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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aeol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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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光暗之心] 陽光大秦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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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3-9 23:07:25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一十六章 【信心滿滿的阿里巴巴】
        
        
        阿爾泰的故事不只是激勵了秦國將士,讓他們認為自己是參與了一場正義的戰爭,而且還會成為西域戎人的標竿和代言人。

        阿里巴巴就是個傻瓜,以為殺戮就等於征服了?卻不知西域位於天下至高至絕之地,但凡能在這裡生活下來的人無不是凶悍猛絕之輩,這些人的血性一旦被激發出來,別說他區區一個花刺子模行省的總督,就是薛西斯神王復生也會頭疼無比,斯巴達三百勇士算什麼?西域從不缺少這樣的勇士!

        在白棟的有心安排下,阿爾泰的故事將會被打造成一幕經典戲劇,然後在西域各部落成功上演,到時感同身受的少數民族兄弟會像阿爾泰樣,發現他這位來自東方秦國的光明使者。阿里巴巴實在是幫了一個大忙,如果他不帶領花刺子模的大軍侵入西域、不使用殘忍殺戮的手段,老秦要經略西域徹底融合諸戎或許還要用上十年時間,阿里巴巴的大軍一至,白棟就有把握在兩三年內徹底統治西域,到時西君城就是西域都護府,而且比西漢時代建立的都胡府更具威勢。

        『智慧是要愚蠢來襯托的,失敗者總是成為成功者的踏腳石,所以我們要對阿里巴巴說句對不起,這一次是秦國和周王室贏了......』

        每次咀嚼白棟的這番話總是會有新的感觸,孫賓和龐涓相視長嘆,都在暗中慶幸自己來到了秦國,更慶幸白棟也是鬼谷門的弟子,現在如果上天再給他們一次選擇的機會。兩個傢伙都會毫不猶豫地選擇來秦國!

        白棟的大軍還在慢慢前進。城廓地帶卻已是腥風血雨;不是白棟不想拯救這些少數民族兄弟。只是秦國畢竟兵力有限,又是第一次與波斯對戰,不謹慎是不成的,為將者當求大局,絕不能有婦人之仁,這是他與龐涓孫賓的共識。

        公元前358年的波斯正值迴光返照的巔峰時期,花刺子模更是東方行省中最為強大的一個,何況阿里巴巴一次就調動了八萬戰士?而且他必須要勝利。只有牢牢佔據西域,才能夠抵禦來自帝國內部的傾軋,科多曼已經瘋了,已經調集了最恐怖的『長生軍團』,準備在帝國內部進行一場大清洗,這其中就包括擁兵自重的阿里巴巴。

        波斯的文明是建築在侵略上的,即使是到了帝國末期,科多曼的精銳軍團依然保持著可怕的戰鬥力,這一點與崩潰的西周不同,如果科多曼真的要對遠東下手。附近行省的總督會在一夜間變成阿里巴巴的敵人,他們可不是蹲在罐子裡等著被人用熱油燙死的四十大盜。一旦被科多曼聚集起來,絕對會讓阿里巴巴無比頭疼,只有佔領西域!到時憑藉蔥嶺地利,把握金羊毛經濟,阿里巴巴才能立於不敗之地,在這場風暴中佔到便宜。

        為了快速建立自己的權威,阿里巴巴選擇了薛西斯神王當年的做法,殺戮!凡敢抗拒者殺無赦,就像當年的溫泉關戰役一樣!在他看來這種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用在西域是一定有效的,只要狠狠打上幾仗、殺上一些西域蠻人,帕米爾高原以及連接高原的城廓地帶就是他的了,到時他的八萬大軍從西向東突擊,那位大秦帝國派來的總督和秦國士兵就只能抬起頭來作戰,站在高處的波斯軍隊哪裡還有失敗的理由?

        從中亞到更西方,從愛琴海到埃及,甚至是面對那些野蠻好戰的羅馬人時波斯帝國都是這樣打仗的,佔據有利地形,一鼓而下,用強大的軍力讓敵人顫抖......所以在阿里巴巴看來這根本就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戰鬥,『木』真的是想多了,秦國在西域只有四萬軍隊而已,這樣也要提醒他小心,當他阿里巴巴是白痴麼?

        「阿里巴巴太驕狂,王越是勸說,他就越是不將白棟放在眼裡......呵呵,也不想想他面對的是誰,那是龐涓與孫賓,還有三萬武卒精銳!王,阿里巴巴不是一個合作的好對象,我們必須要盡快離開,否則一旦被白棟發覺,對你不利!」

        揚手放出一隻飛鷹,烏老骨有些擔心地道:「臣下總感覺一切都太過順利,王說自己去過蔥嶺以西瞭解花刺子模,白棟就深信不疑了?居然委派王去花刺子模探聽消息,以為大軍前站?這可不像白棟的為人。我怕呆在這裡越久,王的身份就越是容易暴露......」

        「不要叫我王,叫我西京,義渠都沒了,你我還分什麼上下臣屬?都是自家兄弟一樣。」

        木西京深深呼吸一口帕米爾高原的清新空氣,讓自己變得更清醒一些:「阿里巴巴是哥哥的舊友,當年如果不是哥哥伸出援手,他這個總督早就被人殺掉了,義渠也是通過他的關係,才有了第一次接觸波斯帝國的機會。可惜哥哥的苦心經營沒有見到任何效果,就敗給了白棟;現在波斯帝國已是將落之日,他對上白棟如何能勝?所以這一次我不是來幫他的,而是要借他一樣東西,讓他幫幫我這個好朋友。」

        「什麼東西?」

        烏老骨和幾名義渠遺臣不覺一愣,實在想不出阿里巴巴那個一身羊臊氣的傢伙有什麼寶貝東西能夠讓王動心。

        「借一下他的腦袋,換取白棟的信任......」

        木西京微微一笑:「我天**遊歷四方,華夏各國我都去過,還在花刺子模住過三年時間,如果不是哥哥要對秦魏用兵,我還會去更遙遠的西方,瞭解更多文明、學習更多知識;你以為我去鳳鳴書院就是為了報仇麼?錯了,我是真的去學習,去瞭解白棟這個大仇人。他這個人的眼界之廣,簡直讓人震撼,我敢說歷代先賢都沒有他的野心大!而且他的野心不只是在華夏,還在這個廣大的世界。如果阿里巴巴敗亡了,你以為白棟會停下西進的腳步麼?這只是他向西方世界走出的第一步而已,可是光一個波斯帝國就是華夏的兩倍有餘,要將其征服融合,就需要有得力的人手幫助,到時候龐涓和孫賓能夠幫到他麼?」

        看看一臉迷茫的烏老骨等人,木西京大笑起來:「借助敵人的力量去打擊敵人才是最高明的做法。以我們現在的力量是無法與白棟抗衡的,像墨家一樣去刺殺他?鄧陵子殷鑑不遠矣......所以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取得白棟的信任,讓他像相信龐涓、孫賓、西爾德那樣相信我這個學生,到了那個時候,他會將花刺子模交給誰?又會將廣闊的西方世界交給誰?烏老骨,不要被仇恨矇住了你的眼睛,有時與敵人做朋友才是報仇的最佳方法。」

        「明白了,可是阿里巴巴的腦袋似乎也不怎麼好取啊?」

        「不好取麼?那就等!」

        木西京微笑起來:「好了,我們該去參加阿里巴巴的宴會了,他剛剛打下了山戎人的王帳,現在一定很開心。我必須要提醒這位老朋友,龐涓可沒這麼好對付,還有號稱天下無敵的魏武卒,他們其實也是有弱點的......」

        「哦......」

        烏老骨越聽越是迷惑,木西京一會兒說要取阿里巴巴的腦袋,一會兒又要幫助他對付龐涓和魏武卒,這不知這位義渠草原的合法繼承人到底在想些什麼。

        有些人天生就是上位者,玩弄權術對他們來說就是與生俱來的東西,有些人就算花上一生時間也無法明白其中微妙。阿里巴巴雖然是前者,可惜他實在太狂妄了,白棟的示弱只會讓他認定東方那個大秦帝國是一隻跟著老虎屁股後面的狐狸,不過對於魏國阿里巴巴還是保持了足夠的警惕,早在吳起攻略義渠橫掃秦國的時候,就有零星的波斯商人帶回了有關魏武卒的情報。

        「木,我親愛的朋友......」

        阿里巴巴在馬上側過身子,系在手腕上的銅鈴叮叮噹噹亂響,帶起了一種古怪的節奏,讓人非常的不舒服:「就算你不提醒我,我也不會輕視魏武卒的。他們擁有精良的銅甲、足夠鋒利的弓箭和魁梧的體格,而且他們都是以戰鬥為職業的軍人,這在希臘和羅馬都是沒有的......不過他們有最大的弱點,以步兵為主的方陣怎麼可能抵禦波斯人恐怖的箭雨呢?呵呵,步兵方陣在波斯戰士面前就是隨需隨取的果實,我的戰士會有一百種方法擊破它!」

        「這是當然,自從溫泉關一戰後,波斯軍隊就開始研究對付重甲步軍方陣的辦法了,何況花刺子模行省的軍隊更是精銳中的精銳,所以龐涓和白棟有麻煩了。不公......」

        「沒有什麼不過我的朋友,現在的波斯雖然已經變成一名連端起烤肉架都感到困難的『老人』,花刺子模卻是最是一名充滿了勃勃生機的青年。佔領西域草原只是第一步,日後就算整個波斯帝國都是我們的!」

        阿里巴巴哈哈大笑,用手點了點面前的羊皮地圖道:「龐的部隊已經到了山羌部落,與我軍距離不過一百里,可惜他太大意了,竟然將三萬步兵分成六個軍團,最後面的軍團和先頭部隊距離足足有三十里,花刺子模的勇士將會讓他嘗到苦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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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3-12 18:32:37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一十七章【白門女將】
        
        
        阿爾泰現在非常感慨,他感覺自己就是一隻跌進了蜜罐的小蜜蜂,真是太幸福了。

        結束了長達一月有餘的流浪生活後,白子親切地接見了他。這位未來的西域主人比他部落中的頭人更為親切近人,溫和的就像是一位鄰家小弟弟;當然阿爾泰是不敢真當白棟是小弟弟的,白子親切歸親切,時不時露出的威嚴還是會讓他崇心拜服。

        現在每天都可以吃到香噴噴的烤羊肉和羊奶酪了,他甚至還得到了一身漂亮的甲冑、穿上後可比那個只有一條胳膊的聶諸好看多了;還有位叫跳蚤的美麗姑娘親手為他編織了一件薄毛衣,雖然這件毛衣有些古怪,上面莫名其妙的洞洞實在是太多了一些,穿在身上卻還是溫暖的。當有人悄悄告訴阿爾泰這位美麗姑娘就是白子的夫人時,阿爾泰更是吃驚地吐出舌頭半天都縮不回去,如此年輕美麗的姑娘居然已經嫁人了?而且嫁得還是西君白子!天啊,我是何等卑微的人物,怎麼敢接受夫人的毛衣?據說這種毛衣就算在大秦也是價值不菲,我......我居然可以擁有一件?

        抱著跳蚤送的毛衣,回想著跳蚤夫人美麗溫柔的容顏,阿爾泰感覺自己就是現在死去都沒有任何遺憾了。當然,如果各族派來的使者不會纏著他問東問西,而且一問起來就沒完沒了,他一定會更加開心。

        現在阿爾泰已經變成了西域的新聞人物,從不周山上走下的野人、第一個見到波斯恐怖大軍的倖存者、懷抱復出之心的塞種英雄、被西君接納的可憐人......

        就連阿爾泰自己都不清楚,他的故事簡直就是一部反映了後現代主義時代浪潮下西戎青年在戰爭年代苦苦掙扎求存的文藝作品。極為煽動人心。

        「在這個平凡的世界中。總有著不平凡的人做出許多不平凡的事......」

        阿爾泰在各族使者面前表現的有些激動。若不是親眼見到,恐怕沒有人會相信這個肌肉囚結傻大黑粗的漢子哭起來居然會如此煽情、如此動人心弦、讓人不禁就要生出無限同情和憐惜之心......

