……”)的戒備。殤塵將他拉近,“帶秋苒回艙室,這里危險。”
羽熙點點頭,立時和殤塵掉了位。我不想回去,因為很久沒看人打架了。洛云清和艷無雙正在糾纏,洛云清沒占什么上風。
“洛道長,我來助你!”元清大喊一聲,也沖了上去。
劉瀾風還在下巴脫臼,不過已經有慢慢收回的趨勢。在他的身上,向來是慢鏡頭。可是殤塵讓羽熙帶我回房,就說明他馬上要動手了,真的好想看看殤塵現在身上的功夫。
“親愛的回房吧,現在不是你一個人了”羽熙感覺到我不想離開,出言提醒。下意識摸了摸寶寶,寶寶踹了我一腳,哎,沒辦法,只有老老實實回房。這里每個人都知道無雙的弱點,希望他們能合力制住他。
“小心他的攝魂術———”我大聲提醒他們,然后帶著幾分不甘回艙房,一路上都是昏迷過去的侍衛,原先還當他們都死了,檢查了裁紙刀是被人打暈了。由此可見無雙即使變身后,依然無心傷人。
羽熙回艙房后也是心有不甘,在在那里哎哎嘆氣:“哎這么把老骨頭,再不動就爛了羅”心知他是因為要保護我無法參戰而心癢癢。他跟了我多少年,就收手了多少年。后院不準打架,是我定下的規矩。所以幾年來,他沒有出過一次手,一身的功夫卻荒廢在那里,他自然渾身不舒服。
“好了好了,以后允許你們在后院切磋”我安慰他,他眸光一亮,我立刻著重補充,“是切磋哦。”
“知道啦”他還是很高興,“很久沒跟雪銘切磋了,這次救回他,先跟他好好干一場。”
看他摩拳擦掌的樣子,我撫額,看來以后菊園還要造一個擂臺,以免他們打壞我的東西。
在船艙里心焦的等待,時間在這個時候變得尤為的緩慢,想出去看,卻又想著殤塵的交代。我雖有神物護體,可上次艷無雙變身時,只要對我心無殺念,照樣可以靠近我。我可不想這時候出什么岔子。正如羽熙說的,我現在不是一個人了。
越等越擔心,越等越覺得時間慢。似乎羽凞與我的感覺一樣,他也不再說話,敲起他的煙桿起來。因為我懷了孕,所以他不能抽煙。
就在這時,面前的門開了,赫然間,艷無雙出現在了門口,我立時一驚,難道艷無雙把他們全滅了?
“逮到了》”羽凞的話讓我一時陷入迷惑,疑惑之間,才看清艷無雙一副軟綿綿的樣子,好像是被人提著。一下子,我安了心。之前因為過于心急,而沒看清。但羽凞一直是用心眼,所以看得反倒比我更加清晰。我被自己的視覺迷惑了。
果然,艷無雙不是自己走進來,而是像被人舉著進來,他襤褸的衣袖后出現了殤塵的白袍,之后,依次進入了劉瀾風,洛云清,和元清。
劉瀾風緊貼在殤塵身后,手總是眾人向艷無雙的屁股伸云,被殤塵用手拍開,我再次疑惑,殤塵一只手提著艷無雙的……頭發,一只手驅趕劉瀾風,那他用什么抓艷無雙的尾巴?難道……
目光往下而云,待他走近之時,果然,殤塵的那根辨子正牢牢纏在艷無雙的尾根之上,囧……
殤塵進來先奔床鋪,將艷無雙扔了上去。劉瀾風依然緊跟其后,現在他成了殤塵的跟屁蟲。
洛云清和元清擦著汗坐在了我們身邊,元清倒了杯茶:“呼,總算是逮到他了,全靠宗師的辮子。”
我沒說話,別人都還不知道殤塵辮子的奧秘。
洛云清摸著小胡子,瞇眼緊盯著殤塵的辮子:“辮子是死物,怎么好像有靈性……”
還是羅云清厲害,這小子還是有點本事的。
“洛道長又在胡說。”元清喝著水笑他,“辮子是死物,怎么會有靈性。”
洛云清不語,依然頂著殤塵的發辮瞧。
我想起了什么,立刻轉身對殤塵說道:“殤塵,快取他口……”話語頓在了我的口中,因為我看到殤塵已經在敲艷無雙的嘴了。原來他記得,一直記得要為羽熙治病(這處有錯別字“治兵”我改過來了)。
羽熙也在此時轉身,他似是聽到我提醒殤塵的話而轉身,不可似的眸中帶出了某種期望。不由自主的,我握住了他的手:“好了,殤塵已經在取艷無雙的口水,你很快,就能見到我了……”
激動從他的雙眸里溢出,他張開了雙唇,確實沒有任何聲音而出。他抿住了唇,被我握住的雙手,輕顫不已。






第九十章 復明的希望

知我者,只有殤塵。不用我說話,他便已經撬開艷無雙的唇,用一只手扣住,另一只手準備取涎治病。艷無雙憤怒地睜大眼睛,殤塵卻非常冷靜和淡定,整個畫面就像是一個大夫要活著解剖病人的感覺。
我們都看著殤塵,身后傳來洛云清的輕語,他在問元清:“這是要做什么?”對了,他還不知道這件事,因為我們平日都沒想過會去提及。
“艷無雙變身后的唾液可以治羽熙公子的眼睛。”清清輕聲回答。
“哦……”
我想,今日洛云清又多了解了一些狐族的事情。也會對狐族更感興趣。
這時,殤塵取出了一方干凈的綢帕,他正要往艷無雙嘴里塞,緊貼他身后的劉瀾風又伸手了,想去抓艷無雙的尾巴,殤塵反手去打他的手,輕斥:“別鬧,等我正事辦完他就歸你。”說完,回身將綢帕塞入艷無雙的嘴中。
劉瀾風一聽,眉毛抖了抖,立刻退后一步,不再靠近,看似老實,但他雙眸閃出的興奮和貪婪的目光,讓我有些發寒。
沒有任何抵抗力的艷無雙在聽到殤塵的話后,出奇的,眸中劃過一絲懼色。我有些心疼,連艷無雙都怕劉瀾風,我真的能將已無縛雞之力的他,交給不知會做出什么來的劉瀾風么?
一時間,連我都覺得他可憐了。這孩子第一次被寒煙所伏的時候也被整得很慘。而這次被俘又將成他人玩物。渾身一哆嗦,不行,不能讓他成為劉瀾風的玩物,那小子,什么事都做得出來。而劉瀾風之后還有個洛云清呢,這是在排隊等著玩狐貍啊。這我怎么對得起狐仙大人?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因為艷無雙毫無反抗能力,所以去他口水非常順利。上次因為羽熙重傷,所以不適合解讀。殤塵看向排隊等著玩狐貍的劉瀾風:“去把羽熙扶過來。”
“是!”有地玩的艷無雙,劉瀾風做事也變得積極,動力十足。他的動作不再慢吞吞,而是非常迅速地出現在羽熙身邊,小心扶起他,走到床邊,將他扶坐在殤塵伸手可及之處。
“恩!恩!”被塞住嘴的艷無雙只能靠發聲來表達他此刻的抗議。殤塵皺眉:“恩什么?你說那么多廢話說明你口水多,取點治病也是件功德。”說罷,他將綢帕取出,上面已經被潤濕。
怎么艷無雙之前說了很多廢話嗎?對了,他第一次變身的時候就唧唧歪歪,像人格分裂一樣說個不停,寒煙嫌他聒噪而用銀針制之。寒煙,想念你的安靜了。你和雪銘還好么?
殤塵將沾有艷無雙口水的綢帕輕輕地擦上羽熙的眼睛,羽熙本能地在擦拭中眨眼睛,殤塵說道:“你別想著這是人的口水,就當是狗在舔你。”
原本殤塵不說這句話時,大家的神態都很平常。可是他說了這句話后,羽熙的神情反而變得有些別扭,而艷無雙亦投來憤怒的目光:“你居然把我當作狗!”嘶啞的無力的聲音從他口中而出。
一旁的劉瀾風瞇起了眼睛,對他嘿嘿一笑:“會出聲……很好……很好……”
立刻,艷無雙渾身一怔,他沒辦法動,只有眼珠可以轉,他看向船艙的墻壁,那神情像是要撞墻而死。
就在這時,洛云清摸著下巴走到殤塵身邊,貓下腰看他給羽熙擦眼睛:“這狐貍的口水怎么能治冉侍郎的眼睛?”
殤塵一邊將綢帕由擦改為敷,一邊說道:“狐族的唾液是填下最厲害的媚毒,雖然看似百毒不清,其實是已經身中百毒,所以我這也是以毒攻毒的辦法……”生產說到最后,有些底氣不足,似是擔心無法治好羽熙的眼睛。
“哦”洛云清摸起了自己的小胡子,“難怪狐族要與某人交歡,是先吻其口……”
一下子,我們都囧了。這個……誰交歡都是會接吻的……
“洛洛……”劉瀾風突然開口了,我忽然想去阻止劉瀾風說話,可是,已經晚了,“我們人……交歡……也是先……親嘴的”說完,他捂住臉開始扭。
罪魁禍首捂臉害羞,我們呢?我們全體僵硬,只有洛云清依然一臉正色:“是嘛!難道狐族就是利用這點來誘人與他親嘴,然后施毒?”
ORZ……為何治病那么嚴肅的場合也會因劉瀾風和洛云清兩個人的存在而讓人最后發囧?殤塵的手都已經僵硬不動了。平日也跟劉瀾風一伙的兩個人:一個因為治眼睛難得變得正經的羽熙,最終也堅持不住而媚笑起來。另一個,就比較太平,就是躺在床上,被洛云清和劉瀾風虎視的艷無雙。
“咳,羽熙你感覺怎樣?”殤殤塵用他尷尬的話語將氣氛努力帶回嚴肅。羽熙努力收住笑容:“涼絲絲的。”
“那看得見了沒?”殤塵取下綢帕。羽熙嘗試著睜開了眼睛,燭光在他的眸中閃耀,他輕笑了一聲,卻似自嘲:“沒想到狐族的口液對我也毫無作用,我這身上的毒真是比狐族都厲害了喲。”說罷,他抽出煙桿叼在嘴中。
他輕巧的話語,卻讓整個房間陷入了無聲的寂靜。無論是劉瀾風,還是洛云清,都不再玩笑,神情惋惜而苦澀。
元清在我身后嘆了口氣,我的心因此而低沉。殤塵愧疚地底下頭,輕嘆不已。
“怎么可能?本大仙的口水怎么會沒用?”聲聲嘆氣中,卻傳來艷無雙虛弱的,不服的話語。讓人驚訝的是,他并沒借機幸災樂禍,而是也同樣關心著羽熙的眼睛,盡管他的口氣依然不善。
大家不約而同地看向羽熙,羽熙站起了身:“怪了,今天我沒打架,怎么也有點累?我先回去睡了,大家慢慢玩這只狐貍”他一步一步摸索著前進。不知怎的,大家都沒有去攙扶他,似乎都想讓羽熙感覺和平常一樣。
我們都知道,此時此刻,羽熙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他想獨自一人面對這個結局,更不想聽到任何人對他的安慰,尤其是我的。
我沉重的坐在位置上,羽熙……
在羽熙出門后,大家依然沉默著。
“我去看看他”元清還是有些不放心,我轉身叫住他:“清清,別去,他想一個人靜會。”
“夫人放心,我只是遠遠看著,如果羽熙公子有什么事,我也好馬上照應。”聽清清這么說,心里感嘆他想得周到。
元清走后,殤塵站了起來,他將狐貍尾巴交到了劉瀾風的手中:“我……去做碗面。”他離開了房間。
劉瀾風看看手中的狐貍尾巴,面無表情的塞到洛云清手中:“沒……心情了……”他唉聲嘆氣地離去,佝僂的背影像是七十的老叟。
洛云清捏捏手里的狐貍尾巴,再看看艷無雙:“你的口水稀釋后能不能麻醉?”
艷無雙橫白他:“你還有沒有人性?!你的朋友永遠要做瞎子了,你居然還有心思問這個?!”
我一怔,變身后的無雙竟是因洛云清不夠關心預習而生氣?
洛云清擺出一臉正色:“我相信你的口水能治好羽熙,不過是時間的問題。但是,我的問題也很重要,這將有助我為孕婦接生。你看,秋苒也快生了,如果你的口水能緩解她的陣痛之苦,不好么?”
我又一怔,洛云清真的很執著。
艷無雙眸光閃爍,我以為他會說“讓她去痛吧”,可是,卻沒想到他神情變得認真:“不知道,沒試過。”
“那我們試試?”洛云清試探的看艷無雙,艷無雙考慮了一會點點頭。只是沒想到下一刻洛云清就放開了艷無雙的狐貍尾巴,而且是一副毫不擔心艷無雙會逃跑的神情走到我身邊的桌上取了一個茶杯,又走了回去。
而艷無雙亦沒有想跑的樣子,只是在自由后坐起松了松筋骨。艷無雙心里還是當我們是朋友的,不然也不會在無法治愈羽熙時變得有些沮喪。只是,或許是他不甘心就那么來幫助我們。抑或是相處得越久,他對我們的感情越深。如此看來,他說讓我嘗嘗喪子之痛,也是給自己不想殺我找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洛云清和艷無雙坐在一起后,我就成了多余的人。他們的神情都很認真,似在為幫助全天下女人減輕分娩之痛而努力。我輕輕地起身,離開了這本是屬于我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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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六月一日

羽熙沒有回到他的房間,打擊都知道他說回房休息室借口。我站在清清的身邊,和他一起遠遠看著羽熙站在船頭的背影。今夜的滿月尤其的近,又大又明亮,仿佛就在羽熙的身前,觸手可及。只可惜,他看不見。
“夫人,您還是回房睡吧,這里我看著。”清清擔心我的身體,我搖搖頭,嘆口氣:“我怎么睡得著……”
清清的臉上帶著急色:“夫人……”
“親愛的陪我來賞月“忽的,羽熙魅而不娘的聲音從船頭傳來。我知道。羽熙沒事了、提群上前,站在他的身邊,不再提治愈他的事,而是拿起他的手摸向那輪又大又圓的滿月:“知道嗎?今天的滿月特別近,你可以摸得到她。”
“她……美嗎?”他觸摸著空氣,請問。
“很美……”
“是啊,我也覺得很美……”他凝視前方,那輪滿月正映入他的眸中,這給我一種錯覺,就是:羽熙的眼睛好像能看見了。
“羽熙,你……”
他垂落雙眸:“曾經,能看見的時候不知道珍惜,后來想看的時候卻看不見了,而今……而今……卻沒有勇氣去看你一眼……”
“羽熙,你是說……”話到嘴邊,卻因為激動而無法說下去。
他閉上雙眸,緩緩轉身,像往日一眼執起我的手,長長的睫毛在銀白的月光中輕輕顫抖:“秋苒,在船艙里的時候,我已經感覺自己可以看見,可是我不知道怎么了,沒有勇氣去告訴大家,沒有勇氣去重新看這個世界,更沒有勇氣去看你……我……”他變的越來越激動,激動的聲音發顫,全身顫抖。
我緊緊握住他的雙手,我不知道他為何在痊愈時,卻忽然失去面對光明的勇氣,這是不是就像有的人坐輪椅久了,明明雙腿已經康復,卻沒有勇氣重新站起?我不知如何給他勇氣,只有緊緊握住他的手,不斷地說:“羽熙,看著我,看著我,看看我的摸樣……”
他依然緊閉雙眸,雙眉因貓貓英二此而糾結在了一起,急促的呼吸讓他的胸膛大大起伏。
“羽熙,睜開眼睛看看我,你現在不看我,難道要等我老了才肯看我?”
羽熙握住我的手里,冒出了汗水,他努力想睜開眼睛,卻最終放棄。
我發了急:“你愿意看月亮,也不愿貓貓英二意看我,這算什么意思!”
“我!我……”他也有些著急。緊咬下唇,神情憂郁而糾結。
“冉羽熙,艷無雙的口水并不穩定,有可能功效只是暫時性的,你這一刻不看看秋苒,下一刻就再也看不到了。”忽然,殤塵認真的聲音從一旁而來,我立時朝旁邊看去,驚訝地看到不僅僅是殤塵,劉瀾風,洛云清,艷無雙,所有人,都站在元清的身旁,遠貓貓英二遠看著這里。
“什么!”驚語從羽熙口中而來,我因他說話而轉回視線,就在那一刻,就在我轉回頭的那一刻!他睜開了眼睛,熱切的視線就此與我相撞,不再離去。
“秋苒……”復雜的,激動的情緒在他的眸中翻滾起來,他深深地凝視著我。一點一點看過我臉上的每一處肌膚,似要將我的容貌刻在他的心上,印在他的腦海。
“秋苒……”他又一次深情地呼喚,顫抖地撫上我貓貓英二的面頰,我的每一處五官,將他們往日的觸感與此刻可見的樣貌融合在一起,永不忘記。
“秋苒……”隨著這聲近乎哽咽的呼喚,他將我拉入懷中,想緊緊擁抱我的身體,我指指肚子:“擠到孩子啦。”
立時,他笑了起來,笑得明媚,笑得如同星光一般燦爛。
“啪啪啪啪……”掌聲從旁而來,大家都在為羽熙重見光明而祝貓貓英二賀。他們一個個圍了上來,給羽熙一個個擁抱,沒有多余的話語,卻讓人感到心暖。他們都站在了我們的身旁,一起欣賞空中的滿月。
艷無雙就站在羽熙的身旁,紅色的尾巴在月光中有些自得地擺動:“告訴你,冉羽熙,那巫醫騙你的,本大仙的口水效果持久,更能讓貓貓英二
你的視力好于從前。
一抹感激浮上羽熙的雙眸,他看向我的身邊,那里站著殤塵:“多謝。”
殤塵轉頭回以一笑:“不用,以后好好照顧秋苒,就算是報答我了。”
“啾——”一聲雕鳴劃破夜空,小白的身影掠過空中滿月落在殤塵的肩頭,夜風徐徐,吹起了他額頭的劉海,和他亞麻的白袍。
“我會的。”羽熙與殤塵對視良久,說出了這三個字,然后拉住我的手,凝望空中的明月。
殤塵垂眸回頭,將我的手挽在了他的胳膊上,唇角揚起了一個淺淺的,卻很溫暖的微笑。
這天晚上,羽熙一直看著我,我說很晚了,睡吧,今后有的是時間看。他卻露出像楞頭小子一樣的傻笑,說,讓我再看兩眼,你累你先睡吧。
我沒轍,只好自己先睡,他就躺在我邊上繼續盯著我看。可是被人這樣盯著,怎能一下子睡著?于是我閉上眼睛給殤塵“打電話”。
我問羽熙為何一開始能看見了,卻不敢承認,不敢看我?
殤塵想了好半天,說人是感情極其復雜的生物。羽熙一開始不敢看我,應該也是復雜的心里所造成,或許連他自己也無法回答這個問題。有可能是他依然對以前的事耿耿于懷,對曾經傷害過我而依然心懷愧疚,當初因為看不見,所以反而能“面對”我。現在看見了,就失去了勇氣面對。
我停了,感覺有些道理。
然后他又說或許還有激動的因素,人有時激動起來,反而會失去勇氣。就像當初他一下子不敢認我,其實也是因為當時忽然失去了勇氣。
好復雜啊,人的感情永遠無法說清。
第二天,晴空萬里,吹起了西風,將我們的船帆鼓到最大,似是老天爺在有意送我們西行。
羽熙穿上了他的行囊中最素潔的一件衣衫,長發也沒有束起,任由江風吹亂。他站在船頭,仰頭望天,當初他在菊園里也時常獨自看天,不可視的眸中雖然可以映入藍天白云,但他卻不知那藍天的顏色,不知那白云的形狀。
當我為他披上斗篷時,他悠悠感嘆:“今天的天氣真好,好久都沒看到這么明媚的天空了……”
是啊,天氣真好,雪銘,寒煙,我們很快就能團聚了。
復明后的羽熙自然不忘去看看他的老伙計:阿騷。當他看到阿騷時,驚嘆:你怎么與我想像中一樣,瞧這騷媚的眼睛,你莫不是狐貍投胎的?阿騷歡脫地直舔羽熙的臉。
可是羽熙的話,被正好來看阿騷的艷無雙聽到了,很不高興,說狐族才不會投胎變成蠢驢呢。無雙剛剛醒,所以還沒發覺羽熙復了。
無雙的話惹怒了阿騷,阿騷一腳把無雙踹下了船,無雙爬上來的就要找阿騷算賬,于是一下子變得很混亂。
后來當艷無雙知道羽熙復明后,還覺得很奇怪,問大家羽熙怎么復明的,大家都三緘其口,只有劉瀾風有所暗示,說晚上去他房間在告訴他,我聽了很為艷無雙捏一把汗。
結果晚上艷無雙去劉瀾風房里時,不期而遇的,大家在劉瀾風房門外碰頭了,都是想來聽墻腳的,可惜,被劉瀾風發現了,到最后,大家也沒聽成,也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么,反正第二天艷無雙哼哼唧唧直喊屁股痛,讓我們大家浮想聯翩,這一夜,成為了一個永遠的秘密。
自從清清,無雙和云清來了以后,帆船就變得更加熱鬧。而且除了清清和我,其他人似乎一點也不在意即將來臨的大戰,不擔心我與肖靜對壘后的輸贏。他們整日吵吵鬧鬧,比武切磋,尤其是羽熙,劉瀾風,無雙和洛云清他們這四個人。
這四個人可不得了,明騷悶騷的撞在一起,還不翻天?更不知他們從哪兒弄來了副麻將,白天就湊在一起搓,晚上湊在一起研究春宮,這讓我很惱火。
可是當我正式警告時,羽熙卻說我是主母,女兒國本就是女主外,男主內,主母在外面打仗,夫郞在家中搓麻將。
他把他們不務正業說的冠冕堂皇,讓我無法反駁,只有撫額嘆氣:為何我與唐伯虎一樣,沒娶到手的時候,他們個個是人中龍鳳,娶到手呢,他們個個成了棋牌高手,天哪,果然不勉強殤晨嫁我是明智的抉擇,如果殤塵也和他們一夜衣衫寬松,搓著麻將,磕著瓜子,我會崩潰。
即將臨近邊境時,清清忽然變得激動起來,他說可能是楚楚感應到他有了新的動向,所以他也離開了南岸,尋著他們之間的感應而來,他感覺到楚楚離我們越來越近了。
這是一個好消息,大家終于要在邊境團聚了。
“秋冉,醒醒。”羽熙喚我起床,我睜開惺忪的眼睛,一束金色的晨光從船艙的窗戶里,鉆入這個房間。
“幾號了?”我如往常地問。
羽熙勾起了唇角,嫵媚的雙眸燦燦閃亮,性感的紅唇開啟之時,帶出了他醉人的聲音:“六月,初一。”
心,立時因此而劇烈搏動,終于到了這個日子,我跟鳩摩羅,寒玨和蒲玉約定的日子:六月一日。
提氣,起身,撐開雙臂,威嚴地說道:“更衣。”
“是。我的主母。”羽熙彎腰行禮。
肖靜,我菊秋苒,又回來了!





