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曉]總裁的７日戀人[全文完]

240 遷就女朋友 2

　　他們還那麼年輕，日後多的是相守的歲月，可他們陪著奶奶時間，非常有限，他心中也明白，所以這一次非常體貼，很少有男人做得到吧。她是孫女，就算他是孫女婿，此行為也是很令人感動了，更別說，他只是她的女朋友，其實，他可以不管她的奶奶。

　　這人啊，一對比，高低瞬間出來。

　　「我明天回家和奶奶商量，若是奶奶同意，我們就去四明山。」

　　榮少點頭，此事算是同意了。

　　他暗忖，小老太太知道自己活不長久了，她平素就很喜歡粘著相宜，捨不得相宜，帶她去旅遊，她一定會樂意的，其實，他也是喜歡這位老太太的，所以，幫著相宜一起孝順她，也是應該的，他會讓小老太太安心，哪怕她走了，相宜在他身邊，也不會有人欺負的。

　　兩人剛剛走出咖啡廳，顧相宜從背後抱著榮少，把臉頰貼在他的背上，江風輕輕地吹，把一點一滴的關懷和在乎，凝聚著感動，填滿了她的心。

　　榮少蹙蹙眉，拍了拍她的手，顧相宜放開，他轉過身子來，看著顧相宜，顧相宜再一次抱著他，把臉頰貼在他的胸膛上，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

　　他嘆息一聲，撫弄著她的長髮，傻丫頭，又在發傻了。

　　在兩人的愛情中，榮少和顧相宜是很相反的性格，榮少是很容易取悅的人，顧相宜一句話，一件普通的禮物就能取悅了榮少，讓他心花朵朵開。可顧相宜卻是很難取悅的人，你必須要關心到她的點子上，你才能打動她，榮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一點一滴打動顧相宜。

　　特別是顧奶奶這件事上，顧相宜完全扭轉了對榮少固有的印象，自從奶奶摔傷，住了院，他陪自己守夜後，她就開始覺得，榮少真的很好。

　　她開始有點相信海倫的話，榮少很善良。

　　嘴巴刻薄，處事也冷厲，卻有一顆柔軟的心。

　　如今，這顆心，正被她捧在手心裡。

　　「榮西顧，我越來越喜歡你了，怎麼辦？」顧相宜抱著他的腰，抬起頭，眼睛含笑地看著他，烏黑的眼珠裡，全是柔情款款。

　　她並非情緒外露的女孩，可情難自禁時，總是百轉千回，盼他也知曉她的心。

　　榮少微微唇角微微揚起，顧相宜第一次看到榮少笑，是那種發自內心的笑容，漫天星光，江水悠悠，似乎全都凝聚在他的眼眸裡，「我準你繼續喜歡。」

　　她看得癡了，也沒有反駁他霸道的宣言，顧相宜輕聲說，「你笑起來真的很好看。」

　　她從來沒見過一個人能笑得那麼美麗，那麼好看。

　　榮少剛揚起的唇角又恢復，顧相宜踮起腳跟，吻著這麼一抹，稍縱即逝的笑靨，彷彿如此，她就永遠擁有他的微笑，珍藏在心中。

　　河岸燈光璀璨，兩情纏綿。

　　……

　　第二天中午，榮少和顧相宜一起回陳家，家裡人全上班了，只有保姆在家，顧奶奶在院子裡曬太陽，見榮少和顧相宜一起來看她，小老太太很開心，非常關心榮少，噓寒問暖，一旁的相宜很嫉妒。榮少溫和地提出一起出遊的建議，再過三天就放假了。假期又很長，顧奶奶身體也大好了，去周邊旅行還是可以的。

　　又他照顧，不會出什麼大問題。

　　顧奶奶一聽，她的乖孫和未來孫女婿要帶她出去玩，非常開心，其實，她早就想和顧相宜一起住一段時間，又怕不方便，她知道相宜現在和榮少一起住，又要上課又要上班，她拍給相宜添麻煩，如今相宜能陪她一個禮拜，小老太太很開心，欣然同意，但也怕麻煩了榮少，有些忐忑地看著榮少。

　　榮少說，「奶奶，一點都不麻煩，我們本來都不打算出去玩的，人太多了，相宜孝順，說想陪你到周邊走走，我就當你們的司機好了。四明山風景秀麗，人很少，奶奶一定會喜歡的。」

　　顧相宜微微一笑，這廝體貼起來，真是能甜死人。

　　「乖孫，乖……」顧奶奶同意和他們一起出遊，顧相宜叮囑她多吃飯，把身體養好，出去玩也有勁，顧奶奶連連點頭，顧相宜讓她晚上和顧曉峰商量，她也會打電話和顧曉峰說一聲，畢竟老人家出門在外，家人總是不放心的，在她記憶中，他奶奶很少出去旅遊。

　　出國都很少，她喜歡在安靜的地方，或者去公園和老夥計們下下棋什麼的，並不熱衷出遠門。

　　顧相宜在家裡陪顧奶奶吃了午餐，這才和榮少一起離開。

　　顧曉峰拜託她的事情，她想等黃金周回來再說，這兩天，顧曉晨也沒找她，安寧珠寶部的東亞計劃開始了，顧曉晨也很忙，顧曉晨約過顧相宜一起喝茶，顧相宜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婉拒了邀約。

　　一晃就是黃金周。

　　榮少和顧相宜一早就來陳家，顧奶奶和顧曉峰說過了，顧相宜也和顧曉峰說過，顧曉峰昨晚就幫顧奶奶收拾好了東西，顧相宜和榮少清早到陳家。

　　陳家所有人都醒了，顧曉峰昨晚幫顧奶奶收拾東西，陳麗才知道顧相宜要帶顧奶奶出去旅遊，因為抄襲的事情，陳麗對顧相宜十分不滿，正等著早上好好教訓顧相宜一頓，她沒想到，榮少和顧相宜一起過來。

　　陳麗一下子懵了，她以為顧相宜帶顧奶奶去旅遊沒想到是他們一起帶顧奶奶一起去旅遊，電光火石間，陳麗打了一個算盤，榮少和顧相宜感情已經好到這種地步了嗎？

　　若是如此，她是不是要改變一下策略，若是顧相宜和榮少感情甚篤，日後嫁給榮少，她得罪顧相宜，一點好處都沒有，相反的，她還要靠這個小女兒攀上ＧＫ國際傳媒。

241 溫馨度假

　　ＧＫ傳媒的太子爺是自己的女婿，說出去多有面子，陳氏的生意也會財源滾滾，她談生意，只要搬出ＧＫ國際傳媒，一定無往不利。

　　陳麗心中在打如意算盤，陳潔雲卻嫉妒得要死，她也以為顧相宜和榮少隨便玩一玩，沒想到，他們竟然是認真的，哪家的二世祖交一個女朋友，十一黃金周會帶女朋友的奶奶一起出遊，這不是自找不痛快嗎？這旅途中，還不是榮少要伺候奶奶，若不是真心疼惜顧相宜，哪個男人會願意這樣做。

　　哪怕榮少不說，其他都知道，他對顧相宜的心多真。

　　顧相宜檢查了奶奶的藥，顧曉峰說份量很足，不需要擔心，顧相宜細心，又檢查了一遍，榮少把行李拿到法拉利的後備箱去。

　　榮少一走，陳麗沉聲問，「相宜，你和他是認真的？」

　　「我的感情從不虛假。」顧相宜回答，不卑不亢，她已經習慣在他們面前刀槍不入，不管她媽媽說什麼難聽的話，她都打算忍下來。

　　誰知道，陳麗什麼都沒說，不知道沉思什麼，陳潔雲含恨地看著顧相宜，陳佳碧卻很嫉妒，為什麼榮少會喜歡上顧相宜這樣的丫頭，真是不公平呢。

　　陳俊傑在一旁很沉默，榮少進來，陳麗諂笑著想和榮少打招呼，她以為榮少喜歡顧相宜，對顧奶奶都如此溫和，對她一定也很禮遇。

　　誰知道，榮少看都沒看她，扶著顧奶奶溫和地說，「奶奶，可以出發了。」

　　「好，好……」顧奶奶喜上眉梢，顧相宜和家人們道別，兩人一左一右扶著顧奶奶出門，扶著顧奶奶上車，像是一對小夫妻，帶著老人家出行，榮少事事小心，看著比他們嫡親的孫都孝順。

