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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demonic9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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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醉蝠] 亡靈之眼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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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7-15 23:09:59 |只看該作者
第九集

第三章 宴會




阿卡西亞雖然位於整片大陸的最北端,天氣非常寒冷,可是,由於這裡的物產豐富,所以阿卡西亞的大街非常繁華,聚集了大陸各個角落來到這裡的各種商人,他們帶來了冰雪王國最需要的東西,然後把這裡的特產帶到大陸各個地方,在讓冰雪王國賺取大量金錢之餘,也把冰雪王國首都阿卡西亞的繁華景象,傳遍了整個大陸。

在埃格斯島上,我就聽說過這座城市的繁華和富裕,今天,我終於見識到這座位於大陸最北面的首都。

阿卡西亞的繁華果然名不虛傳,天還沒有完全黑下來,大街上到處都是叫賣的小販,和各種商店,來來往往的都是不同穿著、打扮的各地客商,即使是在這裡最冷的時候,這裡的一些事情,也讓我看得有些目不暇給。

究其根本,就是冰雪王國驃悍的民風,讓他們擁有讓其他國家懼怕的軍事實力,也因此,冰雪王國的首都從來沒有被攻破過,入侵冰雪王國的敵人,往往都死在無邊無際的草原之中,成為天空中禿鷲的食物,就連真正看到阿卡西亞的軍隊,也都屈指可數,因此,阿卡西亞被稱為永不陷落的城市。

不過,雖然他們沒有陷落在敵人手裡,也沒有陷落在戰場之上,可是冰雪王國還是換了三個王朝,這些新的主宰者,無一不是運用政治手腕,依靠陰謀才得到統治地位,而這似乎是這個國家的傳統。

我們此行的目的,就是位於冰雪王國的最中心,那座擁有了幾百年歷史的古老酒樓「雪依」。

雪依是整個阿卡西亞,不,該說是整個冰雪王國最著名的一間酒樓,可以說是冰雪王國的酒樓至尊,這座酒樓菜餚之精緻美味、美酒之香醇甘甜,都是出了名的,而且招收店員的標準也高得離譜,有著諸多苛刻的條件。

想來這座酒樓,完全是為了滿足一些人挑剔的要求建造的,不但東西貴得離譜,而且座位也很有限,除非你是特殊人物,或者是早早訂下位置,不然的話,這裡是沒有位置讓你吃飯的。

人的性格可能多多少少有點受虐傾向,雖然這間酒樓價格貴、座位少,可是還是有大量的人趨之若騖,就像是被磁鐵吸引過來的向這裡撞,因為能夠在這裡吃上一頓飯,不但能夠嘗到美味佳餚,同時也是一種身份的象徵。

搭載著我們的幾輛豪華馬車,在雪依的門前緩緩停下,幾名僕人過來,恭敬的為我們拉開車門,米薩蘭早已經在門口等候我們多時,看到我們走下馬車,急忙緊走幾步迎了上來,一把拉住我的手。

「馬裡特團長,你們終於來了,我差點以為你們改變了主意,不準備來參加我小小的宴會了!」

「米薩蘭先生,我們怎麼會做出這麼無禮的事情呢?我們既然答應了您,當然會來赴約!

」我笑著說道。

「呵呵,馬裡特團長,您真是一個信守諾言的人,幸虧你們來了,如果你們不來的話,我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向我的朋友們交待。」米薩蘭笑著說道。

「千萬不要請太多的人,我現在一看到人多就頭疼!」我苦笑著說道:「你答應過我的,這只是一個私人聚會。」

「當然,我當然這樣說過。」米薩蘭笑道:「來吧!我們先進去吃點東西,我真是太想念雪依的美味了!」

「呵呵,如果單純是美味的話,我當然義不容辭!」我說道,然後跟著米薩蘭走進酒樓,我身後跟著的是暗靈的全部人手。莉莉絲她們已經習慣的給自己戴上面紗,好遮住自己天仙般的容顏。

「當然,在酒席間,我還會向您介紹幾位朋友,他們都對貴團有著非常濃厚的興趣,只需要您能夠和他們說上幾句話就行了。」米薩蘭有些心虛的向我笑了笑說道。

「我就知道。」我苦笑了一下:「說吧!一共有多少人需要我見一下?」

「大概二十多人。」米薩蘭說道:「這是我經過不停壓縮,最後確定請來的人,都是些主要的、精華的,這在貴族宴會來說,也可以算上是非常小型。」

「好吧!我多多少少知道一些規矩,這種事情避免不了。」我歎了一口氣說道:「來吧!

讓我看看來的究竟是哪些冰雪王國的精英。」

走進了金碧輝煌的房間,屋子裡早已經坐了不少人,不過這間房間的規模不小,足夠裝下我們所有人,我們暗靈歌舞團的全部人員都坐進去,也不覺得擁擠。我們走進來的時候,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我們身上,或者說是集中在我後方身材妖嬈的三位主要演員身上。

米薩蘭硬拉著我,說為我介紹諸位社會知名人士,儘管我一個都不認識,甚至連聽說都沒有聽說過,可是我還是要裝作一副久仰大名的樣子,努力滿足一下他們的虛榮心。

分賓主落座之後,米薩蘭吩咐上菜,各種各樣的精美菜餚,如流水一般傳了上來,沒多久就把各人面前的桌子擺得滿滿的。

「各位!」米薩蘭舉起面前的酒杯:「為了歡迎我們尊貴的客人,讓我們一起乾一杯!」

所有人跟著他一起舉起手中的酒杯,將杯子中的酒杯一飲而盡。

輕輕撫摸自己的胸口,耶利流回到了自己的神殿辦公室:「暗靈歌舞團、暗靈歌舞團……

」耶利流的嘴裡,不停的念叨著這個名字,用手輕輕敲擊著桌面。

這個時候,敲門聲又起。

「進來。」耶利流向大門說了一句。

「大人。」房門被人推開,進來的正是耶利流的得力助手,神殿騎士團的團長拉斐爾。

「拉斐爾,是你啊!」看到拉斐爾進來,耶利流的表情一變,笑著說道:「你突然來這裡,有什麼事情嗎?」

「是這樣的,大人,剛才從拉蘭朵神殿送來的急件。」拉斐爾把一封上面標有金色太陽標誌的信封,用雙手遞交給耶利流。

「拉蘭朵神殿?他們要做什麼?」耶利流隨手拿過那封信:「不會是又想從我這裡搾錢吧?這些貪得無厭的傢伙。」一邊說著,一邊隨手將那封信拆開。

「好像不是這樣的,大人。」拉斐爾說道:「這封信用的是黃金烈陽標誌,是特級密件,拉蘭朵神殿的人雖然不是特別精明能幹,可是對於規矩還是很瞭解的,這種信想必是不會輕易發來。」

「你說得對。」耶利流把手中的信放到了桌子上,揉了揉太陽穴:「這封信講的的確是特殊情況。」

拉斐爾從桌子上拿起了被耶利流打開的信,輕輕讀道:「今有中樞神殿樞機祭祀大人,秘密來到拉蘭朵神殿,為調查突然出現的神之使者一事,聽聞神使大人現已到達阿卡西亞,樞機祭祀大人將隨後前往。」

讀完之後,拉斐爾將那封信放回了桌子上,皺了一下眉頭:

「神使?是誰?竟然能夠出動所有祭祀的首腦,教廷核心人物之一的樞機祭祀來調查?」

「神使的傳聞,最早是出現在到達冰雪王國的路上,之後就一直沒有消息,不久前又在拉蘭朵出現,直到現在,他的身份還是一個謎。」拉斐爾說道:「他第一次出現的時候,因為出現的時間短暫,因此等到我們的情報人員趕到時,他已經走了。至於在拉蘭朵出現的時候,我們的情報人員只得到了一些街頭巷尾的消息,而在神殿方面……」拉斐爾欲言又止。

「你想說他們為了請功,所以擅自向中央神殿報告,沒有通知我們是不是?」耶利流歎了一口氣說道:「我們畢竟是世俗之人,雖然沐浴在神光之下,可是還是會有自己的私心。



「是的,大人,這是身為人類的劣性,誰都無法避免。」拉斐爾歎了一口氣說道。

「哦?真是稀奇,我頭一次聽到拉斐爾你會有這種深刻的感觸,你冷靜的思維、鐵打的神經,一直都是你的招牌標誌,為什麼今天你會有不尋常的表現?難道你也有難言的苦衷?

」耶利流好奇的問道。

「您在開玩笑,大人。」拉斐爾笑了笑:「我感歎的是,我並沒有什麼苦衷……」

「沒有苦衷!那為什麼要感歎?」耶利流奇怪的問道。

「完全沒有苦衷的人,才無法體會什麼是幸福。」拉斐爾說道:「就像是沒有體驗過貧窮,就無法感受神的憐憫與慈悲一樣。」

聽到拉斐爾的話,耶利流歎了一口氣,兩個人都不再說話,屋子裡陷入了沉寂。良久,耶利流才說道:「好了,我們先不要討論這個令人傷感的話題,我們現在的問題是,要先找到那個所謂的神使大人,先摸摸他的底細,這樣等樞機主教大人來到這裡的時候,我們多多少少也能給他一個交待。」

「說到那名傳說中的神使大人,我突然想起一個人來……」突然,拉斐爾的眼睛一亮,說道。

「想到一個人?是誰?」耶利流連忙問道。

「大人,您記不記得今天我和你說過,暗靈歌舞團裡有一個神秘的光明法師。」拉斐爾說道。

「光明法師?是的,你是說過。」耶利流點了點頭:「你懷疑他就是傳說中的神使?這未免有些太荒唐了吧?傳說中的神使,竟然和暗黑魔導師在一起,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正邪自古不兩立,豈不只是一個笑話。」

「不,大人,還有一個合理的解釋,能讓這件事情不會被所有的人懷疑。」拉斐爾搖了搖頭說道。

「我明白了。」耶利流眼睛一亮:「你是說光明感化了黑暗,將邪惡的法師,帶入了光明的路途。」

「是的,大人,本教的經捲上,不是也有過這樣的故事嗎?」拉斐爾點了點頭說道。

「如果是這樣,那麼神使的實力,也就太可怕了!」耶利流歎了一口氣:「能夠感化一名暗黑魔導師,這是什麼樣的力量呢?上次你見到神秘的光明法師時,他的實力究竟怎麼樣?」

「大人是在懷疑這個神使是假冒的?」拉斐爾問道。

耶利流看著拉斐爾說道:「這個世界並不是所有東西都是真實的,『真實而完美』是只存在於神為我們建造的天堂裡。」

「我明白,大人,不過,單純從光明力量來看,那個人身上所具有的光明力量,是非常的純粹和龐大,如果他真的是神使,我也不會懷疑。」拉斐爾說道:「至少,我根本無法看清他的深淺。」

「你也看不出深淺的光明法師……」耶利流向後靠在了椅子上,輕輕揉著額頭:「如果他真的是光明使者,那麼這個暗靈歌舞團,就更是一個擁有非常意義的團體,能夠直接影響暗黑世界的暗黑魔導師,還有能夠影響我們光明神殿的神之使者,再加上在大陸上擁有眾多擁護者的三名演員,以這個團體的實力,幾乎可以影響整片大陸未來的走向,這太可怕了。

「只是一個有著六名主要成員的小小流浪歌舞團,他們就有這樣的實力,誰知道在他們身上,還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這是一個充滿神秘感,和非凡的潛力、實力,擅長創造奇跡的團體,而且像一個刺蝟一樣難以下手。」拉斐爾說道。

「是啊!如果我們能夠把這樣的力量掌握在手裡,我們還用擔心什麼呢?未來將是屬於冰雪王國的。」耶利流歎了一口氣:「哪怕只有一個人也好!」

「大人,我們現在首先要做的,就是確認神秘的光明法師,究竟是不是傳說中的神使,其他的,只有等以後再說。」拉斐爾說道。

「沒錯!」耶利流的眼睛裡放出了兩道精光:「現在他們在哪裡?」

「他們正在雪依參加米薩蘭大人的歡迎宴會。」拉斐爾說道「現在,命令我們的情報網進入戰爭運行狀態,全力查訪有關這個神秘的暗靈歌舞團的一切消息!首先就是那個神秘的光明法師!」耶利流猛地站起來說道:「無論怎麼樣,我們都要想辦法試一試!」

「我明白了!大人!」拉斐爾點了點頭。

「另外,你現在馬上替我約見荷米蘭那個老狐狸!越快越好!」耶利流說道:「非常時期,我們要聯繫一切可以合作的力量!」

「是,大人,我這就去處理。」拉斐爾說道,轉身走出了房間。

耶利流輕輕摸著自己的胸口,那裡掛著一個精緻的小匣子:「無論是為了誰,您的意志將會被執行!」

「馬裡特團長,歡迎您來到我們冰雪王國的首都。」放下酒杯,一個坐位比較靠前的乾瘦老頭放下酒杯,一臉假笑的對我說道:「對於您暗黑魔導師的名聲,我是久有耳聞了!對於貴歌舞團的傳聞,我們也聽了很多,今天趁著大家高興,您能不能讓貴歌舞團的幾位小姐,為我們表演助興呢?」

聽到他的話,我知道重頭戲來了,早就清楚有很多人,對我們能如此快速的在整片大陸上崛起,有著很多意見,對我的身份,還有我們的藝術都有很大的懷疑,現在就是有人要趁機挑釁了,竟然把我的幾位主要演員當作歌女,這是不是有些過份?