        「西域草原上的兄弟們啊,讓我們立刻拋棄彼此間的不屑、嫉妒、爭執與仇恨吧......波斯人來了!在遙遠的西方,只要是波斯人出現的地方就會掀起一片腥風血雨,殺戮就是永恆的歌謠,西域草原不要殺戮,那就必須制止他們!西域草原渴望和平,就要靠我們的雙手去創造和平!現在還在觀望的各族兄弟請想一想。西君為西域帶來了什麼?那些波斯人又為西域帶來了什麼?我們要家裡的女人和孩子吃飽、穿暖,要讓辛苦飼養的綿羊變成沉甸甸的的秦國圓錢,就必須要在西君的領導下打退侵略者!就必須團結在西君的周圍!讓我們舉起雙手,向光明天宣誓吧......西君,西君!忠誠於你就是忠於西域、忠於草原!」

        「西君!西君!烏拉......」

        白棟的眉頭一跳,不覺轉頭看了眼高喊著『烏拉』的少數民族兄弟。換了一身衛士裝束站在他身旁的景監微微一笑,壓低了聲音道:「怎麼無所不知的白子也會有不知道的事情了麼?那些是山荼人,他們來自遙遠的北方,不算炎黃子孫,不過他們已經在西域生活了數百年。正是你要拉攏親近的對象......」

        「怎麼說得這麼難聽,西域民族大團結怎麼到了你的口中就成了拉攏?老秦對他們多好啊。應該是他們感受到華夏大家庭的溫暖,主動要加入咱們,咱們不答應都不成!」

        白棟有些不滿地瞪了景監一眼:「你不是不想與白家和孟家人見面尷尬麼,如今又跑來做什麼?」

        「呵呵......如果我不來,豈非是要錯過了這難得的一幕?老白,兄弟我佩服啊,阿爾泰的那些話怕都是你教出來的罷?嘖嘖嘖,波斯人四處殺戮,早已引得西域諸戎憤恨交加,如今有阿爾泰這個不周山野人振臂一呼,西域諸族多半會受其感染,團結在你這個為西域帶來最大好處的西君白子身旁,數十年之功成於一時,這種辦法也只有你這種人想得出來。」

        「我是哪種人了?說得我好像陰謀家一樣。融合西域難道不好麼?老秦只有成功融合了西域各族,後方才得穩定,國力才會迅速增強,我這樣做也是為了不愧對獻公而已。」

        白棟看看景監道:「倒是你這點傢伙整天盯著我不放,自己的事情做的如何了?西域有數十個民族,各有各的風俗規矩、甚至還有許多古裡古怪的部落習慣,日後我們要在西域建立讓各族遵行的法律,就必須要考慮到這些關鍵要害之處;這些都要靠你這個司情專家了,我與衛鞅對你寄望極深,你可不要讓我們失望。」

        「好你個西君,先從經濟上捆住這些西域戎人,誘之以利;如今又要立法行威,讓各族一體遵行,當真是好手段啊......如果不是知道你與波斯素無往來,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跟那個阿里巴巴說好了,要借波斯的壓力統合西域各族?如果是那樣,你這個人就真是太可怕了,我當日揀到的可不僅僅是一個天才,根本就是日後要震動天下的洪水猛獸!」

        景監深深看了白棟一眼,轉身掩入了人群。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在未來的日子裡只怕比白棟還要忙碌;不過他如此辛苦卻非是為了白棟或衛鞅,而是為了老秦。世人都以為景監現在是衛鞅的左膀右臂,卻哪裡知道景監從來都只是忠於一個人,那就是嬴渠梁。

        「阿爾泰做的很好,這裡就交給白戊庚他們罷,我們要迅速趕上龐涓的大軍。山羌部落距離這裡已經不遠,如果我的估計沒錯,阿里巴巴的先鋒大軍從高原下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掃平山羌部落,因為山羌部落的領地連接西中部,水草肥美且有天山餘脈之利,黃河的源頭也是從這裡經過,如果控制了這裡,阿里巴巴撒泡尿華夏人都得喝下去。」

        白棟轉頭看看跳蚤,他這位二夫人今天換了一身嶄新的甲冑,那對高聳的乳峰剛好被兩個水磨銅鏡掩護在內,上身甲片也非普通秦軍將士的竹片甲,而是出自歐冶良之手的魚鱗細甲,加上他親手設計的鳳翅盔半掩粉面,越發顯得英姿颯爽,好像是穆桂英穿越到了戰國時代一樣。

        「這次我能上戰場麼?」

        跳蚤揚了揚拳頭,一臉嬌憨模樣看得白棟不覺直了眼:「人家不想打毛衣了,煩都能煩死人......」

        「說得是啊,這又不是在白家莊,毛衣打不好會讓娘親和族中的女人們笑話,西域草原上崇拜的是強者,人人都要爭做翱翔天際的雄鷹,我的老婆豈能後人?」

        白棟輕輕笑道:「這次你不但要上戰場,而且還要建功立業,成為我白門女將,以後名動華夏、載於史書,也不枉了這一身的好本事。」

        「真的?你真的同意我上戰場?好奇怪啊......以前總是對人家說女人家要安靜一些,整天舞劍弄戈的不好,現在又讓人家做什麼白門女將了?苦酒姐姐最近功夫練得也很不錯,上次猿公來時,還親自教過她一套『白猿劍法』呢,你這次卻為何不帶姐姐來西域?學會偏疼人家了?」

        跳蚤不停眨動著大眼睛。她在猜測白棟的想法,最近她總是有種說不出的古怪感覺,娘親以往經常訓斥她要有為婦之覺,要學女紅,要會打毛衣,會下廚為白棟燒兩個小菜......如今卻很少會這樣說她了,就連苦酒姐姐也對她『客氣』了許多,讓她很不適應。這些也就罷了,這次夫君西域建城、用兵波斯,連苦酒姐姐都沒帶,卻帶了她來,還說要她上戰場建功立業?這幸福來得也未免太突然了些......

        「都疼。不過苦酒的戰場在商業,衝鋒陷陣不適合她,你現在需要的是在西域建立功業,日後有了開疆拓土之功,一個『定邊夫人』的名位是跑不了的。到時我白棟的兩位夫人一文一武,豈非是羨煞了旁人?」

        白棟在打著哈哈,跳蚤現在太需要定邊拓疆之類的功勞了,私生女的名聲畢竟不好聽,如果是讓天下人景仰的梁紅玉穆桂英一流的人物那就不同了。當然,以他今時今日的地位,跳蚤就算毫無建樹周王室也只會當她是寶,可以跳蚤的個性,又怎會什麼事情都依靠自己這個老公?嫁入白家的女人都要有屬於自己的一份成就,都該做個驕傲、快樂的女子才是。

        「走吧,去看看你的特訓隊,我準備以你為百夫隊長,阿爾泰就先做個副隊長,這一次與波斯作戰,你的這只特訓隊才是重中之重,而且不用甘冒矢石,置身於萬千大軍之中......你可是我的老婆,就是傷到一根汗毛我都是會心疼的。」

        「就你會油嘴滑舌。」

        跳蚤輕輕白了他一眼,也不知為什麼,她偏偏喜歡夫君油嘴滑舌的樣子,可比那個身在高位,凡事都要講究禮儀規矩的西君白子強得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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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3-14 10:38:19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一十八章【地道戰】

        
    西域的夏天很古怪,一早一晚能凍斷筋,就算穿上兩層毛衣還是會感到寒冷,可是一旦到了中午,炎炎烈日卻能曬掉人一層皮,這個時候張目遠望,會發現視線都是扭曲的,好像置身於夢幻般的童話世界。

    這個時代西瓜還沒傳入西域呢,早穿棉襖午穿紗、抱著火爐吃西瓜的快意也只能用冰鎮葡萄來代替,白棟從衛士手中取過幾枚葡萄丟進口中,看了看站在身旁的一臉期待的歐冶良笑道:「歐冶先生其實不用著急的,你打造的箭簇遲早會有大用,但絕對不是今天。」

    「為什麼不是今天?山羌人用的還是獸骨磨成的箭簇、魏武卒所用的也還是舊金屬打造的箭簇,三十尺外甚至無法穿透銅甲,需知草原上交戰與水戰是一樣的,都要以弓箭為先,而且這是首戰!」

    歐冶良有些失望地道:「如今十萬枝新造利箭已經送到軍營了,西君城下有上千個鐵爐每日冶煉,現在有了燒製焦炭的法子,冶煉新金屬更是方便,只要銅鐵礦石不斷,我就能夠保證大軍供應!你怕什麼?」

    聽到歐冶良這樣問,站在白棟身旁的孫賓微微一笑,只是看了看白棟,似乎也在期待他的回答。

    「呵呵,最能克敵制勝的利器當然是要留在關鍵時刻才用,新弓箭是如此、馬鐙馬鞍也是一樣。」

    白棟指了指煙塵滾滾的西方天空,微笑道:「阿里巴巴其實並非如他表現的那樣狂妄無知,橫掃城廓諸戎時。他的大軍竟可分為八路齊頭並進。可他卻知道山羌一戰是與我軍的初次遭遇。這一仗本就是實實虛虛,試探我軍實力兼圖謀山羌王城。如果我沒有看錯,他派來山羌的軍隊最多不過一個軍團。」波斯人建軍就如羅馬人一般,以一萬人為一個軍團,阿里巴巴這次帶來了八個軍團,與相對弱小的城廓諸戎做戰時自可大軍盡出,如今遇到了號稱華夏精銳的魏武卒和秦軍,反倒會謹慎小心。就如龐涓一般。

    龐涓自命天下第一名將,是何等驕狂的人,可在這場與波斯人的初戰中,也只是將五千士兵屯於山羌王帳前,其餘大軍或是隱藏於後,或是左右翼張,如此有進有退、保留必要的戰略縱深,才是用兵正道,並非如不懂兵事的人想像的那般,有十萬大軍就要擺出十萬來。這是因為大軍團展開是要戰場條件配合的。否則兵力舒展不開,根本無法有效激發每一個士兵的戰鬥力。十萬人未必就有一萬人好用。

    歐冶良點點頭,雖然有些失望,可白棟將他的『研究成果』當成秘密武器還是很讓他滿意的。這就是典型的科研人員心態,有時待遇福利真的不是很重要,良好的科研環境和足夠的滿足感才他們最看重的。

    「波斯人來了!」

    波斯人的旗幟非常滑稽,居然是在紅底金邊的圖框內繡了一隻金色的怪鳥,這隻鳥的雙翅雙爪呈大字形張開,雙爪中抓著兩枚金蛋,腦袋上還要頂著一枚,白棟管這叫『三蛋神鳥』,很懷疑波斯人都是卵生的,否則幹嗎在旗幟上繡出三個蛋呢?

    不過當上百面三蛋金鳥旗同時出現在地平線時,卻只有震撼,沒有半點滑稽的感覺;上百面金紅色的古怪旗幟下是密密麻麻行進的大軍,除了整齊劃一的腳步,竟沒有半分嘈雜,在八個步兵方陣外面,是兩千名騎兵,他們穿著紅黃相間的華麗戰袍,周身沒有半枚甲片,腦袋上卻戴著一頂防護周密的頭盔,寬有兩指的護鼻一直垂到人中附近,只露出兩隻眼睛,看上去既詭異又恐怖。

    當波斯人距離山羌王帳還有兩百尺距離的時候,山羌人終於吹響了號角,在『嗚咽嗚咽』的號角聲中,上千名族中勇士操起他們的弓箭和武器,半脫羊皮襖,露出半個精光赤赤的身子,驅動他們的戰馬開始了第一次衝鋒。

    龐涓看一眼這些山羌戰士,緩緩舉起了左手;這是全軍列陣戒備的命令,接到命令的魏武卒只會嚴陣以待,哪怕山羌人都死光了,他們也不會向前邁出一步。

    看到山羌人悍不畏死的打法,白棟也是一臉的『無奈』。很多山羌人都知道,為了這場戰役秦國白子與自己的王爭論了良久,可固執的王雖然感謝他的好意,卻還是堅持要憑山羌人的力量去迎擊敵人。哪怕敵人再如何強大,山羌人在沒有死光之前也是不會退縮的!山羌人中沒有軟骨頭,更不會依靠任何人和任何勢力,除非他們的羊皮旗徹底倒下、除非是族中最後一位勇士也無法站立起來!

