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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demonic9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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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醉蝠] 亡靈之眼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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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7-13 22:40:58 |只看該作者
第六集

第六章 骸骨之笛




當你頹廢時,生命永遠在你的前方。當你高傲時,生命只會在你的身後。當你探索時,生命就在你的周圍。

││《靈魂的探索||克尼.特莫爾》

此時此刻,在拉蘭朵的一間普通房間裡,萬眾矚目的中心之一,幽雲正在微微喘息著,雕刻刀已經掉到了地上,而地上的那塊原本還算乾淨的布上,已經蓋上了一層薄薄的骨粉,幽雲的手裡,則拿著一隻骸骨做成的笛子。

這支笛子的形狀,和一般概念上的笛子不同,因為是用一根最接近心臟的肋骨做成的,所以,整支笛子成了一種古怪的弧形,上面整齊的雕著孔洞,笛子裡面已經被鑿穿,只剩下一層骨殼,嚴格上來說,這支笛子並不是很好看,尤其是在燈光昏暗的時候,笛子上泛出淡淡的綠茫,看起來有些駭人,不過,這一支算不上美觀的笛子,卻被幽雲寶貝一樣捧在懷裡,輕輕地撫摸。

儘管幽雲因為疲倦,還在微微的喘息,儘管因為失去了太多的靈魂能量,讓幽雲的身體顯得有些透明,儘管靈魂的魔導器,因為過度使用,而顯得有些暗淡無光,可是,能得到這一支笛子,一切似乎都是值得的。

「幽雲小姐,恭喜你。」流摩撤掉了隔音結界,從房間外面走了進來,雖然臉上的表情依然沒有什麼變化,但是,幽雲還是從他的口氣裡,聽出了欽佩和讚歎的意思。

「流摩先生,也謝謝您,謝謝您一直守護在我和花穎的身邊。」幽雲勉強的笑了笑,說道。

流摩看著幽雲有些透明了的身體,皺了一下眉頭:「幽雲小姐,你最好快點休息一下,趕快恢復一下靈魂能量,不然的話,就有些危險了。」

「沒事的。」幽雲搖了搖頭:「對了,花穎呢?她怎麼樣了,現在在哪裡?」

「花穎小姐就在她自己的房間休息,她也完成了自己的東西,相對而言,她做的要比幽雲小姐簡單一些,所以,完成的也要快一些。」流摩說道。

「這樣啊。」幽雲點了點頭:「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現在離祭典的演出還有一天多的時間,我們不在祭典的第一天演出,因此,我們還有足夠的時間準備事情,小姐比預定的時間提早完成,你還有些時間休息一下,你也必須休息一下,不然,以這個樣子是沒辦法見人的。」

「好的,我知道了。」幽雲虛弱的點了點頭,俯下身去,小心的用那塊布包好那根骸骨的粉末,然後小心的收藏起來,這才長出了一口氣,走到了床前,緩緩地躺了下去。

流摩歎了一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走過去,給她輕輕蓋上了被子。

「流摩大哥,那個幽雲姐姐怎麼樣了?」莉莉絲從房門外小心的走了進來,小心的問道。

「還好吧,幸虧導師製作的靈魂魔導器能力夠強,這才讓幽雲躲過一劫。」流摩看了一眼莉莉絲,說道。

「還有花穎,她們這個樣子能不能好過來啊?」莉莉絲語帶哭腔的問道。

「現在,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流摩搖搖頭說道。

「我,我……」莉莉絲半天也沒有講出一句話來,一轉身走出了房門,不久,就聽到一聲房門關閉的聲音。

「導師,你看得見嗎?莉莉絲,好像也長大了一些。」流摩微微一笑,自言自語的說道。

神殿的傳送魔法陣微微一閃,一個俏麗的影子,就站在那六邊形的魔法陣當中,一身白衣、一頭及腰的長髮、一雙烏黑的眼睛、一雙纖細的手指,寧靜溫和的氣氛,隨著她的到來慢慢散開,讓人感到十分的舒服。

「依利亞小姐,歡迎您的到來!」契羅德大笑著迎了上去:「上次見到您的時候,還是在三年之前呢!小姐真是越來越漂亮了!」

「您太客氣了,殿下。」依利亞微微一笑,說道:「不過,我還是要聲明一下,我來到這裡,並不是因為神殿的面子大到把我壓住,我之所以來到利馬,是因為暗靈歌舞團的存在,我對她們充滿了好奇。」

契羅德眼角閃出一絲不滿,隨後被他很好的掩飾了過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流浪歌舞團,還是由暗黑力量操縱的,有什麼可關注的?只要依利亞小姐一來,哪有她們表現的餘地?」

「殿下。」依利亞不滿的看了一眼契羅德:「在我眼裡,藝術就是藝術,沒有高低之分,也沒有力量之分,我來到這裡,只是為了見識一下,她們聞名大陸的音樂和舞蹈,沒有其他的意思。」

「我知道,我知道。」契羅德連連點頭:「不過,依利亞小姐長途跋涉,耗費了大量的體力,這樣吧,我讓人先送你回去休息好嗎?」

「好吧,我知道了。」依利亞點了點頭:「希望我們兩個人合作愉快,殿下。」說完向契羅德微微躬了躬身,轉身在神殿僕從的指引下,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哼……」契羅德輕輕地哼了一聲,嘴角帶出了一絲冷笑,轉身離開了這間放置傳送陣的房間。

「聖女殿下,歡迎您的到來。」一間殘破的小酒吧後院,普蒂斯迎來了暗黑聖女和她的暗黑術士團。不過,聖女始終站在陰暗的地方,讓人看不清她的臉。

「普蒂斯長老,辛苦你了,怎麼樣?情況有什麼變化嗎?」陰影中的女人緩緩的開口說道。

「聖女殿下,事情有了一點變化。」普蒂斯微微一笑:「首先,剛剛得到消息,眾神樂師依利亞剛剛到達利馬。」

「依利亞?她來到利馬了!」黑暗中的女人微微一愣:「消息準確嗎?」

「準確,我們潛伏在神殿周圍,和內部的線人送來的消息,根據他們的形容,應該是依利亞本人。」普蒂斯靜靜地說道:「那種獨特的氣質,只有在她身上才會出現。」

「依利亞也來了?」陰影中的女人慢慢地說道:「這麼說,神殿已經注意到了暗靈歌舞團,準備全面壓制她們了,動作好快,原本以為我們這些年不動聲色,已經緩和了神殿和我們之間的緊張局勢,這樣看來,他們對於暗黑力量的防範,還是很嚴格的。」

「聖女殿下,既然依利亞來了,就說明神殿方面已經開始動手了,我們應該怎麼處理這件事情?」普蒂斯安靜的說道。

「普蒂斯長老,你對這件事情怎麼看?」聖女問道:「你是暗黑世界的首席智囊,不會對這件事情沒有辦法吧?」

「聖女殿下,這件事情,我想,還是有辦法解決的。」普蒂斯笑了笑:「現在最大的難題有兩個,一個是神殿和我們之間的緊張局勢,另一個,就是神殿方面對於暗靈歌舞團的壓制和戒心。」

「是的,大概是這樣。」聖女點了點頭。

「我說的兩件事都和神殿的敏感有關,那麼我們就可以這麼做,首先,就是關於亡靈島上一名強大的亡靈法師,已經來到大陸上的傳聞,可以讓我們利用一下,如果成功,可以引開神殿方面的注意力,讓他們因為危機,而和我們維持友好的狀態,這樣的話,我們就有足夠的時間,來處理暗靈歌舞團的事情。」普蒂斯說道。

「嗯,有道理。」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伊薩特,突然出聲:「低級的亡靈召喚術,使用某些暗黑魔法就可以類比,這樣的話,假冒亡靈法師,也不會出現太大的問題。」

「可是,如果神殿方面,並不如我們想像的來行動呢?」聖女問道。

「這樣的話,事情就比較麻煩。」普蒂斯說道:「但是還是有辦法解決的,亡靈法師出現,神殿方面絕對不會無動於衷,那麼,他們必然會分散一部分精力來處理這件事情,然後,我們就利用暗黑術士團,處理掉一部分神殿的人,這樣的話,既打擊了神殿的實力,又解除了我們的麻煩。我想,以暗黑術士團的能力,應該能把事情處理得完美,讓神殿方面查不出兇手吧?」

「……」片刻的沉默之後,黑暗中的聖女微微點了點頭:「就這麼辦吧,我同意。不過,我希望先看看暗靈歌舞團的實力,看看是否值得我們這麼做。」

「這個……聖女殿下,這好像有些困難。」普蒂斯皺了一下眉頭說道。

「普蒂斯長老,你有什麼話要說嗎?」暗黑聖女奇怪的問道。

「是這樣。暗靈歌舞團目前不在利馬。」普蒂斯說道:「據可靠消息,他們已經離開了這裡,去出席兩個星期之後,在冰雪王國舉行的國慶典禮。」

「什麼?他們離開了?」暗黑聖女皺著眉頭問道:「難道他們不打算參加兩個月之後的諸神祭典了嗎?」

「不,他們是用魔法陣離開利德聯盟的,然後,他們會在兩個月之後回來。」普蒂斯說道。

「但是他們走得這麼匆忙,不應該啊!」暗黑聖女輕輕說道。

「因為,冰雪王國的特使,為他們帶來了那個失蹤的暗黑魔導師的消息。」普蒂斯低聲說道。

「那個暗黑魔導師有消息了!」暗黑聖女的聲音有些興奮:「好極了,這樣事情就更加有趣了,發動我們的情報機構,全力收集他們的情報!」

「幽雲姐姐,你覺得怎麼樣?」花穎疲憊的打著哈欠。坐在飯桌前,飯桌上擺著豐盛的晚餐。

「呵呵,我還好,倒是你自己,應該注意一點。」幽雲忍住笑,說道。

「我也還好啦,對了,姐姐,這幾天的時間你做了什麼出來,拿出來我看看怎麼樣?」花穎好奇的問道。

「也沒有什麼東西,只是一支笛子。」幽雲笑了笑,然後把那支骸骨之笛拿了出來:「你呢?你做了什麼?」

「姐姐,吹一曲給我聽聽。」花穎神秘的一笑:「只要你演奏,我就給你看我做的東西。」

「什麼東西搞得神神秘秘的?」幽雲眨了眨眼睛,問道。

「快演奏,快一點!」花穎笑著說道:「讓我聽聽你笛子的聲音。」

「好吧、好吧,你個死丫頭!」幽雲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對了,莉莉絲呢?我怎麼沒有看到她?」

「莉莉絲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最近你們好像都染上了同樣的毛病。」流摩微微一笑,說道。

「哦,最近大家都很忙啊!」幽雲一笑,然後把笛子放到嘴邊:「那我們兩個人,就先看看我們的成果好了。」

片刻之後,悠揚的笛聲,開始在房間裡響了起來,完全不同於以前聽到的演奏,吹了幾段之後,幽雲驚訝的停了下來,然後把手中的笛子放到眼前,上上下下仔細看著,這笛聲,不,應該說這心聲,這笛子的聲音,就像是從自己的心裡發出來的,笛聲響起來的時候,自己的心也在微微的顫動,心聲隨著笛聲,不,也許是笛聲隨著心聲,完全融入到音樂之中,幽雲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會和音樂貼得如此之近,似乎自己就是音符,在空氣中快樂的跳躍。

「姐姐,這種感覺,這種感覺好奇怪啊!」站在一邊的花穎,愣愣的看著幽云:「剛才,剛才我好像聽到了你的心,我從來沒有過剛才的感覺,我清楚的把握住你的每一個節拍、每一個音符,甚至每一個想法,如果我跳舞的話,那將是我們配合的最為美好的一次!」

「不要說廢話了,你不是說要把你做的東西給我看嗎?」幽雲穩了穩情緒,笑著說道。

「那你就再演奏啊!我就跳舞給你看!」花穎俏皮的笑了笑。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究竟做了些什麼,這樣神神秘秘的。」幽雲一笑,將笛子送到了嘴邊,輕輕吹奏了一曲「靈魂之慟」,這是當初導師最早給她的曲子中的一段,現在用骸骨之笛演奏起來,更把其中的意境演繹得入木三分。

伴隨著這悠揚美妙的曲子,花穎輕輕躍起,接著,一陣清脆的鈴聲響了起來,雖然不是幽雲的笛子,但是卻和幽雲的笛子,有著異曲同工的作用,那悅耳的鈴聲隨著笛聲響起,讓笛聲更加完美,也讓音樂更加醉人心神。

花穎的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隻穿著銀色鈴子的短手杖,手杖上薄薄的塗了一層銀粉,配合那銀色的鈴子,在燈光下閃閃發光,花穎一身銀白色的衣裙,和那銀色的光芒相呼應,在空中劃出一道道絢麗的銀芒。

笛聲漸漸停了下來,空氣似乎也隨著音樂聲的停滯,而凝結起來,周圍所有的靈魂,都在回味剛才的感覺,回味那種心靈的呼喚,無論是什麼樣的生物,都在這一刻,透過音樂和舞蹈,接觸到了幽雲和花穎的心靈,感受到了她的一切,在音樂和舞蹈中,幽雲和花穎把自己心靈中最完美的一切,都寄託在音樂和舞蹈之中,讓周圍的靈魂隨著她們的一舉一動或喜、或悲。

「真是、真是……」站在一邊的流摩,好半天之後才能發出聲音:「這,這真是太神奇了!我跟隨歌舞團也有些時間了但是從來也沒有聽過這樣的音樂、看過這樣的舞蹈,雖然,這曲子並沒有一定的模式和樂章,但是,卻有一種隨心所欲、貼近心靈的唯美感覺,竟然比我們以前所有的曲子,都讓人難以自持、無法自拔!」

「流摩大哥,你真的這麼想嗎?」花穎甜甜一笑,問道。

「絕對沒有一點恭維的意思。」流摩嚴肅地說道:「我是實話實說,我從來也想像不到會有這種音樂,會有這種夢幻般的舞步,那一剎那,我忘記了自己的存在,在我的身體裡,已經被這種音樂充斥,我的眼睛裡,也只有花穎小姐跳動的舞步……」說著,還微微閉上了眼睛,似乎還陶醉在剛才那美妙的感覺之中。

突然,流摩覺得似乎房間裡太安靜了一點,睜開眼睛一看,發現幽雲和花穎正古怪的盯著他看個不停,好像他的臉上長了花一樣。

「兩位小姐,我的臉上有什麼東西嗎?」流摩臉色一紅,問道。

「沒什麼,只是流摩大哥從來沒有講過這麼多話,感覺很有趣啊!」花穎俏皮的吐了吐舌頭,流摩努力讓自己顯得正常一些,並且借用房間裡的陰影,擋住臉上的紅潤。

「呵呵,流摩大哥,你臉紅了,這是第一次啊!」花穎繼續開著流摩的玩笑,這個小丫頭從來不知道煩惱是什麼,在她單純的心裡,只有美妙的旋律,還有醉人的舞姿,以及無憂無慮的生活。

「好啦、好啦,花穎,不要拿流摩大哥開玩笑,不過,剛才的演奏,我真是前所未有的投入,感覺非常的好,對音樂的把握也非常的準確。」幽雲輕輕的撫摸著手裡的笛子說道。

「是啊,這樣的音樂,是屬於我們自己的音樂,和導師的完全不同!」花穎笑得就像一隻開心的貓咪。

「如果說導師的音樂,是通過音樂深入到周圍的靈魂之中,感動所有的靈魂的話,那麼,兩位小姐的音樂,就是通過心靈共振,把自己的心聲傳達到周圍的靈魂之內,讓周圍的人感受到自己的一切,雖然能夠達到差不多的效果,但是卻有著不同的過程,還有截然不同的感覺。」流摩認真地說道:「如果把導師的音樂稱作靈魂之音,那麼,兩位小姐的音樂,就可以稱為心之音。」

「心之音?很好的名字啊。」幽雲微微一笑,說道,隨後又歎了一口氣:「可是,這樣的音樂還是無法和導師的相比,導師的靈魂之音是真正的音樂,而我們的心之音,只不過是憑藉我們手中的樂器創造出來的。」

「儘管是這樣,也已經很了不起了!」流摩說道:「這畢竟是你們東西了」

「對啊,這樣的話,我們起碼知道我們今後努力的方向!」花穎眉開眼笑的說道:「我們已經找到了自己的一條路。」

幽雲一愣,然後慢慢的點了點頭:「沒錯,花穎說得對,儘管我們的音樂和導師的還有差距,可是,我們卻有了自己的方向,只要我們努力,總有一天我們會趕上導師的。」

「是啊,是啊!」花穎用力的點了點頭:「對了,幽雲姐,這樣的樂器,應該配上什麼樣的曲子呢?」

「花穎,難道你剛才沒有感覺到嗎?」幽雲看了一眼花穎:「剛才我演奏的音樂你以前聽到過嗎?」

「這個……好像沒有注意到。」花穎吐了吐舌頭:「我只是在跳舞,連我也記不清我究竟跳了些什麼,但是,我卻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和諧美妙。」

「這就對了。」幽雲,一笑說道:「我們的心之音,演奏的就是心靈的音樂,花穎,什麼樣的心靈,可以用一些格子將它框住呢?與其強制的、人為性的,為心靈填上一個曲譜,還不如隨著心靈的意思,演繹自己的樂章。」

聽著這番話,周圍的人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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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集

第七章 相逢前的插曲




「這就是你說得好主意?」我坐在顛簸的馬車上,輕輕揉著有些疼痛的腦袋,索羅狄則一臉傻笑的坐在一邊。

原來,索羅狄所謂的好主意,就是到當地的光明神殿,利用他神棍的身份,騙得一次免費的空間傳送,結果,因為我造成的那場騷動,光明神殿已經派出去一些送信的人,神殿內的魔法師魔力所剩無幾,根本無法傳送我們離開哈米。這個時候,比較舒適的馬車已經沒有了,無奈之下,我和索羅狄只好和一群商人搭乘幾輛簡陋的馬車離開哈米,奔向冰雪王國的首都阿卡亞西。

「嘿嘿嘿……」索羅狄一陣乾笑:「這個說起來也有你的問題,要是你不搞那麼大的聲勢,我們怎麼會落到這步田地?」他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好了,坐馬車旅行,也是一種難得的樂趣啊!」說完也不等我回答,轉身跑到別的旅客那裡,和他們聊起了天。

我看了他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閉上眼睛,養起神來。

出了哈米向南,經過阿貢山口,外面的景色,馬上就變了一個樣,北方那寒冷刺骨的風雪,被撒函山脈擋在了南面,所望之處,到處都是一片妖艷的綠色,還有成群結隊的馬群和羊群,這裡就是拉米特林草原,大陸上最大的牧場。

坐在這輛馬車上的,都是走南闖北的老江湖了,對於這種景色,已經是見怪不怪了,唯一抱著極大興趣往外看的,是兩個年紀不大的孩子,看樣子應該是跟著行商的學徒。可惜,他們這種樂趣也沒有維持多久,千篇一律的綠色,和長的差不多的牛羊,很快把他們那僅有的一點點興趣完全消磨掉了,這個時候,離阿卡亞西還有三天的路程……

「啊!每一次我走這條路,都覺得非常的無聊……」一個行商伸了一下攔腰,說道:「儘管它讓人昏昏欲睡,但是我卻沒有那麼多的覺可睡,讓我忍不住要詛咒它!」

「我可不這麼認為!」一個年紀稍大的商人笑著說道:「在我行走在這條路線前兩年,我也是抱著和你一樣的態度,但是,自從我學會了玩紙牌之後,我就覺得這條路為什麼這麼短!」

「啊!沒錯!」有人叫道:「你會玩嗎!我還正在發愁怎麼找一個牌友呢!」

「當然!這是我的樂趣!」那個商人笑著說道:「只有在這條路上,我才可以盡情的玩個痛快,要是在家裡被我老婆知道的話,我們晚飯的柴火,十有八九會變成我的牌……」

這個傢伙的說的話,引起了車廂裡的一陣哄笑。

「來,讓我看看,我們有多少人……」行商說道:「嗯,一、二、三……哦!好極了!我們有八個成年人!那兩個小孩子不算,他們應該先學會怎麼樣哄老婆,再來學習怎麼樣玩紙牌……」

「哦?那樣做是不是為了防止紙牌成為柴火?」有人笑著問道。

「當然不是……」行商一臉的理所當然:「只有能騙住老婆的人,玩紙牌的時候,才能騙住別人!」

車廂裡哄堂大笑,就連拉車的老頭都笑個不停,有了這名有趣的行商,旅途沉悶的氣氛,被緩解了不少……

行商拿出一塊布,就那麼鋪在地上,然後從自己的背囊裡拿出了四副紙牌。

這種簡單的紙牌遊戲,在民間是非常盛行的,打法也很簡單,很適合一些人在旅行中解解悶,而且學起來也非常快速,尤其在索羅狄這個愛好棋牌遊戲的人眼裡,更是不可多得的休閒遊戲,沒有多久,這個傢伙就和他們打成一片,我和另外四個人則組成了另一組,在馬車裡擺了兩局。

「十個銅幣……」索羅狄將自己面前的一小堆銅幣,向前一推:「啊,這真是一個非常美妙的旅行!它讓我心情極度放鬆……」

「呵呵,我早說過,只要有這些紙牌,旅途並不枯燥。」最早說話的那個人,笑著說道:

「我跟了。」從自己面前推出一小堆銅幣。

「我也跟了。」第三個人說道:「不過你們的目的地是什麼地方?我們又沒有什麼共同的地方?」

「阿卡西亞!」最後一個人說道:「當然是阿卡西亞,這種難得的機會,當然要去見識一下!」把自己的牌丟下:「我不跟了。」

「我也是去阿卡亞西,但是我不明白你們說的『難得的機會』指的是什麼?」我把手中的牌,丟了一張出去:「你們不是商人嗎?去那裡難道不是做生意?」

「生意當然要做。」我對面的一個傢伙說道:「而且生意會非常的好做,不過,能夠有機會看看大陸上最好的歌舞團的演出,那將是我一生的榮幸。」

「最好的歌舞團?」我一頓,直覺上這和我有關:「是什麼?」

「天啊!你連這片大陸最好的一個歌舞團都不知道?還真不是一般的孤陋寡聞。」和我一組的一個傢伙,無可救藥的搖了搖頭:「大陸上最著名的歌舞團,當然是由花穎、幽雲還有莉莉斯三位小姐領導的『暗靈』歌舞團!」

「是啊,聽說那是一個很不錯的歌舞團。」我乾笑了一下,然後說道。竟然是花穎她們,從上次離開到現在,大概已經有四個月的時間了,不知道為什麼她們會出現在那裡?我記得上次是告訴她們,要在利德聯盟等我……

「啊哈!我贏了,謝謝你們的慷慨!」那面傳來了索羅狄的歡呼聲,玩紙牌很容易讓人興奮,讓人熱血沸騰,也讓人口不擇言……

索羅狄一邊將大把的銅幣攬到自己這邊,一邊對這邊說道:「『暗靈歌舞團』?這個名字聽起來相當的耳熟,好像是……哦!對了,夥計,你不是和我說過,你組織過一個歌舞團就叫做『暗靈』嗎?」

就在索羅狄說出那句話之後,整座車廂突然陷入了一種可怕的平靜當中,幾乎是同時,除了索羅狄,所有的眼睛都看向我這個方向,就像是我的頭上長了花一樣。

連索羅狄也因為這種過於平靜的氣氛,而停止了自己的斂財行動,有些奇怪的抬頭看向我……

「請問,你說你的歌舞團是叫暗靈?」最開始說話的那個傢伙,小心翼翼的問我。

「這個,這只是我朋友說的,並不代表我說過這樣的話。」我笑了笑,仔細看了看我的牌,然後一皺眉頭:「看來我這一次的手氣,並不是很好!」

「請問,你說的暗靈是那個一個暗靈?」又有人問道。

「應該是另外一個吧?」我一笑:「這個世界上,重名的現象很常見!」

「黑色的魔法袍、有些慘白的臉色、還有冷冷的神態……天啊,他真的就是『暗靈』歌舞團的團長,馬裡特先生!」有人大聲說道,然後,我就聽到粗重的喘息聲,車廂裡的一大群人,就像是看怪物一樣盯著我看,眼睛睜得可以把一隻杯子放進去……

「這個……」我笑了笑:「有什麼不妥嗎,我現在的身份,只是一個流浪法師。」

「啊,馬裡特先生,能和您坐在一輛車上,簡直是我畢生的榮幸……」最開始說話的那位大叔,近乎獻媚的湊了過來:「小人的名字叫做史迪夫,請問,您肯賞光和我握一下手嗎?」

我茫然的伸出手來,那個傢伙一把搶了過去,然後努力的握了兩下,然後把手縮回來,興奮的搓著:「既然我已經榮幸之至的和您握手了,不知道我是否有這個榮幸,能得到一張花穎的親筆簽名嗎?如果能有一張她們親筆簽名的魔法影像的話,我將是您最忠實的朋友,只要您有吩咐,我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不、不、不!團長大人,只要您能賞賜小人一張莉莉絲小姐的親筆簽名,我將是您最、最衷心的奴僕,只要您一個眼神,或者一個動作,讓我上刀山、下火海也不會眨一下眼……」

大叔的話音剛落,就有人搶著說道。

「團長大人……」立即有人聲淚俱下的跪倒在我面前,抱著我的胳膊,聲淚俱下的說道:

「求您讓我進入貴歌舞團,哪怕是做一名小小的雜役,刷廁所也行,我決不收分文!不、不、不!我一個月會孝敬歌舞團五個金幣的工資,只要您答應我小小的請求……」

「大人……」車廂裡響成了一片,到處都是渴求的眼神。

「這個……我記得我好像還是一個帝國的通緝犯?」我乾笑了一聲:「我在那個國家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行……」

「胡說!這絕對是誣衊!」立即有人憤然而起,卻不小心撞到了頂棚,然後「唉喲!」

一聲,捂著頭坐了回去。

「沒錯,這絕對是誣衊!這是從偉大的創世神創造這個世界之後,最大的一個謊言!」車廂裡亂七八糟的鬧成一片!