　　陳麗眸中掠過一抹精光，心中暗忖，顧相宜這丫頭真本事，竟然攀上了榮少，雖然這丫頭和她不親，但她的話，顧相宜是聽的。若是顧相宜能幫她攀上ＧＫ，那就好了，陳氏在她手上，一定會更上一層樓，若是有什麼商業機密帶給她，讓她搶先一步，說不定陳氏會成為國內最好的珠寶代理公司，到時候就更揚眉吐氣。

　　陳麗已經預見到陳氏未來的美好，陳潔雲在一旁握緊了拳頭，憤憤不平，陳麗打著如意算盤，突然想到陳潔雲，若是要討好顧相宜，這一次抄襲的事情，她就要好好斟酌，看看怎麼處理，才能讓雙方都滿意。

　　陳潔雲是最瞭解陳麗的人，一看陳麗的表情，她心中一驚，眼睛泛紅地看著陳麗，「媽……」

　　陳麗頓時又心疼，這是她最愛的孩子，又是最聰明，最有才華的孩子，她也捨不得犧牲，她一定要好好琢磨，怎麼處理好這件事，既能讓顧相宜滿意，又能保護她的心肝寶貝，兩全其美。

　　榮少和顧相宜相互交換行駛，下午一點就四明山腳下，山路盤旋而上，一路上山頂的溫泉酒店，早就有人在門口等著接待。顧相宜扶著奶奶下了車。溫泉酒店建立在山頂上，依山而建，古色古香，十分美麗，溫泉酒店裡的房間全是新建的，以古色古香的長廊，古橋連接，一共只有九個房間，一天只能接待九位客人。

　　山澗空氣清新，顧奶奶下了車就贊天氣好，陽光燦爛，碧空如洗，比Ａ市的空氣好多了，且山澗間，鳥語花香，泉水潺潺，宛若人間仙境。

　　「奶奶，喜歡嗎？」

　　「喜歡，喜歡……」顧奶奶說，十分滿意。

　　榮少讓人過來拿行李，顧相宜扶著奶奶到房間梳洗，榮少要了兩個相連的房間，只有一條十米長的木板橋連接著，奶奶一間房間，她和榮少在另外一邊。

　　顧相宜把奶奶衣服，藥品整理好，伺候奶奶梳洗，這才帶著奶奶出來用餐，顧奶奶說，「西顧啊，真是一個好孩子。」

　　「奶奶，你再怎麼誇他，我都懷疑他是你親孫子了。」

　　「親孫子都沒這麼好。」

　　「奶奶，你是說我沒他孝順嗎？」顧相宜撒嬌，心裡卻全是甜蜜的，小老太太笑得眉目都是歡喜。

　　榮少整理好一切，先去餐廳點了餐，再過來帶顧奶奶和顧相宜，顧相宜把奶奶降血脂和降血壓的藥都帶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

　　溫泉酒店建立在山頂，餐廳傍山而力，是一個圓形的餐廳，視野空曠，能看全山的景色，顧相宜這邊正能看到半山腰的農莊。

　　景色十分秀麗。

　　這裡山竹蔥綠，雲海蹁躚，放眼過去，有一種大好河山的感覺，今天陽光很好，常年住在城中，偶爾來享受這一天的清淨，也是一件美事。

　　顧相宜拿著手機，拍了好幾張照片，真的美極了，周邊她都不知道有這樣的景色。

　　榮少解釋，這裡是會員制消費，平時來度假的人多，但黃金周，小長假來這裡的人反而少，大家來這邊度假，大多是求清淨。空氣中散著竹子的味道，非常清冽，顧相宜心想，這才是度假，比起去那些人擠人的風景名勝，這才是真正的休閑度假，能讓人身心都放鬆。

　　榮少點了幾個招牌菜，這裡的食物，全是農莊供給的，家禽的養殖並非飼料，而是最傳統的養殖，菜餚也全無農藥，非常健康。這裡的主要菜餚，大多以山雞，山豬為主，花樣極少，但非常美味，特別是招牌的熬山雞，雞湯少油美味，很得顧奶奶心。她吃得非常香，顧相宜在一旁看著都開心。

　　「好久沒吃到這種味道了。」顧奶奶說道，臉上浮現起一抹回憶的色彩。

　　榮少問，「奶奶以前吃過這種味道嗎？」

　　城市中應該是吃不到這種味道的。

　　顧奶奶說道，「以前在廣東老家，養的雞都是大米養的，雞肉很好吃，熬雞湯很美味，現在都是飼料養的，不好吃，菜也很新鮮，好吃……」

　　榮少和顧相宜把骨頭剃了，把肉夾給顧奶奶，「奶奶，好吃就多吃一些。」

　　「好，好，你們也多吃，城裡吃不到這種好味道。」

242 真是巧了

　　老人家吃飯很忙，一頓飯，用了一個小時，榮少和顧相宜也不嫌煩，在一旁陪著，已是下午，沒什麼活動，顧相宜和榮少陪著顧奶奶在溫泉酒店內散步。

　　這裡風景如畫，鮮花滿地，是一個散步的好地方，顧奶奶心情極好，奶奶年紀大了，不能泡溫泉，顧相宜怕她受不住溫泉的熱氣，且這裡是天然溫泉，熱氣稍微重一些，並不適合老人家來泡。

　　顧奶奶逛了一會兒，身子有點乏了，顧相宜和榮少扶著她回去休息，小老太太平時都會睡午覺，顧相宜把自己的手機放在一旁，她說道，「奶奶，你打開手機，按１，再按這個鍵，就是榮西顧的電話，我們可能到山裡走一走，你醒了，就給我們打電話，我們回來陪你。」

　　「好啊，乖孫，好好去玩，不要擔心奶奶。」

　　顧相宜甜甜一笑，榮少帶她出門，酒店有供給客人的自行車，半山腰有一個農莊，山上各處風景，竹林，雲海，騎自行車在山中遊玩最有情調。

　　已是下午，來回山腳下一趟就是傍晚。

　　顧相宜想騎自行車，她剛學會自行車，勁兒特別大，榮少冷艷地看著她，「你讓我坐你後面？」

　　「反正沒人看見嘛。」顧相宜討好一笑，烏黑的眼眸全是笑，榮少冷哼，老子就寵你一回，「你小心一些，若是摔倒了，我把你再摔一次。」

　　顧相宜嘿嘿一笑，我要是摔了，你估計要搶著墊呢。

　　山道很大，又沒什麼人，又是順道而下，一點都不費力氣，顧相宜載榮少下山，榮少坐在自行車後面，微風中傳來她髮絲的香氣，甚是迷人。

　　她騎得搖搖晃晃，好幾次都差點摔了，榮少人高腿長，一腳撐著地下支力，穩住自行車，顧相宜有驚無險，沒把兩人給摔了。

　　「真笨。」榮少吐槽。

　　顧相宜嘿嘿一笑，「是你太重了嘛，我是新手，帶一人很吃力的。」

　　「那你還搶著要騎？」

　　「有成就感。」顧相宜說道，榮少從後面戳了戳她的腰，顧相宜怕癢，身子一扭，連帶著自行車也一扭，差點又給摔了。「榮西顧，小心我真摔了你。」

　　榮少安分了，也沒逗她。

　　兩人一路下山，中途遊玩，賞景，林間氣息很清冽，顧相宜正騎著車帶榮少打算下山，然後鍛煉榮少的腿力，讓他騎上來，山下突然來了三輛車，顧相宜遠遠就看到一輛銀色的勞斯萊斯，榮少剛一想跳下車，因為他知道這輛車的主人，結果還沒等他跳下車，因是彎道，顧相宜轉彎的時候，走了左邊，一輛車衝上來，她自然有點慌張，自行車一頭就撞上去。

