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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demonic9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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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醉蝠] 亡靈之眼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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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7-13 22:36:17 |只看該作者
「好可怕的魔法!」流摩看完了這本書之後,輕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沒有想到,世界上竟然有這樣可怕的魔法,沒有任何的魔法波動,沒有什麼結界可以阻擋,能輕而易舉的殺人於無形。」

「這不光是魔法,這本身還是一種境界。」幽雲輕輕歎了口氣:「我現在越發肯定導師就是那個克尼.特莫爾了,對靈魂和音樂的研究如此深入,結合得如此完美,除了導師之外,我想不出別人來。」

「這裡有三首曲子《憂鬱的黑色螺旋》、《彷徨之屋》和《恐懼的魅瞳》,好像都很厲害。」花穎拿過那本書,翻開第一首曲子,跟著調子輕輕哼了起來,沒多久,離花穎最近的莉莉絲,臉色變得無比慘白,身體輕微的左右晃動,就像隨時都會倒下一樣。不光是她,房間裡所有人的反應都大同小異,心口上就像是壓著一塊大石頭,都有一種想自殺的衝動。

「停下,花穎,不要再唱了!」流摩突然大聲阻止了花穎的吟唱,這裡就數他的精神力量最強,可是,他的臉色也是十分難看,還微微的喘著粗氣。

「流摩大哥、姐姐還有莉莉絲,你們怎麼了?」只有演唱者本身的花穎受到的影響不多,奇怪的看著周圍的人。

「好厲害的音樂,我從來沒有想過,音樂還能造成這種效果。」幽雲扶著胸口,微微的喘著氣,受到歌聲的影響,她總有一種想自殺的衝動,還好沒有繼續聽下去,所以勉強可以控制住自己的衝動。

「這本書,我還是收起來吧。」流摩心有餘悸的說道,然後把那本書放回身上:「對了,小姐,我們已經研究這音樂多久了?」

「多久?不知道啊,應該很久了吧!」幽雲說道。

「那我們還是快點出去吧,我想,也許會有客人來求見我們的。」流摩微微一笑,輕輕放下了頭盔上的那隻鬼面具。

「裡面的人快要出來了。」一直守在門口的雅戈慢慢睜開了一直閉著的雙眼,看向房間大門,隨著他這一句話,一直都守在門外的丹米、柏蘭圖、拉斯爾特,還有一直賴著不走的兩名光明聖徒都來了精神,一起湊了過來。他們已經在這裡等了很久了。

「吱呀!」一聲,這段時間讓眾人望眼欲穿的房門輕輕的打開,先走出來的是花穎,小丫頭一臉的疲倦,但是精神還是不錯。她身後跟著的是幽雲和莉莉絲,幾個人的臉色都不大好看,那首曲子的影響力還沒有完全消除。

「咦?」看到房間外面突然多了這麼多人,花穎嚇了一跳:「你們要幹什麼?」

同樣感到驚奇的,還有從來沒有見過三女的萊斯圖和馬萊克蘭亞,三名美女,三名風格完全不同的美人,在姿色上,絲毫不遜於神殿的聖女大祭司,但又沒有聖女大祭司般不識人間煙火,讓人遙不可及。如果說聖女大祭司是天上的神女,那麼,這三名少女就是下凡的仙子,幽雲的冷淡文靜、花穎的天真純潔,再加上莉莉絲的活潑好動,讓人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把眼睛放在誰的身上,不需要別的,只要這三名少女一上台,就會帶來一大批的擁護者。

「對不起,幾位小姐,你們開始研究樂譜已經一天多了,我們都很擔心,所以沒有經過你們的允許就守在這裡了。」丹米乾笑了兩聲,伸出手來輕輕撓了撓頭。

「王子殿下,這怎麼能怪您呢?這是我們做得不對,讓諸位擔心了。」幽雲站出來施了一個宮廷禮節。

「對了,幽雲小姐,剛才你們房間裡傳出很強的鬥氣和殺氣反應,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一邊的拉斯爾特開口問道。

「請允許我來回答你的問題。」隨著一聲低沉的回答,穿著那身黑色的盔甲,帶著猙獰鬼面具的流摩,從陰影裡走了出來,瞬間,一股龐大、陰沉的氣息向眾人襲去。

流摩的每一腳踩到地上所發出的聲音,都重重的砸在每個人的心頭,讓每個人的心都跟著他的腳步聲起伏,一時之間,周圍的人,除了雅戈和柏蘭圖之外,全部面色慘白,而唯一正常的兩位,卻是一臉的凝重。最後,流摩終於停下了腳步,眾人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流摩先生,請說……」拉斯爾特嚥了一口口水,有些心虛的說道。

「其實,剛才是我閒來無聊,隨便修煉了一下,讓大家受驚了,真不好意思。」流摩嘴裡說的恭敬,但是,語氣裡一點恭敬的意思也沒有,露在外面的一雙眼睛,一直盯著站在一邊的萊斯圖和馬萊克蘭亞,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條蛇盯著兩隻青蛙。

「哦,流摩先生,我給您介紹一下,這兩位是神殿光明教七聖徒中的兩位,這一位是懲戒之劍萊斯圖,還有這一位是傳承使者馬萊克蘭亞。兩位,這一位就是暗靈歌舞團的護衛:

亞斯先生。」丹米急忙給兩方面的人作介紹。

「你好,我叫做萊斯圖。」萊斯圖勉強笑了笑,伸出了一隻右手。

流摩看了他一眼,也慢慢伸出了自己的手,兩隻手握到了一起。

緊接著,光明和黑暗兩種力量,通過他們兩個的手臂,在他們兩個握緊的雙手上開闢了一個戰場。

萊斯圖是有心試探,流摩是存心示威,兩股力量引動的激流,驅走了空間中其他的元素,讓站在他們周圍的人感到一陣的乏力。

突然,萊斯圖臉上泛起一陣怪異的殷紅,黑暗的力量突然暴漲,完全壓制了光明之力,然後瞬間被收回,流摩帶著一絲笑意,看著對面勉強撫平力量波動的萊斯圖。

「初次見面,亞斯先生果然不同凡響!」一邊的馬萊克蘭亞微笑著說道,就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流摩看了他一眼,冷冷一笑,說道:「馬萊克蘭亞是嗎?被人稱為傳承使者的神官戰士,擅長光明系輔助魔法,對於中階光明系恢復魔法也有很好的研究,而且對於其他方面也多有涉獵,主掌光明神殿下,屬於光明教廷的唱詩班,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對方對自己的身份、來歷如此的清楚,可是自己卻對對方一無所知,這讓馬萊克蘭亞有些不安,勉強的笑了笑說道:「亞斯先生說得很對,讓您見笑了,不知道亞斯先生來自何方呢?」

「這個你不需要知道。」流摩的口氣一如過去的冷漠,冰冷的讓人發抖:「我們是不同的人,你們來自光明,我寄宿於黑暗,現在,我來到這裡,只是為了照顧幾位小姐,這幾位小姐並不屬於黑暗,也沒有守護自己的能力,我來到這裡是我的職責,並不想和你們發生衝突,只要你們不來找我的麻煩,我也沒有時間和精力找你們的麻煩。」

「這樣的話,最好。」萊斯圖已經慢慢恢復過來了:「雖然光明和黑暗一直互相看對方不順眼,但是,也沒有到水火不容的地步,我也希望能夠和諸位和平的相處,我們這一次來到這裡,就是為了這個目的,為了我們兩方面能夠和平共處,??月之後,是神殿舉行的祭祀活動,屆時會有大規模的表演和傳教活動,暗靈歌舞團的名聲現在已經傳遍整個大陸,既然諸位已經來到了利馬,我們的聖女大祭司殿下,希望能夠邀請到諸位,參加祭祀結束之後舉行的慶祝活動。」

「這個……」流摩猶豫了一下:「我只是一名護衛,具體怎麼樣,還要看幽雲小姐的意思。」

「這件事,我們可以答應。」幽雲從後面走了出來,向萊斯圖說道:「但是,我們也有自己的條件,第一條,我們雖然願意與光明神殿和平共處,但是,我們也有自己的原則,貴方要提供演出地點,而且演出地點不能離神殿太近。第二條,我們是一個歌舞團,當然不會做免費的演出,演出的價格定為一天二千枚金幣。第三,我們演出的曲目由我們自己來安排,我們不希望神殿參與其中。」

「這個,我會回去請示一下聖女殿下,明天就會給您回覆,相信聖女殿下會同意的。」馬萊克蘭亞想了一下,說道。

「好,為了光明與黑暗和平的相處,讓這個世界的天空充滿色彩,我請大家喝一杯怎麼樣?」丹米在一邊鼓掌大笑說道。

「這個,丹米王子殿下,不是我們兩個不給面子,今天天色實在是太晚了,我們兩個人還要趕回去把幽雲小姐的要求轉告給聖女殿下,實在是沒有什麼時間用來耽誤了。」馬萊克蘭亞猶豫了一下,說道。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好挽留兩位了。」丹米一笑,看向一邊的幽雲。

「對不起,王子殿下,我和幾位姐妹研究音樂很久了,有些疲勞,所以,我們想休息一下,殿下的好意,我們心領了。」幽雲微微鞠了一下躬,禮貌的回絕了丹米的邀請。

「既然這樣,那我也不強留幾位了,我們改天再聚好了。」丹米臉上露出失望的神色,語調低沉的說道。

「對不起,王子殿下,如果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們先告辭了。」幽雲向丹米點了下頭,也不等丹米回答,就帶著花穎和莉莉絲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流摩什麼也沒說,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丹米,一轉身,向自己的房間走去,在進入房間的時候,他突然抬起頭,看向牆角的一片陰影,露出了一個古怪的微笑,什麼也沒有說,拉開房門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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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渣  樓主| 發表於 2009-1-17 09:48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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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集

第六章 暗黑來訪者




「殿下,我們也去休息吧。」柏蘭圖正了正自己的金絲邊眼鏡,拉了一把還在看著花穎背影的丹米,離開了這裡。

所有人都離開了這條走廊,這條走廊又慢慢的恢復了平靜,天色已經暗下來了,利馬那獨特的,帶著點鹹味的海風,順著沒有關嚴的窗戶吹了進來,吹得走廊上點著的燈籠一陣的搖晃,裡面的蠟燭不停的閃爍著,弄得這裡就像是幽冥之中的鬼屋。

突然,就在流摩剛才看過的那個角落,那個陰暗的影子毫無徵兆的多出來一塊,然後慢慢的變大,最後,變成一個黑色的人影。那個人影立在窗前,看著流摩的房間,一雙眼睛閃動著驚疑不定的神色。

「怎麼樣?暗藏?」突然,一個聲音毫無徵兆的出現在走廊裡,緊接著,一個淡淡的影子

在黑色的人影旁邊出現。

被人稱作暗藏的黑影連頭都沒有回,似乎早就知道了那個人的存在,依然靜靜地盯著流摩的房門,嘴裡似乎自言自語的說道:「他發現我了。」

「什麼?誰?誰發現你了!」那個影子聽到暗藏的話,忍不住一震,悄聲追問道。

暗藏慢慢回過頭來,一雙眼睛在黑夜中散發著幽幽的綠芒:「暗靈歌舞團的護衛,那名傳說中的暗黑戰士。」

「他能發現你!這可能嗎?」那個影子慢慢變得清楚起來,看模樣應該是一名三十歲左右的魔法師裝扮的人:「你可是幾百年來,暗黑影藏術的天才,就連幾名有數的高級法師也無法發現你的蹤跡啊!」

「為什麼不可能?」暗藏緩緩地說道:「既然有人可以把它發明出來,就可能有人破解它。」

「這麼說,暗靈歌舞團擁有龐大黑暗力量的傳言是真的了?」那名魔法師小聲說道。

「起碼剛才的那個男人,在我們之間,就沒有人能對付得了。」

「真的!」後來出現的那個魔法師面露喜色,小聲叫了一句:「這下暗黑世界有希望了。



「很難……」暗藏輕輕搖了搖頭:「他不像是輕易可以打動的人。」

「但是,他也是屬於暗黑世界的人!」那名魔法師的口氣裡,有著前所未有的自信和希望。

「他和我們是不同的人。」暗藏冷冷地說道,語氣裡沒有一絲感情。

「你怎麼知道?」那名法師被暗藏的語氣搞得很惱火,語氣不善地說道。

「從他的眼神,那裡不僅僅只有黑暗,還有別的東西。」暗藏轉身,準備離去:「如果不信的話,你們可以去試試。」

「我當然不信!」那名法師語氣冷硬:「我們會派人去的,我們一定會成功。」

暗藏停了一下腳步,丟下一句「祝你好運!」然後瞬間消失不見。

法師怒氣沖沖的看著暗藏離開的方向,身形漸漸變淡,然後消失不見。

流摩坐在自己的房間裡,靜靜地擦拭著自己的武器,自己那把收割「靈魂的鐮刀」,雖然鐮刀只不過是一種特殊的靈魂,但是,卻也很享受這種被擦拭的感覺,每一次流摩拂過它的鋒刃,它都會興奮得放出一陣黝黑色的光芒。

「朋友,你喜不喜歡收割人的靈魂?」流摩輕聲問著手中的鐮刀。

靈魂收割者原本歡快閃動的光芒突然一暗,變得昏暗、妖艷,有一種特殊的魅力。

「你不喜歡嗎?」流摩奇怪的拎起手中的鐮刀,看了又看。

許久之後,流摩長出了一口氣,點了點頭:「沒錯,儘管你不喜歡,但是,這是你的位置、你的宿命、你誕生的作用。那麼,我現在遭遇的一切,也是我真正的位置,成為一個亡靈戰士,從一名神聖騎士變成一名死亡騎士。」流摩輕輕一笑,自言自語的說道:「這真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然後,他就開始回憶今天的一切,這是自從他遭遇到那次不幸之後,養成的習慣,回憶每一天做過的事情,檢討自己的得失,彌補經驗上的不足,這也是導師教給他的:「經驗並不僅僅是從失敗中總結出來的,每一天、每一小時、每一分鐘都是經驗,都是你的人生,總結每一個點滴的得失,就會彌補你的不足。」

他先想到導師留下來的那本曲譜,想到那些奇妙的音樂,對於靈魂的震動稍微有了一點點感覺,在出房間之後,借助腳步發出來的靈魂旋律,更是震懾住了在場的所有人,儘管在那之後,因為對於靈魂研究不深的原因,想要再施展出那種獨特的旋律,非常的困難。

不過,這依然讓他對導師的崇敬更加深了一步,在這裡,他學到了以前在神殿中永遠學習不到的東西,那種種深奧的理論,經過確定的事實證據,遠遠要比神殿的光明神教一口一個神萬能、神無敵、神仁慈這樣的空談,來得讓人信服。

最後,流摩微微一笑,又想起了角落裡的那片黑影,那種力量,雖然熟悉,雖然自己也擁有,但是,卻不是自己的全部,大概,他們也是聽到外面的傳言,對我們留意起來的吧。

可惜,我們只是屬於死亡的亡靈,並不屬於暗黑世界,絕對不會答應他們什麼的。

突然,空間中傳來了一陣奇怪的靈魂能量波動,流摩猛地抬起頭來,看了一眼窗外漆黑的夜色,收起了自己的靈魂收割者,向後靠在椅背上,衝著外面說道:「不必客氣,請進吧,雖然在黑暗之中,你的力量非常的強大,可是,就算是強大,也不用這樣浪費魔力,用來潛入我這間不設防的小房間吧?」

「果然沒有辦法瞞過你。」一個蒼老的聲音歎了一口氣,悠悠的說道。

接著,一個身穿黑色魔法師長袍的影子出現在窗邊,盡量避開房間裡的燈光,站在黑影裡。擁有黑暗力量的流摩,看清了他的臉,那是一張蒼老到已經不成樣子的臉,受到暗黑力量的侵蝕,那張臉上已經沒有多少肉了,長長的鬍子低垂到胸前,一雙眼睛微微閉著,神色冷靜的站在那裡,流摩從那副瘦小的身軀裡,感受到了龐大的魔力,已經超過了一般的高級暗黑法師,達到了暗黑亞魔導師的境界,這種力量的暗黑法師,幾百年也不見得會出現一個。

看著、看著,流摩露出了一個古怪的微笑:「這樣強的暗黑魔力,除了導師之外,我還沒有見到別人擁有過,看來,你在暗黑法師中,擁有非常高的地位。」

「不敢當,尊敬的暗黑騎士。」那名老人微微鞠了一躬:「我叫做安亞普蒂斯,來自暗黑聯盟,是聯盟中長老會的長老之一,是聯盟派來與你們見面的使者,能夠見到您,是我的榮幸。」

「您太客氣了,長老閣下。」流摩安靜的站起來,回了一禮:「只是不知道,您到我們這個小小的歌舞團來做什麼?莫非是邀請我們進行演出,不過,我們現在已經接受了光明神殿的邀請,你們要求演出的話,恐怕要向後排了。」

安亞普蒂斯靜靜地站在那裡,臉色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心機深沉的讓流摩有些不安。他微微一笑,在陰影中找了一把椅子,慢慢地坐了下來,就像是在自己家裡一樣。

「尊敬的暗黑騎士,你還沒有告訴我您的名字呢?這是很不禮貌的。」

「你可以叫我亞斯,是暗靈歌舞團的一名小小的護衛。」流摩禮貌的衝著他笑了一下。

「你不太誠實,暗黑騎士閣下,我不相信你的名字叫做亞斯,但是,我也不準備追究,我還是叫你暗黑騎士好了。」安亞普蒂斯那雙好像一直睜不開的眼睛,放出了一陣幽幽的黑光,把流摩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

流摩被安亞普蒂斯看的有些不安,這種感覺讓他很不舒服,只好先開口問道:「不知道閣下找我究竟幹什麼?從剛才進來之後,您就沒有提到過這個問題。」

「呵呵呵呵呵……」安亞普蒂斯突然笑了起來,半天才停下來:「對不起,我失態了。不知道為什麼,暗黑騎士,雖然我並沒有在你的身上看到很強大的暗黑力量,但是,我卻覺得我不一定是你的對手,這是一種直覺,很微妙的直覺。」

「也許,你的直覺欺騙了你。」流摩微微一笑,伸了個懶腰:「畢竟它是沒有根據的東西。」

「也許吧……」安亞普蒂斯微笑著搖了搖頭:「也許你說得對,過於相信直覺,是我的錯誤。我發現,你的暗黑力量雖然氣勢雄渾,讓人覺得很強大,但是,那只是對於外行人,或者不瞭解暗黑力量的人而言的。其實,你只是玩了一個巧妙的花樣。」安亞普蒂斯微微抬了一下頭,看了一眼流摩,發現流摩無動於衷的坐在遠處,臉上掛著神秘的微笑,絲毫沒有任何驚慌失措的神色,只好繼續道:

「你把原本並不雄厚的暗黑氣息,用一種特殊的方法稀薄,然後擴散到你的周圍,造成你的暗黑力量非常強大的假象,就像是一杯墨汁,用水調開,就可以得到兩杯漆黑的水是一個道理。其實,墨汁還是只有一杯而已。」

流摩始終面帶微笑的看著安亞普蒂斯,他早就知道,自己那點伎倆根本沒辦法瞞過真正行家。自己只是跟隨導師不長時間而已,對於靈魂力量尚且經驗不足,掌握的也不夠全面,更不用說自己並不十分瞭解的暗黑力量,身上這些力量,是導師為了掩飾自己的身份,憑藉他半死亡的體制,讓他強制性大量吸取的,根本沒有融會貫通,讓別人看出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還好,流摩真正擁有的力量,是傳承自埃格斯的靈魂魔力,因此還是有恃無恐。

「我知道我瞞不過真正擁有暗黑力量的人。」流摩苦笑著搖了搖頭:「從今天下午,有人利用影子在旁邊窺視我的時候,我就知道瞞不過去。」

「這不能怪您,流摩先生。」安亞普蒂斯搖了搖頭:「貴團造成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光是那個只有在傳說中,才出現過的暗黑魔導師,就有足夠的理由讓暗黑世界注意你們的行蹤了。」

「沒想到,我們還真是一個引人注目的歌舞團,不論是哪一方面,對我們都是關懷備至。

」流摩自嘲的笑了笑。

「那是當然,暗黑騎士,那是自然。」安亞普蒂斯點了點頭,伸出手來輕輕的打了一個響指:「據說上一次暗黑魔導師的出現,還是在一千多年前,天資卓越的先驅者,在偉大的魔族幫助下,才達到的,自從一千年前,偉大的暗黑魔族被消滅之後,暗黑魔導師也就成了傳說,不過現在,」

安亞普蒂斯一雙眼睛猛地睜開,放出兩道幽暗的光芒,一臉的狂熱:「暗黑魔導師又出現了,雖然不知道究竟是不是真的,但是,也給蟄伏在光明之下千年的暗黑世界無比的興奮,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這就意味著,既然暗黑魔導師又出現了,那麼偉大的暗黑魔族是不是也會再次出現在這個世界上?暗黑世界有希望了!」

流摩一句話也沒有說,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名狂熱的暗黑魔法師,輕輕搖了搖頭,導師說得對,這些在黑暗中的人,已經被純粹的力量迷惑住了,沉浸在仇恨之中,已經偏離了他們的軌道,迷失了黑暗的真諦。他們雖然看透了自己的偽裝,但是,導師為了防止出現這類情況,暴露自己亡靈的身份,因此早已有了安排,為自己準備了一套藉口。