「這完全是那些無聊的人,為了詆毀您製造的謊言!」最開始那名叫做史迪夫的大叔義憤填膺的說道,隨即迎來了車廂裡一陣附和的聲音,所有人都跟著那位大叔連連點頭。

「這是怎麼回事?」我奇怪的問道:「我記得我並沒有什麼好名聲啊……」

「不不不,關於您的那些謠言,在您失蹤之後,底比斯王已經出面闢謠了,這已經被證實是無聊人士製造的無恥謊言,他們存心要抹黑您的名聲!達到他們不可告人的目的!」其中一個人義憤填膺的說道。

接著就是一車廂激烈的批判和豪言壯語。

「謝謝大家對我的信任……」我微微一笑,揮揮手讓大家靜了下來,說道:「不過,我這個團長實在是名不符實,恐怕……」

「團長大人!」史迪夫大義凜然的說道:「你說這樣的話,就是見外了,伸張正義是我們義不容辭的責任,你應該相信我們的決心和能力,我們也絕對相信您的清白!」

「好吧,既然大家這樣看得起我,我會盡力為大家想想辦法的……」我笑了笑說道:「但是,我想知道,為什麼我的『暗靈』歌舞團會到阿卡亞西去?」

「嗯,聽說是因為阿卡亞西有什麼重大的慶典,因此國王陛下專程派人邀請她們的,幾位小姐不好拒絕,只好答應了,不過,也讓我們這些人大飽眼福了……」大叔笑瞇瞇的說道。

不知為什麼,我腦海裡出現了,和冰瑩心一起來的那個魔法師的影子,這裡面好像是有什麼特別的意味……

草原的夜晚,總是比較寒冷的,凜冽刺骨的寒風,穿過高高的雪山,毫無顧忌的在平原上肆虐,在這裡,沒有什麼能夠擋住它們的腳步,給在草原上的人們帶來了大量的麻煩。

一車人現在已經都下了車,在草原上升起了火堆,現在,知道我的身份之後,所有人都對我敬畏有加,或者說對暗靈歌舞團敬畏有加,現在,在整個大陸上,暗靈歌舞團這個名字,就像是一顆冉冉升起的巨星,讓所有人矚目。

晚上露營的時候,我被安排在最好的位置,睡最暖和的地方,有馬車幫我抵擋風寒,有人把香氣撲鼻的烤肉送到我的嘴邊,如果不是因為這裡不一樣的環境,我幾乎以為自己是一個國家的帝王一般。儘管,身為一個亡靈,是否溫暖舒適對我來說並不重要,但是那芬芳的烤肉,卻是我無法拒絕的,長期旅行在外的人,對於這種技術多多少少都很擅長,連我這個對食物非常挑剔的人,也吃得讚不絕口。

不過,有人歡喜的話,也會有人憂愁,現在整個車隊裡最不開心的,就是索羅狄這個神棍了,從他一出現,就一直沐浴在眾人的矚目和崇拜的眼神中,極大的滿足了這位暗黑魔族高位者的自尊心。可是,就因為一個暗靈歌舞團的名字,讓所有人的目光都轉移到了我的身上,他也被別人自動當做一個僕從,這種從聖人到僕人的快速轉變,讓索羅狄非常的不習慣,尤其是我在用一種古怪的目光,帶著特別微笑看著他的時候,這種不舒服的感覺尤為強烈!

當然,還有索羅狄身上那個不甘寂寞的傢伙,那個古怪的門,它和索羅狄之間,從來沒有什麼共同的語言,而且總喜歡對索羅狄冷嘲熱諷,偏偏活了萬年之久的這個老怪物,比我和索羅狄兩個人加起來的見識都廣,索羅狄根本拿它一點辦法都沒有,這種毫無意義的爭吵,到最後往往會以索羅狄理屈詞窮,然後惡狠狠的威脅,要用暗黑魔法把門好好修理一頓作為結束。

通常在這個時候,門會識趣的閉上喋喋不休的嘴,偶爾暗暗罵上一句卑鄙,而索羅狄卻得意的玩弄著手裡的暗黑魔法光球,臉上帶著與他聖人形象不符的獰笑。

我懶散的坐在一個沒有人的地方,旅行的同伴識趣的離開我們很遠,他們不是不想過來和我套套關係,但是我只要把幽雲她們抬出來威脅一下,這些人就會識趣的給我們這些怪人,讓出一塊可以獨處的空間,似乎幽雲和花穎是非常恐怖的咒語一樣。

這樣的話,書和索羅狄就會有時間爭吵不止,而不引人注目,我也可以有點時間,在那本「死亡的約書」上,寫些有的沒的東西。

那本約書在我手上,散發著灰黑色的光芒,我不需要動筆,只要我腦子裡出現我想寫下的東西,那本書上就會自動出現文字,非常的方便。離開那個古怪的山洞之後,約書給人的感覺開始轉為死寂、沉悶,這和使用它的主人有關,無論我怎樣?裝,我依然是一個已經死去的亡靈。

一個在理論上,或者說,在嘗試上失去生命的人。不過,我在尋找和記錄的,卻比很多活著的人更加的追求,這讓我有些自豪,我並不嫉妒生命,因為我也生存著,以我自己的方式,人是否生存,並不是要看它有沒有心跳、有沒有血液,而是看它有沒有追求,有沒有充實的生活。

「亡者的約書」記錄的,並不是所謂神和人的約定,不是讓人照著它做,就會出現所謂的天堂,它只是生命與人的約定,你並不一定要按照它記錄的東西來做,但是,如果你做的話,或許會讓生命過的更加充實。

它本身並不算是一件神器,但是,卻又是一件神器,它的神奇在於它的指導作用,而不是死硬的條條框框,也不是神奇可怕的力量。它不是要告訴別人應該怎樣、不應該怎樣,而是要告訴你,這樣做會或許會讓生活更有趣一些。只有多姿多彩的生命,才符合這個世界的需要。

生命的演繹,並不會僅僅局限在一本書裡,無論這本書能記載多少東西,他也記載不了生命的全部,沒有兩個生命是完全相同的,它只能記錄下生命中值得寫下的東西,這些東西,並不一定是什麼輝煌的,或者值得稱道的,也許只是不經意間的一件小事,只是你並沒有注意到。生命的演繹,會在你無所適從的時候,讓你注意到天空中紛飛的彩蝶,在陽光照射下,翅膀上那繽紛閃爍的美麗光點。

「不要以為自己是什麼偉大高明的人物!你只不過是一個多活了幾千年,只會防小偷的傢伙!」在我陷入沉思的時候,索羅狄和門的爭吵已經接近了尾聲,索羅狄仍然如往常一樣,落在了下風。

「多活幾千年,就多有幾千年的見識,起碼我知道的東西,是實實在在的!總比一些借助其他力量騙吃騙喝的神棍來的好!」門不甘示弱的回答道。

「哼!起碼我還擁有力量!」索羅狄獰笑著張開手,手中出現了一個小小的黑色光球:「

這力量可以讓一個一萬多年的老怪物掛掉!」

「我、我是君子!」門的聲音驟然降低了許多,底氣也有些不足:「我不和小人爭吵!」

之後,徹底的寂靜無聲。

索羅狄心滿意足的收掉了手中的暗黑魔法,拍了拍手,笑瞇瞇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真是的,老虎不發威,它拿我當病貓。這幾天看你拿著那本書發呆,那到底是什麼?讓你這麼關注?可不可以借我看看?」

「你看?沒有什麼大用處。」我笑著搖了搖頭:「這裡面記錄的是我的生命!」

「好吧!」索羅狄聳了聳肩膀,然後毫無形象的在我身邊坐了下來:「我雖然不想打攪你,但是,我還是要問你一句,對於快速接近我們的那些人,你究竟要怎麼處理?」

經過他這麼一提醒,我這才注意到一些不斷接近的靈魂氣息,這些靈魂氣息非常的強烈,並不是一般的野獸能夠發出來的。

我看了一眼索羅狄:「那些是什麼?魔狼群?還是盜賊?」

「盜賊的可能性大一些,他們喜歡在這裡出沒。」索羅狄笑了笑,口氣輕鬆的就像是在玩一場遊戲,對於戰勝過整整一團天使的他來說,這些人只能算是小把戲。

「盜賊?唉……」我歎了口氣,平靜的時光,總是不會持續很久。我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將「亡者約書」收藏好,和索羅狄一起走到了聚集在火堆周圍的人群那裡。

「啊,尊敬的團長先生?不知道您來這裡有什麼事情?」自從知道了我的身份,這些人就堅持以這種稱呼,來代替我的名字。看到我來之後,所有圍坐在火堆周圍的人都站了起來,向我展現出他們自認為最溫柔、和善的微笑。

而我的表情卻非常的嚴肅,嚴肅到讓人一看,就知道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很多人在片刻之後,就受到了我的影響,斂住了滿臉的笑容。

「諸位!」我的口氣也十分嚴肅:「現在有非常危險的事情,將要發生了。」我說道,聲音低沉的讓所有人聽起來,都十分的不舒服:「剛才,我和我的朋友,感覺到有很多人向我們這個方向逼近,大概再有一刻鐘的時間,就會出現在我們的面前。」

不出所料,我的話在人群中引起了一陣騷動,所有人都驚恐的互相對望著,在這麼深的夜晚,突然出現的不速之客,誰都知道這是凶多吉少,遼闊無邊的草原上看似平靜,實際上充滿了不可預知的危險,經常在這片草原上來往的人們,聽到過太多這種傳說。

「請問、請問團長先生。」許久,才有人問道:「你們的這個消息準確嗎?會不會搞錯了?」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所有人都在看著我們,眼睛裡的目光充滿了希望,我知道,他們希望我告訴他們,這只不過是虛驚一場。

我搖了搖頭:「很遺憾,我想,我不會搞錯的,確實有大量的人向這面移動,我們猜想,強盜的可能性居多。」

「天啊!強盜!」馬上就有人呻吟出聲,馬賊是這片草原上的噩夢,沒有人能夠在馬賊的襲擊下生還,也沒有人能夠在遼闊的草原上,從來去如風的馬賊手裡逃脫。

「完了、完了!我們完了!」也有人立即癱軟在地上,神志不清的喃喃叨唸,似乎一下子

失去了生機。

更多的人則焦躁的走來走去,不停咒罵著自己的鬼運氣。

索羅狄皺著眉頭,看著這些絕望的人們,眼睛裡充滿了不屑,在魔族的字典裡,從來就沒有絕望和恐懼這兩個字,在他們的意識裡,只有不停的挑戰,才是他們應該做的。這個彪悍的民族直到滅亡,也一直堅持著這種獨特的驕傲和自尊。

我則憐憫的看著這些人,和索羅狄不同,我很理解他們的感受,他們沒有魔族一出生就擁有的強大力量,沒有面對這種情況的經驗和勇氣,這並不是說他們一無是處,他們有自己的專長和生活,這種情況並不是他們經常能夠遇到的,有恐懼和絕望是理所應當的。

話雖然這麼說,可是,這種悲觀和絕望的情緒,卻不能讓它繼續蔓延下去。我清了清喉嚨,開口說了一句:「諸位!」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其中蘊含的靈魂力量,卻把我的話送到每個人的腦海深處,就像在他們的腦子裡,引燃了一個爆裂魔法,讓他們因為突然的打擊,而顯得有些昏昏沉沉的大腦清醒了許多。

儘管如此,他們的眼神還是茫然的,看向我的時候,就像是在看一具屍體,雖然我是一具屍體,但是我是一具會走、會動、會思考的屍體,這樣的眼神讓我覺得有些不舒服,不過,我也知道,這只不過是他們一種下意識的動作,我不應該為這點小事生氣。

「諸位!」我繼續說道:「各位不要慌張,我想,以這些人數來看,我和我的朋友還是可以保護大家的安全的。但是,需要大家的配合,大家能不能活著離開這裡,就要看你們自己的了!」

我說完之後,所有人都是是一副精神振奮的樣子,不少人大聲吆喝著要服從我的指揮,更多人的眼睛裡,也重新出現了活下去的希望,本來以為是我的話起到了作用,可是偶然間聽到的一句話,卻徹底打碎了我脆弱的自豪。

「對啊!團長大人是厲害的暗黑魔法師,在底比斯一下就殺了好幾萬人,來個一千八百的馬賊,還不夠他老人家塞牙縫的!」

雖然我小小的自豪,被徹底的擊碎,不過該做的事情,還是要繼續做下去,我雖然擁有還算不錯的力量,不過說到底,只不過是一個純粹的法師,需要有軍隊和防禦器械的配合,不然的話,就算是我也只有死路一條。

我吩咐周圍的人將馬車和貨物圍成了一個圈子,形成了一個簡易的壁壘,常在草原上行走的人,身邊多多少少都會帶上幾件防身的兵器,這個時候,也都被摸了出來。所有人都躲在簡易的壁壘後面,緊張的注視著外面的動靜。

我則站在最中間的位置,和索羅狄觀察著那群人的動向。

在草原上,沒有什麼東西,能比駿馬奔跑的更加迅速,因此,草原上的馬賊,也是最難對付的一群人,他們一般裝扮野蠻,沒有什麼統一的服飾,披頭散髮,揮舞著彎刀或者是重劍,來去如風,快速突襲草原上往來的商旅,所過之處,往往寸草不留。他們的惡毒名聲,讓在這裡的每一個人,都非常的緊張,握著武器的手心也已經見了汗。

沒有多久,我和索羅狄發現的那群人,出現在我們的視野裡,大概有一百五十到兩百人左右的數量,都騎著彪悍的駿馬,手中拿著各不相同的武器,披頭散髮,臉上蒙著黑色的布巾,只露出一雙眼睛。

這群人一出現,先是停了停,在遠方站了好久,顯然是沒有料到自己會被發現,自己的獵物也做好了簡單的防禦措施,但是這種停頓沒有持續多久,眼見突襲不成,一群馬賊就把突襲變成了明攻,一群群馬賊一撥手中的?繩,胯下的駿馬嘶嘯一聲,就衝了過來,開始圍著我們的簡易堡壘繞圈子,一邊繞,一邊用手中的弓箭向圈子裡的人發射,讓我們損失了不少的人手。

我和索羅狄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困惑,這些絕對不是一般的馬賊,無論是從組織上,還是進攻方式上,都顯示出他們卓越的戰鬥素養。進攻的時候,隊形可以在短短的時間之內完成,還可以不停的在運動中調整最佳的進攻組合,進攻方式老練、狠辣,像是經過一定的訓練,尤其是他們的武器,雖然身上穿得破破爛爛,但是出奇的,使用的武器卻非常的統一,沒有一般馬賊亂七八糟的意思。

「這不是一般的馬賊,很有可能是受過專門訓練的軍隊。」為了不引起恐慌,索羅狄通過思想與我交流道。

「是啊,我也有這個感覺。」我輕輕的點了點頭:「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樣的軍隊,是以搶劫為生的軍隊,還是帶著特殊目的的軍隊。」

「現在還看不出來。」索羅狄看了一下在壁壘外面遊走的騎兵:「我比較傾向於後面的說法,你知道,我們兩個人有什麼樣的價值。」

「這也許就是當名人的痛苦。」我苦笑了一下:「先不要廢話了,快一點,佈置一個防禦魔法,不然的話,用不了多久,這裡就剩不下多少人了。」

索羅狄乾笑了兩聲,一道暗黑色的帷幕,瞬間籠罩在壁壘周圍,馬賊射出來的利箭,在穿過這帷幕的瞬間,被其中蘊含的暗黑力量所吞嚥,消失得無影無蹤。索羅狄不愧為當年魔族的第二號人物,我根本就沒有看到他唸什麼咒語,就放出了如此高級的暗黑防禦魔法,這種對於暗黑魔法的熟練程度,還有對於暗黑元素的親和度,是我可望而不可及的,反正在這裡也沒有人會注意他的身份,他可以毫無顧忌的釋放自己擅長的魔法,然後把一切推到我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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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羅狄的暗黑帷幕,給突襲的騎兵造成了極大的麻煩,暗黑系魔法本身就具有非常強烈的進攻性,這種進攻性也充分的體現在它的防禦魔法中,暗黑防禦魔法,並不是單純的把進攻的力量遮罩在外面,而是依靠暗黑魔法本身強大的侵蝕力量,將侵入暗黑魔法屏障的外物吞嚥掉,因此,這種魔法屏障也具有非常強的傷害能力,幾個試圖穿越暗黑屏障的騎兵,在突入屏障的瞬間,就被消蝕的連骨頭都不剩。

看到威力如此強大的魔法屏障,壁壘裡的人,情緒前所未有的振奮,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神一樣,彷彿只要我在這裡的話,那麼,外面的那些騎兵,只不過是我茶餘飯後的點心一樣。

我卻沒有他們這麼多的想法,一個又一個的黑色的光球,從我手上放出來,打到外面騎兵的身體上,然後將他們連皮帶肉,還有骨頭一起消蝕掉,簡單的防守,並不能驅逐這些人,我們需要更加雷霆的手段。

漸漸的,在我的打擊,還有暗黑帷幕的掩護下,負責攻擊的騎兵損失慘重,留在後面的一群人也開始有了騷動,想必是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到這麼硬的一塊骨頭,讓他們有些措手不及,也有些心浮氣躁。最後,他們終於有些忍不住了,動用了自己的最後手段,幾個人影快速的升上天空,靜靜的懸浮在那裡,周圍的空間裡的元素一陣騷動,開始向那裡彙集。

再沒見識的人,也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馬上就有人驚慌失措的大聲喊道:「天啊!魔法師!是魔法師!」人們開始陷入恐懼和混亂之中,誰也沒有想到,在馬賊中會出現魔法師這種職業,在各個國家,魔法師都是被嚴格控制的力量,絕對不會輕易出現在外面,像我這樣做一個流浪歌舞團的團長,已經算是異類了,可是今天,在一幫馬賊之中,也出現了魔法師這種職業?這讓所有的人都開始懷疑,現在魔法師是不是已經不值錢了。

還沒有等他們考慮更多的東西,各種各樣的魔法打擊,開始落在屏障周圍,能量的碰撞,在夜空中爆發出各種絢麗的色彩,就像是節日裡人們釋放的焰火,可是,這種焰火卻是致命的。

「怎麼辦?」索羅狄口氣輕鬆的問我,雖然受到大量的魔法打擊,但是對於魔族的二號人物來說,對付起來仍然輕鬆寫意,看不出有任何疲倦的樣子:「老這麼挨打也不是辦法。



「是啊,你支援一下,我把他們的魔法師全部消滅掉。」我皺了一下眉頭,看著對面天空上漂浮的幾個黑影說道。

「有把握嗎?」索羅狄問道:「在這裡用大範圍的魔法,是有些大材小用,可是如果用小範圍魔法,我又怕你打不到。」

「這個你可以放心,我已經有了好主意。」我神秘的一笑,幾個黑色的光球就出現在我的手上,依然還是普通的暗黑魔法,索羅狄也搞不懂我接下來會做什麼。沒多久,我就給了他答案,在放出黑色光球之後,在我面前的地面上,又出現了幾條不易被人察覺的白色影子,這是剛剛死去的幽魂,沒有什麼力量,不會消耗太多的靈魂魔力,在我的指揮下,幾道白色的影子向我手中的光球撲了過去,迅速融入到裡頭,讓光球純黑的顏色中間,多了幾道不易察覺的白色。