　　葉非墨看見榮少坐在自行車後面，本身也有點愣，這一看，也忘了踩剎車，幸好顧相宜敏捷，硬是把車頭轉過去，只是擦到葉非墨的車身，榮少下了車，穩住顧相宜的自行車，葉非墨也踩了剎車。

　　他一搖下車窗，榮少就咆哮，「葉非墨，你會不會開車？轉彎打喇叭你會死嗎？」

　　葉非墨非常無辜地把頭探出來，非常無辜，誰想到你們會騎自行車下來，再說了，要是你都不喇叭，你吼我做什麼？再說，誰讓你家丫頭開車是走左邊的，你也不阻攔，你們都沒考交規嗎？這山道本來就小，你們走別人的車道還敢吼，這是什麼歪理咧。

　　他問驚魂未定的顧相宜，「沒事吧？」

　　顧相宜搖搖頭，後面兩輛車的車窗也搖下來，榮少竟然看到克洛斯，他開最後那輛車，那臉色叫一個精彩，也是一個咆哮，「榮西顧，你為什麼在這裡？」

　　還坐女人的車，太丟人了。

　　榮西顧比克洛斯更鬱悶，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大家這一照面，誰的臉色很精彩。葉非墨開第一輛車，車裡葉天宇和葉可嵐，第二輛車是葉三少開，程安雅和顧曉晨，許諾坐。

　　第三輛車是克洛斯，他自己一輛跑車，沒乘客。

　　很顯然是葉家一家也來度假。

　　葉可嵐也探出頭來，立刻戴高帽，「榮小叔，你越來越迷人啦。」

　　榮少看見克洛斯，可是一點心情都沒有了，對葉可嵐的話也沒多大反應，眾人也很理解，克洛斯粗聲問，「榮西顧，你不是去巴黎度假了嗎？」

　　他真心沒想到會在這裡碰上他家小禽獸。

　　「改行程了。」榮少冷冷說道，看見顧曉晨，他心情也很糟糕，葉家的人來度假，克洛斯和顧曉晨也來，這是怎麼一回事？沒有哪個孩子看到老子和可疑的小三一起度假，會有好心情。

　　榮少也不例外。

　　「你改行程哪兒不去，怎麼來四明山？」

　　克洛斯那語氣就是，老子在的地方，你來做什麼，榮少心中叫一個怒，也忍不住吼道，「這山又不是你開的，我為什麼不能來？」

　　克洛斯怒，正要訓斥，顧曉晨往後瞪他，克洛斯便忍下了話，榮少看在眼裡，心中更不舒坦，原本開開心心來度假，結果鬧心了。

　　顧曉晨看著顧相宜和榮少，沒說話，程安雅笑說道，「都別堵在山道上了，西顧，相宜，你們也快上來吧，天都要晚了。」

　　葉家人和克洛斯上了山，顧相宜忐忑不安地看著榮少，他一個人沉著臉站在一旁，山風吹起他的髮絲，有點落寞的感覺，顧相宜有些心疼。

　　七天長假，這才是第一天，榮少就這麼壞心情。

　　榮少淡淡說，「回去吧。」

　　回程的時候，顧相宜推著車，兩人一起徒步上來，走了半個小時也到溫泉酒店，榮少有點想走了，可他側頭看著顧相宜有點委屈和擔憂的神色，又壓住了心中的不舒服。

243 母女見面

　　他們特意帶顧奶奶來度假，怎麼能因為克洛斯就走了，這樣多對不起奶奶。

　　葉天宇和葉可嵐在溫泉酒店門口，葉天宇在打電話，葉可嵐在一旁玩自拍，看到榮西顧和顧相宜上來，歡樂地和他們打招呼，一口一個榮小叔，叫得很親暱。

　　顧相宜從榮少口中知道，他們是葉董事長的孫子和孫女，葉天宇身材修長，穿著簡單的白襯衫，休閑褲，一手插在褲兜裡，十分英俊，迷人，少年身上有一種清冽的紳士氣質，給人溫文爾雅的感覺，相當美好。葉可嵐五官精緻，漂亮迷人，小小年紀就是一萬人迷。

　　顧相宜心想，葉家是Ａ市的明星家族，真是一門好樣貌。

　　葉可嵐也歡快地和顧相宜打招呼，純真地問，「榮小叔，這是你的女朋友嗎？」

　　榮少嗯了一聲，顧相宜臉頰微微染了一點胭脂色，葉可嵐笑瞇瞇地看著顧相宜，笑得如一快樂的精靈，「你的女朋友真有氣質。」

　　顧相宜被小美女誇了，更是臉紅了。

　　葉天宇收了線，溫文爾雅地和榮少打招呼，「小叔好，好久不見。」

　　榮西顧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

　　幾人一起進溫泉酒店，克洛斯和顧曉晨在小石橋上不知道在吵什麼，克洛斯大聲吼顧曉晨，顧曉晨也十分不屑，彷彿不願意再見到他的表情。

　　那氣氛，十分火爆。

　　以榮少對他老子的瞭解，他估計都要動手揍人了。

　　葉可嵐悄悄地和榮少說悄悄話，「小叔，克洛斯爺爺是要自己跟過來的哦，本來我爺爺和奶奶，帶我們和曉晨姑姑來度假，誰知道他也跟著一起來，路上就被曉晨姑姑說死皮賴臉了。」

　　榮少心想，的確是死皮賴臉，他一瞪眼，他就一腳踢過來，顧曉晨一臉鄙視他，他都忍得下，果然是區別待遇，榮少心中叫一個撓心撓肺地不舒坦。

　　她一定是他的女人，可惡，親兒子還在這裡，卻和別人勾三搭四，他媽又沒死。

　　啊啊啊啊，沒節操的禽獸，氣死他了。

　　顧相宜在一旁很擔心榮少，以她對榮少的瞭解，他眼看就要自爆了，這臉色非一般的難看。

　　她悄悄地伸手過去，握住榮少的手，溫暖的掌心，安撫了榮少的怒火，榮少側頭看她一眼，眸中的火，隱去了，顧曉晨是顧曉晨，顧相宜是顧相宜，他還沒那麼缺德，遷怒於自己的女人。

　　顧相宜柔聲說，「我們回去休息吧，你也有些累了。」

　　榮少點頭，兩人繞過石橋，從另外一條路回去，顧曉晨正好看到他們手牽手的背影，微微有些失神，人也有些恍惚起來，克洛斯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冷冷一哼。

　　「顧曉晨，那些陳年破事，你又提起來做什麼？」克洛斯沉聲說道，動了怒火，顧曉晨並不想理會克洛斯，側過身子離開，克洛斯怒不可遏。

　　葉天宇挑眉，若有所思。

　　八卦啊，人人都愛看，特別是看一些牛人的八卦。

　　榮少回去，一直在陽台上抽煙，顧相宜知道他心情煩躁，泡了一杯茶給他，想勸他不要多抽煙，可看他的表情，她還是覺得自己不要說話的好。

　　他是克洛斯的兒子，克洛斯和顧曉晨來度假，他看著，心裡怎麼都不會很舒服。

　　顧曉晨又是她姑姑，這身份很尷尬。

　　顧相宜端了茶給他，便去看奶奶，大家都在溫泉酒店內，見面的機會很高，還是要提早和奶奶打招呼，免得奶奶措手不及……

　　顧奶奶早就醒了，溫泉酒店的陽台外連著一個小溫泉，奶奶正在泡腳，一邊聽著無線電台裡的黃梅戲，悠然自樂，顧相宜一看就歡喜。奶奶心情好，她的心情也好，她笑著坐了過去，「奶奶，我幫你按摩腳底吧。」