「怎麼樣?加入我們吧?回到暗黑世界的懷抱中吧,壯大我們的力量,對抗光明?」安亞普蒂斯急喘了幾口氣,漸漸平復了情緒,安靜的問道。

「對不起,安亞普蒂斯閣下。」流摩抱歉的搖了搖頭:「我無法答應這個要求。」

「無法答應?」安亞普蒂斯眉頭一皺:「不知道,暗黑騎士閣下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無法作主。」流摩笑了笑:「我只是暗黑歌舞團的護衛,而不是團長,只有團長能決定一切,我並不能,而且,」流摩看了一眼安亞普蒂斯一眼:「恐怕要讓你們失望了,暗黑魔族有沒有倖存下來的我並不知道,因為我們的暗黑力量並不是傳承於現在的暗黑魔族,所以,你們找到我們也沒有用。」

「什麼!暗黑魔族沒有倖存者,暗黑魔族沒有倖存者……」安亞普蒂斯猛地站了起來,然後沮喪的跌坐下去,一時間好像老了很多。但是,不久之後,安亞普蒂斯眼中精芒一閃:

「你說,你們的暗黑力量並不是傳承於現在的暗黑魔族,那他們是來自……」

「遠古。」流摩面色一沉:「我們的力量傳承自遠古。」

「遠古!」安亞普蒂斯猛地站了起來:「這麼說,你們……」

「封印……」流摩苦笑了一下:「你明白了嗎?時間與空間的封印,一瞬間即是永恆,封印了我們的時間,也封印了我們的力量,前一段時間,在偶然的情況下,我們才破封而出,導師先恢復了力量,我到現在還沒有什麼進展,因此,我幫不到你。而且……」

流摩歎了一口氣:「暗黑魔族已經覆滅,我和導師已經不想再參與到爭鬥當中,我們只想要安安靜靜的在這個世界上流浪,經營我們這小小的歌舞團。」

「原來如此。」安亞普蒂斯了悟的點了點頭:「我明白了,為什麼你擁有龐大的力量卻施展不出來。暗黑騎士閣下,我再次請求您,請您加入暗黑的世界,我們會想盡方法幫助您恢復力量。」說完,站了起來,恭敬的給流摩鞠了一個躬。

聽到這話,流摩也變得嚴肅起來:「對不起,安亞普蒂斯先生,我無法答應您的要求,這個歌舞團的是屬於我們導師的,也只有他能決定我們要做什麼、不要做什麼。」

安亞普蒂斯一句話也沒有說,靜靜地盯著眼前的流摩,許久之後,歎了一口氣:「既然如此,那麼,我就先告辭了,我衷心地希望你能再考慮一下我們的建議,我隨時恭候您的好消息。」隨著他的話音,他的身體也漸漸變淡,最後消失不見。

「暗黑力量、暗黑世界?」流摩自嘲的笑了笑:「還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導師啊,你到底在哪裡?」

「叩叩叩……」一陣敲門聲傳了過來,打斷了流摩的思路。流摩急忙抬起頭來,對著門口說道:「請進!」

「吱呀!」一聲,房門被推開一條小縫,花穎美麗的臉從門縫裡鑽了出來,衝著流摩俏皮的吐了吐舌頭:「流摩大哥,我們可以進來嗎?」

「可以、可以、當然可以!」流摩連忙點頭說道:「只是房間有點亂,怕你不舒服。」

「不會啦,花穎的房間也是亂七八糟的。」花穎嘿嘿笑道,然後一推房門,像隻老鼠一樣鑽了進來,在她身後,是另一張美麗的臉,跟著她也鑽進了房間,這個丫頭把莉莉斯也給拉了過來。

「這麼晚了,你們找我有什麼事情?」流摩笑了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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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7-13 22:36:49 |只看該作者
「流摩大哥!」花穎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委屈的說道:「導師什麼時候能回來呢?」

「這個,我也不知道。」流摩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導師沒有給我來過消息。」

「噢……」花穎垂頭喪氣的點點頭:「導師不在,花穎都睡不著覺,還有速那個傢伙,也不知道跑到哪去了,害得我睡覺都睡得不舒服。」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流摩苦笑了一下:「導師讓我們等在這裡,那就是說,早晚有一天,他會來到利馬聯盟,我們就能和他見面了。」

「還要多久?」花穎問道。

「不知道。」流摩搖了搖頭。

莉莉斯好奇的看著兩個人,她來到暗靈的時間不長,和花穎他們的導師接觸更是只有短短的一天,還沒有培養起什麼深厚的感情,因此,這種離別情緒還感染不到她。看到屋子裡的空氣中,充滿了一種令人壓抑的氣氛,天性好動的她感到有些不太舒服,伸出手來拉了拉花穎的衣服,小心的提醒她。

「花穎姐,你不是說,要找流摩大哥研究一下那篇音樂嗎?」

「音樂?什麼音樂?」聽到莉莉斯的話,流摩一愣:「我哪裡會研究音樂?」

「怎麼不可以研究?」花穎也想起了自己來這裡的目的,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表情可愛的讓人目瞪口呆:「我們要研究的音樂,缺了你就不行!」

「到底是什麼音樂,搞得這麼神秘兮兮的?」流摩聽得一陣迷糊。

「就是導師交給我們的那篇樂譜上,寫的那種音樂啊!」花穎笑著說道:「我們要好好研究一下。」

「這不是樂譜,這是一本魔法書,裡面寫的也是很高深的魔法。」流摩搖搖頭,說道。

「是很高深的魔法,但是同時也是很高深的音樂理論。」花穎斬釘截鐵的說道,一說到音樂,這個女孩就有著可怕的執著和認真。

「很高深的音樂理論?」流摩皺了一下眉頭:「怎麼說?」

「就是導師在書上寫的那些關於精神共振的方法與模式。」花穎說道:「這就是音樂中需要的,只要掌握了這些,那麼音樂就絕對能夠深入靈魂,震撼心靈!」

「這,能行嗎?」流摩猶豫了一下,他總覺得其中似乎有些不太對勁的地方。

「一定行!憑藉著這本書,我一定可以創作出我心目中最夢幻的音樂!」花穎說話的時候,眼睛中微微閃動著憧憬的光芒。

「可是,我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流摩撓了撓頭:「好像這個並不適合你似的。」

花穎皺了一下眉頭,剛要說話,她的身後傳來了一個聲音:「確實不對勁,花穎,我就知道你會忍不住來找流摩大哥的。」

「嘿嘿,幽雲姐……」花穎轉過身去,看到幽雲一臉嚴肅地站在她的身後,俏皮的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的說道。

「唉,你這個小丫頭,真是不安分!」幽雲皺著眉頭搖了搖頭:「導師早就料到你會忍不住想要打這本樂譜的主意,在他離開的時候,就把這個交給了我。」說著,從懷裡拿出一封信,遞給花穎:「他說,等我們讀懂了這本樂譜之後,花穎一定忍不住要打這本書的主意,到那個時候,就讓我把這封信交給你。」

花穎接過信,仔細地看了看,只是很普通的一個白信封,裝了薄薄的一張紙,花穎小心的拆開了信封,拿出了那封信。

「花穎,你這個小丫頭,我就知道當你們看完我那本魔法書之後,你就會忍不住想要打它的主意,借助它的幫助,找尋到你心目中最夢幻的樂章,這是很多年輕人的通病,總喜歡尋找一條捷徑,盡快達到自己的理想。

可是,花穎,你想過沒有,不錯,這種魔法可以幫你打動所有人的心靈,讓他們跟著你盡情發洩自己的感情,但是,這真的是你的舞蹈造成的效果嗎?這真的是你用情感演繹出來的東西嗎?花穎,這個魔法只是一個框架,這種框架裡的東西,的確可以快速的達到你的要求,不過,所有的東西都按照這個框架走,你不會覺得乏味嗎?音樂和舞蹈都是心靈的演繹,你只有去感受、去體會,才能創作出真正屬於你的夢幻音樂,真正讓人感動的,應該是你自己的心,而不是別人所謂的成功模式。」

「怎麼樣,花穎,你還想打導師那本書的主意嘛?」幽雲笑瞇瞇的問道。

「哼,導師真是的,好像什麼都知道一樣。」花穎垂頭喪氣的說道,手裡還拿著那封讓她陰謀沒有得逞的信。

「導師對人的靈魂那麼有研究,怎麼會想不到你這個小丫頭在打什麼鬼主意?」幽雲笑道:「不過,他說得很對,花穎,你記不記得,當初我們是為了什麼去跳舞的?是為了受到大家的讚揚嗎?」

「不……」花穎搖了搖頭:「我們只是為了讓自己快樂,讓別人也能夠感受到自己的快樂。」

「就是這樣,如果你真的按照導師的那本書來構思音樂,也許,別人快樂了,但是,你快樂嗎?」

花穎老老實實的坐在椅子上,一句話也沒有說。

「對了,幽雲小姐,我有件事要告訴你。」看到花穎垂頭喪氣的樣子,流摩覺得差不多了,急忙轉換話題。

「啊?什麼事情,流摩大哥?」幽雲看著流摩問道。

「是這樣的……」流摩把剛才安亞普蒂斯來找自己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後問道:「不知道,對於這件事情,您怎麼看?」現在導師已經不在了,只有幽雲和流摩兩個人在管理日常事務、解決問題。還好,幽雲雖然和花穎一樣醉心於音樂,但是還不是完全的不理世事,對於一些事情的看法和做法,讓流摩還是很欣賞的。

「您做得很對,流摩大哥。」幽雲想了一下,點了點頭:「我們現在的麻煩事太多了,而且,以我們的身份,實在不適合接觸太多的人,這些事情,我們不要接觸,一切等到導師回來再說。」

「我明白了,幽雲小姐。」流摩點了點頭:「好了,天色不早了,請幾位小姐快點回去休息吧!」

有些人,白天慈眉善目,晚上殺人放火;有些地方,白天寧靜祥和,晚上燈紅酒綠。似乎很多事情都有正反兩套截然不同的面孔,但是,利馬顯然不屬於這種城市,白天就是非常喧鬧的城市,在晚上依然還是燈火輝煌。在這座城市的夜晚,擁有所有你想要,你渴望的東西,只要你有錢,你可以買任何東西,可以買珠寶、買寶物,甚至是買人命。這雖然是個充滿藝術魅力的城市,但同時也是一個十分現實的城市。

離開了暗靈歌舞團駐地的安亞普蒂斯,靜靜地走在大街上,他喜歡夜晚,事實上,所有生活在暗黑世界的人們都喜歡夜晚,夜晚是他們最強大的時候,也是他們最舒暢的時候。不過,今天暗夜普蒂斯並不是很高興,原因很簡單,他沒有完成任務,流摩簡單的拒絕讓他覺得非常惱火。可是,他無能為力,流摩拒絕他的時候,眼中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這樣的人,沒有辦法可以說服。

在漆黑的夜晚裡,月光照射不到的小巷,任何人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都無法順利的行走,但是,安亞普蒂斯走起來卻像白天一樣,沒有絲毫的猶豫,在一個小巷口,安亞普蒂斯一閃身,走進了那個小巷。

小巷是死的,沒有通路,安亞普蒂斯卻像是沒有察覺一樣,低著頭向前走去,最後來到巷尾,在牆上摸索了一陣,不知道按了什麼東西,牆壁發出一陣「隆隆!」聲,慢慢的裂開一道縫隙,安亞普蒂斯抬腿走了進去。

「普蒂斯大人,您回來了……」黑暗中,一個黑影向安亞普蒂斯鞠了一躬:「事情辦得順利嗎?」

「不太好。」安亞普蒂斯搖了搖頭:「給我接其他兩位長老和聖女殿下,我要向他們匯報。」

「是,傳訊水晶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使用。」那個黑影躬著身子回答道。

「很好,我現在就去。」安亞普蒂斯點了點頭,向黑暗中走了過去。

這是一個幽暗的房間,在房間裡,只有三顆幽藍色的水晶球在微微放射著光芒,其他地方,都是黑暗的一片。安亞普蒂斯慢慢走進了這個房間,然後坐到了房間裡唯一的椅子上,就在他坐下的同時,三顆水晶球同時光芒大漲,接著,裡面出現了三個人影,只不過他們隱身在黑暗之中,看不到他們的面孔。

「怎麼樣?普蒂斯長老,那個歌舞團真的像傳說一樣,是由暗黑力量主持的嗎?」第一個水晶球裡,傳出一個深沉沙啞的男聲。

「目前看來,是這樣的。」安亞普蒂斯兩隻手五指交叉,然後輕輕的抵住了下巴。

「哦?真的是這樣?」第二個水晶球裡的影子有些興奮得說道,聲音有些尖銳:「是由暗黑力量操縱的,影響力又這麼大,如果把他們抓到手裡的話,我們就可以和神殿一較高低了。」

「不要太早下結論,伊薩特長老。」第三個水晶球裡是一個清脆悅耳的女聲,聽聲音非常年輕,但是口氣中卻有著不合年紀的沉穩:「神殿的力量根深柢固,並不是能夠憑藉幾個人就可以顛覆的。」

「是,我明白了。」第二個水晶球裡面的聲音恭敬的回答道。

「對了,普蒂斯長老。」第三個水晶球裡面的女聲問道:「傳說他們的團長是一名暗黑魔導師,是這樣嗎?」

「我並沒有見到他們的團長,所以對於這一點我並不太清楚。」普蒂斯還是那副雷打不動的樣子:「不過,我見到了暗靈歌舞團的護衛,他倒是一名非常強大的暗黑騎士。」

「哦?」第一個水晶球裡的人突然開口:「普蒂斯長老,你是不會輕易誇獎人的,能夠被你稱做非常強大的人,肯定有不平凡的地方,那名暗黑騎士真的有那麼厲害嗎?」

「很強大,強大到我看不出他的深淺。」普蒂斯慢慢的說道:「雖然表現在外面的力量並不是十分的出眾,不過,在他身體裡,還隱藏著我不瞭解的力量。」

「您不瞭解的力量?」第三個水晶球裡,傳來了輕輕敲擊椅子扶手的聲音:「為什麼會這樣?這樣強大的暗黑力量,我們為什麼從來沒有得到過消息?」

「這種暗黑力量,恐怕並不是誕生在這個時代的。」普蒂斯輕輕地說道:「所以,我們才沒有得到任何的消息。」

「不是誕生在這個時代!」第一個水晶球裡的人疑惑的問道:「可不可以具體解釋一下?

普蒂斯長老。」

「時間和空間的封印。」普蒂斯慢慢地說道:「那名暗黑騎士告訴我的,他遭受了封印,所以,他的力量傳承自遠古。」

「什麼!」三個水晶球裡同時傳來一聲驚呼,然後是一陣漫長的沉默。

「傳承自遠古的暗黑力量,難怪會出現傳說中的暗黑魔導師。」第三個水晶球裡的女聲,輕輕歎息著說道。

「傳承自遠古……竟然會遇到與偉大的暗黑魔族同時代的人物……」第一個水晶球裡的人說道。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這股力量,我們一定要控制在手裡。」第三個水晶球裡的人說道:「也許他們知道暗黑魔族的一些提高暗黑力量的方法。」

「不太容易。」普蒂斯搖了搖頭:「那個暗黑騎士不太容易說服,而那個傳說中的暗黑魔導師,到現在也沒有什麼消息。」

「能不能考慮把他們的幾個主要演員控制起來,我沒有聽說過她們具有強大的力量。」第二個水就球裡的人說道。

「不能那麼做,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他們真的是傳說中的暗黑魔導師和暗黑魔騎士,那麼,他們的力量我們能否招架的住?單單暗黑魔導師一個,就算我們幾個聯手,也不一定會是對手,在暗黑世界裡,是屈服於力量的。」第一個水晶球裡的人說道。

「阿貢長老說的不錯,暗黑魔導師的力量,是我們無法抗拒的。」第三個水晶球裡的人說道:「但是,這些人又不能夠放棄,這樣吧,我親自去一趟利馬,伊薩特長老還有暗黑術師團和我一起去,阿貢長老負責管理我們走後遺留下來的事物。」

「如果聖女殿下能來的話,事情就有希望了。」普蒂斯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普蒂斯恭候您的到來。」

「幽雲姐姐,我想導師了!」花穎趴在桌子上,看著自己面前忽明忽暗的燭光:「我們什麼時候能夠再見到他啊!」

「快了花穎,快了。」幽雲無奈的拍了拍花穎的頭,花穎這個小丫頭睡不著覺,非要把自己拉來陪著她,聽她發著牢騷。

不過,她說的沒錯,導師,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到他!

最無辜的就是坐在一邊的莉莉絲,她看著晃來晃去的燭火,不停地打著哈欠。

一間昏暗的小房間,三名絕世美女,話題是一個男人,這多少都會讓人遐想連篇,不過事情偏偏就不是那麼一回事。

就在這個時候,房門的方向傳來了一陣敲門的聲音。

「誰啊!」幽雲問道。

「是我,柏蘭圖。」站在門外的柏蘭圖正了正自己的金絲邊眼鏡。

「對不起,柏蘭圖先生,我們已經休息了,如果有什麼事情的話,可不可以明天再談?」

幽雲說道。

「原本我也是不敢來打攪兩位小姐的。」門外的柏蘭圖笑了笑說:「可是,我覺得這件事情兩位小姐一定會感興趣的。」

「什麼事情啊?」花穎好奇地問道。

「剛剛,我們這裡來了一位客人,他是來自冰雪王國的特使。」柏蘭圖頓了頓,接著說道:

「他帶來了貴團團長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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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7-13 22:37:22 |只看該作者
第六集

第一章 千萬年的任務



當誕生之時,你為了生存而掙扎,當輝煌之後,你開始奔向死亡,你無須掙扎,那注定是你最後的歸宿。

││《亡者約書開篇語》

腳下的路,如死亡般的沉默無語,我靜靜的跟在速的後面,讓牠引領我走入別人的死亡…



路越走越遠,漸漸的,冰雪之城哈米已經被我遠遠的拋在身後,不見蹤影。腳下已是冰原,看不到任何一點足跡,不知道是因為人獸罕至,或者是冰原上這肆虐的風雪,淹沒了太多的東西……我覺得後者的可能居多。

在某些方面來說,速的感覺比我靈敏得多,尤其是對於死亡,出於牠獸的本能,能在極遠的地方感受到那死寂的沉默,我只需要跟在牠的後面就夠了。

但是今天,情況似乎有些不對,在這冰原上,死亡是常有的事情,這裡是死神眷顧的地方,這一段距離裡,我感受到了幾處強烈的死亡氣息,可是,速看都不看的就穿了過去,難道在這冰原的深處,還有更加沉寂的死亡不成?

漸漸的,周圍已經沒有了路的痕跡,也根本感受不到任何的生命的氣息,這一次,我們是徹底的進入了無人的境界,我抬頭看了看,速還是不緊不慢,但是卻無比堅定的向前走去,我看了一眼,繼續跟在牠的後面……

屬於死亡的我們,身體表面缺少足夠的體溫,飛雪落在我的身上,無法融化,慢慢的累積,最後,我們變成在冰原上慢慢移動的雪雕……

終於,看似無邊無際的冰原,出現了一點盡頭的痕跡,遠遠的、模糊的、高低起伏的影子

,那裡應該是一座山脈,這個時候,我已經不知道走了多久……

最後,速終於停住了腳步,抖了抖身體,將身上的積雪抖掉,回頭看了我一眼。我知道,這裡就是我們的目的地了。

我抬頭看了看,很明顯,這已經是那座山的山腳下了,但是,我的眼前卻沒有任何一條路可以上山,我的對面,是一塊平滑的山壁,就像是鏡子一樣。

奇怪,在這裡我根本感受不到任何的死亡,或者是生命的氣息,我奇怪的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速,速則毫無形象的打了一個哈欠。弄得我一頭霧水。無奈之下,我四周看了看,希望可以找到一點特別的東西,結果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讓我找到了一點不同的地方,在山壁前面突兀的立著一根古怪的石柱,我在那上面感覺到了一種特別的東西……

我走了過去,伸出手來,輕輕拍掉了上面的一層積雪,仔細的觀察著這根柱子。

果然,這並不是一根普通的柱子,上面雕刻著樸素的花紋,在柱子上組成了一組奇怪的圖案,隨著積雪逐漸從柱子上挪開,我終於完全看清了柱子上的東西,這些花紋,不對,絕對不是花紋,這是一種上古的文字,其年代之久遠,恐怕要追溯到近萬年前的時代,這根柱子恐怕是骨董中的骨董了,我輕輕地撫摸著柱子上的文字,解讀著它的意思,好在我以前接觸過一點這方面的文獻,多少瞭解一些這種文字,不然的話,還真的很麻煩……

「來自永恆的人,追溯著曾經的腳步,來到這座門前,敲響它,用你的智慧與感悟。」這就是柱子上的文字,在這些字的下面,有一個鑰匙形的紋章。

我想了一下,伸出手來,輕輕碰了一下那個鑰匙,整根柱子突然放出絢麗的色彩,緊接著,柱子對面的山壁上,出現了一行用同樣文字書寫的句子,微微閃爍著光芒。

「一道簡單的數學題,一個永恆再加一個永恆,等於什麼?」

我用手輕輕撫摸著這道古老的問題,感受著它所蘊藏的追尋,不知道,在這近萬年的時間裡,是否有人像我一樣這麼做過,這樣輕輕地撫摸它,這樣思考它,這樣……

這裡也許沒有死亡,但是這裡也擁有死亡,或者說,這裡擁有接近死亡的東西,我終於知道了,速為什麼要帶我來到這裡,這個矛盾的地方,從剛剛那一次的撫摸中,我瞭解到太多的東西,那是一個近萬年的思考。