看看差不多之後,我把手中的光球,向空中的魔法師扔了過去,黑色光球呼嘯著向魔法師們飛了過去,但是大多數的魔法師,都對這幾個黑色的光球沒有放在心上,在天空中的魔法師是最靈活的,因此有人試圖直接躲過黑球的襲擊,有人簡單的作了一個小型的防禦魔法,希望把黑色的光球彈開。

可是,事情並沒有像他們想像的那樣簡單,飛過去的暗黑光球,沒有被這樣輕易的打發,而是像長了眼睛一樣,跟隨著他們的動作,對自己的飛行軌跡,進行了一次調整。魔法師們很快就發現,自己的防禦效果並不是很突出,那些光球緊緊跟在他們的後面,無論做什麼動作,都無法將它們擺脫。就算釋放出小型的防禦魔法,那些光球也會聰明的繞開魔法防禦,在他們的背後狠狠的來上一下子。

沒有多久,在一片恐怖的慘叫聲中,幾個魔法師就從空中墜落,還沒有落地就被暗黑力量吞嚥的連渣都不剩下一點。

幾次黑色光球襲擊之後,漂浮在空中的魔法師沒剩幾個,剩下的,也不敢囂張的釋放魔法了,只敢躲得遠遠的,偵查我們的動態。一時之間,天空中的魔法師們,成為了造價昂貴的偵察兵。

暗黑色的帷幕,讓騎兵一籌莫展;空中的魔法師,又不敢靠近我們進行攻擊。在後面壓陣的騎士終於忍耐不住了,一聲駿馬的嘶嘯,一個人帶頭向這面衝了過來,跟在他後面的,則是一百多名騎士,狂野的馬蹄聲,讓原本已經開始沉悶下來的進攻,又出現了激情。圍著我們的騎士,就像是被注射了興奮劑,紛紛抽出隨身攜帶的各種武器,徒勞無功的打擊著暗黑色的光幕。

但是,真正讓我驚奇的並不是這些,而是那些飛奔而來的騎士,或者說,是騎士胯下的戰馬。沒有任何的先兆,那些奔跑中的馬紛紛張開了嘴,一個個水藍色的光球向著暗黑帷幕上的一點集中打來,打在暗黑光幕上激起一個又一個的水藍色光圈。

「魔馬!這是魔馬!」我一愣,這種攻擊方式我非常的熟悉,速曾經遭遇過一次,冰原上特有的魔獸,魔馬。當初,僅僅三匹魔馬,就讓速有些手忙腳亂,現在,一下子出現了一百多匹,這不但給我們造成了相當的麻煩,也證實了這一群人並不是真正的馬賊,而很有可能是訓練有素的正規軍,盜賊不可能配備飼養麻煩、價格昂貴的魔馬,而且一次這麼多。

雖然索羅狄的暗黑光幕,屬於暗黑系高級魔法,但是在一百多人的物理攻擊,和一百多匹魔馬的高密度魔法攻擊下,還是有崩潰的跡象,這種情況極大的打擊了魔族先知的自尊,索羅狄的臉色變得鐵青,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塊暗色的棋盤已經出現在他的手上。而簡易壁壘裡的那些普通人,早已經被這場超乎他們想像的作戰場面嚇呆了,無論是魔馬還是魔法師,還是各種魔法和騎兵,都是他們以前沒有見識過的,其實也不能怪他們見識淺薄,現在的戰鬥規模雖然不大,但是出現的各種兵種,即使是大規模戰鬥也很少見到。

當那些騎著魔馬的騎士,衝到暗黑光幕前面的時候,我才知道對方的實力,實在是出乎意料的強大,一百多名騎士,同時拿出自己的武器,整齊劃一、速度不變,顯然是訓練有素,還不單單如此,一百多名騎士的身上,竟然泛出各種顏色的光芒,這一百多人,竟然都有鬥氣,實力最差的,也是劍客級別的人物,這是一隻真正意義上的精銳部隊,以他們的實力,可以對付一支一千到兩千人的隊伍,用於突襲的話,恐怕更加無堅不摧。如果這一切,真的是用來對付我和索羅狄兩個人的,那還真是看得起我們。

在鬥氣持續的打擊下,暗黑色的光幕那深邃的黑色終於慢慢變淡,然後慢慢消失,所有人在一瞬間暴露在對方騎兵的視野之下,只要對方的魔法師,或者是魔馬用魔法打開一個缺口,讓騎兵突擊進來的話,那麼,事情就結束了。

「有趣,非常的有趣。」索羅狄獰笑著,看著外面耀武揚威的騎兵,手裡攥著那塊暗黑色的棋盤,魔族的自尊,讓他無法忍受自己的魔法,被人這樣突破掉,在他生氣的時候,周圍的空間已經被暗黑魔棋佈置出來的棋戰空間完全籠罩。

那群騎兵還沒有來得及攻擊他們的獵物,就發現周圍的空間一變,自己似乎已經離開了原來待的地方,來到另外的一個空間,這個空間的地面上佈滿了縱橫交錯的直線,把這裡做成了一個龐大的棋盤,而他們,就是這塊棋盤中的棋子。

在他們周圍,原本人數不少的獵物已經沒了蹤影,這塊奇怪的空間裡,只剩下兩個人,一個手裡拿著一塊暗黑色的鐵板,另一個人則在微笑的看著他們。

我在為這些騎兵惋惜的同時,也慶幸索羅狄總算沒有忘記現在我們的處境,佈置棋戰空間的時候,運用的是光明的力量,雖然不如他暗黑力量來的強大,來得順手。但是也已經非常可觀了,足夠對付眼前這些人了。

棋戰空間既然已經成型,眼前這些人也就成了索羅狄的板上魚肉,索羅狄的心情也沒有剛才那麼糟糕了。臉上也重新恢復了那種淡淡的,帶點嘲弄的笑容。

「諸位,不知道我們之間有什麼樣的恩怨?讓你們如此勞師動眾的,來找我們的麻煩,就算死,也讓我們做一個明白鬼吧?」索羅狄的聲音,在整個空間響了起來,讓對面的人聽得清清楚楚。

那二百多名士兵面面相覷,最後把目光都集中在一個人的身上。那個人應該是這些人的首領,他騎著一匹最為高大的魔馬,身上穿著盔甲,臉上帶著猙獰的銅製面具,遮住了他整張臉,只留下一雙眼睛,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那眼睛裡有我熟悉的東西在裡面。

「沒什麼,這只是一個遊戲。」那個人冷冷的說道:「既然是遊戲,就需要找一個厲害一點的對手,一名暗黑魔導師來作為我的對手,實在是再合適不過了。」

「遊戲?呵呵,選擇這種遊戲方式,實在是非常有趣的一個年輕人。」索羅狄在一邊嘿嘿笑道:「人類總是有著如此多有趣的事情,玩著這樣瘋狂的遊戲。」

「並不是他瘋狂,而是他在追求死亡。」我微微一笑,朱紅色的「靈魂指向」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現在我的手上,輕輕旋轉著、舞動著一道朱紅色的螺旋。

「追求死亡?也許吧!」那個人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膀:「生命在一些人眼裡,並不一定都是美好的,死亡才是最有趣的遊戲,想讓別人死亡的話,那麼自己就要有死亡的覺悟!

」說話的時候,那個人自始至終都盯著我們看,但是眼神空洞無比,毫無生氣。

「非常有趣的話。」索羅狄笑了笑:「賭注也非常的公平,不是自己死亡,便是別人犧牲生命。」

「是這樣的,死亡是絕對公平的!」那個人說道:「好了,遊戲的時間已經過了太久了,我們繼續吧!」說著,手輕輕的揮下,周圍的騎士瘋狂的抽出自己的戰刀,一帶馬的?繩,向我們衝了過來,而僅存的幾個魔法師,也在空中拚命的聚集魔法元素,準備他們的雷霆一擊。

如果是一般的魔法師,面對這樣的大場面,恐怕只有抱頭鼠竄一條路好走了,但是,我們不是一般的魔法師,何況,在索羅狄的「棋戰空間」裡,我們已經是一個有勝無敗的局面。

「嘿嘿嘿……」索羅狄發出一陣和他聖者形象完全不符的笑聲,在笑聲中,一個棋子出現在他的手上,索羅狄的兩隻手指夾著棋子,重重的落在棋盤上,發出「咚!」的一聲清響,霎那間,棋盤中的局勢為之一變。

正在快速突擊的騎士,突然覺得一股古怪的暗流擋在他們的戰馬前面,手中的馬刀被那股暗流攪動的揮舞不便,沉重的就像是一塊生鐵,完全沒有以往那種呼吸相通的感覺。胯下的戰馬,也無法匹敵那股暗流的力量,被那道暗流帶的在原地連打了幾個圈子,馬上的騎士連敵人的邊都沒有碰到,就已經喪失戰鬥力。

空中的法師,看到自己的騎士莫名其妙的受阻,急忙準備幫忙,可是,他們還沒有來得及放出自己的魔法,索羅狄的一粒棋子,已經重重的又落在了棋盤上,瞬間,魔法師辛苦聚集起來的力量被迅速抽空,無論他們怎樣努力,都無法從周圍的空間中,得到他們需要的魔法元素,索羅狄的棋子,已經阻斷了他們和元素間所有的精神聯繫。

「這是什麼魔法?」一直沒有動的騎士,還有他身後精銳的魔馬部隊,已經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頭,自己僅僅有了攻擊的意圖,對方已經阻斷了所有的攻擊方式,就像是下棋一樣,還沒有自己進攻開始,對方已經做好了完美的防守,讓自己無懈可擊,自己就像是站在一塊棋盤上的死棋,只有等待著被對方一口一口的吃掉,除此之外,別無選擇。

「這是一種魔法,獨特的魔法,即使和你講,恐怕一時之間也無法說清楚。」索羅狄笑了笑,一顆棋子又出現在手裡,索羅狄用兩根手指輕輕夾起那粒棋子,看著對面疑惑不前的騎士,那笑容,就像是毒蛇看見自己的獵物,被自己的毒牙咬中,在自己的纏繞之下慢慢死亡一樣。

「與其關心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還不如多關心一下你們自己,看看能不能把這個遊戲繼續下去,贏得你們賭注,不然的話,那就把我贏得東西給我。」

「勝負不到最後一刻,是看不出來的。」那個人咬了咬牙,說道,從自己的馬鞍上輕輕拿起了自己的兵器,我這才看出來,那是一支形狀怪異的龍槍,槍頭被縮短,在槍尖的位置上,鑲上了一顆堅硬的鑽石,在鑽石後面,則是四顆閃動著悠悠光芒的火紅色魔晶石,整把龍槍被染成火紅色,和火紅色的馬鞍、馬身融為一體,帶著龐大的火元素波動,竟然是一把獨特的火屬性晶石武器。

帶冰屬性的魔馬,再加上帶火屬性的魔晶槍,誰也不知道他們會演出什麼樣的進攻組合。

隨著他的手輕輕揮下,周圍的騎士快速聚集在他的身邊,六人一排,排成一個方陣,手中的各種武器已經出鞘,胯下的魔馬,也聚集了本身的魔法力量,準備配合主人進行突進,每一匹魔馬的眼睛,都已經變成火紅色,每一人的眼睛,也變成了火紅色,無論是鬥志也好,還是狂熱也好,都在索羅狄這塊棋盤構成的空間裡劇烈燃燒起來。

「啊!」那名騎士瘋狂的大喊了一聲,身上湧起了龐大的鬥氣,將自己和胯下的魔馬裹了個嚴嚴實實,手中的魔槍帶出朱紅色的光暈,劃破空氣,伸在前面,在它的周圍,連空氣都有了沸騰的跡象。

面對如此兇猛的陣仗,索羅狄一點緊張的意思都沒有,依然是那副興致盎然的樣子,看了我一眼說道:「自從我們認識以來,我就沒有看到過你施展幾次靈魂魔法,我一直很好奇你研究的東西,這一次,我已經封閉了周圍的空間,你的亡靈氣息絕對傳播不出去,我想,你是不是露兩手給我看看,讓我長長見識?」

「你等這樣的機會,已經很久了吧?」我說道:「好吧,我可以滿足你這個小小的要求,讓你看看整個大陸都在恐懼些什麼。」這個時候,那個人的馬隊離我們的距離已經不足百米,雖然索羅狄的暗黑力量,在一定程度上拖住了他們的速度,但是遠比一般馬強壯許多的魔馬,仍然用盡各種方法向這面衝過來。

我看了一眼逼近的馬群,一隻手已經握住了「靈魂的指向」,輕輕在面前敲了敲,身體漸漸飄了起來,就像是站在一個無形的指揮台上一樣。

「來吧!遊蕩在世界上的靈魂,自古就已經存在的你們,來聆聽我這一曲奉獻給你們的音樂,諸魂樂章『靈魂卡農』!」手中的「靈魂指向」開始揮動起來。

靈魂元素脫離於幾大魔法元素之外,獨立成為一派,無論什麼樣的地方,都少不了靈魂的歌聲,無論你聽得見,還是聽不見,靈魂的藝術始終充斥在你的身邊,等待你去發現。索羅狄的「棋戰空間」也同樣無法阻擋靈魂的腳步,幾乎是「靈魂指向」舞動的同時,周圍就開始出現了異樣的靈魂波動。

無數的靈魂在歌唱、在跳躍,在「靈魂卡農」下舞蹈,不斷刺激著向我們急衝過來的魔馬神經,靈魂是最沉寂的元素,靈魂也是最活躍的元素,最沉寂的沉寂爆發的時候,也許是最活躍的活躍。

受到「靈魂卡農」的正面衝擊,所有困在索羅狄「棋戰空間」裡的敵人,都開始?生了幻覺,視覺、觸覺、嗅覺等等都受到了靈魂力量的影響,亡靈法師震懾整個大陸的靈魂魔法,在這裡揭開了它神秘的面紗,帶給它的對手莫大的衝擊。

衝擊中的魔馬,已經停了下來,在原地開始瘋狂的舞蹈,伴隨著空中已經開始顯露形態的靈魂,整個場面就像是一個瘋狂的舞會,馬上的騎士緊緊攥住手中的韁繩,也加入到這份瘋狂之中,在這小小的空間中,到處都是舞蹈和音樂,偏偏這舞蹈和音樂,卻不是興奮與快樂的表現,那是看得見的無奈,還有聽不見的死亡。

「啊!」手中緊緊攥著龍槍的那個頭領,瘋狂的大吼了一聲,手中的龍槍高高舉起,週身爆發出朱紅色的火焰,追求死亡的是他,最先瘋狂的也是他,盲目的追求死亡,本身也是一種瘋狂。此時此刻,他全身的力量開始爆走,充斥在他的周圍,但是卻沒有人感到危險,在他周圍的人眼裡,有的只是更加瘋狂的東西。

「轟!」的一聲,領頭的騎士整個人炸開,掀起燥熱的旋風,他胯下的魔馬也一起爆開,身體中的冰系能量也開始席捲周圍的一切,周圍的人被這股狂熱的力量波及,不是被燒成焦炭,就是被凍成冰雕,然後被能量風暴刮成碎片。然而,這僅僅是一個序幕,周圍的魔馬騎士接二連三的爆開,各種各樣的能量把空間攪得一塌糊塗。到處是血肉模糊、到處是殘肢斷臂,卻聽不到任何一聲臨死之前的哀號!

在這裡舞動的是靈魂,瘋狂的是靈魂,最後歸於沉寂的,仍然是靈魂。

在索羅狄的保護下,狂暴的能量,並沒有影響到我們兩個,我的「靈魂卡農」已經演奏到了尾聲,當最後一個音節結束之後,整個空間恢復了平靜,比之前還要平靜,這裡除了我和索羅狄之外,再也沒有一個可以走動的東西。

「很精彩!」索羅狄收起了暗黑魔棋,輕輕的鼓著掌:「非常強大的魔法,我從來沒有見過,比這更可怕的魔法了!如此強大,又如此絢麗;如此凶殘,卻又如此的淒美。這是矛盾中產生的偉大力量!」

「靈魂本來就是矛盾的。」我笑了笑,收起了自己的「靈魂指向」:「每一個生物都是矛盾的綜合體,你從空曠中來到現實,卻又如此害怕回到空曠中去。你如此渴望快樂無憂,卻無法抑制自己的憤怒,這就是靈魂的表現,也是生命的表現。」

「每一次聽你說話,似乎都有一些值得稱道的東西。」索羅狄笑了笑,拍了拍手,接著說道:「這些血肉模糊的場景,似乎不應該讓外面那些傢伙看見,你覺得應該怎樣收拾他們?」

我嘿嘿一笑:「靈魂法師打掃戰場的時候,場面一般都很血腥,這也是為什麼外面人如此恐懼我們的部分原因,對於血肉模糊的場面,我們有我們自己獨特的一些手法來處理後事。」說著,我召喚來幾個魔獸的靈魂,用暗黑力量賦予他們吞嚥的力量,在一片瘋狂的吞嚥聲中,周圍血腥的東西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下一些無法下肚的東西,但是上面的血跡已經被添食乾淨,吃飽喝足的幾個魔獸靈魂,回到了他們原來待的地方。

「來吧,讓我看看他們留下了些什麼,說不定留下些值錢的東西,讓我們能夠衣食無憂一段時間。」索羅狄笑著說道,走向剛剛鮮血狼藉的地方,收集起他的戰利品。我則負責安撫那些已經心驚膽戰的旅客,當知道我們已經趕走了馬賊之後,他們差不多要把我們當神一樣供起來。

「這是什麼?」正當我接受得脫大難的諸位旅客謝意的時候,索羅狄從一邊走了過來,手裡拿著一枚古怪的徽章,徽章的圖案是一支骷髏頭,兩邊是兩個吊死的人。

我皺了一下眉頭:「這是從哪裡來的 ?」

「那個領頭的炸死之後剩下的碎肉裡。」索羅狄輕鬆得說道,就像是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沒見過,你先拿好,我們有機會找人問一下就好了。」我現在也沒有時間管這些,只好以後再解決了。

可是,這個時候,受盡驚嚇的旅客和車隊,改變了原來的計劃,準備在附近的城市處理掉貨物,再安置傷員,我和索羅狄只好跟著他們,來到了冰雪王國的中部城市:拉蘭朵,意思是「草原中的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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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集

第一章 魔棍




彷徨時,需要的是一個缺口;生存時,需要的是死亡的壓力;死亡時,則需要有無盡的追求、探索。當生命與死亡交織時,需要的仍然是一個缺口,那是靈魂的彷徨。

||克尼.特莫爾《死亡與靈魂》

「拉蘭朵,草原上的太陽,為什麼要起這樣的名字?」索羅狄看著從遼闊的草原邊際,慢慢落下的太陽,感慨地說道。

我在一邊看著他,在夕陽的照耀下,這名魔族先知的身影,說不出的高大,高大的就像他的胃口一樣。

此時此刻的索羅狄,一邊對著太陽大發感慨,一邊撕下身邊火堆上,整只烤羊上的羊肉,扔進他的嘴裡。儘管索羅狄的嘴並不大,可是我還是想起了血盆大口這個詞。

「我親愛的索羅狄。」我盡量的把自己的表情,擺得非常和善,面對著這樣一個傢伙,常年在埃格斯訓練出來的冷漠表情,現在有些把持不住了。

「啊?」被我問到的人,對這一切毫無知覺:「什麼事情,你看著美麗的夕陽,難道感受不到它的魅力嗎?」

「我當然注意到了它的魅力,不過,我更注意的是夕陽落下之後的事情。」我苦笑了一下說道。

「夕陽落下之後?啊!那美麗的夜晚,也是非常讓人沉醉的。」索羅狄微微閉上眼睛,沉醉在自己的詩情畫意裡。

「該死!我看不下去了!」掛在我脖子上的門(其實已經幻化成水晶),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你們兩個真讓人受不了!一個當導師當得無法說教,一個當先知當得毫無知覺,有話為什麼不能好好說?你,就說你呢!手裡抓著一隻羊腿的那個,我們現在已經沒有錢了,晚上我們要住在什麼地方?」

「我?」索羅狄一愣,放下手中的羊腿:「沒錢了?怎麼會?」

「怎麼不會?」門冷笑了一聲:「你知道你到這裡之後,吃了多少東西?而且我聽說自從你們相遇之後,你們就再也沒有什麼收入,在哈米的時候,你們還能靠著『速』來騙吃騙喝,短時間內還感覺不到什麼,不過,離開哈米的時候,花了大把的車費,本來就沒剩多少錢了,然後到了這裡,你就吵著說肚子餓,結果,我們的錢就沒有了!」

「我真的吃了那麼多的東西嗎?」索羅狄看著我問道。

我表情嚴肅的點了點頭,嘴裡說道:「比你想像的還要多。」

索羅狄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我覺得我沒有吃什麼啊!」

「沒吃什麼?」掛在我脖子上的門一聲尖叫,把坐在周圍的食客嚇了一跳,向我們這面看個不停。嚇得我急忙佈置了一個隔音結界,可掛在我脖子上的門,卻毫無知覺的大喊大叫:「你知道你吃了多少嗎?足足十五個金幣的東西,這麼多錢,平常一家三口,吃一個月都不一定吃得完,你卻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吃個精光,我已經開始懷疑,你們魔族是不是誰的飯量越大,誰的地位就越高啦!」

「閉嘴,你這個沒腿、沒手、沒耳朵、沒嘴的門!你不用吃飯,當然不知道肚子餓的痛苦!你只會站在一邊說風涼話!」聽著門的話,索羅狄也有些惱羞成怒、氣急敗壞的大聲吼道。

「哼!你這個不計後果,只知道胡吃海塞的飯桶!」門也不甘示弱的回敬。

「好了,好了。」根據以往的經驗,這兩個傢伙如果吵起來的話,沒有一個小時,是不會自己停下來的,不過我們可沒有時間來看他們兩個表演,我只好出面止住了他們的爭吵,等到兩個人差不多平靜下來之後,我接著說道:

「我們現在的問題,不是要知道誰是什麼,而是我們現在的錢,根本不夠住店,如果不解決這個問題的話,我們就要露宿在荒郊野外,並且徒步走到冰雪王國的首都了。」

「我不幹!都是這個傻瓜幹的好事,為什麼我這麼一座特殊的,有奇特本領的門,也要跟著這個傻瓜倒楣!要知道,長時間的風吹雨打,對一顆做工精美、製作考究的門上水晶球來說,是非常痛苦的。」門不滿意的嘟嚷道。

「我也不希望在外面風吹雨打的,這裡四周沒有什麼太高的山峰,晚上的風會非常的大。」

沒有等索羅狄說話,我也說道。

看到我開口,索羅狄張了張嘴,沒有說出話來。

「怎麼辦?」我問他:「你拿個主意吧!」

「我拿主意?我能拿什麼主意,我……」索羅狄一臉痛苦的表情,使勁地抓著頭,記得我曾經看過一本千年前,暗黑教徒的經卷,裡面對於魔族先知使用了最最誇張的形容詞,諸如「完美啦!」、「無所不能啦!」的這些用詞,別的我無從評論,但是,據我的觀察,起碼賺錢這一項,偉大的魔族先知,就是無能為力的。