    「就沒見過這樣固執的民族,明明知道這樣做是讓族中的勇士們去送死,卻還要是要拒絕我們的幫助,讓人無法理解......」

    望著煙塵滾滾的戰場,白棟『著急』的連連跺腳,這番抱怨幾乎是吼出來的,就算是站在他身外數十尺外的人都能清楚聽到;孫賓捂著耳朵瞪了他一眼,似乎怪他的聲音太大了,有必要這樣做作麼?人家的耳朵要被你震聾了......

    山羌戰士的作戰方式就像是藝術,不過卻是血淋淋殘酷至極的藝術。不需要馬蹬和馬鞍,山羌的戰士們就可以用兩條羅圈腿牢牢地夾住馬腹,哪怕戰馬奔跑的再急,他們的射出的箭總是能準確地命中目標;一的山羌騎兵猶如海浪般衝向敵人,每次射出箭後他們就會大聲高呼,彷彿是取得了最後的勝利,如果是普通的敵人,在他們這種兇猛的攻擊下很可能會迅速崩潰,可惜這只波斯軍隊卻是一隻訓練有素的精兵,前排的弓箭手射出箭後立即一個後撤,同時後面的盾牌手交相掩護,每當山羌騎兵的箭雨過後。弓箭手便又從陣列中迅速步出繼續放箭。每每他們的箭雨過後。就會有數十名衝在最前面的山羌騎兵倒地,或者被直接射死,或者是受傷墜馬後被己方的戰馬踏成肉泥。

    無數同族兄弟倒下了,山羌戰士卻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他們依舊會大聲呼喊,在馬背上做出種種躲避動作,每逢反擊的機會到來,他們絕不會浪費任何一枝箭。總會瞄了再瞄才肯射出去;畢竟是苦哈哈的日子過慣了,雖然秦人支援了很多箭矢,可每射出一枝他們還是會心疼的。

    「山羌人的馬術箭術都是一流,可惜遇到的卻是這種訓練有素的軍隊,如果我們不派出魏武卒方陣,他們就只能期待自己可以衝到波斯人的面前了......」

    站在白棟身後的西爾德微微搖頭,這個時代純粹靠騎兵去衝擊步兵幾乎是不可想像的,因為每個國家都會嚴格訓練自己的步軍陣列,沒有馬鞍和馬鐙的輕甲騎兵面對這種陣列基本上等於自殺;山羌人的馬術很好,鬥志也很昂揚。可惜無論從數量還是訓練質量方面都無法與波斯軍隊相比,如果龐涓還不出手。這場戰役將會變成單方面的屠殺。

    「波斯軍隊在希波戰爭中積累了無數對付騎兵的經驗,以他們的經驗和實力對付山羌騎兵完全沒有問題;不過如果加上你龐師伯的一枝奇兵,那就完全不同了......」

    白棟看了西爾德一眼,微笑道:「為戰者,當以正合、以奇勝,正軍雖是王道,可奇兵若是用得好了,也會令敵人吃足苦頭,你要看仔細了......」

    兩百尺的距離卻彷彿天堂到地獄那般漫長,不知付出了多少犧牲,山羌戰士終於接近到距離波斯軍團不過五十尺的距離,對於騎兵來說,這是最危險的距離,如果不能迅速提高馬速給波斯的步兵方陣來一次狠狠的衝撞,很可能會無法破陣,後果就是這些山羌騎士會變成一個個活靶子被敵人消滅,就像滑鐵盧戰役中的法國騎兵一樣。

    此時波斯軍中最高大的那面『三蛋金鳥旗』動了,蓄勢待發良久的波斯騎兵迅速越過己方前陣,開始從兩翼向位於中間位置的山羌騎兵施壓,他們的目的非常明確,就是要將殘餘的山羌騎兵擠壓在波斯步軍方陣前,然後像屠殺羊圈中的綿羊一般慢慢地殺光他們......

    似乎是被步騎結合配合默契的波斯軍隊嚇傻了,在長達五百尺的戰場正面,山羌騎兵開始慌亂的向中部聚集,看到這一幕的波斯人險些就笑出了聲來,三蛋金鳥旗在拚命晃動,就連旗上的三個蛋蛋都在劇烈震盪,像是隨時要從鳥爪中脫離出來一般。

    興奮的波斯騎兵開始從兩翼向中部圍剿山羌人,就連步兵方陣也一反先前的謹慎,開始強行前突,如果不是勝券在握,步兵面對敵人的騎兵時是萬萬不可以如此行動的,稍有不慎就會牽動陣列,被對方迅速突破。

    「轟!」

    「轟轟轟!」

    站在山羌寨牆上的白棟揚起右手,在空中打出一個漂亮的響指,站在他身旁的聶諸正看得莫名其妙,忽聽一陣悶雷般的巨大響聲從戰場方向傳來,就連山羌的窄牆都跟著劇烈晃動了幾下。

    順著響聲望去,聶諸頓時瞪圓了眼睛,只見一道巨大的灰柱衝天而起,待灰塵落下後,聚集在中部的山羌騎兵還在,四周地面卻完全塌陷下去,整整兩千名波斯騎兵和一個步兵方陣卻奇蹟般的消失了......

    泥猴一樣的山羌騎兵在大聲呼哨著、歌唱著,開心的簡直不像是在戰場上,白棟則微笑著和山羌王交換了一個眼神,口中又哼唱起了奇怪的歌謠。

    「地道戰,嗨!地道戰,英雄的兒女千千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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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3-14 10:38:45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一十九章【西域自治區 一】
        
        
        在這場保衛家園的戰鬥中,犧牲最大的是山羌人,此刻最得意的卻也是山羌人。小

        望著跌落坑中的波斯軍隊,山羌騎兵在哈哈大笑,有種說不出的成就感。

        挖坑陷人這種事看似簡單,其實麻煩得緊,陷一個兩個人容易,要坑陷上千大軍,那就需要極其高明的佈置和無比周密的計劃。

        公輸家和墨家的高明工匠在三天前就開始秘密挖坑了,用來密陷大軍的土坑可有講究,必須要有一丈五的深度,下面密佈尖竹、上面還要覆蓋三層翻板,這種翻板人與馬踩上去不會傾覆,必須要拉動機關才會發動。

        有了這天下無雙的精密陷坑,還要配合極其周密的計劃,白棟這些天都在研究波斯人的陣列,然後還要根據波斯人常用的陣列結合山羌王帳前的地理環境,做出最合理的推測;凡是對方有可能陳兵的位置前附近,都要不惜人力挖出這種深坑,整個工程要調動上千名士兵參與。為防波斯人也會打情報戰,還要秘密在地下進行,就連挖出的積土都要從秘密轉移到十里外的土丘上。

        另外山羌『百人首』以上的勇士都要經歷秘密嚴格的『政治審查』,確定他們不會是『山羌奸』後,才會被告知這些土坑道的位置;畢竟坑是死的,人卻是活的,如果白棟的計算出了偏差,波斯人距離這些要命的坑道太遠,他們就要不惜傷亡調動波斯大軍,讓波斯人在不知不覺中踏上這些『死亡之坑』。

        兩百尺距離才開始衝殺、控制箭雨的攻擊頻率和戰馬速度、莫名其妙地向中部聚集......這些看似自然而然的舉動。其實無不是按照白棟預定的計劃引誘波斯人。目的就是狠狠坑一把這些來自西方的暴徒。

        波斯人被坑慘了。兩千騎兵和近一千步軍莫名其妙跌入坑中,等候他們的是無數根削尖的毛竹!從一丈多高的位置掉下去,別說波斯人那不上檯面的布甲,就算是全副武裝的魏武卒也得半殘了,而且這只是個開始......

        就在波斯人陣腳大亂的同時,位於波斯大陣北、東、西三個方向也升起了滾滾灰柱,只是這次不是陷人,而是從地面下憑空跳出無數甲冑鮮明的魏武卒;透過塵霧望去。波斯人可以清楚看到那一張張土黃色的臉上帶著的獰笑。他娘的,在地下憋了這麼久,這些魏武卒個個都是一肚子火氣無處撒放,等待這一刻等得太久了,還不得狠狠操這幫狗~娘養的花刺子模麼?

        這才是真正的地道戰,兩萬大軍憑空出現,如同神兵天降,這哪裡還是兵家戰法,簡直就是魔法和妖術了。

        敵人究竟用的是什麼魔法?阿里巴巴的士兵不覺心膽俱喪。花刺子模位於西亞,日後是大老美的頭號勁敵。可此時的花刺子模行省卻是屬於波斯帝國的,崇拜的光明神也就是火神阿胡拉。憎惡懼怕的是惡神安哥拉,在他們看來,這種恐怖手段簡直就是安哥拉的傑作。

        龐涓在哈哈大笑,連山羌人都以為他將大部精銳放在了後方,誰能想到三萬武卒倒有兩萬藏在了地下?山羌人身後和數十里外的兩翼大軍有是有,不過只有區區幾千人而已,在馬尾巴後面拖上些樹枝奔跑就能造出數萬大軍聲勢的法子怕是也只有白棟那小子能夠想出來了,這個臭小子陰謀詭計層出不窮,也難怪蔥兒會在他手下吃癟。當日若換了是自己與他對敵,只怕一個不小心也會吃個大虧。

        兩萬名魏武卒在數息之內就整齊了隊列,天下無敵的魏武卒方陣以衝鋒姿態狠狠撞入波斯陣中;幾乎與此同時,龐涓和龐蔥叔侄親率的五千大軍也展開合圍的姿態,分成五個千人方陣殺向波斯人。波斯人最引以為傲的箭雨遇到魏武卒的鐵甲就彷彿初出茅廬的小狗兒遇到了老刺蝟,竟然無法稍阻龐涓大軍的腳步。

        此時就看出名將與庸將的不同了,兩萬名從地下剛剛冒出頭來的魏武卒倉促結陣,可身在將軍本陣中的龐涓只靠一桿將旗揮舞,就能做出最精確的指揮;兩萬大軍該如何衝鋒破陣、如何圍堵合擊、如何迅速抓住敵陣弱點取得最大戰果......節奏之明快、指揮之迅速準確,讓白棟不覺驚嘆。這就是百戰疆場的經驗了,莫說是自己,就是換了孫賓這個剛出鬼谷不久的軍事天才也未必能夠比龐涓做得更好。

        主將英明、士卒用命,再加波斯士兵心膽已寒,這場戰鬥幾乎是沒有任何懸念的,雙方大軍接觸不久波斯軍陣便告崩潰,被龐涓大軍迅速穿插分割成十幾個小塊。看到大勢已定,白棟才開始催促愛妻跳蚤率軍出發,是時候揀些軍功了,這一仗阿里巴巴雖未親來,若能斬殺了波斯人的軍團長也是大功一件。

        跳蚤撅著小嘴跳上戰馬時心中又是歡喜又是羞惱,喜的是夫君替自己設想周到,生怕戰陣險惡傷及自己一根汗毛;羞的是人家山羌人和龐涓都要打贏了,自己這個時候跑去揀勝利果實太過沒臉。為此她不是沒有抗爭過,白棟卻是哈哈大笑:「這有什麼沒臉的?沒了咱們山羌人就得毀家滅族,他們是萬萬不敢有什麼意見的,我師兄就更是自己人了,經歷了這場魏國之變,他現在可是個真正的聰明人了,就算你不要這份功勞,我看他都會想方設法送給你,龐師兄背井離鄉的多不容易啊,咱們就當是同情他,幫人家個忙如何?」

        跳蚤聽得半天無語,不過想想夫君說得確有道理,也就不再爭執了。跳蚤姑娘畢竟是王室出身,政治智慧這種東西是胎裡就有的。

        就是這仗打得實在無趣,足足五百名白家老兵和雍郿精騎現在就只有一個任務,保證讓這位西君夫人可以痛快殺敵且不受到任何傷害就好,阿爾泰更是帶了特訓隊的一票神箭手守護在跳蚤身旁,遇到敵軍先是一輪箭雨招呼,然後將那些落了單的、受了傷的、戰鬥力大打折扣的波斯人驅趕到跳蚤夫人身前,看著跳蚤夫人手起劍落,所到之處無一合之地,大家就跟著轟然喝彩,只要一喝彩跳蚤夫人就會臉紅啊,好一朵戰場上的牡丹!望著跳蚤夫人被一身精緻盔甲襯托到前凸後翹的美妙身姿,這些『護花使者』感覺自己已經愛上了這場戰爭......