這行字的下面,有一個小小的凹槽,裡面有一塊尖銳的石頭,經歷萬年的風吹雪打,它依然還執著的守護在那個地方。

我伸出手來,拿出那塊小石片,然後在那句話後面寫下了我的答案,一個永恆再加一個永恆,等於兩個瞬間……

就在我寫下最後一個字的時候,面前的牆壁微微一顫,我向後退了一步,山壁上的問題,突然爆發出無比絢麗的光芒,然後整座山壁慢慢消失,露出了一個黑漆漆的山洞。

「速,既然你將我帶到了這裡,來吧,和我一起進去看看這個思考永恆的地方怎麼樣?」

我笑著對速說道,然後邁步進了那個山洞,速抖了抖身體,打了一個哈欠,和我一起走了進去,我的心中充滿了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激動?渴望?好奇?是否這裡也擁有一位和我一樣追尋著的……

永恆是無法量化的,它是無盡的,當你把永恆量化之後,那麼永恆也就無法稱之為永恆了,所以,一個永恆再加上一個永恆,只能等於兩個瞬間。

我腦海中浮現了那個流傳已久的故事,在極東之海,有一座小島,小島上有一座金剛石堆積成的山峰,這座山峰高有五千里,寬也有五千里,每隔五千年,就有一隻海鷗到那座山上去磨嘴巴,當這座山峰被徹底磨平的時候,那麼永恆的第一個瞬間就過去了……

幽深黑暗的山洞,亡靈的腳步,似乎沒有盡頭的路途。

這條路好長,就像是山壁上寫的那個問題一樣讓人有些頭疼,但是,明顯可以看出來是人工雕琢而成的,到處都有依稀可見的斧鑿痕跡,雖然這裡沒有任何一點光源,空氣也略微有些沉悶,不過,對我這個亡靈來說,並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根本不可能發生什麼被石頭絆倒的事。

這條路就像是通到地獄一樣,越來越深,也越來越黑暗,我甚至在考慮,我是不是能夠找到它的盡頭,我是否會從大地的另一面穿出去,還好,我有足夠的耐性和時間,才沒有讓這無盡的黑暗,和無盡的路途折磨到瘋掉。

終於,在我轉過一個拐角之後,我看到了一根和外面一模一樣的石柱,上面似乎也刻了一些的東西……

我走了過去,輕輕撫摸那根石柱,然後解讀上面的文字。

「這裡是記錄者沉睡的地方,但不是他死亡的地方,他曾經以為自己擁有了永恆,記錄著持續不斷發生的一切,但是最後,他只不過經歷了一個瞬間,然後慢慢消失在永恆裡……」

我看了看前面,依稀已經有了光的感覺,我輕輕拍了拍那根石柱,然後帶著速,摸索著向那道光明的地方走去,儘管我來自黑暗,但是我卻不得不接受光明,因為有了光明,有的時候,也就意味著可能有了答案……

這是一道門,一道普普通通的門,普通到沒有任何的裝飾品,普通到如果沒有門上一隻放出淡淡光芒的水晶球,你完全可以把它當作是一面嚴嚴實實的牆壁,不過,越是樸素的東西,越有可能隱藏了很大的秘密,儘管我缺少足夠的好奇心,但是看在速這個傢伙辛辛苦苦的把我帶來的份上,我還是看一下比較好。

我向那座門走了過去,一直走到它的跟前,我才知道這扇門有多高,我站在它的面前,只有它一半的高度。我伸出手來,在上面敲了敲,石門傳來沉悶的聲音,聽起來很厚的樣子

。我用我的手在上面輕輕的摸索,希望能夠找到一個地方,能將它打開。

「嘿嘿嘿嘿嘿,年輕人,住手、快住手!」突然之間,這條黑暗的走道裡,出現了一個古怪的聲音,在四周的牆壁上來回碰撞,突兀得讓人心驚膽戰。我嚇了一跳,向四周望了望,希望能夠找到這個發出聲音的東西,結果一無所獲,怪了,四周根本沒有什麼死亡的氣息,絕對不會是幽靈。

「嗨,年輕人,請你把手放下來,我很怕癢的……」還是那個聲音,但是這一次聽得清楚多了,似乎就出現在我的附近,而我的附近……只有面前的這座門。

我滿臉疑惑的收回了自己的手,上下打量眼前的這扇門。

「不用打量了,年輕人……」聲音又出現了,果然是眼前的這扇門發出來的,我長出了一口氣,我擔心的是我看不到、感覺不到的東西,不過出現了之後,我也就放心了,至於門為什麼會說話,我一點都不好奇,連骷髏都可以走路,為什麼門就不能說話?

我後退了幾步,找了一塊突出的石頭坐下,將自己的左腿搭到了右腿上,向後舒服的靠上了牆壁:「你好,不知道我應該怎麼稱呼你?怕癢的門?」

「咦?」門的反應似乎很驚訝,接著,門上的那只水晶球裡出現了一隻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開口問道:「我已經有近萬年沒有出去了,外面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嗎?」

「呵呵呵呵,你以為外面都是一成不變的嗎?」我笑著說道:「近萬年的時間過去,連石頭都會變得不一樣的。」

「那麼,外面的門都會講話嗎?」門問道。

「嗯?怎麼說呢,我這麼長時間以來,只見過你一座會講話的門……」我說道,然後將身體往一邊的速身上靠了靠,這隻大貓的皮毛很舒服,儘管速發出不滿的哼哼聲,卻無法阻止我的行動,只能任由我靠在牠的身上。

「那你難道不奇怪嗎?在看到我這麼偉大的一扇門之後?」門說道。

「是奇怪……」我說道:「我在奇怪為什麼一扇門會這麼囉嗦,尤其是一扇將近萬年的門,似乎應該沉默寡言才對?完全不應該以這種形象出現!」

「嘿嘿,這個,嘿嘿……」門發出了一陣的乾笑,有些不太好意思:「你知道,在這裡待了將近一萬年,難免有些沉悶,你是這將近萬年以來,我見到的第二個會講話的傢伙……」

「哦?」我有趣的看向它:「這麼說,在我之前有人進來過?」

「沒有。」門回答說:「近萬年來,你是第一個來到我這裡的人。」

「我明白了,秘密就在你的背後吧?」我笑了笑說:「你守護的東西?」

「嗯……可以這麼說。」門回答:「但是還不能讓你就這樣過去。」

「我知道,我還要通過你的考驗,是什麼樣的考驗?」我吹了吹自己的手指:「是你要召喚出一條兇猛的龍,或者鳳凰什麼的,讓我擊敗牠們?還是讓我說一個笑話把你一下子逗笑?」

「住嘴!」門有些哭笑不得:「你以為我是什麼!還召喚龍和鳳凰,要命,還不如我自己親自跳起來,壓到你身上比較省事……」

「那你的條件是什麼?」我問道。

「呵呵呵呵……」門神秘莊嚴的笑了笑:「偉大的賢者,受到命運的指派,來到了傳承之地,要……」

我還沒有等到門說完它的話,站起身來轉身就走,門急的在後面大叫:「回來,回來!為什麼要走?」

「為什麼要走?」我回過頭來看著它:「因為我不想在這裡,聽你長篇大論的度過一萬年!有什麼話快說,不要講廢話!」

門委屈的回答:「可是按照道理,這樣講比較正規……」

我轉身作勢又要離開,門大叫道:「好了、好了!我說,只要你回答我幾個問題,你就可以通過了。」

「什麼!你有導師的消息?」隨著一聲驚叫,房門被人粗暴的拉開,花穎很不淑女的從裡面衝了出來,後面跟著的是同樣一臉焦急的幽雲和莉莉絲。

「是、是這樣的。」就算是柏蘭圖見多識廣,也從來沒有見過氣質高雅的美女,以這種形象登場,一向穩重的他,也被嚇得向後退了一步。

「柏蘭圖先生!你剛才說你有導師的消息?」幽雲拉住了有些失態的花穎,穩定了一下情緒,開口問道。

柏蘭圖笑了笑,正了正自己的金絲眼鏡:「是的,剛才有一位從冰雪王國來的使者,他說,他為幾位小姐帶來了貴團導師的消息。」

「那麼,就快請那位使者來吧,我們很高興能夠見到他!」幽雲有些興奮的點了點頭,對柏蘭圖說道。

柏蘭圖點點頭,走到樓下帶了一人上來。

「幾位小姐,你們好,很榮幸見到諸位,我是從冰雪王國來的使者,我的名字叫做米薩蘭。」走上樓,進了房間的人,身上穿著一身整齊的禮服,長著一張讓人看了就產生好感的臉,再加上掛在嘴角那絲優雅的微笑,一看就是一名非常出色的外交人才。

「您好,尊敬的先生,歡迎您來到這裡,您說,您有我們歌舞團團長的消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一看到這名使者,幽雲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是的,尊敬的小姐,是這樣的。」那位使者笑了笑:「不過,雖然有些唐突,但是,我還是想問一句,幾位小姐,可以給我一個位置坐一下嗎?」

「對不起,米薩蘭先生,請原諒我的疏忽!」幽雲臉一紅,說道:「花穎,快給米薩蘭先生搬一把椅子。」

看見椅子被搬到眼前,米薩蘭慢條斯理的坐到了椅子上面,看了一眼周圍一臉渴望的花穎和幽雲,微微一笑:「兩位小姐,我這一次是從冰雪王國來到這裡的,我帶來了我國國王對幾位小姐的問候,我……」

還沒有等到他把這套禮節性的客套話說完,一邊的花穎就迫不及待的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米薩蘭先生,你不是說你有導師的消息嗎,可不可以先告訴我們?」

米薩蘭臉色微微一變,隨後立即恢復正常,微微一笑:「當然可以,小姐,能為美麗的小姐效勞,是我的榮幸!」米薩蘭清了清喉嚨,說道:「貴團團長馬裡特先生,現在正在冰雪之城哈米,不久之後就會來到我國首都與兩位小姐相會。」

「冰雪之城哈米?導師怎麼會在那裡?」幽雲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我們又怎麼會在貴國首都與導師相會?」

「這就涉及到我到這裡來的另一個目的了。」米薩蘭笑了笑:「我代表冰雪王國的皇帝陛下,來到這裡邀請暗靈歌舞團的諸位,參加我們在三個星期之後舉行的國慶典禮,貴團團長已經先一步前往我國首都,在那裡等著與幾位小姐會合。」米薩蘭說著從懷裡拿出了一封裝飾精美的信封,遞給了幽云:「這是我國陛下給貴團的邀請函,一式兩份,一份已經先送到貴團團長的手裡了。」

幽雲皺了一下眉頭,從米薩蘭的手裡接過了那封信函,打開看了一下,裡面是很官方的客套話,只是說邀請暗靈歌舞團出席國慶典禮,並表演節目云云。幽雲看完之後,把手中的信函遞給了流摩,問道:「流摩先生,你對這件事情怎麼看?」

流摩簡單看了一下手中的信函,說道:「這件事情我也不敢拿主意,幽雲小姐……」

「我知道了。」幽雲笑了笑,對米薩蘭說道:「米薩蘭先生,雖然我們對於貴國的邀請很感興趣,但是,我們已經接下了兩個月後光明聖殿的祭祀演出,雖然還沒有得到神殿方面的消息,我相信我們應該會出現在兩個月後的諸神祭奠上的,而冰雪王國路途遙遠,不知道先生怎麼保證,我們能夠在表演完之後,能夠準時返回這裡呢?」

「這個幽雲小姐請不必擔心。」米薩蘭笑了笑:「我們已經安排了傳送魔法陣,絕對不會耽誤諸位的時間的。」

幽雲抬起頭來看了一眼流摩,流摩微微點了點頭。兩個人在一瞬間達成了共識。隨後,幽雲點了點頭:「那就麻煩米薩蘭先生了,我們什麼時候啟程?」

米薩蘭笑了笑,說道:「後天可以嗎?我會派人來接諸位小姐的。」

「好,就照米薩蘭先生的意思好了。」

「這幾個條件,我想,我們可以同意。」光明神殿的聖女蘇蘭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下面站的是恭恭敬敬的馬萊克蘭亞還有萊斯圖。

「把演出地點安排在利馬市中心的花園廣場,演出費用我們也照她們的價格給,演出的曲目也完全由她們拿主意,不過,向她們要一半的門票,由我們自由分配。」

「好的,聖女殿下,這件事情我馬上去辦。」馬萊克蘭亞點點頭說道:「一定讓聖女殿下滿意。」

「嗯,你辦事情,我很放心。」蘇蘭微微點了點頭。

「蘇蘭,是什麼事情讓你放心?」這個時候,從蘇蘭的身後傳來一個聲音,聲音慈祥有力,讓人聽起來十分的舒服。

蘇蘭微微皺了皺眉頭,但是,瞬間就變了一個笑臉,優雅的站起身來,然後轉過身來笑道:「只不過是一些小事情,所以沒有敢麻煩契羅德殿下。」

「小事情?呵呵……」隨著笑聲,一個人從蘇蘭身後的屏風後面繞了出來:「什麼樣的小事情,會讓我們的聖女殿下親自過問?」來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雖然年齡不大,但是卻有著不同尋常的成熟,身穿一身白色長袍,一張充滿慈祥的臉,讓人一看就充滿了親切,一雙同樣充滿了慈祥和光明感覺的眼睛,讓他就像是降落到人間的神靈。

只是,如果你的觀察足夠敏銳的話,會在那雙眼睛深處,看到掩飾很深的慾望與野心。這個人就是光明神殿的下一任教宗,有史以來最強的神官戰士,契羅德.蘭亞克明斯特。

「殿下,確實沒有什麼大事情,我只不過是在佈置一下有關於祭祀時的事宜,以及隨後的傳教活動。」蘇蘭微微一笑,回答道。

「這樣啊,辛苦你了。」契羅德點點頭,然後,就像是不經意想起什麼一樣,對蘇蘭說道:「對了,蘇蘭我聽說那個聞名大陸的暗靈歌舞團,也來到了這座城市?有這回事嗎?」

蘇蘭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是的,她們是來到了我們這座城市。」

「我聽說,這個歌舞團的團長,是一個邪惡的暗黑魔法師,是這樣嗎?」契羅德皺了一下眉頭:「而且,他們護衛是一名暗黑騎士,是不是這樣?」

「據我所知,好像是這樣……」蘇蘭頓了頓,點了一下頭。

「哼……」契羅德冷哼了一下,說道:「這樣一個邪惡的歌舞團,也來到了藝術之都,這實在是對於藝術的一種侮辱。」

蘇蘭和下面站著的馬萊克蘭亞,同時皺了一下眉頭,只有萊斯圖靜靜的站在那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契羅德殿下,這個,我們現階段和暗黑世界的關係,還沒有完全對立,況且,利馬並不是完全信仰光明神的城市,因此,這個暗靈歌舞團出現在這座城市裡,我們無權干涉。」

蘇蘭低聲說道。

「說得沒錯,這是一個問題……」契羅德隨便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 ,用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不過,我們或許能把壞事變成好事,蘇蘭殿下。」

「我在這裡。」一身白衣的蘇蘭,走到了契羅德對面,坐了下來,以在神殿的身份來比較,蘇蘭的地位並不比契羅德差,他們只不過是負責兩種事務,蘇蘭是主管祭祀、宗教方面的大祭祀,契羅德則是負責整個神殿的日常事務,以及神殿的發展,所以,在理論上來說,蘇蘭還是要尊重契羅德的領導。

「您看這樣好不好,我們邀請暗靈歌舞團在我們的祭祀上進行演出,然後,藉助她們的名聲宣揚我們的教義,這樣一來,我們就能把壞事變成好事不是嗎?」契羅德猛地打了一個響指,興奮得說道。

「契羅德殿下,這件事,我已經吩咐人去做了,而且,已經和暗靈歌舞團達成了初步的協定。」蘇蘭微微一笑,說道:「蘇蘭擅自作了決定,還請殿下原諒。」

「沒關係、沒關係的!」契羅德哈哈笑道,只是,如果你注意看的話,會在他的眼睛裡,看到一絲不易察覺的不滿:「蘇蘭殿下果然聰慧過人,而且行動的也快,不知道,暗靈那面怎麼說?」

「她們同意了。」蘇蘭點了點頭,然後猶豫了一下,說道:「只是她們有幾個條件。」

「條件?」契羅德皺了一下眉頭問:「什麼條件?」

蘇蘭把暗靈的幾個條件簡單說了一下,契羅德聽得直皺眉頭,許久,才氣憤難平的哼了一聲:「這樣的條件,是不是有些太苛刻了?」

「這個……」蘇蘭頓了頓:「基於我們之間的立場不同,暗靈歌舞團的這個要求,也不算很過分。」

「哼,以神殿的名義,邀請一個四處流浪表演的歌舞團,竟然還提出這麼多要求。」契羅德憤憤不平的說道:「我們給暗黑世界,一個能光明正大的出現在神恩寵之下的機會,這對她們來說,已經非常的寬忍了。」

「可是,這種恩賜,暗靈歌舞團似乎並不欣賞。」蘇蘭毫不客氣地說道:「她們的影響力已經足夠了,就算是我們不邀請她們,在利馬這個藝術之都,她們還是會有非常多的機會演出,條件只會比我們更好。」

「哼……」心裡知道蘇蘭說的事實,但是契羅德還是有些不舒服:「難道我們就只能接受這樣的條件了嗎?」

「這個,不管怎麼說,暗靈歌舞團畢竟是屬於世俗的勢力,她們的所作所為,也不違背我們的教義,單單憑著一個她們擁有暗黑力量這種無力的理由,是不能把她們怎麼樣的,神魔之戰已經過去千年了,魔族被全殲之後,暗黑的力量,一直都非常的虛弱,虛弱到大家習慣的把他們忽略。」蘇蘭慢慢的說道。

現在,也已經不是神殿一呼百應的年代了,雖然他們擁有著大陸上,最龐大的信徒群,但是,也有一些人並不買他們的帳。

「可惡!」契羅德憤憤不平的低聲說了一句,但是,臉上的那種不甘心的表情稍瞬即逝,馬上就換上了一幅習慣性的慈祥笑容:「算了,雖然這樣並不是很完美,不過,對於我們的宣傳還是有利的。」

頓了頓,契羅德看向一邊的馬萊克蘭亞:「這樣吧,讓她們獨佔了風頭也不大好,馬萊克蘭亞。」

「殿下。」馬萊克蘭亞恭敬的鞠了一躬,等候契羅德的吩咐。

「你去安排一下,馬上回最高神殿,然後把神殿的唱詩班調到利馬來,還有依利亞小姐也一起請來。」契羅德說道。

「依利亞小姐?」馬萊克蘭亞渾身一震,說道:「我無權命令依利亞小姐本人,況且,她現在已經離開了自己的封地,聽說在西部的一些城市遊歷,要找到並不是很容易的。」

「盡量去尋找一下。」契羅德微微一笑:「我明白依利亞小姐,她並不是一個很好說話的人,你可以藉助神殿的名義,我相信她會來的。要尋找她的話,你可以藉助西部城市的神殿力量,還可以使用神殿的傳送魔法陣,總之,我們的時間有限,你要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將依利亞小姐邀請到這座城市裡。」

「殿下,貿然運用神殿的名義邀請依利亞小姐,這樣好嗎?」蘇蘭小心的提醒道:「依利亞小姐雖然是光明神的信徒,不過,她的身份卻超然脫俗,這一次,雖然傳教和祭祀活動都很重要,但是還沒有重要到需要邀請依利亞小姐的地步吧?」

「蘇蘭殿下,我們要看清形勢,利馬是一個有名的藝術之都,在這裡,單純的傳播教義,並不一定能夠收到好的效果,如果配合他們喜歡的形式的話,效果會好得多。」契羅德微微一笑,說道。

「可是,我們已經邀請暗靈歌舞團了……」蘇蘭輕輕地說道。

「她們畢竟是屬於暗黑世界的,造成太大的影響的話,對我們來說,並不一定是好事,所以,我們必須在藉助她們力量的同時,也壓制她們的力量,這也是我請依利亞小姐來這裡的原因。」

契羅德面帶笑意的說道:「她一定能壓倒那個流浪歌舞團的風頭,因為,她演奏的是諸神的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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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集

第二章 問題




「問題?」我一愣,然後狠狠的瞪了那扇門一眼:「我親愛的石頭,你們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為什麼有那麼多的規矩,剛才在外面的那道問題,就足以讓一些人思考一下了,你還有什麼要問我的?像你這種將近萬年的老妖怪,思考了萬年,都沒有答案,我一個平凡的傢伙有什麼辦法?」

那扇門尷尬的笑了笑:「這個,這是規矩、是規矩,按理說,一般到這種神秘的地方探險,總是要有些懸念的,沒有你剛才說的那些龍啊、怪物啊,讓你有生命危險,讓你傷一點點的腦筋,也不算什麼過分的事情吧?」

「對有些人來說,寧可去流血、流汗,也不願意去傷這一點點的腦筋!」我說道:「算了算了,有什麼問題,你就抓緊時間問吧!」

門如釋重負,嘿嘿乾笑了幾聲:「問題很簡單,是兩條很相似的問題……」頓了頓,那顆嵌在門上的眼睛看了看我,接著說道:「第一個問題,如果有機會讓你選擇,你會拋棄什麼?」

我有些不滿的看了那道門一眼:「我就知道,不會是什麼簡單的事情,像這種問題,會有一個準確的答案嗎?」

「嘿嘿!」門笑了笑:「這個,話雖然這麼說,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答案,不過要說辛苦,恐怕應該是我這個裁決者吧,面對各式各樣的問題,我要找一個合適的答案,費的腦筋更多……」

「哼!」我不屑的瞅了門一眼:「你這個傢伙,好像一副很痛苦的樣子,不過,我問你,在這一萬年來,你還遇見過其他的人嗎?」

「嘿嘿、嘿、嘿……」門發出一陣讓人毛骨悚然的陰笑聲。

「好吧,為了滿足一下你一萬年來的好奇心,我就回答一下這個問題吧!」我說道:「其實這個問題,我曾經考慮過很久,如果讓我選擇的話,我要拋棄的就是……我的智慧!」

「智慧?」門沉默了一下:「說實話,這個答案讓我覺得奇怪,可以解釋一下嗎?」

「當然,因為智慧是一切痛苦的根源……」我說著,又找了一個地方坐下來:「當你有了智慧,你同時也擁有了痛苦,你擁有了智慧,你就會瞭解悲傷、欺詐、殘忍、暴虐等等的一切東西,相信你也有過這種感覺?」

「這種感覺?」門有些沉悶:「也許吧……」

「不是也許,而是一定……」我說道:「當你擁有了智慧,在這一萬年裡,你難道沒有嘗到孤獨的滋味?」

「孤獨……」門早已經沒有了開始時的油嘴滑舌,其實我有些瞭解他的感受,一萬年來恐怕只見到我一個外人,多說兩句廢話,我也可以原諒它:「這確實是智慧帶來的感覺……」

「所以讓我選擇的話,我會選擇拋棄智慧……」我說道。

「那如果讓你選擇的話,你會選擇得到什麼?」門追問道。

我看了它一眼,思索了一下,回答道:「如果讓我選擇的話,我會選擇得到智慧。」

「得到智慧?」門顯然無法理解我說的話:「這個答案,好像和你剛剛回答的,有些矛盾……」

「矛盾?」我笑著搖了搖頭:「一點都不矛盾,如果你沒有得到智慧的話,你怎麼能知道,智慧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門在那一瞬間沉默了下來,門上的那只水晶球,也開始變得忽明忽暗,閃爍不停……

「我的答案可以過關嗎?」我問道。

「你果然是命運選擇的人。」門沉沉的說道:「裡面的那個傢伙,終於等到接替他的人了,你當然可以進去,裡面有些東西在等待著你,不過,我希望你能答應我的一個請求……」

「你的請求?」我笑了笑:「是什麼?」

「當你出來的時候,請帶我離開這裡,帶我到外面看看。」門說道。

「帶你出去?」我苦笑了一下:「難道你想讓我背著一大塊石頭,到處亂跑?」我站起來原地轉了兩下:「像我這樣瘦弱的身軀,難道你也忍心?」

「呵呵呵呵……」門笑得有些開心:「我當然不會讓你背著我到處跑,你願意我也不願意,我可不希望有人用有色的眼光,來看待我這樣偉大的門,你只需要將你眼前的那顆水晶球拿走,就可以了。」

「我有什麼好處,這個樣子帶著你到處的旅遊,不符合我的風格。」我說道,該死,我身邊的麻煩已經夠多了,先是花穎、幽雲那兩個愛惹事的小丫頭,接著是索羅狄那個神棍老怪物,現在竟然讓我帶著一扇萬年的門出去?