「有了!」就在我已經開始考慮,晚上究竟應該住在哪一個屋簷下的時候,索羅狄猛地一拍腦袋,大叫了一聲。

「怎麼了?你有什麼好主意?」聽到索羅狄的話,我微微一愣,奇怪的問道。

「我當然有了好主意,而且是非常好的好主意。」索羅狄嘿嘿怪笑道。

「雖然我不知道是什麼主意,但是能從你嘴裡說出來的,一般都不是好主意。」門帶著不屑一顧的口氣說道:「比如說上次,你在哈米的時候,就出過一次餿主意,讓我們去神殿去……」

說到這裡,門突然一頓,我也想起什麼來,緊接著,我和門同時問了一句:「你該不會是要把在哈米沒有做成的事情,拿到拉蘭朵來做吧?」

「是啊,就是這樣。」索羅狄有些得意地說道,根本不再理會我和門,起身就向外走去,我佈置的隔音結界,只不過能阻隔聲音,再也做不了別的,我和門眼睜睜的看著他離開,然後走到了周圍的食客面前。

我們現在待的地方,是一個非常有草原特色的小吃店,賣的也是草原上最常見,也是非常著名的食物,比如說烤肉和面做的饟,店的範圍非常大,建築材料是草原上最常見的氈布,也就是說,整間店其實是一個巨大的帳篷。

帳篷裡面是一個又一個的土坑,土坑上面支著烤架,掛在烤架上的或羊、或牛,被烤得不斷向下滴油,我們坐的是最靠門的一個位置。

今天的天氣很好,門上的毛氈沒有放下來,讓人可以看到外面美麗的景色。現在是傍晚時分,正是這間店生意最好的時候,周圍坐滿了食客,喝著草原上常見的馬奶酒,嘻嘻哈哈的聊著天,誰都沒有注意,從我們這裡走過去的索羅狄。

但是下一刻,他們想不注意索羅狄,也不可能了,索羅狄已經放出了身上的光明氣息,一絲絲、一點點的改變著周圍的氣氛,那種平靜與安寧,連習慣了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的草原漢子,那種粗狂的神經,也感受到了其中蘊含的溫暖與慈祥。

無論在什麼地方,溫暖與慈祥永遠是人類心中的渴望,讓他們崇拜、也讓他們嚮往,索羅狄用自己身上純正的光明氣息,再加上一點點靈魂魔法的幫助,在所有人的心裡掀起了波瀾。

沒有多久,這間飯店裡,就沒有了嘈雜的聲音,所有人的焦點,都只剩下一個,就是靜靜站在那裡的索羅狄。

此時此刻的索羅狄,背對著從門外照射進來的陽光,全身上下都是金黃色的光點,讓他整個人的形象顯得高大,那只許久不用的法杖,也被他拿了出來,為他平添了幾分威嚴,與此相反的,卻是他臉上的表情,那彷彿是人類心靈中最、最慈祥,最、最溫柔表情的綜合體,除了我和門之外,飯店裡每一個看到他笑容的人,都瞬間熱淚盈眶,禁不住想要跪到地上,對索羅狄頂禮膜拜。

我從索羅狄的身上,再次感覺到了靈魂魔法的波動,這個傢伙又在亂用我們埃格斯的特有魔法,如果讓世人知道的話,我們小小的亡靈島上,諸多的罪惡之中,恐怕又要多上一條了。

不過,索羅狄顯然沒有考慮那麼多,他考慮更多的,恐怕是要怎麼度過幾個無家可歸的夜晚,他輕輕用手中的法杖頓了頓地,只是輕微的響聲,就足夠讓這些已經快要跪在地上的人清醒,然後,索羅狄說話了,他的聲音就像是從雲端飄來的一樣虛無縹緲、不著痕跡,讓聽到的人感覺到,那就是「神」的聲音。

「諸位,我是一名來自遠方的旅客,我想請問大家一下,拉蘭朵城中,是否有信奉諸神的神殿?如果有的話,能否告訴我它的位置?」

一名漢子反應非常的快,還沒有等其他人開口,搶先說道:「來自遠方令人尊敬的長者啊,您要找的地方就在西北,在那裡,有一座雄偉的建築,周圍有諸神的雕像,那裡就是諸神信徒祈禱用的神殿。」

「謝謝你,我的孩子,由於你的幫助,解決了我的困難,神會祝福你的。」索羅狄微笑著說道,然後用手輕輕拂過那個人的額頭,一陣白光閃動之後,那個人只覺得神清氣爽,渾身上下像是有用不完的力量,他呆立了一會兒,最後終於相信這是自己的身體之後,抬頭再找索羅狄,已經失去了他的蹤影,只剩下周圍的人羨慕和嫉妒的眼神。

「他是大神的使者、他一定是大神的使者!」那個人喃喃的嘀咕了兩句,然後「噗!」一聲跪在地上,向著索羅狄離去的方向叩拜起來。

「該死,你這樣只會把事情搞砸。」掛在我身上的「門」,對著索羅狄不滿的抱怨著:「

你難道還不清楚,人類信仰的力量,有多麼強大嗎?」

現在,索羅狄早已經收斂了自己的氣勢,變得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

「知道,我當然知道。」索羅狄嘿嘿一笑:「當年我還是魔族先知的時候,就接受過人類的信奉,只不過沒有現在這麼誇張。」

「我還以為,你已經吸取了上次的教訓呢!」我無奈的搖了搖頭:「恐怕那次的混亂將會重演,我們總不能用同樣的招數逃跑吧?」

「嘿嘿嘿,上次的麻煩,是因為我還不瞭解靈魂的魔法,現在,我對那些東西已經有了一定的研究,光明魔法、暗黑魔法,還有靈魂魔法在我的手上交互使用,絕對不會出現上次的那種情況了。」索羅狄有些得意。剛才他臨走時放的那個魔法,其實就是一個靈魂魔法,借助靈魂的溝通,讓那個人感到渾身舒服,而那道白光,根本就只是一個幌子。

「好了,現在告訴我,我們還剩下多少錢?」索羅狄有些得意地問我。

「還有三個金幣,這是我們剩下的所有積蓄了。」我從懷裡摸出了一個小口袋,把裡面為數不多的金幣,假裝數了一下之後說道,我現在已經沒有什麼精力,去阻止這個已經當神棍當瘋了的魔族先知,只能任由他去胡鬧。

「三個金幣啊?」索羅狄低頭想了一下,點點頭:「足夠了,把它們都給我。」

「你想做什麼?這是我們最後的希望了,如果連這些都沒有了,我們就只有街頭可以住宿了。」門不滿的嘟嚷著。

「閉嘴,你懂什麼!你這個沒有長進的門!」索羅狄說完,也不理會門的激烈反對,從我的手上接過了錢袋,緊接著,索羅狄帶著錢袋,走進了附近的一家鐵匠鋪。

「這位先生,請問您要做些什麼?我們這裡什麼東西都一應俱全,您看一下、看一下……

」看到有客人進門,店裡的鐵匠滿臉堆笑的走了過來,衝著索羅狄連連點頭,開始推銷起他的東西。

「老闆,不好意思,你搞錯了。」索羅狄笑了笑:「我不是來買東西的。」

「不是來買東西的?那您看看也好啊!我們這裡可以隨時進來參觀,只要是你看好的東西,價錢都好商量。」老闆的臉色微微一變,然後瞬間復原,繼續他的生意經。

「不、不、不,不是這樣的。」索羅狄急忙擺了擺手:「我來這裡是有別的事情找你。」

「這位客人,您說笑了,我這裡是鐵匠鋪,您來我這裡,不是找我打鐵的,還能找我做什麼?」聽到索羅狄的話,打鐵的有些莫名其妙,陪著笑臉問道。

「是這樣。」索羅狄拿出自己的錢袋,然後把裡面的錢倒了出來:「老闆,能不能幫我把這裡的錢換成零錢,換一個金幣,我給你四個銅幣作報酬。」

「先生,這錢我確實想要賺。」鐵匠愁眉苦臉的說道:「可是,先生,我沒有那麼多銀幣啊!」

「銀幣?誰和你說我要銀幣了?」索羅狄一臉驚訝的樣子:「銅幣越多越好,換不換?」

「換,我當然換!」鐵匠有些喜出望外,賺幾個銅幣雖然不多,但是對於他這種小本經營的人來說,也不算少了。好半天,鐵匠才從小鐵匠鋪的各個角落裡,找出來一堆的錢幣,這些錢幣中,銅幣居多,銀幣只有不多的幾枚。

在大陸上雖然國家眾多,每個國家都有自己的鑄幣機構,都有自己的貨幣,但都是金、銀、銅三種,兌換規則也一樣,一個金幣兌換十個銀幣,也能兌換一千個銅幣,久而久之,各國之間的錢幣開始統一,也開始自由兌換。

鐵匠拿出來的這些錢,大概有一個金幣左右,銅幣佔了一半以上,滿滿的裝了一大口袋,索羅狄清點之後,給了那個鐵匠一個金幣,鐵匠仔細看了一陣,確定這枚金幣不是假的之後,才喜滋滋的把金幣貼身藏好。

緊接著,索羅狄又連續跑了幾家街邊小店,把剩下的金幣、銀幣,都換成了零錢,裝了滿滿的一袋。

「然後呢?」我莫名其妙的看著索羅狄,看著他把一大袋的錢幣,搖得嘩嘩作響。

「然後,你就跟著我好了。」索羅狄笑道,這一次,就連門都不知道他要做些什麼,出奇的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索羅狄這一次的目標就明確了很多,帶著我們直奔拉蘭朵的當地神殿。

夕陽下的神殿,非常的優美華麗,彷彿那就是神的恩賜與神的慈悲,讓所有看到它的人,都不禁肅然起敬,感覺到神的榮光與威嚴。但是,這個榮光與威嚴,卻絲毫沒有吹進我的心裡,如果神的榮光與威嚴、神的恩賜與慈悲,只不過都是做在外表的話,那麼,與其敬奉神,還不如在房間裡擺一個做工精美的花瓶。

不過,索羅狄並沒有我這麼多的感慨,他簡單的整理了一下衣冠,然後拿出自己的那根法杖,順著神殿長長的台階,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上了神殿的大廳。

「請問,這位先生,您來到這裡有什麼事情?」站在大廳門口的,是一名見習神官,在看到索羅狄之後,快走幾步來到我們身前,開口說道:「幾位先生,神殿的禱告時間已經過去了,如果你們想要禱告的話,就請明天再來。」

「這位兄弟。」索羅狄笑了笑:「您好,我們來自遙遠的地方,來到這裡的目的,就是為了覲見我們心中偉大的神明,向祂禱告、向祂懺悔,所以還請您行個方便。」

也許是索羅狄溫和柔順的笑容起了作用,這個不知道見識過多少場面的見習神官,出奇的有些拘束起來。不過還好,他還清楚自己的職責,他不好意思地說道:「對不起,這位先生,禱告的時間已經過了,我們神殿的神官也已經準備做晚課了,所以,恐怕要讓您失望了。」

索羅狄遺憾的點了點頭,然後輕輕敲了一下腦袋:「既然如此,我只好換一種方式了,這位兄弟,不知道神殿可不可以安排單獨禱告?」

「單獨禱告倒是可以。」神官仔細看了一眼索羅狄簡單的裝束:「不過一次單獨的祈禱,需要兩個金幣,你們……」

「兩個金幣……」索羅狄的表情瞬間變得十分落寞、十分難受,所有看到他的人,都會不由自主受到他的影響,同時感覺到了他的內心深處,那種無法掩飾的失望情緒。就算我明明知道這是靈魂魔法的影響,可是,我還是要為索羅狄的演技讚歎一聲。

緊接著,我終於看到,索羅狄花了大把心思換來的零錢,是用來做什麼的,只見他小心的從懷裡摸出來那只錢袋,然後打開,仔細的將錢袋裡的錢數了又數。然後抱歉的向那名見習神官笑了笑:「對不起,我這裡只有三個金幣左右,可是,我們卻有兩個人,這個……」

看到那只又髒又舊的錢袋,還有裡面沾滿各種各樣污漬,看起來零零散散的銅幣,那個見習神官的眼眶,不禁有些濕潤了,他萬分小心的接過了那隻小小的錢袋,就像捧著最偉大的神像,一樣的那麼小心謹慎,然後對著索羅狄點了點頭,說道:「這位兄弟,現在沒有多少禱告的人,三個金幣就三個金幣好了,請進去吧!你的禱告間就在左數第一間,願神保佑您,虔誠的信徒。」

索羅狄感激的在胸前作了一個禱告禮,然後以最虔誠的禱告禮節,向自己的禱告間走去。

看著他的背影,那名見習神官歎了口氣,正準備離開,這個時候,他看見了一件讓他驚訝萬分的事情。就在索羅狄走過的地方,原本刻在牆上的神像,竟然露出了一個聖潔的微笑。

微笑!沒錯,是微笑!那名見習神官使勁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接著,牆上的神像又微笑了一下,那個微笑充滿了血肉的感覺、充滿了神的威儀,比原本它在牆上做壁畫的時候,要更加完美、更加讓人眷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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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7-13 22:42:47 |只看該作者
接著,畫在牆壁上的神像,一個接著一個都笑了,聖潔的白光,從他們的身體中透了出來,照在索羅狄的背後,可是索羅狄卻毫無察覺的走進了自己的禱告室,然後,那些神像慢慢的恢復了原貌,只有那純潔的白光,還照在那間禱告室的門上。

「神跡,這是神跡。」見習神官嘴裡喃喃的唸道,然後伸出手來掐了自己一下,然後疼得全身一抖,這才確認自己不是在做夢,就在這個時候,周圍的房門紛紛打開,從裡面走出來一群人,竟然是神殿中,各個級別的神官,還有祭祀,甚至還有這名見習神官,自從獻身教會之後,也沒有見過幾次的神殿主祭。

所有的人都是一副驚訝萬分的樣子,一走進正廳,就開始四處亂看,像是丟了什麼東西一樣。最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個手裡拿著一隻骯髒錢袋,有些手足無措的見習神官身上。

「怎麼回事?到底出了什麼事情?」神殿主祭一馬當先,走到那個見習神官面前,問道。

「什麼怎麼回事?」見習神官還滯留在剛剛的震驚當中,沒有反應過來。

「神像笑了!它們笑了,笑得那麼慈祥、那麼完美,而且它們動了,所有的神像,都指向一個方向,就是這裡、這裡!這是神跡、神跡啊!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告訴我!」平時穩重自如的神殿主祭,現在也顯得有些瘋狂、有些狂熱的說道。

「主祭大人,是這樣的、是這樣的……」好半天,那個見習神官才反應過來,手裡緊緊地攢著那只錢袋,然後把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

「他在哪裡?在哪裡?」主祭激動的說道。

「就在那裡。」見習神官伸手指著那個祈禱室,喃喃的說道。

神殿主祭看了一眼,那間大門上還散發著淡淡白光的祈禱室,然後一改以往的作風,小心翼翼的走近了那間祈禱室,順著牆壁的縫隙,向裡看去,祈禱室裡也散發著淡淡的白光。

不過和大門外面的不同,這道白光蘊含著非常純正、非常強大的光明力量,而且這個強大的光明力量,竟然來自那個虔誠跪在神像前面的人身上,他低著頭跪在那裡,嘴裡輕聲唸著禱告詞,雖然不知道他在唸些什麼,不過看著他身上越來越明亮的光芒、越來越強大的光明力量,你就知道他唸的絕對不是什麼簡單的東西。

不過,如果這位神殿主祭,能夠有幸聽到索羅狄究竟在唸些什麼的話,那麼,他就不會有這種想法了。

「唉,你們啊!我們兩面的人,鬥了這麼長的時間,可是,我做夢也想不到,我會為了一頓飯來給你下跪,你不怕折壽嗎?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你們活的時間已經夠長了,其實,當死人挺好的……」

我低著頭,盡量忍住,不敢笑出聲音來,對於靈魂魔法非常瞭解的我,已經知道了索羅狄的手法,不過對於他能夠把靈魂魔法運用到這種程度,還是感到萬分佩服的,尤其是在我們的死對頭面前。

而站在外面的神殿主祭,看到的卻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就在這間小小的祈禱室裡,跪在那裡的索羅狄,竟然和神殿中的諸神一樣高大,而擺在祈禱室正面的神像,竟然慢慢的伸出手來,輕輕的按在索羅狄的肩膀上,一時之間,祈禱室裡光芒大作,就像是諸神的禮讚一樣。

主祭揉了揉眼睛,再次確認了一下自己看到的事情,然後轉身,就像做賊一樣,小心翼翼的離開了那間祈禱室,生怕驚動了裡面的人。

「神跡,這是神跡!他是神的使者、神的使者啊!」主祭對著所有的神殿人員低聲說道:

「這是諸神的眷顧啊!」

「對了,主祭大人,聽說最近出現了一名神的使者,帶著他的僕人,展現了神跡給所有仰慕神的人,您說,來到我們神殿的人,會不會是他?」站在他身邊的一名祭祀小心地問道。

「神的使者、神的使者,是的,應該是他!」主祭茫然的點了點頭,然後突然對那個見習神官說道:「對了,剛才你說他給了你一袋錢是嗎?在哪裡?」

「在這。」那名見習神官,極端不情願的從身邊拿出那袋錢,交給了神殿主祭,同時將暗藏的一枚銅幣,偷偷塞進褲子裡。

「這是聖物啊!聖物!」主祭大人小心的解開了錢袋,就像是面對自己最珍貴的東西一樣,然後以最陶醉的表情,深深吸了一口氣,閉著眼睛,沉迷的說道,全然不顧錢幣上頭,還沾著血污和豬油,其中有些銅錢,還是索羅狄和街邊賣豬肉的小販換來的,如果他們知道,自己的錢會被人冠以如此光榮的稱呼,不知道他們心裡會作何感想?

但是神殿裡的祭祀,可不瞭解其中的隱情,他們只知道這些是聖物,是諸神祝福過的東西,是所有最虔誠的神的信徒,都應該敬仰的事情,接觸那袋錢幣,是所有人的幸運,於是,一袋普通的錢幣,在所有人的手裡傳來傳去,就像是在欣賞最珍貴的珠寶。

最後,那袋錢幣又回到了主祭的手裡,主祭小心的把他們貼身收好,然後訓斥那名倒楣的見習神官:「你為什麼要收神使大人的錢?你怎麼能夠收神使大人的錢呢?你看看這些錢,分明是神使大人一點一點積攢下來的,可是,卻被你全收掉了,好了,這件事情我也不準備多說,大家準備一下,絕對不能怠慢神的使者,然後向中樞神殿,報告這裡的一切,現在,我們要全力把神的使者,留在我們這裡,並且照顧好他們,大家明白了嗎?」

「是,主祭大人。」所有的神職人員,恭敬的回答道。

「諸位,現在有一個非常好的機會,就擺在我們的面前,讓我們能更好的感受神的眷顧,只要我們加倍的努力,我們就能感受到比所有人更多的東西,大家明白了嗎?」主祭表情嚴肅地說道。

「是,主祭大人,我們知道了!」整個場面莊嚴肅穆,就像是戰爭前的誓師大會一樣。

就在這個時候,禱告室的大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索羅狄恰到好處的從裡面走了出來,身上還帶著聖潔的光芒,形象光輝偉大,讓人不敢正視,就連我脖子上的門,也承認這個傢伙,確實有演戲的天分,低聲的嘀咕了幾句,然後沉默不語。

這個時候,神殿的諸位神職人員,早已經主動的、快速的、恭敬的站在禱告室的兩邊,帶著萬分崇敬的心情,看著從房間裡出來的索羅狄。

索羅狄「驚訝」的四處看了一下,然後帶著萬分的威嚴,來到了神殿主祭的面前,微微躬了一下身,受寵若驚的神殿主祭,連忙躬身回禮,那種感覺,就像是他最敬重的神,來到他的身邊一樣。

「這位神的侍奉者,請問,您能告訴我您的法職嗎?」索羅狄從容不迫的問道。

「是、是、是,這當然可以。」主祭大人連連點頭說道:「神使大人,在下現任拉蘭朵神殿主祭一職。」

「神使?什麼神使?」索羅狄微微一笑,問道。

他那獨特的笑容,讓他的話自然而然被認為是神的囑託與規矩,在各種各樣的人類小說中,所謂的微服私訪,早已經屢見不鮮。

神殿的主祭大人,作了一個恍然大悟的樣子,然後頻頻點頭:「瞭解了、我瞭解了,先生,在下現任拉蘭朵神殿主祭一職。」

「嗯。」索羅狄滿意的點了點頭:「那麼,主祭大人,諸位現在這個樣子,是……」一邊說著,索羅狄一邊用手,指了一下周圍站的規規矩矩,表情嚴肅的諸位神殿同仁。

「他們,這個,他們……」就算是博學多才的主祭大人,現在也感到有些為難了,既然神使大人不願意洩露自己的身份,那麼,自己這些人,就不能說是迎接神使了,好在他也算是見多識廣,沒多長時間,就知道自己該怎麼回答了:「噢!他們是被先生虔誠的心所震懾,懷著對先生的萬分敬意和敬仰,所以自動自發在這裡,為先生加持禱告的。」

「這樣啊!」索羅狄露出了一個滿意的、慈祥的微笑,微微的點了點頭,每一個動作,都像是計算過了一樣的完美,讓站在他身後的我,還有我身上的門歎為觀止。

索羅狄沒有想那麼多,接著說道:「各位果然是虔誠的信徒、是神最忠實的僕人,相信神也會被你們的虔誠所感動,為你們降下福祉,讓你們感受到神的慈祥與溫暖。」

索羅狄慈祥的說道,身上閃動著微微的白光,他的形象在所有人的眼中,變得無比高大,最後,他以一個完美的祈禱,用最虔誠的口氣,禱告道:

「偉大全能的神啊!請賜福大地上所有的人,讓所有的貧苦、饑寒、困惑與憂傷,都離我們遠去,讓所有的人都滯留在您的羽翼之下,感受您的仁慈與溫暖,讓靈魂得到寄託,讓快樂、幸福都聚集在我們身邊,最終回到您為我們準備的天堂,在那裡尋找到我們真正的極樂!讚美仁慈的神!」

這段話說得緩慢悠揚、富有感情,最可惡的是,裡面竟然擁有很強的靈魂力量,讓聽到這段話的人,感覺到無比的溫暖舒適,沒有想到,這名魔族的先知,大型的靈魂魔法沒有學到多少,但是這種小型的靈魂力量運用,卻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看到他的表現,我已經開始考慮,靈魂魔法是不是應該有一個全新的發展方向了。

不過,對此感受最深的,恐怕就是在場的神職人員,連我都可以發誓,他們侍奉神這麼久,恐怕沒有如此貼近過神的心。其中有幾個,甚至已經失聲痛哭,剩下的則是跟著索羅狄,開始慢慢的頌唸這段話,最後那句「讚美仁慈的神!」更是響徹整個神殿,餘音久久不能散去,然後神殿就陷入沉寂,沒有人再說一句話。

「好了,諸位,我要辦的事情已經結束了。」索羅狄滿意地看了一陣子所有人的反應,說道:「那麼,我就告辭了。」

「不!請等一下!」神殿主祭一聽到這句話,馬上就從莊嚴肅穆的情緒裡,恢復了過來,情急之下,竟然一把抓住索羅狄的衣袖,止住了索羅狄的腳步,後來發現有些不妥,連忙鬆手,對索羅狄恭敬的說道:

「先生,您對神的虔誠,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也是我們所有人學習的榜樣,所以,我們以最虔誠的心,希望您能留在我們的神殿一段時間,幫助我們聆聽神的聲音,理解神的教義,不知道先生意下如何?」

索羅狄其實根本沒有要走的意思,就算神殿主祭不說這段話,我打賭他也會找藉口留下來。現在,他當然有了一個更好的機會,來騙吃騙喝,也在聽到主祭大人的話後,索羅狄收回了虛跨出去的腿,假惺惺地說道:「這個,恐怕有些不妥吧!會不會給你們造成麻煩?