第九十二章 風起云涌

女兒國東面的鳳目關外,在五月底的某一天,突然扎起了密密麻麻的營帳,它們宛如一夜之間突然長起的蘑菇,排列在女兒國與天朝交界之處。大文學日日練兵,夜夜巡邏。嚴陣以待,居心叵測。宛如時刻準備進軍鳳目關。
鳳目關的守城都尉,立刻將這緊要軍情上報朝廷,立時引起軒然大,滿朝女人揣測猜度。女兒國與天朝乃友好鄰邦,天朝也有意與女兒國國主和親,怎會突然興兵壓境?
而就在幾日后,六月初一,傲鷹國國主鳩摩羅突然興兵叫陣,直邀肖靜應戰。雖然歷年鳩摩羅也經常叫陣肖靜,可是這次卻與天朝壓境只隔幾日,是否過于巧合?
而且,以往鳩摩羅叫陣帶兵不過幾千人,可是這次,卻是黑壓壓上萬人,一時,滿朝文武對鳩摩羅的這次叫陣心中生疑,疑是調虎離山,誘肖靜前往北方,無法顧及東面居心叵測的天朝之兵,使肖靜分身不暇。
女兒國近百年都未曾有戰事,無論是外戰,還是內戰,都不曾有過。一來是女兒國的特性,周邊國家不想背上欺負弱女的名頭,被其他國家恥笑。二來女兒國確實國力不弱,鄰國中,只是稍遜于天朝與傲鷹。再遠的千島國與女兒國不曾相鄰,也不會無緣無故發兵。
故而女兒國雖然有將,卻只是紙上談兵。近年來唯一一個有實戰經驗的,還是肖靜。她與鳩摩羅的戰爭當初還是她挑起的。所以女兒國真的遇到戰事,則是將才稀缺。因此東面北面突然有兵壓境,讓這些養尊處優的女官們一時亂了陣腳。
最后,經過一天一夜的商定,決定由肖瀾親自領兵,帶上肖靜的親衛,熟悉鳩摩羅用兵的女將前往北方應戰鳩摩羅。而肖靜,則領兵前往鳳目關,一探天朝壓境的用意。
拿著艷無雙探查回來的報告,肖靜果如我所料,往我們這邊而來。[wzdff貼吧團]端起桌上的茶杯,揚起了微笑。
那日到了鳳目關后,沒想到寒玨和蒲玉他們已經扎營練兵。大文學劉曦很小氣,只給了五萬兵。為了使兵數看上去翻倍,我讓蒲玉連夜從天朝邊關再借來數百頂帳篷。兵不給,帳篷總能給吧。
然后扎營時背林靠水,間隔拉大,林間插上幾面旗幟,從遠處觀望而來,就會覺得四處皆兵。
與寒玨和蒲玉匯合后,他們驚訝于無雙等人的出現。只是寒玨依然與我不怎么說話,還是蒲玉向我問起我身邊這幾位多出來的幫手。
之后,我選無雙入南都打探,順便給雪銘和寒煙送信,因為他不是“人”,即便他沒有變身,輕功和速度依然第一。事實證明,我選他沒有錯,這一來一回,常人需要七天,而他,只需要三天,據說水月幻境在南都也有一個出口,所以從菊州到南都的路程,又給省下了。
也就是說,肖靜三天后即到。
手里是無雙帶回的雪銘和寒煙的回信,心里很激動。與他們分別的這三個多月,是時間最為漫長的三個多月,日日思念,夜夜擔憂,不知他們是如何拖延這將近百日的時間。
打開書信,雪銘和寒煙熟悉的字跡讓我百感交集。多日的擔憂和掛念化作淚水,幾欲墜落。讓身邊的羽熙和殤塵以為雪銘和寒煙出了什么事。
聽到無雙帶回了雪銘和寒煙的書信,清清也立刻跑到我的帳篷,關心他主子的安危。
雪銘和寒煙的信因為在特殊情況下所寫,所以都是盡可能將我要的訊息傳達給我,沒有浪費一個字去寫什么思念擔憂之類的情話。
寒煙的信上主要寫肖靜是如何欺騙他和雪銘。肖靜告訴他們,我帶著一家老小隨寒玨回天朝探親,似是想用長時期的分別來沖淡雪銘和寒煙對我的感情。大文學[wzdff貼吧團]這個理由很好,也沒有什么破綻。天朝來來回回,又要探望好友,少說也要四個月。
四個月,一百二十來天,自負的肖靜可以做許多事情來討好他們。如果我們這次不發兵,她應該會進行她的第二步。她在追求男人方面,很有耐性,只要看她對寒煙便知。
可是她卻沒想到她想拖延時間,我們也想,這正好中了我們的圈套。寒煙以閉關刺繡為名,干脆在宮內閉關了。任由肖瀾再怎么想親近他,他都一心制作百鳳圖。說是為女兒國國慶準備。是啊,下個月初七,就是女兒國建國之日,到時會請來大師誦經祈福。
寒煙讓我不必為他擔心,肖瀾不會打擾他制作百鳳圖。我不由得會心而笑,編理由,我們菊府個個都是高手。
但是雪銘的信就沒寒煙那么看著讓人輕快。他字里行間到處可見讓我行事有度的字眼,他似乎并不為我擔憂,因為我有羽熙,有寒玨和劉曦他們,他更擔心的反而是肖瀾,他的女兒國。一旦與肖靜撕破臉,他十分擔心肖瀾的處境,擔心女兒國會陷入內戰。
他信里暗示最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趁肖靜出宮會我,讓清清楚楚前來支援他,好讓他帶著寒煙一起離宮,然后由他與肖靜在鳳目關談判,看能不能將這件事情了結。
看完雪銘的信后,我很胸悶。他只想到他那個寶貝妹妹:肖瀾。那我呢?他自己呢?還有我們即將出世的寶寶呢?
他心系女兒國我可以理解,可是在國家大事之下,他能不能稍稍想想自己的家事?難道到時肖靜不肯妥協,非要得到他,他還真的為此犧牲嗎?
氣死我了等到他來談判,黃花菜都涼了
整個營帳因為我臉色下沉而寂靜無聲,就在我臉色沉到最低點的時候,清清不知死活地小聲建議:“夫人,既然主子已有打算,不如……”
“不如什么?”我“啪”一聲把雪銘的信拍在案桌上,“女兒國女人說了算我是主母,我才是那個說了算的人不要理他,他還打算嫁給肖靜怎的?那我肚子里的孩子以后見到他是叫叔叔還是叫爹?”
“撲哧”羽熙笑出了聲,給我順氣,“好啦別生氣啦雪銘身份特殊,為女兒國和肖瀾考慮也是人之常情。”
“是啊。秋苒,雪銘他也是擔心你斗不過肖靜,才有此建議。”殤塵也替雪銘開脫。
我抬眼瞪清清,清清眼神閃爍了一下,忽的,他指向帳外:“我好像感覺哥到了,我去看看。”說完,他逃出了營帳。
這樣的理由他都能想出來,算他機靈。再跑晚點,我肚子里的氣,就全撒在他身上了。
殤塵再次看了看雪銘的信:“其實雪銘的建議你也可以參考。”
“參考?”因為被雪銘的信慪到,現在我誰的話都不想聽,“你讓他來談判,然后嫁給肖靜?”我沒好氣地對殤塵說。
“親愛的先喝口茶慪氣可對寶寶不好哦”羽熙將茶杯端到我的面前,我看看,拿過喝下。
殤塵笑了笑,等我喝了茶,才繼續說:“我不是指全部,是指去接應他,將他救出。秋苒,你這樣做才可以更勝肖靜一籌。”
聽到可以勝過肖靜,我整個人立時肅然起敬。肖靜太自負,不將我放在眼中,逐我離家,奪我丈夫,我若不贏她一次,以后怎么在女兒國立足?將來在孩子們面前也無法抬頭。
見我冷靜,殤塵繼續說:“你與肖靜談判,是為了讓她交出雪銘。而今,你依然與她談判,讓她交出雪銘。而我們,則去接應雪銘離宮,這樣一來,你便可證明你完全有能力救回自己的家人,與肖靜談判,不過是給肖靜一個妥協的機會,告訴她,你可以取代她,成為女兒國人人敬畏的又一位鳳主”
殤塵說到這,停下雙目灼灼地看我,似是很滿意他自己的這個計劃。其實我也覺得不錯。肖靜已經離宮,等于被我調虎離山。她又小看我,便已經讓我占了優勢,就是她的輕敵。想必對雪銘和寒煙的監視也并不嚴密。
既然雪銘在信上說只要有人接應,他就能帶寒煙一起離開,那就說明他已經估算了對方的實力,確定自己可以離開,那何不將他們直接救出?告訴肖靜,她的后方,我菊秋苒可以輕松來去。
可是,這個計劃里不能讓清清楚楚去,他們的功夫還不夠保險,肖靜雖然對雪銘的監視并不嚴密,但她安排的定然是能制服雪銘的高手。所以,我決定換劉瀾風和艷無雙,有了他們,這個計劃才如同加了一把保險鎖,安全無失。
“怎么樣?”殤塵又追問我,我看看他,再看看羽熙,羽熙認真點頭:“秋苒,現在不是慪氣的時候,大局要緊。”
我再低頭想想,然后才點了點頭。
“讓我去吧。”羽熙忽然主動請纓。我看向他,他揚唇一笑:“我知道你心中的人選不是清清楚楚。莫說現在楚楚不在,即便來了,他們的武功也遠遠不及我與瀾瀾和無雙,這次救人,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肖靜并不簡單,她與身為女皇時的雪銘多番交手,深知他的底細,所以她離開時定會讓高手監視雪銘,所以,請讓我與瀾瀾前往,無雙還是留下保護你比較穩妥。一旦有變,他也可以帶你立刻躲入水月幻境。”
羽熙的考慮使整個計劃更加完美。既然羽熙準備出手,就讓他去吧。我看他也憋地渾身長蘑菇了。我要告訴肖靜,我后院的男人不只是擺著看的花瓶,他們更是出得廳堂,上得戰場的錚錚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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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調兵遣將

“羽熙”我立刻對羽熙下令。大文學
羽熙大步走到我案桌前方,袍袖一甩,雙手抱拳:“在”
“叫上瀾瀾,帶上清清,你與瀾瀾入宮接應雪銘,救出他和寒煙,讓清清在宮外接應你們。”
“是”他轉身大步離去,寬松的衣袍宛如戰袍,鼓鼓生風。真給力,到關鍵時刻,我們菊園的人就是那么團結。
“你剛才真有女將風度。”殤塵給我換上溫熱的白開水,他一直反感我懷孕喝茶。可是最近壓力大,不喝茶放松一下不行。久而久之,就上了癮。
我拉過他的手輕拍:“想當年我還是你的秘書,現在,應該算是個合格的CEO了吧。”
“恩,你越來越能干了。”他蹲在我的椅旁,與我雙手交握,仰視我的臉龐,我們就像坐在夕陽下的老夫妻,緬懷往事。我們都老啦,是心老了,經過兩世的蹉跎,我們更知道應該看淡什么,應該珍惜什么,來彌補上一世的缺憾。
“殤塵,我們定娃娃親好嗎?你的孩子,和我的孩子。”我撫上圓滾滾的肚子,云清說,這里面是個女孩。
殤塵看了看,溫柔而笑:“好……”
有人走了進來,他掀開帳簾時帶起了一陣風,我抬眸看去,是寒玨,而他看到殤塵蹲在我身邊握住我的手時,卻扭頭要走。
“寒玨。”我立時叫住他,由于過于心急,而喚出了他的名字。他身體一怔,僵立了片刻。他始終沒有回頭,當他又要走時,殤塵起身喚住他的腳步:“王爺且慢,難道您不想知道在下的身份?”
寒玨再次停下腳步,他還不知道殤塵的身份,劉曦沒有告訴他。大文學[wzdff貼吧團]因為他在與我們匯合時,看殤塵的眼神,依然陌生。
殤塵緩緩上前,寒玨放下了帳簾,轉身之時撇開眼眸不看我們:“你什么身份,與我本王何干?”他沉沉的話語里,明顯帶著一絲怒氣。他為何生氣,為何發怒?或許,是因為看到我和殤塵相互依偎的緣故。
“王爺,您其實認識在下,只是時間久了,您忘記了。”殤塵上前一步,寒玨自然地挪了一步,更加接近我的案桌一分。他抬眸細細打量殤塵,殤塵含笑繼續說道:“我……其實是一個死人。”
疑惑布滿寒玨的雙眸,他似在回憶,回憶著過去。
殤塵頓了片刻,抬眸之時,視線與寒玨的相接:“我的墓,還是王爺您給督造的。”
立時,巨大的驚詫掠過寒玨的雙眸,他立時低下臉似是掩飾他的驚訝:“你在說什么,我不知道。我不認識你也不記得了”他竟是想奪路而逃。一旦他承認記得這件事,那就說明他已經恢復記憶,與我有關的那些記憶。殤塵……自然是與我有關的。
殤塵立刻再次攔住他的去路:“王爺今夜為何而來?怎么不說就要走?”
寒玨頓住了腳步,背對我的臉龐。
“王爺不記得在下不要緊,但別忘記正事,一些與秋苒有關的正事。”殤塵在逼他,逼他與我相認,我不明白殤塵的用意,因為我不想逼寒玨,不想看他直面痛苦。
雖然我也很想馬上扣住他的肩膀,大聲地告訴他:不要再自欺欺人,不要再自己折磨自己,我不恨他,所以他不要再憎恨自己。大文學[wzdff貼吧團]可是,我做不到,我怕他被我逼入懸崖,萬劫不復。
寒玨的背影顯得有些緊繃,他撫住了額頭,久久沒有出聲。我心疼地看著他,無力地說道:“王爺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想不起來,就別想了。”撫上寶寶,肚子一陣一陣抽痛。雙眉不由得皺起,這突如其來的痛有點像痛經。
殤塵發覺我的異樣,立刻回到我的身邊:“秋苒,怎么了?”
我握緊他的手:“不知道,肚子有點痛。”
立時,寒玨轉身朝我看來,雙眼中是深深的擔憂,我朝他看去,看到他眸內的關切,我會心而笑,只是笑容因為我皺眉,估計不怎么好看。
“我去叫洛云清。”寒玨看罷急急而去。
“他還是很關心你。”殤塵在我身邊感嘆。我握緊他的手,抽痛地有點厲害:“你還說,你干嘛逼他,你是想讓我再娶一個,還是讓他發瘋?”
“是想讓他放下,過自己的日子……”
“不行的他的性格跟北宮駿崎一模一樣,我怕逼地太緊,那根弦會斷。嘶,怎么這么痛,不會是陣痛吧。”
“別胡說。”殤塵有點生氣,“陣痛是現在出現的嗎?我先看看。”他把上我的心脈,一邊搭脈一邊嘆氣,“哎,主要婦產科不是我的強項,在巫醫一族里,婦產科是女性巫醫學的。”
“嘶——小家伙還踢我。”忽然,肚皮凸了出來,殤塵一驚:“這丫頭還真夠有活力的。”
我輕揉凸起的地方,那里慢慢平了下去:“你猜剛才是腳還是手?”
殤塵搖搖頭:“這個還是等洛云清來吧。”
“我來也。”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洛云清珊珊而來,他的身后緊跟著憂急的寒玨,殤塵急道:“你怎么才來,你知道這不是我的強項。”
洛云清不疾不徐,走到我身邊,看了看我的氣色,搭了搭脈,然后雙手放到我的肚子上輕撫,似是我們那里的撫觸,他一邊輕撫,一邊平平道:“秋苒,六個月之后又是危險期,即便你才六個月,也不可掉以輕心。你不可太過操勞,也不能過于激動,剛才應是你情緒激動,而引起血脈加速,動了胎氣,所以說,做人要淡定,行走大師沒有教導過你嗎?”
“……”雖然被洛云清說得無語,可是在他輕輕撫觸后,抽痛正在慢慢消失,恢復了平靜。抬眸之時,卻看到了寒玨自責的臉龐。寒玨,你怎么又將責任往自己身上攬,你這樣太累,太累了。
在洛云清教殤塵如何撫觸時,寒玨悄然離去,我沒有攔阻他,他需要一個人平靜,我也是。我們,還是維持現狀,比較好。
這個小插曲我讓洛云清不要告訴任何人,也剛好寒玨去找他時沒有撞見其他人,因為我不想讓大家擔心,讓他們分心。
清清回來后,羽熙就和劉瀾風帶上他連夜啟程。營救主子,清清自然義無反顧。殤塵和洛云清負責照顧我,他們一個算是我的私人陪護,一個是我的私人醫生。而負責保護我的無雙,自然是我的四人保鏢。
第二天,蒲玉打獵歸來,將打到的野雞交給洛云清,云清就給我燉了鍋雞湯。因為野雞性熱,所以他還加入了許多藥材來調和。這算是對我的特殊照顧。軍營里,只有小部分士兵知道我的存在。畢竟這是天朝的兵,讓他們知道這次出兵是一個女人“掛帥”會影響軍心。
蒲玉對無雙很好奇,因為他有一頭紅發。他有事沒事就找無雙切磋,無雙正好也覺得無聊,云清整日為我燉完雞湯,燉補品,爐子不能缺人,火候也要看住。而無雙另一個朋友:阿騷,也跟隨羽熙出任務,別看阿騷是頭驢,跑起來卻是奇快。所以留下無雙一人整天喊悶,他就是這么一個坐不住的人,所以蒲玉找他切磋,他還樂得奉陪。
第三天,探子來報,肖靜抵達鳳目關。我的心立時陷入難以言語地緊張,時不時做深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
肖靜來了,她就在那里,鳳目關里,與我之隔了百尺。
她來了,她讓我的心就好像見到初戀情人一般激烈跳動,呵,肖靜,你真是唯一一個讓我“心跳加速”的女人。
此時此刻,我卻有些不自信了。
我真的能贏過她嗎?
我真的能在她面前保持鎮定嗎?
我真的能讓她在我這里大吃一驚嗎?
我能我可以
肖靜到了鳳目關之后,也是沒有采取任何措施,似是也與我們一樣:以靜制動。可是我們是演戲,她是看戲。有時演戲的不急,看戲的卻急于情節的發展。這與一個作者寫書寫得不疾不徐,但讀者卻急著看后面的結局是一個道理。
所以,她在第二天派出了一個探子,遠遠地窺視我們的動向,可惜,那探子沒能靠近我們一分,就被蒲玉一箭射回,箭上帶著寒玨給肖靜的書信:請她赴宴。
鴻門宴哪,就看你肖靜敢不敢來。