        當波斯人的三蛋金鳥旗開始向西方移動時,龐涓並沒有四面圍堵,而是採取圍三缺一的追擊戰法,先開個口子讓波斯人逃,然後一路掩殺過去,如此既減少了己方損失,又可大量殺傷敵軍,是最聰明的做法。

        追擊戰開始後,最興奮的就是山羌騎兵了,像這種騎馬攆兔子的事情他們做得最順手不過,坐在馬背上箭射逃敵簡直連瞄準都不需要,一箭一個准。跳蚤也跟著追了一會兒,不過很快就感到無趣,這種仗打來做什麼?還不如呆在夫君身旁有趣,夫妻兩個晚上的『戰爭』都比這個激烈多了......

        白棟拍拍手走下寨牆,因為是首戰他才會如此關注,後面的事情就可以完全交給龐涓和孫賓了;曾經橫掃歐亞的波斯大軍也不過如此,若是照這種打法,估計用不了一個月,龐涓和孫賓就會像攆兔子一般將阿里巴巴攆回花刺子模去。

        山羌一戰後,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山羌王會按照之前的承諾,對他這位西君行朝拜之禮,這是不用謙虛推讓的,山羌王拜他就是拜嬴渠梁、拜周天子、拜華夏,是極其重要的『統戰工作』。

        而且隨著龐涓和孫賓的戰果繼續擴大,城廓諸戎丟失的家園被一一奪回,西君白子將會成為西域真正的主人,西君城也會成為西域政治、文化和經濟中心,他要做的事情很多,建立西域地區的基本法律則是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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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3-15 23:46:28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二十章【西域自治區 二】
        
        
        天氣真好。

        行過這片半沙漠化的戈壁,再往前就是著名的城廓地帶了,放眼看去,青黃黑三色交織的土地一望無際,瓦藍瓦藍的天空壓得很低,彷彿要卡在人的頭皮上,不過並不會給人壓抑窒息的感覺,只覺天地遼闊,心胸都要被這種美景大大的撐開了。

        白棟曾經笑著對跳蚤說,普通人在這裡呆上幾年,識見閱歷未必會增長,一副國相的心胸保證是會有的,跳蚤笑著沒搭話,最近夫君的話她只能聽明白一半,都是些為國為政的道理,是做西君做出毛病了麼?似乎又不太像,怎麼就不見他對苦酒姐姐說這些話呢?白棟寫給苦酒的信她曾經偷偷看過,無非是些『甜哥哥蜜姐姐』的肉麻話語;跳蚤姑娘其實也喜歡這些動人的話語啊,可夫君在她面前卻總是愛說些男兒大丈夫立身為家的道理,分明就是偏心麼......

        看到一片清澈的湖水,跳蚤輕輕躍下馬來,把自己放在岸邊的青石上,脫去鞋襪,將一雙秀氣的小腳浸泡在水中,冰寒的湖水讓她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想抽回腳卻又有些捨不得,與夫君溫暖的懷抱相比,冰涼的折磨有時也是一種享受。

        「從這條高道上去,就可以到達你說的雪山了麼?」

        見到跳蚤夫人要休息,特訓隊不敢上前打擾,看看天色也近中午了,乾脆紮下營休息。阿爾泰親手沖了碗奶茶送過來,跳蚤看看他,接過奶茶喝了口。微微皺下眉。來到西域也有快兩個月了。還是有些不習慣奶茶的味道:「你的部落就在前面的雪山上?」

        「部落族人和我親人的墳墓也在那裡......」

        阿爾泰面色平靜地道:「那是個美麗的地方,有比這裡更清澈的泉水,還是溫的;有巴掌大的雪蓮,盛開的時候,就像冰雪雕成的美麗花朵。每年夏天的時候,我都會用打到的雪狐皮到山下換糧食、換美麗的花布、泥契日和媽烏媽最喜歡羌人的花布了,桑結喜歡西域中部的葡萄,常常把它們藏在雪洞裡。故意讓妹妹找不到,妹妹哭了,他又會想方設法哄妹妹開心,結果要把葡萄全部拿出來才成......」

        講述這些事情時,阿爾泰臉色出奇的平和,沒有笑,也沒有落淚,就像在講述一段別人的故事,不過跳蚤卻能夠聽出他話聲中飽含的感情,就像夫君說得那樣。阿爾泰已經成功消化了仇恨,恩也罷、仇也罷。都只是他生命中最沉重、也最留戀的一部分罷了。

        這樣經歷過大悲之人,就已經是士了,國士。

        「夫君說,如果阿爾泰走到這裡還會流淚,就讓我立即回去;如果阿爾泰會望著天空慢慢地講故事了,這次我們就一定會成功。看來你沒有讓夫君失望,我們可以繼續前進了。」

        跳蚤抽回雙腳,一下子跳了起來,指著遠處的雪山道:「告訴公輸先生,我們今天晚上就在你的部落紮營......」

        ***

        跳蚤和阿爾泰離開的時候,就連龐涓和孫賓都不知道她們去了哪裡,是去做什麼。西爾德為此都學會撒嬌了,卻還是無法從白棟口中得到任何信息,只能垂頭喪氣地去見龐師伯和孫賓師傅......

        這小子總是愛瞞著自己!龐涓是個喜歡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人,可惜這次他遇到的卻是白棟;算了,不說就不說,老子還懶得問呢,阿里巴巴是個好對手,他需要操心的事情還有很多很多。

        山羌一戰後,波斯大軍雖敗卻元氣未傷,阿里巴巴本來就是試探,一旦看清了華夏軍隊的戰鬥力後,他的策略也迅速隨之改變,也讓龐涓孫賓和西爾德這三大軍事天才第一次明白了波斯帝國的可怕。

        白棟一直都無法想通的問題從阿里巴巴這裡得到了答案,戰國初期的華夏無論軍事、政治、文化、科技發展都要遠遠勝過一百多年前的波斯帝國,可憑什麼薛西斯神王可以揮軍萬里飲馬愛琴海,而華夏卻不可以?

        無論是後世的歷史學家還是奇蹟般蒞臨這個時代的白子都算過一筆賬,假設戰國初期的各大諸侯國可以同心協力,集中華夏所有的戰略資源西征歐洲,是否能夠保證足夠的兵源和後勤補給?

        答案是否定的,華夏可能不缺兵源,卻無法支撐如此漫長的後勤補給,別說是去歐洲了,就算走到中亞士兵也可能會被餓死凍死,更會因為水土不服而大量減員!波斯帝國的行省制看似可以解決這個問題?可是稍微瞭解歷史的人都會知道,波斯帝國的行省是個什麼概念,那不過是被征服的奴隸和蠻族而已,憑他們可以為大軍提供足夠的補給?那就是天方夜譚,比白棟給草兒講述的故事還要離奇一萬倍。

        偏偏就是奴隸,就是蠻族!

        各種不知名的種族就像羊群一樣被波斯人從蔥嶺西面、從城廓地帶驅趕了過來,他們居然是不用消耗糧食的,因為他們本身就是糧食!

        看到木西京傳回的情報,白棟目瞪口呆,簡直無法相信如此殘忍的事情居然是波斯帝國最先發明的。波斯人驅趕的奴隸軍團被稱為『行動的肉』,他們的行軍速度甚至要超過波斯的正規軍隊,結果就是大量身體虛弱的奴隸死去,他們的屍體會被做成肉乾,供其他奴隸和波斯大軍食用!

        這種事情在五代十國時期發生過,可那是因為天下列強分爭、民難裹腹所致;安祿山謀反時也發生過,張巡守睢陽時沒了糧食,就將自己最美麗的小妾煮了分給將士們吃,可那是為了愛國。波斯人食用這些『行動的肉』卻是一種習慣,每當大軍遠征時,所帶的奴隸居然是軍隊十倍,波斯軍隊只要攜帶較少的糧食就好了,反正他們走到哪裡都會有肉吃。

        龐涓和孫賓面對的阿里巴巴甚至比薛西斯神王更要殘忍一百倍,在戰鬥從西域中部慢慢推向城廓地帶時,西爾德率領的前鋒大軍終於不得不停下來,天下無敵的魏武卒和雍郿精兵遇到了天下最無恥的波斯軍團。

        回憶起那一仗,就連身經百戰的龐涓和天生殺性的西爾德都會半夜驚醒,孫賓就更不用說了,他的軍事智慧還要超過龐涓,殺人的本事卻比龐涓差多了,現在連戰爭狂人提起那場戰鬥都會感到噁心,更不用說他了,現在只有最好的白家茗茶才能讓他安靜下來,勉強吃上半碗飯。

        都是血......

        那一仗給人最深刻的印象就是鮮血覆滿了戈壁、浸透了原本美麗的草原。

        華夏大軍面對的是阿里巴巴的三個軍團,可在這三個軍團的前方,卻足足有十萬名奴隸組成的肉陣!沒有盔甲、沒有武器、甚至沒有衣服,有些干脆就是光著身子的,他們被鐵鏈和麻繩捆在一起,覆蓋了方圓十里的地面,在波斯人的弓箭威逼下用自己的生命衝撞華夏軍陣。阿里巴巴已經發佈了命令,這一仗中可以倖存不死的奴隸將會獲得自由!

        奴隸們沒有選擇,也不願去選擇,比起做『活動的肉』,還不如死去或者拚命得到自由!他們向瘋子一般用自己的身體去消耗華夏大軍的弓箭,用自己的牙齒去啃咬魏武卒的鐵甲,用同伴和自己的屍體阻礙華夏騎兵的腳步......

        這一刻生命是如此卑微,甚至不如一隻羸弱的螞蟻,這一刻所有華夏戰士的眼睛都紅了,他們可以殺人盈野、可以笑傲敵陣,但那是面對全副武裝的敵人!如今他們的敵人卻躲在這幫可憐奴隸的身後嘲笑他們,嘲笑他們是女人、是娘們兒,是軟蛋。

        龐涓咬碎鋼牙,終於發出全軍死戰的命令,西爾德仰天長嘯,嘴裡就叫著一個『殺!殺!殺!』。大軍對陣沒有任何憐憫可言,華夏軍隊稍有手軟就會全軍崩潰,這個責任誰也無法承擔。

        戰鬥開始了,前半場是屠殺,或者說是宰殺。

        華夏騎兵的戰馬被血腥味刺激的不聽命令了,戰士們的劍被奴隸的熱血浸軟,幾十上百個人頭砍下來,就連最堅硬的青銅劍也捲了刃,足足十萬奴隸啊,有四成是被波斯人的箭雨殺死的,卻有足足六成被華夏軍隊斬殺。

        幾乎所有的華夏戰士都在邊流淚邊斬殺這些可憐的奴隸,這些奴隸中有新近被波斯人俘虜的城廓戎人,也有跟隨波斯大軍從蔥嶺西面而來的不知名種族;他們的頭顱被砍下時,口中呼喊著各種奇怪的語言,真的很難聽,可他們都是人,都是活生生的生命!面對這樣的不得不進行的的殺戮,魏武卒和來自老秦的精銳戰士都感覺自己不是人了,簡直就是惡魔!