「不會、不會!當然不會!」神殿主祭聽到索羅狄的話中,還有商量的餘地,喜出望外的連聲說道:「您能留在這裡,這是我們的榮幸,請相信我們,我們是多麼希望,您能留下來指導我們怎樣追隨神的腳步。」

「既然是這樣的話,好吧!」索羅狄很不情願的點點頭:「我正好也要在冰雪王國滯留一段時間,那就麻煩你了。」

「怎麼會麻煩呢?不麻煩、不麻煩!」神殿主祭笑得,就像是一朵盛開的鮮花:「先生,請這邊走,請允許我為您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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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集

第二章 風妖的傳說




「花穎,腰再彎一點,我看這樣比較好。」幽雲輕輕撫摸著自己手裡的骨笛,對站在屋子

中間,正在調整動作的花穎說道。

「好的,姐姐,是這樣吧?」花穎聽話的彎下了腰,然後問道。

「嗯,好多了,這樣對於你主題的表現力度,會更好一些。」幽雲點了點頭,然後把手中的骨笛湊到嘴邊:「我來接著演奏下一個章節。」

這個時候傳來了一陣敲門聲,門外響起了流摩的聲音。「兩位小姐,時間已經不早了,該吃點東西了吧?」

「嗯?時間?」幽雲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夕陽已經垂到了天邊,眼看就要落下去了,自己全神貫注的沉浸在音樂中,天色這麼晚了,竟然沒有注意到。

儘管自己是幽靈,不過,因為導師的魔導器,能量已經實體化,單純的外界能量補充雖然足夠,但是用腦過度,或者是體力消耗太大的時候,還是需要吃些東西,來補充身體能量的消耗。但是,她喜歡這種需要進食的感覺,有時候,這讓她幾乎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她有些捨不得的,將自己的骨笛從嘴邊移開,然後貼身放進懷裡,對屋子中的花穎笑了笑:「花穎,時間不早了,我也有些餓了,我們出去吃些東西怎麼樣?」

「好的,幽雲姐姐,我知道了。」花穎點點頭,然後把骨鈴像幽雲那樣慎重的貼身放好,然後對幽雲點了點頭,和她一起走出了房門。

流摩就等在外面,看到兩個人出來之後,微微躬身施了一禮,說道:「兩位小姐,晚飯想吃點什麼,我去準備。」

「流摩先生。」幽雲禮貌的說道:「我們隨便出去買點東西就好了,沒有必要麻煩人家。



「我明白了,我這就去準備。」流摩點了點頭,轉身剛要離開,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響了起來:「不麻煩、不麻煩,怎麼會麻煩呢?幾位小姐能夠屈尊住在我這裡,這是我們的榮幸啊!我們高興都來不及呢!怎麼會感到麻煩?」隨著聲音,米薩蘭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鑽了出來,微笑著向這邊走了過來。

「正好,我來邀請幾位小姐共進晚餐,剛才我還在擔心,是不是會影響幾位小姐的排練呢!現在正好看到你們出來,這倒為我解決了一個難題,不知道幾位小姐肯不肯賞光,和我一起共進晚餐呢?好讓我盡一下地主之意。」

「這個……」幽雲猶豫了一下,看了一眼流摩。

「幽雲小姐,請接受我最誠摯的邀請,如果您不來,我想我會非常失望的。」米薩蘭用最誠懇的語氣說道。

「好吧。」心軟的幽雲輕輕點了點頭:「我們如果不去的話,那不是太不給米薩蘭先生面子了嗎?面對這麼盛情的邀請,我是無法拒絕的。」

聽到這番話,米薩蘭才露出了一個滿意的微笑,躬身施了一個非常標準的紳士禮:「謝謝您,幽雲小姐,相信我,您讓我感到莫大的榮幸。」

「不必客氣,米薩蘭先生,會感到不好意思的應該是我們。」幽雲也回了一個淑女禮:「

處處都要打擾您。」

「呵呵,能夠被這樣的小姐打擾,那簡直是我莫大的榮幸,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天天被諸位小姐打擾。」米薩蘭笑得就像是一朵盛開的鮮花,突然,他好像發現什麼了一樣,左右看了一下:「對了,莉莉絲小姐在哪裡?我怎麼沒有看到她呢?」

「莉莉絲?對啊,莉莉絲去哪裡了?」幽雲左右看了一下,皺了一下眉頭,問一邊的花穎,最近這兩個人一直黏在一起,頗有幾分形影不離的樣子。

「莉莉絲啊?她剛才上頂樓去了,說是那裡有通向陽台的房間,她要在陽台那裡練練嗓子

。」花穎笑著說道。

「頂樓?呵呵,莉莉絲小姐還真是一個勤勉的人,而且很有情趣,那裡的風景非常不錯。

」米薩蘭笑道:「不過,莉莉絲小姐要小心了,不要被風妖抓走,陪它唱歌去了。」

「風妖?那是什麼?」聽到米薩蘭的話,花穎奇怪的問道。

「噢,那是平民的一種說法,或者說傳說。」米薩蘭笑著說道:「總之都是一些空洞無聊的東西,尋常人相處時,來消磨時間的調味劑。」

「到底是什麼?」每每有了自己感興趣的東西,花穎總有一種追根究柢、孜孜不倦的可貴精神。

「是這樣。」米薩蘭笑了一下:「在拉蘭朵有一個傳說,傳說從遙遠的雪山來的風,在草原上肆虐,這裡簡直是它的天堂,在這裡找不到阻擋它的山,也沒有十分高大的牆,在這裡,它可以盡情的飛舞歡笑,失去了天敵的它,最終擁有了自己的思維和想法,成為一種獨特的生物,就是風妖。」

「是這樣啊。」花穎點點頭:「可是,你不是說它喜歡抓年輕的女孩子?」

「呵呵,它可不是要抓年輕的女孩子。」米薩蘭說道:「它只是喜歡抓歌聲優美的人。」

「歌聲優美的人?為什麼?」花穎一雙大大的眼睛,忽閃、忽閃的看著米薩蘭,任何人看到這種眼神,都會不忍拒絕她的問題。

「因為風妖是天生的音樂家。」米薩蘭說道:「它喜歡在草原的岩石上來回穿梭,用自己的身體,來演奏它獨特優美的樂章,以此來排解長年累月沉澱下來的寂寞,不過,漸漸的,它不滿足這種孤獨的演奏方式,它開始想要找一個知音,一個可以和它的音樂,產生共鳴的人,於是,這裡的人們就開始倒楣了,歌聲優美的人,就會被風妖捉走,陪它唱歌,然後再也不會回來。傳說沒有一個人會讓風妖滿意,因此被憤怒的風妖殺了,屍體就散落在這遼闊的草原上。」

「風妖好可憐啊!」聽完了米薩蘭的話,花穎突然說道。

「為什麼這麼說呢?」米薩蘭一愣:「它隨便殺人,大家都說它是一個邪惡的妖怪呢!」

「那是因為它寂寞、苦惱啊!」花穎倔強的辯解道:「它孤單的生存了那麼久,就只有自己的音樂,來排解心中的苦悶與憂愁,它發狂、它困惑是很正常的啊!所有人都只看到風妖的惡毒,為什麼看不到它的痛苦呢?」

「話雖然可以這樣說,不過,它隨便踐踏別人的生命,這也是不應該的。」聽了花穎的話,米薩蘭有些不以為然,認為花穎只是小孩子無聊的想法而已,況且,這只是流傳在平民間的一種說法,用不著大動干戈的去爭論這個問題。

最後,他說道:「算了,花穎小姐,我們沒有必要,去爭論這些無聊的話題,再說下去的話,我們的晚餐就要涼了,我們是不是可以下去用餐了?」

「米薩蘭先生說得沒錯,我們還是去用餐吧!免得辜負了米薩蘭先生的一片好意。」幽雲笑了笑說道。

「好極了,幾位小姐這邊請。」米薩蘭慇勤地說道:「用不用我派人去請莉莉絲小姐下來?」

「不用了,莉莉絲她唱完了,自然會下來的,她唱歌的時候,就算你找她,她也不會下來的。」幽雲說道。

「既然這樣,那我就派人在這裡等著好了,莉莉絲小姐回來之後,請她到餐廳和我們會合。」米薩蘭說道。

「那就這樣好了,麻煩米薩蘭先生了。」幽雲輕輕的點了點頭。

「不麻煩、不麻煩!」米薩蘭笑著說道:「幾位小姐,今天晚上我為你們準備了,幾道我們這裡最出名的菜餚,希望能合你們的胃口。」

「這是草原上最有名的菜之一,悶烤羊羔,是以精選的羔羊,然後用各種特殊補品和調味料餵養七天再宰殺,更用了特殊的烤爐,在當天烤炙,烤出來之後,味道鮮美,羊肉沒有腥膻味,吃起來口感也是一流,來、來,幾位小姐不要客氣,嘗一下看看。」米薩蘭指著一盤剛端上來的菜說道。

「真是麻煩米薩蘭先生了。」幽雲禮貌的點了點頭,然後非常恰到好處的品嚐著面前的菜餚,整個場面顯得有些沉悶,幽雲彬彬有禮卻不苟言笑;流摩悶頭吃喝,沒有話講;至於花穎則是一邊隨意吃著東西,一邊考慮著自己的舞蹈動作。

無論米薩蘭說些什麼,都無法引起暗靈歌舞團眾人的好奇心,往往好心的主人講了一個自以為非常有趣的笑話,結果發現就只有自己在傻笑而已,到最後,無計可施的米薩蘭,終於在心裡給暗靈歌舞團的人加了一個「怪人團體」的稱呼。

還好,米薩蘭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吸引大家注意的話題,他抬頭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自言自語地說道:「奇怪,莉莉絲小姐怎麼還沒有到?現在太陽已經下山了啊?」

「對啊,花穎,莉莉絲平時也是練習這麼長的時間嗎?」幽雲看著一邊的花穎問道。

「雖然莉莉絲練習的時間很長,但是還從來沒有這麼久過。」花穎眨了眨眼睛,說道。

「難道出什麼事情了?」流摩也插嘴道。

「呵呵,莉莉絲小姐不會是真的被風妖劫走了吧?」米薩蘭開玩笑的說道,他倒不是十分擔心,這裡是拉蘭朵的貴族行館,戒備森嚴,很難有人能夠無聲無息的把人劫走,而不驚動別人。

「不管怎麼說,我們還是上去看看吧?」幽雲猶豫了一下,說道:「看一看我比較放心。



「好吧!幾位小姐,我覺得也應該確認一下才好。」米薩蘭微笑著說道:「請這邊走,我為幾位小姐引路,不用擔心,說不定我們上去之後,會發現莉莉絲小姐正在換衣服,準備下來用餐呢!」

幽雲的臥室邊,那個僕人還在傻乎乎的站著,看到米薩蘭他們過來,急忙躬身行了一禮,嘴裡說了一聲:「大人。」

「嗯。」米薩蘭點了點頭:「莉莉絲小姐回來沒有?」

「沒有。」僕人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真的,你沒有記錯。」米薩蘭一皺眉頭,追問道。

「真的沒有,小人在這裡站了很長的時間,真的沒有看到有小姐從這裡經過。」那個僕人委屈的說道,他就算再苯,也知道所謂的莉莉絲小姐是個女的,從他站在這裡開始,就沒有女人經過。

「我上樓去看看。」聽到這番話,流摩交代了一句之後,轉身向樓上走去,眾人互相看了一眼,也跟著他來到了頂樓。

這座官邸在整個拉蘭朵來說,算是一棟很高的建築了,雖然主要房間只有三層,但是在屋頂上卻修建了一個閣樓,閣樓別出心裁的做了一個陽台,可以讓人站在那裡,俯視整個拉蘭朵,不過,現在來到這裡的人,卻沒有心情欣賞周圍美妙的景色,因為這裡也看不到莉莉絲的影子。

「流摩先生,莉莉絲在不在那裡?」幽雲站在陽台的護欄邊,身體全力向外傾,向流摩詢問房頂的情況。

「不在、不在這裡。」流摩在房頂上搜索了一圈,沒有發現莉莉絲的蹤影,只好又回到陽台上。

「怎麼辦?這怎麼辦!到時候怎麼和導師交代啊?」沒有找到莉莉絲,幽雲急得團團轉,雖然平時她是一副冷靜自持的樣子,不過畢竟還是一名少女,遇到突發事件,還是失去了方寸。

「幽雲小姐,不要著急,我想,可能是莉莉絲小姐練完歌之後迷了路,這座宅第很大的,我已經吩咐下去了,讓他們全力尋找,相信很快就會有好消息的!」站在一邊的米薩蘭連忙安慰道。

其實,米薩蘭心裡比誰都著急,邀請暗靈歌舞團到首都,這是上面交代下來的一項絕密任務,現在出了差錯,少了一個人,如果找到還好,找不到的話,他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米薩蘭先生。」站在一邊的流摩突然開口問道:「我想問一下,剛才你說的那個風妖的故事,是從什麼地方聽來的?」

「流摩先生,在這種時候,我不想討論這種無聊的傳說,我們還有很多正事要辦。」米薩蘭有些不滿的說道,都什麼時候了,竟然還關心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情,這個暗靈歌舞團的護衛是不是有問題?

「那麼,米薩蘭先生,我想再問一件事。」流摩面無表情的說道,絲毫沒有受到米薩蘭語氣的影響:「在拉蘭朵城裡,有沒有高階風系法師?」

「高階風系法師?」米薩蘭想了一下:「沒有,只有幾個低階和中階的風系法師,我們王國盛產水系法師,風系很少有人修煉。」

「我在這裡感覺到了濃度非常高的風元素,如果事情真的像你說的那樣。」流摩突然看向米薩蘭:「那麼,要不就是有一個你不知道的高階風系法師,要不就是真的有風妖的存在。」

「好美的景色!」站在陽台上,莉莉絲不由自主的發出了一聲讚歎,這裡是除了拉蘭朵神殿之外,整個拉蘭朵最高的一座建築物,而且,圖蘭朵拉蘭朵神殿的最高處,並沒有一座陽台,也就是說,現在的她,已經是整個拉蘭朵站的最高的人了。

遠方的太陽,正在慢慢從天邊滑落,夕陽映照在拉蘭朵外,一望無際的草原上,把所有的青草,都染成了金色,晚歸的羊群,遍佈在這金色的草原上,就像是給它鑲上了金邊。這種景色,一直在河邊唱歌的莉莉絲,連做夢的時候都沒有夢到過。

看到這一切,莉莉絲禁不住輕聲歌唱起來,莉莉絲獨特清脆的聲音,就像是一顆顆的瑪瑙,輕輕的、慢慢的,砸落在這金色的盤子裡,為這夕陽下的美景,帶來了新的詮釋。歌聲順著微風,飄出去很遠,在草原和天幕中遊蕩,在一片金色中迴響……

莉莉絲從來沒有如此沉醉過,也從來沒有如此投入過,她整個人、整個心都融入了周圍的一切,和周圍的一切?生共鳴,以前的她,無論在狹小的房間裡唱了多久,也不會有這樣的感覺,小小的籠子裡,養不出振翅高飛的雄鷹;小小的天地裡,也培養不出真正的歌手。

藝術來自哪裡?藝術來自對於自然的讚歎、對於美景的陶醉、對於自身的思考、對於靈魂的感悟,如果莉莉絲沒有掙脫那間小小屋子的束縛,那麼,她現在也只不過是一個還在嚇人的幽靈,永遠不能唱出真正的美妙歌曲,僅僅看到一根房梁、破舊的傢俱,還有從窗前流過的河水,又怎敢妄言能夠唱出生命與自然。

直到這一刻,莉莉絲才從一個幽靈,真正蛻變成一名迷倒天下的歌手。先前的她,只不過是一個無聊的小女孩,無聊的度過了太久的歲月,急切的想要擺脫寂寞,再加上有幾分唱歌的天分,因此加入了暗靈歌舞團。現在的她,終於開始跨入藝術的門檻,瞭解到一些更深的、更值得思考的東西。

夕陽照射的屋簷下,一隻雛燕振了振翅膀,努力開始學習飛行。

良久,莉莉絲止住了歌聲,眼角已然掛上了晶瑩的淚珠,和幽雲、花穎比起來,莉莉絲是一個愛哭的幽靈,但是,她每哭一次,就有一次的變化,淚水對於她來說,並不意味著推委和逃避,而是意味著蛻變與重生,眼淚,有的時候並不一定代表懦弱。

「好極了,小姑娘。」就在莉莉絲還陶醉在剛才的境界中,無法釋懷的時候,一個飄忽,卻又帶有很強穿透力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來,把還在享受剛才那種氣氛的莉莉絲嚇了一跳,急忙回頭尋找說話的人,卻沒有任何的發現。

「別找了,我在這裡呢!小丫頭。」就在莉莉絲還在左右尋找的時候,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接著,莉莉絲感覺周圍的風突然停了,不,不能說是停了,是風在慢慢凝結起來,最後在她面前結成一個形狀,非常古怪的形狀,怎麼說呢,就像是把一大團面擠壓、揉搓之後,弄出來的毫無美感可言的東西。

「你是?」莉莉絲好奇的圍著那團東西繞了一圈,甚至伸出手來在那團東西上戳了戳,那團東西是凝結的風元素,莉莉絲戳了幾下,竟然沒有戳進去。

「喂、喂、喂!你們家大人沒有告訴過你,不可以亂碰不認識的東西嗎?」那團東西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

「沒有啊,為什麼不能碰?很髒嗎?髒的話,洗洗手就好啦!」莉莉絲奇怪的問道。

「髒?我可是最純淨的風元素啊!我怎麼會髒?」那團東西有些不滿,大聲說道:「你不會害怕嗎?」

「害怕?為什麼?」莉莉絲乾脆坐到了那團東西的對面,眼睛一眨一眨地問道。

「很多啊!」那團東西很努力的想了一下,然後說道:「比如說,我是透明的、會講話,和你們長的又不一樣……」

「透明的?透明的有什麼可怕的?會講話又有什麼不對?我也會講話啊?你的長相又好可愛,我為什麼要害怕?」莉莉絲笑著說道,甚至還伸手摸了摸那團東西,不久前,她自己也是透明一團,有什麼好怕的?