第九十四章 等肖靜來赴宴

今天是肖靜來到鳳目關的第三天,也是羽熙他們應該抵達南都的時候。大文學肖靜是否會想到我會回來?是否會想到這次事件是我一手策劃?又是否會想到此刻羽熙他們已經準備去接應雪銘,帶著寒煙一起離開皇宮?
她依然沒有動靜。在發出鴻門宴的請柬后,她已經有整整一天沒動靜了,她或許在與自己的將領商議,或許在制定應變的對策,這一次她遲遲沒有出現,她顯然對這次鴻門宴,及其慎重。戰場如股市,大家都在爭分奪秒,誰浪費了一息時間,就有可能失去先機。所以肖靜不會再沒有動作
而我,卻是心寬地喝著洛云清給我熬制的調理用的湯藥,說是心寬,也只是相對于肖靜而言,總覺得整個計劃還有不完美的地方。
肖靜的優點是自信,可是過于自信也就構成了她的缺點:自負。想要談判成功,必須直接擊垮她的自信。讓她明白她再也不是那個女兒國唯一的強者,讓她受到從我這里而來的威脅,使我一躍成為她繼于雪銘之后的,又一個她所忌憚的勁敵。
否則,這女人很有可能會發動戰爭,我就會吃虧。
不由得,雙眉開始擰緊。以前是我的BOSS,現在是我私人陪護的殤塵看出我有心事,盯著我看了半天。
我知道他在問我怎么了,可我一時不知該怎么說。整理了一下思緒,我躊躇道:“殤塵,我有點不自信,我擔心肖靜會開戰。”
殤塵沒有說話,而是扶起我:“走,去外面散散步。”
每天,殤塵都會督促我散步,這也是云清交代的,說散步對孕婦好。我在想,如果沒有云清,我可能對孕婦的事一無所知,只知道肚子里有個寶寶,也不知道該吃些什么,該做些什么。真是汗顏。
不過我散步的區域也很小,是為了避免被兵士們看見,解釋起來又要費很多功夫。[wzdff貼吧團]而負責我營帳周圍警戒的,是蒲玉的親衛軍,所以非常可靠,不用擔心他們亂傳謠言。大文學
外面的空氣很清新,畢竟沒有開戰,所以空氣里沒有緊張的氣氛,讓人心情放松。
殤塵扶著我一邊走,一邊問:“肖靜最大的缺點是什么?”
“自負。”
殤塵點點頭:“這點當年我與她接觸時,也察覺到了。那么自負的人行軍打仗對自己的哪一點最放心?”
“嘶——行軍布陣?”我開始一點點列舉,“后方?還有自己的兵?”
“恩。那么你最想對肖靜做的又是什么?”
“自然是打垮她的自信,讓她忌憚于我。”殤塵又開始給我理頭緒,因為這是我的弱項。這讓我回憶起兒時他幫我整理我所調查來的,那些紛繁復雜的,各大家族的訊息。
殤塵繼續說道:“那么你就要一個個戰勝她。”
“可是我這次不打仗,怎么打擊她對自己行軍布陣上的信心?”我有些發急,殤塵笑了笑:“別急,聽我說完,你可以與她紙上談兵,讓她見識你的行軍布陣。”
我微微一怔,喜上眉梢:“可是我對行軍布陣并不在行,到時我該怎么辦?”
殤塵一笑:“秋苒,莫要小看自己,到時你只需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若是有問題,我們電話聯系。”他做了一個打手機的姿勢,我立刻整顆心放下,倍感安穩。
“然后就是她的后方,這次設宴,她應該會懷疑是鴻門宴(鴻門宴是我與殤塵的說法,肖靜應該會懷疑酒宴設有埋伏)。既然如此,我們也不要做什么君子,直接燒掉她的糧草,對她也是一個下馬威,更加擾亂了她的軍心。”
點頭,戰場上,誰還跟你石頭剪子布?所謂兵不厭詐,兵道詭也,從當年設計北宮駿琦開始,我菊秋苒就不是什么好鳥。大文學[wzdff貼吧團]……咳咳,不對不對,怎么能這么說自己,不利于胎教。寶寶啊,媽咪呢,當初是為了正義,是為了大善哦。
“你還真不要臉。”忽然,殤塵在一旁鄙視,臉一紅,難道他聽到我的自夸了?哎呀呀,有那根精神在也有不好的地方呀。
隱隱的,感覺到身后有人注視,回頭張望,卻不見有人。殤塵問:“怎么了?”我回頭微笑:“沒什么。”
寒玨,是你嗎?你只愿這樣默默地,在我身后,注視我的背影嗎?我們究竟何時,才能彼此面對?
從樹林而來的風分外清涼,吹散了我的煩惱,也希望能給他帶來寧靜。
第二天,鳳目關來了一個使者。遞上了肖靜愿意來赴宴的書信。使節遞完書信說要方便一下,說是方便,我們都知道,她是借機刺探軍情,估計還想找到我們放糧草的位置。
行軍打仗,糧草先行,刺探軍情都會刺探對方的糧草,因為偷襲糧草是常用的招數。說得好聽點,叫做兵法,其實就是燒了你的糧食,看你能堅持多久。
可是,她沒想到我當初扎營是按一個迷宮扎的,所以她沒繞多久就迷路了,而且她本就是窺探,不敢走遠,于是她連糧草的影都沒看到,就被蒲玉的兵送出了軍營。
我借機讓無雙跟著她,看她回去如何匯報。順便看看肖靜的糧草放哪里。
幾個時辰之后,艷無雙回來了,身上還抗著一個人,是一個女兵,似是被點了穴,一動不動,一聲不吭。他抗著女兵直接進入我的營帳,那女兵一見我就大吃一驚,別說她,我和殤塵也大吃一驚,因為自始至終,我們都未曾露面,突然面對女兵,自然有些吃驚。
“這是怎么回事?”我問無雙,他一個人進出鳳目關就已經很危險,居然還抗了一個人回來。
無雙臉上有點尷尬:“不小心被發現了,菊娘您也知道,我不殺生,但又不能壞了菊娘大計,所以……只有抗回來了……”
“還有沒有別人發現?”殤塵追問。
無雙立刻扔下女兵擺手:“沒了沒了。”
聽罷我們放了心。
無雙問這女兵怎么辦,殤塵說留著,有用。他又追問了一句這女兵是做什么的。無雙回答是看糧草的,立時,我和殤塵相視一笑。
然后,無雙開始匯報那使者回去后的匯報。果如我們所料,因為探子失敗而歸,肖靜讓她的親信作為使者,可以進入我們大營的內部。
原本她的任務是找到糧草和中軍大帳,畫出軍營排列草圖,可惜,她迷路了。她匯報說:我軍營帳分布很有蹊蹺,使她迷路。肖靜聽罷,愁眉深鎖,幾乎所有的將士都勸她不要赴宴。
我立刻問無雙肖靜最后的決定。無雙說,肖靜決定赴宴。并且,如期赴宴,就是明天
于是,我和殤塵笑了,自負的人,膽子都很大。
明天,勝敗就是明天。
我從未像今夜這般緊張,自從我被肖靜逐出女兒國,都未曾像現在這般激動,忐忑,緊張,急躁,興奮。許多情緒交織在了一起,讓我無法入眠。在床上輾轉反側,聽著外面士兵巡邏時整齊的腳步聲,那“啪啪啪啪”地腳步聲和我的心跳變得同步。
“怎么,睡不著?”殤塵關切地問我,羽熙不在的這幾天,晚上都是他陪護在旁,我睡在臥榻上,他睡在地上的牛皮席上。行軍打仗,哪來的床?我這張臥榻,還是寒玨的。
外面閃耀的火光透入帳篷,微微驅散帳內的黑暗。我起身坐起,他也起身,在給我披上外衣后,說:“我去給你倒杯水來。”
點點頭,靜靜坐在床上。不由自主地摸上肚子,寶寶似是感覺到了我的撫觸,重重地踢在我手掌放落的地方,它也興奮了?
“怎么,寶寶又踢你了?”殤塵手拿水杯回到我的身邊,我摸摸肚皮笑著,他將水杯放入我的手中,然后坐在我身邊用洛云清教他的手勢輕輕撫觸:“寶寶,是不是不開心啊,娘親不乖乖睡覺,害得你也沒覺覺睡啊。”
寶貝又是一通拳頭回應,我微微呼痛:“哎喲,好了好了,我這就睡。”
似是聽懂了我的話,小寶寶變得安靜,我喝下水,愛撫小寶貝:“一點也不像雪銘,這么頑皮。”
“呵……或許雪銘本性就很頑皮,只因要做女皇而被埋沒其天性呢?”殤塵的話讓我陷入沉思,天性……當初為了扶劉曦上位,就是我們,間接地摧毀了他純真簡單的天性。
他攬住了我的肩膀,讓我x在他的身上:“我知道你因明日要見肖靜而睡不著,不過為了孩子,也要睡一會。”
“恩……”真好,漸漸的,我在他的懷抱中,聽著那士兵巡邏的有節奏的腳步聲中閉上了眼睛。
“啪,啪,啪,啪”就像掛鐘秒針移動的聲音:“啪啪啪啪……”時間開始倒退,我再次回到了天朝,回到了那座紅墻之內,回到了我和殤塵的年少時期,和他齊心協力,一起對抗敵人……
如果歷史可以重來,我是否會選擇安安分分地混過八年,然后與殤塵一起離宮,隱居世間呢?
只怕,不會吧……
沒有與北宮駿崎的那一戰,殤塵不會死。殤塵不死,也不會被送去千島國醫治,那么,他如今,依舊是個太監。
原來,我的生活不能重來,他的,也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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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鳳目關談判(一)

天……亮了……
陽光灑在營帳上,使它微微變得透明,帶出了朦朧的感覺。這一天終于到了。出奇的,心情變得平靜。躺在臥榻上,不想起來。殤塵的臉出現在我的上方,帶著微笑:“天亮了。”
“我知道。”我繼續看帳頂,羽熙他們應該救出雪銘和寒煙了吧。肖靜知道這個消息只怕還要兩天后,那時,雪銘和寒煙已經回到了這里,和我們團聚。
起身,今天將會是歷史性的一天。
肚子越大,行動越不方便,現在還可以自己起來,再大下去,只怕靠自己是起不來了。肚子也越來越沉,有時坐久了會覺得有些胸悶。
殤塵給我穿上衣服,關切地問:“可還緊張?”
我摸了摸肚子:“今天反而輕松了,真奇怪。”
他笑笑:“我和云清到時就在你身后,有任何不舒服叫我們。記住,淡定。”
“嗯嗯,”淡定嘛,努力不激動就是了。可是,面對肖靜,我真的能保持平靜。
他扶著我起身:“能自己走嗎?”他帶著某種含義,似是取笑我會不會腿軟。
我撇開他的手:“放心,底氣十足!”我雖然挺著六個月的肚子,但我有雙份的膽量,肚子了還有一份呢。這才是真正的上陣母女兵。
深吸一口氣,大步離開帳篷,邁入晨光之中。
按照原定計劃,肖靜以來談判,無雙就潛入她的后方糧草營,隨時待命,有必要的話,就給肖靜放把火,燒了她的糧草,給她來個下馬威。
洛云清姍姍來遲,背上背了一個藥箱,那樣子像是隨時準備急救我。呵呵,他估計是怕我面對情敵,倒是情緒失控。
“要淡定,一定要淡定。”他再三囑咐,難得他一本正經的臉上,也露出緊張的神色。
“呵呵。”我和殤塵都笑了,今天我恰恰很淡定,這份淡定也出乎我的意料。
遠遠的,看見兩名女兒國的士兵站在設宴的大帳之外,肖靜如約而至。可是,她卻沒有想到約她之人并非寒玨,蒲玉執刀站在他的身側。
而在寒玨右手邊的宴席上,坐著的正是將我趕出女兒國,軟禁雪銘和寒煙的,攝政王:肖靜。
身穿銀色鎧甲的她英氣逼人,她端坐在那里,氣勢毫不輸于這帳中的任何一個男人。奇怪的是,我對她沒有了一絲怨恨,反而是一種惺惺相惜的欣賞,和敬佩。
我站在屏風之后,帳中的氣氛似是已經有了一輪談話。
“女兒國與天亣·朝向來交好,明陽王在我鳳目關外練兵,讓那些別有用心的人得以利用,造謠生事,使我國百姓不安。請明陽王退兵境內,讓那些謠言不攻自破。”肖靜說的不卑不亢,沉著鎮定。
我站在寒玨身后,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聽他說道:“若是本王不愿意呢?”
“呵。”肖靜笑了笑,抬眸之時,一抹銳光也朝寒玨而來,“王爺……何意?”
寒玨不言,只是端起桌上的酒盞:“本王久仰西鳳主大名,今日特備了一些天亣·朝特產菜肴,希望西鳳主喜歡。”
肖靜拿起酒盞,再看寒玨的同時,瞟了一眼我們面前的屏風,深深的戒備布滿肖靜精明的雙眸,她以為我們是伏兵,給她擺了鴻門宴。既然她都已經覺察到我們的存在,寒玨和蒲玉自然也已經知曉。
“鳳主請。”寒玨又說了一聲。
肖靜收回目光:“多謝。”她看了看酒盞內的酒,頓了頓,才準備喝下。
就在她幾欲飲下時,我在屏風后笑道:“你不怕我下毒害你嗎?肖靜!”
立時,她怔住了身體,震驚地朝我面前的屏風看來。她應該辨認地出我的聲音,我們已經是老“朋友”了。
整整衣裳,摸摸肚子,回頭看殤塵和云清,他們同時對我點點頭。我感激而笑,謝謝他們一直在我的身邊不離不棄,一直鼓勵我,扶持我前進。
屏風前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是寒玨起了身。當他和蒲玉離開座位時,我邁開了腳步。
在屏風的一側,我們檫身而過。
“小心。”他說。
“嗯。”我點頭,然后,走出了屏風走入肖靜的視野。
她的手里,依舊拿著酒盞,因為過于驚訝,而忘記放下。或許這輩子,她都從未有今日這般驚訝,驚訝地無法動彈,驚訝地完全失了神。一個她認為已經不可能有威脅的人,今日卻站在了她的面前,而且是天亣朝軍營的中軍大帳中,讓她怎不驚訝?
“鳳目關的兵,是我練的。”我緩步走到她的面前,我站著,她坐著,第一次,我俯視于她,她仰視于我。
“驚喜嗎?”我淡定得笑問。她的瞳仁立時收縮了一下,終于回過了神:“菊秋苒!”
“是我。”我淡淡地說,俯身盯著她的眼睛,“這幾個月,我可想死你了。”
她立時收眉,放落酒盞,抿唇不語,似在整理思緒,思考我怎么會出現在這里,又于眼前的一切有何關聯。她或許想到我回天亣朝投靠寒玨,但絕想不到我會率兵而來。
我起身緩步回到寒玨的位置,扶著腰慢慢坐下,坐在那張帥椅之上:“我每天都在想你,想你怎么欺騙雪銘,想你怎么欺騙寒煙,想你吃了什么,想你穿了什么,不僅僅我在想你,我和雪銘的孩子,我們全家都在想你。”
她依然沉默不語,眸中瞬息萬變的神情透出了她對整個事件的不解,或是她無法相信我與天亣朝的兵,與鳩摩羅的兵會有關系。
我靠上寒玨大帥椅的椅背,讓自己坐得更舒服,只是這樣,肖靜就該明白我沒有撒謊,這支兵,是我帶來的。軍規嚴明,帥椅有如龍椅,豈可亂坐?
而今日,他說親眼看著寒玨將帥椅讓于我,聰明過人的她自然會明白其中含義。我懶懶道:“我因為太想你了,所以迫切地想再次見到你,但覺得空手來見你怠慢于你攝政王的身份,所以我跟劉曦借了兵,跟鳩摩羅借了兵,這樣的排場,才夠資格來見你,你說是嗎?肖靜?”
驚訝再次透出她的雙眸,她今日已無往日那份悠然,更無平日總是掛在嘴角的諱莫如深的微笑,她似是不想開口,但最后還深沉地問:“你怎么借的兵?”她的語氣似是依舊不相信我能借到兵。
這件事,如果我不想解釋,或許她永遠都想不通。所以,我決定讓這件事成為她心里永遠的一個謎。于是我說道:“怎么借的,我似乎沒有這個義務向你匯報吧。”
她一怔,有些憤怒,但她壓制地很好。是啊,她憑什么憤怒?背奪夫的是我!有些激動了,淡定,淡定。摸摸肚子,寶寶今天狀態也很好,沒有踢我,打擾我與肖靜的談判。
“你想怎樣”她重新抬眸朝我盯視而來,沉沉地說出了這四個字。
“我想怎樣?”我勾唇一笑,“你很清楚。”
她立時收眉:“我是不肯把雪銘給你的!”
“你錯了,不是給,而是還。”我糾正他的用詞。
“呵,哈哈哈。”她忽然大笑起來,“小看了,我真的是小看你啦……”像是嘆息的話語從她唇中而出,她拿起酒盞邊的茶杯,看來她已經恢復了鎮定,她一邊低頭喝茶,一邊隨意而語,“就算是還,我也不會還你。”
“那好吧。”我也一臉地輕描淡寫,“那就戰場上見。”
她不說話,而是悠悠然地喝口茶,將茶杯放下后,她才看向我,臉上又帶出了她目中無人的笑容:“菊秋冉,你不是我的對手,你還是回去生你的孩子吧,別在戰場上瞎折騰了。”她輕蔑的語氣,好像我是在小打小鬧。
我淡淡而笑:“請問肖鳳主您為何認為我不是你的對手呢?認為我是在瞎折騰呢?”
肖靜不語,輕笑:“你身懷六甲,怎能上戰場打仗?”
我笑:“誰說帥一定要上陣?”
“帥不上陣怎么鼓舞士氣?!”她發問。她和鳩摩羅一樣都是喜歡親自上陣的。我笑道:“帥亦可在中軍大營調兵遣將。將也可鼓舞士氣。但一旦帥亡則軍心散,帥在,方可安軍心!”
肖靜微怔片刻,又笑了起來:“你身懷有孕,自不必上戰場。可調兵遣將,你會嗎莫要遣錯將,發錯令,大敗而歸。”
抬手,枕在臉龐,拿起了桌上的一支令箭:“肖鳳主可認得此物?”
肖靜抬眸撇了一眼,隨口答:“這是戰場上用到的令箭。”
“不錯。”我把玩在手中的令箭,“現在就在您的后方,有一個我的人,待我令箭一放,他就會點燃你的糧草,讓你軍心大亂。”
她抬眸,好笑地笑了笑:“菊秋冉啊菊秋冉,縱然你能借來這兩國的士兵,但論行軍打仗,你不行。我軍嚴防慎密,怎會讓你的奸細混入?”
說到底,肖靜還是輕看我。也好,就讓她輕敵吧。我道:“聽說肖鳳主記憶力極強,自己帶過的每一個兵都記得其姓名和容貌,故而奸細無法混入。”
肖靜自得而笑:“所以秋冉說有人在本王的后方,本王不信。”
“那好。來人,把人帶上來!”厲喝一聲,立刻,一個女兵從我身后的屏風里被帶出,站在肖靜的面前,滿臉的羞愧。沒想到艷無雙偶然帶回的女兵,卻派上了如此大的用場。





第九十六章 鳳目關談判(二)

女兵羞愧難當地不該面對肖靜,肖靜微驚:“你是阿蘭,昨晚你失蹤,原來!”
沒想到肖靜即使知道有人失蹤,都沒想到是我們擄走了人,她真是太自負了。主要因為和她實戰的是鳩摩羅,那個鄙視兵法,認為兵法是小人伎倆的家伙,他喜歡的是面對面蠻干,所以當年才會吃了肖靜的虧,被她擄回營帳。如此說來,肖靜其實從未遇到真正善于用兵之人。或者說,是善謀之人。
肖靜從小身在宮闕,為了謀取皇位而與雪銘一直明爭暗斗,機關算盡。而我與她的境遇基本相似,從小亦是在勾心斗角中生長。所以她奸,我要比她更奸,她詐,我要比她更詐。
“真是抱歉昨日我的人在探查你的軍營時,順手牽羊帶回來的。”我擺擺手,士兵將女兵又帶回了屏風之后,肖靜陷入長長的沉默。她已經明白,我這里,有高手。她那自以為固若金湯的城池,已然被我侵入,不在密不透風。
她開始陷入沉靜,笑容也漸漸淡去。
“你陰我。”良久,她平平淡淡地說出了這三個字,目光卻是看著前面的酒盞,似是依然不想承認我能潛入她的后方,輕松擄人燒城,“行軍打仗應當堂堂正正,你怎能用手段?”
我笑道:“如果我沒記錯,當年你也曾陰過鳩摩羅。怎么,只許你肖靜設計捉美男,不許我菊秋苒放套圈你肖靜?”
“說的好!”她忽然自嘲而笑,“真是說得好,設套圈我肖靜。”她條然抬眸,目光銳利而不服,“這么說,這酒宴,也是你請我喝的?”
“正是。”我笑了笑,她已經不再用本王,而是“我”。當年,她自認為我是個人才,想收歸己用,也是平易近人,與我交談時,你我相稱。
后來,當她得知雪銘就是肖云時,她卻認為我根本只是一個攀龍附鳳,靠裙帶關系上位的無用之人。
今天,她是否會明白,她的第一感覺,也就是最初對我的看待,才是正確的?從她不服的眸光里,我隱隱感覺到,她依然不信這一切是我的布局。
大帳里酒菜已涼,陷入寂靜的空氣也帶出一絲涼意。肖靜抬眸冷視我身后的屏風;“看來今天你不打算讓我回去!”
“兵不厭詐。我菊秋苒從未將刀架在肖鳳主的脖子上,比你前來。”我淡淡而語,“你來是因為你好奇,你來是因為你自負。這次就算敗,也并非敗在我菊秋苒的手上,而是敗在你自己的手上!”
她微微一怔,在與我片刻的對視后,她忽然發出一聲冷笑:“哼,誰在幫你?那個明陽王?試試那個冉羽熙?”
果然吶,她還是不想承認這一切是我主使,她為何還不相信?我微微閉眸,從鼻中,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然后睜眸只是她的眼睛:“肖靜,我們紙上談兵一局,如何?”
“紙上談兵?”她微露出一絲疑惑和一抹提防。
我鄭重道:“女兒國是我第二個故鄉,我亦不想發兵,殃及無辜百姓。你我紙上談一次兵,一局定勝負!”
立時,她雙眸瞇起,但依然遮不住從內亐射出的閃閃銳光,良久,她沉沉說:“你輸了,你就帶著你的兵離開女兒國,永不得與雪銘寒煙見面!”
肖靜還是如此自負,居然用那么篤定的語氣斷定我會輸。我微微一笑:“那還是待我輸了再談吧。現在,假設我未派人在你后方,你依然身在鳳目關,已知我決定攻打鳳目關,直取鳳目關后的泰州,然后再取菊州,直逼南都,你打算怎樣與我對陣?”
她笑了笑,似是這難不倒她。她低眸揚唇:“菊秋苒,這仗不用打,你已經輸了。”
“哦?”
“你犯了一個兵家大忌,扎營林中。”
“呵呵,所以呢?”我抬眸看她。
她亦抬眸看我:“我只需夜間發起火攻突襲,燒你一個措手不及,人仰馬翻。”說罷,她拿起酒盞,淺吟。
我笑道:“火攻,不錯。但當你殺入我軍營時,你會發現那些營帳不過只是擺`````”
她的手一頓,慢慢將酒盞放回案桌。
我繼續說道:“伏兵就在南北兩側,當你發現之時,伏兵殺出,一支截你后路,另一支只取鳳目關,你若不信,現在即可去看我設在林中營帳,究竟有無士兵。怎樣,這局是你輸,還是我贏?”先看她低垂的臉龐,她緊握酒杯不再言語。
“順便再說一句,你若火攻,這風勢最好想東,放能火燒連營。不過最近這三日似乎都無東風,只有西風,火箭逆風,射程縮短,也易在途中熄滅,這火攻,也需天時地利人和也。”說完,往后靠在了帥椅上,輕撫寶貝,談了這許久,腰有些酸了。
肖靜不再說話,她閉上了雙眸,陷入長時間的靜默。我休息片刻,喚人:“來人,給肖鳳主換些熱的酒菜。”
士兵進入大帳,給我們換上熱的酒菜。見肖靜不吃,也不說話,只是比眸凝神,我自己吃了起來,無論怎樣,寶寶要吃的。
待我吃了八分飽,見肖靜依然不動,我輕輕提醒:“看來今天是回不去了。”
我呵呵而笑。她拿起酒盞:“你這紙上談兵又是一個圈套。”
“哦?何解?”我淡然地小看她,我們之間不像是即將交戰的敵人,更像是許久不見的老友的交談。帳內氣氛的平緩是因肖靜卸去了身上的銳氣和殺氣。
“哼。”她輕輕一笑,講酒飲盡,“我已只你軍紀,你怎會放完回去?”
“也對。”我沒有否認,“若是鳩摩羅,我會放他回去。但是你,我不敢。而且,我已經準備好伏兵等候來營救你的人了。”
她的身體立時一怔,鞗然看向我:“你你想怎樣?!”她的眸中,竟是露出了焦急和擔憂。聽聞肖靜愛兵,如此看來,果然如此。來救她的,勢必是效忠于她的將士,與她如親如友。如今即將看她的親友送她,她自然會擔心心痛。
她立刻垂臉陷入深深地憂慮:“我命令過他她們莫要輕舉妄動,可是如今我被你扣下,她們定會開救你。”她沉痛地擰緊雙眉,低嘆一聲靠在了椅背上,“是我肖靜的一意孤行,害了她們。你說的對,是我過于自負,是我輕了敵!”我憤然瞪視我,我笑了,很好,她終于肯認真地看待我了。
“我未曾說要殲滅她們。”我笑道,驚疑立時從她眸中劃過,我輕喝一聲,“我即將生子,不想殺生。怎樣,如此肖鳳主依然不愿將雪銘和寒煙送回?”
遲疑劃過她的雙眸,忽的,她笑了,而且越笑越大聲:“菊秋冉,你不敢打這個仗,你打了就是與肖瀾為敵,雪銘不會原諒你!”
我淡定地看著她,她猜到了我的心事。但即便她猜到,我也要將此弄真成假,將我宣戰弄假成真。于是,我諱莫如深一笑:“肖靜,你錯了,這仗我是必打的,而且,正是為了肖瀾而打!”
她一怔,我悠然地再次喚人:“來人,上茶。”
士兵又一次進來,撤走了酒席,換上了茶點。殤塵,到目前為止,一切順利,希望接下去的話,能讓肖靜相信。
“秋冉,放心說謊吧,我知道,這是你最拿手的。”耳中忽然傳來殤塵的聲音,一時抑郁,這像是夸我嗎。
回眸見肖靜依然盯視我,我抱歉一笑:“對不起,肚子大了,人有些乏力,請容我喝些水,稍事休息。”
我相信肖靜也有母性,與他之前的接觸,可以感覺到她不是一個冷酷無情的人。一個無情的人,也不會專情多情。這看似矛盾,但在肖靜的身上,卻一點也不矛盾。她專情,她愛雪銘愛了幾十年,到今日,還在愛著。
她又多情,她對自己每一個喜歡的男人,都認真對待。就如寒煙。當她得知寒煙嫁于我時,甚至威脅我不能虧待寒煙,否則,她就不會輕饒。這樣一個性情女子,即便是我的敵人,當看到我大著肚子上戰場,心底也會產生一絲柔軟。
果然,肖靜眸中掠過一絲尷尬,似因我們彼此敵對,她不知該說些什么,只有垂眸喝起自己的茶來。
稍作休息之后,腹稿已經在心中打好。我放下茶杯緩緩說道:“肖靜,你可曾想過,既然我的人能隨意出入你的府邸給雪銘送信,并未曾被你發現,他為何不直接救出雪銘?”
肖靜怔在了座椅上,拿著手中的茶杯一動不動。她似是未曾想到這個問題。或許,是她還未來得及想到。因為之前一直與我紙上談兵。
我緩緩起身,坐久了,累。一邊緩步,一邊漫語:“因為雪銘也不想那時自救。我,雪銘,寒煙,我們整個菊府的人都可以一夜之間撤離女兒國,但是,肖瀾走不掉,她是女皇,她不可能拋下一切,與我們遠走高飛。女皇是肖瀾的,也是雪銘的,雪銘亦放不下……”
靜靜的,肖靜沒有抬臉,只是身體不再發怔,而是靜默地看著手中的茶杯中,輕輕顫動的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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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24 02:31:27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七章 鳳目關談判(三)