        當身心疲憊的華夏戰士終於衝出血海屍山、慶幸自己離開了地獄的時刻,便看到了三萬名獰笑的波斯精兵;阿里巴巴的三個軍團居然全是騎兵,薄薄的麻衣護甲,恐怖猙獰的頭盔,他們騎坐在花刺子模的高腳馬上,就像是剛從地獄衝出的一群惡魔。

        龐涓終於迎來了他為將生涯中的第一場大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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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3-18 23:12:16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二十一章 【西域自治區 三】
        
        
        阿里巴巴沒對木西京吹牛,魏武卒的最強處正是最弱處,他們是一群職業軍人,有理想、有紀律、有尊嚴、有底線......與屠夫完全不同,他們可以在疆場奮勇殺敵,卻很難持續殺戮手無寸鐵的奴隸,這樣的屠殺對職業軍人來說根本就是一種侮辱。

        足足十萬名手無寸鐵的奴隸可以讓人殺到手軟,十萬人的熱血足以讓魏武卒的青銅劍變軟!就在這些魏武卒身心皆疲的時候,整整三個軍團的波斯騎兵衝殺上來,結果自然是可想而知,龐涓還能帶著他的主力部隊退下來,沒有因為一次敗仗損了元氣就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這樣的打法簡直就是沒有人性,阿里巴巴就是個惡魔!」

        龐涓一尊一尊的喝著悶酒,然後像個娘們兒一樣對侄子抱怨著.....他這尊魏國戰神從來都是在戰場上摺磨對手,如今卻吃了阿里巴巴的大虧,讓讓如何能夠接受?他如今很是疑惑,自己嘔心瀝血練成了天下無敵的鐵軍,結果卻輸給了阿里巴巴的殘忍手段,是不是自己太過仁慈了,應該學一學阿里巴巴的手段才好?

        皺著眉頭想了半天,龐涓甩甩腦袋,將這個可怕的念頭從腦海中徹底甩開。龐大將軍還是很有底線的,別說白棟不會允許他這樣幹,就算自己這關也是過不去的;他是要做兵家亞聖的人物,阿里巴巴算個什麼東西,如何可以學這個惡魔?

        「總算西君來援及時,白家和孟家的人這次算是拉了咱們一把。大軍才沒有崩潰;雖有小敗。卻沒有傷及元氣。我計算過了。這一仗傷亡三千餘人,靠著鐵甲精良,多數士兵只是輕傷,戰死的士兵是八百三十一人,如今屍身皆已焚燒,會由白家負責將骨殖運回魏國,讓他們葉落歸根。白棟說了,這些將士非為私戰、皆是為華夏犧牲的『烈士』。魏王如果不封賞,他會為這些將士請准周王,讓他們人人皆得封賞,後代子孫從此不列寒門!」

        「哦?他倒是想得周到......將士們有何反響?」

        「衛鞅變新法使得秦人可憑戰功封爵,咱們魏國跟來的老弟兄哪個不是看得眼熱?如今白棟上應周室、挾華夏之名,戰死的兄弟很可能會得到周王的封賞,這可比魏嬰的封賞更為『名正』了;這些戰死兄弟的後人子女最低也是個士族身份、從此躋身貴族之列......如今都不知有多少兄弟看得眼紅,恨不得戰死的那個是自己才好呢。」

        見到酒壺內的酒沸了,龐蔥輕輕吹滅了熱酒的炭火,為龐涓倒了一尊熱酒,壓低了聲音道:「叔叔。如果像這樣再打上幾仗,咱們從魏國帶來的老兄弟可就都要該姓白了。難道叔叔就不擔心?」

        「那又如何?讓這些老兄弟繼續跟著你我叔侄姓龐就是好事情了麼?你有糧草軍晌養著他們?你能替他們討來周室的封賞?你有白棟那樣的雄心壯志可以支持叔叔我實現征服天下的夢想?如果沒這些本事就快快閉嘴,以後再也休說這樣的話!叔叔我是在觀察白棟,可越是觀察就越是感到心服口服,卻不是要反他,你可明白?」

        「隨我去見白棟和你的孫師叔,龐家可沒吃過這麼大的虧,這個臉面怎麼都要找回來才行......」

        龐涓冷哼一聲,站起身向帳外走去;這次他的魏武卒吃了大虧,孫賓和白棟率領的雍郿精騎卻成了救世主,這可不成。白棟也就罷了,這位便宜師弟在朝堂軍界都是揮灑自如的好手,賺錢更是天下無敵,讓他心服口服,他可不願意再輸給了孫賓。

        ***

        龐涓叔侄走進白棟大帳的時候,白棟和孫賓正在喝茶,面前的矮幾上擺放著一副羊皮製做的馬鞍和精鐵打造的馬鐙。龐涓看到後眼睛頓時亮了,走過來一手抄起馬鞍、一手抄起馬鐙,用手輕輕撫摸著它們,就好像是撫摸情人一樣的溫柔。

        「師兄終於肯來見我了,小弟等待久矣......」

        見到龐涓叔侄走入自己的軍帳,白棟哈哈大笑,拉著龐涓的手請他坐下,親手為他倒上茶水,轉頭看看龐蔥,示意他隨便些就好,現在不是開帳商談軍機,沒必要拘束。

        「我們都太小看了阿里巴巴,以為波斯人不過如此;山羌之勝,更是助長了這種驕傲情緒......」

        白棟抬頭望著龐涓:「我知道師兄心中不服,認為阿里巴巴取勝是靠了手段殘忍,才令你措不及防,可事實當真是如此麼?這兩日我與孫師兄都在研究魏武卒方陣的弱點,龐師兄是此道方家,想必你該比我們更為清楚罷?」

        「不錯,阿里巴巴之勝,雖是靠了奴隸軍團的血腥戰法,我卻不得不承認他也是個軍事天才,已經看破了魏武卒方陣的最大弱點。」

        龐涓微微點頭:「魏武卒方陣在平原地帶號稱無敵,那是因為武卒方陣的正面堅不可摧,士兵訓練精良、甲被完整,且華夏諸國多習車戰,很少使用騎兵......縱然有一些騎兵存在,真正像雍郿精騎這樣的貴族戰士也非常稀少,多半是用做斥候弓騎,勘探敵情或騷擾敵陣而已,華夏騎兵很難形成強大的衝擊力,要破武卒方陣根本就是妄想。」

        「師兄分析的是。可波斯人就完全不同了,波斯戰馬本來就比華夏戰馬高大,衝擊力遠勝華夏騎兵,且花刺子模人更是馬背山的民族,他們從一出生下來就長於馬背,習慣於馬上衝殺,且人人箭術精良,幾乎不下於西域戎人。偏偏他們的數量又遠超過西域各族,師兄與波斯一戰中,固然是有奴隸軍團讓天下無敵的魏武卒身心疲憊,其實在與波斯主力接觸時,武卒方陣並沒有崩潰,只是波斯騎兵不惜大量奔跑,硬生生憑藉馬力調動了武卒方陣,最終得以從側翼突破,而師兄手下負責掩護兩翼的騎兵卻在與他們的較量中落了下風......」

        孫賓指了指泥盤上插著的藍色小旗道:「師兄請看,波斯騎兵可是如我所說,在雙方接觸後,便四處帶著你的士兵兜圈子?人家的速度快,武卒方陣只能隨之變陣,結果一個不夠小心,被波斯人從東北側突破了方陣側翼?他們的弓箭其實並不算十分精良,身披麻布甲的戰士更無法與魏武卒相比,可他們的騎兵太多了......箭雨如雲,攸忽來去,神出鬼沒,難以捉摸,魏武卒本就不習慣高原作戰,又先被奴隸軍團磨去了泰半銳氣,再遇到如此靈活的波斯騎兵,安得不敗?」

        「這些我都知道,那又如何?」

        龐涓掃了一眼泥盤,他也是當代名將,這些道理如何不知?可越是名將往往就越是固執,尤其是在自己熟悉的領域更是如此。他十幾年浸淫於魏武卒方陣,神出鬼沒且精準無比的指揮藝術也是建立在魏武卒方陣之上,如今又豈會因為一點點挫折就輕易放棄呢?

        「兵無定勢、水無常形,又何況是魏武卒方陣?魏武卒都是最精銳的戰士,在平原地帶結陣固可天下無敵,可現在是在西域草原,天下無敵的方陣還能繼續無敵麼?日後師兄的大軍還要越過蔥嶺、遠征西方,魏武卒的步軍方陣能夠適應麼?「

        白棟正色道:「師兄不可固執啊......以往是華夏諸國皆不重視騎兵運用,師兄也難例外。可是經歷過與波斯人的一戰,師兄莫非還看不到騎兵的厲害之處?見到這馬鐙和馬鞍後,師兄也會雙眼放光,我就不信師兄沒有任何想法?」

        「騎兵自有其長處,可也未必就能全面勝過我的魏武卒方陣;若是你肯給我足夠的馬鐙馬鞍,我自會建立一隻精銳騎兵,用來輔助武卒方陣,定可無往而不利......」」

        龐涓一手抓著馬鐙、一手握住馬鞍,確是不捨放下。他這次就是要從白棟手中索要足夠的馬鐙和馬鞍,然後迅速武裝起一隻不低於八千人的新式騎兵,不過他始終有個根深蒂固的觀念,騎兵再如何發展,魏武卒方陣也是不能放棄的,更沒想過要徹底改變軍隊建制,將魏武卒方陣變成騎兵縱隊......

        也難怪他會捨不得,魏武卒方陣陪伴他經歷了十幾年戎馬生涯,簡直就是他的小情人一樣,如何能夠輕易割捨?

        「我要的不是輔助,而是徹底改變。花刺子模多為騎兵,勝則追擊對手,如江流滾滾;敗則可隨時退卻,你的步卒如何追趕?當年吳起改車戰為鐵甲方陣,此舉足以載入史冊,難道師兄就沒有興趣為我華夏增添一隻鐵甲騎兵麼?」

        「你休想!要我放棄武卒方陣,那是萬萬不能的!」

        「呵呵,師兄先不要著急拒絕,聽過了小弟的計劃再決斷也還不遲。」

        白棟嘿嘿一笑,就像是要誘騙小紅帽的大灰狼:「我這裡有一種天下無敵的騎兵陣列,叫做鐵甲連環馬的,用來破陣殺敵無往而不利,只需一千人,就可擊破敵人過萬精騎,師兄難道就真的沒有一點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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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3-18 23:13:05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二十二章 【西域自治區 四】
        
        
        秦國原來沒有忘記這只遠征西域的魏國大軍。.

        當看到左司空杜摯和秦國上大夫甘龍的獨子甘升親自押運的車隊時,龐涓的眼睛都有些濕潤了;他甚至在馬車上看到了魏國的大粒旱稻和熟悉的大葉秋菘,這都是魏人最愛的食物,他也不能例外,見到旱稻和秋菘,頓時動起了思鄉之念。

        「現在是初夏,可不是秋菘收穫的季節,這些是如何保存的?」

        一想到秋菘燉肉的味道龐涓就想流口水,自打來到西域就想著這一口啊,可惜秋菘這東西雖然不值什麼錢,可若是不在秋冬季節,那是萬萬吃不到的,就算冬日可以窖藏一些,不等開春也就吃光了,他實在想不明白秦國是從哪裡弄了這許多秋菘來。

        「這是白家各地商貿據點儲存下的秋菘,都是在冰窖中藏了整整一個冬天,這一路運輸過來,也要靠冰塊鎮著,否則不等到西域就得壞了。」

        白棟微笑道:「兄弟我沒有通天的本事,也只有弄些魏國的大葉秋菘來,只望能夠聊解數萬武卒的思鄉之念......來啊,卸下秋菘、殺豬、升火!前幾日凍好的豆腐也放一些,今日咱們老秦人做東,請魏國兄弟吃口家鄉菜,明日魏武卒就是魏精騎了,吃飽喝足了才有力氣訓練!」

        白菜豆腐燉豬肉放在任何一個時代都是讓人流口水的美味,而且這些豬都是按照白棟教授的法子,在發~情期未到時就閹~割了的,又是鄉間放養。絕不注水。這一遇了秋菘和凍豆腐。在鍋中滾上兩滾就透出一股甜香味道,再倒些白棟發明的素醬油,保證讓周天子聞到了都得跳牆!