「雖然我們是流浪的歌舞團,但是流浪的歌舞團有流浪歌舞團的規矩。」我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我們的藝術是給人欣賞的,我們只有在需要的時候、有知音的時候,或者我們高興的時候才表演,而這裡的一切顯然都不符合我們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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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7-15 23:10:24 |只看該作者
「什麼?你們只不過是一個流浪的歌舞團!只是表演給平民看的俗氣組合,竟然還有臉說什麼藝術?」這個時候,坐在那名老頭旁邊的一個白淨男子說道。

這個男人白的有些過分,甚至有些病態,十指纖細,臉上甚至還打著粉,十足的女人模樣:「而且這裡坐的都是冰雪王國的精英,你竟然說沒有知音,是不是瞧不起我們冰雪王國呢?」

「我想問一下,這位先生是什麼人呢?」我笑著問道。

「我記得剛才米薩蘭大人已經介紹過了,不過如果您沒記住的話,我可以為您重複一遍。

」那個男人傲氣的說道:「我是冰雪王國皇家藝術學院音樂系主任,密斯林琴演奏家拉德,受封子爵的貴族頭銜。」

「那好,我想請問拉德子爵,所謂的藝術,指的是什麼呢?」我笑著問道。

「藝術當然是高雅而又高貴的!是高貴的人才能欣賞的,是不沾染世俗氣息的,是……」

拉德開始為我背誦那長長的教條。

「夠了、夠了,拉德子爵!」我急忙攔住了他的長篇大論,如果讓他這樣講下去,恐怕講到天黑都講不完:「您的意思是,真正的藝術是從貴族階級發展出來,是高貴人享受的東西?」

「是這樣的。」拉德點點頭:「藝術絕對不是庸俗的舞蹈和歌曲,就能夠演繹,也不是單純憑藉色相,能夠展現出來的。」

聽到他的話,我身邊的莉莉斯和花穎,差點忍不住要站起來要和他理論,結果被我攔了下來。

「我想問一句,拉德子爵,您演奏的密斯林琴,是不是高雅的藝術呢?」我笑著問道。

「當然,這是毋庸置疑的。」拉德點點頭。

「可是我記得這種琴最早是在牧民中流傳,是牧民在放牧的時候演奏的樂器,後來被密斯林從民間發現,然後在貴國的一次慶典上為貴國皇帝陛下演奏,從而流傳起來。

「如果您說這件樂器是高雅的吧?它是來自民間,民間是不可能有藝術的。如果你說這件樂器是庸俗不堪的?那麼自認為高雅的您,演奏這樣庸俗的音樂,似乎也庸俗起來了……」我慢慢的說道。

「這個,我、我……」拉德被我說的一句話都沒有,愣在那裡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可是,經過貴族的演繹,這種樂器才能夠真正的稱為一種藝術,如果在民間的話,它只是一種無聊的消遣,還遠遠談不上藝術。」那個曾經開口的老頭說道。

「這樣嗎?那麼,請問這位先生,真正的藝術是不是能讓人心生感觸呢?」我笑著問道。

「這是當然。」那個老頭點了點頭:「真正的藝術當然能夠與人的心靈產生共振,從而讓所有人生出感觸。」

「很好,那麼我們就來打一個賭。」我笑了笑:「由我們的幽雲小姐,和這位拉德子爵一同演奏一首曲子,看看誰更能觸動別人的心弦,怎麼樣?」

「這個……」老頭沉吟了一下,看了一眼身邊的拉德。

「沒有問題!」拉德信心滿滿的說道:「我怎麼會輸給一個街頭賣藝的流浪歌舞團呢?」

只有一直沒有開口的米薩蘭,知道這個拉德子爵的下場,幽雲的音樂能夠感動狂暴的狼群,那個拉德的音樂怎麼會是她的對手!

「不過!」拉德子爵高傲的說道:「如果你們輸了,那麼你們就要放棄你們徒有虛名的所謂藝術,離開我們阿卡西亞,並且這個世界上不能再有暗靈歌舞團這個名字,你們也不能以任何別的名字重新出現。」

「沒有問題。」我點了點頭:「不過,子爵閣下,不知道你如果輸的話,輸些什麼給我們呢?」

「輸些什麼?」拉德一愣:「我是貴族。」

「這是賭鬥。」我說道:「賭場無父子,就連父子都不要了,貴族的爵位算得了什麼呢?



「我,這個。」拉德一咬牙:「好,我以我的爵位,還有我所有的財產和名譽作賭注。」

「這個似乎有些輕了。」我笑著說道:「我們一共有六個人,我們用六個人的名譽作為賭注,而您只有一個人……」

「哼,貴族的名譽怎麼能和平民相比呢!」拉德不屑的說道「如果加上我呢?」索羅狄笑了笑說道。

「你算什麼東西?」拉德輕視的說道。

「呵呵,年輕人,飯可以亂吃,但是話卻不可以亂說。」索羅狄笑道,同時一股龐大力量的光明力量,從他身體裡散發出來,讓所有人都有崇拜的衝動。

接著,他拿起桌子上的一個蘋果,平放在手上,一道白色的光芒閃過之後,那個蘋果在他的手上開始快速生長,沒多久就發出了嫩綠的小芽,然後在眾人的眼前長成了一棵小樹:「不知道以我神之使者的名字,是不是可以多換一點東西?」

任何一個人,除了瞎子,都知道這股強大的光明魔法意味著什麼,就算是一方神殿的祭祀,也無法像眼前這個人一樣,使出出神入化的光明魔法。而能夠擁有強大的光明魔法意味著什麼,所有人也都知道,以索羅狄的行為,代表光明神殿擁有的神祇力量,是所有人都不敢對他有絲毫不敬,而且這個人拿出來的名頭,未免也太嚇人了,神之使者,能夠擁有這樣的稱號,別說一個子爵,就算是皇帝陛下,也不見得夠資格和他打什麼賭。

「你、你是空口無憑!我怎麼知道你不是在瞎說!一個光明法師怎麼可能和暗黑法師在一起!」拉德底氣不足的說道,其實看到強大的光明力量後,他心裡就膽寒了幾分,不過還是有些不甘心,想要垂死掙扎一下。

「當然是我的朋友被光明的力量感化了,至於我的身份,過幾天你就會知道了。」索羅狄笑瞇瞇的說道:「不過,現在我就算半個身份好了,隨便你們加條件。」

「好,這位先生,我為這位拉德伯爵作保證,如果你們贏了,我會獻出我們的爵位和財產!」那個老頭咬了咬牙說道。

「請問,您是什麼身份呢?」我笑著問道。

「我是皇家藝術學院的副校長,弗蘭,作曲家,伯爵爵位。」老頭說道。

「好吧,雖然我不是很滿意,但是將就一下。」我點點頭:「好極了,那麼,我們兩方面誰先開始呢?」

「我來!」拉德說道,然後招來一個僕人,吩咐了他幾句,僕人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出去,沒多久就走了回來,手裡拿著拉德的樂器,密斯林琴。密斯林琴是一種有著五根弦的樂器,琴身是弓形的,下面有一個空空的大肚子,聲音很好聽。拉德的這把琴做得很精緻,在琴身上裝飾著黃金和寶石,可謂價值連城。

拉德傲氣的向四周看了一圈,然後撥動手中的琴弦,開始演奏。悠揚的琴聲在房間裡迴盪,周圍的人聽得如癡如醉,只有我們暗靈歌舞團和米薩蘭幾個不為所動,的確,聽慣了靈魂音樂,再聽其他的還真沒什麼感覺。

不久,拉德的音樂演奏完畢,周圍掌聲雷動,拉德更是以挑釁的目光看著我們:「馬裡特團長,不知道您對我演奏的音樂有什麼感覺?」

「很不錯。」我點了點頭:「演奏的很熟練,也很動聽。」

「不知道貴團聽完了我的音樂,還有沒有信心繼續表演呢?」拉德說道。

「當然,我們獻醜了。」我笑了笑。

「那麼,我就洗耳恭聽。」拉德一邊說著,一邊向周圍的人使了一個眼色,那些貴族微微點了點頭,看來不管我們演奏的怎麼樣,他們都會做出違心的判斷。

我向身邊的幽雲點了點頭,幽雲從懷裡拿出了那只骸骨製成的笛子,慢慢放在嘴邊,演奏了起來,那美妙的、震撼靈魂的音樂,再次在這個世界上響了起來,瞬間迷住了周圍的人,每個人的眼神都充滿了迷離,隨著笛聲變換著自己的表情。

我又向一邊的索羅狄使了一個眼色,索羅狄會意的放出了一個擴音結界,幽雲的音樂慢慢飄出了酒樓,傳遍了周圍的民居。漸漸的,酒樓周圍站滿了平民,如癡如醉的聽著酒樓裡傳出來的美妙音樂。

就在幽雲的音樂演奏到高潮的時候,我突然向幽雲打了一個手勢,幽雲會意的停止了演奏,並把手中的笛子放了下來。

不久,周圍的人就發現醉人的音樂已經停下,坐在房間裡的人開始躁動不安起來:「為什麼不把這首曲子演奏完?怎麼了?怎麼了?」眾人都在互相詢問,最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的身上。

「我現在想問問各位,剛才的音樂究竟是誰的更好?」我笑著問道。

「這個……」在座的貴族面面相覷,如果是按照演奏水平吧!暗靈的水平要遠遠高於拉德伯爵,如果判他們贏的話,拉德伯爵方面就有些沒法交代,貴族階級的臉面也不太好看。

判定拉德贏嗎?又對我們的音樂戀戀不捨,想要聽完。前思後想之後,貴族階級的榮譽感終於佔了上風,眾位貴族們商量了好久,一致評定我們輸了。

「呵呵,馬裡特團長,怎麼樣?聽見我們大家的評定了嗎?貴方有沒有認輸?我想明天就不會有暗靈這個名字了吧?」拉德得意洋洋的說道。

「不一定。」我笑了笑。

「怎麼?你難道想要抵賴嗎?」拉德氣呼呼問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笑了笑:「因為裁判不止這些人。」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拉德不滿的說道。

我笑了笑,走到了窗邊,一下子推開了窗戶,向下一看,周圍黑壓壓的影子都是人群,看到我打開了窗戶,有人大聲向我喊道:「先生,剛才的曲子怎麼突然就停了?我們還要聽!」

「謝謝各位的捧場!」我笑著說道:「我們是暗靈歌舞團,今天才來到了阿卡西亞,能夠受到大家的歡迎,實在是我們的榮幸,不過,很遺憾,明天我們就要解散了,想要聽這首曲子,恐怕就沒有機會了。」

「解散?為什麼?」底下的人大聲問道。

「因為我和貴國的拉德子爵比試音樂的功底,結果被樓上的諸位貴族判定輸了,為此,我們不得不依照約定解散這個歌舞團,今天的音樂恐怕就是絕響了。」我滿臉遺憾的說道。

「拉德?那個小白臉的音樂,軟綿綿的就像是棉花一樣,這阿卡西亞里的人,哪一個不知道?」人群裡有人說道:「他的音樂比得過剛才的音樂?呵呵,就像是鴨子和天鵝的區別一樣。」

聽到這句話,周圍的人發出一陣哄堂大笑,亂糟糟的說什麼都有。

我笑瞇瞇的轉過身來,屋子裡的拉德臉色鐵青,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雖然所有的貴族都瞧不起平民,可是也都知道眾怒難平,這麼多人在這裡,眾位貴族也不敢太過違背民意。

「今天這件事情,我看不如這樣。」坐在主人位置上的米薩蘭站起來說道:「這一場比試兩家各有千秋,不分勝負,就算平手怎麼樣?」

拉德聽了這話,連忙藉著這個台階下台:「好,好,我覺得這件事情可以這麼辦。」

接著米薩蘭看向了我:「那麼,馬裡特先生覺得怎麼樣?」說話時,他的眼睛裡哀求的意思清晰可見。

我點了點頭,畢竟我們是外來人,在這裡把事情鬧得太僵也不太好。

「既然這樣,那就是皆大歡喜了!可喜可賀!」米薩蘭哈哈大笑,對我們說道。

「米薩蘭先生,在這裡耽誤了太久的時間,我們長途跋涉太疲勞,所以請讓我們回去休息。」我禮貌的對米薩蘭說道。

「這個,既然馬裡特先生這樣說,我也不挽留了。」米薩蘭說道:「請幾位回去好好休息吧!」

我點點頭回到了窗前,對著窗外的人們喊道:「諸位,剛才經過米薩蘭大人的仲裁,這場比試被定為平手,多謝大家的支援,過幾天我們會在國慶上表演,到時候會將那首曲子演奏完,還請大家捧場!」

「好,好!」周圍的人大聲喊道。

我轉過身來,向周圍的貴族一笑:「諸位大人,大家對我們的演出不是很欣賞,所以到時候,我就不再邀請諸位了。」然後帶著我的暗靈歌舞團,離開了這間阿卡西亞最好的酒樓。

米薩蘭一直看著我消失之後,臉色一變,重重的拍了一下眼前的桌子:「糊塗!你們知不知道都作了什麼!」

「公爵大人,這件事情,沒有那麼嚴重吧?」那個拉德子爵有些不服氣的說道。

「哼,你這個笨蛋,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些什麼?」米薩蘭大發雷霆的說道:「到時候不要說你的叔叔是個公爵,就算你的叔叔是皇帝陛下,你也沒有好果子吃!」

「公爵大人,這件事情沒有這麼糟吧?」那個老頭小心翼翼的說道。

「哼,剛才不管我怎麼給你使眼色、打手勢,你們就是不聽,該死的,我只是讓你們試探一下他們,因為你們都有一樣的專長,本來以為你們能夠有共同的語言,誰知道你們這群笨蛋只知道給我、給我們王國惹禍!」米薩蘭咆哮著說道:「沒有那麼糟、沒有那麼糟!