“你怎知雪銘想法?!他和寒煙偶讀被我嚴密監控,怎能告知他的想法?”她忽然抬眸看我,捏緊手中茶杯。
我停頓了片刻,發現她的情緒因為我提及雪銘而發生了波動。難道雪銘就是她的死穴,只要提及雪銘的名字,便會讓她失去冷靜,陷入失控?
終究是因為雪銘是她心愛之人嗎?
當年雪銘假扮女皇,可以好所是間接地欺騙了她。
后來,雪銘詐死,又再次欺騙了她。
而今,她自以為欺騙雪銘,卻沒想到雪銘和與我暗中聯系,依然欺騙了她。蒼宇之藍印
她被心愛的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騙這……
若是尋常女子,只怕已經失聲痛哭了吧……
心中因此而生出一絲痛,是為她。又產生一縷內疚,還是為她。
我再次站在她的身前,淡淡回答:肖靜,你知道嗎?在你逐我離開女兒國的那天,我就派人送信給雪銘,告知了他一切,他和寒煙這三個月,都是在演戲給你和肖瀾看……“
立時,她怔在了座椅聲,雙目陡然睜大,出現了片刻的失神。
目光因我們屢次欺騙她,利用她對雪銘的感情而柔和,我繼續說道:“如果我們走了,你依然可以利用肖瀾,利用肖云的秘密來要挾雪銘,我們對此無力反抗,以你為我們沒有力量與你抗衡。“
“所以你去天朝借了兵……“輕輕的話語似是自喃,又似是苦澀的回答。她靠在了椅背上,顯得失落而心傷。
“是的。只有打贏你,擁有和你勢均力敵的實力,我們才不用再用忌憚你。’
“不怕我說出雪銘和秘密?”她揚起臉,冷笑。
我笑了笑,搖頭,不疾不徐滴說出兩個字:“不怕。”她的瞳仁迅速收縮,我盯著她的雙眸,繼續說道:“禍不及其妹。即便雪銘當初假扮女皇的事情敗露又如何?女兒國未有一條法律可以治雪銘的罪。而且,他已經不再是女皇了。各大家族至多心中不服,卻也無可奈何。”
“我可以聯合其他家族,拿走肖瀾的皇位!”她鄭重的話語,似是對我和雪銘的警告。蒼宇之藍印
我依然淡定:“如果是這樣。我便會告知全天下今日之兵是為何而發,戰爭是因何而起。當女兒國百姓得知原來導致他們陷入戰火,水生火熱只因為你肖靜的貪色之心,請問,你還有民心嗎?失了民心,皇位豈能坐久?而且,當各大家族在知道這背后的真正的原因時,她們還會幫助你,奪取皇位?”
她撇開臉,回避我的目光:“你就不需要民心?”
淺淺而笑:“我不做女皇,不需民心,縱然背上千古罪名,我已全家團聚,又可在遠處威脅你和各大家族,抱住肖瀾皇位,已經足矣。”
“呵,用他國之兵護住肖瀾的皇位,呵……”她輕笑搖頭:“我錯了,我當初不該放虎歸山!”
她說得對,當初她不該放我菊秋苒再會天朝,給我反攻的機會。她若是將我們全家軟禁,或許,我們不一定能逃地那么順利。因為我身懷有孕,即便有無雙的輕功,我也不敢冒這樣的險。雪銘亦不想我和我們的孩子出任何事。
長長地,松了口氣。談到此時,事情已基本結束。但是,我不能就此手軟,還要給肖靜最后一擊:“其實,你已經沒有任何條件可以跟我談了。”
“哼、”肖靜輕哼,低頭不再與我言語。蒼宇之藍印
不知她是何想法,我便繼續:“羽熙現在應該已經救出雪銘和寒煙,往鳳目關而來,今日無論我輸我贏,我都會留你在此,待雪銘和寒煙歸來。”
“調虎離山!”她忽然抬頭,不在保持她的沉默,沉靜的臉上也終于露出了怒色。果然還是只有雪銘才能讓她動容。
“不能算調虎離山。原來的計劃中沒有這個安排、只是羽熙的眼睛好了,又多了幾個幫手,才臨時做出這樣的決定。所以,肖靜,我們談和吧,你歸還雪銘,這所有的一切我們都當做沒有發生。也不會有人會知道這三個月發生的事、你依然是百姓愛戴的攝政王,我依然是風流好色的菊州菊大人,從此你我井水不犯河水。”我主動勸她言和,莫要生起戰端。
她沉默片刻,抬眸看我,眸底是黯然的顏色和一絲不甘:“你不擔心一旦你撤兵,我就逼宮》”
她在做最后的一搏。我們一直是在紙上談兵,不僅僅是之前虛擬戰事,之后的一切都是建立在許多假設之上。這將是她最后一個假設。
我望向外面有些昏黃的夜色,這一天,竟是不知不覺地即將結束、我淡然而笑:“我想,相對于你,各大家族希望年少有資淺的肖瀾做女皇吧。一旦你逼宮,反而給了她們一個捉拿你的借口、
這么多年來,他們一直忌憚你,想聯合起來拔除你這個眼中釘,卻沒有借口……這樣,也好。待她們除了你,扶肖瀾做她們的傀儡,我再借兵而來,助肖瀾削藩。這就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怎樣,肖靜,你可還想逼宮做你的女皇?”轉臉,看她,她雙眉收緊,不再說話。
暮色漸漸濃重,大帳慢慢被黃昏的顏色包裹。我看了看肖靜面前未動的酒菜,淡淡說道:“肖鳳主今日就在我軍營歇息吧,也好慢慢考慮。”說罷,我轉身再次走向屏風,準備與殤塵匯合、
“肖云詐死,雪銘金蟬脫殼倒是誰的主意?!”身后忽然響起肖靜沉沉的質問,“雪銘的?還是你的?!”
我沒有轉身看她。而是反問:“事情都過去那么久了,這個問題重要嗎?”
“很重要、”
“那好吧、”我揚起臉,看著上方開始變暗的帳頂,“是我的主意,是我看出你心愛的肖云,是我設計利用你對肖云的感情,騙你答應做攝政王,輔佐肖瀾、所以你不要恨雪銘,恨我吧……”
空氣變得安靜,我緩緩垂臉,閉上了眼睛、我不想讓肖靜恨雪銘,因為我也是個女人,知道愛有多深,恨便有多深、雪銘之前假扮肖云,對肖靜的隱瞞算是不得已而騙之。那么后面的詐死,就是我們有意地欺騙。是我們有錯在先吶。蒼宇之藍印
我和她沉默良久,知道黑暗漸漸吞沒這樣營帳,靜靜的空氣中傳來她一生干澀的吸氣聲,和一聲輕輕顫抖的呼氣,似是在隱忍她內心而來的痛,又似是咽下喉頭的苦澀:“呵,世上居然還有能騙過巫醫的藥……”
我想說巫醫是我的舊識,開了開口,最終沒有說出來。我以你個不想再給她任何的打擊了。夠了,已經夠了、為何明明已經贏了,卻無法開心地笑。沒有再說任何話,舉步走向屏風之后。
殤塵和洛云清依然守在屏風之后,他們迎上前來。我站在屏風后,才回頭透過屏風的鏤空花紋看肖靜,只有在此刻,她不知情的情況下,才敢去看她,,她靠坐在椅背上,揚臉靜靜地看著上方。
無聲的寂靜透出了絲絲的哀傷。夜風轉涼,吹入營帳。拂在臉上,似有冰涼的淚水輕輕劃過。
外面點起了火把,火光透入這個黑暗的營帳時,一竄晶瑩的淚珠,正從她的眼角滑落……
肖靜的淚水,并不是因她輸于我而落,而是為了雪銘而流。那苦澀的淚水里飽含了她被欺騙后的痛與傷。
我想,這三個月她與雪銘或許相處地很好,雪銘為了安撫她,都做了些什么?
陪她談天?陪她說地?陪她看那美麗的星月,還是陪她看女兒國大好河山?我了解雪銘,我知道雪銘是會繼續利用肖靜對他的感情。;哎安撫她的。不像寒煙,冷起臉,閉關繡花,不愿與迎合任何人、
殤塵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轉回身,女人何苦為難女人,為難之后,心卻是如此難受。勝了。也讓我有一種勝之不武的感覺。
“讓人給肖靜準備晚餐吧。”我說、
殤塵點點頭,輕聲說道:“我已經令無雙回來,看守肖靜。”蒼宇之藍印
我點點頭。肖靜的武功我沒領教過。但從雪銘對她的評價看來,應也是不弱的。所以讓無雙看管,比較保險。
“快把這補氣湯喝了。”云清送上了補氣湯,“這一天并不輕松,快補補。”
我接過補氣湯,回頭再次看了一眼黑暗中的肖靜,一口飲下,扶著酸痛的腰,走出了營帳。
帳外,竟是站著寒玨和蒲玉。他們看見我出來,寒玨沒動,卻是蒲玉迎上來:“談成了?”他關心著結果。
我點點頭。
他豎起大拇指,目露欽佩:“你真行。”
“別說話了,快讓她回去休息。”云清一臉緊張和不耐煩,似是不想無關緊要的談話影響我的休息,然后又要勞動他出馬。今天他也是一整天備戰狀態,從未有過。想他平日過慣了閑云野鶴的日子,今日這樣折磨他,也有夠他受的。
蒲玉反應過來,立刻讓開:“對對對,快回去休息,后面的事,就交給我們吧。”
“這才對。”云清毫不客氣地說,就像他是這里最年長的人。
殤塵路過蒲玉,對他點點頭:“肖靜就交給你們了。”
“恩,放心吧。”蒲玉回身招過士兵,“來人,請肖鳳主去西營休息。”
“是!”
士兵匆匆入賬,我看了一眼始終無話遠遠站著的寒玨,他低垂眼眸,似是并不關系這里發生了什么。但是我知道,我們之間的距離,足夠將我們和蒲玉的對話,傳入他的耳中。





第九十八章 我們都是女人

肖靜從營帳中走出,鬼使神差的,她朝我們站的方向看來,當她看到站在我身邊的殤塵時,立時怔住了身體,露出前所未有的驚訝。
是啊,由她秘密前往千島國,親自請來的巫族使者,此刻,正站在我的身邊,攙扶于我,這足以說明她秘密請來的巫醫,與我相識。這讓她怎能不震驚?
所以肖靜,世上沒有毒藥可以騙過巫醫,只是因為你請來的巫醫,是我的殤塵。這一切都是天意,是天意吶。
她在驚訝中,被人請走。而我,也回到自己的營帳休息。這一天,很累。別看只是與肖靜紙上談兵,可時時刻剩提起的精神,讓我渾身都陷入緊繃狀態。
“肖靜會卷土重來嗎?”我問殤塵,今日與她紙上談兵,等同于透露了我們彼此雙方應對未來的先機。我已經知道她會做些什么,她亦知透,所以,我擔心她利用這些先機,重新籌謀,卷土重來。
殤塵扶著我躺在臥榻上,笑了笑:“應該不會,因為她也愛雪銘,不想讓雪銘恨她。否則她大可明搶,不用廢這般周章去欺騙安撫雪銘。她的用意,也是想在雪銘心中重建形象,慢慢取代你在雪銘心中的位置。”
“可是他們畢竟是兄妹啊。”這一點,我剛才并未用來威脅肖靜,因為這點實在太傷肖靜。愛上自己的姐姐,已經讓她非常痛苦,我還要刻意利用,豈不是雪上加霜?我于心不忍。
“別人不知道他們是兄妹。”殤塵坐在了我的身邊,輕嘆,“所以說,肖靜還是一個女人吶。”
“啊?什么意思?”
“女人愛幻想,女人太執若。她幻想雪銘終有一天會被她打動,接受她的愛,只要她努力。”殤塵轉過臉看我,眸光中帶出了對肖靜的同情,“愛是沒有錯的,可惜,她沒有一個正確的身份。”
“沒有正確的身份?”
“恩……”殤塵垂眸輕嘆,“都說對的時間遇到對的人,這段愛情才會圓滿。但是她本身就是錯的,即使時間正確,人又正確,又怎樣?這段愛情,也依舊不會降臨在她的身上,可憐吶……就如當年的我們……”
我怔了怔,在他惋惜的目光中,也陸入深深的惋惜。我握住了他的手:“來世,來世我們一定要在一起,即便你我再是太監,你也不能再次退縮!”
他笑了笑,摸摸我的頭:“對不起,如果我還是太監,我還是再次離開你。”“你!”我生氣地撇開臉不看他。他握緊了我的手:“別生氣,命運不喜歡寫重復的劇本,下輩子說不定你是太監,我是女人呢?那時,你可別退縮哦。”
我一怔,如果我是太監,他是女人,我無法再想下去。我搖頭:
“不會的,我們不會這么倒霉的。我們已經用一世來相識,用一世來相知相愛,難逍真的不能有一世讓我們相伴到老?這不公平,太不公平了!”情緒情不自禁地失控,難透我們三生三世都無法在一起?!
突然,寶寶猛踢起來,踹痛了我的神經,我捂住肚子,立時收眉。
殤塵一見,立刻輕撫我的后背:“淡定,淡定。”
“呼,呼……”我慢慢恢復平靜,他笑了起來:“我也覺得不會的,事不過三,如果下輩子老天爺再不讓我們在一起,我一定找他算賬去。”
我白他一眼,他怎么可能與老天爺抗衙?
不過,為何單單是殤塵,經歷了兩世依舊無法與我在一起?上輩子,我與他相識,當他發現愛上我時,我們彼此錯過:這輩子,我們相知相愛,當發現彼此都沒有死時,又因為對方有了家庭,而再次錯過。下輩子,下輩子我們不能再錯過了。
而今生今世,雪銘,羽熙和寒煙,還有寒玨和劉曦,他們前輩子與我完全不識,卻在此生與我相識,相知,相愛,雪銘,羽熙和寒煙更與我相伴到老,命運很奇特,腦中朦朦朧朧劃過一些模糊的畫面,好像神君什么的,可是,卻因為寶寶再次踢踹,最終無法想起。
這一夜,我睡得很香,也很安穩。是這三個月來,最沉的一覺,我終于可以寬心了……
肖靜入住兵營,引來大部分士兵的好奇。這些鎮守邊關的士兵們,雖然與女兒國相鄰,卻從未見過女兒國的高層王族。可是,軍營有軍營的紀律,他們當然不能圍觀肖靜。只有從負責“保護”這位女攝政王的士兵那里打聽情況。
無雙一刻不離地看守肖靜,因為這是最關鍵的時刻,別看他還是個孩子,卻有極強的責任心。如果被肖靜逃脫,那么一切極有可能發生逆轉。他可以輕松攻破我的兵營,她可以派人堵截羽熙和雪銘他們。有事就是這么棋差一招,導致滿盤皆輸。所以,我不能掉以輕心。這是我所有的賭注,輸了,就要等孩子出世,再重新籌謀。
在肖靜正是被軟禁之后,我通知蒲玉可以派人前往玉門關送信。大致內容是事情已經結束,鳩摩羅可以退兵。并且,也不忘安撫鳩摩羅,說自己已經身懷六甲,(瀟瀟留爪)再也經不起舟車勞頓,不能親自去看他,希望他有空就來看我,或是派文修來看我。
寫到此,我忍不住笑了,鳩摩羅說要把文修塞給我不是真的吧。當時他是要跟劉曦較勁才那么說,文修很顯然是傲鷹接下去的宰相,鳩摩羅如此愛才,他舍得講一個發明家給我?
信送出后,士兵來報,肖靜沒有吃早餐。聽了心中一堵。但沒有去看她。我想她此刻最不想見的就是我。
到了晌午,士兵又來報,肖靜沒有吃午餐。聽完午飯沒了胃口。我知道她為何茶飯不思。如果是我,也會如此吧。
結果到了晚上,士兵再來報,肖靜沒有吃晚餐。我陷入沉默,看著面前的晚餐開始擔心她的身體。殤塵嘆口氣,說:“我去看看她。”
我猶豫了片刻,點了點頭:“好吧。”心里忐忑,不知肖靜看到殤塵會有什么反應。
殤塵讓洛云清來監督我吃晚飯。洛云清可沒殤塵那么溫柔,他見我不吃,就開始對我進行思想教育。什么不利于胎兒的發育啦,不利于氣血的運行啦,母親的心情亦會影響胎兒的性格啦。最后一點我聽著都覺得沒有科學道理。但是他太煩了,我討饒認輸,趕緊吃飯。
他滿意地摸摸小八字胡,臉上洋溢著成就感。
待我吃完時,殤塵回來了,臉上帶著微笑。
“吃了沒?”我趕緊問他。
他點點頭:“吃了。”
我放了心,果然啊,有事還是需要男人去開解女人,異性相吸吶。
“她一直在為我與你認識糾結,以為當初我跟他回女兒國給肖云治病,也是你事先設好的局。這讓她認為自己最親信的人都不背叛了她,她是傷心于此。”殤塵說道。看來殤塵已經與她有了一次談話。
我立時追問:“那后來呢?”
殤塵頓了頓,繼續說:“后來我告訴她實情。她才知是敗于天意之下,心里也就好受些,吃了些飯。”
是啊,有時人寧可相信是老天的捉弄,也不期望是身邊人的背叛。只要肖靜肯吃飯,那就好。
這天晚上,有人潛入營帳來解救肖靜,大約十人左右。本就是精英,可是因為我的營帳布局為迷宮,結果也迷失在其中。蒲玉率自己的精英部隊埋伏在迷宮營帳之中,將肖靜的這只精英各個擊破,最終全部落網。
當時我在熟睡,所以這件事是在次日一早,才知道的。就像是肖靜的兵和蒲玉的兵在這個迷宮營帳里打了一次cs。
蒲玉問我怎么處理那些兵,我就說先關著。然后,起身再去會肖靜。兩天過去了,我想,她可能又會有問題想問我。
從認識她以來,從未有過今次這般推心置腹的長談,我其實很欣賞肖靜,也很敬重他。她讓我想起兒時的北宮駿崎。只是,北宮駿崎與她更為成熟,更為內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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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24 02:31:54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九章 團團圓圓