我真搞不懂,我這次離開埃格斯,究竟是為了什麼?難道這就是命運的安排,他想讓我瞭解靈魂的什麼?

「好處嗎?」門想了一下:「我這近萬年裡看了不少的書,應該可以做一個既完全又妥善的圖書館……」

「這個條件還不錯,但是有沒有更好的?」我說道,萬年的傢伙,應該有一些東西可以深挖一下。

「嗯……我本身還是一件魔法道具,可以與世界上任何一道你去過的門溝通,然後成為那扇門。」

「還有呢?」我問道:「還有什麼特別的了?」

「就這些,沒有了。你還指望一扇可憐無助的門,為你提供一些什麼?」門說話的聲音裡都帶著些許的哭腔:「可能還有一些,但是有一萬年沒有用了,我一時也想不起來……



「這樣啊……」我點點頭:「那我只好勉為其難的帶你走了。」

接著又皺著眉頭,打量了那顆巨大的水晶球一番:「可是這麼大的一個傢伙,也不太好拿……」

「沒關係、沒關係,我會變小的、會變小的!」門的聲音,興奮的有些歇斯底里:「完全不會成為你的負擔……」

「既然這樣,我們成交。」我笑著說道:「現在請你把自己打開,讓我看看我辛辛苦苦爭取到的,究竟是什麼?」

我曾經想了無數次,在這扇門後面,究竟會是什麼東西,一般來說,在這種神神秘秘的地方,出現的都是放著神秘,且有神奇力量的寶物,還有亂七八糟堆積如山的財物,或者是神秘的魔法書、至高無上的武器之類的東西,最起碼這扇門後面,應該有一個雄偉無比的巨大宮殿,它金碧輝煌,供奉著諸神的雕像,遺留有創造這個世界的人,所留下來的東西……

可是無論我怎麼想,也沒有想到,在這座門之後,竟然是一間小小的臥室,對,就是臥室,我再次確定了這件事情,這間臥室並不比所有旅店裡的客房大多少,擺設也差不多,兩張帶著柔軟墊子的木製沙發,我不敢確定那叫什麼,事實上,這種款式,恐怕是一萬年前的流行款式吧?

起碼我認為,和我這幾百年所見過的椅子,確實有著非常大的差距,但是,依然無損於它的舒適程度。沙發旁邊是一個小書桌,上面有一個簡單的書架,整齊的擺放著十幾本書,桌子旁邊是一把古樸的椅子,雖然有可能已經過了一萬年的時間,不過看起來應該很結實。

再向裡面看,有一面大的有些嚇人的鏡子,有兩人多高,一張床那麼寬,實在是大得有些過分,鏡子的旁邊,在牆上修了一個壁爐,但是裡面燃燒的卻不是木柴,而是來自地獄的岩漿,那一堆翻翻滾滾的火焰,在平時看起來非常的嚇人,但在這個時候,卻讓這間屋子

非常的溫暖。

暖爐旁邊,有一張輕輕搖晃的躺椅,聽到我開門進來的聲音,從裡面站起來一個身穿白色長袍的老人,帶著一副金絲邊眼鏡,懷裡抱著一本厚厚的書,衝著我友善的一笑:「你來自哪裡?」

「我來自死亡。」我笑了笑,回答道:「不知道你這裡有沒有一萬年左右的美酒,可以讓我解解渴?你應該改變一下你的居住環境,這麼長的路,會讓來拜訪的客人很疲勞的。



「酒?哦,我有……至於這條路,呵呵,這確實是我的疏忽,對不起……」那個身穿白袍的人笑了笑,輕輕敲了敲自己身邊的牆壁,接著,他身邊的牆壁「喀嚓!」一聲,裂開了一道裂縫,裡面是一堆厚厚的積雪,那個白袍人在雪裡翻了一會兒,拿出一隻酒罈擺在地上,這確實是一萬年前裝酒的容器。

我四下打量了一下,然後走到那兩張舒服的沙發旁坐了下去:「這瓶酒是一萬年以上的嗎?」

「不知道,起碼在我住進來的時候,它就在這裡了。」那個白袍人聳了聳肩膀,然後在空中劃了一個符號,接著,一張大桌子憑空出現在這間屋子,擺在我的面前。

按理說,這間屋子並不是很大,在裝了這麼多東西之後,又擺下一張巨大的桌子,應該是沒有什麼多餘的地方了,不過現在看來,卻沒有這種感覺,顯然這間屋子有一種我並不瞭解的魔法存在,這種魔法,和現在我們使用的完全不同。應該是一萬年前使用的魔法。

白袍人輕輕拍了拍那張桌子,然後桌子的高度開始下降,一直下降到讓我坐在沙發上拿東西都不會感到不方便的時候,這才停了下來,然後那個白袍老人坐到了我的對面,笑了笑把那只酒罈的封口打開,瞬間,一股濃郁的香氣,散佈在這間房間裡。

「你來自哪裡?」那個人笑著又問了我一遍。

「我來自死亡。」我說道,順手從自己的靈魂空間裡,拿出了一隻酒杯:「你呢?你來自哪裡?」

「來自死亡嗎?看來你果然是永恆選擇的接班人。」白袍人笑了笑:「我來自生命……」

「有什麼很大的區別嗎?」我說道,拿過那只酒罈,試圖把酒倒進我的酒杯裡,卻發現倒出來的,是一種黏糊糊的,好像是漿糊的東西。「在你眼裡,我們有什麼區別嗎?」我問。

「的確,我們之間似乎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白袍人笑了笑:「我獲得的是永生,你獲得的是永死,在某種意義上,這兩種東西應該是同一回事。」

「死亡也許是另一種生命的形式,我獲得的力量,也許和你的永生,是一樣的……」我意識到這種萬年以上的酒,恐怕是要用一些新酒調和一下才能喝,幸好在外面的時候,我買了一些還算不錯的葡萄酒在身邊。於是我邊從靈魂空間裡拿出了一瓶邊說:「不過,我並不贊同你使用『永』這個字,你的生命並不是很完整。」

「我無法瞭解……」那個白袍人說:「但是,我覺得你說的話是對的。」白袍老人向後靠在沙發上,伸手扶了扶自己戴了一萬年的金絲邊眼鏡:「我的生命並不完全,這恐怕是來源於我對死亡的恐懼……」

「死亡其實並不可怕。」我說道,同時將那壇萬年的酒,倒了一點點在酒杯裡。我剛想把酒倒進去,但是我想了想,又停下來,把我拿出來的那瓶酒倒出來一點,然後再把酒杯裡的那些萬年精華,倒進我的酒瓶,扣上瓶塞後,使勁的搖晃:「你之所以害怕,是因為你無法瞭解死亡,當你無法瞭解一些事情的時候,懼怕是當然的。」

「這也許就是你將來接替我工作的原因……」白袍老人說道,看了一眼我手中的酒瓶,然後拿出了一隻樸素的酒碗:「你的酒能不能給我一些,我大概有幾千年的時間,沒有嘗過這種東西了,你不提起我都忘記了。」

「當然。」我笑了笑,給我們每個人倒了一杯:「接替你的工作?為什麼?你看起來相當的健朗,完全可以再幹上幾萬年……」

「呵呵,你逃避是沒有用的,既然永恆安排你來到這裡,那麼,也就是說,你得到了這份工作。」白袍老人笑著說道:「不管你願不願意。」

「啊!還真是有些霸道的僱主!」我無奈的搖了搖頭:「說說看,你有什麼工作交給我?」

「諸位,幾天之後,聖女殿下將會來到這裡,這裡將會成為光明和黑暗的焦點,接下來會怎樣,誰都無法預測。」安亞普蒂斯端坐在一張椅子上,在他前面,是一張圓桌,圍著圓桌端坐著十六名暗黑法師。整個房間黝黑、昏暗,缺少陽光,這讓這些穿著黑色長袍的人,看起來有些陰森恐怖。

「聖女殿下要來到利馬?普蒂斯長老,這是真的嗎?」坐在普蒂斯右手方向的一個暗黑法師靜靜的問道。魔法袍上延伸的帽子擋住了他的臉,讓人看不清他的樣子,只能看到在他的帽子上,裝飾著一枚暗黑色的六芒星,在六芒星中,畫著一個血紅色的螺旋。

「是的,對於這一點,你們無需懷疑。我剛和聖女殿下通過話,是她親自告訴我的,除了她之外,一起來的還有暗黑術師團,和伊薩特.馬迪拉留伊克長老。」

「暗黑術師團?聖女殿下出動了暗黑術師團!」坐在普蒂斯左面的一個暗黑魔法師靜靜地開了口,雖然話語裡充滿了驚歎的意思,但是在口氣上,卻依然平靜無波,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波動。

「是的,暗黑術師團。」普蒂斯輕輕的敲擊著桌子:「聖女殿下這一次,對那個暗靈歌舞團勢在必得,暗黑世界的力量,已經開始向這裡集中了,這裡將會成為暗黑世界和光明力量的戰場,誰也不會預料到,這裡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只不過是一個可能由暗黑力量主持的歌舞團而已,儘管有人說,裡面有傳說中的暗黑魔導師,不過也是沒有經過證實的消息。聖女殿下沒有必要這麼緊張吧?」一個暗黑魔法師慢慢地說道,似乎沒有任何東西,能讓這些暗黑魔法師的話裡出現感情:「暗黑世界已經出動了三大長老之一的您,在現階段來看,已經足夠了。」

「不,我覺得聖女殿下這一次來利馬,是一個很正確的選擇。」普蒂斯伸出手指,在桌子

上輕輕劃了一個螺旋:「那個暗靈歌舞團,我有感覺,他們絕對不會那麼簡單,在他們身上,我感覺到了一種神秘的力量,感覺非常親切。」

「感覺非常親切,那是什麼?」一個暗黑法師冷冷的開了口:「是暗黑力量的一種?」

「有可能,有可能是我們失落的力量。」普蒂斯點了點頭。

「失落的力量?普蒂斯長老,您能不能具體解釋一下?」

「我所說的『失落的力量』,就是從偉大的暗黑魔族那裡繼承下來的力量,原本屬於我們的,最強大的暗黑力量。」普蒂斯慢慢的,一字一頓的說道。

「什麼!暗黑魔族的力量!」從一開始就缺乏感情的一群暗黑魔法師,聽到了這句話之後,突然前所未有的激動,幾個人甚至站了起來,大聲說道:「暗黑魔族又出現了嗎?難道,那個歌舞團就是暗黑魔族主持的?」

「我沒有說過暗黑魔族又出現了。」普蒂斯微微一笑:「我只是說暗黑魔族的力量出現了。」

「普蒂斯長老,請您解釋一下您的話,我們已經快要被您搞糊塗了。」剛才幾個激動的暗黑魔法師,慢慢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沒有暗黑魔族再次出現於現在的世界,但並不等於暗黑魔族的力量,也不會出現在這個世界。」普蒂斯頓了頓,看了看周圍的暗黑魔法師:「諸位,你們不要忘了,在什麼年代,才出現過偉大的暗黑魔導師?」

「在什麼年代才出現過暗黑魔導師?」周圍的暗黑魔法師隨著普蒂斯的這句話,開始陷入沉思。

「出現過暗黑魔導師的年代,據我們暗黑世界的記載,只有在千年前,偉大的暗黑魔族還在的時候,藉助他們的力量才出現過。」其中一個暗黑魔法師慢慢的說道,然後身體一顫:「難道,那個暗黑力量操縱的歌舞團……」

「是的。」普蒂斯點了點頭:「我懷疑那個暗黑歌舞團裡的暗黑力量,是從遠古遺留下來的。」

「遠古遺留下來的?」原本就黑暗陰沉的房間,陷入了一片沉靜,靜得讓人心裡不安,只有淡淡的呼吸聲,在房間裡傳播著:「用什麼樣的方法?」

「時間與空間的封印,這是那個歌舞團的護衛,一個擁有暗黑力量的騎士告訴我的話。」

普蒂斯笑了笑:「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們也許可以憑藉他們的幫助,重現暗黑魔族的輝煌。」

「我們明白了。」周圍的暗黑魔法師微微點著頭,身體因為興奮而微微發抖:「暗黑世界萬歲!」

果然不出幽雲所料,神殿方面第二天就派來了使者,告訴他們神殿完全同意他們提出來的意見,正式邀請他們參加兩個月後的諸神慶典,幽雲禮貌的接受了這個邀請,第三天,米薩蘭派出的人,就把整個暗靈歌舞團接到冰雪王國駐利馬領事館。

至於癡心的底比斯王子,當然被留在了他該待的地方,儘管他萬分不情願。

短短的路程之後,馬車就停住了它的腳步,冰雪王國的領事館,坐落在利馬市中心最大的廣場邊緣,周圍景色優美,碧綠的草坪上坐滿了出來遊玩的利馬市民。

作為這座藝術之都的一座建築,冰雪王國的領事館把入鄉隨俗這個詞運用到極致,整座建築充分體現了設計者那豐富的想像力,和對於周圍環境的敏銳把握。整座領事館用雪白的石頭築成,完全沒有用一絲半點的塗料,而且建築也很有特點,遠遠看去,整座建築就像是一座冰山,而主要的那棟樓,則優雅的形成了一個少女的形象,讓領事館在冷冷的氣質中,添加了一點點嫵媚的味道。

整座建築和周圍又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一點也不顯得突兀。很多市民都喜歡聚集在這座建築物周圍,似乎在炎熱的季節裡,這裡可以給人帶來一絲冰涼的氣息。

當暗靈歌舞團的幾位主要演員剛從馬車上下來後,就看見穿著一身整齊禮服的米薩蘭從領事館華麗的大門向他們走來,臉上還帶著他慣有的微笑。

「幾位美麗的小姐,未能親自去迎接你們,實在是我的罪過。」米薩蘭笑著說道:「不過,我在這裡安排魔法陣的有關事宜,實在是走不開啊!」

「米薩蘭先生,您實在是太客氣了!」幽雲禮貌的笑了笑:「像您這樣注重禮節的紳士,絕對不會忽略這種小事情的,如果您沒有注意到的話,那一定是您有什麼苦衷,這我當然理解。」

「幽雲小姐這樣講,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米薩蘭笑著說道:「還好,我的臉皮夠厚,不然的話,豈不是要無地自容了?」

「米薩蘭先生說笑了。」幽雲說道。

「好了,我們也不要說太多的廢話了,幾位小姐,請跟我來。」米薩蘭笑著回身,作了一個請的手勢。

「麻煩您了,米薩蘭先生。」幽雲笑著點了點頭,跟在米薩蘭後面,走進了冰雪王國的領事館。

雄偉的領事館,內部看起來絲毫不比外面差上多少,長長的迴廊兩側,裝飾著非常精美的壁畫,是那種真正精美的壁畫,畫的是神話中,諸神的禮讚,這幅畫完全沒有一絲一毫俗氣的意思,在細緻中展露出一絲獨特的靈氣,畫面並不是非常的完美,但是,正是這一點點缺陷,卻讓整幅畫充滿了獨特的美感,讓每一個神靈都那麼逼真、那麼親切。

看到幽雲她們盯著四周的壁畫看個不停,米薩蘭眼神裡也充滿了得意的神采,口氣略微有些興奮的說道:「幾位小姐,不知道,你們對我們這座領事館是否看的順眼?」

「很棒,非常完美的藝術品!」幽雲讚歎道:「我從這裡看到許多東西,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充滿了激情和生命力,無論是從獨具匠心的建築設計,還是從這裡壯觀的壁畫,都讓人無可挑剔!」

「能得到幽雲小姐的讚賞,我感到非常榮幸!」米薩蘭笑道:「這座領事館是一百多年前,我國著名的建築家和藝術家拉亞先生的作品,而且是他的得意之作,在整個利馬是非常有名的,如果拉亞先生還健在,他一定會把小姐引為知己的!」

「米薩蘭先生,你過獎了。」幽雲淡淡地笑了笑,米薩蘭的恭維話,在她心裡沒有掀起絲毫的波瀾。

看到幽雲的表情,米薩蘭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隨即恢復了談笑自如的神采:「幾位小姐,不知道幾位是先休息一下,吃點點心?還是要馬上啟程?」

「這個。」幽雲猶豫了一下,對米薩蘭笑了笑:「米薩蘭先生,時間已經不早了,我們還是早點啟程吧!」

「美麗小姐的要求,就是我絕對服從的命令。」米薩蘭笑著說道:「既然如此,幾位小姐,請隨我來。」話完,將幽雲他們帶到了領事館的後院。

領事館的後院是一個很大的花園,花園的草修剪得非常整齊,可以看出園丁在這上面花了很多的功夫。

眾多美麗的花朵排成環狀,簇擁著正中心一個小型的魔法陣,在魔法陣周圍,站著幾名裝扮得宜的魔法師,看到米薩蘭出現,其中一個快走了幾步,迎了上來,向著米薩蘭施了一禮,說道:「大人,魔法陣已經準備完畢,隨時可以進行傳送。」

「好的,辛苦你了。」米薩蘭微笑著說了一句,然後轉過身來對幽雲說道:「幽雲小姐,請這邊來。」幽雲他們跟在他的後面走上了魔法陣。

「在魔法陣啟動之前,我還有一件事情要再和幾位說明一下。」米薩蘭站在魔法陣中間說道:「諸位知道,利馬的魔法元素非常的稀薄,因此,我們的傳送無法一次到達我們的目的地,因此,我們需要傳送兩次。諸位還有什麼問題嗎?」

看到幽雲她們都點了點頭,米薩蘭這才向一邊的魔法師打了一個手勢,然後大聲說道:「

諸位冰雪王國的貴賓,我們的第一站,是冰雪王國的中部城市,拉蘭朵!」

隨著他的話和魔法師念動咒語的聲音,一陣白光閃動之後,魔法陣中已經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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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集

第三章 死亡約書



亡靈第二定律:最複雜的,其實就是最簡單,簡單到被習慣性忽略的東西,往往會複雜到讓人迷惑。

││《靈魂的領悟||亡靈導師克尼.特莫爾語錄》

「這不是一件輕鬆的工作……」那名白袍老人搖了搖頭:「不過也可能是有趣的工作也說不定,關鍵要看你如何去理解他佈置下來的這些複雜問題了……」

「他?」我嘗了一口杯子裡的美酒。說實話,超過萬年的美酒,就算當年製作技術再粗糙,也絕對可以稱之為神品。「你說的他是?」我問。

「高位者,一切存在的根源。」白袍老人笑著說道:「你看到走道上的那根石柱了吧?」

「我看到了,想必你就是那名記錄者吧?」我說道:「但是你記錄的是什麼,我並不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死亡的原因……」那名白袍老人笑著對我說道:「你似乎沒有表現出太多的好奇心。」

「嗯,我同意你的看法。」我點了點頭:「經歷了死亡之後,我對於事物的好奇心降低到最低點……」

「那麼你為什麼要透過死亡來達到永生的目的呢?」白袍老人問道,伸手在空氣中劃了一下,一盤看起來不錯的點心,出現在桌子上,不過如果是他拿出來的話,我並不打算嘗試,誰知道這是不是經歷了一萬年的珍藏。