你知不知道你們做了怎樣讓仇者快、親者痛的事情,現在不知道有多少國家,都希望把這個歌舞團招入自己的勢力,只有你們這些傻瓜才把他們向外推!」

「他們的實力,可能是言過其實了吧?」老頭說道。

「言過其實?他們的實力絕對是你們想像不到的,他們的實力,就算是我們集中全國的力量,只要他們願意,就可以輕易的離開!」米薩蘭歎了一口氣說道:「算了,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只有想辦法補救了。今天就到這裡,你們走吧!」

聽了他的話,周圍的貴族識趣的離開了酒樓。

「呼,太糟糕了、太糟糕了,早知道是這樣,我就不辦這個什麼宴會了。」米薩蘭歎了一口氣:「這麼多的事情,暗黑魔導師、神之使者、三位舉世無雙的明星,最後,還有那個糟糕的『藍亞特』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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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集

第四章 邪影



如果你能扭曲一個人的思想,就可以控制一個人。如果你能扭曲一個國家的思想,你就可以控制一個國家的人。如果你能扭曲神的思想,你就可以控制無數的人。

││《靈魂沉思》特尼 克莫爾「你從哪裡來?」

「從混亂中來。」

「來做什麼?」

「為世界帶來憂慮、煩惱、苦難……」

「為何要帶來如此的東西?」

「為了讓所有人知道,幸福的真正意義……」

在草原深處,有一座神秘的山丘,山丘腳下有一塊灰黑色的石碑,上面就刻著一番奇怪的話,石碑不知道立在這裡有多久了,上面佈滿了歲月侵蝕的痕跡。

遠方一匹駿馬以極快的速度,來到山丘下,從馬上翻下一個身穿牧民服裝的武士,他來到石碑面前,左右看了看沒有什麼人,伸出手來,在那塊石碑上用力拍了三下。掌聲剛落,那塊石碑神秘的向一邊移開,露出一個黑黝黝的洞口,裡面是一條長長的樓梯。

那名武士小心的走了進去,那塊石碑又慢慢合了上來,而他的那匹馬則自己跑開。

武士沿著那長長的樓梯向下走去,樓梯像是沒有盡頭,彷彿通向地獄一樣。整條走廊裡就只有武士沉重的呼吸聲。良久之後,走道的盡頭出現了一絲金光,看到那絲金光,那名武士彷彿重新充滿了力量,連跑了幾步,衝了過去。

一出走道,是一個大廳,大廳的佔地面積很大,周圍站滿了手拿刀劍,臉上帶著猙獰青銅面具的守衛,他們共同守衛著大廳裡的一座巨大銅質大門,一動都不動,就像是雕像一樣。

那名武士剛剛走進大門,就有幾個守衛走了上來,一把攔住了他。

「什麼人?」守衛問道,口氣冰冷的也像是雕像。

「宏瀾團蘭組鐵字六號。」那名大漢低聲說道:「有急事求見教主。」

「你等一下。」那名守衛轉身離開,沒多久又回來了:「教主讓你進去。」

那名武士在胸口擺了一個古怪的姿勢,然後跟在守衛後面,從銅門邊的一個小門進去。銅門裡面也是一個大廳,規模比外面還大,可是遠比外面黑很多,站在這黑暗的世界裡,武士覺得自己的心在跳個不停。

「鐵字六,你有什麼事情?」從大廳的盡頭傳來一個聲音,聲音悠遠綿長,就像是從陰間傳來的一樣。

「大人,藍亞特出現在草原上。」鐵字六號嚥了一口口水說道。

「你說什麼?」那個原本口氣平淡的聲音,突然焦急起來:「藍亞特出現了!」

「是的,藍亞特出現在草原上,周圍的草原上都傳遍了。」鐵字六把自己知道的情況說了一遍。

「好了,我知道了。」那個聲音說道:「你先下去吧!讓他們把四祭祀請來。」

「是,大人。」鐵字六恭敬的說道,再慢慢的退出大廳。

「藍亞特,你真的出現了嗎?」那個聲音喃喃的說道,周圍的迴盪著他空洞的聲音。

「大人,我已經安排好了,荷米蘭大人請您過去。」拉斐爾站在耶利流的房間裡,對耶利流說道。

「知道了,謝謝你,拉斐爾。」耶利流摘下了金絲眼鏡,揉了揉鼻樑:「辛苦你了,這一次神秘的暗靈歌舞團來到阿卡西亞,的確給我們帶來了太多麻煩,不過,也給我們帶來了足夠的機會。最後會怎麼樣,誰也不知道,為了冰雪王國,我們需要拼一下。」

「是的,大人,是這樣的,所以我們要去見我們的老對頭荷米蘭,不是嗎?」拉斐爾說道。

「沒錯,我們走!」耶利流猛地站了起來,走出了自己小小的辦公室。

沒多久,一輛馬車從阿卡西亞的光明神殿開出來,消失在夜色之中。

米斯拉客皇家學院,是冰雪王國最大的秘密之一,在皇家檔案裡,這個名字上標著絕密的標籤,只有少數幾個人才知道這個皇家學院的存在,而這個皇家學院的學員也少得可憐,只有八十多個人。

這八十多個人,都是帝國精英中的精英,是冰雪王國強大力量的基礎,也是力量的儲備。從冰雪王國的最多的水系法師,到精銳的刺客、殺手,這裡集中著各種人才,每年皇家都向這間學院投入了大量的資金,保證它的運行和發展。

耶利流就是知道這個學院的存在,其實,他也是學院的創始人之一。現在,他的馬車行駛在前往米斯拉客的大路上。沒有多久進入了皇宮後面的山崗裡,最後來到了一家小小的院落,誰能知道,這裡就是每年投入大量金錢的米斯拉客學院。

學校的結構很簡單,就是一排簡單的宿舍,還有一棟簡單的教學樓,外面雖然看起來並不起眼,可是裡面卻有著整個王國,甚至整個大陸最豪華的設備,而且有大量的地下建築,雖然沒有安排守衛,可是學校裡無論老師還是學生,都是身手高絕之輩,擅自闖進這間學校的人,首先要掂一下自己的份量才行。

耶利流的馬車卻沒有停頓,一直開到了教學樓的正門。

耶利流從馬車上走了下來,直接走進那座平凡的教學大樓,就像走進家裡一樣的隨便。而一進入教學樓的大廳,有一名身穿白色衣衫的老者站在那裡。

看到耶利流走進來,他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然後幾步走了上去,伸出手來:「哈哈!耶利流主教,歡迎您來到我這個偏僻的小地方,我們好久沒見了吧?」

「是啊!我們有好久沒見過了,荷米蘭校長,你看起來精神非常不錯啊!」耶利流也笑著說道,同時伸出手來,和那個老者握到了一起。

「我們兩個就不要在這裡說廢話了。」荷米蘭笑著說道:「快請進,我這裡正好有一些從遙遠的東方大陸運來的上好茶葉。」

「哦?校長你還有這樣的好東西,要是知道的話,我早就來了。」耶利流笑著說道,跟著荷米蘭走進了裡面一間掛著「校長辦公室」牌子的房間。

「我地方簡陋,沒有僕從,一切都是自己伺候自己,這壺水就放在這裡,大人你想要喝茶的話,自己倒吧!」荷米蘭走進了房間,從窗台上拿過一個水壺,還有一盒茶葉。

「這個不用你說,這是你的老規矩了!我自然知道。」耶利流笑了笑,拿過茶葉和水,給自己泡了一杯茶。

「說吧,主教大人,這一次你來到這裡是要做什麼?」荷米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杯子裡的香茶,然後享受的閉上眼睛。

「為什麼這麼說?荷米蘭,我來到這裡,只是想要找老朋友敘舊的。」耶利流乾笑了一聲,然後把杯子舉到嘴邊。

「算了吧!主教大人,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好了,明人不說暗話,暗靈歌舞團是我引到阿卡西亞的。」荷米蘭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呼!……果然是你。」聽到這個消息,耶利流長出了一口氣,喝了一口杯子裡的清茶:

「你把他們引過來,你有辦法把他們控制住嗎?你應該知道,這個暗靈歌舞團的實力,如果依靠武力的話,根本處理不了,只會把他們逼急,給王國造成巨大的損失。

「如果你控制不了他們,那麼除了為他們搏得更高的名聲,還有耗費國庫裡的金錢之外,是毫無用處,而且會讓別的國家對我們產生警惕。」

「耶利流,我們兩個人就不要打啞謎了,我們兩個人彼此都非常瞭解。」荷米蘭笑瞇瞇的說道:「你應該知道,我不做一點把握都沒有的事情。」

「這麼說,你已經有了完全的把握?」耶利流問道。

「完全的把握是不可能的,但是,我起碼有一點點機會。」荷米蘭歎了一口氣說道。

「只是一點點機會,你就把他們引來?這未免不太謹慎吧?」耶利流輕輕敲著自己的杯子

說道。

「沒有辦法啊!」荷米蘭又歎了一口氣:「據我所知,暗黑世界已經派人和他們接觸,不僅僅這樣,他們中間又出現了一名擁有神秘光明力量的法師,恐怕你們神殿的觸手,也快要伸過來了吧?」

「那名神秘的光明法師?你是怎麼知道的?我的情報網絡一直沒有他的確切消息,而你怎麼會對他們瞭解的這般清楚?」耶利流皺著眉頭問道。

「這只是偶然的。」荷米蘭苦笑了一下:「是我的一名情報人員發回來的消息,他恰巧在那名光明法師第一次出現的時候,在那座小鎮附近,聽到消息之後,在第一時間去打探消息,然後把關於這個神秘法師的消息,發了一些回來。」

「哦?他都說了些什麼?」耶利流問道。

「這件事情到現在,也沒有保密的意義了。」荷米蘭歎了一口氣:「據我得到的消息,這個光明法師所擁有的光明力量非常純粹,應該可以施展幾種神殿秘傳法術,而且其中有很多都是神殿失傳了的。

「他的光明力量甚至輕易的使一個失明的人重見光明,而且治癒了大量的病患,並且拯救了一個為了修習武道,導致暗黑力量失控的武士,據稱,那名武士所擁有的暗黑力量非常強,神秘的光明法師在淨化他之後,自己也受了內傷,可惜,就為了這一點點消息,我們失去了一位非常優秀的情報人員。」

「死了?怎麼死了?」耶利流一愣:「那個光明法師也能傷人?」

「沒有死,可是已經脫離組織了。」荷米蘭苦笑了一下:「你應該感到自豪,那名情報人員已經成為一位虔誠的光明神信徒,不單單是他,就連那個城鎮的居民,也集體成為光明神的信徒,還是非常虔誠的那種。」

聽了荷米蘭的話,耶利流的臉色連變,可以讓一個失明的人重見光明、掌握了神殿秘傳法術、能夠淨化被暗黑力量侵蝕的武士,這些的確需要有很強大的光明力量!

但是,就這些還不足以讓見多識廣的耶利流感到驚異,最讓他不可思議的是,依靠那個光明法師的力量,竟然能讓一個經過嚴格訓練,滿腦子都是忠誠思想的探子成為光明教徒,這太可怕了。

恐怕最讓神殿感興趣的,還是依靠他的力量,能讓一座城鎮的人,成為虔誠的光明神教徒,這也就是說,如果能夠把他請入光明教廷,那麼教廷的勢力就會瘋狂的壯大,最後能夠壯大到什麼地步,誰都不知道。而這正是神殿方面夢寐以求的。

「這消息是真的嗎?」耶利流問道。

「是的。」荷米蘭點了點頭:「為了確認這個消息,你應該知道我帶人試探了一下,在哈米自治城發現了他的蹤跡時,我們發現,他竟然和那個神秘的暗黑魔導師在一起,這讓我們的試探,受到了重大的挫折,在他們兩個人聯手下,我們根本就不是對手,結果落荒而逃,就是這樣。」

「我的神啊!」耶利流低聲叫道:「這個暗靈歌舞團的份量,現在重得很可怕了,誰能得到歌舞團的支援,誰幾乎就可以確立自己的霸權。」

「是這樣的。」荷米蘭歎了一口氣:「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麼要把他們引到阿卡西亞來了嗎?」

「我瞭解你的想法。」耶利流倒吸了一口氣:「如果是我也會這麼做,可是,你想用什麼辦法留下他們?」

「沒有特別完善的辦法,我說過了,只有一點點機會。」荷米蘭歎著氣說道。

「你的意思是……」耶利流問道。

「現在的情況,我們必須通力合作,才能有成功的機會。」荷米蘭又端起了桌子上的茶杯。

「合作?你也這樣想?所以你才找我來?」耶利流問道。

「是的。」荷米蘭點了點頭:「我們雖然各懷鬼胎,不過,我們的核心目標,都是為了冰雪的強盛與發展。」

「雖然我很同意您的意見,可是,我現在卻有不得已的苦衷,我的老朋友。」耶利流苦笑著說道。

「苦衷?什麼事情?」荷米蘭一挑眉毛問道。

「就像你說的那樣,中樞神殿已經對那名神秘的光明法師產生了興趣,他們把那個人稱為神之使者,並且派人來調查,明天下午就會到達阿卡西亞,到時候,我只是協助他處理事務的當地神殿人員,一些事情根本不敢做的太過分。」