        大快朵頤的魏武卒一個個抹著嘴巴打起了飽嗝......哪裡還像是天下無敵的精兵,更像是群飽暖思那啥欲的傢伙、都該上床了。龐涓這會兒也顧不上喝斥他的士兵,跟著白棟一溜小跑兒來到這只龐大車隊前,都沒怎麼顧得上與杜摯甘龍打招呼,衝進車隊便抓住了一人的手叫道:「風先生,你......你怎麼也來了西域?」

        風缺金現在是一身商旅的打扮。估計是經過河西走廊時受到了大月氏兄弟的熱情款待,現在腦袋上還戴著個極具大月氏特色的圓布頭套呢,左耳朵上還插了兩枝色彩豔麗的野雞毛,模樣十分。歐冶良今天也被白棟叫來了,此刻正不懷好意地上下打量著這個同行冤家,面色十分的不善。

        「上將軍!見到上將軍無恙,風某便放心了。那日魏國大變,龐家遭遇大難,風某是親近將軍之人,險些也被牽連。後被白子派去之人救下,秘密到了秦國。只是那時將軍已到西域,因此不得見面。如今風某添掌秦國司械處大掌爐,憑風家所傳的冶煉手段,倒也不比那些欺世盜名之徒差了......」

        說到這裡,風缺金看了一眼歐冶良,微微冷哼道:「這段日子秦君調動了半國之力,加上白家資助,在櫟陽大興爐火;風某聽說是為魏武卒冶煉甲被,那還有什麼好說的?就是不吃不喝,也斷斷不能讓咱們的老兄弟缺了甲仗利器在戰場上吃虧啊。對了,上將軍快來看,白子創出的馬甲、馬鏈可都是開前人所未開之想,風某做了半生匠人,如今才知道原來戰馬也可以披甲、騎兵還可以如此運用,真真是奇妙無比,讓人興奮莫名。」

        就像是獻寶一般,風缺金拉著龐涓去看自己的『勝利成果』了;歐冶良撇著嘴瞧了半天,終於還是按捺不住,走到白棟面前幽幽地道:「西君,這鐵甲連環馬所用的一切甲被難道不是歐冶家獨掌麼?風鬍子一系算個什麼東西,他家祖上有什麼時候能夠超過歐冶家的祖先了?」

        果然同行是冤家啊......

        白棟要的正是這種效果,聞言微微一笑道:「歐冶先生有所不知。風缺金與先生雖都是君上親封的大掌爐,職司卻有分別;他主櫟陽軍械司的煉爐,先生卻是主掌白家的。這次是我要速成鐵甲連環馬,才向君上請調人手,要他與先生共同操持此事,這一次咱們先是建成五千鐵甲連環馬,兩萬輕便馬甲,日後怕還要增添十倍!只靠先生一人是萬萬忙不過來的,所以我才向君上懇請,要這位風先生分擔一二。待此事成後,風先生還是要回櫟陽的,天下冶煉名家可不能都在我的西域,那可是欺君之事啊。」

        「原來如此......歐冶良多謝西君信任,西君請放心,歐冶家定不會令你失望。」

        聽了白棟的話歐冶良頓時心中篤定,望著風缺金的背影只是冷笑。現在就連龐涓這種世之名將都聚集在了西君身旁,無論怎麼看,自己日後的發展都是要超過風家後人的;歐冶家已經壓了風家一百年,這種感覺非常不錯,那就再壓個兩三百年好了。

        龐涓很固執,比龐涓更固執的其實是這三萬魏武卒,一次失敗不會令他們懷疑武卒方陣,他們甚至會認為如果沒有穩如鐵壁的方陣,魏軍只會失敗更慘。畢竟都是從十八九歲就選拔入軍,十幾年來每日訓練的都是方陣演變,各種步卒臨戰之法,武卒方陣就是他們的立身之根、驕傲之憑!怎麼可以輕易丟棄?

        『既得者難變,此人之痼疾也』,白棟正是看到了這一點,所以使用的手段最為溫柔緩進,猶如春雨潤物。

        武卒們如今正在歌唱。飽吃了一頓家鄉的秋菘燉肉後,大家開始想念家鄉,唱到興起後,就開始抱頭痛哭;龐涓也不去阻止,吃了敗仗後大家都是需要發洩的,如果可以他都想痛哭一場,誰敢比我慘?

        還是白子心細啊,見大家哭得差不多了。成麻袋成麻袋的家鄉書信就送到了面前。有爹娘寫來的。有老婆寫來的......這年頭兒有幾個人識字的?這都是白家商社花了大價錢找來讀書人代筆,每份家書都寫得感人至深呢。

        在外征戰的將士最擔心的就是家人,還有什麼比手握家書、得知父母妻兒安好更讓人欣慰的呢?有了西君白子的妥善安排,如今在西域的魏國將士不是俘虜、更不算叛國之人,是在秦國西君的帶領下為周王室行『攘夷之策』、是為華夏固百年國門!他們的家人除了會得到魏國的各種優渥待遇,還會得到來自秦國白子的一份口糧和份錢,這可是白子自己掏的腰包......

        「多謝周天子!多謝西君!」

        抹乾淨了眼淚、將家書小心翼翼的放入懷裡,三萬武卒齊聲吟唱——『國破山河在。域西草木深,峰火連五月,家書抵萬金,烏首上白頭,只待夫郎歸......只待夫郎歸,嗚嗚嗚.......』

        哭吧,哭得越是悲憤交加,阿里巴巴的麻煩就越大。家中的媳婦兒都要白頭了,做丈夫的哪個不想盡快回去?要回去就得狠狠教訓這幫可惡的波斯人!

        好詩啊好詩!

        白棟跟著大軍吟唱自己這首抄~襲來的『新詩』,感覺自己真是太有才了。偶然轉目,看到孫賓和龐涓定定地望著自己。滿臉都是欽佩羨慕的神色,不覺大是得意:「你們只明白槍桿子重要,哪裡知道筆桿子的厲害?慢慢學著吧......」

        光是家書還不夠,西君還有禮物要送呢,這次商隊又從秦國帶來了一萬六千匹戰馬,加上白棟這段時間從西域戎人手中收購所得,共計兩萬五千匹,加上之前配給龐涓的八千匹,三萬武卒已經做到了人人有馬,而且還多出了幾千匹,用來駝送軍械糧資那是一等一的好用。

        若是普通步卒此刻一定是欣喜若狂,傻瓜都知道有馬代步比靠兩條腿行軍舒服多了,可魏武卒們卻是不同,已經有人在私下裡議論,白子送了這許多戰馬來,是要拋棄武卒方陣不用麼?這可不成啊,武卒方陣是什麼?那就是咱們的命,一旦上了疆場還是自己的兩條腿好用呢,把命交給畜生怎麼看都是不靠譜的事情......

        不過白子送得戰馬卻非尋常,普通軍隊尚且做不到人人帶甲,這些戰馬卻是全身甲冑,從馬頭到馬腿再到馬屁股都被緊緊保護在內,有老兵走過去看了,戰馬披掛的甲冑都是用足了兩層熟牛皮,牛皮上又鑲嵌了做工精細的銅葉子,一跑起來嘩棱棱亂響,還真是好聽。像這樣的戰馬足有五千匹,每一匹都要高過了普通戰馬,看來威風無比。

        除去這五千匹戰馬外,其餘的戰馬雖然不是全身披甲,卻在馬頭馬腹等重要位置裹上了皮甲,看那皮甲的厚度,普通弓弩在十步外都難貫入。這還了得?若是這兩萬多匹戰馬奔跑衝鋒起來,敵人如何能夠抵擋?那日與波斯人交戰時若是有了這些戰馬,咱們兄弟還會輸麼?

        還有,那些雍郿精騎在做什麼,他們往馬背上捆縛的是什麼東西?懸掛在馬腹兩側的又是什麼?看那樣式大小,剛好可供兩隻腳踩進去,若是有了這東西支持身體,騎兵在馬背上就可從容發力,與腳踏實地可就差不了許多了。

        一些身經百戰的魏國老兵漸漸瞪大了眼睛......都是屍山血海中走過了幾個來回的人,他們可是真正的專家,只要一眼就能看出馬鐙馬鞍的出現意味著什麼,有些人已經暗中握緊了拳頭......

        白棟滿意地點點頭,戰國時代與丟棄了燕云十六州的後世朝代可是完全不同的,這個時代華夏可不缺養馬之地,四戰之地生長的漢子又有哪個不會騎馬的?只不過在這個戰車步卒為主導的時代,騎兵不算正統主流而已,如今自己終於拋出了馬鐙和馬鞍,這兩樣東西就像是最厲害的催化劑,用不了幾年,華夏將會進入騎兵稱雄的時代!

        正在崛起的老秦已經不畏懼被別國學去這種『黑科技』了,西域只要一天掌握在老秦手中,華夏最大的養馬地就屬於老秦,日後最龐大的騎兵軍團也必將出現在大秦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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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3-20 00:27:35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二十三章 【西域自治區 五】
        
        
        阿里巴巴坐在鑲金嵌玉的乘車上,大半個身子都靠在了身後波斯美女的美腿上,胸前鐵甲打開,隱隱露出兩個黑色的巨大奶~頭,身旁的兩名美女從盤子裡取出冰鎮葡萄,小心翼翼的為他剝皮去核,放在口中用香沫浸了再緩緩渡入他口中,這樣的葡萄真是太妙了,半是冰涼半是美人香,當真是消暑解渴的聖品。

        「木,你從秦人那裡取來的『西域諸戎圖』真是太有用了,有了這張圖,西域諸戎的兵力分配、部族習性、強項弱點,甚至是與秦國的微妙關係無不在本總督掌握之中,讓我們可以在最短時間控制西域!日後本總督成為西域王,就封你做個『域相』,這是你們華夏人的官兒,總能讓你滿意罷?」

        阿里巴巴笑嘻嘻地望著木西京,這個來自華夏的朋友對他還是很有用的,現在先用話穩住這人,日後自己的大軍控制了西域,當可通過這個人的影響力圖謀義渠,如果西域和義渠都歸了自己,秦國還能支持多久呢?

        「呵呵,那木西京就先謝過總督了......不過木西京以為總督萬萬不可大意,白棟這次帶來的秦軍雖然不多,卻都是一等一的雍郿精兵,白家和孟家有心做他的家臣,拼起命來可非一般戰士可比。還有龐涓的三萬魏武卒,那是天下無敵的精兵......」

        「天下無敵?那是在你們華夏吧?」

        阿里巴巴哈哈大笑,用手指指前方:「真正天下無敵的軍隊在這裡,我的朋友!」

        在阿里巴巴的腳下。整整八個波斯軍團整齊劃一的排列著。黑壓壓望不到盡透頭。波斯人的三蛋金鳥旗在烈日下閃閃發光,彷彿隨著阿里巴巴的手指劃動,它們可以插在任何一片土地山,無論這片土地是姓姬還是姓嬴。

        阿里巴巴的眼神中充滿了戲虐,木西京的話在他聽來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自從擊敗龐涓後,他與白棟進行了長達兩個月的戰爭,從夏初打到盛夏,從城廓地帶打到西域中部。就沒遭遇過什麼無敵軍隊,號稱精銳的魏武卒在狠狠吃了幾次敗仗後現在學會了做活王八,連頭都不敢冒了,白棟糾集來的戎人殘兵也最多就是騷擾騷擾他的大軍而已,反倒是在為他補給軍糧一樣......什麼無敵大軍啊?華夏人恐怕還沒翻越過蔥嶺吧?讓他們理解橫掃歐亞的無敵大軍是什麼樣子實在有些困難。

        「我倒是忘記了花刺子模的勇士才是真正無敵的,多嘴了......」

        木西京呵呵笑了起來,在他有意無意的引領下,波斯軍隊正走向巨大的危險,可笑阿里巴巴卻是越來越狂妄了,不過這樣更好。白棟是他的敵人,阿里巴巴也不是他的好朋友。剛好借這位總督大人的首級一用。

        「不用介意,我的朋友......不知你有沒有興趣來猜測一下,我們要用多少時間來擊潰白棟最後的軍隊呢?」

        阿里巴巴忽然一把推開伏在他身上的波斯美女,筆直站立在乘車上,右臂高高舉起,食指指向東方。在地平線的盡頭處,清澈的長河水正在無日無夜的靜靜流淌,在長河東方十里處,是即將修建完成的西君城。那個來自東方的年輕對手已經退無可退了,今天的決戰將定下誰才是西域的主人!到那個時候,科多曼的表情一定會非常精彩吧?巴比倫和蘇撒的阿黑門氏貴族已經暗中對他表示了支持,二十個行省中的七個行省都在他的金錢攻勢下成為了他的盟友,不過這些貪婪傢伙都是要吃『肉』的,要繼續得到他們的支持,阿里巴巴就必須有滾滾不絕的財源才成,能否成為繼大流世一代和薛西斯神王之後的傳說,就看這一戰了!