清晨起來,空氣格外清新,殤塵依然陪在我的身邊。我們出來時,正碰上采藥歸來的洛云清。他看到我們,摸了摸他的小胡子,微笑:“看到你精神這么好,我也放心了。”
這幾天,也讓他的神經一直緊繃著。
我感激地看他:“有你這么厲害的婦產科大夫在身邊我還有什么好怕的?”
“婦產科大夫?”云清摸了摸下巴點頭,“恩,這個稱謂不錯,適合我。”然后,他再次看向我,用一種長輩看著晚輩的目光,“雪銘他們回來后,你可要老實點了,別再奔來奔去,給我安分點。再有天大的事,也等生了孩子再說。”
“是是”云清嘮叨起來,就像我爹。想當初我認識他時,沒覺得他這么煩人吶。
“云清說得對。”殤塵再通云清的話,也在一旁教育我,“不要不耐煩,云清的話是為你好。”
殤塵都如此說了,我還能說什么?
云清笑笑,回身而去。他走了一步后轉身:“哦,對了,我方才在林中看見明陽王與北宮將軍的密探,秋苒,接下去你該小心他們啰。”
我一怔。看向殤塵,殤塵眉目微沉。我們都知道,肖靜的事一結束,面對的就是劉曦的進兵南岸。這件棘手的是我們一直沒有去想應對之策,因為要全心全意對付肖靜。現在,該是時候去解決這件事了。
而且,雪銘也即將歸來,如果讓他知道借兵的條件是讓劉曦的兵進駐南岸,他一定會非常生氣。有哪個國君愿意自己的土地被別的國家進駐?即便他現在已不是女皇,可愛國之心誰都有。
“這件事暫且不要告訴雪銘。”殤塵的話語在我身邊而起,我也這么想,抬眸問他:“那如果雪銘問起怎么辦?”
“就說劉曦不放心你,擔心肖靜反攻,駐兵保護你,直到你有自己的軍力。”殤塵說完,眸光閃了閃,分外狡黠。
我怔怔地說不出話來,殤塵這個謊編的天衣無縫。因為我本就想借劉曦駐兵造成他借兵于我守衛南岸的假象,然后,我可以迅速招兵買馬,擴充軍力,做大做強之后,將劉曦的兵踢出南岸。
貌似,這樣很不厚道。可是他入侵女兒國領土,更不厚道。他先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了。
而且,雪銘知道劉曦愛我,所以他派兵守護我這個女人也并不荒唐。別人或許不信殤塵的謊言,但雪銘一定會信。
當然,我可以自己招兵買馬的前提是,要成為南岸之主,一地藩王。只有鳳主,才能擁有自己的兵。這就需要雪銘的幫忙了。怎么開口跟他要鳳主的頭銜,是一個問題。
不管怎樣,還是先按殤塵的話告訴雪銘,鳳主的事,慢慢再想。
來到肖靜的帳前,心中百感交集。長談之后她又會如何看待我?我們之間的關系又會有何變化?都是未知。
無雙站在帳前,我們也是有三天未見了。他見我前來立刻歡悅地蹦了上來:“菊娘,聽殤塵叔叔說我那天帶回來的女兵派了大用場,你可要記我一功。”
殤塵……叔叔……
我看看殤塵,他整張臉成了一個囧字。被一個看似十七歲,其實比我們任何人年紀都大的少年,叫叔叔,他一定渾身別扭。
“乖。”我也好長時間才適應去做無雙的娘,“你要什么,娘給你買。”
“好!”他開心地搓手,“我要去列張清單,嘿嘿。”
“需要我陪你進去嗎?”殤塵問,我立刻挽住他的手臂,“當然,我怕肖靜打我。”
“她敢?”無雙胸一挺,“她敢打我菊娘,我吃了她。”
呵呵,我和殤塵相視而笑。
再次見肖靜,心情又有了變化。之前憋著一股氣,她奪我夫,又把我踹出女兒國,誰能忘記這樣的恥辱?而在長談之后,納郁悶,憤懣之氣隨之消散,舒心抒懷,可是剩下的,就是對肖靜的一種相惜。如果我們能做朋友,那該有多好。
掀開帳簾之時,肖靜靜立的身影就映入眼簾,她聽到動靜,轉身看來,見是我,眸光閃爍了一下,轉回身繼續背對著我。
“你來做什么?安撫俘虜?”她冷嘲。
她的話讓我瞬間陷入沉默。
“呵。”她帶著自嘲而笑,“都說女人的直覺是最正確的,可是卻懷疑我的直覺,而去相信自己的判斷。我這次斷錯了,斷錯啦……”
“你的直覺是什么?判斷又是什么?”我反問她。
她轉過身,還是自嘲地笑笑:“直覺就是我第一次見你時,感覺你非池中之物。判斷就是當我知道雪銘就是肖云時,我認為你的一切政績都是靠雪銘背后的籌謀。我錯了,我徹徹底底地錯了。原來雪銘不是你的軍師,你卻是肖云的謀士!”
我垂眸輕嘆:“肖靜,我和雪銘騙你,也是為了助雪銘脫身。他是個男人,這個女皇做得很辛苦。他晚上甚至不敢深眠,即使擔心有人看出了他的裝扮,他無法再做女皇,無法保護肖瀾。你既然那么愛他,你應該讓他幸福。”
“呵。我不曾說過不想讓他幸福……”她在一聲輕嘆后,閉上了雙眸,揚起有些苦澀的容顏,“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他幸福,正因為此,我才要奪他皇位,不想看著他為國事操勞,為處理那幾個家族而煩憂……”
心中一梗,原來她奪取皇位是因此……
“可是,我還是忍不住要挑戰他!”他垂下臉睜開眼睛,緊擰雙眉顯得有些懊悔,“我無法控制自己想超越他的欲望,才讓我們彼此,成為了敵人,反而給他增加了多余的煩惱。我很矛盾,也很無錯,最后,讓自己陷入這步田地。”
她臉上出現了矛盾而糾結的神情,讓我不由得和記憶中的另一個人重疊在了一起,那就是北宮駿崎。我不忍心地看著她:“雪銘……已經知道你對他的感情了……”
“我知道。”她怨懟地看著我,“從你告訴我是你讓雪銘詐死,我就知道了!你們這樣利用我的感情開心嗎!你們可以幸福快活地在一起,是建立在踐踏我的愛之上的!你們可曾良心不安?!”
面對肖靜的質問,我內疚垂眸。殤塵握了握我的手,給了我些許安慰和安撫。
“肖靜。”他忽然開了口,我看向他,他正看著肖靜,“秋苒和雪銘對此都很內疚。不過,既然你身在朝堂,理應懂得身不由己的道理。若你當初與肖云好好相處,不與他爭強斗勝,他說不定將肖瀾交托于你,心中對你更有一分感激。你知道,她是無法與你在一起的,即便肖云是個男人,蛋依然與你是同母異父的兄妹,這是不爭的事實……”
“殤塵!”我立刻打斷殤塵,擔憂地朝肖靜看去,她暗淡而失落地站在那里,眸中原先對我的憤恨已經被一種無力取代。
“你為什么要說出來……”她低低地輕喃,“為什么要說出來……”她緩緩轉身,哀傷的背影,是如此讓人心疼,“菊秋冉,你已經得到寒煙了……為何連雪銘也要搶走……”她背對我無力地,顫抖地問。
我想說是雪銘把寒煙硬塞給我的,可是話到嘴邊,還是咽了下去。說出來算什么意思?炫耀?還是刺激肖靜?她已經再也經不住任何刺激了。最后,我低頭歉疚:“對不起……”
這三個字,不知是否說得太晚。但它纏繞我與雪銘心頭,已經許久。
一只溫熱的手搭上我的肩膀,我以為是殤塵,下意識地去看殤塵,卻發現他看向我的身后,而他如鏡的眸中,竟是倒影出了雪銘的身影。
身體在那一刻怔住,心跳立時加速。身體的另一邊,緩步走出了一人,我立刻回轉,眸中映入的,正是雪銘。他們回來了!!!
我激動而驚喜地幾欲喚他,他卻對我輕輕搖頭,然后悄悄的,靜靜地將我扶出了營帳。
這一刻,我內心哽咽難語,寶寶,你的父親,終于歸來,我們一家人,終于團聚了。
當他將我扶出營帳后,就將我緊緊攬入懷中,溫熱的手掌按住我的后腦,讓我緊貼他的胸膛,聽著里面有力,而混亂的心跳。
“傻瓜,你為何執意北上,若是有何閃失,你讓我該如何是好……”顫抖的聲音里滿含他的擔憂,他的焦急,還有一絲生氣。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我握緊他的手,然后將它放上已經六個月的腹部,“可我不想你看不見孩子的出生……”
“孩子……”他放開了我,我抬眸看他,他的眼眶中隱含淚水,原本俊美的臉似因急急趕路而被一層淡淡的塵土覆蓋。他含淚帶笑地顫抖地撫摸我們的孩子:“這么大了……”他喜悅而幸福的神情,讓這三個月的焦急等待,變得值得。
他再次將我擁入,眼眸閉合之時,淚水從他的睫毛上,滴落。我也哽咽難語,淚水在眼眶中打轉。雪銘,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第一百章 一切都變得值得

三個月的辛苦,三個月的堅持,三個月的忐忑,在等來加人的團聚時,一切都變得值得。我忍不住潸然淚下,在雪銘的
懷中輕輕啜泣。
“是我不好,是我沒照顧好你和孩子,是我不好……我不好……”他一遍又一遍地自責,輕撫我的長發,“對了,寒煙。”他擦了擦眼角的淚,他總是會想到寒煙,無論任何時候。
我擦擦眼淚,看看周圍,并沒看到寒煙,而是雪銘確實走到一直靜立在旁的觴塵面前。
他看著觴塵,復雜地看著他,定是羽熙已經告訴了他一切,告訴他當他們都不在我身邊時,陪伴我,鼓勵我,保護我前
進的,是觴塵。觴塵的身份在菊府,再也不是我一個人的秘密。
靜靜的風從他們之間撫過,觴塵的神情也變得復雜,還多了一分尷尬。就如我的前夫,與我現在的丈夫見面。觴塵他先
揚起了手,有些尷尬地拍了拍雪銘的手臂:“回來就好。”
雪銘落眸靜思片刻,似是整理在看到觴塵時,變得復雜的心情。他長長的,微微有些凌亂的卷發,在風中輕輕飄揚。
然后,他伸手給
了殤塵一個擁抱:“謝謝你。”
殤塵一時尷尬,沒有說話。
雪銘放開他,申請已有些好轉:“請你帶秋苒先回她自己的營帳,寒煙他們都在那里。無雙也已經去了。我……想跟肖
靜談談,這是……我欠她的……”
我微微一怔,他跟肖靜談什么?不過聽到大家都回來了,心里還是非常高興。
殤塵點點頭,扶我回去。我不走,不放心雪銘和肖靜單獨相處。雪銘知道我不走的原因,對我點頭微笑。
“走吧。”殤塵輕語。我不情愿地轉身離去。走了沒幾步,轉頭,雪銘已經進入肖靜的營帳之中。
“想去偷聽嗎?”殤塵似是有意問我。
當然想。可是,我不可以。
這是對雪銘的不尊重。
殤塵笑笑,抬手招了招、立刻,一直負責監視鳳目關動靜的小白出現了、肖靜絕對想不到,我們是讓小白監視鳳目關
動靜,所以才會在第一時間知道她的救兵來到,才會有時間讓蒲玉去埋伏布局。
小白停落殤塵的肩膀,不怎么開心地盯著我。它不想幫我,這煙的出來。可是殤塵想幫我。所以它只有勉為其難地來幫
“去看著雪銘、還有以防肖靜對雪銘不利。”殤塵淡淡吩咐。雪銘說無雙去和大家團聚了,如果肖靜想跑,只有雪銘恩
呢個治她了。
小白一聲不響地飛走,落在了肖靜的帳篷上。
殤塵對我微笑:“好了,如果到時你想知道雪銘恩哼肖靜說了什么,問小白吧。”
這又是一個誘人的誘惑。我到時該問嗎?
得知大家都在我營帳等我,我心潮澎湃、腳步也因急于與大家團聚,而加快。殤塵有些緊張地扶著我胳膊“慢點,都等
了三個月了,也不急于一時。”
“呵呵,”我笑笑,還是走得很快。、
就在這時,我們撞上了的寒玨和蒲玉、腳步一頓,他們也朝我們而來,蒲玉滿臉喜悅。他是在為我一家團聚而高興……
而寒玨呢……他也在微笑,他今日終于露出了由心的微笑……
“恭喜啊。”蒲玉高興地說,“終于團聚了。以前只是聽說你的夫郎都是人間少有,我還不信,現在看到了,真是讓我都有點想做女人了。哈哈哈。”他笑了起來,笑著笑著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偷眼去看寒玨。
寒玨面帶微笑,對我頷首道喜:“恭喜。”說罷,他微笑著提醒蒲玉:“蒲玉,我們還有要事,走吧。”
“呃……是。”
在寒玨從我們身邊而過時,蒲玉理科緊緊跟上。他是否也察覺出寒恢復了記憶?才會有那偷偷一窺?
凝望寒玨的背影,寒玨,我知道,你已經恢復記憶了。是嗎?我們彼此還要自欺欺人到何時?
今日的天氣說不出的晴朗,晴空萬里,不見浮云。當站在自己營帳前時,我忽然頓住了腳步,無法繼續前進。撫上了心口,他們,我當家人此時就在里面,為何我卻覺得像是在做夢,竟有些懷疑眼前的現實。
時不時的,從里面傳來說笑聲,那些熟悉的聲音,曾經在我的菊府后院時時聽見的聲音,當時只覺得他們吵鬧,此刻,
聽在二中卻分外親切,讓我又要落淚。
“小煙你不是說閉關繡國慶祭品嗎?這幾件明明是孕婦所穿的衣裙你打算國慶時掛上祭臺?”是羽熙,羽熙就是喜
歡調戲寒煙。
寒煙此刻定會給羽熙一張冷臉、因為里面出現了片刻的寂靜。
“別別別,我要我要、”再次傳來羽熙的聲音,他要什么?
“寒煙主子,別給冉侍郎,一定是他慫恿夫人娶那個劉瀾風的!”這是清清的、
“清,莫要胡說!”是楚楚,楚楚也來了?難道他在半路上與羽熙他們匯合?
“二爹爹,瀾瀾不錯啊,他年輕,可以給菊娘送終的。”滿臉黑線,無雙太過超脫,他的的話常人聽在耳里一定無法接
受……
“呃……我……能不能說兩句……”是小瀾風。
“楚,你什么意思,你這是在幫著外人嗎?”這是清清。
“我只是叫你莫要亂說、”是楚楚。
“小煙給我吧”是羽熙。
“瀾瀾,別理他們,我跟你好、”是無雙。
好吧,又開始混亂了,,每次都是這樣,到最后會鬧成一團,分不清誰說誰的、不過,這才是菊府的人,這才像菊府
的人。
“進去吧。”殤塵為我掀開了帳簾,立時,里面的喧鬧聲。瞬間靜了下來,我抬眸看去,所有人,都站在那里,朝我看
來。他們,還保持著前面那一刻的姿態、如同時間的齒輪在我進入時,停止了轉動。
入眼先是看見寒煙,他手里正拿著一件艷麗的華袍。羽熙在他身后,似是要去拿寒煙手中的華袍、而在他們的右邊,正
是剛才在爭執的清清楚楚兄弟。清清楚楚身旁,是縮在角落的劉瀾風,和贊成他入菊府的無雙。
所有人的目光在我身上匯聚,然后時間在他們身上,再次緩緩流動。他們的身體都朝向我而站,,在那一張張風塵仆仆
的臉上,看到了他們眸底的喜悅,和一種親人團聚才會有的激動。
寒煙扭緊了手中的華袍張開了嘴,卻無法呼喚我的名字。他想叫我,我知道他想叫我的名字,大聲喊出夫人,可是不行。他無聲地再次閉上雙唇,三個月的擔憂和憂急,在這一刻化作了他眸內的淚光。一抹自責和自卑劃過他激動的神情,他垂下流動臉龐。
“夫人。”清清楚楚齊聲喚出。我看向他們。清清臉上帶著自豪:“夫人,我們把人救回來了!”他重重強調,除了自豪,還有一絲和無雙一樣,像小孩邀功的感覺。
“夫人,楚楚來晚了。”楚楚正經地說,臉上帶著抱歉。
“不晚不晚。”清清立時替他解釋。“夫人,我哥正好在我們去的時候遇到,加入我們營救的隊伍,和我們一起就救出兩位主子……”
當他說道這里時,我的眼淚無法忍住,掉落下來。菊府的人永遠都是一條心。
“夫人!”清清驚呼。
“清清!你說什么了,把我菊娘惹哭了!”無雙一下子跳上來,把正向我偷偷挪動的劉瀾風擠開。劉瀾風再次縮在在一旁。
“我,我沒說什么啊。”清清發急。楚楚冷目看他:“就是惹哭。”
“楚楚,你怎么也冤枉我?我沒有.”
“你有、”
“就是你,閃開閃開,離我菊娘遠點。”
他們越是吵,我的眼淚越是止不住。淚眼朦朧地看向寒煙和羽熙,寒煙關切地朝我望來,羽熙溫柔而笑、他與雪銘一樣,略帶灰土的臉上是一抹取笑、他知道我為什么而哭,他在取笑我。
他似是想起什么推推寒煙,寒煙微怔,神情再次有些自卑地垂臉,攥緊了手中的華麗袍,那應該是給羽熙做的。大朵大朵艷麗的芙蓉花,鋪在金紅的面料上,富貴而艷麗,菊府里,只有羽熙可以穿如此嚴厲的華麗衫。
羽熙搖搖頭,大喊一聲:“都別吵了寶寶可都聽得見。”
大家一怔,止住了爭吵。
羽熙白了所有人一眼:“都快要做叔叔哥哥了,你們在寶寶面前吵,也不怕丟人。,”
大家立時閉嘴,不再說話。
我擦了擦眼淚,高興地看著他們:“我沒事,只是看到大家安冉無恙的回來,我們再次團聚,所以心里激動。
聽到此,大家也都放心而笑。
久久縮在一旁的劉瀾風慢慢挪了出來:“那……夫人你能不能告訴他們……我也是菊府的人啊……”
我看著他,心里五味交雜。他顯得很委屈,也很可憐,就像被人遺棄的流浪狗。
“不然……他們不讓我說話……說我沒資格……”他眨眨眼,擠出兩滴眼淚。真是讓人不答應也不行啊。
于是,我點點頭。
“嘿嘿。”劉瀾風開心地笑笑,忽然對扶著我的無雙使了個眼色,立時,二人迅速地,悄然地離去。我有些吃驚,他們居然已經如此要好?果然還是同齡人的原因?緊接著,楚楚也拉走了清清。帳內終于變得寬敞,恢復了以往的安靜。羽熙再次推寒煙,寒煙低著頭,像犯了什么錯誤。羽熙有些無奈,嘆氣:“哎……夫人,小煙在自責自己拖累了大家,我看,也只有你能勸他了”原來寒煙的自責來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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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24 02:32:2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零一章 寒煙的好多好多話

我緩步上前,寒煙有些失措,不敢看我。羽熙拍拍他的肩膀:“小煙,我們都不覺得你是個累贅”
寒煙不語,只是抓緊了手中的華袍。
輕輕的,我握住了他的手:“小煙,你把羽熙的衣服都擰皺了。”
立時,寒煙急急松開手,將華袍塞入羽熙手中,羽熙愣了愣,輕笑一聲,對我飛了一個媚眼:我洗澡去也小煙就留
給你咯”
然后他俯下身,“要是覺得小煙無趣,隨時歡迎來參觀”我睨他,他笑呵呵手拿新衣歡喜而去。
帳內,只剩下了我與寒煙。我拉起他的手,他微微抬眸,眸內是歉意和自責。我沒有說話,而是將他的手環住自己,然
后靠上了他的胸膛,閉眸:“回來就好”
他的心跳忽的一陣加速,然后慢慢平穩,靜靜地,他的下巴抵在了我的頭頂。寒煙是個敏亽感的人,他的敏亽感來源于他的
殘缺。也因為此,他總有一點自卑,可是,他用自傲來掩飾他的自卑。
23瀟瀟
所以,我什么都沒說,說得越多,他越會任認為我是在同情他,安慰他。事情既然已經過去,他需要的,只是和我,
和其他人團聚,以及感覺到從我這里而來的家人的溫暖。
我與他剛生情愫,接受彼此,就經歷了這次禍端,讓我們分別百日之久。他將我越抱越緊,就像他當年懷抱秋秋,緊
緊不愿放開。
“哎呦!”忽的,寶寶踢了我一下。
他緊張地放開,情急地用嘴說出無聲的三個字:怎么了?
跟著寒煙久了,簡單的,少量的唇語還是看得懂的,于是我指指肚子:“寶寶踢我。”瀟瀟
他無聲而笑,方才的自卑與自責也在我的擁抱中淡去。他轉身指向臥榻,我一看,上面鋪了整整一榻的衣服。他找了張
,拿起一件衣裙,打開,讓我試穿。
我笑了,立刻脫去身上的外衣。寒煙不在,我這些孕婦裝都是臨時買的,既不合身,也不舒服。材質也差,總覺得緊繃
繃,伸不開手腳。
去那他手中的衣衫時他搖搖頭,示意我伸手,我知他要為我穿衣,我撐開了手臂。我覺得愛你的男人不在給你脫衣有多
急,而在為你穿衣有多細。他輕輕的,不疾不徐地給我穿上袖子,白色的衣裙縫上了一層淡綠的薄紗,清新的顏色,讓
人平靜。瀟瀟
衣服前是一排嫩綠色地的盤扣,如同一片片新綠在衣衫上長出。生命的顏色,我想寶寶也一定喜歡。
他一顆一顆地將盤扣耐心扣起,然后站在一旁用詢問的目光看我。輕柔的衣衫,穿在身上再也不覺得繃緊,舒適而透氣。我感激地給他一個擁抱,他很開心,與他在一起,不用說話,也可知彼此的想法。
然后,他又拿出一件,說是七個月穿的,然后是八個月,九個月,最后是十個月。我看著那些衣服,心里很溫暖,也很
感動。當然,后面事實證明,最后兩個月孩子成長的速度超過了寒煙的想象。這幾件衣服最后只能在我八個月的時候穿
穿。這也難怪寒煙,他又沒懷過孕,只是憑著想象來做衣。
最后,他又拿出了一包,打開。立時,我驚呆了,居然都是寶寶的衣衫。瀟瀟
4他那精美的寶寶衣瞬間將我自己的做的比了下去。我不開心地撅起嘴。他以為我不滿意。我也不說話,把自己做的
拿出來給寒煙看,繼續癟嘴。
他笑了,稀罕地將我做的收起來。
“你做什么”我問。
5他有點自私地說:雪銘的寶寶穿我做的,你做的給我們的寶寶穿。
立時,我怔立在原地,看著他將兩個包袱互換。天脈宮的宮主,鏡花水月的唯一繼承人:柳含煙,竟是愿意給自己寶寶
穿我做的,那么差的衣服?心口一下子熱了起來,再次難以言語。這是一種無法形容的感動和幸福。
他坐上臥榻,一件一件將我給寶寶做的衣服拿出,愛不釋手地逐一欣賞,我靜靜地靠在他身邊,享受這幸福的寧靜。這
種獨特的,無聲的幸福,只有和含煙在一起,才能有感覺。
若這些衣服是別人做的,估計早被寒煙扔進垃圾堆,但是我做的,他才會那么喜愛。不知怎的,就像吃了蜂蜜一樣甜蜜。
他一看,就知道我做衣服的順序,因為一件比一件進步,一件比一件精細。
6眼尖的他還看到了衣衫上是血漬,甚至我都沒有看見,因為那實在太小了,影是我用針時不小心扎到手滴落的。
蒼宇之藍印
他心疼滴拿起我的手,放心愛唇邊輕吻。我閉上眼睛嗅聞著寒煙身上,永遠不會改變的,淡淡的茶香。心里有些內疚
,他如此心疼我,可是我從未去想他為我們做衣時,傷了多少回。去檢查他的手,有多少傷。
忽的,他似是想起什么,放開我,我睜開眼睛,他從懷里摸出了一堆紙,豎放在胸前,我一看,第一張紙上寫著:我有
好多好多話想說。
我笑了,他應是有好多話想說,所以才用這種形式,手語不如這樣快,看樣子,他是早就寫好了。說不定在宮里就寫
“好,你說。”我笑看他……
他將第一張紙放到了紙頁的后面,出現了第二排字;“這幾個月身體有沒有不舒服?”
“沒有?”我笑著搖頭,“一直走走水路,所以并不怎么累。”
他放心地點點頭,然后是第三張:“寶寶乖嗎,有沒有鬧你睡覺?”
“寶寶很乖,很聽話。”
“天朝的人有沒有為難你?”某藍Yin
“沒有,他們都對我很好。”
“都是我不好,當時不該上京。”
“不怪你。”我握了握他的手,“這是天意。”
他還是有些自責地低頭,拿出了下一張,緩緩舉起,遮住了自己的臉:“為什么我是丑人4就好了……”
“呵呵。”我按下他的手,他藏在紙后的臉帶著一絲難過,我笑道:“為什么要這么想?”
他揚起臉,想說話,我撫上他的臉:“雪銘和羽熙難道不如你?”
他立時搖頭,焦急地想解釋,可是嘴動了動,最后還是化作一聲無力的嘆息。
我再次握住他手拿紙張的手:“這從此事情不關乎你的容貌,我相信肖瀾也沒那么膚淺。但是,這件事告訴我們要居
安思危,這世界沒有永遠的秘密。”
寒煙聽罷神色變得有些凝重。我笑著抽回手;“當然,還有就是家有美夫,情敵不斷。今后我要變得更加強大,努力
保護你們,不讓你們再被別的女人搶了去!”
他立時抬眸,長長的睫毛眸光閃爍,似有感動,似有激動,似有深情、很多很多東西,他無法表達,只有這樣一直看著
我,似要將我永遠刻在他的眸底。
“不是有好多好多話要說嗎?”我提醒他、他回過神慌忙翻出,下一張:“這一路安全碼?”某藍YIN
“安全。”
“順水嗎?”
“順水。”
“順風嗎?”
“順風。”
“冷嗎?”
“不冷。”
“熱嗎?”
“不熱。”
寒煙的問題看似瑣碎兒簡單,有些還會重復。可是在他那一個有一個問題中,一個有一個黑色的,細膩的字中,我可以
體會到他對我的擔心和關切。這些問題不像是一日所寫,而是每一天,每一刻,當他想到時,就急急記下,好在今日,
一個不漏的,放出。
“天朝皇帝有沒有欺負你?”
“沒有。”又是一個與前面一個問題累死的問題。
“那這幾個月有沒有想我?”他低下了頭,耳朵微微泛紅。
我笑了:“想,當然想。”
然后,他依然低著頭翻出下一張:“每一天?”
“恩,每一天。”
“每一刻?”
“恩……每兩刻。”
他肩膀垮了下去,似是有些失落。沒想到寒煙那么矯情。
我笑道:“因為還有一刻要想雪銘。”
立時笑容在他低下的臉上重新綻放,因為我看到了他揚起的唇角。他繼續翻紙頁:“我也想你。”某藍YIN
我欣慰想說謝謝,他忽然加快了翻紙的速度:
“每一天。”
“每一個時辰。”
“每一刻。”
“每一次呼吸……”
心,在這一刻感受到了猛烈的撞擊,他沒有像往常害羞地低下頭去,而是灼灼地凝視我。忽然,他幾乎是撲向我,搶住
我的唇,重重地,壓在我的唇瓣上,如同徹底融合一般,久久不去……