「不要亂摸、別亂摸啊!」那團東西非常不滿的抖動了一下,抖開了莉莉絲的手:「好了,我就不跟你廢話了!哼哼哼哼……」那團東西囂張的說道,還發出了一陣自以為陰險歹毒、令人髮指的聲音。

「怎麼了?怎麼了?有什麼好玩的事情嗎?」莉莉絲興奮的問道。

「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嘿嘿嘿,我只是想要帶你走而已!你覺悟吧!小姑娘……」那團東西得意的大叫,同時原本縮成一團的身體裡,猛地伸出兩條像胳膊一樣的東西,並從那兩條東西前面,變出兩隻爪子,不斷舞動的對莉莉絲說道。

「好啊、好啊!你要帶我出去玩嗎?太好了,我來到這裡這麼長的時間了,還沒有出去玩過呢!走啊、走啊!我們去哪裡呢?」莉莉絲聽到那團東西說的話之後,一躍而起,一屁股坐到了那團東西身上,使勁拍打著:「走啊!快一點。」

「這,我……」那團東西顯然有些措手不及,伸出來的一對爪子,就那麼傻乎乎的擺在那裡:「你怎麼跑到我的背上了?次序錯了,我招牌的張牙舞爪只表演了一半的舞爪,還沒有張牙呢!」

「不要管那麼多了,我們走吧、我們走吧!真舒服……」莉莉絲興奮得在那團東西上搖來搖去,一邊拍打著那團東西,一邊催促道。

「唉……」那團東西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收起了自己那對由風元素虛化成的爪子:「我做這行也有百多年了,還是第一次碰到你這樣的丫頭,既然如此,那麼,我們走吧!」說著,騰空而起,很快消失在黃昏金色的天空裡。

「什麼!沒有莉莉絲小姐的消息?你們是做什麼的?怎麼連一個人都看不住!」米薩蘭站在官邸的密室裡,對誠惶誠恐站在下面的手下,大聲咆哮著,完全沒有了平時的溫文爾雅。

「你們知不知道!這是聖師大人的特別命令,要我們帶暗靈歌舞團到首都的,現在你們把人弄丟了?我怎麼和聖師大人交代!到時候,我們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你們知不知道?」

「大人、大人!我們確實查過每一個地方了,都沒有發現莉莉絲小姐的影子,大人,我發誓,整個房子的魔法屏障已經打開了,任何人從外面進入這道魔法屏障都會有反應,剛才我也檢查過了,魔法屏障並沒有被破壞的痕跡,而且所有的侍衛也都詢問過了,沒有看到一個年輕的女孩在房子裡出現,這種事情、這種事情我們實在是無能為力啊!」站在下面的人,有一個哭喪著臉開了口。

「你們不知道?難道她自己長翅膀飛了不成?要不就是我們房子裡出了鬼?或者讓我真的去相信那個愚蠢的傳說,去找那虛無縹緲的風妖?」米薩蘭氣的在房間裡來回亂轉,不停的吼道。

「可是、可是那名暗靈歌舞團的護衛不是說,房頂上有濃厚的風元素痕跡嗎?」一個手下小聲的提醒道:「說不定風妖的事情是真的呢!」

「真的?真的!你以為聖師大人會相信一個虛無縹緲的傳說嗎?難道你讓我對聖師大人說,那個丫頭被一個傳說劫走了?」米薩蘭大吼道。

「大人,我看這件事有可能是真的。」突然有人說道:「大人,我們的魔法屏障雖然可以阻擋生命體進入,但是對於純元素體構成的東西,卻沒有辦法阻擋,如果傳說是真的話,那麼,純風元素構成的風妖,應該可以順利進入魔法屏障,而不被我們發現,再加上我們的魔法屏障是單向的,從裡面出去的話,並不會觸發警報,這也同時解釋了,為什麼在屋頂會發現濃稠的風元素了!」

「可是……」米薩蘭還是有些猶豫。

「大人,這是一條線索,我們不如先順著這條線索查查看,反正我們還有一點時間,這樣總比毫無頭緒的找來找去好得多了。」那名手下接著說道。

「這個……」米薩蘭略微有些猶豫,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手下走了進來,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我知道了。」米薩蘭點了點頭:「請小姐們稍等一下,我馬上就過去。」

「流摩先生,你說風妖的事情,是真的嗎?」幽雲一邊搓著手,一邊在房子的大廳裡走來走去。

「很有可能,那麼濃稠的風元素痕跡,除非這座城市裡,有一名風系魔法造詣非常高的法師。」流摩點了點頭說道:「除此之外,我再也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解釋了。」

「可是,可是米薩蘭先生不是說,那只是傳說嗎?風怎麼會擁有自己的意識呢?太奇怪了吧?」花穎皺著眉頭說道。

「導師曾經說過,世界上所有的事物,都擁有內在的靈魂,只不過有的靈魂意識淺薄,不容易被我們發現而已,這樣的話,風凝結成妖怪,又有什麼不可能?」流摩說道。

「可是,我還是覺得有些奇怪。」花穎不服氣地說道。

「如果覺得奇怪的話,那我們就是更加奇怪的存在方式了。」流摩說道:「我們可以以現在的形式存在著,風為什麼不能呢?」

聽到流摩的話,花穎和幽雲都不說話了。就在這個時候,米薩蘭微笑著從外面走了進來:

「幾位小姐,你們找我?」

「是的,米薩蘭先生?莉莉絲怎麼樣了?找到沒有?」幽雲點了點頭問道。

「對不起,幽雲小姐,我已經盡了全力,可是還沒有莉莉絲小姐的消息。」米薩蘭遺憾的說道。

「那麼,米薩蘭先生,你的那個風妖的故事,是從哪裡聽來的?」幽雲禮貌的問道:「我們對這件事情有些好奇。」

「幾位小姐也注意到這件事情了?」米薩蘭一副非常驚訝的樣子:「自從聽到流摩先生的話,我就開始留意這件事情了,可能是真有風妖這種東西,或者是高級的風系魔法師,?裝成傳說中的風妖出來作惡!我的那個傳說,是下人從老牧民嘴裡聽來的,現在,我正準備去問個究竟呢!幾位小姐也想一起去嗎?」

「如果您方便的話,我們當然願意和您一起去。」幽雲說道:「這畢竟是我們暗靈歌舞團自己的事情。」

「當然方便,幾位小姐,請!」米薩蘭微笑著說道,然後向外一引。

草原的黑夜是寧靜的,即使是圖蘭朵&(拉蘭朵?)這樣的大城市,入夜之後也沒有利馬夜晚時,那種燈火輝煌的樣子,每一人都是早早的入睡,蓄養體力,準備明天辛苦的勞動,米薩蘭、幽雲一行十幾個人,沿著漆黑的小巷,左拐、右拐,最後終於來到了一座低矮的小屋門前。

米薩蘭皺了一下眉頭,轉過頭來微笑著對幽雲說道:「幽雲小姐,這裡住著的人叫做老傑克,是一名非常有名的老牧民,很多人都喜歡到他這裡聽故事,而且草原上很多的典故,他都十分清楚,幾位小姐,請進吧!」說著就要推門走進去。

「米薩蘭先生,這麼晚,會不會打擾人家休息?」幽雲擔心地問道。

「不會的。」米薩蘭把邁出去的腿,又收了回來:「這個人是個酒鬼,晚上一般睡得都很晚。」

「這樣啊!」幽雲點了點頭,伸出手來,在房門上輕輕敲了幾下。

「誰啊?」一個蒼老的聲音,從房間裡傳了出來。

「請問,是傑克老爹嗎?」幽雲問道。

「我是傑克,你們是誰?」屋子裡的人問道。

「我們是來自遠方的旅人,有點事情想請教您一下。」幽雲禮貌的回答道。

「事情?你們要問事情,應該知道規矩吧?」那個人顯然經常遇到這種事情,一點也不驚訝。

「規矩?」幽雲一愣,一邊的米薩蘭一擺手,身後的跟班遞上來一瓶酒,米薩蘭拿著酒在幽雲前面晃了晃。

「啊,我們知道,我們帶了酒來。」幽雲哪還不明白其中的意思,急忙接過那瓶酒,和屋子裡的人說道。

「是嗎?那就快請進來吧!」屋子裡的人,滿意地說道。

幽雲輕輕推開了那扇房門,屋子裡紅光閃爍,炭火燒得很熱,在裡面感覺不到絲毫的寒冷,只是房間的主人,顯然不太喜歡打掃房間,到處都弄得亂七八糟的,讓幽雲有些討厭。

一個邋遢的老頭正坐在床上,身上穿著一身傳統的牧民服飾,花白的鬍子,因為長時間沒有洗過,有些都黏到一起了,滿是皺紋的臉上,也沒有乾淨到哪去,髒兮兮的好像還帶著晚餐的油污。

「請問,你是傑克老爹嗎?」幽雲捧著酒瓶小心地問道。

「我就是傑克。」從幽雲一進屋子,老頭的一雙眼睛,就一直盯在幽雲懷裡的酒瓶上,卻對幽雲她們引人注目的樣子,沒有多加注意:「你們有什麼事情要問我?」

「是這樣,我們想問……」幽雲剛要開口,那個老頭一抬手阻止了她:「先把酒給我再說。」

「這個嗎?哦、哦……」幽雲連忙把手中的酒遞了過去,老頭一把搶過,打開瓶蓋,狠狠的灌了一大口,這才長出一口氣:「好了,現在有什麼事情,你可以說了。」

「是這樣,我是想問一下關於風妖的事情。」幽雲說道。

「風妖?你問這個幹什麼?」老頭一愣:「這是很久遠的故事了。」

「我們只是好奇,想要打聽一下。」一邊的米薩蘭突然介入說道。

「風妖啊,那是在我很小的時候流傳的事情了。」老頭慢慢的說道,然後又狠狠灌了一口酒:「原本我們草原民族,是一個能歌善舞的民族,那個時候在草原上,隨處都可以聽見嘹亮動聽的牧歌,可是現在卻聽不到了。這都是那個風妖搞的。」

「風妖搞的?」幽雲點點頭:「這個我知道,聽說他要找會唱歌的人,陪它一起唱歌,去的人卻再也沒有人能夠回來,久而久之,就沒有人敢唱歌了。」

「是這樣的,小姐。」老頭點了點頭:「既然你知道得這麼清楚,那麼你到底要問些什麼?」

「我想知道,風妖是住在什麼地方的?」幽雲說道。

「住在什麼地方。」老頭一愣:「為什麼要知道這個?難道又有人被風妖抓走了?」

「這個你不需要知道,我們只想知道,風妖到底住在什麼地方?」站在一邊的米薩蘭突然說道。

老頭看了他一眼,說道:「傳說風妖居住在草原的西方,那裡有唯一一座能夠阻止他腳步的高山,同時,那座山下也有他的樂器,他在石縫中演奏自己的音樂,不過,卻從來沒有人能夠到達那裡。」老頭灌了一口酒繼續道:「因為,那裡有風妖的陷阱,在那裡的人會看到幻像,失去方向感,找不到他的目標,最後走死在無邊無際的險境裡。」

「難道從來沒有人,能成功的從那裡回來?」幽雲追問道。

「有一個,就只有一個,那是一個草原上非常出名的武士,他的戀人被風妖抓走,他帶上武器去找風妖要人,去了很久都沒有回來,就當人們以為,他和以前找風妖的人一樣,死在風妖的陷阱裡的時候,他卻出現了,不過只有他孤身一人,而且傷痕纍纍快不行了,人們救起他的時候,只聽到兩個字『風』、『光』……」老人抱著酒瓶緩緩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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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集

第三章 太陽神的指引




當生命有了意識,他就有了痛苦。當他有了痛苦之後,也就明白了什麼是快樂。智慧與意識是一切罪惡、痛苦的根源,也是一切快樂、歡喜的原因。真若?棄了它們,雖然是?棄了罪惡和痛苦,但是也無法體會快樂與歡喜。就如同神的禁果,它的一半是青色、另一半是紅色一樣。與其做一具無憂無慮的玩偶,我情願再一次被趕出神的伊甸。

||克尼.特莫爾《亡者聖經.永失伊甸》

「看來諸神這些年已經學會了享受,沒想到,在他們的神殿裡,還能享受到這樣的美味。

」索羅狄一邊讚歎著,一邊從面前一大堆大大小小的盤子裡,揀出東西塞進自己的嘴裡,吃得有滋有味。

我無奈的看著他,把手邊的紅酒送到嘴邊品了一口,我雖然好吃,但是還沒有到,像索羅狄一樣飢不擇食的地步,我自認是一個有涵養、有品位的亡靈,對於食物,我喜歡仔細品味其中豐富的滋味、絕妙的口感,還有恰到的火候,和精細的刀工,至於吃多少,只要恰到好處就好。

就在剛才,索羅狄被神殿的主祭,帶到了神殿裡最好的房間,這裡裝飾華麗、寬敞舒適,住在裡面的人,感覺就像是國王一樣,事實上,這房間正是為了各國貴族,來神殿祭祀時休息用的。就連我也沾了索羅狄的光,受到最最隆重的接待。

就在這個時候,索羅狄又溫柔的笑了,溫柔的對著神殿的主祭笑了:「尊敬的主祭先生,請問一下,神殿裡有沒有準備簡單的食物?就是佈施窮人的那種,我的錢在剛才已經都用掉了,沒有多餘的錢來買食物了,而我和我的夥伴,從昨天開始就一直在草原上趕路,沒有吃到什麼東西。」

沒吃什麼東西?沒吃什麼東西的話,我們怎麼會只剩下三個金幣的可悲財??沒吃什麼東西,我們怎麼會來到這座神殿?沒吃什麼東西?這座神殿裡的神職人員,怎麼會和這位神的使者結緣?

可是聽到索羅狄的話之後,身份高貴的神殿主祭大人,卻像聽到了神的旨意一樣興奮,用最肯定的口氣,對索羅狄說道:「沒有問題,先生,絕對沒有問題,我們這座神殿,一直嚴格遵循神的教義,神殿裡有許多為窮苦人準備的食物,很快就會準備好的。」

「不會給各位造成麻煩吧?」索羅狄假惺惺地問道。

「不會、不會,絕對不會!」主祭激動地說道:「都是一些現成的東西,很快就會準備好。」

於是,我們吃到了「施捨窮人用的烤羊羔」、「施捨窮人用的草原上少見的海鮮」、「施捨窮人用的最好紅酒」等等,各國貴族都不一定能吃到的東西。

「看來貴神殿真的是非常慷慨,這個國家的百姓有福了!」索羅狄看到這些東西之後讚歎道,然後雙臂張開,誇張地對天空大聲唸道:「讚美仁慈的神!」讓不知道索羅狄的話,是褒、是貶的神殿主祭放心了不少。

然後索羅狄藉口眾神面前人人平等,有人服侍他用餐,會讓他感到不安等等為藉口,將用各種藉口留下來的神職人員一一趕出了餐廳,只剩下我們兩個毫無顧忌的大吃大喝。

「喂,偉大的導師!」索羅狄一邊在打掃殘羹剩飯,一邊問我:「為什麼從剛才開始你就不說話?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嗎?」

「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座城市裡,我感覺到了一些熟悉的東西。」我皺了一下眉頭說道。

「熟悉的東西?」索羅狄不在乎的笑了笑:「哪一座城市沒有死人?你可能是太敏感了吧?」

「也許吧!」我對他笑了一下,然後端起那杯上好的紅酒,在索羅狄嫉妒的眼神中,送進了嘴裡。

「消息送到中樞神殿沒有?」神殿主祭在自己的臥室裡,召見了神殿各級人員,口氣急切的問道。

「消息已經送出去了,相信這兩天就會有消息傳回來的。」一個神殿的高級祭祀回答道。

「很好!」主祭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幾天我們要照顧好那位貴賓,絕對不能出一點紕漏。」

「主祭大人,我們這麼做,是不是有些小題大做了?」一名高級祭祀突然開口說道,他外出剛剛回來,沒有趕上索羅狄那場精彩的表演。

聽到他的話,所有的人,包括主祭大人本身,都用惡狠狠的眼光看向他,活像他欠了自己一大筆錢。尊敬的主祭大人,甚至已經開始在心裡考慮,要給這名高級祭祀穿什麼樣的小鞋了。

那名高級祭祀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他有點不懂,身處於光明神的護翼之下,怎麼會感到如此的寒冷?當他看到周圍眾人那惡狠狠的眼光,這才多少明白了點什麼。急忙改口說道:

「主祭大人,我的意思其實是,我們向上面匯報這件事情的話,上面一定會問我們一些問題,比如說這位神的使者,擁有什麼樣的能力啊?會什麼樣的魔法啊?等等的東西,可是,到現在為止,我們除了知道他擁有龐大的光明力量,並且受眾神眷顧之外,就一無所知了,您看,我們是不是應該對這些方面有所瞭解,到時候上面問起的時候,我們也好有個交待。」

這名高級祭祀一邊說,一邊暗自禱告,請求偉大的光明神,控制住眼前這些人,不要讓他們作出什麼太衝動的事情來。

「你這麼說,似乎也有道理。」聽了那名高級祭祀的話,主祭大人慢慢冷靜下來。

「是啊、是啊!主祭大人,既然有這樣一個好機會,我們當然要好好瞭解一下這位神的使者,好從他身上,感受到更多神的眷顧與教義,這樣對我們本身的修行,也是一件好事情啊!」

那名高級祭祀暗暗鬆了一口氣,打鐵趁熱地說道:「神派遣祂的使者降臨這個世界,就是希望我們向使者學習,彌補我們身上的不足不是嗎?」

聽到他的話,周圍的神職人員議論紛紛,都認為他說的有幾分道理。

「說得對,我們是應該試試看,身為神的使者,神賜予了他什麼樣的能力。」主祭終於認同的點了點頭:「不過,我們要怎麼去試呢?你們誰能告訴我?」

「這個……」聽到主祭的話,場面立刻安靜下來,在場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敢說話。試試神的使者?怎麼試?試試他的光明攻擊魔法?魔族在一千多年前,就在這片大陸上消失了,圖蘭朵&(拉蘭朵?)本身又是一個比較安靜的城市,周圍沒有非常厲害的怪獸,難道要用人來和他較量,褻瀆神使的罪名,誰都不願意沾上。

試他的光明恢復魔法?最近沒有什麼大規模的瘟疫,也沒有什麼垂死的病人,那些小病小災的,又不好意思拿出來讓人家治療,現在這些神職人員甚至開始懷念起,以往讓自己頭疼的那些半生不死的病人了。

「天色已經晚了。」最後,主祭大人看到事情實在沒有什麼頭緒,終於開口說道:「現在大家都回去休息,明天我們再討論這個問題。」

「讚美仁慈的神!」屋子裡響起了一聲整齊的讚美語,然後,大家議論紛紛的走出了這間屋子。

「風和光?什麼是風和光?」幽雲坐在顛簸的馬車上,正趕回自己的臨時住處,對於風妖的事情,那個老牧民知道的也只有這麼多,再問他,他就什麼都說不出來了,無奈之下,幽雲他們只好帶著一肚子的疑問往回走。

「風和光,流摩大哥,你想到了什麼?」花穎也在皺著眉頭考慮這兩個字,可是她的個性,實在不適合考慮太過複雜的問題,沒有多久就失去了耐心,轉頭問流摩:「流摩大哥,你知道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嗎?」

「嗯……我也不大清楚。」流摩搖了搖頭:「可能要到那個地方,才能明白這兩個字的意思,不過,那個光字倒是讓我想起了一件事。」

「什麼事情?」幽雲問道。

「也不是什麼事情,是一個魔法,『太陽神的指引』。」流摩微笑著說道。

「太陽神的指引?那是什麼魔法?」幽雲問道。

「是一個辨別方向的魔法,以前用在探險,或者在不見陽光的樹林中,辨別方向的。」流摩說道:「這種魔法的作用,是讓太陽的光芒,可以穿過一切障礙,在太陽本身的方向,留下一個光點,然後就可以辨別方向了,因為太陽的方向是不變的。」

「那麼,那個光字會不會說的就是這個魔法?」幽雲眼睛一亮,問道。

「我想不大可能,」流摩搖了搖頭:「這個魔法不是很出名,知道的人不多,只有神殿的祭祀,才有幾個會這種魔法,我想那個牧民可能不會。」

「那我們不是回到起點了嗎?」花穎洩氣地說道:「好不容易想到一點東西還用不上。」

「不,我想,那個牧民說的風和光,其中的光,可能指的就是太陽,只要在那裡找到太陽的方向,就可以找到路。」流摩笑了笑說道。

「沒錯!」幽雲兩隻手一拍:「那我們明天就去神殿,找一名祭祀和我們一起去!」

「這恐怕不太容易。」流摩搖了搖頭:「會這個魔法的,一般都是高級祭祀,能做到高級祭祀的人,一般是不會和我們一起去犯險的。」

「那怎麼辦啊!難道我們就不去救莉莉絲了嗎?」花穎急的都快要哭出來的。

「花穎小姐,你不要著急,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流摩笑了一下:「眼下就有一個人,可能能幫到我們。」

「你是說米薩蘭先生?」幽雲問道。

「嗯,圖蘭朵&(拉蘭朵?)是冰雪王國的城市,米薩蘭是冰雪王國的官員,相信他和這裡神殿的人,應該有點交情的。」流摩說道。

「那我這就去請他來商量一下。」幽雲點點頭,用手挑開了馬車的窗簾,向外面的僕人招了招手。

「小姐,請問您有什麼吩咐?」一個僕人湊到了車窗前面,恭敬的問道。

「請問,米薩蘭先生在那裡?我有點事情想要麻煩他一下。」幽雲禮貌的說道。

「請小姐稍等一下,我馬上就去請米薩蘭大人。」那名僕人點點頭,一帶馬向前奔去,沒有多久,就聽到了兩匹馬跑回的聲音,接著,米薩蘭那溫文爾雅的聲音,在車窗邊響起。

「幽雲小姐,有什麼事情我可以效勞嗎?」

「是這樣的,米薩蘭先生。」幽雲輕輕佻開窗簾,給了米薩蘭一個好看的微笑,然後說道:「我想請問您,您在圖蘭朵&(拉蘭朵?)的神殿裡,有沒有什麼熟人?」

「熟人?這裡神殿的主祭,和我有點交情,有什麼事嗎?幽雲小姐?」米薩蘭奇怪的問道。

「是這樣的……」幽雲把流摩的話和他說了一遍。

聽了幽雲的話,米薩蘭看了一眼坐在車裡的流摩,後者一動也不動的坐在位子上,看不出來有什麼特別的表情。

收回了看向流摩的目光,米薩蘭向幽雲溫柔的一笑:「這個,我想應該沒有問題,明天一早,我們就去神殿找主祭大人商量一下,借一名高級祭祀幫幫忙。」

「麻煩你了,米薩蘭先生。」幽雲不好意思地說道。

「幽雲小姐,你這是說哪裡的話,莉莉絲小姐失蹤,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幫忙找到她,原本就是我分內的事情。」米薩蘭嚴肅地說道:「好了,幽雲小姐,今天天色很晚了,我們趕快回去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們一起去神殿。」

「謝謝。」幽雲有些興奮的點了點頭。

「我們還要多久才能到?棉被?」莉莉絲無聊的坐在那一大團東西上,並且不理它數次的抗議,擅自給它起了一個名字。

「快到了、快到了,拜託你,安靜一點!」棉被無奈的接受莉莉絲雙腳的踢打,有氣無力的說道,現在,它已經有些後悔,把這個吵鬧的小丫頭帶來了。

「原來在天上飛是這麼無聊!」莉莉絲就像是沒有聽到棉被的話一樣,自顧自的側坐在棉被身上,散漫的擺動著雙腳,一下、一下的擊打在棉被無辜的側面:「那為什麼有那麼多人,喜歡在天上飛來飛去?」

「那麼多人?」棉被沒好氣的頂了一句:「你們人類能在天上飛來飛去的不多吧?只有修行足夠的魔法師才可以,所以請不要隨便亂用『那麼多』三個字,好像什麼東西,都可以在天上飛來飛去似的!」

「棉被,聽你的口氣,你好像見過很多魔法師的樣子?」莉莉絲好奇的問道。

「是見過很多!」棉被憤憤不平的說道:「魔法師和騎士,我都見過很多!」

「哎呀,真好!」莉莉絲把整個身體都趴在棉被上,用手支起胳膊,羨慕的說道:「我一共就見過兩個魔法師,很早以前見過一個,還有前不久見過一個,就沒有見過其他的了。



「有什麼好的!」棉被恨恨地說道:「一提起這事情,我就氣不打一處來,魔法師和騎士是我見過,最蠻不講理的兩種人!」

「胡說!」莉莉絲的嘴噘起來老高:「魔法師先生們溫文爾雅、言語文明,而且博學多才,是世界上最偉大的人了!」

「你說的魔法師和我說的魔法師,是同一個職業嗎?」棉被不滿的說道:「我怎麼看不出來他們有這麼好?」

「當然是同一種職業,這個世界上說起魔法師,就一種職業!」莉莉絲說道:「每次見到他們,他們的臉上都帶著優雅的微笑,舉手投足優雅得體,值得世界上每一個人崇拜!」

「哼!我可不會崇拜這些傢伙!」棉被反駁道:「每一次我一看到他們,他們什麼都不說,就大吼一聲『萬惡的妖魔!受死吧!』然後就是一大堆亂七八糟的火啊、冰啊,什麼的向我飛過來!讓我非常惱火!雖然我不知道妖魔是什麼,但是肯定不是好東西!那些沒禮貌的傢伙……」