        隨著阿里巴巴身後那面最大的三足金鳥騎晃動,身穿紋繡戰袍的樂手吹響了號角,打起了羊皮鼓,四個步軍方陣以步行速度向東方開拔,同時還有四個騎兵方陣分向左右兩翼包抄過去;與華夏人打了這麼久,他們有足夠的經驗對付那群一成不變的傻瓜,只要犧牲少量騎兵打破敵軍兩翼,他們就可以隨意穿插分割敵軍,魏武卒的鐵甲也只不過會為這場勝利增加那麼一點點難度而已......

        「以居魯士之名!」

        波斯軍隊發出驚天動地的吶喊聲,以勝利者的姿態向長河谷殺去。

        長河谷其實不是谷,發源於蔥嶺的長河流經這裡時,剛好與兩側高山上流下的山溪彙集,形成一個寬大的河灣,因為四季都不會乾涸,所以這裡是西域中部水草最為豐美之地。又因為地勢稍稍下陷,冬季朔方會被兩側高山阻擋,因此氣候也十分溫暖,白棟的西君城就建設在這個河谷的內側。

        雖然名為谷,其實在兩山之中還是有寬達數十里的戈壁和草原,正適合大軍團做戰;這裡同時還是羊毛經濟的中心區域,是羌、山戎、白戎幾個民族共同擁有的牧場,因為西君建城的原因,在這個區域中已經出現了一些華夏式建築,就連鳳鳴分院也是選址在此處。

        阿里巴巴也是會分析情報的,他分析的結果是白棟絕不會放棄這片土地,那麼問題就簡單了,他只需要調集大軍殺過來就好了,一戰而擒西君,讓那些西域戎人明白誰才是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

        可惜這次叫出『芝麻開門』的不是他阿里巴巴,卻是這位一敗再敗的秦國西君。

        全面決戰開始的非常迅速,迅速到大出阿里巴巴的意外。就在他的軍團剛剛開始衝鋒不久,西君城方向傳來了驚天動地的轟鳴聲,巨大的聲響讓幾萬名波斯軍隊都不禁一頓,這不像是人類可以弄出的聲響啊,簡直就是光明神的吶喊!

        伴隨著轟鳴聲,排在前列的華夏士兵居然跑得比兔子還要快,一轉眼就消失在了地平線上。華夏人這是要做什麼?不戰而潰麼?臨陣做逃兵會被殺頭的啊?波斯人還沒想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兒,數百個巨大的石彈就砸落下來,剛剛看到自己的戰友被砸成了一灘肉泥,耳邊又聽到弓弦巨震,抬頭看去,天空已被無數箭矢遮滿了,陽光一絲也透不進來,長河谷中寒風四起。

        是華夏人的箭雨!為什麼可以這樣,波斯勇士的箭可射不了這麼遠的!開戰不到半柱香時間,波斯軍隊已經折損過千人!站在山嶺上指揮軍隊的阿里巴巴將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不過他只是微微皺了下眉,繼續命令大軍突進,再前進一百尺就好,波斯人的箭和鐵騎會讓華夏人付出代價的!

        「轟隆隆!」

        地面在劇烈震動,長河水在翻騰咆哮,阿里巴巴瞪大了眼睛,他居然親眼看到了一場可怕的大地震......天!那是華夏人的騎兵,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華夏人的騎兵從來沒有超過一萬,為什麼他們忽然擁有了如此眾多的騎兵?吃驚不只波斯戰士,還有他們胯下的戰馬,看到同類頂類頂著一身馬甲衝過來,波斯戰馬就剩下羨慕嫉妒恨了,憑什麼它們就沒有如此漂亮的馬甲呢?這天不公平了!

        從地平線上突然冒出的華夏騎兵就像是鋼鐵堆成的怪物,從士兵到戰馬都只露出兩隻眼睛,整整三萬騎兵從長河邊的草叢中,從兩側山嶺後面突然冒出,他們一個個靈活的像馬猴,明明是騎在馬上,卻可以將身子高高立起,向前半探出身體發射箭矢,明明應該是顛簸難控的戰馬卻穩得像是舟船一樣!看到波斯人拚命射出的弓箭被華夏騎兵的盔甲彈開,看到那些華夏戰馬無視一切傷害,隊列無比正確地衝鋒過來,就連木西京的眼睛都不夠用了,華夏騎兵腳踩的是什麼東西?看上去毫不起眼,可就是多了這麼一對東西,讓華夏騎兵有了比波斯騎兵靈活十倍的操控性,還有他們屁股下墊的是什麼?真是太奇妙了,有了這東西,騎兵的屁股上再也不怕被磨出厚厚的老繭了。白棟還真是個了不起發明家,自己是萬萬不如,不過他是從哪裡弄來了這麼多銅鐵?人人被甲也就罷了,連馬也被甲?這需要多麼巨大的投入才行,老秦的日子不過了?

        阿里巴巴更是快將嘴唇都咬破了,隱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不過大戰已起,就算他也無法中止這場戰役,只能呆呆地看著雙方騎兵狠狠地撞擊在一起,看著他的騎兵像小鳥兒一樣飛上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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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3-21 18:39:15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二十四章 【西域自治區 六】
        
        
        當雙方騎兵相遇時,什麼花巧的馬上功夫都是瞎扯淡,衝撞、砍殺、飆刺才是主題,說白了還得看誰能夠站得住,如果一見面就被頂飛了,那還談什麼後續的戰鬥?

        阿里巴巴對自己的騎兵本來是充滿了信心的,花刺子模的戰馬本來就比華夏人的戰馬高了半頭,衝刺距離又要超過華夏人,華夏人的古怪花樣再多又如何?騎兵陣列一旦被撞破,波斯騎兵會讓他們生不如死!可惜總督大人真的是想多了,雙方騎兵在第一次親密接觸後,華夏的騎兵線依然完好,倒是他的騎兵飛上了天空......

        不要懷疑,鐵甲連環馬就是如此恐怖!後世金人搞過這種玩意兒,叫做『鐵浮屠』,讓一代戰神岳武穆岳爺爺都大感頭疼,何況是阿里巴巴?白棟的鐵甲連環馬其實不足三萬,算上從魏武卒中精挑細選的五千精銳以及份屬白孟兩家的三千騎士,一共也只有八千人,可這八千人卻是這個時代從未見過的重甲騎兵!而且是五十人為一列、用鐵鏈連起的戰場殺器,正面給你擺上幾十列、兩翼再擺上這麼幾十列,頂著波斯人的弓箭只當是搔癢,迎面一擊地裂山崩;波斯騎兵個個也是騎馬與砍殺的好手,卻哪裡見過這種怪物?與這些鐵甲怪物乍一接觸,感覺就像是被一座大山撞了過來,不是提前實現了人類的飛翔夢,就是被震的頭暈眼花口吐鮮血,還沒等定過神來,忽然發現自己也飛了起來。而且飛得更高、更輕快。怎麼還可以看到自己端坐在馬上的身體?好威風的樣子。就是腦袋不知飛去了哪裡......

        只是一次衝撞,就有千餘名波斯騎兵去見了他們崇拜的光明火神;此時阿里巴巴終於看清了這只恐怖的華夏騎兵,吃驚的總督大人抻著脖子、撅著屁股,眼睛瞪得比馬蛋都大,怎麼看怎麼像是一隻剛出水的活王八,服侍在他身旁的幾名波斯美女拚命忍著笑,剛才就有一位美女被阿里巴巴的樣子逗笑了,結果被砍下了腦袋。

        此時的阿里巴巴和木西京一樣。眼睛都不夠看了。這就是那位西君白子的秘密武器麼?數十匹一列的戰馬全身覆甲還不算,彼此之間還要用鐵鏈子繫起來,如此一來,騎陣的衝撞力就平增了數十倍!兩軍騎兵對撞最怕的是什麼?不是滿天飛舞的箭雨,更不是對方的劍戈有多麼鋒利,而是怕在劇烈的衝撞中會被生生震下馬!怕在猛烈衝撞後產生瞬間的硬直,這個硬直時間是最危險的!

        有了這種鐵鏈穩固的鐵甲戰馬,華夏騎兵根本就不會被震飛或者產生硬直;而波斯騎兵可就慘了,有的直接就被震飛,有的被巨大撞擊力震得七竅流血。華夏人只要輕輕揮動武器,砍他們的腦袋便如砍瓜切菜!一列華夏騎陣甚至可以應付幾列波斯騎兵的衝擊。然後波斯騎陣亂了,人家依然隊列整齊!

        白棟也在笑,不過笑得很輕鬆寫意,還有幾分得意。白家和孟家的雍郿精騎就不用說了,那都是幾輩子做專職騎士的傢伙,披上鐵甲就是戰場上的煞星,倒是魏武卒沒讓他失望;這些半輩子都是步卒的傢伙只是經過了一個多月的訓練就能如此有模有樣,果然精銳就是精銳啊,龐涓師兄這這兵練的著實是不錯?

        有了這樣的精兵作為基礎,再加上龐涓和孫賓的精確指揮,這一仗的結果已經沒有什麼懸念了,他可以不用花費任何心思,吃著冰鎮葡萄聽跳蚤唱歌就好;只可惜跳蚤這會兒不在,否則白子可能會現場做一首《俠客行》讓老婆來唱,以老婆的性格,一定是非常喜歡的,自己怎麼早就沒想到這件妙事呢?

        吃著冰鎮葡萄、偶爾抬頭看看戰場,這錢花得值啊......

        鐵甲連環馬威力極大,後世的金人用過、宋人用過,就連蒙古人也曾經用過。不過要建成一隻可以橫掃天下的鐵甲戰隊卻是要耗費無數金錢的,這還是魏武卒原本就有從魏國帶來的精良鐵甲,省去了一大筆開支,可即便如此,老秦的銅鐵儲存也幾乎是見了底,還要白家商社出面,從各國收購大量資源才成;狗剩子都快哭了,幾次在書信上說白棟這是敗家行為,白棟就沒搭理他,直接回了一句,『秦國若是強盛了,白家還怕賺不到錢麼?秦國若是落敗,白家就是富可敵國也是隻豬!人人都可以隨意宰殺的豬!』,看了這封回書狗剩子再也不說什麼了,還是咱家平安郎高屋建瓴,隨便說句話都是哲理......

        鐵甲連環馬有了,還得有人指揮才成,普通將領想都不用想,玩不轉鐵甲馬的結果就是自家會陣腳大亂、後列被前列的戰馬纏住,自己被自己的鐵鏈拴上,那可就不是打仗,是玩高層次的s.m了,所以必須得有龐涓和孫賓這樣高明的『女王』調教,西爾德給遞個皮鞭蠟燭什麼的,如今看來,兩位鬼谷高徒果然沒有讓自己失望。

        鐵甲馬厲害就厲害在鐵鏈互連,衝擊力甚至還要超越了後世中世紀歐洲的重甲騎士,可這也就帶來了極大的指揮難度,第一輪衝撞後,指揮官必須根據戰場形勢做出最準確的判斷,一方面要合理髮步『解馬』的命令,讓前排鐵甲馬迅速衝入敵人縱深或讓開空間,同時還要在一個最合適的時間點保證後列鐵甲馬及時衝撞。在幾萬騎兵混戰的大戰場上,僅僅靠一次衝撞是無法奠定勝局的,必須要保證頻率,讓鐵甲騎兵猶如長江之波、大海之浪,一輪輪地衝撞過去,令敵人永陷恐怖地獄!