　　「乖孫回來了？天還沒黑，怎麼就回來了？」顧奶奶笑問，回頭不見榮西顧，「西顧呢？」

　　顧相宜蹲在一旁，幫奶奶按摩腳底，一邊笑說道，「他剛回來，正在休息，我是過來看看奶奶休息好不好的，奶奶，你這麼快就醒了？」

　　「不早了，睡了兩個小時，很舒服，這裡空氣好，睡得舒服，泡腳也舒服。」顧奶奶喜上眉梢，顧相宜也彎了眉目，溫泉水泡腳很好，顧相宜也讓奶奶多泡一會兒。

　　「乖孫，你們玩的開心嗎？」顧奶奶說，「你們能陪奶奶出來，奶奶已經很開心，不要管奶奶，自己要玩得開心，這才是最重要的，奶奶一個人在酒店睡睡覺，聽聽戲，看你們開心，奶奶也開心。」

　　都說家裡有一老人，那是一塊寶，顧相宜真心此話說得當真不錯。

　　「奶奶，我們在專門來陪你度假的，怎麼會丟下奶奶不管呢，等明天啊，我們帶奶奶到山下農莊去走一走，奶奶一定會喜歡的。」

　　「奶奶怕走不動哦。」

　　「沒事，榮西顧會背著你。」

　　她微微笑著和奶奶話家常，沉了沉呼吸，輕聲說，「奶奶，我剛剛和榮少下山的時候，遇見一個人。」

　　她有些忐忑，顧奶奶笑著問，「乖孫遇到誰了？」

　　顧相宜看著奶奶，十分心疼，「顧曉晨……」

　　顧奶奶笑容僵硬，怔住了，許久沒說一句話，顧相宜心中難受，撫著奶奶手，心疼極了，小老太太似乎很不舒服起來，顧相宜嚇了一跳，慌忙撫摸著她的胸膛順氣，「奶奶，你沒事吧，別嚇相宜啊。」

　　「沒事，奶奶沒事……」顧奶奶勻過氣來，搖了搖頭。

　　顧相宜坦誠地說，「奶奶，爸爸和我說過，她是我姑姑，也說了以前一些事情，奶奶，如果你不舒服，不想見姑姑，我們就回家。」

244 相宜來調解

　　「不是奶奶不想見……」顧奶奶老淚落下，「是晨晨……不想見奶奶。」

　　「不會的，上一次姑姑不是去醫院看你嗎？」顧相宜說，「我在醫院還看見她，她還哭得很傷心。」

　　「我沒見著她啊，我在醫院長廊上看到一個人，好像是她，沒敢喊，她又匆忙地走了。」顧奶奶傷心地說，因為女兒的事情，老太太心裡一輩子都挨著刀，「晨晨怨奶奶啊……」

　　顧奶奶一哭，顧相宜也很心酸，也想哭，慌忙抱著奶奶肩膀說，「奶奶，不哭了，不難受，一會兒我問問姑姑，讓她來看看你好不好？」

　　顧奶奶沒說話，有點喘不上來的感覺，顧相宜一個人又抱不到她，慌忙跑到窗口喊，「榮西顧，榮西顧，你過來一下。」

　　房間全是圍繞著一個人工湖，她一喊榮西顧，葉三少等人都聽見了，榮少聽顧相宜的語氣也知道奶奶不好了，慌忙過小跑過來，抱著奶奶到床上去，顧相宜慌忙幫奶奶量血壓，很顯然偏高了，奶奶難受，顧相宜把降壓藥給奶奶服用，誰顧奶奶才稍微勻一會兒。

　　顧相宜握著奶奶手，難過得直掉眼淚。

　　顧奶奶已舒服多了，幫顧相宜擦眼淚，「乖孫別哭，奶奶沒事。」

　　顧曉晨聽到顧相宜的呼喊，怕她出什麼事情，也慌忙過來，榮少蹙眉，出了房間，順便帶上了門，臉色冷峻地看著顧曉晨，顧曉晨擔憂地問，「相宜怎麼了？」

　　「我有話和你說。」榮少沉聲說道，又怕影響了奶奶和顧相宜，往前走了幾步，顧曉晨也跟了上去，榮少冷著臉色問，「你和我爹地是什麼關係？」

　　他開門見山，單刀直入，顧曉晨也十分坦率，「朋友談不上，混個熟臉的關係。」

　　榮少蹙眉，看著顧曉晨，顧曉晨語氣平淡，「榮少，別這麼看著我，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很多事情不是你們能夠理解的。」

　　榮西顧不知道上一輩子人的恩怨如何，他也壓下對顧曉晨的偏見，沉聲說道，「我知道你是相宜的姑姑，那天，她爸爸找她說了一些事情，她回來全告訴我了，也包括你和奶奶之間的事情，顧曉晨，我和相宜帶奶奶度假，她身體不好，難得來度假，若是你不想見她，你百米之內繞著走，別讓她看著你，免得彼此都鬧心。」

　　「媽也來了？」顧曉晨頗為詫異，沒想到顧奶奶也來了。

　　顧曉晨有些恍惚，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相宜也知道，她同樣是顧家的女兒嗎？

　　榮少說道，「奶奶時日無多了。」

　　他就說這麼一句，其他的一句話都沒說，顧曉晨突然很心酸，榮少又說道，「相宜很疼奶奶，從小到大，只有奶奶最疼相宜，任何真心疼愛相宜的人，我都尊敬，愛護。你若是願意原諒奶奶，那就好好孝順她這段日子，若是不願意原諒她，那就不要出現在她面前，免得她更遺憾。」

　　顧曉晨心如刀割，微微紅了眼圈，葉三少和程安雅在對面的陽台上看著他們，詫異至極，榮少和顧相宜能說什麼，氣氛如此沉重。

　　「我想和相宜談一談。」顧曉晨說道，看向榮少。

　　榮少無意讓顧曉晨和顧相宜有過多接觸，可她們畢竟有血緣關係，他也無法阻攔，榮少點頭，進了房間，沒一會兒，顧相宜出來。

　　顧曉晨心中更酸苦了。

　　「奶奶身體好點了嗎？」

　　顧相宜點頭，柔聲說，「好多了。」

　　顧曉晨溫泉酒店的花園裡走，顧相宜也跟在她身後，榮少在房間裡陪奶奶，顧相宜十分沉默，直到顧曉晨停下腳步，她看著顧相宜，苦澀地問，「你爸怎麼和你說的？」

　　顧曉晨最怕顧曉峰告訴顧相宜，她的身世，看顧相宜的樣子，似乎不知道，顧相宜把顧曉峰和他說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本來就是一段傷心往事，顧曉晨很想忘卻，卻記憶深刻，當年發生那種事情，媽媽和哥哥的態度，她自己的無言以對，大家都太激動，導致於造成了一家人反目成仇的局面。其實，她心中很渴望得到媽媽的原諒，很渴望媽媽能陪著媽媽走過最後這段時光，只是，怕媽媽不肯原諒她。

　　「姑姑，你真的無法原諒奶奶嗎？」

　　顧曉晨苦澀地說，「我早就不怪媽媽了，可媽媽不會原諒我吧，她受盡了苦，才有一個安穩的家，我卻把繼父給殺了，我不敢面對她，這些年，也一直漂流在外。」

　　顧相宜不可思議地說，「姑姑，奶奶說，是你在記恨著她。」

　　「是媽媽在恨我啊。」

　　顧相宜大驚，她看顧曉晨的臉色，也不像是撒謊的，頓時覺得造化弄人，發生那樣的悲劇後，她們母女不曾坐下來好好談一談。奶奶以為，姑姑恨她，心裡想著姑姑，也不敢找姑姑。姑姑覺得奶奶恨她，也關心奶奶，都去醫院偷偷看奶奶，去不敢讓奶奶知道。她們是血濃於水的母女，卻因為一樁命案，弄成二十餘年如陌生人的局面，她們心裡都承受了很多痛苦。

　　顧相宜說，「奶奶剛剛說，是你恨著她，所以她才不敢見你，她很想你，姑姑，你原諒奶奶吧，去見一見她，好好談一談，這麼多年恩怨，該散了都散了，若是將心比心，若是你有一個女兒，不管因為什麼，女兒恨你一生，你會覺得好過嗎？你也會覺得難過吧。」