不過這個傢伙顯然是看出了我的顧慮,對我一笑:「放心,這盤點心是從你來的地方,在那的一間小店舖裡弄出來的,保存期限沒有問題。」

「多謝。」我點了點頭,伸手拿過一塊點心,送進嘴裡,味道還不錯,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太古魔導術,沒有想到,我竟然能夠親眼見到,這早在八千多年前就已經失傳了的絕技:「我並不太喜歡你用永生這個詞……」

我說道:「我只是在這個世界上,駐留的時間比別人長一些罷了。」

「嗯,沒錯,我原本也以為自己獲得了永生,但是,我只不過獲得了一個片斷……」白袍人說道:「那你為什麼會留在這個世界上如此之久?」

「為什麼?也是為了一個可以稱之為永恆的問題。」我笑了笑:「我追索著靈魂的奧秘…

…」

「靈魂的奧秘?」白袍老人笑了一下:「靈魂是永遠存在的嗎?」

「當然,只不過存在的方式,有的時候我們難以理解……」我說道:「長久的保持一種固定的模式,除了永恆本身,我相信,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做得到。」

「嗯,那你找到了什麼?」白袍老人感興趣的問道。

「沒有找到什麼……」我笑了笑:「實際上,我不認為我最後能找到什麼。」

「那你為什麼還如此的堅持?」白袍老人問道。

「我雖然無法找到什麼,但是我可以感覺到……」我說:「感覺到擁有靈魂的魅力,這就足夠了……」

「是啊,追索本身也是一種靈魂的感悟,我們本來就走在靈魂安排的路上,反而想去窺視靈魂的秘密,這本身就是不太現實的。」白袍老人說道:「當事者迷……」

「我們本來就是靈魂的載體,我的所做作為,就是靈魂的表現形式,靜靜的去感悟這種獨特的感覺,這就是我希望找到的東西……」我笑著說道:「你的酒很不錯,可以再來一杯嗎?」

白袍人做了一個請便的手勢:「你已經找到了靈魂的本質了嗎?」

「你可以說我找到了,也可以說我沒有找到,靈魂的本質,就是我現在走的旅途……」我說道:「這就是我找到的東西。」

白袍老人輕輕的晃動著手裡的酒杯,注視著裡面的液體,沉默不語,好半晌,他才抬起頭來對我一笑:「直到現在,我才明白,為什麼上位者選擇你做下一任的記錄者,事實上,我認為除了你之外,很難再有更合適的人!」

「謝謝你的讚賞。」我友好的衝著他舉了舉手中的酒杯:「那麼,我現在想問,我的工作究竟是什麼?你嘴裡的那名上位者,又是什麼?」

「呵呵,我嘴裡的上位者,就是永恆本身。」那個白袍人笑著說道:「他給你的工作,就是記錄他所創造的東西。」

「和我想像的不太遠。」我笑了一下:「為什麼要記錄他所創造的東西?」

「這個問題,我想你已經清楚了吧?」白袍老人笑著說道:「事實上,在你來這裡之前,你就一直在追索著這件事情……」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我說道:「不過,我需要記錄的是什麼?」

「在永恆裡,所有的東西都是他創造的,所以,隨便你記錄什麼……」白袍老者說道:

「哪怕你是寫日記,而且對於時間也沒有特殊的要求,你知道,時間對於他是沒有意義的……」

「好吧,我願意接手你手裡的工作,不過,我想知道……」我看了他一眼:「這種工作,是否有什麼薪水可拿?」

「這個,我不知道。」那個白袍老人笑了笑:「但是這幾萬年來,我可是沒有見過,所謂的薪水,這樣的東西……」

「那總要多少給我一點好處吧?」我無奈的說道,早就知道給這樣的傢伙做事情是沒有太多報酬的,力量越大的傢伙,就越吝嗇!

「好處倒是有一些。」那個白袍老人說道:「不過很簡單……」

他剛要繼續說下去,我立即阻止了他的話:「那就把你這種酒給我幾瓶,多少可以讓我有點口福。」

「這倒沒問題。」白袍人笑道:「這裡還有很多,你可以都拿走,我用不上了。」

「好了,成交。」我說道:「那麼,現在讓我看看,上位者究竟留了些什麼給我?」

「好,請跟我來。」白袍人站了起來,來到那面巨大的鏡子跟前,然後輕輕的拍了拍手,鏡子突然爆出一陣光亮,當光亮消失的時候,一條金黃色懸空的路,出現在鏡子裡面。

「請這邊來。」那名白袍人微笑著說道,伸手向那條路一擺,然後很沒禮貌的自己先走了上去。那條看起來很不安全的路,那個傢伙倒是走得很習慣。不知道是不是經常這樣來往於這條路上?

這應該就是失傳很久了的高位空間魔法,運用人的力量,在空間中製造裂縫,這種裂縫可能只有一張桌子大小,也可能比我們這塊大陸還要龐大!嚴格來說,我的「靈魂空間」也可以算是一種空間魔法,但是這種建立在精神魔法範疇上的儲藏室,和真正的空間魔法還是有很大的差距的。

我看了一眼站在台階上微笑著衝我揮手的白袍人,無奈的搖了搖頭,拿起桌子上的酒杯,也走上了那鏡子裡的台階。

「為什麼你在這裡,總是要設計一些讓人一身臭汗的東西?」我無奈的說道:「外面那種長長的通道不說,竟然在自己的房間裡,還要設計這麼一條天堂的走廊,你知不知道這樣的佈置,會給長期生活在地上的人們,帶來多大的不便?」我搖著頭說道。

「原諒我沒有考慮到這方面的問題……」那個白袍老人笑著回答道:「不過這條路,實際上是我當年出於自豪和得意而創作出來的東西,當無數年的歲月消磨了這種感覺之後,我卻無聊的發現,我已經習慣了這條路的存在,習慣一經養成,就非常難以改變了……」

我點了點頭,這條路做的非常的花哨,一條金黃色的樓梯,兩面是漫無邊際的藍天和白雲,這種設計對於普通人來說,只能歸於神跡一類無法理解的東西,但對於我這個已經死了幾百年的人來說,這只不過是一種比較低級的靈魂魔法運用,使用這種魔法的人,恐怕只是初步敲響了靈魂魔法的大門。

但是我無意解除這種魔法,因為我擔心,這種精神幻覺隱藏的究竟是些什麼東西,我並不擔心會是一些可怕的危險東西,我擔心的是像外面一樣,那種陰暗、漫長的石質通道,長期在這片大陸上的遊歷,讓我的審美觀念和思想波動,多多少少有了一些細微的改變,儘管不是從本質上完全的顛覆,但是也要比在埃格斯上那種麻木不仁的態度,要稍微強上一點……

還好,這條道路並不是很長,很快,我就在那個白袍人的帶領下,來到了它的盡頭,一間可以稱得上金碧輝煌的殿堂,這裡也應該設置了類似的靈魂魔法,刺激人的感覺,讓參觀這裡的人,可以看到他們心中最希望看到的東西,在每個人眼睛裡,這裡是完美的,儘管完美的非常虛假,不過人類本身還是比較容易滿足的。

但是這種東西絲毫影響不了我的思考,在我眼裡,它只是原本的模樣,建造得雖然不錯,但是遠遠稱不上完美,我不知道這是否是一種悲哀,或許這個時候我應該遵守一條自古就流傳下來的話,所謂:「知足長樂。」

不過,這間殿堂還是有東西能吸引我注意的,那是一隻擺在殿堂正中央的小小櫃子,這個褐色的櫃子,結構非常簡單,只不過是在一個盒子上,加上一扇小門而已,非常的小巧,你完全可以用手把它托起來,至於製作它的材料,連我這個自認為見多識廣的死人都沒有見過,上面有一種很古怪的能量反應。

白袍老人對我笑了一下,然後向那個小小的櫃子一指:「那裡面,就是上位者留給我們的東西,你將繼承我的工作,接受賦予你的責任。」

我看了他一眼,慢慢走向那隻小小的櫃子,在櫃子前面我一頓足,猶豫了片刻,打開了那只櫃子的門,在裡面躺著的,是一本金黃色的書。我伸手把那本書拿了過來,輕輕的翻開,裡面是一片空白,沒有一點點寫過的痕跡……

「這裡是永恆留給我們的約定,讓我們在永恆中生存。」白袍老人的聲音響了起來:「他給予我們必要的約束,但是,要求我們把自己感悟到的東西,記錄在這一本小小的約書上,作為回報。」

「你記錄了多久?」我問道。

「嗯?」白袍老人尋思了一下:「大概有兩萬年的時光,但是絕對不會在這上面留下什麼太多的痕跡,事實上,每一任的記錄者,都只能看到自己記錄的東西,我想,可能是高位者不希望,我們留下的東西影響到後來的記錄者……」

「我相信是這樣。」我說道,邊撫摸著那本約書裡的書頁:「我們也無法知道,在我們之前,究竟有多少為記錄者,記錄了永恆的瞬間。」

「恐怕只有永恆本身,才知道這件事情……」白袍老人說道:「無論是誰,記錄了多少,也不過是在永恆中扔下了一粒石子。」

我輕輕合上了這本約書,這個時候我才發現,在書的背面,插著一根潔白的羽毛筆,我將它輕輕的抽了出來。

「那是永恆給與我們的禮物。」白袍老人說道:「這枝筆還有那個櫃子,都擁有強大的作用,至於它會擁有什麼樣的力量,取決在你的身上。」

「如果是這樣的話,上位者還不至於太吝嗇。」我一笑,將那枝筆放了回去。

「對上位者來說,沒有所謂的吝不吝嗇。」白袍老人說道:「在永恆之中,所有的一切都是徒勞的,他們必將……」

「他們必將走上我的道路。」我輕輕的說道:「永恆的實質是什麼,永恆的實質就是迴圈……」

「確實是這樣。」老人點了點頭:「好了,現在你就成為了新的記錄者,當你第一次記錄的時候,你就會得到約櫃帶給你全新的力量,至於這種力量,究竟是好是壞,我也無從得知。」老人頓了頓,看了我一眼:「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可以看到你的第一次記錄的過程?」

「應該可以的。」我笑了笑:「我的記錄非常的簡單,只有短短的兩個字。」我翻開那本書的第一頁,在扉頁上用它給我的羽毛筆,寫下了兩個字:死亡。

「你是新的記錄者嗎?」一個幽沉、深邃的聲音,在我的腦海裡響了起來,我的第一個感覺就是,這個聲音,是永恆的聲音。

「如果你這樣認為的話,我應該算是新的記錄者吧,但是我現在絲毫沒有記錄的頭緒。」

我說道:「不知道應該從哪裡說起。」

「那是因為你的迷惑。」聲音說道:「你記錄的,就是你經歷的、你信仰的,就算你沒有任何信仰,這本身已經是一種信仰。不過現在的你,很顯然陷入了一種迷惑,和左右為難的處境了……」

「好像你說的很有道理。」我沉吟道:「究竟問題出在哪裡?」

「你來自哪裡?」聲音問道。

「我來自死亡……」我回答道。

「你研究的是什麼?」聲音接著問道。

「我研究的是生命、死亡,和靈魂……」我說道。

「這就是問題的原因了。」聲音說道:「你來自死亡,卻試圖將自己融入生命當中,不過你還是始終擺脫不了旁觀者的角色。這種矛盾的心理,會直接影響你的判斷……」

「可能吧……」我點點頭:「我應該怎麼做?」

「那要看你的選擇了。」聲音笑了一下問道:「究竟你選擇生命,還是死亡?」

「在我眼裡,其實這兩種境界的區別並不太大。」我說道:「在我心裡,死亡也是生命的一種形式……」

「可以這麼說。」聲音說道:「但是還是有不同的,他們之間的不同,就在於迴圈。」

「迴圈?」我奇怪的問道:「怎麼說?」

「簡單說起來,你可以把它們看成這樣的一種形式。」聲音說道:「把它們看作黑色和白色組成的一個圓圈,它一邊是白色,一邊是黑色,這個圓圈不停的旋轉,黑色和白色相互交替,雖然他們在同一個圓圈上,但是黑色和白色是一樣的嗎?」

「你是說,在大形式上它們都是生命,但具體來說,這兩種生命的存在方式完全不同?」

我問道。

「是這樣。」聲音回答道:「就像是人類和螞蟻,它們都是生命,但是你能說這兩種生命是一樣的嗎?」

「那麼,我選擇死亡。」我笑了笑:「因為我覺得它更親切一些,我們在一起很久了……」

「既然這樣的話,那麼,我賜予你渴望的力量。」聲音說道:「隱藏與混沌……將死亡力量巧妙的隱藏起來,不必再使用生存的力量來壓制。」

那個聲音的話音剛落,我馬上就有了感覺,我體內被我刻意壓制住的死氣從我內心深處洶湧而出,再也無法壓制,而那原本用來壓制它的生的力量,竟然慢慢被轉換,變成那團死氣中的一員,讓我的死亡力量更加龐大而恐怖。

我想,如果不是在這深深的地下的話,這股力量恐怕會讓整片大陸,都忍不住發抖。接著,變化又來了,那股龐大的死亡之氣,慢慢在我身體裡旋轉、分解、合併,最後以一個螺旋的形式,存在於我的身體內部,那股龐大的死氣,雖然就在我的身體裡,並沒有被壓制住,但是因為它在不停的旋轉,並沒有一絲一毫的洩露。

我的心也慢慢的沉寂下來,我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靈魂法師終於回來了,擺脫了所謂生存的束縛,回歸了死亡的懷抱,就像是在靈魂之島「埃格斯」上的時候一樣。

我慢慢睜開了眼睛,這個時候,我的眼神變了,灰色的眼睛變得更加空洞、更加深邃,在那裡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感情,其實這裡卻充滿了各種各樣的感情,所有的一切歸於零點,而零點又是所有的一切。

不遠處,那名白袍老人靜靜的盯著我,直到我醒來:「這是你原來的樣子嗎?」他問道。

「或許吧!」我笑了笑:「我還是我,但我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我了,沒有人能夠同時踏入同一條河流兩次。」

「看來你已經得到了約書和約櫃的力量。」白袍老人說道:「它們將一切歸原。」

「呵呵,也許這是原點,但是在有些人的意識裡,這裡又是終點。」我說道:「我只是又擁有了原來被我刻意遺忘的力量,頂多這些力量更強一些罷了!」

「這就是死亡了嗎?」白袍人問道:「很有趣……」

「不。」我搖了搖頭:「這只是我的死亡,而不是你的,就像是沒有完全相同的兩個人一樣,也沒有完全相同的兩個死亡。」

「好了,你已經得到了約櫃和約書,那麼,我們可以離開這裡了。」白袍老人說道。

我點點頭,隨他離開了那間宏偉的殿堂,回到了他那間小小的房間,至於那本約書已經融入我的身體,而那只約櫃已經被我送進了靈魂空間。

「我想問一個問題。」就在我要離開的時候,白袍老人問道:「死亡究竟是怎樣的一個東西?」

我笑了一下:「死亡?死亡就是你自己,就像存在一樣!」

「你還是那副古怪的論調。」白袍老人笑著說道:「我希望在死亡來臨之前,我可以看完這本書。」然後慢慢的坐回了火爐邊。

然後,我走出了那扇大門。

「兩位小姐,吃點東西吧?」流摩帶著花穎、幽雲和莉莉斯,坐在自己房間的餐桌周圍,明明桌子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美味佳餚,可是,莉莉絲、花穎和幽雲卻有氣無力的趴在那裡,看著桌子上的飯菜發呆。

「不要。」花穎用力地搖了搖頭:「沒胃口!」

「兩位小姐,身體再不舒服,也要吃飯啊!」流摩苦著臉勸道:「不吃飯的話,身體不是會更加虛弱嗎?」

「唉……」幽雲幽幽的歎了一口氣:「誰知道我們通過空間魔法陣的時候,反應會那麼劇烈,我現在渾身酸痛,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我也一樣。」花穎有氣無力地說道:「早知道空間傳送這麼痛苦,我死也不要去什麼冰雪之都了!現在可好,我算是上了賊船了!」

「人家都說了嘛!對空間傳送過敏的人也是有的。」莉莉絲輕輕地敲著桌子:「可是像我們這樣三個人都過敏的,實在機率非常少!」

「可能是你們是幽靈的關係吧?」流摩搔了搔頭:「靈體的狀態反應,可能更強一些,不過人家不是說我們時間來得及,可以在這裡呆上幾天嗎?」

「這才討厭呢!」花穎歎了一口氣:「現在我們一點力氣都沒有,也沒辦法出去玩,在家裡閒待著多無聊啊!」

「這樣也好,我們也有些時間想想看,看看能不能創作出什麼新曲子來。」幽雲在一邊說道。

聽到這話,花穎的神情更加沮喪:「創作曲子?導師的曲子那麼棒,我們聽慣了他的曲子

,還有什麼曲子可以聽進去?哎呀呀,一想到這裡,我就覺得更加沒胃口了!」一邊說著,花穎一邊用力的搖著頭,可惜,空間傳送造成的不適還在,沒有幾下,她便頭暈腦脹的倒在了桌子上。

「唉……」幽雲幽幽的歎了一口氣:「是啊!原來我對自己的音樂創作,很有自信的,可是自從見過導師寫的曲子之後,我做出來的曲子,怎麼都不能讓自己滿意。」

「我也一樣。」花穎嘴噘得很高,說著,賭氣的用腳踢了踢桌子。

「我們這次接下了光明神殿和冰雪王國的演出邀請,也不能老用原本導師留下的那幾首曲子吧,總要加點新的曲目進去啊!」幽雲輕輕地敲著桌子:「可是什麼曲子,都趕不上導師原來給我們的那幾首。」

「那也沒關係吧?」流摩再搔了搔頭:「導師的曲子很精彩啊!我們很快就要和他見面了,如果他有什麼新作品的話,我們拿來用就好了啊!」

「話不能這麼說!」幽雲歎了一口氣:「無論怎麼樣,那都是導師的曲子,導師對於音樂的把握程度非常高,我們雖然很好理解,但是對於他的曲子,還無法表演出更深邃的東西,我們現在需要一些我們自己的音樂,導師的音樂還得我們更深入的研究。」

「這……」流摩也沒有話了,好半天,才說道:「想要寫出導師那種曲子很難的,如果導師真的是那個人的話,他對靈魂的研究非常深入,他寫出來的東西,我們沒有辦法模仿的。」

「是啊,導師的音樂是那麼的深邃,雖然那聽起來似乎是一片沉寂,但是卻充滿了生機,這種尺度真的非常難把握。」花穎沮喪的趴在桌子上,嘟囔道。

「導師走的時候,除了那本書,還留下什麼沒有?」流摩無奈的搖了搖頭,問一邊的幽雲。

「沒有了。」幽雲搖了搖頭,伸手把那本曲譜掏了出來,隨手翻著:「這本曲譜雖然寫了很重要的東西,但是,就像導師說的那樣,這只不過是一本魔法書,我們不能用書上寫的東西,創作什麼曲子。」

「唉,導師把這本書給你的時候,都說了些什麼?」流摩問道。

「就說要把這本曲譜給我們防身。」幽雲想了一下,然後猛地敲了一下桌子:「對了,導師還說過,說過一句奇怪的話。」

「什麼話?」聽到是導師說的,流摩和花穎還有一直聽得迷迷糊糊,一句話都插不上的莉莉絲都來了精神,一起追問道。

「他說……」幽雲想了一下:「自己的一切自己掌握,自己的心聲自己聆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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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一切自己掌握,自己的心聲自己聆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流摩皺著眉頭重覆道。

幽雲輕輕地翻著手裡的那本曲譜,無意識的嘀咕著那兩句話,突然,她手中的那本曲譜突然放出灰色的,淡淡的光芒。

「這、這是怎麼回事?」三個人同時發現了這本曲譜的異常,花穎更是驚訝的叫了出來。

「看來,導師給了我們一個不得了的東西!」流摩讚歎了一句。

那本放出灰色光芒的曲譜封面,慢慢的出現了一個血紅色的六芒星,在封面上隱隱閃動著紅芒。

「這個、這個接下來該怎麼做?」幽雲已經把書扔到了桌子上,盯著書發呆。

流摩皺了一下眉頭:「按照一般的契約過程,這個時候應該把血滴上去就可以了,不過,兩位小姐是靈體,並沒有血液啊!」

「這個,導師應該也會知道的,可是,他還是給了我們這本書,那就說明,這本書的契約封印應該適用於我們。」幽雲想了一下,說道:「我們雖然沒有血液,可是,我們有靈魂啊!」

「靈魂?」流摩眼睛一亮,猛地抬起頭來,正好迎上了幽雲明悟的眼神,兩個人異口同聲的說道:「靈魂烙印!」

「靈魂烙印?什麼靈魂烙印?」花穎和莉莉絲還是一頭霧水,大眼瞪小眼的說道。

「就是讓我們維持靈魂和靈體的東西啊,導師原來講過的。」幽雲笑了笑,想了一下,然後把手輕輕地壓在了那個六芒星上。

就在幽雲的手,按在六芒星上的一霎那,六芒星突然紅芒大盛,幽雲就覺得有什麼東西離開了自己的身體,然後進入到了那個六芒星裡。於是,她慢慢的拿開了手,看著那個六芒星的變化。

就在六芒星的上面,慢慢的出現了一個灰白色的影子,那個影子越來越清晰,到最後,終於完全出現在桌子上。

「這個是?」莉莉絲好奇的看著那個東西:「這不是骨頭嗎?導師為什麼要把這個弄得那麼神秘。」

花穎也附和的點了點頭,只有流摩注意到了,幽雲那不同尋常的表情。

從那根骨頭出現之後,幽雲就一直愣愣的注視著那根骨頭,這只是一根很普通的骨頭,灰白色,微微有些彎曲,應該是一根肋骨。可是,幽雲從它上面感到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一種血肉相連的感覺,讓她覺得非常的親切、前所未有的親切。幽雲就像是被什麼催眠了一樣,慢慢伸出了自己的手,然後一把將那根骨頭牢牢的攥住,摟進懷裡。