第一百零二章 撤

帳內被寂靜覆蓋,靜得可以聽見彼此的呼吸,驚得可以聽見彼此的心跳。心跳在長長的吻中漸漸恢復平靜。他離開了我的唇,久久凝視我,然后,露出靦腆地笑容,淡淡的粉紅在他的雙頰綻開,如同雨后的芙蓉。
我能感覺到他已經不再因為親密接觸而尷尬,而羞怯。那個吻里,飽含了他對我的思念和深情,和深情。它沒有任何雜
質,純凈的猶如水晶。讓我的心如同被一片純凈的水域包裹,平靜而安寧。
他再次拿起紙張,微笑著往下翻去:“很高興羽熙的眼睛好了。如果我也能說話,就好了……
我安慰地撫上他的臉龐,他的臉上依然帶著為羽熙復明的喜悅,我知道他已經不在自慚形穢,可是,依然有些心疼他:
“小煙,你在菊府溝通不便嗎?”
他搖搖頭。
我揚起笑容:“所以你在我們眼中,就是會說話的。”
媳婦行動不便,我讓他住在宮里,生了再回來。
2青洛果兒看到此,我忍不住大笑:“哈哈哈,愛情的力量就是偉大,仇恨終究敵不過愛情,我真想看看他的媳婦和
孩子。”寒煙笑了,似是在說他也想看看。不知不覺,就到了最后一張紙,他沒有繼續翻頁,而是低頭停止了片刻,才
緩緩翻開,上面寫的是:“我想見見你的殤塵……”微微一怔,他想見殤塵嘛……是啊,我的殤塵,他在我與家人團聚
之時,就已經悄然退去。他總在我最需要的時刻出現,然后再我安全之時悄然離開,每一次,每一次都是如此。久久的
,寒煙沒有等到青洛果兒印我的答案。他沒有解釋他為何要見殤塵,或是強烈要求下去,而是默默地收回了那一沓紙張。寒煙從小在女兒國長大,即使清高孤傲的他,嫁入菊府后,也案首本分,嚴守女兒國做夫郎的規矩,聽主母的話,以
大官人為首。所以,只要我沒同意他可以見殤塵,他是絕不會擅自去見的。忽的,他似是聽到了什么,看向帳外,帳簾
在那一刻掀起,竟是雪銘,他……與肖靜談完了?雪銘面試沉重,他緩緩走到我的面前,我和寒煙都朝向他,他看
3瀟瀟了看我們,低頭躊躇片刻,才說道:“我把肖靜放了。”
立時,我怔坐在我踏上,無法言語。
寒煙當即站起,我握住他的手,緊緊握住,不停地搖晃,似在不停地問他為什么?他急切地劃出手語:你這么做怎么對
得起夫人三個月的辛苦!
是啊,放虎歸山,后患無窮,很可能這三個月的辛苦會付之一炬。
他依然低著頭,緊皺雙眉,緊抿雙唇。我和寒煙都看著他,等等他的解釋。我扶上六個多月的身孕,我和孩子都需要他
的一個解釋,為何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就擅自放走了我們的敵人:肖靜。
雪銘再深吸一口氣后,抬眸凝視我:“我想博一下!”
“搏什么?”我請問。
“我告訴她,我們不可能在一起,但我可以做一個愛她的哥哥,否則,我們就做敵人!”他正正說罷,眸光再也沒有從
我的眼睛移開。
我驚訝地看著他,他……與肖靜徹底攤牌?
4栗一寒煙放開了他的手,和我一樣怔然地看著他,無法再說出半句話。
“秋苒,這種擔驚受怕的日子我已經受夠了!”他的情緒激動起來,再也無法保持往日的平靜,“即使這次你與肖靜談
成,她往后還有可能再一次這樣做,我想過平靜的日子,和你,和寒煙,和羽熙,和大家一起過平靜的日子”
他激動地拉住了我和寒煙的手,情真意切地看著我們,“我想看孩子出生,看孩子長大,看他在菊府里快快樂樂的生活。我不想每天晚上還要防備肖靜是否會來突襲,抑或是別人從她那里得知了我的秘密,我不想再將你和其他人置于危險
之中,更不想看你再帶著身孕,為我奔波,讓你那個混賬劉曦看我的笑話!”
不由得,僵了僵,原來雪銘如此討厭劉曦。竟在他名字前,加了混賬兩個字。
“我知道,他這次一定非常得意,還有鳩摩羅。”雪銘緊閉雙眸低落臉龐,不停地搖頭,“我甚至可以想象出他們嘲笑
我的嘴臉。是我不好,是我大意,是我沒有保護好你,讓他們這次可以得意。所以秋苒。”他再次揚臉緊緊盯視我,眸
光堅決而認真,“我要搏一次,要徹底結束這樣的日子!”
我還能說什么?除了支持雪銘。我握住他的手,他眸中劃過一抹不確定:“秋苒,若是我輸了,請你原諒我。”
“不,我們就最后一搏!”我起身握住他
5小慫的手,“放心,我能捉肖靜一次,就能捉她第二次!”
他與我久久對視,然后,他再次抓起了寒煙的手,我們三人拉在一起,共同面對即將而來的一切變數!
忽的,我們一起笑出來,那是一種破涕為笑的感覺。現在只要大家在一起,就再也不畏懼風浪。
“菊娘!菊娘!”無雙喊著跑了進來,而后緊跟清清楚楚:“不好了,夫人!肖靜失蹤了!”
當他們看到站在帳內的雪銘時,一怔,紛紛停下腳步。
雪銘放開我和寒煙緩緩轉身,面容沉靜而威嚴:“不用緊張,肖靜是我放的。”
立時,眾人陷入驚訝,無雙想說什么,但看到我淡定的神情,而選擇緘默。
“喲這是怎么了?才洗了個澡,就天下大亂了?”隨著羽熙懶懶的聲音而來,他已經斜靠在帳篷的門框上,半干的
長發盤起,幾縷凌亂的濕法粘在他修長的脖頸之上。他的身上,已經穿上了寒煙為他做的華服,成為這個軍營里最為艷
麗的男人。
6蒼宇之藍印清清楚楚都不說話,低頭退開。他們不敢對雪銘放走肖靜有何反對,但是從他們沉默的神情可以看出他
們對雪銘的不理解,和有一絲異議。
羽熙慢悠悠晃了進來,挑眉看了一圈我們所有人:“既然肖靜都跑了,我們還在這里做什么?等肖靜反撲嗎?”
羽熙的話提醒了我們所有人,肖靜都跑了,如果她選擇做雪銘的敵人,那說不定今天她就會發起反攻,我立刻命令清清
:“清清,你去通知明陽王,讓他退兵境內。”
“是!”
“楚楚,準備馬匹,我們要走。”
“走?”他面露疑惑,但并沒追問為什么,而是緊跟著說,“是!”蒼宇之藍印
然后,我轉向寒煙,握住了他的手:“寒煙,你去通知殤塵,告訴他,我們要撤往南岸。”
寒煙雙眸睜了睜,高興而鄭重地點點頭。
我給了寒煙一個見殤塵的機會,也給了他一個任務,讓他覺得每一次戰斗他不再是那個被我們保護的,局外的人。
在寒煙走到營帳門口時,我提醒:“殤塵的營帳就在左邊第二個。”
他對著我點頭,快速離去。
我回頭看羽熙和雪銘,羽熙走到了雪銘的身邊,靠上他,挑眉一笑:“都是你惹出來的,害我們屁股都沒坐熱,又要逃
跑了。”
雪銘抱歉地發出一聲嘆息,他知道我不可能真的與肖靜開戰,所以,我通知寒玨撤兵于境內,這樣肖靜就不敢貿然攻打
寒玨。而只要我們離開,那她與寒玨開戰,也就再無意義。否則,反而給了她一個宣戰的理由:捉拿女兒國欽犯。
所以現在,我們跟肖靜在時間賽跑。我們要趕在她籌謀出兵之前,撤離。
當然,也希望雪銘搏對了,肖靜沒有選擇成為他的敵人,而是他的妹妹。蒼宇之藍印
雪銘啊……你惹的不是桃花,而是帶刺的玫瑰吶……為何我的情敵,都那么棘手?幸好羽熙能夠自己搞定那些喜歡他的
人,不用我亽操心。
想好全家撤離,我們立刻收拾行囊。雪銘他們到沒什么,主要是寒煙做的兩大包衣服,也難怪他會覺得自己是個累贅,
說實話,這兩包衣服是聽累贅的,當然,我們沒有一個人敢說。幸好我們人也多,扛得了。
寒玨也已經知道肖靜逃離,但是他對我們急于撤退很疑惑。于是,我做了簡單的解釋后,他沉思片刻后,立刻派蒲玉護
送我們撤離,并且,劉瀾風會與我們一起撤向南岸。看來這個無間道我是甩不掉了。
然后,他會所隨后會派五千精兵進駐南岸。當他這么說時,雪銘露出疑惑和戒備的神情,因為急于撤離,所以我說到了
南岸再解釋。
當我們大家上馬的上馬,上車的上車時,寒煙和殤塵急急趕來,他不知會跟殤塵說什么,只是雪銘看著他們說了一句:
“寒煙一直對你的殤塵很好奇。”
“為什么?”我問。蒼宇之藍印
他笑了笑:“因為他是唯一一個愛你,卻不愿嫁給你的男人。”
我一怔。
然后他又補充一句:“當然,還要除去身為帝王,無法嫁給你的劉曦和鳩摩羅!”說罷,他策馬走到寒玨的面前,正
色道:“回去告訴劉曦,我會保護好秋苒,這次我欠他一個人情,我會還他!”
寒玨目光瞬時銳利起來,微笑而語:“女兒國女人保護男人是傳統,所以雪銘大官人不必如此在意。之后我們的兵自
會保護好秋苒。”
立時,雪銘臉色下沉,與寒玨溫和淡定的目光緊緊對視。看似平和,卻是殺氣陣陣。雪銘不知道寒玨已經恢復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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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24 02:32:5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零三章 回家

時間緊迫,我知雪銘這次其實打擊很重。他曾經是一國之王,并在劉曦的面前答應要保護好我的安危,這是國主與國主之間的約定,亦是兩個同樣愛我的男人之間的誓言。可是,這次他失約了,盡管他也不想。所以他才會如此自責。
“這是怎么了?”洛云清也已經背著藥箱準備妥當。
“男人的自尊。”殤塵算是回答問題,然后上馬。
“走了”此時也只有羽熙敢來上前催促雪銘。他騎著阿騷走到雪銘身邊,“夫人的身體可受不了太快的行程”
雪銘回神,匆匆回到隊伍的前端,揚手發令:“走!”立時,馬車奔走起來,我和寒煙坐在馬車之內,其他眾人,皆是快馬隨行。兒我們的后面,是蒲玉率領的一隊輕騎。只可惜這里沒有水月幻境的入口,否則我們全體撤人幻境,安全又快捷。
我們的撤離不能給肖靜發現,否則她就會知道我如她所猜測的,不敢發動戰爭。而寒玨撤兵境內,肖靜至多會認為是我知道雪銘將她放走后,所改變的行軍策略。先退后進,再做籌募。這樣,還能拖肖靜一段時間。待她發現之時,我們已經撤到了南岸,她在追擊已經晚矣。
鬼白雕小白將時時告訴我們肖靜的訊息。
經過一天的趕路,傍晚時分,我們趕到了當初我們停在岸邊的帆船。船上的船員始終沒有離開,這也是我的安排,也就是……隨時準備著撤離。可是當我們都上船時,鬼白雕回來了,它給我們帶來的消息是:肖靜撤兵了…….
那一刻,我們都有些驚訝,驚訝之后,是長長的靜默。雪銘獨自一人站在床頭,遙望風目關的方向。夜風揚起了他長長的卷發,和他依然風塵仆仆的衣袍。
我們站在他的身后,一起靜靜地看著他,雪銘,肖靜撤離風目關,她是在以退為進,還是真的愿意就此放棄你,只是簡簡單單地坐你的妹妹?
“終于可以回家了……”輕柔緩和的夜風中,傳來他一聲長長的輕嘆,似是對回家久久的期盼,又似是對寧靜生活如此難求的悵然。
船在雪銘的感嘆中緩緩離岸,肖靜的撤兵,也讓我們所有人緊繃的那根弦放了松,行船不再急躁,而是不疾不徐。但回家的心情,卻是有些復雜。這三個月的奔波,終于有了結果。然而,是否真的就在今天畫上了句號?
同樣的,肖靜退兵讓我們行船的路線產生了猶豫,是先回菊府,還是直接去南岸的新宅?
考慮到肖靜極深的城府,以及我們不確定她這次是否真的放手。所以,我們還是決定去南岸。以免回菊府成為自投羅網。這一晚,雪銘獨自一人在一個船艙里,他沒有跟任何人談心,即使是寒煙。
而我,最后也沒問鬼白雕他和肖靜談話的詳情。這是對丈夫,對親人最起碼的尊重和信任。
船行至烏蘭江江心,臨近雨季,水流變得格外川急,若是到了雨季,烏拉江江心就會形成許多漩渦,南岸與女兒國的船舶也會停運,形成一道天險,除了經驗老道的船夫,其余人都不敢冒險渡江。我們以往的航運其實只是在烏蘭江江邊航行而已。可見真正的烏蘭江有多么寬闊。
第二天的清晨,我們全家人,都站在了南岸這嶄新的土地上,我雖從未踏入的南岸,但它在我的心里,卻并不陌生。它的每一塊土地的規劃,都深深刻在我的心里。
回首遙望烏蘭江的另一邊,那里與碧藍的天空連接在了一起,相信不久之后,寒玨就會帶兵經烏蘭江的支流繞道而來,進駐南岸。樹欲靜而風不止。水欲寧而漣漪不斷,雪銘與寧靜生活無緣,是因為他曾經的身份。而我呢?我與寧靜生活無緣,是因為那剪不斷的情絲。
為何,寧靜的生活,離我們菊府中人,總是如此遙遠。
我們的到來讓有著心里準備的陸齊軒,還是小小驚訝了一下。可是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我的夫郎,以及殤塵等其他男人所吸引。最可惡的是,他的住宅就建在我的宅邸旁邊,而且,是連著的,只隔一堵墻。
這個猥瑣的家伙,居心叵測!
一直以來,都是楚楚監督南岸新宅的建造,他來往于南岸與菊州之間。新宅建地大而樸素,除了主要的房間,還有客房十余間,足夠住下云清,無雙他們。當然,還有新來的劉瀾風。
而里面的設施,也是一應俱全,到的這天,陸齊軒就將仆人安排妥當,所以我們進去就可以住,除了衣物來不及從老宅里搬來。搬家的喜悅替代了我們鳳目關談判后的緊張和戒備。將肖靜有可能給我們帶來的威脅,也拋諸腦后,全身心地享受搬入新家的興奮和幸福。
新宅里,雪銘他們的院落是根據他們的喜好所建,所以除了他,寒煙,羽熙以及清清楚楚的院子,其余的院子由無雙他們任意挑選。有趣的是,劉瀾風選了那間與陸齊軒宅邸相連,只隔一堵墻的院子。
我一聽就答應下來,有劉瀾風看守那堵墻,我在高興不過,這下不怕陸齊軒半夜爬墻來偷窺我的夫郎們。不過,我很快就想到,劉瀾風挑選那個院子,是不是為了半夜爬墻過去呢?
立時,心中生出一絲同情,可憐的陸齊軒,他要被記到小本本上了。
這個晚上,陸齊軒在南岸最豪華的酒樓,也是他們陸家的資產之一的:菊色菊香樓設宴為我們全家接風,開席的第一杯酒,雪銘,寒煙,羽熙,清清楚楚,無雙和云清,竟是商量好一般都敬給了殤塵。
殤塵神情復雜,百感交集。唯有一干而凈,表達自己對他們敬酒的感謝。這杯酒之后,便一發不可收拾。
所有人,都在酒席上徹底放開,松開了這三個月來一直緊繃的神經,你來我往,不醉不歸。
酒過三巡之后,有藝人為我們表演節目,讓我吃驚的是,菊色菊香樓里的藝人,清一色都是男人。此時我才發現,不僅僅是請來的藝人,就連在菊色菊香樓里吃飯的,也都是男人。
這也太詭異了。整個酒樓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是男人,只有我一個女人!而且,那些吃飯的男人神情曖昧,舉止親昵,耳鬢廝磨,小聲細語。
轟!那一晚,我徹底化作焦炭,坐在位置上,看著還沒發覺異常的,我的男人們互相敬酒。
陸齊軒,這個基,把我的南岸,建成了耽美城!
我的男人們,醉了三天,睡了三天,我也僵坐了三天。曾經我的腐神,期望我,建一座耽美城。可是,因為我幸福的生活,漸漸將這件事徹底拋到了腦后。
而今天,卻有人,替我完成了這個偉大的事業,這個人,就是陸齊軒。
當初,我對南岸的規劃是東西南北四城。東城行政商貿,南城航運居住,西城農耕漁業,北城放牧果林。
而現在,依然是如此,只是在東城陸齊軒又化為兩部分,一部分事按原來的規劃行政商貿。而另一部分,稱之為純陽街,也就是所有男愛的男人們居住的一條街。當然,還開了我設計的酒吧,成為了gag吧一條街。
我從未想過會變成這樣!
之所以楚楚沒有匯報純陽街的存在,是因為陸齊軒從未帶他去過。而他,即便看到路上成雙成對的男人,也不會想歪。明明我是一個腐女,可我的男人們,卻都直地挺拔。
南岸這幾年的發展迅速,全靠與周邊國家的通宵,它與女兒國,反而商貿較少。所以南岸形成了一個無論是政治還是經濟都獨立的國度。這也是為何我有占地為王的想法,甚至,我還想好了國名,名為:影月!
不過,我最后還是考慮殤塵的建議,以及想到雪銘的身份,所以作罷,影月,成了周邊國家對南岸的又一個稱呼。
三天后,鬼白雕回來了。它成了我們的偵察兵,空中部隊。它帶來的消息,徹底讓我們放了心,就是肖瀾也班師回朝,與肖靜匯合,未曾提及鳳目關所發生的一切。與此同時,寒玨帶五千精兵,正從烏蘭江的支流,逆流而上,朝我們這里而來。
之后就傳出,肖靜與明陽王關系曖昧的謠言。但這個謠言,卻讓滿朝文武懸起的心,放下了。
因為肖靜喜愛美男已是家喻戶曉。而她與鳩摩羅的關系,也早被傳聞扭曲為邊境幽會。這一次,她沒有去見鳩摩羅,而是去見明陽王,而當她與明陽王會談之后,天亽朝就撤了兵,自然而然,大家就會聯想到她與鳩摩羅的關系,于是,她和明陽王有一腿,也成了理所當然的答案。
任何邊關的事,放在肖靜的身上,最后都會變成風流韻事。若是放在天亽朝,劉曦不懷疑肖靜里通外國才怪。
鳳目關談判,成了女兒國一個永遠的秘密。雪銘的身份,也沒有被揭穿,我被驅逐出境的事,也宛如從未發生過一般。誰也不知道在鳳目關,曾經發生過一場沒有硝煙的,驚心動魄的戰爭。
一切的一切,又恢復到平靜。
而,就在一個平靜的早晨,殤塵,走了。他沒有跟任何人道別,包括我。我們追至碼頭,只見一葉扁舟在烏蘭江的波浪里此起彼伏,它的上方,盤旋著一只巨大的白雕,一聲聲雕鳴響徹云霄,宛如在與我們:告別。
殤塵,你總是在我最需要幫助時出現,然后,又在我身處安全時離去。我們只有來生,再續今生之緣。此生你追我而來,來世,請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來尋你。