　　顧曉晨一震，不知所措地看著她，若是相宜恨著她，估計她會崩潰吧。

245 Power Of Love

　　各自散了去，榮少還不困，天色也不算晚，顧相宜睡了一陣，精神頭很足，牽著榮少出去賞景，他晚上還沒出來賞景過，山上夜景很美。

　　再不遠就是一個是城市，看得很遠，只有隱約的燈火，天上繁星點點，月亮如銀盤，十分美麗，山上鳥鳴清脆，別有一番風情。

　　「你們怎麼玩骨牌了？」

　　「三叔和我爹地賞景回來，正無聊就找我們來玩，閑著也是閑著。」榮少淡淡說道。

　　「你怎麼輸那麼嚴重？」顧相宜其實想說，我比你玩得還好，小丫頭又得瑟了，榮少也看出來了，冷艷地看著她，「誰玩這種玩意，我才剛熟悉規則，大牌九和小牌九不一樣，我能陪他們玩就不錯了。」

　　大牌九果然並不玩，小牌九更流行一些，沒想到克洛斯玩得倒是很好，有點出乎意料，凡是中國特色的賭博，顧相宜都很精通。

　　大牌九，小牌九，骨牌，麻將……她樣樣都來。

　　顧相宜笑得甜甜的，搖著她的手，「下次輸了，叫上我，我幫你報仇。」

　　榮少唇角一抽，葉三少今天專門抽這種他不在行的來玩，其實玩別的，他不一定會輸，只是他一個土生土長的西方人，讓他來玩中國骨牌，實在太強人所難。

　　「剛剛是為了我報仇？」

　　「當然。」顧相宜一臉驕傲，「必須要報仇，怎麼能全是輸呢。」

　　榮少莞爾，捏了捏她的鼻子。

　　山風清涼，兩人沿著山路賞景，月光很美，山澗的景色也很美，不知不覺走到一處瀑布處，下面是一個深水潭，水很清涼，顧相宜脫了鞋想要試一試水。榮少拉著她，不悅地說，「胡鬧，夜裡很涼，別玩，等明天再來。」

　　「這池水看起來很美。」

　　「那也和你沒關係。」

　　顧相宜扁扁嘴，也聽話，又重新穿上了鞋子，林子裡有各種鳥鳴，突然聽到幾聲槍聲，顧相宜嚇了一跳，榮少牽著她的手，「沒事，我們回去吧。」

　　「好像是槍聲……」

　　「你聽錯了，哪會是什麼槍聲。」

　　「明明就是，林子裡怎麼會有槍聲？」

　　「可能是獵人在狩獵。」榮少說著，牽著顧相宜往回走，榮少暗忖，葉天宇剛剛說過要去林子裡走一走，可能是遇上野獸開了一槍。

　　也無關緊要，相宜很純，他們的世界，不適合讓她知道太多。

　　顧相宜也沒放在心上，不小心崴了腳，往前一跌，榮少嚇了一跳，伸手抱住她，忍不住沉了臉色，「你怎麼走路的？」

　　顧相宜十分委屈，她又不是故意要跌倒的，怎麼能怪她呢？榮少打橫抱起顧相宜，放到一塊乾淨的岩石上，顧相宜的鞋只有三公分，並不高，且是粗跟的涼鞋，榮少脫了她的鞋子，檢查她的腳腕處，沒有特別的傷口，他摸了摸，沒傷到，他稍微放了心。

　　「疼嗎？」

　　「有一點點疼，不過沒關係。」顧相宜說道，看起來柔柔弱弱的，特別惹人疼惜。

　　榮少捧著她的白嫩的腳，摩擦她喊疼的地方，顧相宜臉上微微熱氣來，哪怕是晚風，也吹不散她臉上的熱氣，她有點不好意思，害羞。

　　好一會兒，榮少才停了手，轉身過身，蹲在顧相宜面前，「上來吧。」

　　「啊……」

　　「啊什麼啊，我背你回去。」榮少語氣不善，顧相宜爬上他的背，榮少拎著她的涼鞋，站起身子來，背著她往酒店去，顧相宜趴在他的肩窩處，有一種格外安寧的感覺。

　　好像，這就是她的避風港。

　　他身上的氣息，她已經太熟悉了，且有一種難得的，心動的感覺，她不是第一次和榮少如此親近，只是，第一次覺得他們如此親暱。

　　不自覺，抱緊了他。

　　「累不累啊？」顧相宜問，她有一百斤呢，不少的重量。

　　「不累。」榮少淡淡說道，耳根微微紅了，因為顧相宜就趴在他耳邊吹氣，他的耳朵比顧相宜還敏感，只不過顧相宜沒察覺出來。

　　顧相宜輕輕地哼著歌謠，還是當初她唱給榮少聽的那首，今天我要嫁給你。

　　榮少一開始沒聽出來，後來，聽出來了，打斷顧相宜的歌，「重新唱一首。」

　　他語氣十分不好，幾乎是野蠻地下命令。

　　顧相宜無辜地問，「你不喜歡這首歌嗎？」

　　「不喜歡。」

　　「為什麼？」顧相宜很不解，他為什麼不喜歡？

　　榮少不喜歡這首歌，有一個很內涵的故事，就是因為當初顧相宜唱給他聽，說她和劉紹東經常一起唱的，榮少一聽就反感。你和別的男人經常唱的曲子來唱給我聽，不想活了？

　　顧相宜並不知情，她說道，「我很喜歡這首歌，調子很輕快。」

　　榮少實在說不出自己不喜歡的理由，粗聲說，「我不喜歡中文歌，唱英文歌。」

　　顧相宜想起他平時都不怎麼聽歌，曲子全是法文曲子和英文曲子，她恍然大悟，信了他的理由，哼起一首老歌，power love。

　　榮少很喜歡，他覺得這首歌比什麼今天你要嫁給我要動聽多了。

　　顧相宜的咬音不算很準，調子都對，在寧靜的夜間聽起來非常動聽，配著山澗的流水，更有一種高山流水的悠揚，榮少放輕了腳步。

　　享受這一刻。

　　月光把他們的背影，拉得很長很長。

　　翌日，顧相宜和榮少起來和他們一起吃早餐，葉三少，程安雅等人要去農莊走一走，顧曉晨陪顧奶奶也隨著一起去，榮少本就不喜歡農莊，既然有人陪顧奶奶，他帶顧相宜下山，他承諾顧相宜很久，要帶她學車，正好趁著機會教她怎麼開穩一輛跑車，他們到農莊，一路上走路就可以，榮少拿了克洛斯那輛跑車下山，教顧相宜學習。

246 撞破好事

　　顧奶奶有閨女陪著，心中歡喜，榮少和相宜自己去玩，她也很開心，她本就不想耽誤顧相宜和榮少一起度假的，他們先走的，榮少到克洛斯房間裡拿了鑰匙，他知道昨晚克洛斯和顧曉晨並不住在一起，心裡也稍微舒服一點，只是剛帶顧相宜上車就看到跑車上的跡象墜子裡有顧曉晨的照片。

　　這是克洛斯的專屬座駕，他一來Ａ市就開這輛車，車裡有顧曉晨的照片，這說明什麼，榮少再笨也明白，頓時沒了教顧相宜開車的興致。任何一個孩子看見自己父親有了外遇都不會有好心情。