「姐姐,你這是做什麼?」剩下的三個人都被幽雲的舉動弄糊塗了,花穎小心的問道。

「這是我的、這是我的、我的……」幽雲拿那根骸骨牢牢地按在胸前,一幅生怕被人偷去的樣子。

「這個,難道是……」流摩到底是見多識廣,看到幽雲這副樣子,馬上就意識到了什麼。

「流摩大哥,姐姐這是怎麼了?」花穎奇怪的問道。

流摩沒有回答她,看了一眼還放在桌子上的那本曲譜,上面的六芒星召喚陣,依然還在閃動著紅色的光芒。按照道理來說,如果召喚陣契約,已經召喚出建立契約的東西,它就應該自動消失。現在六芒星還在,說明還有東西在六芒星中還沒有被召喚出來。

「花穎小姐,」流摩突然說道:「把手放到那個六芒星上,就像幽雲小姐剛才做的那樣。」

「幹什麼啊?」花穎一頭霧水的看著流摩,但是流摩卻沒有注意到她,只是盯著那個召喚陣看。花穎搖了搖頭,伸出手來,輕輕放在那個血紅色的召喚陣上。接著,召喚陣放出一陣耀眼的紅芒,消失不見,桌子上又多了一塊和剛才差不多的骨頭。

這一次,輪到花穎呆呆的看著那塊骨頭出神了,甚至,她比幽雲還要不如,一隻纖細的小手,迅速的把那根骨頭搶在懷裡,嘴唇微微顫抖,雙手也因為用力太大,而變得有些蒼白,花穎和幽雲兩個人就保持著這樣的姿勢,誰也有沒有說話,靜靜的坐在那裡,靜靜的,沒有發出聲音。

「流摩大哥,她們、她們怎麼了?」莉莉絲有些慌張的問一邊流摩:「那兩塊骨頭怎麼了?」

「你還不明白嗎?」流摩看了一眼莉莉絲:「就像是她們說的一樣,那兩塊骨頭,是她們的……」

「她們的?」莉莉絲還是一副糊里糊塗的樣子。

「沒錯,她們的,那兩塊骨頭,就是原來她們身體的一部分。」流摩緩緩的點了點頭:「

現在,導師還給了她們。」

「這是我的、是我的。」花穎和幽雲懷裡,緊緊地抱著那兩塊骸骨,就像是抱著最珍貴的東西。

流摩和莉莉絲靜靜的坐在她們對面,看著她們因為激動,而變得無比複雜的表情,同樣都是身處死亡之中的亡靈,他們都能理解花穎和幽雲現在的心情。流摩倒還好,他還擁有自己的身體,甚至,他僅僅死亡了一半,身體的一半還充滿了生機。坐在花穎身邊的莉莉絲,早已經目不轉睛,用羨慕的眼神,愣愣的看著花穎懷裡那一根普通的骸骨。花穎和幽雲起碼可以擁有自己身體的一部分,而她自己,卻因為太長久的死亡,根本無法找到自己曾經擁有的東西。

「也許,她們能哭出來的話,會好很多。」流摩在心裡默默地想到,可是,身為亡靈,已經失去了可以痛哭的權利,即使心裡再悲哀,再激動也沒有辦法盡情的發洩自己的感情。

自從我們成為亡靈之後,我們就失去了很多東西,但是,失去這些東西之後,相應的,我們也得到了自己的東西。外在的表現失去之後,那麼在內心的東西、靈魂上的東西,我們也得到了補償。

「兩位小姐,這兩樣東西,你們小心收好吧!」流摩默默的等了一陣子,小心的說道。

花穎和幽雲點了點頭,小心的拿起那兩塊骸骨,仔細的看了又看。

就在這個時候,那本樂譜開始慢慢散發著灰色的光芒,一個灰色的圓球,從那本曲譜中慢慢的升了起來,浮空停留在那裡,灰色的光芒在房間裡淡淡的閃爍,一上一下的輕輕晃動。

「這是什麼?」莉莉絲奇怪的看著那個光球,就連還在感傷的花穎和幽雲,都忍不住被這團小小的光球吸引。

那團光球靜靜的停在那裡,灰色的光芒雖然並不很明亮,但是十分的深邃,深邃的讓人,差點迷失在那團灰色的光芒之中。

半天,當大家的精神都被吸引過去之後,那個灰色的光球突然亮度加強,然後,發出了聲音。

「諸位,很高興你們揭開了這裡的最後一條封印,將你們曾經擁有的東西,放了出來。」

那個灰色的光球說道。

「導師,這是導師的聲音!」花穎讚歎了一聲,然後指著光球大聲說道,幽雲和流摩驚訝的互視了一眼,莉莉絲則趴在桌子上,一雙美麗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那個灰色的光球,剛才片刻的安靜和感傷,早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變成了鋪天蓋地的好奇心。

「你們想知道,我給你們這件東西的意思嗎?」那個灰色的光球緩緩地說道:「或許,你們已經猜出了我的身份,是的,我就是那本魔法書的作者,亡靈島上所有亡靈的導師,或許,在這片大陸上,我還有著其他的名字,比如說:邪惡的根源、靈魂的褻瀆者之類的稱呼,關於這一點,流摩應該非常清楚。」

聽到這裡,流摩、幽雲都面露微笑,不知道想起了什麼。

「好了,廢話就說到這裡好了,現在,讓我們來說說我給你們的東西。」那個光球說道:

「你們嘴裡的亡靈島,在我們那裡稱為埃格斯,意思是延續,是時間的一種延續,是體驗的一種延續,也是追求的延續。但是,卻不是生命和靈魂的延續,因為,在我們的思想中,靈魂和生命是永恆的,不會中斷,也不會滅亡,既然沒有中斷和滅亡,就也沒有所謂的延續了。

「在這裡,在埃格斯上,也擁有很多的亡靈,其中就有很多和你們現在形式一樣的幽靈,不過,你們的存在方式並不相同,你們是憑藉埃格斯的靈魂魔導器成就了靈體,他們卻是憑藉怨念、留戀、渴望等等的一些東西而存在的。不過有一點你們是相同的,你們都是由能量形成的,都沒有自己的肉體。

「在埃格斯上,幽靈們都有一個習慣,我想,也許你們也可以試試看。那就是,每一個幽靈,都會保存自己的一塊骸骨,一塊最貼近自己心或者靈魂的骸骨,為的是不忘記自己曾經經歷過的生命歷程,至於這些骸骨最後怎麼用,我不知道,這是幽靈們的私事,我無權干涉。我只知道,既然它是最貼近你心的骸骨,那就應該成為最貼近你們心的東西,能夠融入你們靈魂的東西。

「最後,我要說一句,也許,你們現在正在嘗試創作出合適你們自己的音樂,也許你們會拿我的音樂作為比較。我的音樂來自我的靈魂,來自我身為亡靈千百年來的體驗,那是一種蒼老、悠揚的靈魂樂章,你們和我不同,你們年輕,充滿活力,要記住,在生命中,也許悠揚會讓人沉迷,但是,活力和激情卻是必不可少的東西,嘗試一下,嘗試一下你們自己的音樂,嘗試一下生命的全部。」

隨著那低沉的聲音,灰色的光球漸漸的暗淡,最後,消失無蹤,屋子裡恢復了黑暗和沉靜,花穎和幽雲手裡拿著自己的骸骨,靜靜看著。而流摩和莉莉絲也沒有說話,在那裡回味著剛才的那一番話。

「各位。」沉思中的幽雲猛地抬起頭來說道:「我要失陪一下了,我想,我知道怎樣用自己的了。」也沒說清楚用什麼東西,就抱著自己的那塊骸骨衝出房間。剩下流摩他們望著她突然離開的背影不知所措。

幽雲的房間,在走廊的最裡面,緊靠著流摩的房間,事實上,所有的人都在流摩的周圍,便於他的保護。幽雲喜歡清靜,就選了最裡面的一間。

此時此刻,幽雲心情複雜的坐在房間裡,左手拿著那塊骸骨,右手拿著一把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雕刻刀。

剛才,就在剛才,她就想好了要把自己的骸骨做成什麼,就像導師說的一樣,這是最貼近自己心的東西,是自己的骨肉,自己要把它做成能夠融入自己靈魂的東西,完全融入自己靈魂的,就是音樂。

或者說,音樂就是自己的靈魂,既然如此,自己就要把這塊骸骨做成自己的樂器,能演奏出自己心聲的樂器,就是最完美的樂器。

「笛子!我要把它做成最完美的笛子!」幽雲暗暗下定決心,然後看了看自己手裡的骸骨,想了想,找出了一塊乾淨的布,鋪在地下,然後拿起雕刻刀,向手裡的骸骨挫了下去。

「啊!」幽雲慘叫了一聲,「鏮鐺!」一聲,手中的雕刻刀掉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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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集

第四章 亡者歸來



冰原上的風暴,一年四季始總是這樣的狂暴,在哈米人的記憶裡,似乎很少有停下來的一天,不管在何時何地,只要你願意去找,你就可以找到雪的痕跡,在冰原的深處,根本就是一片無人區,沒有什麼人或是常見動物,可以在那裡生存下來,在那裡有的只是冰雪,和一些在普通人眼裡算是奇怪的東西。

而我,就從這一片無人的地方走了出來,嚴格來說,我也應該算是奇怪的東西之一。只不過,不同於我去的時候的那種安靜,我出來的時候,身上帶了一個可以稱得上是巨大麻煩的那道可惡的門。至此,我才發現答應了那個傢伙的條件,有多麼的愚蠢,我現在已經開始懷念,來的時候那種難得的安靜了。

「這應該就是雪吧?」門感歎道,或者說是掛在我脖子上面的,那個古怪的水晶球在說:

「將近一萬年了,將近一萬年的時間,我都沒有看到過這樣的東西了,真是讓人懷念!」

我一如既往的保持沉默,事實上,只有保持沉默,才能讓這個不安分的傢伙閉嘴,儘管它不停的批評,我是一個不解風情的木頭。

「記得我上一次見到這種東西,還是在……」門喋喋不休的說道,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而我則根本沒有一句話能聽進去,對死亡講太多的話,就像是對牛彈琴一樣。

風雪越來越大了,三米的距離內,也看不清楚附近的東西,不過就算看見了,又怎麼樣?

也只是白花花的一片。儘管這種風雪對於死人來說,並不算什麼大問題,可是看著地面越來越厚的積雪,對於步行的我來說,卻是一個非常大的問題,為了防範那肆虐的風暴,我對自己施加了一個重力術,儘管讓我沉了很多,但是問題也隨之而來,我每一次想要把深深陷進雪裡的腿拔出來,都要耗費非常大的精力。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抬頭徒勞無功的,看了看遠處根本不可能看到的哈米城,在心裡歎息了一聲,在這白雪的世界裡,根本無法辨別方向,但是對於我前面的速來說,卻並不是什麼問題,哈米城那巨大的生命反應,就是最好的路標。

「你這樣慢吞吞的走下去,究竟要走到什麼時候?」那道門不滿的說道:「這對於生性活潑開朗的我來說,根本就是可怕的折磨!我要看看多姿多彩的文明世界,而不是這種冷冰冰,白花花的東西!」

我第一次贊同這討厭的門的話,當然是前半句。是不能這樣走下去了,照這個速度來看,要想走到哈米的話,我不知道是不是要走到世界末日……

我突然間想起自己失而復得的能力,那溝通死亡的力量,還有呼喚靈魂的力量,因為那本約書的關係,我的靈魂魔法,再也不需要擔心被別人感應到,我的死亡力量,再也不需要刻意隱藏,我可以隨心所欲的施展我想要施展的靈魂魔法。現在,我就在考慮是不是召喚出什麼東西,為我在這冰天雪地裡開出一條路來。

顯然骷髏戰士滿足不了這樣的需求,那些脆弱的骨頭,很輕易就會被這狂暴的風吹走,還有幽靈和怨靈,但是這種偏重於精神攻擊的東西,根本無法對我提供什麼幫助。還有就是高階的黑武士和靈魂騎士,雖然他們有很強的力量,但是卻不適合幫助我擺脫這樣的困境。

還有一些魂獸,那種黏糊糊,純粹由殘缺的靈魂組成的魂魔肯定不行,我懷疑這種東西就算是出現在這裡,在這種可怕的低溫下,也會在第一時間凍成冰塊。儘管這對於魂獸來說是不可能的,不過他那種緩慢的移動速度,就算是想要幫我,也還沒有我步行的速度快。

至於其他的魂獸,體重方面也很有問題,唯一合適的就是亡靈走龍,不過走龍的顛簸程度,肯定會讓我這個身體單薄的靈魂法師吃不消。

想來想去,只有一種亡靈適合於現在的情況,不過,我苦笑了一下,召喚那個的話,似乎有些太誇張,雖然以我的能力來說,並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

我抬頭看了一下昏暗的天空和紛飛的白雪,這個天氣,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吧?

我盤算了一下得失之後,終於決定還是召喚一個幫手比較好,我在路上和那個神秘的地方待了多久,根本就沒有什麼時間概念,但是我知道肯定時間不會短的。如果再在這冰天雪地的地方,耽誤上一段時間的話,那麼,還在哈米城裡的那個愛耍酒瘋的亡靈先知,又不知道要鬧出什麼讓我頭疼的事情了。

我在空中劃出了一個古怪的符咒,接著,周圍的空氣突然變得就像凝固了一樣,連風雪的速度都變得無比的緩慢,接著,一道灰光閃動之後,地上出現了一個十二角由骸骨組成的魔法陣。

「生命和死亡的銜接點,厭倦了生命的偉大生物,當你進入沉寂時所留下軀殼,我以靈魂溝通了死亡,聽從我的召喚,從那寧靜的深淵來到我的面前……」我輕輕唸誦著召喚的咒語,同時,地上的骸骨魔法陣,將冰原附近的死亡氣息,完全聚集在這個讓人有些毛骨悚然的魔法陣裡,接著,這個骸骨組成的魔法陣爆射出灰暗的光芒,直接射向空中,在光芒的盡頭,一個巨大的身影慢慢的出現在那裡。

雖然也是骸骨,但是這個的體積未免有些太大了,一根肋骨基本上要比我更寬,而那可怕的頭顱,更是比得上一個大型的圓桌,至於身上的骨翅,還有後面長長的尾巴,無時無刻不在提醒所有的人注意牠的身份,或者說是牠生前的身份,大陸上的傳說||龍。

對於所有的普通人來說,這是一種可怕的怪物,但是對於我們這些靈魂法師來說,這種生物其實是非常友好的,事實上,擁有漫長生命的生物,除了神和魔之外,其他基本上都可以算得上我們的朋友,不因為別的,就因為在他們漫長的生命中,似乎感受到一些和我們一樣的東西。也就因為這些原因,「埃格斯」上才擁有這片大陸上所沒有過的力量,龍的力量,儘管只是龍的骸骨,但是也擁有龍生前的大部分力量,再加上靈魂魔法的加持,這種骸骨的威力,絕對可以媲美一條成年的龍。

一般剛剛重新出現在這個世界的生物,都會習慣性的仰天長嘯,向所有的生物召示牠生前的威嚴,但是沒有肉的骸骨,根本發不出驚心動魄的聲音,我聽到的只不過是一陣「嘎啦、嘎啦!」的骨頭摩擦聲。看到召喚牠的人是我,這條骨龍格外的親熱,慢慢的從空中落下來之後,巨大的頭骨向我這邊湊了過來,想要在我身上蹭上兩下,不過牠顯然搞錯了對象,我還沒有龐大到可以容納牠那巨大腦袋的地步。

我微笑著後退了一步,伸出手來在那頭巨大的骨龍頭上輕輕的拍了拍,那個大傢伙享受的磨了兩下嘴。

「啊哈!」我脖頸上的門開口了:「這個巨大的傢伙就是來自死亡的生命吧?好像是一頭龍呢!真不小!」說話間那只水晶球裡出現了一隻眼睛,把我面前的這個傢伙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唯一對此不滿的就是我身邊的速,要知道,在魂獸裡最強的有幾種,第一種當之無愧的就是眼前的這個巨大傢伙,無論是身體上,還是對於靈魂魔法的運用上,這個傢伙都是非常的強大。其次就是我身邊這只懶惰的黑豹,這個傢伙雖然在身體上,比不上面前的骨龍,但是在靈活程度上,卻遠遠的超過了牠,再加上對於靈魂魔法那種無法比擬的天賦,讓它成為了靈魂魔法最強大的魂獸,綜合實力上,和眼前的骨龍可以說是不分上下。

但是因為這個怪胎只有一隻,所以,牠只能排在骨龍後面,這讓這個傢伙十分的不滿,因此,牠每一次看到骨龍的時候,都要衝著牠們吼叫兩下發洩發洩,至於「埃格斯」上的走龍亡靈,更是成為了牠欺壓的主要對象。

第三位的就是暗黑獨角獸,也就是夢魅,在魂獸中,這個傢伙是速度最快的,連速這個傢伙都對牠們無可奈何,再加上牠們也比較精通靈魂魔法,尤其是對於靈魂魔法中的「襲夢」有專精,讓這些傢伙成為了「埃格斯」上可怕的存在。

現在的速就在對眼前的龍不滿的張牙舞爪,尾巴立的筆直,露出了自己的利爪和尖牙,對著面前的龐然大物示威。我一笑,輕輕的拍了拍速的頭:「我知道你對骨龍不滿……」頓了頓,我接著說道:「所以我決定讓你自己走回哈米城,一定要盡快,不然的話,我恐怕沒有什麼時間來等待你。」

這番話的直接效果,就是速以最快的速度,蹦上了面前的巨大骸骨。

我微笑著走上了這堆骸骨,直接站在最平坦的頭部,紛飛的雪花在我的四周飛舞,我就像是來自雪中一樣。「好了,速,你來引路,我們快些回到哈米。」

速不滿的呼嚕了一聲,然後用自己的爪子輕輕敲了敲骨龍的頭部,那只骨龍輕輕晃了一下自己巨大的腦袋和尾巴,顯然,這個傢伙對於速也有著深深的不滿。片刻的準備之後,骨龍震了震自己巨大的骨翅,直飛上藍天。

狂暴的風雪仍然在空中任意的肆虐,但是已經奈何不了我們這一群獨特的旅行者,任它用盡全身力氣,也無法阻擋龍的腳步,那紛飛的雪花,在這個時候竟然成為了我路上用來消遣的景色。

事實上,在大陸的歷史上,能夠坐在龍的頭上進行旅行的,大概就只有我們這些傢伙了,就算是在「埃格斯」上,這樣的事情也沒有發生過,其實,要不是這場過於讓人煩惱的風雪,我還享受不到這樣的待遇,埃格斯的亡靈不是擁有自己的坐騎,就是都很依賴自己的雙腳,況且埃格斯並不是太大的地方,也完全沒有必要使用龍這種奢侈的代步工具。

而活的龍就更不可能了,生性高傲的牠們,怎麼可能允許有人騎在牠們的身上,而且是牠們有些仇視的人類,大陸上過於多的所謂「屠龍者」,讓這些充滿智慧的生物十分的不滿,儘管這些所謂的屠龍者,屠掉的都是一些低級的走龍……

可惜,我忽略了幾件事情。

第一件事情,骨龍飛的並不高,實際上這種亡靈生物翅膀上的肉,早已經掉光了,現在幫助牠飛翔的,只不過是一種特殊的,在死亡之後通過靈活魔法,吸引靈魂物質生成的類似粘膜的東西,雖然可以讓牠飛起來,但是也只能達到普通飛鳥的高度,雖然已經不低了,但是對於體積龐大的牠來說,輕易的可以讓人在地面上看得一清二楚。

第二件事情,骨龍飛的很快,雖然翅膀的構造有些粗糙,但是因為身體上只留下了最基本的骨架,讓這種龍的飛行速度,反而比一般的龍要快很多。

第三件事情就是速這個傢伙沒有什麼距離感,雖然牠可以指引方向,但是並無法預測到達離目的地有多遠。

最後,也是最可怕的,哈米這個國家為了防止風雪的肆虐,在離城幾里的地方佈置了大型魔法陣,因此,在離哈米一段距離的時候,風雪顯然小了很多。就是這些疏忽,讓我不知不覺的又惹下了麻煩。

在這種糟糕的天氣之下,視覺已經基本上無法提供什麼太大的幫助了,在這裡,這個時候,你可能會出現兩種情況,一種就是聽天由命,聽憑命運的安排,走一步算一步,但是這一種情況的生存率實在是低的嚇人,相信很多人因此加入了我們的行列,至於第二種,就是你有絕對的把握,能夠離開這片白色的荒野,成功返回人類世界,似乎我就是屬於第二種的範疇之內,但是顯然我用了過於張揚的方法……

空中骨龍那種龐大又充滿震撼力的身影,無論從任何一個角度來看,都是一個讓人觸目驚心的怪物,而我就站在這個怪物的頭上,迎面吹來的是就像利刃一樣的風雪,再加上骨龍那種飛行速度,換了一個活人的話,恐怕會非常的麻煩,可惜,我並不是活著的,原來不是,現在則死的更加徹底!