「神之使者,那個人的確可以配上這個稱號……」荷米蘭說道:「來的究竟是什麼人?讓你如此緊張?該不會是光明神殿的教宗,或者是光明聖女什麼的吧?」

「也差不了多少。」耶利流歎了一口氣:「這一次來得是樞機主教大人。」

「樞機主教,他們竟然派來了樞機主教!」荷米蘭低聲說道:「如果真的是這樣,還真的很難處理。」

「現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事情的發展已經開始脫離軌道,算了,畢竟我才是這裡的紅衣主教,所以,我會在一些事情上,盡力幫助你們的,剩下的,就要看你們的力量了。

」耶利流歎了一口氣,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向門口:「我們改日再見吧!老朋友。」

說完,耶利流拉開房門走了出去,不久,院子裡傳來了馬車輪子的聲音,並且漸漸遠去。

「老狐狸!」荷米蘭坐在那裡,將茶杯端在手上,恨恨的罵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些年來的苦心經營會瞞不過一個樞機主教?你只不過是要在神殿和冰雪之間選擇一個罷了,哼!好在我還有沒出手的王牌……瑩心,我這麼做,是不是也算成全你呢?」

「老狐狸!」坐在馬車裡的耶利流,也在罵著同樣的話:「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手裡肯定還有特殊的牌,不然,以你的性格絕對不會輕易冒險,可是,你的牌究竟是什麼呢?值不值得我全力幫助你呢?」

陰森寬敞的大殿裡,並排站著高矮不同的四個人影,他們靜靜站在那裡,就像是從亙古以來一直都在。

他們面向廳堂盡頭的高台,雖然那裡看不到人影,可是,他們知道,他們宣誓效忠的人,就在那裡看著他們。

「四位祭祀知道,我為什麼要找你們來嗎?」一個聲音從那裡傳了過來。

「教主大人,我們並不知道您為什麼召集,莫非是有任務要交給我們?」那四個人中的一個開口問道。

「是的,四位祭祀,是有一項任務交給你們!」那個聲音說道。

聽到這番話,四個人好像同時一愣,然後互相看了一眼,四名祭祀中的一個開口問道:「

大人,究竟是什麼事情,竟然同時出動我們四名祭祀?」

「是這樣,有消息傳來,在不久之前,草原上發生了一場殺戮,有千多人都在那場殺戮中,喪失了性命……」那個聲音說道。

「大人,草原上幾乎每天都有殺戮發生,為什麼您對這件事情如此關心?」四祭祀中的一個奇怪的問道。

「我關心的不是殺戮,而是製造殺戮的生物……」那個聲音說道:「那是一隻從來沒有在草原上出現過的魔獸,黑色修長的身體、完美的線條、冷靜殘酷的殺戮,和強大的力量,聽到這裡,你們想到了什麼?」

四個祭祀陷入了沉默,很久之後,有一個人開口說道:「藍亞特的傳說……」聲音裡有著極力掩飾的興奮。

「沒錯,藍亞特!藍亞特真的出現在草原上了嗎?」那個聲音用低沉的聲音說道:「諸位,你們應該知道,我們藍姆教派只流傳於這片大草原,而且只在普通牧民中有著很深的影響,論實力,我們遠遠無法和光明神殿對抗,甚至連暗黑世界的力量,我們都無法對付,我們能甘心這樣下去?

「不,當然不能,還好!蒼天的確待我們不薄,我們終於有了興盛的希望,藍亞特!藍亞特!藍亞特竟然出現在這片草原上,太好了,我命令你們,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查清楚藍亞特的事情,它從哪裡來、為什麼來?並且盡全力把它弄到這裡,明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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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四個黑色的人影一同跪在地上,大聲說道:「尊教主聖諭!」

「很好,去吧!據可靠消息,那只有可能是藍亞特的魔獸,就在阿卡西亞城裡,去探索一切和它有關的消息!」那個聲音瘋狂的大喊起來。

「是!」四名祭祀跪在地上大聲吼道,然後四個人影慢慢消失在原地,整間大廳又恢復了平靜,就好像剛才的狂熱和激動,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米薩蘭坐在馬車上,向著自己的府邸開去,可是他完全沒有注意周圍的一切,腦海裡只是重複出現「藍亞特」,這三個字的傳說,在草原上流傳已久,也是冰雪統治者心裡的一塊疙瘩。

「該死,這個暗靈歌舞團的秘密實在是太多!究竟是誰讓皇帝陛下把他們招到這裡的!這個麻煩太大了!」米薩蘭低聲詛咒著:「這個歌舞團就像一塊該死的磁石,把所有的勢力都吸引到阿卡西亞,勢力最強的光明神殿和暗黑世界,還有該死的藍姆教和那個自殺俱樂部!」

……自殺俱樂部,一想到「自殺俱樂部」這個名字,米薩蘭的神色微微一變,他想起了快到阿卡西亞時遭遇上的襲擊,那個領頭的騎士,那個熟悉的影子。

這個時候,他的馬車已經慢慢停了下來,僕人在外面說道:「大人,到府了。」

「啊!哦,我知道了。」米薩蘭點了點頭,收回了思緒,打開馬車門走下馬車。

「大人,您回來了。」看到米薩蘭下了馬車,在外面恭迎他回府的幾個僕人,連忙迎了上來,躬身向他施禮。

「嗯。」米薩蘭點了點頭:「我弟弟回來沒有?」

「米奇科大人剛剛回來,現在正在沐浴。」僕人回答道。

「讓他沐浴完了,馬上來見我。」米薩蘭說道:「我在我的書房等他。」

「是。」僕人點了點頭。

吩咐完僕人,米薩蘭回到了久違的書房,不小的房間裡,到處堆滿了各種書。米薩蘭的僕人,為他點起了一盞燈,讓整間房間亮了起來。米薩蘭踱到自己的書桌後面坐了下來,隨便從一邊的書堆裡抽出一本書,翻了兩頁然後又放了回去,用手指輕輕敲著桌面。

「自殺俱樂部,該死的自殺俱樂部。」

這個時候,傳來了敲門聲。米薩蘭隨口說道:「進來!」

「大哥,你找我?」房門被人拉開,一個身材高大、面目英俊的年輕人走了進來,笑著對米薩蘭說道,他就是米薩蘭的弟弟米奇科。

米薩蘭沒有說話,只是用眼睛盯著米奇科。雖然米奇科極力掩飾,可是憑藉米薩蘭多年的外交經驗,還是從他的眼睛裡,找到了一絲慌亂和不安。

「大哥,您找我究竟有什麼事情?」米奇科被米薩蘭看的全身都不自在,急於擺脫這種令他非常不安的感覺,於是他又問了一遍。

「我走的這段時間,你去哪裡了?」米薩蘭冷冷的問道。

「我沒有去哪裡啊!還是像往常一樣,在王都隨便做些無聊的事情。」米奇科有些慌亂的說道。

「隨便做些無聊的事情?」米薩蘭向後靠在了椅子上:「我剛才問過僕人,在我回來之前的三天,你突然離開家,兩天後,在我進城之前才回來,有什麼無聊的事情,可以讓你離開那麼久?」

「這個,我只是最近無聊,有朋友邀請我到他的別墅裡待了兩天。」米奇科嘿嘿笑著說道。

「唉……弟弟,你還是老樣子,根本就不擅長撒謊。」米薩蘭歎了一口氣:「你以為那天,你憑什麼能夠平安的離開?」

「哥哥,你究竟在說什麼?我不明白。」米奇科慌亂的說道:「什麼能夠平安離開?」

「算了,弟弟,從小到大你就沒有什麼事情,能夠瞞得住我,說吧!你什麼時候參加自殺俱樂部的?」米薩蘭歎了一口氣,問道。

聽到米薩蘭的話,米奇科呆呆的站在那裡,過了一會兒,才喘出一口粗氣:「不愧是哥哥啊!我就知道無法瞞住你的眼睛,那天一看到你出現在暗黑魔導師的隊伍裡,我就知道我有可能會被發現,果然……」

「米奇科,坐下來吧!」米薩蘭指了指身邊不遠處的一個位置:「你為什麼要加入那個什麼狗屁『自殺俱樂部』?我知道你的性格,難道你的生活已經沒有目標了嗎?」

「目標?」米奇科苦笑了一下:「現在的貴族階級,能有多少人有目標和希望?你應該知道的,哥哥。」

米薩蘭歎了一口氣:「我知道,米奇科,我知道,現在貴族階級中有很大一部分的人,已經失去生活的意義,尤其是像我們這樣的家族。

「作為長子,我世襲了家族的榮耀和責任,雖然有了巨大的負擔,不過相對的,我也找到了生活的目標,可是你,你雖然擁有不凡的軍事才能和智慧,卻只能藏身於我的光環之下,有時候我甚至在想,如果你只會縱情聲色的話,是不是會更好一些。」

「哥哥,你知道那個答案的,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只會縱情聲色,沉醉於那種紙醉金迷,所謂貴族生活的時候,那就說明我的靈魂已經死了,留在這個世界上的,只有我的軀體了,哥哥,我們流著共同的血,家族中那種不甘於寂寞和平凡的血液。」米奇科苦笑著說道。

「我知道,米奇科,我知道。」米薩蘭點了點頭:「你放心,我不會追問關於自殺俱樂部的一切事情,我知道,一個嚴密到讓帝國追查了如此長時間的組織,是不會留下什麼破綻,能讓我長驅直入的,不過,我只想知道,你們現在的目標,是不是還是那個暗黑魔導師?」

「是的。」米奇科點了點頭:「這樣強大的人物,自殺俱樂部是不會放棄的,有很多人都迫不及待想要借助他的手,置自己於死地……」

「果然是這樣。」米薩蘭點了點頭:「不過,無論你們怎麼做,恐怕也無法傷害那個暗黑魔導師,他們擁有太強的力量,和你們無法想像的潛力,誰也不知道在他們身上,會發現什麼新的東西……」說到這裡,米薩蘭的腦海裡又響起了那聲「藍亞特!」的呼喊。

「我們追求的本來就是死亡,輝煌的死亡,遠比寂寞的消散要好得多。」米奇科淡淡地說道。

「我總覺得這件事情,絕對不會像你說的那樣簡單。」米薩蘭笑了笑:「你們可以試試看。」

米奇科盯著他哥哥的笑臉,好久之後,才歎了一口氣:「我相信您的判斷,哥哥,不過有些事情,不是簡單的一個猜測就能解決的。」說完,米奇科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哥哥,如果沒有什麼事情了,請允許我離開。」

「好好休息一下,我的弟弟。」米薩蘭點了點頭。

米奇科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米薩蘭的房間。

米薩蘭等到米奇科離開之後,從桌子上拿出一張便簽,再按了桌子上的什麼東西,讓桌子

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洞口,裡面放的是一點點紅色的液體,米薩蘭從桌子上拿起一支羽毛筆,用筆尖沾了一下那紅色的液體,在便簽上書寫。

奇怪的是,那種液體除了把便簽打濕之外,竟然在上面沒有留下任何字跡,可是米薩蘭仍然毫不在意的在上面寫個不停。

不久,米薩蘭停下了筆,把那張便簽晾乾,然後按了一下機關,把那個洞口掩蓋好,又在書架上移動了一本書,在牆上出現了一個密洞,裡面有一隻墨綠色、奇怪的小鳥。米薩蘭把便簽繫在那隻小鳥的腿上,放它從窗口飛了出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真是一個麻煩的夜晚、麻煩的國家、麻煩的城市!為什麼我們要來這種地方,我現在一看到太多的人,就覺得渾身上下不舒服!」索羅狄坐在旅館的房間裡,長吁短歎的抱怨道。

由於剛才那首曲子,我們來到了阿卡西亞的消息,已經傳遍了大街小巷,無論是賣鍋的、賣炭的、賣米的、賣面的、賣燒餅油條、賣茶葉蛋的,「呼!」的一下子,都聚集到我居住的小小旅店外面,把旅店老闆喜的都合不攏嘴,至此,他的旅館終於有機會名揚整個阿卡西亞了。

可是苦惱的卻是我們,身為公眾人物,觀眾是我們賴以生活的土壤,可是同時,觀眾又是我們平靜生活的噩夢,讓我們產生了很多苦惱,偏偏我們又不能太過惡形惡狀,觸怒了他們,我們自己就要不好受。

雖然我現在的心情和索羅狄差不多,但是我也只能堅持,不去想這些沒有用的東西。

「算了,索羅狄,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也說明了大家對我們的支持,我們應該高興才對!」我苦惱的說道。

花穎她們,我已經安排她們去休息了,只剩下我們幾個死的夠久,不太喜歡睡眠的老傢伙們在這裡。

「呵呵,你應該演奏一曲讓外面的人聽聽,我敢保證,用不了多久,外面就會跑的一個人都不剩。」在我懷裡的門,用嘲笑的口吻說道。

「閉嘴!你這個石頭蛋!」索羅狄氣道,門正說到了他的痛處。

索羅狄雖貴為魔祖先知,可是對於音樂一道實在沒有什麼天分,偏偏他還對音樂非常感興趣,一有時間就纏著我問個不停。好在他對自己的音樂才能有點自知之明,沒有當眾演奏過,不然我們暗靈歌舞團的招牌也就砸了。

「算了、算了。」我拍拍索羅狄的肩膀:「不要生氣了,對了,我們好久沒有下棋了,我陪你下一盤怎麼樣?」

「好極了!這可是你說的,自從離開了哈米城,我就一直沒有好好下過一盤棋,弄得我現在手都癢了!雖然你棋藝不怎麼樣,可是總比沒有強,來、來、來,我們快開始吧!」索羅狄興奮的說道。

一伸手,一塊棋盤已經被索羅狄從亞空間召喚過來,擺在面前的桌子上,同時,我們面前都出現了一盒棋子。

「下棋?下什麼棋?喂喂,讓我出去看看啊!」我懷裡的門大聲的叫道。

「讓你出來?你出來能幹什麼?下棋的時候,是不需要嘮嘮叨叨的老太太站在一邊的。」

索羅狄不滿的說道。

「你才是嘮嘮叨叨的老太太呢!這萬年的時間,我也見識了不少東西,不就是一種棋嗎?