　　顧相宜也理解，柔聲說，「今天我們在酒店休息吧，別下山了。」

　　她的善解人意，喚醒了榮少，他冷聲說，「不必了，我不在乎。」

　　顧相宜開車下山，一邊忐忑地觀察榮少的表情，榮少沉聲厲喝，「看你的路，看我什麼，山路又小，你看哪兒？」

　　顧相宜有點委屈，她這是關心他，他也太凶了。

　　一連四天，他們都在山上過，許諾有事情，第四天就帶葉可嵐和葉天宇走了，他們要去英國陪葉寧遠，他們玩遍了整座山，從農莊到山下的少數民族村莊，一一走遍了。

　　榮少和顧相宜都是單獨活動了，沒和葉三少，克洛斯他們在一起，顧相宜和顧曉晨說是要享受二人世界，其實，她是憐惜榮少，且盡量避免榮少和顧曉晨、克洛斯一起出現。

　　她自己都覺得顧曉晨和克洛斯之間的關係不單純，吃飯間的小動作，談話間的細微表情，克洛斯不經意間的呵護，那都是相處了幾十年情人才會有的小動作，或許他們自己都不知道，可她看得明白，正因為如此，她才不敢讓榮少和他們接觸。

　　女孩子心思多，再加上顧相宜很能察言觀色，又很敏感，自然察覺到他們的不一樣，她也不知道榮少看出來沒有，總之，避免接觸是正確的。

　　少接觸，才不會發覺有任何不妥，若是多接觸，才會知道有不妥之處。

　　所以，他們一起出去遊玩的時候，叫上他們，榮少都不出面，全是顧相宜婉拒了，就說他們要單獨去玩，享受二人世界，一來大家臉上都好看，二來，不會很尷尬。

　　程安雅似乎也理解，沒有強求。

　　榮少的心情時好時壞。

　　顧相宜跟著他學了幾天車，比教練教三個月要有用多了，開車成熟很多，很多小毛病也被糾正過來，如今自己開快車過彎道都不會有任何問題了。

　　榮少在彎道上給她表演了一個漂移，顧相宜看著羨慕不得了，她也想學，榮少就教他漂移，那天下午顧相宜漂移對的時候，沒控制好感覺，車頭撞到岩石上，都破了一個大洞，顧相宜嚇了一跳，正好碰上他們從下面回來，克洛斯這叫一個咆哮啊。

　　他最愛的一輛車啊。

　　他以為榮少是帶顧相宜下山兜風的，沒想到竟然在半山腰教顧相宜漂移，顧相宜那是什麼技術啊，學漂移得要一輛破車啊，怎麼撞都沒關係啊。

　　拿他的跑車給顧相宜學漂移，榮西顧你找死是不是？

　　想當初，他們學漂移的時候都撞壞了多少輛車啊啊啊啊啊……

　　顧相宜知道自己犯了錯誤，躲到榮少身後去，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來，榮少冷哼，「不就是一輛車，回頭我給你重新買一輛。」

　　「我這車是車廠定做的，就這麼一輛，你這臭小子，看我不抽死你。」克洛斯說著就要動手。

　　顧曉晨說，「不就是一輛車，撞了就撞了，你氣什麼？」

　　克洛斯回頭瞪顧曉晨，「這輛車是……」

　　顧曉晨迅速打斷他的話，「回頭修一修就行，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

　　克洛斯瞪顧相宜，榮少冷冷地瞪回去。

　　所有人都站在榮少和顧相宜這邊，克洛斯完敗，克洛斯氣急敗壞，也懶得和他們說話，怒氣沖沖上山，顧曉晨和葉三少等人也隨著一起上去。

　　顧相宜輕聲問，「他會不會怪我？」

　　「沒事，你別擔心。」榮少說道，踢了克洛斯的車一腳，「不就是一輛破車，繼續撞。」

　　顧相宜，「……」

　　接下來，榮少陪顧相宜繼續漂移，幸好這一次漂移，顧相宜沒犯錯誤，也沒撞了車，技術也穩妥了許多，榮少都讚她的車感不錯。

　　兩人回到酒店，已是七點鐘，顧相宜餓極了，牽著榮少往餐廳趕，路過長廊的時候，顧相宜頓時停住腳步，眼睛瞪圓，榮少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臉色頓時變得極其難看。

　　長廊隔著一個小溫泉池，是一個小花園，克洛斯正抱著顧曉晨親吻，顧曉晨非常抗拒，捶打著他的胸膛，左右躲避，克洛斯卻握住她的手反剪在身後，一手扣住她的腰，霸道地吻著她，凶狠得彷彿要吞嚥了她，顧曉晨抗拒的力道慢慢輕了，也不再掙扎，克洛斯鬆開她的手，顧曉晨情不自禁，慢慢地抱著他的脖子。

　　克洛斯顯得更加激動了，抱著顧曉晨壓在假山上，更狂野地親吻，顧曉晨嗚咽一聲，眼角掃到顧相宜和榮少，大吃一驚，慌忙推開克洛斯。克洛斯正意亂情迷，一時防備不及，被顧曉晨推開，顧曉晨臉色酡紅變慘白，煞白煞白的，眼眸裡全是驚慌，特別是看著顧相宜的眼神，更見慌張。

　　顧相宜手腳發冷，克洛斯顯然也看到他們，榮少拂袖而去，顧相宜慌忙追上去，「榮少……西顧……」

　　榮少彷彿沒聽到，匆匆往前走，剛進了酒店，啪一聲關上門。顧相宜被他關在門外，心中擔憂至極，喊了一聲，榮少沒應她，顧相宜在門口不敢離開。

　　沒一會兒，她就聽到裡面傳來震耳欲聾的音樂聲，顧相宜更擔心了，她想起上一次榮少有一次心情很糟糕，也開這樣的音樂。

247 我沒有對不起誰

　　他在做什麼？

　　顧相宜急得團團轉，又無可奈何，只能在門口等著榮少。

　　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不斷地響著，顧相宜在門口急得都出了汗，她寧願榮少和她吵一頓，寧願榮少打她一頓出氣，也不願意榮少關著自己，悶著自己。

　　他們都知道，克洛斯和顧曉晨關係匪淺，只是從未看見過他們如何親熱，他們看起來仇深似海似的，只要沒看見，大家都可以自欺欺人地以為，他們其實沒關係。誰知道，他們會當著榮少的面親熱，且看來是克洛斯對顧曉晨情種深種的樣子，顧相宜有些憤怒，為什麼克洛斯要做出這種事情，為什麼要傷害榮少。

　　任何一位父親都不會當著孩子的面出軌，哪怕再愛另外一個女人，也不要當著自己孩子的面兒，去做出這種事情，他對榮少本來就不好，再做出這種事情，真的令人討厭，究竟有沒有當榮少是兒子？

　　顧相宜蹲在門口，默默傷心，擔憂，顧曉晨過來找顧相宜，顧相宜抬頭看她一眼，又低下頭去，心中有很多不滿，但畢竟是自己的長輩，她也不好說。

　　顧曉晨看著顧相宜，眼眶有些紅，「相宜，我和他之間，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子。」

　　顧相宜抿唇，不說話，一直低著頭，蹲著，擺出一副抗拒她說話的表情，顧曉晨心中難過之極，誰怎麼看她都沒關係，她不希望顧相宜把自己看成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

　　「相宜，我和克洛斯之間的事情太複雜了，你和榮少不會明白，請你，不要責備姑姑，也不要輕視姑姑，好嗎？」顧曉晨的聲音，帶著一絲祈求。

　　顧相宜心中觸動，顧曉晨對她的意義太複雜了，以前是偶像，喜歡的前輩，再來是姑姑，怎麼都討厭不起來的人，顧相宜困惑地看著顧曉晨，「為什麼？姑姑，你讓我不要責怪你，可你做的事情，我實在無法理解，據我所知，榮少的母親如今在美國，仍活得好好的，你和克洛斯如此，怎麼對得起榮少和他的母親，你讓榮少作何感想。」

　　顧曉晨心中苦澀，眼睛濕潤地看著顧相宜，「相宜，我們上一輩的事情，恩怨複雜，有些事情，我也不好告訴你，我只想你知道，我沒有對不起榮少的母親。」

　　「你……」顧相宜詫異地看著顧曉晨，不明白顧曉晨為什麼如此理直氣壯地說沒有對不起克洛斯的夫人，她分明插足於別人的家庭，破壞了別人的幸福，還被榮少撞見。

　　顧曉晨難受之極，她不能告訴顧相宜，榮少的父母至今並未結婚，她也不能告訴顧相宜，她和克洛斯相戀在先，這些年並未對不起榮少母子，只是有些事情陰差陽錯，當年就是為了榮少，她才放棄回到克洛斯身邊的機會。