「嗖!」一顆夾雜在漫天風雪裡的石子,快速的劃過了我的臉,可惜,並沒有一絲一毫溫熱的感覺從那個傷口裡出現,我的臉,可能比著滿天的風雪更加的冰冷。

漸漸的,遠處的生命氣息越來越明顯了,連我都感覺出來了,我長出了一口氣,照這個速度,大概再有一刻鐘的時間,我們就可以到達我們的目的地了,這樣大的風雪,足夠我找時間在一個沒有人注意的地方,讓這只骨龍回到牠原來的地方了。

但是,事情遠遠沒有我想像的那樣順利,只飛行了大概有五分鐘左右的樣子,突然,我發現前面的風雪突然有減弱的趨勢,而且,從那面還隱隱約約傳來了魔法的波動,這種情況唯一的解釋就是,這裡有防範風雪的大型魔法陣,想來也對,像哈米這種設施簡陋的城市,如果沒有大型魔法陣組織風雪的話,恐怕早已經消失在這漫天的風雪之下了。

可惜,我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實在是太晚了一點,腳下的骨龍已經收不住速度,瞬間衝入了那個魔法屏障,就這樣暴露在天空之中,雖然這裡還有風和雪花,但是強度遠遠無法和外面的那些狂暴的東西做比較,因此,這裡的可見度,足以讓所有的人,都清清楚楚的看見半空中的這個龐然大物了。

尤其糟糕的是,哈米城的外面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帳篷,和各種各樣的牧民,再加上因為風雪不是很大,天氣又很早,哈米城裡充滿了熱鬧的人群,其結果就是,用不了幾分鐘的時間,我和這條龍就會快速的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然後,可想而知,這裡將會留下一個恐怖的傳說,比如,一個風雪之日,邪惡的巫師操縱著罪惡的惡龍,來到了這個冰雪的城市,至於最後的版本,我還無法猜測出究竟是什麼樣的結局,因為,至少到目前為止,結局還操縱在我的手上……

麻煩的是,骨龍太大也太重了,飛行的慣性根本不允許牠這個時候停下來,只要再往前飛一段距離,我們就算是想飛回風雪之中,這堆骨頭的形象也會留在哈米城人的眼睛、心裡和嘴裡,降落當然是更不可能的,降落下來的這個大傢伙,目標將會更加的明顯,再加上起飛的時間,這段時間足夠一些人把牠看個清清楚楚,手快的甚至可能會給牠來個速描,那我就真的成為明星了。

急中生智的我,快速的一翻手腕,靈魂指向就出現在我的手裡,現在的我,因為已經可以控制身體內的死亡力量,因此對於靈魂魔法的運用,也更加的得心應手,不用擔心什麼了,總體來說,我們的靈魂魔法,其實是借用自己的靈魂,或者死去的靈魂,對於還擁有生命的人的靈魂來產生影響,從而達到最後的種種目的,因此,施展的時候會帶來大量的死亡氣息,這也是我在大陸上,遲遲不敢大量運用這種魔法的原因,現在我顯然已經沒有了這一層顧忌。

我快速的揮動手中的指揮棒,用我最快的速度召集周圍的亡靈,並將它們慢慢的旋轉起來,控制著死亡力量不外洩,實際上這也是我體內死亡力量得到控制的方法,從永恆中學到的東西||輪迴的力量!

還好,哈米這個地方並不缺乏死靈,無論是好勇鬥狠犧牲掉的靈魂,還是因為在冰雪之中死於非命的靈魂,都有很多,足夠讓我快速的將它們聚集起來,然後施展一個大型的靈魂魔法。

也就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裡,我聚集到不少的靈魂力量,這些力量如果想要消滅這些人的話,顯然是天方夜譚,但是,如果是釋放一個大型的幻術的話,卻是綽綽有餘。

我輕輕的揮舞著手中的靈魂指向,帶動著周圍的靈魂力量,然後逐漸影響到周圍,所有的靈魂力量都跟著我的指揮棒開始輕輕的舞動,然後,我將我心中所想的場面融入到這些靈魂之中,這些靈魂再慢慢的滲透進平常人的腦海裡影響他們的視覺、聽覺、嗅覺,一切影響他們判斷的感覺,這是《靈魂奏鳴曲||歎息》。

於是,這樣一幅圖畫,出現在所有看向這裡的哈米人的眼睛裡,風雪的邊緣,一道金光衝破了風雪的阻礙,降落到地上,一隻只有在神話和傳說中才會出現的巨龍,來到了這裡,它每一寸肌肉,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狂暴的力量和讓人讚歎的美感,那巨大的頭顱,有一雙明亮的巨眼,而頭顱上的鼻孔中,時斷時續的向外噴吐著烈火……

而在這只巨龍的頭頂上,則站立著一名金盔、金甲的戰士,看不清他的面貌,但是紫色的雷電,在他的身上不停的閃動,金色的光芒佈滿了他的全身,然後他抽出自己的寶劍,向著哈米揚了三下,接著,金色的巨龍在離城很近的地方轉身,然後快速的飛回了風雪之中,最後徹底的消失在那漫天的風雪裡。

「怎麼了?幽雲小姐!」房門被人猛地撞開,然後流摩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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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雲痛苦的捂著自己的胸口,雕刻刀掉在一邊,但是那塊骸骨,還牢牢地握在幽雲的手上,壓在幽雲的胸口上。幽雲的臉已經因為那種可怕的痛苦,而變得扭曲,嘴唇也在微微顫抖。

「幽雲小姐、幽雲小姐!你怎麼了?要不要緊?」流摩快走了幾步,將幽雲抱了起來,聽到這個聲音的花穎和莉莉絲也衝了過來,把幽雲圍在中間,花穎更是哭得泣不成聲,儘管沒有眼淚,但是她對幽雲的關心,卻沒有人會懷疑,從很久以前,幽雲和花穎兩個人就相依為命,在花穎心中,幽雲是自己最重要的一個人,看到幽雲這個樣子,她有說不出來的心痛。

「好疼!」就在雕刻刀劃到那根骸骨的一瞬間,一種可怕的痛苦,出現在她的身體上,就像是有人用一把刀子,在她的心口上狠狠的紮下去,沒有流淌不止的鮮血,沒有為了生存的掙扎,只有那種痛苦,那種可怕的痛苦,讓幽雲疼的幾乎失去的知覺,可惜,僅僅是幾乎失去知覺,並不是真的失去知覺,那種痛苦依然清晰的讓幽雲知道,沒有遺落任何一個細節,清清楚楚的感覺到了,那種痛苦的全部。

幽雲知道已經有人來了,可是偏偏那種痛楚,讓她無法開口說話,好半天,她才能夠勉強衝花穎和流摩他們笑了笑,說聲:「我還好!」

「幽雲姐姐,你到底是怎麼了?你到底做了些什麼?」花穎語帶哭腔地問道。

「沒什麼,真的沒有什麼,」幽雲臉色蒼白的搖了搖頭,輕輕摸了摸花穎的臉:「放心好了,你們先出去吧!我還有點事情。」

「姐姐,你還要幹什麼?」花穎緊張的看著幽雲。

「沒什麼,我只是在做一些我自己的事情,需要我自己完成,可以說,我要完成一個夢想。」幽雲溫柔的笑了笑,摸了摸花穎的頭髮。

「姐姐的夢想?」花穎似懂非懂的看著幽雲。

「是啊,我的夢想。」幽雲溫柔的笑著:「有的時候,實現夢想的過程會非常的痛苦,你、我,不是都有了這個覺悟嗎?」

花穎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幽雲已經抬起頭來,對流摩一笑:「流摩先生,請你帶花穎出去,然後幫我關上門,如果可以的話,就請給我佈置一個隔音結界,我不想吵到大家。」

「幽雲小姐……」流摩猶豫的看著幽雲,半天,才點點頭:「好吧,請您保重,我會把食物放在房間裡,請注意身體,另外,我會在隔音結界裡,再佈置一個小小的魔法,有什麼事情,就使用它,我就會出現。」

「好的,謝謝。」幽雲點了點頭,然後愛戀的看了一眼花穎:「花穎,去吧,和流摩大哥出去,姐姐有事情要做。」

「姐姐,你要保重。」花穎想了一下,點了點頭,跟著流摩走了出去,隨後,一個隔音結界就在房間裡升了起來,同時,在幽雲的身邊,出現了一個淡淡的紅色標記。

幽雲努力平靜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然後顫抖著拿起雕刻刀,將自己的骸骨舉到眼前,仔細的端詳了一陣,深吸了一口氣,手中的雕刻刀,向著那塊骸骨輕輕的挫了下去。

「流摩大哥,姐姐、姐姐究竟要不要緊?」花穎滿臉憂愁的看著身後的房門,然後問一邊的流摩。

「既然這麼關心她,你剛才為什麼不阻止她?」流摩沒有回答,而是突然問道。

「因為,那是姐姐的夢想。」花穎一瞬間就像是長大了很多,語氣前所未有的堅定:「我們曾經約定了,要一同完成自己的夢想,只有夢想,才是我們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接著,花穎口氣一變,變得有些憂傷:「而且,現在我和姐姐剩下的,只有我們的夢想了,它是讓我們繼續存在的動力。」

流摩和莉莉斯靜靜的站在那裡,一句話也沒有說,他們都是一群失去生命的人,支援他們繼續存在下去的動力,就只有可能無比渺茫的希望和夢想了。

半天,流摩終於開口說道:「幽雲小姐的情況,我也說不清楚。」

「說不清楚?」花穎一愣,開口問道:「為什麼這麼說?有什麼不對的嗎?」

「幽雲小姐現在的情況,很難說會發展成什麼樣子,剛才我就感覺到房間裡,有了過於濃厚的靈魂物質,而幽雲小姐身上的靈魂能量,又有減少的跡象,所以……」流摩欲言又止。

「所以,姐姐有可能真的消失掉?」花穎驚訝的摀住了自己的嘴。

「應該是這樣。」流摩面無表情的說道:「幽雲小姐不知道做了什麼事情,致使自己身體中的靈魂元素快速的消散,如果不注意的話,很有可能就會……」

「姐姐到底是做了什麼,怎麼會這樣?」花穎看著那扇房門,帶著哭腔說道。

「我不知道具體原因,但是,我猜想……」流摩看了一眼花穎:「應該和導師給你們的骸骨有關係。」

「和我們的骸骨有關係?」花穎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手中緊握的那塊骸骨。

「不知道,我只是感覺和它有關。」流摩搖了搖頭說道:「花穎小姐,現在,我們去吃飯吧,然後你準備點食物帶給幽雲小姐,記得提醒她注意休息,這樣的話,憑藉導師製造的靈魂魔導器,應該可以讓幽雲小姐安全一些。」

「好,我知道了。」花穎點了點頭,用力握了握手中的骸骨。

「誰?」這個時候,流摩突然目光一閃,看向不遠處的拐角處,全身的暗黑力量開始凝聚,周圍的空氣驟然變得濃稠起來。

「是我、是我,流摩先生!」流摩的聲音剛落,米薩蘭就微笑著,從那個角落走了出來:

「不好意思,我剛才聽到了幽雲小姐的聲音,所以過來看看,不知道,她出了什麼事情?」

「沒有什麼事情。」流摩淡淡地說道:「剛才幽雲小姐不小心摔了一下,現在已經沒有事情了。有勞米薩蘭先生掛懷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米薩蘭說道:「幾位是我們冰雪王國的貴賓,照顧你們是我份內的工作,既然已經沒有事情了,那我就先告辭了。」說完,米薩蘭轉身離開了這裡。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流摩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遠古遺留下來的暗黑力量,那種力量,會是什麼樣子的?」一個女聲在黑夜中靜靜的響起,如果你閉上眼睛的話,這句話根本就沒有任何奇怪的地方,但是如果你睜開眼睛的話,你會發現,說這句話的人,正以極快的速度,在黑暗中飛馳,別說普通人達不到這種可怕的速度,就算達到了,也不可能像她那樣悠閒的說話。

「聖女殿下,我記得暗黑世界的典籍裡,應該有記載的,暗黑魔族是最強大、最具破壞力的族群,他們擁有的是滅世的存在,是為了淨化世間的腐朽,伴隨慾望而生的種族,他們的力量足可以打倒所謂的神,象徵著反叛、破壞、終結的力量。而作為他們的忠實追隨者,暗黑法師也被賦予了黑暗的腐朽力量。不過,只有最忠實的追隨者和黑暗信徒,才能得到魔族的祝福和幫助,得到龐大的暗黑力量,成為強大的暗黑魔導師,擁有毀滅性的力量,將是所有人心中的噩夢……」一個聲音隨著那個女聲響了起來,解答了問題。

「這只是場面話,也只是給自己貼金的宣傳品,我想知道的是真相,真相!你明白嗎?伊薩特長老?」那個女聲又說道。

「不管是不是宣傳品,起碼也說明了暗黑魔導師的強大力量,暗黑魔法的破壞力眾所皆知,一個高級暗黑法師的破壞力,就能達到其他系亞魔導師以上的水平,那麼暗黑魔導師的力量,就可以想像了。」被稱為伊薩特的人,慢慢的說道。

「千年前,魔族戰敗被滅族,暗黑魔導師也隨著他們的消失而消失,現在,突然又出現了一個暗黑魔導師,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偉大的暗黑魔族,想要告訴我們什麼事情?」女聲又響了起來。

「不管怎麼說,這是一個機會,普蒂斯長老已經說了,他們有可能是遠古遺留下來的,被封印了的暗黑魔法師,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他也許會對暗黑魔導師的成長過程,有很深的經驗,尤其是暗黑臨界點,我想知道,暗黑魔法師究竟怎樣才能突破暗黑臨界點,只要知道這個問題的解決方法,憑藉我們多年的研究,就有辦法讓我們的實力快速增加。」伊薩特聲音突然大了起來,顯得有些激動。

「就算找不到方法突破暗黑臨界點,能夠找到一名暗黑魔導師也很值得。」那個女聲說道:「伊薩特長老,你覺得這一次,我們能不能成功?」

「憑藉聖女殿下的暗黑感召力,這件事原本應該沒有什麼問題的。」伊薩特頓了頓,說道:「不過,這一次,我們遇到的是傳說中的暗黑魔導師,有沒有把握,我也不敢說。」

「是啊,暗黑魔導師……」女聲變得有些低沉:「是不是就像是一團火焰,我們就是那撲火的飛蛾?」

「也許,那是一顆種子,等著我們收穫希望。」伊薩特淡淡的說道。

「不管怎麼樣,我們已經來了,而且還帶著暗黑術士團,這一次,我是勢在必得!」女聲說道:「不過,因為神殿的祭祀和傳教活動,下一任教宗和光明聖女都在利馬,我們要做什麼的話,勢必和他們發生衝突,我們現在就應該想好對策了。」

「本來,我想讓他們把注意力都集中在暗靈歌舞團上,等到危機的時候,我們再出現,拯救暗靈歌舞團,可是,我發現,僅僅這個方法不行。」伊薩特搖了搖頭說道:「暗靈歌舞團的暗黑力量,還只是一個傳言,還沒有到能夠威脅到神殿的地步,有神殿的聖女在,他們就不會表現得太激烈,那是一個知好歹的女人,不會靠衝動辦事。」

「我也是這麼想的,只要我們到達利馬,就會和神殿教廷直接衝突,希望這一切值得。」

女聲歎了一口氣,說道。

「這件事情,我們還是去利馬之後問問普蒂斯長老的意見,他是三位長老之中,最足智多謀的一個,暗黑世界的智者,沒有他解決不了的事情。」

疼痛,撕心裂肺的疼痛,雖然輕輕的用力,輕輕的下刀,可是每一下都像是在心口上狠狠的紮了一刀,不過,也比第一次好了很多,試了很多次之後,幽雲漸漸找到了感覺,讓每一刀都掌握在自己能夠承受的程度。

可是,即使是這樣,也讓幽雲非常的痛苦,這種一點一點的疼痛,讓人更加難以忍受,而且工作的進程也十分的緩慢,可是,幽雲還在一刀一刀輕輕雕刻著,骨粉一點點的掉在地上鋪著的布上,鋪了淺淺的一層。

花穎端著一盤食物,靜靜的站在隔音結界外面,看著幽雲痛苦的雕刻著自己的骸骨,站了好久,幽雲都沒有發現她,這一半的原因在於那個隔音結界,但是更重要的原因是幽雲太過專注,專注在雕刻上,也專注在忍耐那無法說出來的痛苦上。

花穎看了許久之後,輕輕的放下手中的托盤,看了一眼結界中的幽雲,咬了一下嘴唇,拿出了自己的那根骸骨,慢慢地走出了這間房間。等她離開之後,流摩從陰影裡走了出來,看了一眼結界中的幽雲,又看了一眼走出房門的花穎,輕輕地搖了搖頭,然後,慢慢的站回到了陰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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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集

第五章 神劇



「呼!」隱入風雪中的我長出了一口氣,竟然破天荒的,做了一個幾百年都沒有做過的習慣動作,我輕輕的摸了摸額頭,儘管身為一個亡靈,冷汗這種東西,應該是不存在的,但是絲毫不妨礙,我借用它來減輕一下剛剛緊張的情緒。

伸出手來輕輕拍拍骨龍的身體,這個大傢伙還輕輕地搖了搖尾巴,一副享受的模樣,看來牠還不知道牠給我惹來多大的麻煩,儘管這麻煩,有相當一部分,是我自己惹出來的。

「好了,這裡離哈米不遠了,我可以步行回去了,不需要你的幫助了。」我搖搖頭說道,儘管這個傢伙是一堆骨頭,但是龍族強大的靈魂,還是在牠體內保留了很龐大的智慧,事實上,我完全相信,這個傢伙很明白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現在巴不得趕快離開我的身邊,身為龍的牠,當然知道被世人關注,有的時候並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說話間,我唸動咒語,那個曾經出現過的骨制魔法陣,又出現在牠的上空,然後放出一道灰暗的光芒,照往牠龐大的身體,接著,這條骨龍就在這灰色的光芒中,慢慢的消失掉,連牠留在地上的巨大腳印,也因為肆虐的風雪,而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像是牠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這個,應該就是最強的亡靈生物||骨龍吧?」我身後突然傳來了索羅狄的聲音,但是我卻沒有感到一絲一毫的奇怪,剛才的那種場面,他要是不被驚動,那就只能用白癡來解釋了,如果要是他不知道這場轟動的效果是我製造出來的話,那他就配不上「亡靈先知」這個聽起來十分崇高的名號了。

「應該是吧?」我笑了笑說:「同樣擁有漫長生命和龐大智慧的牠們,有的時候,領悟的比一些人早一些,不被認同的牠們,反而有了最早的領悟。難道寂寞和創傷是智慧的催化劑,虛榮和驕傲真是愚蠢的代名詞?」

「呵呵,也許吧!」索羅狄笑了笑:「那麼,剛才的那場騷動應該也是你的傑作吧?」

「這個……」我笑了一下:「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是算無遺策的,無論是龍還是人……」

「嗯,不過這其實讓我非常的開心。」索羅狄說道:「終於有人也惹下了不小的麻煩,讓我內心深處,多少有了一點平衡的感覺。」然後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你離開這麼久回來之後,似乎有些地方不同了,而且很不同,可是我就是無法說出來。」

我笑了笑沒有回答他的話,這種問題還是讓他自己尋找答案比較好,過渡依賴黑暗和光明力量的他,現在對於靈魂有些生疏了,而他真正的身份,應該是一個亡靈,一個沉醉在死亡世界裡的智者,而不是一個光明的聖人,或者是黑暗的先知,如果以前因為我的迷失,而讓他也有些偏離了死亡的軌道,那麼,就讓我來做回這個引導者,帶著他走回寂滅的路途……

「你、你!你身上的生氣都去哪裡了?」沉思良久的索羅狄,突然指著我說道,語氣裡有些明悟的感覺。

「生氣?我為什麼要有生氣?」我笑了笑:「我原本就來自死亡,為什麼還要擁有我曾經遺棄過的力量?」

「對了、對了,剛才那只骨龍,還有你施展的應該是龐大的靈魂魔法,竟然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死亡氣息,而你的身體雖然沒有了生氣,但是你的死氣,同樣也沒有顯露出來,現在的你應該稱做什麼?無嗎?」索羅狄問道。

「無?我不這樣認為!」我搖了搖頭:「我來自死亡,完全沒有必要唾棄死亡的力量,死亡才是我力量的泉源,我放棄了生氣,就是為了這個目的,但是如果我放棄生氣的時候,竟然帶來了你所謂『無』的力量,那我為什麼要放棄生的力量?要說改變,也只不過是我找到了一種非常好的方法,可以充分的隱藏我身上的死亡氣息罷了!」

「我明白了,我的導師……」比我還年長幾百歲的索羅狄,聽完我的話之後,恭敬的給我鞠了一個躬:「我已經明白了我的迷失,我現在存在於死亡之中,但是我仍然迷戀生存的力量,我已經迷失了我的道路!」

「不,這不能完全怪你,其中也有我的責任。」我歎了一口氣:「事實上,最先迷失的人是我,是我將你引入歧途。」

「那我現在應該怎樣去做?」索羅狄迷惑的問道:「捨棄我身體中曾經輝煌過的力量?從死亡之中重新塑造一個自我?」

「沒有這個必要,索羅狄,沒有這個必要!」我搖了搖頭:「選擇什麼方式,每個人都是不同的,我需要你知道的是,無論我們使用什麼樣的力量,都不要忘記我們來自哪裡。」

「我明白了,導師。」索羅狄恭敬的鞠了一個躬,下一刻,他就變了一副嘴臉:「但是,您這一次惹的麻煩恐怕是非同小可!」話中,絲毫不掩飾他有些幸災樂禍的態度:「現在哈米城裡已經鬧翻了天,到處都在傳頌著您的偉大!」

我有些頭疼的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傳頌我的偉大?這要是在「埃格斯」上聽到這句話,我不會表示出任何的意外表情,但是現在我存在的世界,並不屬於死亡……

「算了,先不提這個了。」我放棄繼續思考的念頭,幸運的是,這些狂熱的人們,並沒有看到我的真面目:「先告訴我,我離開多久了?」

「你離開了多久?」索羅狄古怪的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你竟然問我這麼奇怪的問題,難道你自己沒有意識到時間?」然後搖了搖頭,又道:「雖然對於亡靈來說,時間的意義不是很大,但是,你還不至於到了連白天、黑夜都不知道吧?」

「怎麼說呢?」我笑了笑:「準確的說,是這樣,如果你和我一樣,待在那麼一個地方的話,你也會分不清白天、黑夜的,事實上,那個地方對於時間的計算方法,對於普通的人來說有些不一樣,我想大概是以一百年,或者更多的時間,來做為一個計量單位!」

「呵呵、呵、呵。」索羅狄聽了我的話笑個不停:「一百年?一個計量單位?你以為你去了哪裡?難道你真的去了神界,去和那些假正經的傢伙們攀交情去?」

「那倒是沒有。」我笑了一下:「實際上,我去了一個比那裡還要漫長的地方。」

索羅狄止住了笑聲,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比神界還要久遠?是哪裡?難道你真的見到了創造世界的神?」

「這倒沒有。」我說道:「但是我見到了這一切的起源,嗯,或者說,這一切誕生的開始……」

「哦?是什麼?」索羅狄好奇的問道。

「嗯……」我沉吟了一陣,回報了索羅狄一個微笑:「我也不知道!」

「呵呵、呵、呵,你們兩個人之間的對話還真是有趣!」突然,一陣聲音從我這裡傳了出來,在滿天的風雪中來迴盪漾,索羅狄有些驚訝的看著我,我則苦笑的看著他,因為,我已經聽出來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了,就是那扇不安分的門!