「不許你侮辱魔法師!不許你侮辱魔法師!」莉莉絲氣呼呼的用手,使勁的捶打著棉被的背部。雖然這對棉被造不成什麼傷害,但是卻騷擾得它無比難受,終於,棉被大吼一聲。

「好了,小丫頭!我們就要到了,你要抓緊,不然的話,就有你的苦頭吃!」

「不許叫我小丫頭,我已經長大了!」莉莉絲不滿的說道,剛想繼續對棉被施暴,可是一陣劇烈的顛簸讓她臉色蒼白,手忙腳亂的緊緊抓住棉被。

下面的景色變了,綠油油的草地不見了,入目全是一片黃色,這裡看不到一絲一毫生命的跡象,只有望不到邊的黃沙和石頭叢林,棉被就在這叢林中穿梭,而且飛得很不穩,忽上、忽下,讓坐在它背上的莉莉絲深受其苦。

「慢點、慢點!棉被!你這樣飛我很難受的!」莉莉絲大聲叫道。

「我也沒有辦法!」棉被無奈的說道:「我雖然是風元素組成的,可以操縱風,不過,這裡還有另一個傢伙存在,他可不買我的帳,我們鬥來鬥去好多年了,誰都奈何不了誰!」

「你是說,除了你之外,這裡還有一個?」莉莉絲問道。

「是啊,還有一個。」棉被回答道。

「它在哪裡?我怎麼看不到?」莉莉絲奇怪的問道。

「你要看那個討厭的傢伙?放心,你很快就會看到的!」棉被一邊回答,一邊加快速度,讓坐在它身上的莉莉絲,發出一聲尖叫,棉被發現了一種整治莉莉絲的方法。

終於,棉被飛出了那片亂七八糟的石林,在它的前面出現了一座大山,棉被慢慢放慢了速度,向那座山靠了過去。最後,降落在一個山洞裡:

「就是這裡,你住在這裡吧!」

「風,你又帶了一個什麼樣的小丫頭回來?」這個時候,一個聲音突然響了起來,接著,一團長的和棉被差不多,但是身體是土黃色,由泥土構成的東西,從牆壁上鑽了出來。

「我不是小丫頭!我已經是大人了!」莉莉絲十分不滿的說道:「我叫做莉莉絲!聽到沒有!」

「咦!」那團東西聽了莉莉絲的話,發出了一個奇怪的聲音:「風!你這次帶來的小丫頭很特別啊!」

「不要叫我小丫頭!我叫莉莉絲!鼻涕!」莉莉絲氣呼呼的來到那團東西面前,狠狠踢了它兩腳,並順手贈送了它一個名字。

「有意思吧?這個丫頭和以前的那些完全不一樣!」棉被得意地說道。剛才在路上飽受摧殘的它,在莉莉絲踢了那團東西兩腳,並且起了一個名字之後,終於找回了一些平衡。

「好吧,莉莉絲。」那團東西無奈的答應道:「不過,能不能不叫我鼻涕?」

「不行!」莉莉絲斬釘截鐵的說道。

「你認命吧!鼻涕!」棉被得意洋洋的說道:「你不要想翻身了!」

「算了!」鼻涕無奈的接受了這個事實:「現在天已經黑了,你們人類在晚上是要睡覺吧?你先睡,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好了。」

清晨的一切都是美好的,經過黑夜的洗禮,每天早晨都是一個全新的開始,清新的空氣、鳥兒動聽的歌聲,還有掛在葉子上的露珠,都能讓人心情舒暢,可是幽雲他們的心情,卻舒暢不起來。

「米薩蘭先生,我們還有多久可以到神殿?」幽雲掀開馬車的窗簾,看著外面的米薩蘭,焦急地問道。

「快了、快了,再穿過這條街就是了。」米薩蘭慇勤的回答。

「那麼,米薩蘭先生,你有把握他們會幫忙嗎?」幽雲接著問道。

「應該沒有問題,神殿的主祭和我交情不淺。」米薩蘭說道。

「可是,這件事情這麼危險,我有些擔心……」幽雲皺著眉頭說道。

「隨時為正義的事業獻身,是每一個神職人員的光榮!」米薩蘭笑著說道,然後一指前面:「小姐們,我們已經到了。」

馬車在神殿莊嚴的大門外面停了下來,米薩蘭從自己的坐騎上躍下,馬上有兩位守門的見習神官迎了上來,馬車上的徽章,讓他們馬上明白了來人有著怎樣的身份。

「大人,你好,有什麼我們可以為您效勞的?」兩個見習神官中的一個,來到米薩蘭面前,恭敬的鞠了一躬,問道。

「兩位神的僕從,你們好,我們這次來到這裡,是想求見主祭大人,請問方便嗎?」米薩蘭微笑著說道。

「這個……」兩名神官互相看了一眼:「大人,請原諒,主祭大人現在正在陪同重要的客人,實在不方便見您。」

「重要的客人?」米薩蘭一愣:「是什麼樣重要的客人,我怎麼沒有聽說過?」

「這個……」兩名神官中的一個苦笑了一下:「請原諒,大人,這不是我們該說的話。」

「那好吧!」米薩蘭點了點頭:「這樣吧,麻煩你去通知一下主祭大人,就說米薩蘭求見,如果他真的不見我的話,那我們只好回去了。」

兩名見習神官又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個點了點頭:「好的,大人,請您稍等一下,我這就去通報主祭大人。」

「麻煩你了。」米薩蘭說道。

「不麻煩,大人,這本來就是我份內的工作。」那名神官笑了笑,轉身走向神殿。

「這位神僕,神殿裡究竟來的是什麼人?為什麼連主祭大人都驚動了?」看到那個見習神官走遠,米薩蘭不死心的問另一個見習神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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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諒我,大人,我真的不能說。」那名神官說道:「不然的話,神會降下懲罰的!」

「噢?是嗎?」米薩蘭笑了笑,從懷裡掏出了幾枚金幣,在那名見習神官的面前晃了晃:

「如果你告訴我,這些金幣就是你的了。」

沒想到,那名見習神官的表情,突然變得非常嚴肅,上下打量了米薩蘭幾眼,然後說道:

「先生,金幣雖然誘人,但是卻收買不了虔誠的信念!請把它們收回去,不然的話,我就要生氣了!」

「對不起。」米薩蘭急忙把金幣收好:「我不應該用金錢,來玷污神聖的理念,我誠懇的向您道歉。」

「沒關係的。」那名見習神官笑了笑:「好奇心誰都有的,但是,我希望這種事情不要出現第二次!」

「一定不會的,我保證。」米薩蘭笑了笑說道,那名見習神官越是這樣,他就越好奇,究竟是什麼人,讓原本見錢眼開的神殿守門人,也變得這麼虔誠了。

這個時候,原本去通報主祭的見習神官,氣喘噓噓的跑了回來,然後向米薩蘭鞠了一躬:

「大人,主祭先生就在裡面,他請大人過去面談。」

「好的,請等一下。」米薩蘭點了點頭,轉身走回馬車,輕輕敲了幾下車門:「幾位小姐,主祭大人請我們進去,可以嗎?」

「對不起,米薩蘭先生,我們有些頭暈,所以不能陪您進去了。」車裡傳來了幽雲的聲音,深沉安靜的靈魂元素,不太喜歡太過活躍的光元素,再加上幽雲她們剛剛繼承這種元素不久,所以,除了流摩以外,花穎和幽雲都有些不舒服。

「既然這樣,那我去就好了。」米薩蘭向著馬車鞠了一躬:「請兩位小姐等我的好消息吧!」

「有勞您了。」幽雲滿懷歉意的說道。

「這是我的榮幸。」米薩蘭微笑著說道,然後轉身走向那個見習神官:「請您帶路,神的僕人。」

「這邊請,大人!」神官說道。

神殿的主祭,是在神殿的一座偏廳,等著見米薩蘭的,說實話,主祭現在什麼人也不想見,神殿裡有了這麼重要的事情,那還有心情管別的?可是,他知道米薩蘭身後那個人的份量,於是還是決定見見米薩蘭。

「希望不是太麻煩的事情就好。」主祭暗暗嘀咕道。

「米薩蘭大人到!」這個時候,大廳外有人大喊道,聽到這個聲音,主祭大人馬上就換了一副笑臉,溫柔的看著門口,就像是在等待自己最心愛的孩子一樣。

「日安,尊敬的大主祭、神的僕從,見到您是我的榮幸。」米薩蘭一走進房間,就看到了面帶微笑的主祭大人,他急忙向前緊走了兩步,單膝跪倒,然後托起了主祭的手,輕輕吻了一下那隻手的手背。

「我親愛的米薩蘭,好久不見你了,精神越來越好了!」等到一套禮節結束之後,主祭大人欣慰的看著面前的米薩蘭說道:「說吧,你來找我有什麼事情?」

「主祭大人!瞧您說的,難道我每一次來這裡,都是有事情要您幫忙嗎?」米薩蘭委屈的說道。

「呵呵,當然了!」主祭哈哈笑道:「你是什麼人,每天從早忙到晚,哪有空餘的時間,到我這裡來做客?」

「呵呵,還真讓您說對了!」米薩蘭也哈哈大笑起來:「其實我這次來,是想請您撥給我一名神殿祭司之類的高級人員,還要會魔法『太陽神的指引』,我有急用!」

「急用?哈……」主祭上下打量了米薩蘭一陣:「你這個慢鬼,竟然還有著急的時候,來說說看,你有什麼樣的麻煩,讓你急成這樣,還要用到我們這裡的高級祭司?」

「說來話長了!」米薩蘭苦笑了一聲:「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風妖的故事?」

「好像聽說過,記不太清楚了!」主祭說道:「只是一個到處都有的廉價故事,怎麼了?



「那故事裡的風妖真的出現了!」米薩蘭說道,然後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交待了一番。

「風妖真的出現了?還劫走了一個女孩?」神殿主祭皺了一下眉頭。

「是啊!那個女孩事關重大,如果找不到的話,我就有麻煩了!」米薩蘭苦笑了一下:「

所以這次請您一定要幫我一把。」

「那個老牧民說光和風,你就想到了『太陽神的指引』這個魔法?」主祭問道。

「是啊,我也不知道對不對,反正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只好死馬當做活馬醫了,反正事情不能比現在更糟糕了!」米薩蘭苦著臉說道。

「祭司啊,我們這裡倒是有……」主祭大人輕輕撫著額頭說道,他在心裡已經準備把那個亂說話的高級祭司送出去了,突然,他眼睛一亮,有了更好的主意:「祭司我們這裡有,但是我不會借給你的!」

「主祭大人?」米薩蘭一愣。

「我有更好的人選讓你帶去!」主祭有些興奮的搓著手說道。

「兩位先生昨天晚上休息的怎麼樣?」清晨,在神殿的後廳,我們又再次見到了笑得像一朵花一樣燦爛的神殿主祭大人,雖然心中並不太喜歡他這種表情,不過,白吃白住,又不給主人好臉色,這樣的事情,身為一個有教養、有水平的亡靈,我是絕對做不出來的。

「很好、很好,謝謝您,讓您費心了!」索羅狄滿意的點點頭。

「先生滿意,我就放心了!」神殿主祭笑著說道:「早餐已經準備好了,請兩位先生用餐。」說著,親自帶路把我們兩個領進了飯廳。長長的桌子上,早已經擺滿了各種精緻的點心,還有可口的早點,索羅狄的眼睛已經開始冒出閃閃的綠光,幸虧主祭大人走在他前面,不然的話,他辛苦營造的形象,必然毀於一旦。

「請坐、請坐!」主祭大人慇勤地招呼我們坐下,現在正是吃飯的時候,不同於昨天大家都吃過了,我們也沒有什麼理由,不讓他們和我們共進早餐,無奈之下,只好讓他們擁有了這個榮幸。

「兩位先生隨便吃點,都是施捨剩下的東西,如果有不可口的地方,還請多多包含。」神殿主祭說道。

「主祭先生實在是太客氣了!」索羅狄說道:「只要是神送給我們的食物,就是可口的,無貧賤高貴之分,是食物就應該加倍珍惜!」

「先生說得太好了!太好了!」神殿主祭大聲鼓掌說道:「果然是一副悲天憫人的好心腸!」

我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知道他有話要說,於是對他笑了笑:「主祭大人,您有什麼事情的話,請儘管開口,如果有什麼我們能幫上忙的,我們一定會盡力。」

「既然如此,那我就說了。」主祭看了索羅狄一眼,索羅狄對他微微的點了點頭,於是他鼓起殘存的勇氣說道:「請兩位先生救救拉蘭朵的百姓吧!我在這裡代替他們,向兩位請求了!」

「主祭大人,你這話說得太見外了,究竟有什麼事情?請說出來聽聽。」畢竟吃人家的嘴短,索羅狄急忙問道。

「是風妖啊!風妖又回來了!」神殿主祭失聲痛哭道。

「風妖?那是什麼?」索羅狄一皺眉頭,問道。

「是這樣的。」那名主祭哭泣著,把風妖的傳說向我們敘述了一遍,然後說道:「後來風妖消失了一段時間,大家都要把它淡忘了,可是昨天它又出現了,不但出現了,而且還擄走了一名年輕女孩!現在女孩的朋友來到了我們的神殿,請求我們的幫助,可是,相信先生您也知道,神殿的神職人員,作戰能力非常的差,去了的話只能白白送死,但是這種事情又不能放任風妖為禍!所以我斗膽清兩位出手,為圖蘭朵&(拉蘭朵?)除此一害!」

我看著索羅狄笑了笑,怎麼樣,我就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看到沒有,差事來了!

不過索羅狄現在想拒絕,也無法拒絕了,該吃的我們吃了,該睡的我們睡了,如果不幫人家辦點事情,懷疑就要接踵而至,我們就麻煩了。

「這件事情,我想問題不大。」索羅狄輕輕點了點頭:「那名受害者的朋友在哪裡?我想見見他。」

聽到索羅狄的話,主祭大喜過望,連連點頭說道:「他就在外面,等待和先生見面,我可以讓他進來嗎?」

「當然!」索羅狄點了點頭「這是應該的。」

主祭笑了笑,伸手招過來一名見習神官吩咐道:「去請米薩蘭先生來!」

「神的使者?見鬼,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出現?」坐在神殿偏廳的米薩蘭,皺著眉頭的回想剛才神殿主祭跟他講的話,雖然心裡不相信,可是看到主祭那一臉虔誠的表情,米薩蘭也不敢多說話了,只好表示萬分的感謝,還有做出欣喜若狂的表情,好在米薩蘭以前做慣了外交工作,口不對心的事情,做起來還算得心應手。

「米薩蘭先生,主祭大人請你過去。」就在這個時候,一名見習神官推開偏廳的大門走了進來,對著米薩蘭鞠了一躬,說道。

「好的,請您帶路!」米薩蘭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衣衫,禮貌的說道。

「大人,請這邊走。」那名見習神官說道。

經過了彎彎曲曲的神殿迴廊,最後,米薩蘭終於來到了神殿的飯廳,這個時候,早餐已經吃完了,在我和索羅狄面前,擺著一杯清茶,神殿的主祭,正在陪著我和索羅狄閒聊。

「主祭大人,米薩蘭先生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一名祭祀進來報告。

「快請他進來。」神殿主祭連忙說道,看到那個祭祀出門之後,神殿主祭轉過頭來,笑著對我們說道:「兩位先生,請允許我為兩位介紹一下這位傑出的青年、遭受到不幸的苦主、虔誠的信徒,如果他聽到兩位先生願意幫助他的消息,相信一定會激動得無以復加,神派遣兩位先生到這裡,這是我們最大的幸運!」

聽完主祭的話,我習慣的雙手交叉胸前,嘴裡唸道:「讚美仁慈的神!」

這個時候,一名衣著得體、舉止優雅的貴族,推開門走了進來,向我們鞠了一躬。

就在看到他的一瞬間,我情不自禁的「咦!」了一聲,搞得索羅狄,還有神殿主祭都奇怪的看著我,我抱歉的向他們笑了笑。不知道為什麼,我在這個青年的身上,感覺到了一絲熟悉的靈魂波動。

「幾位大人,日安。」米薩蘭不理我剛才奇怪的舉動,向我們鞠了一躬之後說道。

「不要這樣講,年輕人。」索羅狄慈祥的笑道:「在諸神面前,我們都是平等的,我們彼此稱呼先生就好了,快請坐下,一起喝一杯茶。」

「好的。」米薩蘭笑了笑,找了個地方坐下:「茶水就請免了吧!我有些著急。」

「那麼,這位先生,請問你可以再重複一遍你的事情嗎?」索羅狄笑著說道:「剛才主祭先生說的不是很清楚。」

「好的,先生。」米薩蘭點了點頭:「是這樣的,我的一位朋友可能被傳說中的風妖捉走了,要找到風妖,就需要用到神殿的魔法『太陽神的指引』,所以我為了我的朋友,來到神殿尋求幫助。」

「這樣啊。」索羅狄點了點頭:「我想,這沒有問題的,太陽神的指引只是一個簡單的魔法,能為受難的人做一點事情,伸張諸神的正義,這是我的責任和義務!」

「請問,這位先生。」我突然開口問道:「那位被風妖擄去的小姐,叫什麼名字?她是做什麼的?」

聽到我的話,索羅狄、主祭和米薩蘭,再一次把奇怪的目光投向我,在主祭的心裡,我應該是索羅狄的僕人,不太愛說話,來到神殿之後,就沒有講過什麼話,這一次不知道為什麼會問這麼多。

索羅狄則是奇怪,我為什麼會對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孩那麼關心,難道是良心發現?至於米薩蘭則皺著眉頭,這樣問一個女孩子的姓名,是很不禮貌的,可是礙於我的身份,他又不好說什麼。

我則是從內心深處,感到這個女孩和我有關係,至於為什麼會這樣,可能是因為米薩蘭身上,那絲讓我感到十分熟悉的靈魂力量的原因吧?

「先生,那位小姐叫做莉莉絲,是大陸上著名的暗靈歌舞團的一員,這一次,他們受到我國的邀請,準備到我國首都出席國慶典禮,正因為這件事情和我國有莫大關係,所以我才斗膽來到這裡請求幫助。」米薩蘭雖然不是很高興,但還是回答了我的問題。

「暗靈歌舞團?」這是索羅狄的聲音。

「莉莉絲?」這是我的聲音。

然後我們兩個在神殿主祭和米薩蘭更加奇怪的目光注視下,相視一笑。

「既然是暗靈歌舞團,那麼,我們更應該幫忙了。」索羅狄笑著說道。

「請問,這位先生,您這話是什麼意思?」米薩蘭有些摸不著頭腦的問道,同樣不懂的還有神殿主祭。

「因為暗靈歌舞團,和我們有莫大的關係。」索羅狄笑著說道。

「認識一下吧!我就是暗靈歌舞團的團長:馬裡特。」我笑著說道。

「暗靈歌舞團團長!暗黑魔導師!」米薩蘭和神殿主祭同時驚叫了一聲,看向我的眼神已經變了模樣。最驚訝的莫過於神殿主祭,沒有想到,現在大陸上最出名的那個暗黑魔導師、神殿的死對頭,竟然會出現在自己的神殿裡,而且自己還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暗黑力量?

並且,那個人也沒有對於光明力量,強烈的產生排斥反應。難道暗黑魔導師可以無視光明力量的存在?一想到這個可能,他就感到毛骨悚然,真是如此的話,那不是沒有人能夠對付他了嗎?

「是的,我就是那個暗黑魔導師,也是現在沐浴在眾神光芒下的信徒。」我笑著說道:「

這多虧了索洛先生,對我的教誨,還有幫助,才把我從無盡的黑暗迷途中拯救出來,重新投向諸神的懷抱!」然後,我雙手交叉,以無限虔誠的聲音唸道:「讚美仁慈的神!」

「讚美仁慈的神!」索羅狄、神殿主祭,還有米薩蘭也學我的樣子,雙手交叉胸前,無比虔誠的唸道。

再抬起頭來之後,神殿主祭眼神裡已經正常許多,看向索羅狄的時候,更是多了幾分崇拜,至於米薩蘭則很複雜,欣喜、寬慰、放心、擔憂等等……

「你能重新投向神的懷抱,迷途知返,這是最正確的選擇!恭喜你!馬裡特先生!」神殿主祭笑著對我說道。

「謝謝您!」我笑著點了點頭。

「您和索洛先生的到來,是我這次最大的收穫!有了你們的幫助,我們一定能夠平安找回莉莉絲小姐的!」米薩蘭笑著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們是不是早點出發?幽雲小姐他們還在外面等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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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集

第四章 史上最強搜捕隊




「流摩先生,米薩蘭先生怎麼還沒有出來?」幽雲有些著急的問身邊的流摩,她已經下了馬車,站在神殿不遠的地方,看著神殿大門,至於花穎,則一直掛在她的胳膊上。

「我想很快就會出來了吧?」流摩一邊安慰她們,一邊不安的看著四周,幽雲和花穎出眾的相貌,吸引了大量的人圍觀,周圍鬧鬧哄哄的就好像是市場一樣。

「好慢啊!好慢啊!真無聊!」花穎掛在幽雲的肩膀上,嘀嘀咕咕的說道。

「兩位小姐,應該很快就出來了。」流摩說道:「你看,那不是來了嗎?」說著,流摩伸手指向神殿的大門。

「終於出來了!」幽雲和花穎的視線,瞬間聚集到神殿的正門,米薩蘭已經從裡面走了出來,不過,兩個人高懸的心卻沒有放下,誰知道他有沒有成功的請到祭祀幫忙,雖然米薩蘭本身自信滿滿的,可是祭祀在神殿裡的地位非常的高,是說請就請得出來的嗎?