　　他們上輩子的事情，沒辦法說誰對不起誰，大家都被命運作弄，大家都是陰差陽錯，導致蹉跎至今，若她真的想破壞榮少心目中的家庭，她早就嫁給克洛斯，克洛斯早就發表聲明，他們這二十餘年，也不會如此你追我躲。

　　只是，相宜並不知道這些事情，她又不能說出口，怕給榮少帶來傷害，可若不說，自己的女兒誤解自己，也是一種折磨，相比之下，顧曉晨寧願顧相宜誤解自己。

　　這一次，她也無心和克洛斯糾纏不清，只是，克洛斯太過執著，再加上程安雅的勸說，她也有些動搖，畢竟，一個人二十年如一日愛你不悔，不管曾經做過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這麼多年，也過去了，也該釋懷了，也該好好珍惜接下來的歲月，過去的恩怨，是時候忘記了。

　　不得不承認，這輩子，克洛斯是她唯一愛過的男人，愛恨這麼多年，都是為了他。

　　「姑姑，克洛斯是有家庭的人，榮少和我如今也在溫泉酒店，你們這樣做，讓榮少情何以堪，我不管你們什麼理由，你們都傷害了他，我……」顧相宜咬咬唇，「我不想知道你們之間的愛恨情仇，我只想讓榮西顧不要那麼傷心。」

　　顧曉晨難過地看著顧相宜，「你知道嗎？我並不想你和榮少在一起，我知道你不會聽我的，自從我知道你和榮少交往，我就一直想辦法，拆散你們，相宜，你和他不會有好結果，放棄吧。」

　　顧相宜茫然地看著顧曉晨，「就因為你和克洛斯的關係，所以我們不能在一起？」

　　「我和克洛斯這二十餘年，都這麼糾糾纏纏地過，以後定然也是如此，他不會放棄，哪怕我移情別戀，他都寧願殺了我，再和我同葬，你和我又有血緣關係，榮少恨我，會對你心無芥蒂嗎？」顧曉晨說道，真相的卻隱藏下來，「你實話告訴我，如果你是榮少，你會心無芥蒂愛嗎？」

　　自然是不會，顧相宜自己心中也清楚，只是，不會愛又如何，她又能如何，如今的她還能離開榮少嗎？她日漸一日淪陷進去，早就泥足深陷，再讓她離開，難上加難。

　　有些人，一旦放在心裡，一輩子就放不下。

　　「你知道嗎？我長這麼大，除了奶奶和我的閨蜜，榮少是對我最好的人。」顧相宜輕聲說道，彷彿喃喃自語，「在我最無助，在我最落魄的時候，只有他在我身邊，是他陪著我走出過去的陰影，是他給我信心，讓我知道，原來，我可以實現我的夢想。我談過一次戀愛，受過一次傷，是他帶著我出來，我原本不願意再交付自己的心，害怕受傷，害怕被傷害，可我最終，還是交出自己的心。是他讓我一次又一次地相信，不管遭遇什麼事情，不管世事如何變遷，他始終會在我身邊，不會走遠，是他讓我相信他，愛上他。」

248 意外老照片

　　「你讓我離開他，不可能的，哪怕榮少把我趕離他的身邊，我也會用盡自己的所有的力量，用盡自己所有的辦法去爭取，去挽留。我不會因為你一面之詞，不會因為你所說的血緣關係，我就放棄這段感情，若是如此輕言放下，當初何必愛上，浪費彼此的時間。」

　　「再說……」顧相宜抬頭，看了顧曉晨一眼，「你雖然是我姑姑，卻和這段感情無關，我不會因此離開榮少。」

　　顧曉晨在她身上看到了過去的自己，一樣為愛執著，一樣為愛奮不顧身，可最後呢，遍體鱗傷，無法收拾，顧曉晨說，「相宜，我在十八歲的時候，也有過轟轟烈烈的愛情，那時候，誰都和我說，克洛斯不適合我，連安雅都說，這個男人不會是我最後的歸宿，不要在他身上浪費時間。我不相信，我也堅信，他是我這輩子唯一的選擇，他會對我好一輩子，可最後呢，我們經歷太多，深愛，誤解，背叛，仇恨，遍體鱗傷，二十餘年無法釋懷，這就是我的寫照，他們父子性格那麼相似，你我也如此相似，你可知道，我多擔心，你變成當年的我，遍體鱗傷，我讓你離開榮少，只想保護你。就像當年，安雅苦口婆心，勸我離開克洛斯，我卻不聽，最後，我自己摔了一跤，差點無法站起來。並非單純的因為我和克洛斯，你和榮少不合適，你們有太多的不合適，並不適合在一起。」

　　「榮少不是克洛斯，我也不是你，你怎麼知道我們不適合，只有我們才知道彼此是否適合。」顧相宜淡淡說道，「榮西顧一定不希望在這裡看見你，姑姑請回吧。」

　　顧曉晨啞口無言，嘆息一聲，轉身離開。

　　顧曉晨走後沒多久，葉非墨就來了，見顧相宜蹲著，情緒低落的樣子，有些發笑，「顧相宜，你去看你奶奶吧，我勸勸他。」

　　顧相宜站起來，她知道榮少沒什麼朋友，葉非墨算是他最好的兄弟了。

　　她點點頭，葉非墨來看榮少，她也別這麼擔心，她最怕榮少一個人有事情就悶在心裡，總會悶壞了。顧相宜去奶奶房間裡，奶奶還沒睡覺，正在看視頻。

　　是顧曉晨的平板電腦，她給了顧奶奶，讓她睡不著的時候解解悶。

　　她還特意下了一段黃梅戲和京劇，都是奶奶喜歡的，顧相宜在一旁陪著奶奶看，顧奶奶見她情緒不高，關心地問，「怎麼不陪西顧？」

　　「奶奶，你有了女兒，就不疼孫女是不是？我都一天不陪你了，你也不想著我。」顧相宜撒嬌。

　　顧奶奶說，「奶奶當然想乖孫，一天不見乖孫，吃飯都不香。」

　　「真的？」

　　顧奶奶重重地點頭，顧相宜摟著奶奶咯咯地笑，奶奶治癒她鬱悶的心情。

　　「奶奶今天開心嗎？」

　　顧奶奶又重重點頭，顧相宜一笑，也沒再說什麼，奶奶開心就好，房間裡沒熱水了，她拿壺燒水，顧奶奶夜裡精神並不是很好，看了一會兒黃梅戲就要睡覺。

　　顧相宜服侍她吃了藥，拿過平板電腦，她也不知道葉非墨和榮少談了什麼，是否談好了，又不好先回去，顧奶奶見她還在這裡躺著，拿眼睛瞅她。

　　顧相宜說，「奶奶，你睡吧，等你睡著了，我就走。」

　　小老太太也累了，沒說什麼，閉上眼睛睡覺，顧相宜拿著電腦上網，上了一會兒網，有點無聊，她無意開了相冊，本想看看顧曉晨都拍了什麼風景，結果看到很多她和克洛斯在照片。

　　背景各色各樣，好像是旅途中拍攝的，並非年輕時的照片，全是他們如今的照片，顧相宜看月份，都是今年的照片，她有些糾結。

　　顧曉晨和克洛斯，究竟算怎麼一回事？

　　這些照片，顧曉晨都面無表情，反倒是克洛斯，笑得很開心，看得出來，顧曉晨很不情願的樣子，克洛斯是一頭熱，可她沒拒絕，應該是接受克洛斯的。

　　誰會和一名不喜歡的男人去旅行。

　　這不是自虐嗎？

　　照片是今年和去年的照片，拍了又刪的，全是新的，但有一張老照片引起顧相宜的注意，那是第一張，好像是一張洗出來的照片，顧曉晨再拍攝的。

　　反光有些模糊。

　　照片是兩男一女，那時候的顧曉晨還很年輕，依稀有和她很相似的身影，看起來都沒她大的感覺，十七八歲左右，梳著馬尾辮，特別的清純。

　　她左邊的男子是克洛斯，右邊的男子是另外一名看起來很不好惹的男人，非常高大，俊朗有神，一看是那種惹我者死的王者。兩人一左一右，都是鐵漢子，顧曉晨在中間像一公主，那時候的他們，很年輕，意氣風發的樣子，顧曉晨和克洛斯都笑得很開心，但俊朗的高大男人板著臉，好像很不高興的樣子。