第一百零四章 寒玨莫走

“下輩子,你們只屬于彼此。”幽幽的,傳來雪銘似是感嘆的話語,他遙望波浪中的那葉小帆,用只有我能聽見的聲音在我耳邊說。我有些驚訝地看他,他落眸之時,帶出了有一句輕輕地話語:“這是歐我們欠他的。”
欠殤塵的?記得羽熙也說過,下輩子不會來打擾我和殤塵,他,他們,都是這么想的嗎?轉眸再看向寒煙,他也遙望殤塵離開的方向,眼神復雜而惜別,他那日又跟殤塵談了什么?
菊府里,每個人都有小秘密,我,雪銘,寒煙,和羽熙,這些小秘密的存在,反倒讓我們的心,貼地更近。
當我們尚未享受夠上天給我們這短暫的平靜會死,寒玨的兵,到了,他與劉瀾風,匯合,以客人的身份入住我的菊府,而蒲玉則已經回京交差。
終于到了面對雪銘當初那個問題的時候,就是劉曦為何駐兵南岸。于是,我將殤塵教我的話對他說了一遍,他陷入久久的沉默。之后,他如受了刺激一般,開始在南岸招兵買馬,擴充南岸的軍備。
這,正是我想做的,現在由雪銘來負責,更加合適。
于是,我借機提出要做南岸之主。就像跟;老板提升職加薪,需要技巧。于是我說我不是南岸之主,雪銘你這樣招兵買馬會惹來非議。
雪銘終于從被劉曦寒玨的刺激中回神,慢慢鎮定,感覺到自己被醋意沖昏了頭腦,行事有些急躁。幸好南岸與女兒國相隔甚遠,消息傳遞緩慢。
只是,這段時間大家都很享受現在的寧靜,所以不曾想要回菊州或是南都恢復以往的日子。甚至。都懶得去打探對岸的消息。比如肖靜怎樣了?肖瀾怎樣了?朝廷怎樣了?各大家族怎樣了?我們都不關心,只想繼續這樣“隱居”下去,不問世事。
每一天,我會看看書,聽聽鳥叫,精心養胎。洛云清會時時觀察我的變化,他也有一本小本本,就是記錄我從懷孕開始,到現在的癥狀,細細研究比較。
雪銘雖然忙于招兵買馬,但卻有大把的空余時間,在這些時間里,他陪著歐文,然后念書給寶寶聽,做好胎教。
而寒煙,則一直靜靜地在我們身邊,做他的衣衫,看雪銘給寶寶講故事。他很羨慕雪銘會說話,能給寶寶講故事,他也想為自己的孩子講講故事,哼哼歌。這將是他永遠的遺憾。看著他神傷,我說他可以給寶寶彈琴吹簫啊,寒煙可是會很多樂器的。講故事的事情,就由我來。
聽我這么說,他才重新展露笑容。
倒是羽熙,時常不見人影。結果冷不丁的清清來告訴我,他成為陸齊軒新開的一家館的名譽顧問了整天在那里訓練。我只有撫額,這個風騷的男人,還要把他的風騷交給別人。
關于陸齊軒開的館,雪銘睜一眼閉一眼。他也沒辦法不睜一眼閉一眼,純陽街都先斬后奏的開出來了,他還能說什么?也來不及說了。
雪銘空閑下來,作為雪銘的極品跟班清清楚楚自然也空閑下來。讓人吃驚的是,他們閑下來做的事情,卻是我們菊府中任何一人都想不到的,清清居然一整日跟著羽熙進進出出,就像是他的徒弟。而楚楚則是光明正大地拜寒煙為師,學起刺繡。
說實話,每天我看著楚楚拿塊絲巾,曾經拿劍的手,突然拿起了繡花針,然后像近視眼一樣貼著繡架刺繡,真的,渾身別扭。因為寒煙每天都陪著我,他又跟寒煙學刺繡,所以,他也每天都陪著我。
一個曾經一個月見不到兩三次,奔波于南都和南岸的男人,一下子變成居家男,別說是我,變連一直自認為最了解清清楚楚兄弟的雪銘,也大吃一驚。尤其是這兩個兄弟還選擇了截然不同的兩條路。
至于無雙,他太無聊了,找我玩,我大肚子。找羽熙,羽熙難得的也覺得自己的工作對無雙影響不好。找云清,云清忙著給南岸其它的孕婦看病,增加臨床經驗。
而雪銘和寒煙,他又不喜歡找他們玩。然后他去找劉瀾風,可是劉瀾風整天跟寒玨在一起。最后他被陸齊軒勾搭去了純陽街,被羽熙抓回。我一看這樣不行,于是跟他說南岸有寶藏,讓他去找寶去了。
我知道劉瀾風為何忽然不粘我面去粘寒玨。因為他知道,寒玨住在我們菊府看似并無不適應,其實,他心里的痛,我和他都明白,所以,他的院子,我和我的家人從不踏入,就像他也從不來我們的院子與我們歡聊。他就像隱居在我的菊府中,只有那每晚的琴聲,提醒我們他的存在。
又是一個美妙的傍晚,夕陽映紅了烏蘭江上方的天空,很美,美地就像一位臉紅的少女。我們一起欣賞那美妙的夕陽,每天我們都會看日出日落,永遠都不覺得厭倦。
我們:我,雪銘,寒煙,羽熙。
在前面,雪銘扶著我往回走,寒煙和羽熙走在我們的身后,無論怎么看,我們一家都讓人羨慕。所以南岸的百姓總向我投來羨慕的目光。可是,他們卻不知道我們此刻的幸福是我們通過無數的努力和犧牲換來的。在轉身之時,寒玨竟是站在不遠之處,對我們微笑。
“他……是不是恢復記憶了?”雪銘輕輕地問。羽熙上前一步,靠上他的肩膀:“若他真是恢復記憶了,大官人你打算如何呢?”他帶著調侃的意味,挨近雪銘的耳邊,“是替夫人留下他,還是……攆他走?”
“羽熙!”我故作生氣。“別開寒玨的玩笑。”羽熙努努嘴,有些無趣。雪銘不言,對羽熙剛才的玩笑他似是真的上了心。在寒玨朝我們走來時,寒煙輕輕拽會羽熙,讓他老老實實呆在我的身后,他的身邊。
寒玨,作為天亾朝的明陽王,卻行事分外低調,以至于南岸百姓沒有一人知道他就是那率兵而來的王爺,而是我們菊府的一位尊客。他走到我們的身前,頷首:“本王來與菊夫人辭行的。
“辭行?”
他的話讓我有些驚訝,雖然有心里準備,他將兵與劉瀾風交接后,便會離開。
可是,在他此刻說要離開事,還是讓我以外。顯然,劉瀾風已經盡力挽留寒玨,而現在,他的招也用完了。我不能讓寒玨回去,至少在清楚他對劉曦是否懷恨之前,“怎么走得那么急?”我微笑地看他,“馬上就要入夜了。可以明日再走。”
“不了,京里還有要事,有些事也請夫人早作定奪。”他意味明顯地看著我,我知道,他是指何時告訴雪銘真相,然后雪銘正式將南岸讓給天亾朝。
這件事,我怎么能說!?說出來雪銘不氣得吐血。所以,一直靠拖來隱瞞,也一直靠拖來應付劉曦。似乎拖不下去了,只有當機立斷,扣押寒玨。
寒玨見我遲遲不語,淡淡一笑:“那本王回去收拾一下,多謝夫人和幾位官人這幾日的款待,告辭!”他溫文一禮,轉身而去。
“夫人,你真的讓他回去?”知道真相的羽熙已有所指地問。立時,雪銘向我投來疑問的目光。
雪銘何等精明,他已經從寒玨那只言騙語中聽出了端倪,只有寒煙依然不知情,他還寬慰我:“若是舍不得寒玨,就再留他幾日。”他似乎以為羽熙的話是與他一個意思。
我笑了笑,感覺雪銘還在盯視我。他似乎顧忌到寒煙,說道:“入夜了,有什么事回去再說吧。”
回到新宅,雪銘對寒煙說道:“寒煙,去看看飯菜好了沒,我帶秋苒先回房休息。”
寒煙微笑點頭。他離開后,羽熙說道:“我也先回……”
“你留下。”瞬間,雪銘神色下沉,一派大官人的威嚴。
我擰眉,雪銘再次沉沉而語:“你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
羽熙看我,我揉了揉眉心:“雪銘,所有的事羽熙會告訴你,我現在去找寒玨,不能讓他離開菊府。”
說罷,我也不去看雪銘的神色,或是等他同意,就轉身離開。身后傳來羽熙嬌媚的話語:“走吧夫人自有分寸,來,我們慢慢聊”
雪銘,請原諒我沒有親自跟你解釋,因為,我不敢。而且,現在我還是覺得留住寒玨,更為重要。
當明月東升之時,我站在了這個我從未踏入的院子前。在院門邊,我看到了躲在一旁,撅著屁股,往里偷窺的劉瀾風。他感覺到我的前來,轉身,面帶抱歉的看我:“我……盡力了……”
“我知道。”我上前拍了拍他的頭,他露出一絲喜悅:“他……已經懷疑了……所以……連夜走……”
點點頭,當進入院子之時,他已經背著包袱出門。一位王爺,離開時卻只有一個包袱,更沒有侍衛護駕,多少,顯得有些單薄。
他看見我有些驚訝,我微笑的說:“不吃了晚飯再走?”
他落矒,神情變得冷淡:“不了。”他奪路就走,看在我的眼中更像是逃跑。
“為什么走那么急?”我攔住他的去路,再次逼問。
他不看我,沒有回答。
“為什么不敢看我?”我盯視著他,幾個月以來的自欺欺人,如同越積越多的巖漿,幾欲蓬發。當初陪著他一起自欺欺人,是因為我要救回雪銘,救回我的家人,應戰肖靜!而今,該是時候面對,面對他,面對我,面對我們的往事,和我們彼此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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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糾結的寒玨

他轉身,要往另一個方向,我再次攔住:“王爺,您在逃避什么?”
他雙眉緊擰,推開我的手如同逃離般想奪路而去。我立即伸手抓住我所能抓住的他身上的任何一切東西。就在我抓住他袍袖之時,腹中的寶寶猛地踢踹起來,我吃痛地放手,去撫摸自己已經七個月的身孕。
“怎么了?”他卻是立刻扶住我,緊張的語氣出賣了他的努力隱藏。我微擰雙眉,安撫了一陣腹中的寶寶,輕笑搖頭:“呵,你既然選擇忘記,又為何要關心于我?”我轉眸朝他看去,他側開臉,扯出一個勉強的微笑:“夫人在說什么?本王不知。”
“不知?”我轉身扣住他的手臂,“你還要裝到什么時候”我大聲質問,“寒玨,你真當我不知嗎?你現在回京要做什么?啊?如果你選擇徹底忘記我,忘記我們的過去,我這就放你回去我不會攔你”我重重放開他,甩手指向夜幕中空洞的院門。
他怔住了身體,宛如時間在他的身上停止了轉動。
風漸漸停止,在這個偏僻的院子里,只剩下了寧靜。
“寒玨,我們都已經成年,你已是一朝王爺,而我也已經成家立業,即將生子。讓我們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好嗎?”我輕輕地,說著,抬眸看靜立在院中的他,他不知何時已經緊閉雙眸,退入黑暗之中。
“為何要相認?”他緩緩睜開雙眸,眸中是比黑夜更加深的的痛,“繼續像之前那樣不好嗎……”他的聲音出現了顫音,宛如在祈求我和他一樣,繼續自欺欺人。
我撫上揪痛的心:“因為我怕,我好怕……”
“怕什么……”
“怕你自責,怕你再做傻事”我大聲吼出,他瞬時陷入呆愣,神情開始變得晦澀,變得死寂。我真的好怕,怕自己來不及阻止他,怕自己懊悔一生。
“你希望我忘記嗎?”平淡地幾乎是無力的話語,從他口中而出,他幾乎淹沒在空氣里的聲音讓我痛心,讓我氣憤。
“我打擾你現在的生活了吧……”又是一句自責,他總是在自責,這個溫柔的男人,心中只會為他人考慮,“放心吧,我這就走了……”他露出一抹蒼白的微笑,那個微笑讓我的心開始下沉,我傷心地凝視他:“你認為我會希望你忘記我們的過去嗎?”
他沉默不言。
“你沒有打擾我們,從來沒有。菊府里每個人,都沒有這樣覺得……”
“他們都知道了?”他有些驚訝。
我點頭默認。
“呵。”他發出了一聲輕笑,搖了搖頭,眸中浮出了苦澀,“秋苒果然與夫郎們無話不談,坦誠相待。如此,我更應該走了,不該留下來……”
“寒玨……”我打斷了他的話,他垂眸避開我的視線,“你以為我會感覺不到你心中的痛苦和自責嗎?”
他黑暗中的身體,微微一怔。
“寒玨,不要再自責了。沒有人覺得你住在這里打擾了他們,讓他們有所不便。你總是在自責。因為自責而失憶,因為自責而痛苦。寒玨,那件事與你沒有任何關系,而且我……”
“不不”他忽然激動起來,因為我提到那件事而激動,“是我,是我害了你。如果我早點來看你,你不會被捉走你不會成為,成為”
“成為朝曦夜雨的女人?”我替他說出了口,他痛苦地埋首,手中的包袱滑落地面,“寒玨,你說不出口,是因為你還在介意。我業已經放開,你何須為此痛苦?這與你真的無關吶。”
“不,不……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你深陷魔窟,受盡……”他的身體開始顫動,雙手痛苦地插入發間,“是我沒有保護好你,是我上天給我機會保護你,可我沒有沒有”他越來越激動,越來越痛苦,那如同瀕臨崩潰的神情讓我想起了當年的北宮駿崎,讓我渾身如同被荊棘勒緊般劇痛,他的身體開始后退,不斷地后退,“我離開了你我因我該死的自尊而離開你,讓你被刺客扔下山崖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你,害了我最愛的喜兒”
“寒玨”我搶步到他的身前,一直擔心的事情,終于還是發生,他的崩潰來得如此之快,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怪我,怪我提起了那件事,這件事是他的病根,是他陷入痛苦的那個利刺,我心痛地扣住他的手腕,“寒玨,是命運,一切都是命運。”
“不,是我……是我……”
“寒玨,真的不要再自責了。你看,捉我進朝曦夜雨的羽熙成了我的侍郎,而當年的那位恩客就是雪銘啊,是雪銘”
“是他……”他終于揚起了臉龐,幾欲渙散的瞳仁,終于再次有了焦點,他看著我,略帶驚訝地看著我:“是你的大官人雪銘?”
“恩是他,他要對我負責,所以嫁給了我。還有,是他救你回王府的,他就是那個大胡子”
他茫然的視線似是陷入了回憶,我趕緊放柔聲音:“所以,寒玨,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不要再自責,放過自己好嗎?”
“不,我要替你報仇”他的眸光剎那間銳利起來,“我知道你礙于劉曦不向太后報仇我去我去殺了她,為你報仇這是我應該做的,也是……”他低下頭沉吟,“我為我的喜兒,唯一能做的了……”
“不可以”我緊緊拉住他,他用力拉開我的手,奪路而逃我立刻大喊:“攔住他”
登時,劉瀾風從空中落下,攔在他的身前。他怔住腳步,雙手緊緊握拳:“讓開”
“不讓。”劉瀾風面無表情地張開雙手,“你要去殺太后,我不會讓你去的,你知道的。”
他憤恨地咬住了下唇,我再次上前拉住了他的手臂,他的身體在凄冷的夜中變得緊繃。
“寒玨,我已經放下仇恨了。我不再恨任何人。我現在也希望你放下……”
“怎么可能放下……怎么放得下……”他搖頭自喃,無法從痛苦和悔恨的魔障中掙脫。
“王兄,夫人已經原諒太后了,而且夫人從不怪你,你原諒自己吧……”瀾風也試圖說服他,可是,寒玨如同陷入自己的世界,無法聽進我們任何人的話語,他不斷地自問:“怎么原諒……怎么原諒?如果不是我的疏忽,我的喜兒還在我的身邊,和我在一起,聽我彈琴,與我賞梅……我還記得我,喜兒,和你一起在園中賞梅的情景,那就像在昨天。昨天……我的喜兒還在我的身邊……”他越來越輕的話語讓我害怕起來,也讓劉瀾風失去了鎮定,憂急不已。
“寒玨”我大聲喚他,想將他從他那個世界里喚醒,可是,一切都是徒勞,他還在自喃,不停地自喃:“而今天,她成了菊秋苒,成了別人的女人只是因為我的疏忽,我失去了我最愛的喜兒,而我,卻又無法為她報仇。像我這般無用的男人,像我這般屢次將心愛之人陷于危險的男人,留在世上何用?”
心立時提起,慌忙大喊:“寒玨你沒錯錯在老天你不要做傻事”
“王兄”
“呵……”他揚起了臉,苦澀而痛苦的淚水滑落雙眸,“罷罷罷,既是老天帶走了我的喜兒,就讓我與她同去吧……”說罷,他竟是揚起了手掌朝自己的額頭打去,我疾呼:“瀾風”
立時,劉瀾風飄落在寒玨的身后,與此同時,一掌劈落,寒玨如同秋日的枯葉,緩緩墜落,落在了劉瀾風的懷抱之中。
蒼白的月色灑落在寒玨的身上,我痛得無法呼吸。我高估了自己的說服能力,也低估了那魔障給寒玨帶來的痛苦。那件事竟是不能提及半點,只這半點就足以將寒玨毀滅。
或許,讓他替我報仇,他的心魔會減弱一些,可是,我不能。所以使他只能陷入痛苦之中。





第一百零六章 糾結的肖瀾

他想對我有所補償,他將我被擄被殺都歸罪于他一個人的身上,他更將與我無法廝守終身的悔恨強加于自己。
可是,他又想逃避,才會對我無力地,幾乎是渴求地說出:像以前那樣不好嗎的話。他如同要將自己撕成兩半,一個是與我相愛相守擁有美好時光的寒玨,而另一個,則是那個害了我,失去我的寒玨。
寒玨,對不起,早知你如此傷不起,我不該那么心急與你相認,妄圖解開你的心結,讓你放下心中的魔障,獲得解脫。我錯了,真的錯了,你的心結不是我菊秋苒,更不是喜兒,而是,你自己。你就像一個易碎的花瓶,如此脆弱。
“怎么辦……”劉瀾風抱著他問。我想嘆氣,卻做不到,因為每一次呼吸,都扯動我的心,讓我揪痛不已。
我無力地揮揮手:“扶他回房,看著他,別讓他再做傻事。”
“哦……”劉瀾風低落雙眉,“這樣……也好……至少找到病因了,不是你……是他自己……”
劉瀾風也察覺了。可是,這自己如何給自己看病?心病還須心藥醫,自己,又如何成為自己的那味藥?那么善良溫柔的寒玨,為何要受如此痛苦。上天真是不公平。心中為他而痛,卻又無可奈何,第一次,我有了無力而無助的感覺。
緊緊握起寒玨冰涼而清瘦的手,后悔于自己的沖動:“早知如此,不該相認……”
“沒用的……”劉瀾風面無表情地輕嘆,他垂眸注視寒玨此刻蒼白的臉,“心病不早醫……會越來越嚴重……待他替你報仇……入了魔障……就晚了……哎……”他搖搖頭,轉為看向我,“夫人去吧……孩子要餓壞了……這里有我……”
此刻哪里還有心情吃飯?寶貝剛才的那幾腳定是抗議我不吃晚飯。不想吃,寶貝若是餓了,她自會取食我體內之精華,就像洛云清說的,不用吃得過量,否則沒補到寶寶,反而讓母親發胖。當然,三餐還是不可不吃。
若不是怕再刺激寒玨,我想就此留在院里。劉瀾風也讓我離開,雖然找到病因是在寒玨本身,可是,我卻是一個誘因,更是一個催化劑,留在這里,只會加重寒玨的病情。
如今,是更不能放他回去了。給劉曦的信里到時就寫他病了。相信劉瀾風也會如此匯報。
可是,沒想到這個夜晚糾結的不止是我,還有雪銘。當我準備回前廳時,清清楚楚前來接我。
原來已過開飯的時辰,卻遲遲等不到我這個主母,因此寒煙與羽熙都很擔心。于是,派清清楚楚前來接我。
而當我回到大廳時,卻不見雪銘。我以為他因我私自拿南岸做交易而生氣,于是問羽熙雪銘是否生氣了,卻發現大家的神色都變得異常。于是我問發生何事,眾人都不開口,即便是平日膽量最大的羽熙。
等了許久,才由寒煙無聲得說出了原因:肖瀾,來了。
聽到這個答案,讓我原本糾結的心,更加糾結。
一直以來,我與肖瀾的接觸極少,她不喜歡我,我也不會去自討沒趣。我們沒有正面沖突,只因為那個我們共同愛著的男人:雪銘。
以前,我們總是互相回避,可是今天,她既然來到我的菊府,她是不是該跟我這個主人說一聲?而且,我想她還欠我一個道歉,一個將寒煙軟禁的道歉。
寒煙和羽熙都想勸說我,可是我扶著腰,挺著大肚子,沒人敢攔我。寒煙可以原諒她,但我不能。我作為菊府的一家之主,有責任保護我府中的每一個男人。若是她肖瀾不問自取,還回來時又不說一聲我錯了或是對不起,那我菊府成了什么?即便她是女兒國的女皇,也不能讓她如此隨意
因為無法阻止我,寒煙和羽熙只好緊緊跟著我。在臨近雪銘房間時,我聽到了肖瀾的聲音:“哥哥既然肖靜已做出了妥協,你為何不回菊州?不來南都看我?難道你真的只要那個女人,不要我這個妹妹了?”
這話我聽著就來氣。寒玨的事情讓我心憂心煩,滿腔的惱恨正無處發泄。
“瀾瀾,不要那個女人,那個女人的,她是你嫂子。”
“嫂子?哼我只知道她是一個自私的女人她自私地把你栓在自己的身邊”
“瀾瀾”
自私?她說我自私我拔腳上前,羽熙和寒煙急急拉我。
“還有,她讓傲鷹和天朝的兵壓境算什么意思?炫耀她了不起嗎還是想說她取女兒國女皇的王冠如同探囊取物?這個充滿野心的女人,遲早會搶你妹妹我的皇位的”
“瀾瀾,說過了”
氣死我了我怒瞪羽熙和寒煙,立時,他們將我放開,我抬腳就踹開了雪銘的房門,“咣當”登時,雪銘和肖瀾,都朝我這邊看來。
雪銘立時看向我的身后,似是知道我早就來到,并且,有羽熙和寒煙隨行。但我這次來不是為雪銘,而是為肖瀾,她在橫白我一眼后,撇眸看向別處。
我扶腰沉臉走到雪銘和肖靜之間。
雪銘上前扶我:“秋苒,回房休息。”
“你說誰自私?”我沒有看雪銘,而是直接質問肖瀾。肖瀾的嘴動了動,似是顧及雪銘,而不說話。
“秋苒。”雪銘加重了攙扶我的力道,我甩開他,怒:“這都是你慣的”
“不許你這樣對我哥哥說話”肖瀾陡然大聲呵斥我,“你有什么資格斥責我的哥哥?他曾經是女皇,但為了你,就是為你的私心,他放棄女皇而跟著你只做一個整天柴米油鹽的家庭主夫”
“所以你反而希望他繼續穿上女人的衣服,做回女皇?”我有些痛心地反問,是在為雪銘痛心,他寵出了一個多么不懂事的妹妹。
肖瀾咬唇:“不錯總比在這里跟著你碌碌無為到老死地好”
忽然之間,雪銘憤怒地揚手,我吃驚地立時扣住他即將打落的手臂:“雪銘,你做什么?”
肖瀾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地看著雪銘:“哥哥,你居然要打我?為了這個女人打我?”
雪銘無法保持平靜,他顯得有些激動,見他失控要去打肖瀾,一時間,反倒是我的怒火因為驚訝而漸漸平息。
肖瀾傷心而吃驚著,她將憤怒轉在了我的身上,憤恨地瞪我。我拉住雪銘的手,他捏緊了雙拳,也顯得很混亂,我冷靜了一下,將雪銘往外推,雪銘回頭看我:“秋苒……”
“讓我跟她說。”
“你……”他尚未說完,羽熙和寒煙就上前將他拉了出去,我回頭面對肖瀾的憤怒,沉下氣,盡量使自己平靜,然后,才說話:“我本來不想跟你說。”
“我也不想聽”她還嘴。其實,冷靜下來再看肖瀾,她只是個十五歲的少女。而我已經是個經歷兩世的成人了。
“好,那我不說廢話,說完就走,你愛聽就聽,不愛聽就不聽”
“那我現在就走。”她拂袖就走,我攔住她,威嚴地沉聲說:“你比我更自私”
一句話出口,立刻讓她停下腳步。她憤怒地瞪我:“我怎么比你更自私?”
我放下攔住她的手,昂首而立:“你根本不知道雪銘要什么?”
她不語,片刻之后,冷臉反問:“要什么?”
我閉眸搖頭,深吸一口氣,才復又睜開:“他只想要個家。”
“家?皇宮難道不是他的家?”肖瀾憤怒反問,“而我就是他的家人他的妹妹”
“那為何他在家里無法安心睡眠?”當我的質問大聲出口時,肖瀾怔在了原地。我扶著腰,語重心長:“我們都自私,因為我們都愛雪銘。你知不知道雪銘在皇宮夜夜不敢深眠,時時小心保護自己的秘密?你又知不知道他連睡覺都要帶著玄天?”
她陷入安靜,我知道,剛才她說我的那些話都是氣話,她雖然只有十五,但她也是深宮中成長,即便雪銘將她好好呵護,但多少也會耳聞目睹,深知深宮中想要存活的法則。
“你說我自私,是我自私。想他盡早脫離女皇的身份,回到我的身邊。因為我不想看他再睡不安穩,不想看他再為我而奔波。難道你不自私嗎?你有沒有想過,他穿著女人的衣服,做女兒國的女皇,他又如何娶妻生子?”
肖瀾不說話,而是低下頭。藏起她的臉,不讓我看到她的神情。
我摸了摸腹中的寶貝:“雪銘今年也有二十八了。一個普通百姓二十八,孩子都已經十歲了。他其實完全可以早些脫離女皇的身份成婚生子,而他,卻依然堅持在宮中,你認為他是為了誰?”
肖瀾撇開臉,依然不答,她知道,她一直知道雪銘如此辛苦是為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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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姑嫂和好