說不定我下得比你更好!」門不甘心的說道。

「好了、好了,外面的人已經夠吵得了,我不想讓院子裡,也和外面一樣吵得讓人受不了。」我一把把懷裡的門拉了出來說道。

「知道了、知道了!唷!這不是加納棋嗎?好久沒見到有人下這個了!」門一看我們擺在桌子上的棋子,興奮得叫道。

「咦?你知道這種棋嗎?」索羅狄奇怪的問道:「我還以為一萬年前的娛樂,就是穿著獸皮打獵來著!」

「哼,那是你沒有見識。」門不屑的說道:「一萬年來,可不止你們一個文明存在於這個世界上,這種棋也不過是最近三、四千年的時間裡,被改名叫作『加納棋』的。」

「那麼,你會下?」索羅狄有趣的看著門:「有沒有興趣下一盤,讓特尼幫你走子。」

「沒問題!我也好久沒有下了!」門興奮得說道,連身體都一閃一閃的放著暗綠色的光芒:「特尼,幫我走子!」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對於他們這種倚老賣老,對我動輒直呼其名的作法,我是無可奈何,誰叫這兩個傢伙的年紀都比我大,沒想到我這個活了幾百年的亡靈,竟然在年齡上還能碰上對手。

雖然這樣,我還是對於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比試,充滿了好奇,只好幫著門走起子

來。

一開始,索羅狄的臉上還帶著自信的笑容,這個傢伙的棋力,我是見識過的,的確強的離譜,不過,很快他的臉色就開始變了,因為他終於碰上對手,這個門真是了不起,棋力比索羅狄強上幾分,很多走法都匪夷所思,讓人根本猜不透它的想法。不久之後,索羅狄就輸掉了自從我見到他之後的第一盤。

下棋就是這樣,越是輸的人,就越想下,越下就輸得越多,在索羅狄不依不饒的追殺下,一個亡靈和一扇門整整下了一夜,索羅狄輸多贏少,在太陽升起在天邊的一瞬間,我們迎來了在阿卡西亞的新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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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集

第五章 我尋找的人,在北方




「不要在我面前走來走去了,看得我有些頭暈!」布蘭克坐在辦公桌後面,看著夥伴特米吉,不停的在他的辦公室裡走來走去。

「怎麼能不著急?我怎麼可能不著急?」特米吉停下了腳步,兩眼通紅的看著布蘭克說道:「該死的,讓最嚴重的犯人逃走,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我們會因此而聲敗名裂,今天我們還是這座監獄的主宰,說不定明天我們就會成為這座監獄裡的罪犯!」

「我知道、我知道,特米吉!我們現在還能做什麼呢?」布蘭克頭疼的揉著額頭:「我們已經向中樞神殿匯報過了,搜索隊也派出去了,我們現在要等他們的消息!」

「該死,門口的那個守衛究竟在做什麼?我們的簽字證明文件?胡說八道,難道那個魔女能夠在監獄裡仿造我們的文件嗎?這是嚴重的失職行為,非常嚴重的失職行為!」特米吉大聲的吼道。

「不管怎麼說,我們還是把重要的犯人放走了。」布蘭克說道:「冷靜下來、冷靜下來!



「大人!」就在這個時候,一名神官戰士猛地衝進了布蘭克的辦公室。

「什麼事情,大呼小叫的!你想要做什麼!」特米吉嚇了一跳,大聲對那名神官戰士大聲吼道。

「不是的,大、大人……」那名神官戰士被嚇壞了,口齒不清的說道:「是、是中樞神殿送來的消息。」

「拿來我看看!」一直坐在辦公桌後面的布蘭克猛地站了起來,對那名神官戰士說道。

「是!」神官戰士點了點頭,把手中的文件遞了過去。

布蘭克接過那份文件,看了起來,越看臉色越難看,最後把手中的文件丟到了桌子上,自己跌坐回到椅子上。

「是誰?」看到布蘭克的表情,特米吉就知道事情恐怕不太妙,於是他伸手拿過了那份文件:「天啊!神罰團第一中隊,神狩戰士柯藍共!怎麼會是他!神殿染血的屠刀!」

「我應該想到、應該想到的,能夠關在最底層監獄的重要犯人,當然需要神罰團出動才能對付得了!」布蘭克喃喃的說道:「可是我沒想到,來的會是柯藍共,竟然會是柯藍共!



「天啊!他可是神殿最冷酷的殺手,如果他來了,誰知道我們兩個人會怎麼樣?那個傢伙可是殺人不眨眼的!」特米吉苦笑著說道,然後把手裡的文件扔回桌子上。

「不管他了,起碼通知上並沒有對我們兩個的處罰命令,呼,等事到臨頭,我們再考慮那些事情吧!」布蘭克說道:「中樞神殿離這裡非常的近,他們中午應該會到,通知搜索隊加大搜索力度,我們就等著我們的命運吧……」

在通向大陸北部城市的大路上,行走著一名身材單薄的身影,雖然天氣乾燥,路上的塵土飛揚,可是她身上簡單的衣物卻一塵不染,看不到有一點點弄髒的痕跡。她就是那個阿列克拉逃走的囚犯。

雖然她的身後有著大量的追兵,可是她卻沒有一絲一毫著急的樣子,彷彿這世界上沒有什麼能夠讓她驚慌失措。她走得不緊不慢,真難想像她是如何逃脫身後那些追兵的追捕。

她抬起手來,輕輕擦了擦自己的額頭:「北方,是在北方,終於出現了……」隨即又皺了一下眉頭,就是這一個小小的表情,讓她原本就美麗非凡的容貌,更添了幾分令人揪心的淒美。

就在這個時候,她的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有人向她大聲喊道:「前面的人站住,停下來。」

聽到聲音,她微微皺了一下眉頭,聽話的停了下來,那馬蹄聲越來越近,接著幾十名騎士來到她的身邊,盔甲上金色的太陽標誌,在真正的陽光之下反射著金光。

坐在第一匹馬上的騎士,是一名小隊長,長久的軍營生活把他的肌膚曬得黝黑,裸露在盔甲外面的身體肌肉結實,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

他來到旅行者的身邊,從馬上板著臉,上上下下打量著旅行者,而旅行者一言不發,只是微笑的反看著他。良久之後,小隊長開口問道:「你是什麼人?要去哪裡?」

「我是一個吟遊的詩人,想去北方的國家遊歷。」旅行者微笑著回答道。

「吟遊詩人?」小隊長皺了皺眉頭:「有吟遊詩人工會的公文嗎?」

「有。」旅行者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從懷裡掏出一份公文,遞到了小隊長的手裡。

小隊長接過了公文,仔細看了起來,那是一份非常正式的公文,證明了眼前這位名叫伊爾的吟遊詩人身份,上面還有各個國家的印鑒,表示這個吟遊詩人去過了不少地方。

「嗯。」小隊長點了點頭,把公文送回了吟遊詩人的手裡:「你有沒有在附近看到可疑的人?」

「大人,我沒有看到可疑的人。」吟遊詩人笑著說道:「如果看到了,我一定會想辦法通知大人的。」

小隊長點了點頭,說道:「很好。」然後向後面招了招手,帶著身後的馬隊揚長而去,只在乾燥的地面上留下了一道飛揚的塵土。

看著遠去的馬隊,那張美麗的臉露出了怪異的笑容。可是她沒有注意,在高高的天空上,有一雙眼睛正在注視著她。

清晨的阿卡西亞空氣還是很新鮮的,早晨的小草和鮮花上都沾著晶瑩的露水,充滿了生命的氣息,與此格格不入的就是索羅狄始終陰沉的臉。

昨天一晚上,他一口氣輸給了那扇門整整五盤,更是竭盡全力,才勉強逼平了一局,總之,這一晚上給他自負的棋藝一個沉重的打擊,讓他臉色糟糕的就像是患了不治之症。

我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了,索羅狄,勝負乃是兵家常事,不必太往心裡去了。」

「我不甘心!」索羅狄仰天長嘯,霎那間阿卡西亞的清晨,響起了一聲刺耳的狼嚎,幸好索羅狄現在的形象除了我之外沒有人看到,如果讓那些一直把索羅狄當作神之使者來崇拜的傢伙們看到的話,神的形象恐怕要受到非常大的衝擊。

「氣死我了,我已經有千多年沒有輸過棋了,真不甘心輸給那麼一塊大石板,這簡直就是恥辱啊!」索羅狄大叫道。

「實力,這就是實力!」我懷裡的門嘲弄著說道:「對付你根本只需要用百分之一的實力來對付就可以了。」

「你、你這個該死的大石板!」索羅狄大吼道。

「好了、好了。」在一個清爽的早晨,本來應該心情愉快的享用我的早餐,可是,現在卻不得不當和事佬,擺平這兩個傢伙無休止的爭吵:「早餐已經做好了,我們先去吃飯吧!

好不好?吃飽了才能有精力繼續幹別的!」

聽到吃飯,索羅狄壓下了自己的怒氣,甩頭向飯廳走去。

「導師!」剛走進飯廳,一個紅色的影子就一頭栽進我的懷裡,在我的懷裡拱來拱去。旁邊鬱悶了一晚上的索羅狄,終於有機會用曖昧的眼神看著我了。

我無奈的拍了拍懷裡的小腦袋,苦笑了一下:「花穎,昨天晚上睡得怎麼樣?」

「不好,導師,你昨天晚上去哪裡了?我找了你好久!」花穎眼淚汪汪的看著我:「最後沒有辦法,只好摟著速睡了一晚上。」

我懷著十分同情的心情,看了一眼毛髮糟亂、精神萎靡的速,對花穎說道:「昨天晚上我在外面陪著索羅狄,下了一晚上的棋。」

「哼,導師真是的。」花穎氣呼呼的說道:「回來以後都不理花穎了。」然後拉著我走向餐桌,讓送菜的夥計看的眼睛發直。

「好了、好了。」我在花穎的半強迫下坐到了餐桌邊。

早餐這個旅館準備的非常豐富,各種小點心、煎蛋,還有燻肉擺滿了一張桌子,看的我食慾大振,忘掉了一切不愉快的事情,開始突擊桌子上的美味佳餚。

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有一些我感興趣的東西,進入了這座城市。

「大人。」布蘭克和特米吉兩個人恭敬的站在原本屬於布蘭克的辦公室裡,看著坐在布蘭克辦公桌後面坐著的一位陌生的神殿騎士:「歡迎大人來到這裡,能夠見到大人,是我們的榮幸。」

「嗯。」那名神殿騎士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他身材十分高大,坐在椅子上都和一般人差不多高,專門為他製作的神殿盔甲閃閃發光。不過原本應該代表聖潔的盔甲上,卻充滿了駭人的殺氣,讓這間小小的辦公室裡,氣溫降低了好幾度。

「兩位,你們在這裡工作的不錯啊!竟然能把最重要的犯人放跑了,你們知不知道,這件事情讓上面非常生氣?」他的聲音低沉沙啞,而且帶著揮之不去的寒氣,讓辦公室裡的人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大人、大人,這件事情我們確實不知道是怎麼發生的啊!大人!」特米吉哭喪著臉說道:「我們盤查了所有的可能出現的問題,可是根本沒有發現哪裡出現了差錯,那名犯人的逃脫,並不是我們的錯誤啊!」

「不是你們的錯誤?難道是我的錯誤嗎?」那名神殿騎士一瞪眼睛,問道。

「沒有、沒有,柯藍共大人,這次讓重要的犯人逃脫完全是我們的疏忽!我們願意接受任何的懲罰。」布蘭克將特米吉拉到身後,對著那名神殿騎士說道。

「很好,這才是我想聽到的話。」那名被稱為柯藍共的騎士點了點頭:「既然犯了錯誤,就不要推托自己的責任,按理說,以這一次事情的嚴重性,足夠你們好好挨上一頓的,可是,算你們走運,中樞神殿認為你們兩個在這裡待了這麼長時間,幹得還算是不錯,准許你們留在位置上,代理監獄長和護衛團長的職務。現在你們立即去處理這段時間監獄積累下來的一些公務,另外準備一隻搜索部隊,配合我的神罰團行動。」

「明白了,大人。」聽到神殿方面的處理方法,布蘭克長出了一口氣:「不過,請大人恕罪,我們已經派出搜索部隊追捕那名逃犯了,可是還沒有消息傳回來,如果大人要出去追捕那名逃犯的話,我們沒有任何的頭緒。」