　　這是一張很老很老的照片了。

　　顧相宜心想，原來她姑姑和克洛斯認識這麼多年了，當年的她如此年輕，榮少應該還沒出生，她和克洛斯就認識了，既然他們相愛，為什麼克洛斯最後和別的女子生了榮少，他們又沒在一起呢。

　　她想起曾經看過的報道，克洛斯是一名十分風流花心的男子，招惹的男人能繞著Ａ市一圈，莫非是他有了顧曉晨，還去招蜂引蝶，結果有了榮少，他們有了隔閡，才會一直沒在一起。可克洛斯和榮少的母親結婚了，他和顧曉晨就不一樣在一起，結了婚就要負責任。

　　克洛斯看起來就不像一個會負責任的男人，顧相宜都懷疑，他知不知道什麼叫責任，可不管怎麼說，這樣總是不對的。

　　她還想他們以前的老照片，可都沒有了，就只有一張老照片。

　　顧相宜捧著電腦，若有所思的樣子。

249 你是我女兒

　　剛剛顧曉晨離開時的眼神，一直在她腦海中盤旋不去，好像很難過，很痛苦的樣子，好像她的看法，對她姑姑很重要，她姑姑很痛苦。

　　顧相宜陷入兩難之中，一邊是自己喜歡的姑姑，偶像，家人，一邊是榮少，她選擇和誰在一起？不管和誰站在一邊，一定會傷害到另外一邊。

　　顧相宜看見一個標題為寶貝的相冊，好奇之下點開，大吃一驚，全是她的照片，從她剛出生到十八歲的照片，她全都有，一些是偷拍的，一些是很正式的照片，她認得出來有幾張是爸爸給她拍攝的。

　　他們家每年都有拍攝全家福的習慣。

　　有幾張照片很熟悉，可很多照片，全是偷拍的，從她上小學後，一年一個樣子，背景都是她的學校，有一張是偷拍她和張佳琪的。

　　顧相宜倏然站起來，這是怎麼一回事？

　　為什麼會這樣？

　　她為什麼要找人偷拍自己？

　　顧相宜詫異極了，一時間心中如驚濤駭浪，不知道該如何反應，為什麼顧曉晨會有她這麼多照片？

　　足足有幾百張照片，全是她的。

　　難怪，她總疑神疑鬼，覺得有人跟蹤她，她回家告訴爸媽，他們還說她多事，又妄想癥，原來是真的，每年都會偷拍她好幾次，每次的衣服都不一樣，場所也不一樣。

　　顧曉晨究竟想做什麼？

　　若說她是顧曉晨的姪女，可家裡那麼多姪女，為什麼就拍她？

　　大姐和二姐也是她的姪女，為什麼她就拍自己？

　　顧相宜臉色發白，有一種被人扒光的感覺，從小到大，有人如此監視自己，這種感覺，誰知道都不會很好受。顧曉晨對自己也好得過分，莫非……

　　顧相宜拿著電腦去找顧曉晨，她要問清楚。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她拿著電腦去找顧曉晨時，葉三少和程安雅，克洛斯都在，幾人不知道在談論什麼，顧曉晨見顧相宜拿著她的電腦，微微一笑，「你奶奶睡著了嗎？電腦放在她那邊就行，我明天再拿，不必特意拿過來。」

　　顧相宜手腳有些發涼，看著顧曉晨，顫抖地問，「你的電腦裡，為什麼會有我那麼多照片？」

　　顧曉晨倏然站起來，詫異地看著顧相宜，奪過電腦，屏幕上，全是顧相宜的照片，克洛斯正在她旁邊，也看見了，他危險地瞇起眼睛，看著顧曉晨。

　　「相宜，你……」

　　顧相宜平復心中的騷動，平靜地說，「對不起，我無意中看到相冊，並不是有意探你隱私，請你告訴我，為什麼你要派人跟蹤我，還是說，你親自跟蹤我？」

　　「我……」顧曉晨啞口無言，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程安雅和葉三少對視一眼，都有一種真相要解開的感覺，克洛斯冷冷地看著顧曉晨，「我也想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顧曉晨，你倒是說說看，這孩子從小到大的照片你都有，為什麼？」

　　「我只是想……」顧曉晨紅了眼圈，不知道從何解釋。

　　她沒想到，顧相宜會看到照片。

　　這顯然是跟蹤拍的照片，她怎麼說，相宜才會相信？

　　若說她想姪女，這理由也說不過去啊。

　　「姑姑……」顧曉晨看著她，難受地問，「你真是我姑姑嗎？」

　　顧曉晨比顧相宜更難受，頹然坐在沙發上，克洛斯指著顧相宜，厲聲問，「她究竟是誰？」

　　顧相宜和顧曉晨都落了淚，克洛斯異常憤怒，葉三少說道，「曉晨，事到如今，也瞞不住了，你就實話告訴他們吧。」

　　顧曉晨如失去了力量，軟坐在沙發上，她紅這眼睛看著顧相宜，顫抖說，「相宜，你是我……我的親生女兒。」

　　克洛斯臉色大變，顧相宜哪怕有了心理準備，也睜大了眼睛，克洛斯暴怒，一手揪著顧曉晨的衣襟，沉聲問，「你說什麼？」

　　葉三少一見，慌忙架開克洛斯，「克洛斯，你冷靜點。」

　　克洛斯厲眸看向葉三少，「你知道？你竟然知道，你卻不告訴我？」

　　葉三少知道，真相揭開的一天，一定會有這樣的難堪和尷尬，他早就有心理準備，「曉晨不讓我說，我答應過她，不告訴你，如果有可能，她估計也不想讓相宜知道實情。」

　　顧曉晨臉色發白，閉上眼睛，眼淚滾滾而下，顧相宜往後靠著牆壁，看著哭泣的顧曉晨，心中如驚濤駭浪一般，她不是陳家的女兒，她是顧曉晨的女兒？

　　那她為什麼不要自己？

　　為什麼讓自己在陳家，受這麼多年的苦？

　　為什麼她要拋棄自己？

　　「為什麼？」

　　「相宜，對不起，對不起，我有難言之隱。」顧曉晨看著她。

　　顧相宜突然冷笑，她知道自己一定不是克洛斯的女兒，克洛斯是西方人，她一點都不像混血兒，所以，她的父親，一定不是克洛斯。

　　否則，克洛斯剛剛也不會那麼憤怒。

　　「就是為了能和克洛斯先生在一起，你才拋棄了我，生下我，卻不撫養我？」

　　顧相宜這樣嚴厲的指責，讓顧曉晨大驚失色，她慌忙站起來，握住顧相宜的手，「相宜，不是這樣子，不是這樣子，你聽我說……」

　　「你不要碰我。」顧相宜揮開她的手，眼淚簇簇而下，「為什麼你不要我？我也沒你這樣的媽媽……」

　　顧相宜哭著，轉身跑出去，顧曉晨大驚，「相宜，相宜……」

　　她追了兩步，不小心絆著，克洛斯慌忙扶著她，他心中的憤怒，無法消散，狠狠地瞪顧曉晨，「顧曉晨，她是誰的女兒，說！」

　　肯定不是他的女兒，顧相宜身上沒有他任何特性。

　　顧曉晨抿唇不語，克洛斯厲吼，「顧曉晨，她是不是榮寂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