就在這個時候,米薩蘭微笑著向這面招了招手,然後向後一讓,從神殿中又走出來幾個人,幽雲和花穎長出了一口氣,看米薩蘭的表情,事情應該已經辦得差不多了。

「流摩先生,看樣子應該沒什麼問題了。」幽雲微笑著對身邊的流摩說道,可是,她卻發現流摩緊皺著眉頭,看著出來的那群人。

「怎麼了?流摩先生,有什麼不對的嗎?」幽雲奇怪的問道。

「幽雲小姐?」流摩的神色有些古怪,伸手指著那群人中的一個:「你看那個人身影,是不是有些眼熟?」

「導師!是導師!」一直掛在幽雲胳膊上的花穎,突然興奮得大叫起來,然後鬆開抓住幽雲的手臂,顧不上光明力量引起的不適,向神殿方向衝了過去。

「導師?」幽雲一愣,然後仔細的看了一下,接著也興奮得大叫起來:「哎呀!真的是他!流摩先生真的是他!導師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不知道導師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不過,我知道我們的難題,以後都不會成為難題了!」流摩的臉上,也難得的露出了微笑:「幽雲小姐,我們不過去迎接一下嗎?」

「當然,我們當然要過去!」幽雲興奮的點了點頭,雖然興奮,不過她不能像花穎那樣不顧形象,依然按照淑女的標準,和流摩迎了上去。

「導師!」剛和索羅狄走出了神殿的大門,我就聽見一聲大吼,雖然聲音十分悅耳,但是音量也太大了點,接著,一個粉紅色的影子,向我這面直衝了過來,還沒有等我反應,那個粉紅色的影子,就撲到了我身上,雖然我是個法力強大的魔法師,卻也有魔法師的通病。太過單薄的身體,受到那個影子的正面衝撞,我一個站立不穩,向後重重摔倒在地上,這時候,我才看清楚撲進我懷裡的是花穎。

「導師!我好想你啊!」花穎抱著我的脖子大聲說道。

「好了、好了,花穎,快下來。」我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這裡不是敘舊的地方!」

「不要!導師,我好想你!」花穎斬釘截鐵的說道。周圍的人看我的眼光也有了變化,索羅狄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大概是頭一次看到我這麼狼狽;神殿主祭和米薩蘭,則是用曖昧的眼光,看著我和花穎,恐怕腦子裡正在回憶我的桃色傳聞,我雖然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可是我離開的這段日子,花穎重了很多,我嘗試了幾次都以失敗告終。

就在這個時候,拯救我的人出現了,幽雲和流摩終於趕了過來,幽雲一把拉住花穎,嘴裡埋怨道:「花穎,不要這樣,有什麼話回去再說,不要在這裡沒大沒小的!」

「噢……」對於幽雲的話,花穎還是會聽,她只好噘著嘴,不情願的從我身上爬了起來。

「導師,您好。」幽雲和流摩恭敬的對我說道:「您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這說起來話長了,我們回去再說吧!」我笑了笑,從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好的,導師。」幽雲點了點頭,然後問一邊的米薩蘭:「米薩蘭先生,請問,您請到了高級祭司了嗎?」

米薩蘭搖了搖頭:「我雖然沒有請到高級祭司,但是我請到了更好的人選。」然後他一指站在我身邊的索羅狄:「請允許我為兩位小姐介紹一下,這位是索洛先生,是貴團團長的夥伴,也是一位擁有強大光明力量的人,神殿的主祭大人向我推薦了他。」

「索洛先生?你好。」幽雲禮貌的笑了笑,然後用懷疑的眼光上下打量著索羅狄。

「你好,你就是幽雲小姐吧?我久仰大名了!」索羅狄微笑著向她點了點頭。

「幽雲小姐,請您相信我的安排。」這個時候,神殿的主祭也開口說道:「索洛先生是最好的人選,我相信,就算是我和你們一起去,也不如他和你們一起去。」

「當然,我相信索洛先生的實力,能和導師在一起的人,一定有不尋常的地方。」幽雲微笑著說道,她剛才懷疑的不是索羅狄的能力,她只是奇怪,我為什麼會和一個擁有光明力量的人在一起,索羅狄身上的光明力量,就連她都可以清晰的感覺到。

「時間不早了!」站在一邊的米薩蘭說道:「我們快回去吧!好好準備一下,早一點把莉莉斯小姐救回來!」

「天亮了!」莉莉絲揉了揉眼睛,半天才適應了照進山洞的陽光,然後開始抱怨:「昨天晚上睡得真不舒服!這是什麼地方啊?地那麼硬、晚上又那麼冷!受不了!」

可是山洞裡,卻沒有什麼聲音回應她的話。

「咦?怎麼沒有人?」莉莉絲奇怪的左顧右盼,接著高聲大喊:「棉被!鼻涕!你們在哪裡?快點出來!」

「不要吵、不要吵,小丫頭!」一個不耐煩的聲音響了起來,接著,鼻涕用它慣用的出場方式,從山洞的牆壁上鑽了出來。

「我再一次的警告你,不許叫我小丫頭!」莉莉絲氣呼呼的說道:「你怎麼才出現?棉被呢?」

「棉被?」鼻涕一愣,然後想起這是自己朋友的外號:「他啊,他還在外面,剛才我們在做演奏的準備。」

「演奏?」莉莉絲眼睛一亮:「你說你們要演奏?」

「是啊,當然是我們要演奏,難道棉被把你帶來的時候,沒和你說什麼嗎?」鼻涕奇怪的問道。

「沒有啊,他什麼都沒有和我說。」莉莉絲搖了搖頭,然後興致勃勃地問道:「你們要演奏音樂啊?你們用的是什麼樂器?」

「哼,我們怎麼會用樂器,那種沒有品味的東西?」鼻涕不滿的說道:「我們演奏的是最最崇高的自然之聲,我就是樂器,棉被就是演奏家!」

「自然之聲?那是什麼?會比我聽過的靈魂之聲更優美嗎?」莉莉絲奇怪的問道。

「靈魂之聲?有這種東西嗎?」聽了莉莉絲的話,鼻涕奇怪的問道:「很好聽嗎?」

「當然好聽!」莉莉絲用力的點了點頭:「那是我聽過最美好的音樂!」

「哼!」鼻涕不屑的哼了一聲:「什麼最美好的音樂,那是你沒有聽到我們演奏的自然之聲!所有的音樂都是出自自然的,只有最最自然的,才是最美好的!聽了之後,一定可以改變你的人生觀!」

「不要把牛皮吹得太響,好不好聽要聽過才知道!」莉莉絲不在乎的說道:「對了,你們把我找來,是要做什麼?」

「做什麼?當然是想要找人為我們的自然之聲,配上一段合適的歌曲!」鼻涕說道:「可是不容易啊!我們試了那麼久,也找了那麼久,就是沒有找到能夠配合它的歌。」

「這次你們是找對人了!」莉莉絲自豪的拍了拍胸脯:「我最擅長唱歌了,找到我之後,你們的心願可以了了!」

「……」鼻涕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句話,最後,它終於說了一句:「走吧,棉被在外面已經等急了。」

「我是想出去!」莉莉絲說道:「可是我出不去啊!這座山這麼高,我怎麼下去?」

「對了,我忘了,好久這裡都沒有客人了,我都忘了你們人類,不會像我們這樣進出的。

」鼻涕說道:「長了一雙腳還真是麻煩。」

「你帶我出去!」莉莉絲一屁股坐到了鼻涕身上,指著洞口說道。

「我不行,我下山的方法沒辦法帶人,你等一下,我去把棉被叫來,讓它帶你下山。」鼻涕說道,然後慢慢走進了一邊的牆壁。

「導師,你怎麼去了那麼久?你上哪去了?都不帶上我,害得我晚上都睡不著覺!」馬車上,花穎抱著我的胳膊說著曖昧的話,糟糕,我的頭又開始疼起來了,我用另一隻還算自由的手,痛苦的揉了揉頭。

「呵呵,我們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這種表情!」坐在一邊的索羅狄,一臉壞笑的說道,然後伸手在馬車裡佈置了一個隔音結界。現在這輛普通的馬車,已經達到了它最大的運輸量,車裡滿滿的坐著五個人,連流摩都放棄了他的愛馬,擠了進來。

「導師,我也想問你,這段時間你都去哪裡了?也不傳個消息來,我們一直都很擔心你!

」幽雲也開口埋怨道。

「我一直都和這個傢伙在一起。」我一指帶著壞笑坐在邊上的索羅狄:「遇到了不少事情。」

「和這位索洛先生在一起啊!」幽雲點了點頭,然後向索羅狄伸出手來:「你好,我叫幽雲,暗靈歌舞團的演員,認識你很高興。」

索羅狄一笑,伸出手來和幽雲握到了一起:「你好,重新介紹一下,我不叫索洛,我的真名叫做索羅狄,魔族亡靈。」

「魔族亡靈啊!」聽到索羅狄也是亡靈,幽雲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突然,她神經質的看向索羅狄:「你說你是什麼亡靈?」

「魔族亡靈。」索羅狄微笑著說道:「見到你很高興,美麗的小姐。」

「魔族亡靈!」流摩、花穎還有幽雲,都被這個消息震的說不出話來,三個人、六雙眼睛,直愣愣的看著索羅狄,就像是索羅狄臉上有花一樣。

索羅狄被他們看得渾身不自在,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諸位,我的臉上有什麼嗎?為什麼你們這樣看著我?」

「不,沒什麼。對不起,索羅狄先生。」幽雲臉一紅,認識到自己的舉動非常的失禮,連忙把目光移開,向索羅狄道歉。

不過也難怪他們會有這種反應,魔族在這片大陸上,已經消失千多年了,就算是他們存在的時候,也和諸神一樣見首不見尾,一般人想要見他們一面,也是難上加難的事情,現在,一個魔族的靈魂,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怎麼能讓他們不驚訝。

而流摩驚訝的遠不只如此,他突然小心地問道:「這位魔族的先生,您剛才說您叫什麼?



「索羅狄。」索羅狄笑了笑:「我說我叫索羅狄。」

「哪個索羅狄?」流摩接著問道。

「我想,魔族好像就我一個索羅狄。」索羅狄笑著說道。

「您是愛修斯.索羅狄,魔族先知?」流摩幾乎是打著哆嗦說出這句話。

「是我,你知道我嗎?」索羅狄笑著問道「你在眾神留下的教典中,可是非常的有名。」流摩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在那裡,你可是和暗黑魔王一樣邪惡的存在!」他可沒有想到索羅狄竟然會是這樣一位大人物。

「呵呵,我可沒那麼偉大!」索羅狄有些得意地說道。

「不過,索羅狄先生。」知道了索羅狄的身份,流摩的語氣明顯尊敬了許多:「既然你身為魔族先知,為什麼會擁有光明力量?」

「唉……這說起來話就長了。」索羅狄長歎一聲,說道。

「事情是這樣的……」我搶在索羅狄前面,把索羅狄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當然,我也不會忘記索羅狄的那些尷尬故事。說的索羅狄頻頻向我施以惡毒的眼神。

這一段故事說的幽雲她們笑得前俯後仰,因為索羅狄身份帶來的壓力,也緩解了很多。

這個時候,一個聲音突然響了起來:「喂喂喂,不要光顧著介紹那個傻瓜!還有我呢!」

突如其來的聲音,把流摩他們嚇了一跳,在狹小的馬車裡四處查看,希望可以找到那個說話的人。

而索羅狄聽到這個聲音臉色一變,氣呼呼的說道:「你說誰是傻瓜?你這個大石板!」

「哼,在我眼中的傻瓜,當然只有一個!」那個聲音繼續回答道。

聽到聲音是從我身上傳出來的,幾道目光又集中在我的身上。

我笑了一下,把水晶球從懷裡拽了出來,在幽雲她們面前晃了晃。

「你們好,美麗的小姐。」門彬彬有禮的問候道。

「呀!導師,這是什麼?怎麼還會講話?」花穎奇怪的問道。

「那是一塊無聊、呆笨的大石塊上的水晶球!」索羅狄在一邊說道。

「哼,我不會生氣的。」門哼了一聲說道:「歷史告訴我們,冷嘲熱諷往往是因為無知或者嫉妒!」

「噢,這一位是一扇門。」聽到門和索羅狄的爭吵,將會有升級的意思,我急忙向花穎他們說道。

「門?門是這樣的嗎?」花穎奇怪的問道。

「這也是有原因的。」我說道,然後把門的來歷介紹了一遍。

這一段故事也說的花穎她們讚歎不已,門那幾乎一萬年的壽命,讓他們對門開始另眼相看。說說笑笑,時間就過得很快,沒有多久,我們就回到了米薩蘭安排的公館。

一下馬車,我們就看到了米薩蘭那張慇勤的臉,剛才我們在馬車上談話的時候,索羅狄和我一共發現了三個秘密魔法竊聽裝置,都已經被我們破壞了,不過,這也間接說明了米薩蘭決不簡單,在那張經常帶著優雅笑容的臉後面,似乎隱藏著什麼。

「幾位,不知道你們是否先用點茶點休息一下?」米薩蘭說道。

「不用了,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我笑著搖了搖頭:「還是趕快出發吧!早一點把莉莉斯救回來,我們還要去首都演出呢!是不是啊?大人!」我一邊說著,一邊看向身邊的索羅狄。

「是啊,沒錯,我們的時間不多了。」索羅狄點了點頭:「早一點出發,早一點救出可憐的小姐。」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出發好了。」米薩蘭點了點頭:「我去安排幾個人,我們早點出發去把莉莉絲小姐救出來。」

「不用了,米薩蘭先生。」我笑了笑說道:「不用麻煩你們了,我們幾個人去就可以了。



「你們幾個人?」米薩蘭一皺眉頭。

「我、流摩,還有索洛先生,我們三個。」我說道。

「導師,我也要去!」花穎在一邊抗議道。

「花穎,不要鬧了,我們去了,只會給導師他們增加麻煩。」幽雲急忙勸說道。

「這怎麼行呢?」米薩蘭也有些不情願:「人是在我這裡丟的,我怎麼能放著不管呢?」

「您的心意我領了。」我說道:「可是如果那個地方,真的是像那個老牧民說的那樣,人去多了反而不方便,我們幾個足夠了,即使不行,我們也有能力安全的回來。」

「那我也和你們一起去。」米薩蘭說道。

「不行,米薩蘭先生,花穎和幽雲我要留在這裡,如果你和我們一起去了,誰來照顧她們呢?」我說道:「為了不讓我們有後顧之憂,所以還要麻煩你了。」

「這個……」米薩蘭想了一下,點了點頭:「好吧!」

「導師,我也要去、我也要去、我也要去!」花穎不滿的拉住我說道,任憑幽雲怎麼勸她都不行。

「別鬧了,花穎,我這是要去辦正事!」我頭疼的說道。

「不管,萬一你走了,又像這次一樣,好久才回來怎麼辦?」花穎不依不撓的說道。

「這樣吧?」我想了一下:「我把速給你留下來,讓牠陪你怎麼樣?」

「好吧。」看到我確實不能帶她一起去,花穎無奈的答應了,這個折衷的辦法。

速跟著我跑來跑去,實在是不方便,我就做了一個靈魂空間,把牠放了進去,這個傢伙好久沒有出來透透氣了,出來之後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

「速!」花穎大叫了一聲跑過去,一把摟住速的脖子:「我好想你啊!」

我假裝沒有看到速那哀怨的眼神,轉過頭對米薩蘭說道:「米薩蘭先生,幽雲她們就拜託你了。」

「請您放心,馬裡特先生。」米薩蘭笑了笑:「照顧兩位小姐,是我的責任。請安心去吧!務必要注意安全。」

我點了點頭,靈魂騎士、亡靈導師、魔族先知,還有一扇奇怪的門,歷史上最強大的風妖搜捕隊成立了。

「莉莉絲,抓緊一些,我要降落了!」經過莉莉絲反覆的「提醒」,棉被和鼻涕終於記住了莉莉絲的名字,鑒於他們的智商,莉莉絲終於放棄讓他們叫自己「莉莉絲小姐」的企圖。

「好,我抓好了!」莉莉絲大聲說道。接著,棉被就降落在了一個小小的平台上。

這塊平台是天然形成的,位置在半山腰,站在上面,正好可以清楚的看到山下的一切。莉莉斯昨天晚上,雖然沒有看清楚山下的地形,但是也敢肯定,現在山下的樣子,絕對和昨天晚上有很大的不同。

山下的土地,雖然還是一排排的石林,不過,石林卻以各種奇怪的形狀排列著,可是,這種形狀卻沒有絲毫的藝術感可言,就像是把一團線亂揉了一頓,然後隨便丟在地上一樣。

「這是什麼?」莉莉絲皺著眉頭,看著下面的東西:「難看死了!」

「難看死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鼻涕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鑽了出來,對著莉莉絲大聲喊道:「這是這世界上最偉大的樂器!你竟然批評它難看!」

「本來就是難看!」莉莉絲撇了撇嘴說道:「我只是把實話說了出來。」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不要吵了!鼻涕,你過來,我們兩個先試一下音。」一邊的棉被不耐煩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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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7-14 22:27:53 |只看該作者
「好吧!我來了!」鼻涕氣呼呼的說道:「我要讓這個小丫頭目瞪口呆!」

「哼,不許你叫我小丫頭!我叫莉莉絲!」莉莉絲氣呼呼的大叫:「看到你做的這些東西,就知道你也弄不出什麼好東西來!」

「你等著瞧!」鼻涕說道,然後一頭鑽進了地裡。

「嘿嘿,莉莉絲,你深深傷害了那個傢伙脆弱的自尊心!」棉被在一邊毫無形象的大笑:「我一直想要這麼做,沒想到卻被你搶先了!好了,既然那個傢伙已經下去了,那麼,我也不好在這裡耽誤太久,我們就請你欣賞一下,最美妙的自然之音!」說完之後,棉被哈哈一笑,慢慢溶解在空氣裡,或者說,它已經和周圍的風同化了。

然後,莉莉絲就看到了她長這麼大之後,最壯觀的一場音樂會。

在她面前,風突然開始劇烈的呼嘯起來!而且越來越猛,周圍的黃沙被這猛烈的風捲上了天空,然後隨著它在天空中盤旋,就像是一條黃色的長舌在天空中擺動。

接著,演奏會才真正開始,只見空中的那條黃色巨蛇猛地一翻,然後以極快的速度,向下方猛衝了過來,在地面上那千奇百怪岩石中來回穿梭,瞬間,一種古怪的,但是卻十分震撼的音樂聲,整個響了起來,這是猛烈的風,穿過地面岩石的縫隙時發出的聲音,也是鼻涕和棉被兩個人說的自然之聲!

壯觀!沒錯,非常的壯觀!在這之前,莉莉絲從來沒有想過,音樂也可以用壯觀這兩個字來形容,可是,此時此地,除了壯觀之外,莉莉絲也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來形容現在的場面,那條黃色的巨蛇,在石林的縫隙中盡情的馳騁、盡情的縱橫,穿過各種各樣大大小小的縫隙、洞口,然後演奏出一種最奇特的音樂,這是世界上任何一種樂器,都無法演奏出來的。

莉莉絲微微閉上了眼睛,仔細聆聽那澎湃的聲音,那的確不愧是誕生在遼闊草原上的音樂,那種悲壯的氣勢、那種勇往直前的決心,那是草原上最最真實的寫照!

於是,莉莉絲開口了,一開始是輕輕的哼唱,然後,這聲音越來越大,在那狂風肆虐的環境裡,這聲音出奇沒有被狂暴的風聲淹沒,而是藉著風勢飄出很遠,如果,這裡還有人在聆聽的話,他就會驚奇的發現,無論有多麼大的風聲,那歌聲還是無法被淹沒,反而像是在耳邊響起來的一樣,一直唱到你內心的最深處。

莉莉絲的歌聲,也完全不像是一個少女應該唱出來的歌,那歌聲竟然和這風聲出奇的搭配,歌聲中不是無聊的談情說愛,也不是虛假的幸福寫照,裡面有的只是赤裸裸的決心,還有意志,為了完成自己的夢想,勇往直前的勇氣,莉莉絲把這首歌在狂暴的風聲中,演繹的完美無缺,讓聽到的人心潮澎湃,似乎渾身充滿了力量。

莉莉絲的特性,也讓她展現出無以倫比的優勢,由純能量形式構成的身體,竟然非常容易的就融入了周圍的環境,如果你看不到莉莉絲的話,你根本無法感受到她的存在,有的只是她美妙的歌聲,還有那充斥天地間,雄壯而又獨特的音樂。

良久,風聲漸漸平息了下來,莉莉絲也慢慢止住了歌聲,微微張開了眼睛,然後,她就看到棉被和鼻涕,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她的身邊,靜靜的呆在那裡,不知道在做什麼。

「你們怎麼了?」莉莉絲奇怪的問道。

「我找到了!找到了!」棉被突然一聲大吼,一下子衝到天空,然後在那裡做了幾個令人目瞪口呆的翻滾動作,接著一邊大叫,一邊在莉莉絲的頭頂上來回盤旋。

「我們終於找到了!」而鼻涕也是激動得無以復加,雖然沒有像棉被那樣瘋狂,但是,在那微微顫動的身體,卻透露了它現在的感覺。

「找到什麼了?」莉莉絲奇怪的問道。可是鼻涕和棉被兩個,卻根本沒有聽到她的話,仍然一個在空中不停的換著花樣飛行,另一個在地上一邊打著哆嗦,一邊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些什麼。

「好了!你們兩個!」莉莉絲突然大吼一聲,震醒了這兩個還在發狂的妖怪,然後說道:

「雖然我不想打攪你們獨特的慶祝方式,不過,我還是想知道,你們到底找到了什麼?」

「你!當然就是你啊!」一說到這件事情,棉被還是掩飾不住自己的興奮和激動,一對風元素凝聚出來的手臂,又從他那亂成一團的身體裡伸了出來,興奮得抓住莉莉絲的肩膀,用力的搖晃起來,不過這一次,手臂的前端可不是什麼爪子,而是一隻真正的手。

「別搖了、別搖了!」莉莉絲不滿的大吼:「我頭暈!」

聽到她的話,棉被才意識到自己正在幹什麼,趕緊鬆開了自己的那一雙「手」,鬆開之後,還小心的撣了撣莉莉絲身上的塵土。

「找到我怎麼了?把你們興奮成這個樣子!」莉莉絲扶著還有些昏昏沉沉的腦袋,走到一邊的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

「讓我來說!棉被那個傢伙,總是這麼冒冒失失的,什麼事都會被他弄得一團糟!」一邊的鼻涕不滿的說道,來到了莉莉絲的面前。

「是這樣的,莉莉絲,一直以來,我和棉被都在尋找一個人,或者一個什麼,來配合我們的音樂,來讓我們的音樂更加完美,也讓我們的生活更加充實,因為我們的音樂缺少生機、缺少一些說不出來的東西,不過,我們一直確信自己的音樂是最棒的,我們希望找到一個同樣好的人來配合、補充它!於是,棉被開始到處找人,可是每一次來的人,都不能和我們的音樂達到和諧與完美,一次次的希望,結果卻是一次次的失望,就在我們已經要絕望的時候,棉被把你帶來了!而你剛才的歌聲,和我們的音樂異常契合,配合得非常完美,你正是我們一直在尋找的人,長久以來的願望,終於實現了,你說,我們能不高興嗎?



「噢,這樣啊!」莉莉絲點點頭:「這倒可以理解了。」

「太好了,有了你之後,我們的音樂就是最棒的了!」鼻涕還在興奮的吼叫:「你以前是不是,從來沒有聽過比這更出色的音樂?」

「哼!雖然這個音樂不錯!」莉莉絲看著天說道:「但是我聽過更好的!」

「不可能!」棉被和鼻涕同時吼道:「我們不相信,不相信還有比這更完美的音樂!」

「事實上,就是有!」莉莉絲肯定地說道:「你們的音樂,只能在表面上帶給人震撼和愉悅,不過,對於心靈的接觸卻很有限,這並不是最好的音樂,最好的音樂,是那些觸及靈魂和心靈的美妙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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