「我知道。」柯藍共冷笑了一聲:「這個我當然知道,我也沒有指望你們的搜索部隊能夠找到那個犯人,如果他們能夠找到,那個犯人也不會如此輕易的從這座監獄逃脫了,放心,我帶來了自己的追蹤高手,等一下他就會有消息傳回來的。」

「是的,大人,我已經有那個逃犯的消息了。」這個時候,門口有人說道,接著,走進來了一名年輕的神殿騎士,在他的肩膀上停著一隻威武的鬼鷹。

「赫斯拉,你回來了?發現什麼了?」看到那個年輕人走進來,柯藍共面無表情的說道。

「我的鬼鷹已經發現了那名目標,她現在就在去北方城市的路上,離我們大概三十公里左右,還有半天時間就會走上通關大路,那個時候人多眼雜,我們再想動手就不太好辦了。

」赫斯拉說道。

「我知道了,馬上集合隊伍,還有你們監獄的人手,我們出動。」柯藍共從辦公桌後面站了起來,穿著金屬手套的手重重砸在桌子上,在上面留下來一個淺淺的小坑。

「是,大人,我現在立刻去集合隊伍。」赫斯拉一個立正,金屬戰靴重重的敲擊在一起,發出了「鏗!」的一聲脆響,然後他轉身走出了辦公室。看到他離開,特米吉也急忙立正跟了上去。

「至於你。」柯藍共看了一眼布蘭克:「你立即佈置監獄戒嚴,所有的防禦魔法和懲戒魔法都?動,要是再跑了一個,你自己應該知道你該怎麼做了。」

神殿騎士的訓練是非常嚴格的,在某些方面,他們的嚴格程度,甚至已經超過了軍隊對於普通騎士的訓練,而且這些騎士不但經過嚴格訓練,並且對神的信仰非常虔誠,因此,在他們受到神聖力量加持的時候,將會爆發出遠比其他騎兵加持之後更加強大的力量。

強大的力量,加上隨時願為宗教獻身的精神,讓這些騎士成為全大陸各個國家都畏懼的力量。

而神罰團更是這些神殿騎士裡,精英中的精英,他們有著最虔誠的信仰,經過最嚴格訓練,去過最血腥的戰場,對付過最危險的敵人,他們是神殿系統的精銳,是所有神殿敵人和神殿叛徒心中最深邃的噩夢。

沒有多久,阿謝克拉監獄的空地上,佈滿了全副武裝的士兵,在前面三排的是神殿最精銳的神罰團,一身全身裝甲,上面烙印著金色的太陽,那四射的光芒佈滿了他們全身,臉上沒有一點表情,整個人就像是一座鋼鐵鑄造的塑像,殺氣充斥著他們周圍的空氣,讓他們的敵人面對他們的時候,感受到的就只有絕望。

站在他們後面的是監獄方面安排的神殿騎士和神官戰士,雖然這些人也是勇敢的戰士和虔誠的信徒,可是和他們前面站的那些精銳比起來,他們還是差的太遠,就連他們前面那些人身上逼人的殺氣,都不是他們能夠抵擋的,他們只能遠遠的站在後邊,用敬畏的眼光看著前方的騎士們。

在隊伍整理好之後,這支神罰隊的隊長,神狩戰士面無表情從辦公樓裡走了出來,身上穿著的金屬盔甲讓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座在移動的鐵山,金屬戰靴踩在地上發出的聲音,就像是踏在每個人的心裡一樣。

他的隨從給他牽來了戰馬,柯藍共翻身上了馬,對站在他面前的那群威武戰士猛地一揮手:

「諸位,出發!」

說完之後,柯藍共一撥馬頭走出了監獄大門,跟在他後面的,是一隊隊威武的士兵。

「不知道還有多長時間,才能夠見到那個人呢?」孤獨的旅行者抬起頭來,絕美的臉龐向著北方,雖然她的雙眼緊閉,可是她的神情卻像是能夠看透一切的東西,一絲銀髮飄揚在風中。

「殺氣!」突然,她的眉頭一皺,一股逼人的寒氣從她背後襲來,同時,那裡也響起了整齊的馬蹄聲。

「呼……」她歎了一口氣,然後帶著滿臉的微笑轉過身來,她看到了那群騎士前面,最威武的那個。

「年輕人?告訴我,你是誰。」一身銀色的盔甲在陽光下閃閃發光,不過那可怕的殺氣似乎在告訴所有的人,那身盔甲好像應該變成紅色的更合適一些。就連他講話的聲音,都像是兩把寶劍撞擊在一起的聲音。

「我?我是一名在大陸上遊歷的吟遊詩人,我能為您服務嗎?騎士先生?」旅行者微笑著說道,雖然面對的是撲天的殺氣,可是在她的臉上卻看不出來絲毫驚慌的樣子。

「吟遊詩人?你有吟遊詩人工會發給你的公文嗎?」那名騎士沉聲問道。

「有的,騎士先生。」吟遊詩人從懷裡拿出一張公文遞到了他的手上。

「吟遊詩人認證、吟遊詩人工會發佈、克蘭德克、三級吟遊詩人……」騎士拿著那張公文,輕聲念道,最後他歎了一口氣,將手中的公文丟到了地上,一陣風吹過,那張公文被風帶向了空中。

吟遊詩人的臉色一變:「騎士先生?你這是做什麼?」

「沒有想到,沒有想到啊!世界上還能有如此精妙的幻象!……記得十幾年前,我奉命追捕過號稱世界第一的『幻象大師』米吉蘭 牙卡德蘭特,他可以通過秘傳魔法和藥物,製造各種幻象。

可是,他和你一比,他製作的幻像只能算是不入流的遊戲,你竟然能將幻象發展成這種別人想都不敢想的境界,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用幻象製作偽造的文件,還可以偽造自己的相貌,騙過所有人的眼睛,藉此不慌不忙躲過對你的追捕。如果不是親眼見到,我真不敢相信世界上竟然會有這樣的事情。」那名騎士感歎道。

「騎士先生,你在說些什麼,我不明白……」吟遊詩人微笑著搖了搖頭。

「不錯,你的幻象非常的完美,可以騙過我們所有的人,可是,你卻騙不過另一雙眼睛。

」那名騎士冷冷叫了一句:「赫斯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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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人。」那名在布蘭克的房間裡出現過的年輕騎士,從那名騎士的後面繞了出來,先用嘲弄的眼神看了一眼那名吟遊詩人,然後向天空打了一聲呼哨。

刺耳的聲音劃過天空的時候,一聲脆亮的硬啼也響了起來,一個黑影從空中直衝下來,落到了年輕騎士的肩膀上,傲然看著那名有些驚訝的吟遊詩人。

「唉,竟然是鬼鷹。」那名吟遊詩人歎了一口氣,容貌開始發生了變化,原本的一張英俊的男性臉龐,開始慢慢的消散,露出了那張絕美的臉龐,銀色的髮絲從頭頂垂了下來,擋住了一隻她始終閉著的眼睛,給她帶來了一種神秘的美感。

接著,她的聲音也變了,變得清脆悅耳,就像是森林裡的百靈一樣:「是啊!我的幻象可以影響接近我的人,可是卻沒有辦法影響高高飛在天空中的鷹,這是我的疏忽……」

看到這張美麗的臉龐,眼前見慣了大場面的騎士們,也不由得呼吸為之一窒。

「呼……」騎士長出了一口氣:「如果不是必須的,我也不喜歡動武,請您跟我回去可以嗎?」

那名美麗的女孩微微一笑:「請問這位騎士先生怎麼稱呼?」

「神殿所屬『神罰團』第一中隊隊長柯藍共。」騎士冷冷說道。

「柯藍共?」女孩皺著眉頭想了一下,露出一個美麗的笑容:「我好像聽說過你的名字,你就是那個神狩戰士吧?在那座地底下的監牢裡,很多犯人都念著你的名字不停詛咒,你好像得罪了不少人!」

「那是我的職責,能被罪惡詛咒,那是我的榮幸,我代表的是神的懲罰,我問心無愧。」

柯藍共面無表情的說道。

「代表神的懲罰?只因為所謂神的旨意就操縱了你的行動,只因為神的旨意可以任意指責別人的作為……」美麗的女孩微笑著說道:「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你是無法戰勝我的。」

用動聽的聲音說話的同時,女孩的身體也慢慢浮了起來,銀色的長髮掙脫了束縛,飄散在空中,隨著微微的風,四處飄蕩。

「你真的要動手?」柯藍共皺了一下眉頭。

他追捕過太多犯人,也消滅了太多犯人,可是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在面對他的時候心情如此平靜,平靜的無法感覺到她的情緒有絲毫波動,這種無從把握的感覺,讓他非常的不舒服。

女孩微微一笑,沒見她做什麼,一個銀色的光球就飛向了柯藍共。

柯藍共又皺了一下眉頭,他見識過幾乎所有的魔法,可是從來沒有見過,有任何一種魔法光球的顏色,會是銀色的。

儘管如此,他還是知道這個光球不會是好東西,他用最快的速度在自己的馬上做了一個閃身的動作,躲開了那個銀色的光球。

不過,他似乎聽到了身邊的赫斯拉叫了一聲:「大人,不必擔心……」接下來,他就聽到了赫斯拉的那隻鬼鷹的慘叫聲。

「糟了!」柯藍共心裡一沉,急忙扭頭看向他的副隊長赫斯拉。

只見赫斯拉雙眼通紅的看著自己的手,他愛若珍寶的那隻鬼鷹現在就在他的手上,鬼鷹的身體輕輕抽搐著,鮮血從它的嘴裡和眼眶裡流了出來,眼看就不行了。

「你這個該死的魔女!」赫斯拉兩眼通紅,一把抽出了自己的長劍,就要向那名女孩衝過去。

「站住!赫斯拉,不要衝動!」柯藍共陰著臉,大聲吼道:「退回來,神官戰士,馬上釋放真實之窺!神罰騎士團布戰鬥隊形!準備進行集團衝擊!」

柯藍共現在覺得簡直是窩囊極了,他終於明白,原來剛才那種奇怪顏色的魔法光球,根本只是那個女孩製造的幻想,為的是吸引自己的注意,她真正的目標竟然是赫斯拉的鬼鷹。

想來也對,她的幻象對於那隻鬼鷹似乎作用不大,第一時間解決對自己威脅最大的東西,這讓她在接下來的戰鬥中扭轉了劣勢,可以盡情的施展她的幻術。

不過,他還是在第一時間做出了正確的決定,用光明魔法中的「真實之窺」來對付敵人的幻象魔法,這種魔法對於大多數的幻術都有非常好的效果,不過能不能對付那名魔女的幻象魔法,他心裡也沒有多大把握。

由於剛才魔女的表現,現在那名女孩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經從「小姐」,降低到了「魔女」。

幾十名神官戰士一同釋放的「真實之窺」沒多久就覆蓋了周圍的空間,連地面的影子,都因為這種魔法的出現而消失,可是柯藍共還是無法從少女的臉上看到別的表情。

「衝擊!」柯藍共一揮手中的長劍,帶著身後的騎士衝向空中的魔女,幾十把騎士長槍上瞬間佈滿了各種鬥氣,帶著撕裂空氣的聲音,惡狠狠的扎向那名少女。

柯藍共雖然是受過正統的騎士教育,可是在無數次鮮血的洗禮下,他已經明白了所謂的精神和生命比起來,還是生命更重要一些,何況,他面對的總是一些沒有騎士精神的匪徒。

那名少女微微一笑,空中她的影子一下子變成了七個,幾十把長槍同時穿過了他們原本的目標,可是卻沒有一絲一毫的血液飛濺出來,接著,那個影子慢慢的消失在空中。

「該死,又是幻象!這個該死的魔女!」赫拉斯詛咒著,用手中的劍又劈向空中另一個少女的影子,可是劈到的依然是毫無用處的幻象。

「當人類擁有了生命的時候,當人類可以思考的時候,人類就有了自己的精神和思想,就有了喜怒哀樂種種的苦惱和快樂,這並不是神的恩賜,這是生存的需要,精神是深邃的,它可以創造一切,精神也是脆弱的,它也可以毀滅自己……」少女好聽的聲音在空間中響了起來,不過聲音飄忽不定,讓人找不到她具體的位置。

柯藍共聽到這段話的時候微微一愣,就這短短的一瞬間,他聽到了周圍幾名神罰戰士的吼聲。

柯藍共被那吼聲吸引,轉過頭看去,發現他那些意志堅強、身經百戰的戰士裡,有幾個人雙眼血紅,恐怖的吼叫著,用力的揮舞著手中的武器,攻擊自己身邊的戰友,那幾個戰士都是自己平常非常欣賞的精英,以前無論遇到什麼樣的情況,他們都可以安然度過,可是今天卻最先發狂。

「住手!你們在做什麼!」柯藍共對著那些戰士叫道,可是那些人卻毫無所覺,依然拚命的攻擊自己身邊的同伴。

沒有多久,柯藍共的隊伍就出現了傷亡,並且沒有一個人是傷在敵人的手上。

「冷靜,我一定要冷靜!」柯藍共雖然有滔天的怒火,可是卻不得不控制自己的情緒,他是指揮官,如果他也失去冷靜的話,今天他們就會更加麻煩。

就在這個時候,又出現了新的情況。在他們周圍的地面上,開始隆起一個個的土包,那些土包越來越高,並且慢慢轉換成人形,向他們撲了過來。

柯藍共手下的騎士,不知道被什麼東西所影響,喪失了原本應該有的水準,紛紛拿起身邊的武器,手忙腳亂的衝向那些土人。

「不要慌張,只不過是一些幻象,不要被那些東西騙了!」柯藍共大吼道。

不過,他馬上被接下來的事情驚呆了,有幾個騎士聽了他的話,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可是很快的就被那些土人撕成了碎片,血肉模糊的倒在了地上。

「這、這是…」柯藍共不可思議的看著那些騎士,其中就有他最欣賞的副隊長赫斯拉,難道那個魔女不止會幻術魔法,還會召喚魔法?