        第一次指揮這種騎兵,大神也得犯難啊......龐涓這次不爭了,應白棟所請。將指揮權分了一半給孫賓;哥倆好排排坐。一人指揮四千鐵甲連環馬。畢竟指揮這種新式騎兵眼睛都不敢眨,只靠一個人太累。

        隨著孫賓龐涓兩位大神將旗揮動,第一波已經失去了衝擊力的鐵甲騎士迅速按下馬鞍一側的系扣,緊扣在馬甲上的鐵鏈立即彈開,呈散兵陣形的鐵甲騎兵迅速衝入敵軍被撞散的陣列中,他們殺入敵陣不久,第二波鐵甲連環馬便趕到了,又是一輪狠狠的衝撞。波斯人都快傻了,陣形再次崩潰。看到這種結果,白戊庚挺了挺胸,說到玩馬他才是專家呢,一波波鐵甲連環馬的速度是如何、撞擊力如何、兩波之間該留多少距離才能夠保證自己人不會撞到自己人,又不會減弱對敵陣的衝擊力......這些可都是他帶著白家騎士一次次摸索出來的,這一場打贏了,他的功勞可是不小。

        站在高處看去,華夏人的騎兵陣列就彷彿有了生命,一波波彷彿驚濤巨浪拍擊在搖搖欲墜的波斯軍陣上。然後卻不會像浪花那樣消逝在沙灘上,而是化成無數利箭狠狠射入波斯大軍的心臟。

        這哪裡還是戰爭?簡直就是藝術了......阿里巴巴是波斯為數不多的邊省總督。一生中也不知與周邊戎人打了多少次騎戰,可算是其中的行家裡手,可就算是他這個大行家都有種想要喝彩的衝動,如果這些鐵甲騎兵不是敵人的話。

        「華夏人為什麼會想出這樣的騎兵陣列,這要花費多少金錢才可以做到?指揮這場戰役的華夏將領似乎不是龐涓一個人?遠處分明飄揚著兩面將旗啊,可為什麼兩人同時指揮,卻會如此精準,命令下達之快速、準確、對戰場形式判斷實在驚人,我居然做不到......」

        面對鐵甲連環馬的兇猛打擊,現在阿里巴巴做出任何指揮都沒有用了,他的騎兵大陣已經開始崩潰,步軍方陣也因此開始動搖了......阿里巴巴的一道道命令傳達下去,可每次命令到達的時候,戰場形勢已經發生了變化,如果士兵去執行這樣的命令,只會崩潰的更快。

        可對面的龐涓和那個神秘將領是如何做到的?那些可怕的鐵甲連環騎士,還有數萬名身披輕甲弓弩齊發的華夏騎隊,他們一面踩在那種古怪的東西上大呼酣戰,一面還能夠迅速根據戰場情況做出變化,某處的波斯騎隊崩潰了,更兇猛的鐵甲連環騎兵就會瞬間衝撞這個弱點,某處聚集了波斯人的長槍步卒,鐵甲連環騎士就會轉去另外的方向,讓出這片戰場給他們的弓騎士......

        這種看似簡單的變化不可能是士兵自己做出的,因為身處在幾萬人混戰的疆場,沒有哪個士兵可以做出如此準確的判斷,更何況那些鐵甲連環騎兵都是幾十騎為一排、幾十排為一個方陣,又怎麼可能同時做出判斷?要知道這幫華夏騎兵可是用鐵鏈系在一起的,行動稍有差別,就會自己絆住自己,還打什麼仗?

        所以只有身在後方高處的華夏統帥才能一攬大局做出準確的判斷,只是他們的命令為何可以如此迅速的傳達到每一個士兵,戰況變則命令變,命令變則隊列隨之演變,就像一個善食者可以讓煮熟的黃豆在刀叉上跳舞一般......

        阿里巴巴看得冷汗大冒,戰場上的一時失利不怕,怕就怕自己與對方的指揮官有著難以彌補的差距,再想到之前的一連串勝利,頓時明白自己已經陷入了一個巨大的陰謀。

        「太可怕了,可怕的西君白棟,可怕的龐涓,還有......」

        「他是孫賓,我提醒過你的。」木西京不緊不慢地說了句:「我的朋友,敵人的鐵甲騎兵太恐怖了,如果我是你,現在就會撤兵!」

        「傳令兵!打出撤退的旗號,現在!立刻!」

        阿里巴巴從來都是一個果斷的人,就憑著這份果斷,他總是能夠在失敗中找到通往成功的道路,只是不知這一次會不會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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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3-22 01:11:46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二十五章 【西域自治區 七】
        
        
        阿里巴巴很果斷,在這個生死攸關的時刻,他第一個念頭就是拋棄步軍,以便讓花刺子模的精銳騎兵完成一次成功的戰略撤退。

        第一次出現在戰場上的『秘密武器』總是最恐怖的,就像是第一次出現在歐洲戰場的裝甲車,威懾的作用其實還要遠遠超過了實用性;鐵甲連環馬其實也並非沒有弱點,一旦被人找到破敵之法,弄出個鉤鐮槍枴子棍什麼的,倒霉的就是華夏軍隊了,更何況白棟還是如此大膽,後世的金兀朮也只敢將三騎互連,他卻一上來就是五十騎連成一波,就是要欺負你波斯人冶鐵工藝落後,別說想不出鉤鐮槍這種東西,就是想到了也打造不出;就是要欺負你第一次見到這種怪物般的騎兵衝陣,嚇都嚇怕了你!

        波斯騎兵以輕騎善射為長,對付移動緩慢的魏武卒方陣很有一套,一旦對上衝擊力強大的鐵甲連環馬就立時手足無措,再被連續撞上幾波,軍陣立時大亂,就算阿里巴巴不下令撤軍,這幫只善長打上風局的波斯毛子也會掉頭鼠躥。阿里巴巴跑得其實更快,軍令下達不久,就在貼身衛士的保護下向西方撤去,華夏人的鐵甲軍負重太大,真正長途奔襲起來是斷斷跑不過他的輕騎大軍的,阿里巴巴有信心在兩百里外重整軍陣,這仗還有的打呢

        失去了= 騎兵掩護的波斯步軍一陣慌亂,不過罵娘歸罵娘,他們也深知兩條短腿永遠是無法跑過四隻馬蹄的。結陣相抗是他們最後的機會;在千夫官悲聲呼叫下。數萬波斯步軍扯開外甲。露出半條精赤赤的臂膀,這是要以身獻祭光明火神的架勢,按規矩其實該全裸的,不過這會是在戰場,脫光了太為不雅已經做好了犧牲準備的波斯毛子口中呼喚著媽媽和愛人的名字,準備拚命了。

        沒想到華夏騎兵壓根兒就不與他們近戰,只是圍在他們軍陣四周快速奔馳,同時不停以弓箭壓制。那些用鐵鏈相連的恐怖騎兵只是不停的衝擊陣腳,狠狠撞過了一波後,就立即解開鐵鏈繞行回到後陣,然後結上鐵鏈等待下一次衝鋒沒有騎兵掩護的步軍陣列就是如此苦逼,如今是在草原上作戰,陣列一亂面對騎兵就是被屠殺的份兒,所以只能看著敵人繞行回去,準備抵擋下一次的兇猛撞擊,光明火神在上,拿什麼抵擋人家的衝鋒啊?就憑手中的鑲了鐵片的木盾麼?

        苦苦維持的波斯步軍一面要應付鐵甲連環馬的兇猛撞擊。一面還要與華夏大軍對射,可惜這不是滑鐵盧、大量裝備了連發弩的華夏騎兵完全解決了馬上瞄準問題。腳下的馬鐙更讓他們立身射擊佔據高點,苦~逼的波斯步軍發現自己必須要昂起頭髮射,而且敵人行動極快,一忽兒還在身前,一忽兒就到了身側身後,自己射出的箭準確率能有五成就算不錯了,好容易射中對方,劣質的箭簇別說是射穿華夏戰士的銅甲了,連馬甲都射不穿!

        呆在原地被人當活靶子射也就罷了,居然還有人趁機來打秋風?遠遠看到地平線上出現的各種雜亂旗幟,有弄上幾塊羊皮豎在木桿上的,有抓把野雞毛糊在布上就算的,還有乾脆挑上隻狼皮標本就跳出來的,我的波斯媽媽啊有山戎、有白戎、有西羌、有大月氏、還有吃生肉的生羌,他們波斯軍團也吃人~肉乾糧,可那好歹是弄熟的,這些生羌可是生吃啊,想想就讓人起一身雞皮疙瘩。

        各種古怪打扮的戎人彷彿是從時空隧道中突然跳出來的一樣,竟也組成了上萬大軍,這幫傢伙就是來打秋風的,就等著白棟大勝後也出把子力氣,若是能俘虜幾個波斯人,也剝下皮做成肉乾嘗嘗?娘的,想起這些波斯人做得惡事少數民族兄弟們就氣憤難平,『隔壁老王』就是被他們抓去做成了肉乾的,這個仇得報!

        這次長河谷附近的十幾個部落可都來了,距離西君城這麼近、每日沐浴在白子的榮光下,他們完全相信這位西君白子就是光明神的使者,因此絲毫不會考慮華夏人如果敗了又該如何?部落中的男人來了,娘們兒也沒拉下!白棟倒是沒阻止這些熱情的少數民族兄弟,戰爭與政治從來就是一對亂世兄弟嘛,只是要求他們在波斯人沒有潰敗時不得出戰,等到波斯人潰敗逃命的時候,他們幫著騷擾一下就好,只是千算萬算,卻不曾算到這幫少數民族兄弟居然跳出來打起了攻堅戰,這可不成啊,波斯步軍怎麼說也有四萬之眾,要一口吞下並非易事,得給人家留下活路才成,白棟苦笑著站起身來,丟掉手中的冰鎮葡萄,迅速傳下軍令,臨陣指揮之權在龐涓和孫賓的手上,不過他這個總司令還是可以發佈戰術層次的命令,孫賓和龐涓執行就是了。

        很快波斯人就發現華夏軍隊的攻擊漸漸放緩,那些古怪打扮的戎人聯合大軍更是掉頭跑到他們四面挖起坑來不過這次挖礦是擺明在他們面前做的,可不似上回在山羌部落,準確說也不是坑,而是一條條延伸出去的坑道,有長度、有縱深,看這情形是要將他們困在裡面?

        反正見到坑就會怕,波斯人已經餓著肚子打了半天了,現在只求華夏軍隊放緩了攻擊就好,管他們挖坑做什麼,咱們不跳就是了。

        「波斯人戰力已竭,留下一萬魏武卒連同各部落戎人聯軍困住他們就是,雍郿精兵和魏武卒主力繼續追擊阿里巴巴,他逃到蔥嶺就給我追到蔥嶺,就是逃到天邊也給我追下去!」

        接到白棟的命令後,龐涓和孫賓這樣的大神都是眼皮直跳,逃到哪裡就追到哪裡?一路上的補給如何解決?華夏人可不是吃人~肉的波斯軍團,三萬大軍撒出去,光是一路上的吃喝就是很大問題了,老秦的糧食是多,可再多還能飛過來不成?

        「大軍的糧食補給好解決,水源就困難了,尤其是在西域。從這裡去城廓地帶、蔥嶺,水源雖然眾多,可以阿里巴巴的謹慎,必然會沿長河而返,因為這是他走過的路線,對沿途的地理環境、部落勢力最為瞭解,在他眼中是最安全的。」

        白棟輕輕一笑:「可惜阿里巴巴太著急了,他自城廓地帶一路殺向西君城,沿途許多部落雖然俯首稱臣卻不過是懾於他的兵威而已,他並沒有時間去真正收服這些部落,這次他吃了敗仗,沿途的戎人兄弟還會對他稱臣麼?更何況在這些部落之外,還有深藏草原戈壁之間的大量部落族群,這些部落可能不在西域諸戎圖上,阿里巴巴也沒有時間去探索發現,可他們卻在西域生活了幾百上千年早在半年前,白家商社與白家的盟友范家商社就在這條線上精心安排,在半年時間內,我們一面推廣羊毛經濟,教導這些部落飼養綿羊,教育他們的孩子讀書習字,一面用金錢和糧食來換取羊毛,讓他們漸漸無法離開老秦和華夏的幫助對了,像這樣的部落最少有兩百個,他們有些很弱小,部落中族民不過數十人,白家商社卻會向對待大部落那樣對待他們,他們的一些族民甚至加入了白家商社西域分社,已經是我們的人了」

        「連幾十人的小部落你也不放過?你這樣照顧他們,究竟是為了什麼?」

        這句話嬴渠梁曾經問過白棟,現在輪到龐涓發問了,橫行天下的上將軍很難理解白棟的做法,別說是一個幾十人的小部落了,就是魯國宋國這樣的弱國也很難放在龐涓眼中。

        「其實也沒有什麼,不過我們每次用糧食交換羊毛的時候,都會特意多給一些,現在這些部落都有了吃不完的糧食,就好像老秦的糧倉,存糧倒也不算多,三萬大軍吃個一兩年還是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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