「克尼,這是誰的聲音?」索羅狄問道,雖然聲音是從我這面發出來的,但是明顯不是我本人的。

「這個……」我摸了摸我的鼻樑:「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和你解釋。」

「你可以理直氣壯的告訴他,我是他的新夥伴就好了!」門耀武揚威的說道:「從輩分來看,這個傢伙絕對不會比我大,我不用和他客氣些什麼!」

「呵呵,真是有趣的東西。」索羅狄笑著說道:「你遇到的新亡靈?竟然比我的年紀大!

要知道,加上在魔族的時間,我已經有將近兩千歲了,超過兩千年的陳年靈魂可是不多見。」

我苦笑了一下,索羅狄這個傢伙存在的時間很長是不假,但是那是相對於一些人來說的,比如說我,不過要想和這個存在了近萬年的門來比年齡,簡直是自找沒趣!

「哼,才不過兩千歲而已。」門的口氣很不屑:「兩千歲就值得驕傲嗎?在我的眼裡,兩千年只不過是一個很平常的假期罷了,我的實際年齡可是在你的五倍以上!」

「五倍以上?那是……」索羅狄一愣,隨即變了臉色:「你已經存在一萬年了?」

「準確的說是九千九百七十六年!」門回答道:「還有二十四年的時間,才到一萬年,唉,慚愧啊,說起來我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門的態度還有些謙虛。

「哦,這可是寶貝。」索羅狄瞬間兩眼放光,直溜溜的盯著我:「近萬年的靈魂!天啊!

這簡直是一座寶庫,你從哪裡找到的?」

「我……」我剛準備好答話,門就接過了話頭:「不要說得和你們的存在方式一樣,我可不是一個亡靈,準確的說,我的生命形式,應該只能算是一種生存的形式!」

「生存形式?」索羅狄古怪的看了我一眼,然後問我:「什麼樣的生存形式?這個傢伙是什麼奇怪的生物?」

「呵呵,準確的來說……」我笑著抓了抓自己的鼻樑:「這個傢伙應該算是一道門吧!」

「門?」索羅狄一愣。

「不要門,這樣說門很簡單沒趣……」門強烈的表示抗議:「我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法力無邊的、知識淵博的、縱橫無敵的、無所不能的……」後面是連續不斷的三十多個形容詞!

「如果你再不閉嘴的話,我會讓你變成粉身碎骨的!」早已經聽得不耐煩的索羅狄惡狠狠的說道,右手裡早已經凝聚起一隻小小的暗黑能量球,雖然看起來不大,但是裡面洩漏出來的一點點黑暗元素,讓處在它身邊的人,充分意識到它可怕的威力!

瞬間,門就停止了喋喋不休的嘮叨,空氣頓時安靜了許多,連空中縱橫肆虐的風聲都讓人感覺像是仙樂一樣悅耳,我聽到門在那裡小聲的嘀咕:「我的上一任朋友說得無比正確,永遠不要和粗俗的人,用太多的華麗詞藻,我不說話,是因為我屈服於暴力,而不意味著真理的磨滅!」

我長出了一口氣,然後把脖子上那個水晶球項鏈摘了下來,對索羅狄一笑:「索羅狄,我以埃格斯的主人、靈魂法師的首領身份,將這顆紫色的水晶贈送給你,這是我的禮物,也是靈魂的珍寶,你要好好珍惜,如果有什麼意外的話,我會考慮取消你亡靈的身份,彙集亡靈的力量,將你送入新的迴圈!」

「什麼?」索羅狄和那扇門一起驚叫了起來,剛才門的那一番長篇大論,早就讓索羅狄瞭解了他的身份,這個時候,他們兩個人出奇的一致,連音調的高度都相差不遠:「我要接受他?」兩個……嗯,靈魂又同時問道。

「有什麼意見嗎?」我微笑著說道:「這是我作為靈魂導師贈送給你的禮物,接受他吧!」

聲音出奇的平靜,就像是那寧靜的死亡。

索羅狄的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而那扇門則大聲的叫著:「我不同意、我不同意、我不同意……」我想,如果門也有臉的話,他的臉色恐怕也不會讓人心情愉快。

「閉嘴!」索羅狄低吼了一聲,那個曾經出現過的光球,又來到了他的手上,然後門就停下了它喧嘩的叫聲。

我微笑著點了點頭,看來,索羅狄已經初步瞭解,該怎樣來對付這個喋喋不休的傢伙了!

經過些許的廢話溝通之後,索羅狄拿過了項煉,又和門鬥氣了一會兒。

「啊,恭喜你,你已經離開我十五天的時間了!」索羅狄硬是選擇轉換話題,微笑著對我說道:「在我的生命中,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漫長,這漫長的十五天裡,我天天都在想著你!」

「想著他做什麼?」掛在索羅狄脖子上的門,正不安分的說道:「想著他給你買早餐?」

「閉嘴!你這個愚蠢的萬年怪物!你不說話,沒有人會把你當啞巴!」索羅狄惡狠狠的說道。

「顯然我的話說的恰到好處!」門毫無一點自覺性。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我有些頭疼的揉了揉自己的腦袋:「這十五天裡都發生了些什麼?有什麼特殊的事情?」

「特殊的事情?」索羅狄想了一下,然後對我一笑:「只有你那件事情最特殊了,剩下的時間,都是在和各種各樣的人下棋的過程中挺過來的!」

「真的沒有什麼特殊的事情?」我問道,如果這就是忍耐的話,那冰瑩心未免也太能忍耐了一點。

「哦,對了……」索羅狄一拍腦袋:「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在你離開的第十天的時候,有人送來了一封信,好像是上次來我們那裡的那個女孩送來的。」

「是嗎?」我微微一笑:「信上都說了些什麼?」

「我不知道。」索羅狄聳了聳肩:「你不在,我也沒有注意看,順手就放到一邊去了,一直到剛才你說到,我才想起來。」

「嗯……也許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也說不定。」我說道:「我們也沒有必要在這裡吹風雪了,我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好在這裡離哈米不是很遠,我和索羅狄帶著速和那道門,徒步離開了這裡,回到了哈米城裡。

現在的哈米城裡,已經不能用熱鬧兩個字來形容,這裡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個盛大的節日。這個時候的天色不是很晚,並不是一個喝酒的好天氣,可是,幾乎所有哈米城裡的酒館,都沒有位置,就連那些往常最偏僻的地方,都密密麻麻的滿滿是人,喝酒的人不但沒有座位,而且連站的地方都沒有了,估計今天哈米城裡,酒的消耗恐怕只能用驚人來形容了。

「呼瑞!阿拉塔!」大街小巷,到處都充斥著這種歡呼聲和叫喊聲,到處都是大人在興高采烈的議論著剛才的神跡,而小孩子則充分的發揮了他們擅長學習的特點,街上已經開始出現,騎著帶有龍頭掃把的小孩,甚至有人已經開始為了爭奪這個神的位置,開始了小孩子們的街頭鬥毆。

「嗯,我有個問題。」那個門為了怕驚世駭俗,聲音也小了好多,小心翼翼的問我們,同時也讓我和索羅狄長出了一口氣,這個門起碼還知道囂張的地點和場合。

「什麼問題?」我笑了笑說道:「我和索羅狄盡量回答你。」

「他們喊的『呼瑞』和那個『阿拉塔』是什麼意思?」門小聲說道,同時水晶裡的那隻眼睛也在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周圍的人,生怕有人對它圖謀不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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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7-13 22:40:36 |只看該作者
「這個……」我聳了一下肩膀:「說實話,我也不是很清楚,聽上去像是當地的一種方言,好像還帶有一些神話色彩。」

「神話色彩?」門疑惑的問道:「怎麼說?」

「民間的東西中,多少都帶有一些神話色彩。」我笑了笑:「只是不知道是什麼,但是這種神話色彩,究竟是怎麼出現的,我親眼見過一次……」說著,面帶微笑,我安靜的看著對面的索羅狄。

「呵呵。」索羅狄被我盯得乾笑了兩聲,抓了抓自己的頭:「這些東西神族他們比較擅長,我只是向他們借了一點經驗!」

「好了,這些究竟是什麼意思?」門不耐煩的說道。

「解決不明白問題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找個明白的人來問一下。」我一笑,伸手拉住了一個騎著龍頭掃把,呼嘯而過的小猴子。

「喂,你要做什麼?」小孩子顯然很不滿我將他拉住,伸出胳膊用那已經發亮了的袖子,使勁的抹了一把鼻涕。在這個崇尚武力,並且生存艱難的地方,禮貌和學養,顯然不如生命和食物重要。

我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頭,但是我這種表示友好的方式,在這裡並不太受歡迎,小孩滿臉厭惡的努力想要躲過去,但是終於因為身材和年齡的差距,還是沒有躲開。

「我問一個問題,孩子,嗯,告訴我『呼瑞』和『阿拉塔』是什麼意思?」

「你是外地人?」孩子歪著頭看了我一眼:「本地人是不會不知道的!」

「是!」我笑了一下,伸手到自己魔法袍的口袋裡,然後摸出了幾個銅板:「告訴我,我就給你這些零錢。」

看來我手裡這些零錢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小孩眼睛一亮,死死的盯著我手裡的錢,嘴裡說道:「真的?」

「當然,我從來不騙人。」

「嗯,『呼瑞』是拉蒙族語,他們是我們的祖先,翻譯成大陸通用語言就是『萬歲』的意思,『阿拉塔』是我們從古代就流傳下來的神話之中的戰神,傳說中他是騎著黃金色的巨龍,劈開風雪來到我們這裡,賦予了我們生存所需要的力量!」說完之後,一把奪過我手裡的零錢,騎著木龍,飛快的離開了。

「好極了!我們之中又有一個人,成為了一個偉大的人物!」索羅狄微笑著說道:「這一次的麻煩顯然不是衝著我的!」

「呵呵。」我笑了笑:「這也許是命運吧,命運讓我引導了這一切,戰神嗎?嗯,很有趣,……這些說不定會帶來很多有趣的事情!」說完,露出了一個若有所思的微笑。

在歡呼的人群之中,我和索羅狄回到了我們的住處,看著周圍興奮激動的人群,我和索羅狄多少都有了一些感慨,也許當生命和短暫劃上等號的時候,才會有如此之多的興奮和激動,這可能就是所謂歡呼、雀躍的生命吧?儘管如此,我們的感慨也是有限,因為,我們畢竟來自死亡,我們擁有著與眾不同的人生。

「就是這封信,喏,交給你了!」索羅狄進到屋裡一陣子之後,從裡面拿出了一封雪白的信箋,上面還裝飾了一根天堂鳥的羽毛。

我伸手接過來,一陣淡淡的芳香飄進了我的鼻子裡,信封表面寫著幾個字:索洛和馬裡特先生收,那種娟秀的字體,明顯就是出自一個溫柔多情的女性之手,而且十有八九是冰瑩心。

我笑著看了一眼索羅狄,然後動手撕開了信封,抽出了裡面的信。

「尊敬的馬裡特和索洛先生,感謝你們為我做的一切,我已經在內心深處把你們當成了朋友,尤其是索洛先生的話,讓我從新找回了人生,我現在正在全力追逐著他的腳步,我也不可避免的遇到了麻煩。我沒有別的人可以求助,所以,我希望兩位能看在一個朋友的份上,幫助我解脫,我知道我提出的要求有些過分,但是,此時的我,別無選擇……請原諒我的魯莽。

冰瑩心」

「你怎麼看?」我將手裡的信遞給了索羅狄。他接過去快速的看了一遍:「嗯,我無所謂,一切聽你的。」

「關於這個女孩的問題,好像是你釋放了她壓抑已久的東西。」我說道:「我們也有責任,該在關鍵的時候幫她一把。」

「我對於靈魂魔法的研究,可是還沒有達到導師的地步,我只是嘗試的接觸一些靈魂上的東西。」索羅狄笑著說道:「所以如果出現什麼意外的話,我想我應該付一點責任,同時,這也是一個觀察靈魂的好機會!」

「我也這麼認為!」我笑了笑:「我們要是去的話,難免會沾染上權利、陰險和宮廷黑暗,但是,在這兩個地方,才是靈魂諸多反應滋生的地方,在那裡,我們可以看到很多有趣的人和事情!」

「那你為什麼不早去解除他們?」索羅狄笑了笑:「按照你的實力來說,想要進入這種環境,並不是很難吧?」

「嗯,怎麼說呢?雖然我對這些事情非常希望瞭解,但是,我並不想擔負太大的責任,這一次不一樣,我們只需要幫助冰瑩心一下就足夠了,這種小責任,我還是可以承擔的起。」

「我瞭解了!」索羅狄一笑:「我們什麼時候動身?」

「三天後的早晨吧?以我看,這場狂歡應該還要繼續一段時間,我希望能在這種狂熱降低下去的時候,雇到一輛代步的馬車!」

實際上,接下來幾天的所見所聞,完全證實了我原本的設想,那一場有些誇張的表演,竟然激起了整個哈米城人的狂熱,到處都是身穿盔甲的戰士,還有身著皮甲的年輕預備役戰士,他們揮舞著手裡的武器,還有盾牌,歡叫著、咆哮著,衝向徵兵處,報名參軍或者是傭兵團,希望得到一個傭兵的頭銜。

而各家、各戶的小孩子,都被自己的母親或者父親送去了少年訓練營地,接受嚴厲的軍事訓練,而那些魔馬騎士,更是成為了整座城市的偶像,被人推到了瘋狂的頂端。原先的哈米城,每個戰士都希望成為一名魔馬騎士,現在的哈米城,則是每個人都渴望成為一名魔馬騎士。

因此,對於掌握了速這只可能捕捉到魔馬王的魔獸的我們,理所應當的成為了萬眾矚目的焦點,不過,前一段時間雪女的拜訪,讓所有人對這個傢伙喪失了不少的熱情,也因此我們受到的騷擾並不是很多,減少到了一個晚上兩、三次的地步!

到現在為止,哈米城已經越來越像一個龐大的軍事要塞了。

幽雲虛弱的停下了手中的工作,那只骸骨已經千瘡百孔,不過,依稀可以看出來一支笛子

的模樣。

「幽雲小姐,休息一下吧?」流摩從黑暗之中走了出來,去掉了那個隔音結界,手上還端著熱氣騰騰的食物。

「啊!流摩先生。」幽雲抬起頭來,露出一個微笑。「從我開始以後,經過多長時間了?」

「已經過了一天了,現在是第二天的夜晚。」流摩把食物放到了地上,然後說道。

「才過了一天嗎?」幽雲笑著搖了搖頭:「可是我的感覺,卻像是已經過了一百年。」

「幽雲小姐,我知道這個時候不應該打攪你,可是,我想,我還是要說一下。」流摩小心的說道:「沒有多久就是我們公開演出的時候了,關於我們新的曲目,不知道,您有什麼計劃?」

「計劃我已經有了一點眉目,不過,現在還不是說出來的時候。」幽雲輕輕攏了攏額頭的散發:「我會在明天的這個時候,把我的作品處理完,然後我會去找莉莉絲她們,討論一下關於演出的事情。」

「我知道了。」流摩點了點頭。

「對了,花穎呢?」幽雲不經意的問道:「怎麼沒有看到花穎,她跑到哪裡去了?」

「花穎小姐在她的房間。」流摩說道:「還讓我也佈置了一個隔音結界。」

「她要做什麼?」幽雲驚訝的問道。

「應該是和你做一樣的事情。」流摩淡淡的說道:「你們都一樣固執。」

「可是,她……」幽雲本來要說些什麼,想了想,終於沒有說出來,她輕輕地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這樣也好,我應該為她感到高興才對。」

「幽雲小姐。」流摩原本沒有什麼表情的臉,也有了一點微妙的變化,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轉身向外走去:「在導師回來之前,絕對不要出什麼事情,我是你們的護衛,儘管現在已經是亡靈,可是,原本受的教育一直鞭策著我,我護衛的人出了意外之後,我想,我也會以死謝罪的。」最後一句話說完,流摩已經消失在門口,那層隔音結界已經無聲無息的升了起來。

流摩站在屋子外面,手裡緊緊地握著那把暗黑色的巨劍,因為太過用力,握劍的地方,甚至已經出現了一個清晰的五指指印。

與此同時,利馬卻是另外一副景象。

在繁華的利馬,從來就不缺乏有錢人,也從來不缺乏藝術家,因此,住在利馬的人都有自己的一份驕傲,很多東西他們都看不上眼,他們也不隨便談論什麼東西,不過,在利馬卻不會缺少聊天的話題。

值得他們談論的話題實在是太多了,一個神殿的祭奠,在利馬人心中,本來算不上什麼,就算是祭奠上會出現神殿教廷的聖女,還有下一任教宗,高傲的利馬人也不會對他投入太多的熱情,但是這一次顯然不同,讓他們感興趣的事情 就像是成熟了的葡萄,一粒接著一粒,進入他們的視線。

先是一個暗靈歌舞團,這個小小的流浪歌舞團一出現在大陸上,已經引起了可怕的轟動,那種狂熱的浪潮,是一波接著一波,像潮水一樣在整個大陸上擴散,當然也傳進了愛好藝術的利馬人的生活圈子。

利馬人本身也不是偏聽偏信的一群人,事實上,在聽到這個傳言的最初階段,他們對這種話,只是用各種各樣的嘲笑作為回答,在他們心中,一個流浪歌舞團的演出再怎麼吸引人,也只不過是在街頭巷尾,給那些粗俗不堪,根本不瞭解高雅藝術的人解悶的,對他們的表演以藝術相稱,簡直是侮辱了藝術這兩個字。

但是,這種傳言越來越多,而且有幾個有幸參加了底比斯慶典的利馬著名藝術家,回來之後都是一臉陶醉的樣子,對於暗靈歌舞團的表演讚不絕口,講起那次經歷更是兩眼放光。

不過,要是請他們評論一下暗靈歌舞團的舞蹈,他們沒法說出個所以然來,最後,在他們被人追問到無路可走的時候,其中的一個終於站了出來,說了一句話:「暗靈歌舞團的表演,是無法用語言或者文字來表現的,她們的演出,只能用完美來形容。」

這幾個著名藝術家的眼光,利馬人還是相信的,連他們都給了暗靈歌舞團如此之高的評價,於是事情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利馬人由最初的嘲笑、諷刺,變成了現在的半信半疑,對於暗靈歌舞團的態度,與其說是仰慕,倒不如說是好奇,不過好奇也好,仰慕也好,暗靈歌舞團的表演,讓利馬人望眼欲穿。

還有就是眾神樂師依利亞小姐的到來,依利亞的名字,在整個大陸上,都是非常的出名,最出色的女性音樂家、最傑出的鋼琴演奏家、最年輕的音樂女神祝福者,最……總之各種各樣的稱號,襯出了依利亞絢麗的光芒,讓她成為整個大陸上的音樂之星。她的音樂,號稱連諸神都能感動。

依利亞隸屬神殿教廷,但是卻不受神殿教廷的節制調遣,每三年只在教廷的諸神祭祀上進行一次演出,其他時間都在各國遊歷,但是很少公開演出,利馬人也只是在兩年前聽到了依利亞的一支獨曲,那彷彿來自天堂的音樂,讓利馬人念念不忘,相對於暗靈歌舞團的半信半疑,利馬人對於依利亞的期待,更是望眼欲穿。

最後的一個消息,利馬的藝術氛圍,還有教宗聖女親自舉行的祭典活動,吸引了大批的大陸上著名的演出團體,大陸上最好的雜技團之一「拉馬」,最好的歌劇團之一「蘭多爾特」,最好的劇團之一「亞米亞」等等,都開始向利馬匯聚,利馬的藝術學院,更是精心準備了各種各樣的精彩節目。

一時之間,利馬這個藝術之都,成為了整個藝術界的焦點,雖然離以住申請的時間,還有兩個月,但是,許多慕名而來的藝術家,還有藝術愛好者,早已擠滿了利馬大大小小的旅館,讓原本就腰包鼓鼓的利馬人,更是大發橫財,反正沒有人會覺得錢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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