「不、不是這樣。」一個聲音在他心底響了起來:「真正讓他們失去生命的,並不是什麼魔法,而是他們的心,被隱藏在心裡最深處的殺戮,是一把雙刃劍,它能幫你殺死別人,也能夠殺死你自己,你沒有意識到它的危險,是因為你一直在刻意的逃避……」

「是不是這樣啊?神狩戰士?」那個女孩的聲音,突然又出現在他的身後。

「什麼!」柯藍共猛地轉過頭去,於是,他看到了一雙銀色的眼睛,燦爛的銀色。

「好累啊!」少女輕輕擦了一下自己的額頭:「不愧是神狩戰士,擁有這麼強的力量,就連精神力量都非常驚人,怪不得那間監獄裡的人不停的詛咒著你。」

在她的面前,躺滿了身穿著神殿盔甲的騎士,其中就有那名神狩戰士,以冷酷著稱的神罰團第一中隊長柯藍共,此時此刻,他已經沒有了原本的冷酷和幹練,他的一雙眼睛直直盯著空無一物的天空,就像是失去了靈魂一樣。

少女想了一下,走到那些騎士中間,開始在他們身上搜索戰利品,神殿騎士們都比較富有,何況是精銳中的精銳「神罰團」,更是油水多多,沒有多久,她就找到了幾袋金幣,放到了懷裡。

「太好了,沒有想到他們這麼有錢,這一下,有錢可以去北方了。」少女甜甜一笑,轉身走向遠方,用不了多久,她就可以走出阿謝克拉的範圍,走上真正的通關大道。

「爺爺,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到下一個城市啊!我們在這條路上已經走了兩天,我渾身上下顛得都要散了,真想找張床躺上去,好好休息一下。」

在一條大路上,三輛馬車在這條路上慢慢走著,第一輛車裡坐著一老一少兩個人,年紀小的是一個漂亮的小女孩,大大的眼睛、捲曲的金色頭髮,還有粉嫩的小臉蛋,猛地一看,就像是一個漂亮的洋娃娃。

「快了、快了,別著急。」那個老人一身黝黑的皮膚,很慈祥的一張臉,而且總帶著親切的微笑:「小孩子年紀輕輕的,不要動不動就怕苦、怕累,多鍛練一下對你有好處!」

「哼!爺爺就是這樣,每到有什麼事情,就和我這樣講,可是我還是小孩子,小孩子不是要多多休息,才能長身體嗎?」小女孩噘著嘴說道。

「這個……」老人苦笑著撓了撓頭:「為什麼只有這樣的事情,你記得格外清楚?」

「嘿嘿嘿……」小女孩一陣討好的笑聲,剛要說些什麼,卻突然停下來,伸出手來,指著前面叫道:「爺爺、爺爺!你看、你看,那是誰啊?」

「什麼?在哪裡?」老人一愣,順著小女孩指的方向看過去,看到了一個身穿簡單衣物的旅行者,他正向自己的車隊伸出一隻手,可能是想搭個便車:「哦!可能是一個想要搭個便車的旅行者,反正我們也沒有什麼事情,多帶上他一個也沒什麼問題。停車!」老人大聲喊道。

車隊緩緩停了下來,老人從車上跳了下來,上下打量了年輕的旅行者一番,然後展顏一笑,伸出手來:「認識你很高興,年輕的旅行者!」

看到老人伸出的手,年輕的旅行者也笑了笑,伸出手來和老人握到一起:「我也是,你好,仁慈的長者,請問,你們是去附近的城市嗎?不知道能不能順便帶上我?希望不會給您帶來太多的麻煩。」

「麻煩?怎麼會呢?」老人笑道:「能夠在旅行中認識不同的朋友,這也是旅行的樂趣之一啊!請上車吧!用不了多久,我們就會到目的地了!」

「多謝您,仁慈的長者。」旅人笑著向老人鞠了一躬,然後上了馬車。

「這位是?」上車之後,旅人才發現馬車上還有一個漂亮的小女孩。

「這是我的孫女,這個丫頭對什麼都感到好奇,希望您不會因為這個小東西感到煩惱!」

老人哈哈笑道,可是看向小女孩的眼神,卻帶著不加掩飾的慈愛。

「我才沒有!」小女孩噘著嘴說道,一雙美麗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著那位年輕的旅行者,突然說道:「姐姐,你好漂亮啊!」

可能是對方並不是敵人,所以年輕的旅人沒有使用幻術,用本來的樣子出現在別人面前,儘管穿了一身男裝,可是還是無法掩飾那美麗的臉龐。

「你也很漂亮啊!小朋友。」旅人臉上微微一紅,伸手把小女孩抱到了懷裡,小女孩好像很享受這種感覺,在她的懷裡找一個最舒服的姿勢坐好。

「姐姐,你要去哪裡啊?」小女孩問道。

「我想去北方的城市。」旅人笑著回答道:「那裡有我要找的人。」

「要去北方的城市嗎?」老人一愣:「好模糊啊!你知不知道你要找的人,究竟在哪座城市啊?」

「不知道。」旅人老實的搖了搖頭「我只知道他在北方很遠的地方。」

「姑娘。」老人苦笑了一下:「我見過很多不同的旅行者,可是像您這樣的,倒是第一次看到,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去哪裡,那你這路要怎麼走?」

「這個……,應該可以找到吧!」旅人不好意思的說道。臉蛋也微微一紅,讓她看起來多了幾分嫵媚。

「呵呵,姑娘,不如您和我先到前面的那座城市去吧!那裡有商用的傳輸魔法陣,不過,不知道你身上帶的錢夠不夠。」老人看著旅人身上簡單的衣著皺了皺眉頭。

「錢?」旅人一愣,然後從懷裡拿出了一個袋子,遞到了老人面前:「我只有這些,不知道夠不夠。」

「我看看。」老人笑著接過了袋子,打開一看,當即被裡面的珠光寶氣晃花了眼睛,裡面竟然都是鑽石、寶石戒指什麼的,只有一小部分是金幣,老人經商多年,對這些東西的價值,還是有認識的,這一袋東西的價值足足值上千個金幣。

「姑娘,看不出來你還真是有錢。」老頭感歎道,然後把手裡的袋子遞了回去。

「沒、沒什麼啦!」旅人不好意思的接過那只袋子:「老人家,不知道這些錢夠不夠?」

「夠不夠?」老人笑了笑:「足夠好幾次了。」

「那真是太好了。」旅人高興地說道:「我還怕不夠呢!」

「姑娘,我看你一身穿著打扮,恐怕是在這野地裡走了好幾天吧?」老人問道。

「是的,我在這裡走了好久了,要不是碰到您老人家,我還不知道要走多久呢!」旅人笑道。

「姐姐,你的眼睛怎麼了,為什麼你一直閉著眼睛呢?」旅人懷裡的女孩突然問道。

聽到女孩的話,老人心裡一沉,這個女孩從上車開始就沒有睜開眼睛,不過他在各地東奔西跑很多年了,知道有一些人的痛處,是不應該輕易觸及的,因此,從女孩的話一出口,老人就一直看著女孩,生怕她聽到這話生氣。

「呵呵,姐姐閉著眼睛,是因為不願意看到一些東西。」旅人卻絲毫不以為意,笑著對懷裡的女孩說道。

老人這才放下一顆心來,急忙岔開話題,怕自己的孫女不知深淺的繼續追問,惹起人家的不快。

「姑娘,你自己一個人在這裡旅行,難道不擔心遇到什麼意外嗎?」老人問道。

「意外?不會啊!」女孩笑了笑:「我有辦法保護自己,老人家您不必擔心,我會一些魔法。」

「魔法?姐姐會魔法?」旅人懷裡的女孩眼睛一亮:「太好了!姐姐,你教我、教我好不好?」

「可以啊!」旅人笑著點了點頭:「只要小妹妹你願意學,我就教給你!」

「太好了!」旅人懷裡的小女孩興奮的從她懷裡跳了起來:「姐姐,你說話可要算數啊!



「當然。」旅人笑道。

就在這個時候,他們的馬車漸漸的接近了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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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集

第六章 樞機主教




「好複雜的靈魂模式!」我坐在餐桌上,一邊探測那幾個讓我感興趣的靈魂,一邊把一個煎的恰到好處的雞蛋送進了嘴裡。

「複雜的靈魂模式?你在說什麼?」一邊的索羅狄原本對於靈魂的敏感程度,就比我差得多,再加上昨天晚上慘敗於門的手下,心情正糟糕的要命。他現在要是能夠感受到特殊的靈魂,那就奇怪了。

「我是說有幾個複雜、混亂的靈魂,進入了阿卡西亞城裡,這些靈魂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那種感覺好像是、好像是……」我一邊努力的想找一個恰當的形容詞,一邊將一塊燻肉塞進嘴裡:「好像是把好多靈魂揉合在一起,組成的一種怪胎一樣。」

「把好多的靈魂揉合在一起?我還是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麼。」索羅狄搖了搖頭,把自己盤子裡的一塊炸土豆餅送了下去。

「你很快就會知道的。」我拍了拍吃得心滿意足的肚子,拿起桌子上的果汁喝了一口:「

這個城市真是一個有趣的地方,看來這一次沒有白來。」

「那就祝我們玩得愉快了!」索羅狄哈哈笑道。

「藍亞特!該死,竟然是藍亞特,原本就已經很複雜的形勢,竟然還來了這麼一群傢伙!」耶利流手裡拿著一張紙條,不滿的說道:「這下好了,這個小小的歌舞團,現在已經成為了焦點人物,誰能想到,他們會一下子惹出這麼多麻煩!」

「藍亞特,竟然是藍亞特!」拉斐爾就坐在耶利流的對面:「麻煩啊!我參加過剿滅藍姆教的行動,他們那種悍不畏死的作風,還有獨特的魔法體系確實非常讓人頭疼。」

「我知道、我知道。」耶利流歎了一口氣:「這幾年來藍姆教的勢力,經過我們的打壓已經弱了不少,現在恐怕要憑藉這個機會東山再起啦!」

「我們應該怎麼辦?」拉斐爾問道:「要求他們消滅那只魔獸,或者出售那只魔獸都是不現實的,這個暗靈歌舞團就像是一個刺蝟一樣,軟硬不吃。」

「怎麼辦?當然要把這件事情通知荷米蘭,讓他也安排人手對那間旅館進行監控,我們也加派人手防止那些藍姆教的傢伙出手搶奪那只魔獸。」

「我知道了。」拉斐爾點了點頭:「我這就去安排。」

「大人、大人!」這個時候,一個祭祀慌慌張張的破門而入,氣喘噓噓的喊道。

耶利流皺了皺眉頭,儘管心中有些不快,可是他也知道自己的部下決不是沒有輕重的人,這麼做的理由只能說明有很嚴重的事情發生。

耶利流只好強忍住心中的不快,沉聲問道:

「不要慌張,你現在這個樣子算什麼?好了,有什麼事情,快點說。」

「是,大人。」那名祭祀連忙停下急喘了幾口氣,穩住了自己的情緒,然後說道:「大人,樞機主教大人已經來到了神殿,現在就在正殿等著您覲見。」

「樞機主教大人!他不是要在下午才到嗎?」耶利流一愣:「你先去侍奉一下,我們準備一下就去。」

「是。」那名祭祀點了點頭,轉身跑了出去。

「這下好了。」耶利流兩手一攤:「他現在這麼一來,我們的計劃又要有變動了。」

「聽說這位樞機主教是一位非常虔誠的教徒,虔誠到生活中的一舉一動都以光明教典作為參照,而且要求自己身邊的人都像他一樣。」拉斐爾苦笑了一下:「古板的嚇人,而且油鹽不進,做事毫不留情面,唉,這是一位非常難伺候的大人。」

「我知道、我知道。」耶利流苦笑著點了點頭:「我以前有幸見過這位大人一面,那種痛苦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說完,他長身而起:「算了,說多少都沒有用,快更衣,我們去見見這位樞機主教大人。」

沒有多久,耶利流就穿上了他見上級主教用的紅色法袍,並且帶上了有金色太陽標誌的法杖,帶著同樣身穿銀色禮儀盔甲的拉斐爾走向正殿。

還沒有走到神殿,就聽到裡面傳來了低沉的呵斥聲。

「你身上帶著的是什麼?哼!好花俏的金邊,光明神教典裡讓你穿的這樣花俏了嗎?樸素是諸神倡導的美德,你身為一個光明神的信徒,竟然敢穿這樣花俏的金邊,你是不是把光明神的教則都?到九霄雲外去了?」

耶利流和拉斐爾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臉上痛苦的表情。

「不管怎麼說,我們還是要進去的。」耶利流咬了咬牙說道。

拉斐爾兩手一攤:「大人,我還有選擇的餘地嗎?他是樞機祭祀,我們還能怎麼做?」

兩個人在正殿外面先將身上的衣著好好整理了一番,把上上下下每一點可能違背「艱苦作風」的裝飾品,都收起來遞給了旁邊的隨從神官,然後兩個人穩定了一下情緒,努力帶著謙卑的神態,走進了神殿正廳。