“我們不是沒想過由我女扮男裝入宮嫁給雪銘,可是,這樣又能隱瞞多久?”我輕撫七個月的寶貝,“到時我有身孕,雪銘可以假裝孕婦,而我呢?就算這件事也瞞過去了,那寶寶呢?難道從小就讓他和我們一樣,生活在一個巨大的謊言之中,讓他叫我爹,叫雪銘作娘?”
“嗤。”忽的,肖瀾因我說叫雪銘為娘而發笑,不過她只是笑了笑,臉上還是那副不待見我的神情。
我頓了片刻,休息一會,才繼續:“一個謊言,需要更多地謊言去圓,最后,只會像雪球一樣越滾越大,讓我們無法承受。可是現在呢?雪銘可以安心睡覺,更可以光明正大地做一個男人,做我的丈夫,做即將出生的孩子的父親,他終于可以享受他的天倫之樂……”
“那我呢?”肖瀾大聲喝斷了我的話,揚臉怒目相對,“我就要在宮里承受各方面的壓力,接任我哥的皇位!每天都要被繁重的公務和那幫子啰嗦不停的元老圍繞?”
“這就是你哥當初所承受的!”我也大聲喝斷了她的話,“你搬出這個原因難道是你不想做女皇?否則,你遲早都要面對這一切!”立時,她語塞在原地。
我看看她,做了一個長長的深呼吸:“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歡我,不同意雪銘跟我在一起……”
她吹落雙眸,沒有承認,亦沒有否認。
“因我我覺得你沒有能力,配不上雪銘。所以,我這次帶兵來了,告訴你,我有能力保護雪銘,保護寒煙,保護菊府里任何一個成員。如果!你真的覺得做女皇對你來說是一件辛苦的事,那好,我來做!”
登時,她驚愕抬眸,瞬間收緊的瞳仁仿佛在說:你終于承認你的野心了!
“免得讓雪銘的辛苦全部白費!”我大聲而言,字字銼鏘,“他給你鋪好了路,搭好了橋,讓你輕輕松松坐上各大家族都眼紅的皇位,還欺騙肖靜讓她成為你的攝政王輔佐你左右,更在暗中處處相助!即便做到如此,你還在高呼壓力太大,辛苦難言,你這么說對得起雪銘嗎?既然你這個女皇做得那么痛苦,那就讓我來幫你解脫!”
想得美!我死都不會讓你野心得逞!”她情緒激動地朝我大吼。我也吼回去:“很好!那就擦干凈你的屁股回去給我好好做你的女皇,不然我隨時來拿!”
她怔住了,激動的情緒化作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忽的,它們隨著一聲啜泣,滑落臉龐。
我伸手去擦她的淚水,她將我的開。淚水滴答的臉上依然保持著女皇應該有的傲然的神情,她緊要紅唇,似是努力不想讓淚水滑落,可是,它們還是不聽話地連綿不斷地落下。
“我知道,你只是壓力太大了……”我溫柔地看著她。她畢竟一直像溫室里的花朵被雪銘好好保護著,突然讓她接替女皇的位置,對當時只有十三歲的她,確實還有些勉強。但是雪銘認為她能做到,因為雪銘接任女皇時,也是十三歲。
20114823:18回復
斷岸瀟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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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倔強地撇開臉:“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好,好。我不知道,那你能告訴我嗎?我們一起找一個完美的辦法?”有時小姑子也是要哄哄的。
她轉過身,背對我擦眼淚:“是,我是討厭你,討厭你搶走了我的哥哥,害我每個月只能見到他幾次。更討厭你搶走了寒煙哥哥,他是我最喜歡的人!”
原來小姑娘羨慕嫉妒恨了,兩個討厭加在一起,自然就越來越不待見我。畢竟是小姑娘,我不能讓雪銘難做。
“這樣,以后讓你哥和寒煙輪流入京看你如何?”“真的?”她順勢轉身,在露出欣喜的神情片刻之后,似覺得自己這樣又像個不成熟的小孩子。立刻收起欣喜,板起了臉,“你肯讓寒煙哥哥入境陪我?”
呵,小丫頭還真是重色輕友,有了寒煙,都不問雪銘了。之前我問過雪銘肖瀾對寒煙的感情,雪銘說那是少女崇拜,朦朧兒純潔的感情。我相信雪銘不是因為要幫肖瀾隱瞞什么而編出的謊言,因為,我也是這樣認為。簡單地說,肖瀾就是寒煙的超級粉絲。
“恩。”我點頭,“這里沒外人,我們拉鉤。”我主動伸出了手指,她遲疑了一下。才拉上我的。“拉鉤上吊,一百年,不反悔。”
立完誓,她突然地轉身背對我,低下頭,我想,她可能有話對我說。在靜默片刻后,她開了口:“我當初是覺得你配不上我哥和寒煙哥哥,看到我哥為了和你在一起,放棄了一切,我很生氣。那時我覺得女皇就是一切,女皇的那頂皇冠才是世界上最
不睡床
寶貴的東西”
我靜靜地聽著,聽她打開心扉,聽她述說我們之間的誤會和罅隙如何形成。
“所以我那時很不理解我哥哥的做法,覺得他很蠢,很笨,認為是你蠱惑了他,讓他做出這樣的傻事。可是當我成為女皇之后,才發現女皇這個位置,與我想象的,相差太遠,甚至覺得哥哥的做法是正確的,因為我也不想再做下去。
可是,我又不想承認哥哥放棄皇位選擇和你過普通人的日子是正確的,不不,我是說,我覺得我哥哥離開皇位是正確的,但就是不能跟你,哪怕跟肖靜,不不,跟肖靜也不行,反正我哥哥的決定是對的
小姑娘糾結了,呵呵,難怪她會那么討厭我,因為不想承認雪銘選擇我是正確的,又覺得雪銘決定過普通人生活是對,面子與里子陷入糾結,而讓她徒增煩惱,最后煩惱生出了一股氣,全部嫁接在了我的身上,于是,我成了她心里納糾結之氣釋放的對象。
“后來,你帶兵壓境,壓制了肖靜,其實我心里很高興,終于有人能制住肖靜。雖然她是我的攝政王,可是她之前對我哥哥做的一切,我始終無法原諒。但是能壓制肖靜的人又偏偏是你,我感覺你這個人怎么城府那么深,兩年來一直都沒發覺你有如此能耐,這讓我真的很替哥哥擔心,擔心你的目的是騙我哥哥離開皇位,以便3你奪取皇位
呵”我忍不住笑出聲,看,這就是女人的通病,多疑多想,很糾結,很敏亾感。
“你笑什么?”她終于轉身面對我,臉上帶著不滿,似是她在很認真地跟我說心里話,我卻在笑她。
我也不說話,而是去拿她的手,她還有些不好意思,我拿起來放在自己的肚皮上,她驚了驚,隨即帶著好奇,輕輕地摸了起來。
20114823:18回復
斷岸瀟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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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丫頭,要是真想奪取皇位就不會忙著給你哥哥生孩子啦。”我剛說完,肚子里的寶寶,猛地踢了一腳,肖瀾當即驚跳起來:“他動了,他動了,他踢我,哈哈。”
“呵呵。”我摸摸寶寶,肖瀾慢慢收住笑容,露出一抹俏皮的模樣:“反正我服你了。之前我是嫉妒你,嫉妒你得了我哥,又得了寒煙哥哥。”
我就知道。
我把她招到身前,輕聲耳語:“告訴你一個秘密。”
她瞪大了眼睛,仔細聆聽。
“你寒煙哥哥當初是你哥哥陪嫁過來的。”
“啊——?”
“你哥啊,當年跟你寒煙哥哥有個誓言,就是要嫁一起嫁”其實,如今想來,跟感動與雪銘與寒煙之間的感情,也只有在女兒國,男人之間會有這樣的感情吧。
“啊?原來如此。”肖瀾顯得非常驚訝,“那現在呢,你喜歡寒煙哥哥嗎?”
“你說呢?”我朝她眨眨眼,然后摸摸肚子,“等你做了姑姑我就會給寒煙生一個,他很喜歡孩子呢……”
“哈!對了,我都要做姑姑了!”說完,她又露出生氣的表情,“那是我還氣你和哥哥,你懷孕了也不讓我看看,我覺得你沒把我當小姑子,沒把我放在眼里。”
“哪有哦,當時感覺到你不喜歡我,所以才避而遠之,不想自討沒趣的。我心里啊,可想跟你做家人呢。”
“真的?”她眸光越發閃亮起來。我笑道:“你以為寒煙給你做的衣服真是寒煙設計的?”我朝他眨眨眼睛,她立刻會意:“是你!?難怪做得那么合我心意,我還以為寒煙哥哥好懂女人心呢。沒想到都是誤會,誤會了兩年……”她陷入悵然。我很喜歡她敢說敢做,敢愛敢恨的爽朗性格,是因為雪銘的保護,才讓她擁有如此陽光的性格。
抬手拍她:“現在誤會解除不就好了?再告訴你一個秘密。”
“什么什么?”
“我們家有只狐妖,你再住幾天,就能看到他變身哦。”
“真的!”她徹底瞪大了眼睛,我拉著她的手:“走,先去吃飯過會再繼續聊。”
“對對對。別餓著我外甥女。”她小心地摸,我們一邊走一邊說。
“你怎么知道是女孩。”
“我哥想死女孩了,我倒是喜歡男孩,男孩就會像我哥那么美,讓所有女人都為他傾倒。”
“呵呵……”我們出了門,挽手同行的景象讓站在院子里的雪銘,寒煙驚訝,只有羽熙飛了個媚眼過來,似是在說:就知道你搞得定





第一百零八章 峰回路轉

我與肖蘭和好,讓雪銘終于可以寬心。所有的誤會不過是羨慕嫉妒恨所造成的猜疑,所以女人之間有時更需要溝通。說到底,是我和雪銘忘記肖瀾已經長大了,她已經成為一代女皇,而我們還將她看做十五的小姑娘,許多事都對她隱瞞。今晚之后,我們對她將會更加坦誠。
考慮到我的身體狀況,就讓與她算是同齡人的無雙帶她四處游玩。無雙還一臉不情愿,說讓他陪一個不懂事的小姑娘。當然,這句話他沒當著肖瀾的面說。
肖瀾已經知道他是狐妖,自然很高興跟他一起。她此次是微服前來,只帶了一個貼身侍衛。南岸的百姓都不認識她,她一下子覺得自己變成普通人輕松而快樂。這就是帝王都喜歡微服私訪的原因,一旦成了帝王,像普通人一般生活,反倒是成了奢侈的夢想。
可是,如果我知道無雙是帶她上純陽街,我是絕對不會讓無雙陪她玩了!她一回來就說純陽街的那個叫“酒吧”的地方好好玩
立時,我知道大事不妙,偷看雪銘時,他果然滿臉的陰沉。而肖瀾還在那邊說:“不過,那里面只準進男人,還是靠無雙的關系才能進去。這是女兒國,怎能有女人不準進入的地方?”
我撫額,都不知道怎么解釋。
看肖瀾臉紅撲撲,說話很興奮,卻有些含糊不清的樣子,定是被那群男人給灌了酒!純陽街是陸齊軒開的,純陽街的男人也都是慕陸齊軒的名頭來的,自然而然的我與他們,熟了。
肖瀾說了沒幾句,酒勁徹底上來,開始很嗨地在原地轉圈跳舞,完全沉浸在十五歲少女應有的青春快樂中。雪銘沉著臉把肖瀾帶回房,寒煙掩唇而笑,我借機問無雙,那酒吧里的男人們沒當著肖瀾親親我我吧,
無雙歡脫地笑笑:“放心吧,進去之前跟羽熙爹爹打過招呼了。”
“羽熙爹爹?!他也在那兒?”
“嗯哪。所以他跟里面的老板打過招呼了。”
“那還好……”
“只是大家在她面前表演親嘴。”
“親嘴!你,你!你羽熙爹爹呢!叫他給我立刻滾回來!”
“菊娘,放心啦,我們騙那小姑娘這是酒后游戲。”
“你!你們你!”我要暈了,要暈了。
“逃咯”
無雙跑得比兔子還快,我根本抓不住,這件事情讓我很氣郁,就等羽熙回來好好收拾他。可是寒煙卻說:“瀾瀾很久沒那么開心了,就讓他們年輕人去吧。”
我愣在原地,張大嘴,他的一句話,難道我把我們一棒打入中年人的范圍了?
肖瀾等不到無雙變身就走了,她畢竟是女兒國的女皇,更是一個負責的女皇。看到她如此,雪銘很欣慰,他覺得,他終于可以徹底放手了。
幾天后,無雙變身了,變身之后竟獨自去了寒玨的院子,在那里大呼小叫:“聽說是你害我菊娘掉下山崖的,你這種人活著害人,不如死了!”
喊玨本就想尋死,一時間,大家既要忙著制止無雙傷害寒玨,又要忙著寒玨自殺。很混亂的一夜。
雖然這件事情就這樣過去了,可是給大家帶來的
卻是更多的,對寒玨的心傷。我們沒有一個人可以幫他,大家都感覺很無力。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幾日后,肖靜來了。我們都對她此行的目的帶著戒備。她與肖瀾一樣,也是輕裝而來,并且,是只身前來,甚至,沒有帶上一個貼身侍衛。
她就那樣一個人站在我們菊府門前,那天還下了點小雨。她撐著油紙傘,身穿斗篷,站在雨中,看上去好似只是一個普通的路人。如果我們不是認識她,沒人會想到這個路人就是大名鼎鼎的西鳳主。
是楚楚發現了她。楚楚那天正要出門去買絲線,然后,看見了她。當時,他還怔了許久,才連忙通知大家。
雪銘為了避嫌,沒有出來見肖靜。其實,我對此到并不特別在意。知是他有意回避,也不勉強于他。
寒煙,羽熙,清清楚楚,和我一起接待肖靜。無雙聽說肖靜來了,也立刻從外面趕回,來保護我。
對了,她尋寶毫無進展,尋寶越無進展,他興致也越高,就不會成天在家里生事。所以,我就將他一直放養在外。
肖靜看了看屋內的人,沒看到雪銘,并不相問,只是神情帶了些許的尷尬和失落。她看向我高聳的腹部問:“幾個月了?”她臉上帶著有些羨慕的微笑,不知是羨慕我做母親,還是羨慕我懷的是雪銘的孩子。
“快八個月了。”自從懷了孩子,日子如飛。
她點點頭,拿出了一份圣旨:“我……這次來,是來宣圣旨的,這里沒有外人,我就不宣了,恭喜你,南鳳主。”她真誠地將圣旨遞到我面前,我怔了怔,南鳳主的事我尚未對肖瀾提及,因為我和雪銘都認為孩子臨盆在即,南鳳主的事,還是等孩子出世后再說。可是沒有想到,肖瀾她……
羽熙輕拍了我一下,我回神接過圣旨。肖靜不知該說些什么,而陷入沉默。一時間,大家都變得沉默。
良久,肖靜看我,問:“我……能不能有個要求?”
“請……說。”
“我……想做干娘,可以……嗎?”她有些尷尬,低落眼皮不看我地說。
心中一下子變得豁然,她的這句話,讓一切,都冰釋前嫌。
我笑看她,只說了一個字:“好。”
她立時松了一口氣,變得開心:“那……我走了。”
是留下來玩幾日吧。”我主動留他。蒼宇之藍印
她看看周圍,似是雪銘不在,讓她依然無法放開。
就在此時,雪銘從門外進入,站在她的身后,,淡淡地說:“留下來吃晚飯吧。”
立時,肖靜怔在了原地,很多東西在她的眸中化開,很多,很多,那些沉積,那些堵塞的東西,在這一刻瀉去,露出她眸底那一片清澈。
她釋然而笑,豁然轉身,以全新的姿態面對雪銘:“剛才秋苒可答應我做干娘,你可不許反對。”
雪銘笑了起來。他的笑容,帶入一陣帶著荷香的夏風,吹拂在了我們每個人的臉上、寒煙的,羽熙的,我的,肖靜的,還有清清楚楚和無雙的,房內的空氣變得清新怡人,讓人開懷輕松。
肖靜的這次認親舉動,意味著西鳳主和南鳳主交情非淺,西鳳主的西州和南鳳主的南州如同雙手捧心狀保護南都,守住女兒國的女皇,自此之后,女兒國各大家族變得安分,整個朝堂上下,迎來了難得的和諧時期。
肖靜走走后,一場“政變”在菊府內發生了。我們“脅迫”劉瀾風交出兵符,讓天仧朝的兵撤離。蒼宇之藍印
因為肖靜對我們全家已經不再構成威脅,那我還要劉曦的兵來守護南岸做什么》而且,我很快有自己的兵了。劉曦的兵多呆一天,多一天讓我難受,有如芒刺在背,又好像整天活在劉曦的那雙犀利的視線監視之下。
在朝廷派給南鳳主的兵到達南岸之時,我便一鼓作氣將劉曦的兵趕出了女兒國,順便,讓他們給劉曦捎回去一封信,告訴他,我反悔了。合約上的并不是我的大拇指印。如果他敢興兵,我奉陪!不興兵,我就繼續讓劉瀾風留在菊府,做我的座上賓。兵建議女皇與他建立戰略伙伴關系,有任何危難,都會發兵相助。
我知道劉曦要南岸的目的,他派兵過來,整日尋“寶”,目的就在找打那些尸體后威脅各大家族。
說白了,就是你們敢動我,我就挖了你們的祖墳。此事八大家族還不知曉,所以他媽呢不會想到他們的祖墳會在女兒國境內。
這招十分之陰損。但就這樣把他的兵趕走也會讓他陷入危機,所以我說留下劉瀾風,又說讓肖瀾與他建立戰略關系,這樣,他有了外援,再加上他手中原本有點家族,足以跟其他家族抗衡,達到他最終吞并各大家族的目的。
肖瀾的私訪,肖靜的認親,讓歐文原先對女兒國,對肖靜所有的顧慮都徹底打消,所有的事情在這兩件事后峰回路轉,女人的嫉妒來得快,去得也快,其實最怕的不是嫉妒,而是因為嫉妒而生的猜疑。如今,說清楚,講明白,種種誤會話開,剩下的,就是濃濃的親情,和我們對同一個男人:雪銘的愛。
直到今日,所有外憂才在真正意義上的消除,可以讓大家全心全意地面對內憂,那每晚憂傷孤寂的琴聲,那個不僅讓我,甚至讓我的男人們心疼的男人:寒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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