神殿的正廳中間,有一位身穿著金色祭祀袍的老人,鬚髮皆白,臉上的表情不怒自威,那種凌厲的眼神,好像能看透所有人內心深處的罪孽一樣。

「尊貴的樞機祭祀大人,歡迎您來到阿卡西亞,我是此地的紅衣主教耶利流。」耶利流來到了那名身穿金色法袍的老人面前,向老人鞠了一躬說道。

老人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用眼睛上上下下的把耶利流打量了一番:「你就是這裡的紅衣主教耶利流?」

「是的,大人,我就是。」耶利流恭敬的回答道。

「聽說你在這裡做的不錯,你的神殿已經連續幾年被評為模範了。受到很多次中央神殿的嘉獎。」樞機祭祀冷冷的說道。

「這都是神殿對我的抬愛,我還有很多地方都做得很不足。」耶利流說道:「屬下會繼續努力,讓光明神的教義傳遍苦難的大地,讓所有人都能感受到神的慈悲和憐憫。」

「這樣最好。」金袍主教點了點頭:「拉蘭朵神殿發來的通知,你接到了嗎?」

「接到了,大人。」耶利流點點頭:「我一直以為您會在今天下午蒞臨呢!」

「我是覺得這件事情關係到神殿未來的發展,耽誤不得,所以我在今天早晨來了。」樞機主教淡淡的說道:「那名神之使者現在在哪裡呢?」

「大人,他現在正在阿卡西亞的一間旅館裡,和他在一起的是大陸上著名的暗靈歌舞團。

」耶利流恭敬的回答道。

「哼!」樞機主教冷笑了一聲:「什麼著名的暗靈歌舞團,只不過是罪惡的暗黑法師組織的一個迷惑人心的三流歌舞團,如果讓我看到的話,我一定要好好申斥一下這些無恥的暗黑教徒,將他們邪惡的詭計曝露在所有人面前。」

耶利流心裡一沉,知道要糟糕,這個古板的樞機主教,只會把事情搞得更糟,急忙說道:

「大人,聽說那名邪惡的暗黑法師已經被神之使者教化,現在已經皈依我教,大人不必這麼做了。」

「這樣啊!好吧!你去準備一下,我現在就要去見見那名傳說中的神之使者。」金袍主教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意氣風發的說道。

「大人,這是否有些倉促?」耶利流猶豫了一下,說道。

「倉促,我不覺得。」金袍主教笑了笑:「能親眼見到神之使者,是我們這些神信徒所能得到的最高榮譽,我怎麼能夠坐得住。」

「那……」耶利流想了一下:「那請大人稍等,我去準備馬車。」

「他們的居住位置已經查到了。」在阿卡西亞的一個角落裡,四個影子湊到了一起低聲討論著:「就在阿卡西亞的一個偏僻旅館裡。」

「偏僻?」一個聲音冷笑了一聲:「如果在前天說那個旅館偏僻的話,還可以說是正確,不過現在你再去的話,那裡就不能用偏僻來形容了,只能說是整個阿卡西亞最熱鬧的地方。」

「最熱鬧的地方?這是什麼意思?」一個人問道。

「誰能想到,傳說中的藍亞特,竟然和現在大陸上最出風頭的暗靈歌舞團在一起,而且是那個暗靈歌舞團團長的寵物。」聲音回答道。

「不可能!傳說中的藍亞特怎麼可能是別人的寵物!你肯定是有什麼東西搞錯了!」有人吼道。

「小聲點,該死的,你是不是怕有人不知道我們在這裡!」聲音回答道:「不過也差不多,據我所知,那個歌舞團裡充滿了各種怪物,一名暗黑魔導師、一名高級暗黑騎士,還有一名最少是魔導師級別的光明法師,擁有這樣的陣容,藍亞特出現在他們的隊伍裡,也不足為奇。」

「這種陣容能叫做歌舞團嗎?」一個聲音用不可思議的口吻說道:「該死的,這個所謂的歌舞團,可以輕易摧毀一座城市了!如果那只魔獸真的是藍亞特的話,那麼這個歌舞團簡直就是……」說到這裡,聲音不再說話了,不過他要說出來的意思大家都明白。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會有這樣的一個組合在!以我們的實力,就算對上暗黑世界或者是神殿方面的精銳,我們都不會落下風,可是我們現在卻躲藏在這裡,討論著這麼一個小小的歌舞團!該死的!我們是偉大的藍姆教祭祀,我們應該毫無畏懼!」一個聲音吼道,接著,一個黑影衝出了四個人的隊伍,向著遠方跑去。

「該死!這個莽撞的傢伙,我去把他抓回來!」一個聲音叫道。

「算了,讓他去好了。」另一個聲音淡淡說道:「我們需要瞭解那個歌舞團的真正實力,這樣才能策劃我們下一步的行動。」

「這樣豈不是要打草驚蛇了?」一個聲音問道。

「哼,只憑草原上那藍亞特的喊聲,任何一個知道我們存在的人,都會想到這意味著什麼,已經無所謂什麼打不打草驚蛇了。」聲音回答道。

「我明白了,那就讓他去好了。」

阿卡西亞的早晨,空氣很不錯,做幾下深呼吸的話,會讓人覺得身心愉快,如果沒有外面那些喧囂嘈雜看熱鬧的人,生活將會更加美好。

索羅狄和門兩個人正在後院殺個不停,索羅狄始終不甘心失敗,總想報仇雪恨,最後的結果就是越輸越多,越輸越慘,臉色也越來越難看。花穎則是被幽雲和莉莉斯兩個人拖去排練節目。

我正好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帶著速四處閒逛,可是速好像並不喜歡我這樣的安排,它毛髮蓬亂,並且不停地打著哈欠,與其這樣毫無目的閒逛,它更希望找一個地方,補充一下昨天晚上因為花穎的折磨而損失的睡眠。

就在我四處閒逛的時候,我在後院裡聽到了兩個人,不,是兩團東西的爭吵聲。

「我記得當初她們演奏這首曲子的時候,這裡是這樣處理的。」一個聲音說道。

「不、不、不!你錯了,我記得是這樣的。」另一個聲音反駁道。

「你才錯了!我明明記得是這樣的。」第一個聲音不甘示弱的說道。

「不對,你絕對錯了,當初就是因為你自吹自擂,讓我們輸得那麼慘,以至於一點面子都沒有了,這一次絕對不能再聽你的了!」第二個聲音說道。

「哼,不要光說我,當初你也是信心十足,把牛皮吹得比天都高,弄得我們現在這麼狼狽!」

「胡說,明明是你!」第一個聲音說道。

「錯了,就是你!」第二個聲音說道。

我在後面一邊聽著,一邊笑個不停,這兩個聲音就是上次在山谷裡收留的那兩個日久成精的東西,棉被和鼻涕。

自從聽到我們的靈魂樂章,這兩個另類的音樂狂人,就瘋狂的迷戀上了那首曲子,時常湊到一起研究,不過好像一直都沒有進展。今天遇到他們兩個,讓我突然想起了我原來的計劃,那個建立大陸上最古怪樂隊的計劃。

想到這裡,我故意重重走了幾步,然後繞到他們的前面,聽到了外人的腳步聲,他們兩個也停止了爭吵。

「你們好啊!怎麼,你們聚在這裡,是在討論關於靈魂音樂的問題嗎?」我笑著看向這兩個總是安分不下來的傢伙。

「是、是,您來的太及時了!」一看到我出現,棉被喜出望外,一下子躍到空中,對我說道:「快來幫我看看,你們演奏的靈魂音樂是不是這個樣子的?」

一邊的鼻涕也湊了過來,想要聽聽我的意見。

我仔細看了一下他們記錄下來的樂譜,樂譜一共有兩份,一份是寫在沙地上的,應該是棉被寫的,另一份是寫在岩石上的,並且看上去就像是長在岩石上的,應該是鼻涕的能耐。

我看了一會兒,然後笑著搖了搖頭:「你們這兩份樂譜都不對。」

「都不對?怎麼可能!你不要亂開玩笑!」鼻涕聽到我的話大喊道。

「不,我不是在開玩笑。」我笑了一下:「別人的就是別人的,就算你學到了別人的皮毛,你也很難學到別人的神髓,你們的自然之音也是世界上少有的美妙音樂,為什麼要放棄它呢?

你們和花穎她們不同,你們對於靈魂的理解和她們也不同,同樣的靈魂音樂,你們當然無法像她們一樣出色,可是,你們也有你們自己的東西,把握住自己的一切,不要輕易因為別人而動搖,這才是你們的出路。」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在外面擔任警戒和接待工作的流摩走了進來,先向我鞠了一躬,然後說道:「團長,外面有人求見。」

我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棉被和鼻涕,揮了揮手對流摩說道:「就說我們歌舞團正在排練,幾位小姐忙得很,沒有時間見人。」

這種事情我見得多了,身為名人,總有一些人希望見見我們,以便賺取在朋友面前炫耀的資本,而且這些想要見我們的,十有八九都是那些吃飽了沒有事情做得無聊貴族。

「團長,這一次好像有些不一樣。」流摩苦笑了一下:「這一次人家求見的不是演員,而是索羅狄先生。」

「索羅狄?」我一愣,然後笑道:「是神殿的人吧?這個傢伙上次在拉蘭朵鬧得那麼厲害,神殿方面不注意才是怪事。」

「是的。」流摩笑著點了點頭:「來的人是神殿的高級人物,樞機主教瑪格,這個傢伙是出了名的難伺候,事事都要按照光明神典籍上寫的東西來做,古板的嚇人,原來我在教廷的時候,最害怕遇到的人就是這位主教大人,不過他是光明教廷教職最高的人,把他派來也就說明光明神殿對於索羅狄先生是相當正式的。」

「哦?看來你對那個什麼樞機主教相當瞭解啊!呵呵,你沒有讓他看到你的本來面目吧?

」我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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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發現有強大的光明力量出現,我就戴上了頭盔,他當然沒有發現我的樣子,不過,依照他的性格,就算我不戴頭盔站在他面前,他也不會多看我這個暗黑騎士一眼的,他可是純粹光明力量的擁護者。」流摩說道。

「不過人家既然來了,我們也不能就這麼閉門不見,何況他們要見的是索羅狄,我們也沒有理由不讓他們見。」我笑著說道:「要知道,起碼在名義上我們是被索羅狄感化的暗黑世界的人。」

「我知道了,導師。」流摩點了點頭頭:「可是導師,索羅狄先生可以嗎?那位主教大人可是出了名的眼裡不揉沙子,要想騙過他可是不太容易。」

「這一點你可以放心。」我笑著說道:「索羅狄也是一個非常好的演員,何況他本身就和光明神在同一個年代出現過,對於你們的教典,他更有發言權,以他的光明力量和知識,我想,區區一個樞機主教是無法對付他的。」

「這樣就好。」流摩笑了笑:「我還為索羅狄先生擔心呢!我差一點忘了他可是魔族的先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也是等同於神的存在,說他是神的使者,實在是委屈他了。」

「呵呵,流摩,你有時候也很有趣啊!」我笑著說道:「好了,你先去前面應付一下那些神殿來的人,我去找索羅狄。」

「我知道了,導師。」流摩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當我來到後院的時候,索羅狄正和門下的難解難分,準確來說,是索羅狄被門殺得丟盔卸甲,索羅狄的臉已經變綠了,正處於舉步維艱的階段,我猜想,我這麼一來,恐怕是給他解了圍。

「很抱歉打攪你們兩位的棋局。」我笑著對他們兩個說道:「可是外面來了很重要的客人,想要見索羅狄。」

「想要見我嗎?好,我馬上就去!」索羅狄一聽到我的話,把手中的棋子一扔,站起來就向外面走:「這盤棋算和棋好了。」

「什麼?和棋?作夢,你的一條大龍眼看就要被我吃掉了,你已經回天無術了,怎麼能算和棋!站住,你給我站住,你這個臨陣逃脫的懦夫……」門聽了索羅狄的話,不依不饒的大聲喊道。

可是索羅狄就像是沒有聽見一樣,一口氣衝出了後院,遠遠還能聽見門的叫喊,可是已經聽不清它到底講些什麼了。

「輸了多少?」我笑著問道。

索羅狄苦笑了一下,伸出了五根手指頭:「還沒有算上剛才那盤,沒有想到,那個大方塊還真有點本事,我已經好久沒有輸那麼慘了。」

「沒事,老贏棋下起來多沒意思,這樣也好,可以增加點樂趣。」我說道。

「可是老輸棋下起來,也同樣沒有意思。」索羅狄苦笑著說道。

「放心,像那種存在了一萬多年的老怪物,這世上也只有這麼一個。」我拍了拍索羅狄的肩膀:「每個人都各有所長,你的特長就是演技特別出色,好好準備一下,外面就有一場戲要演,你演好了,以後就算我們在神殿橫著走都沒有關係。」

「這你可以放心,這種事情我很擅長,給以前的老對頭好好添添亂,也是一件我喜歡幹的事情。」索羅狄笑著說道,然後整理一下穿著,走進了大廳。

一進大廳,首先吸引我的並不是那位身穿金色祭祀袍的樞機祭祀大人,而是站在他身邊,一名身穿紅色祭祀袍的紅衣主教,堅忍不拔的臉,看不出深淺的表情,深邃的眼神,無一不在說明它們主人的不凡。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個人應該是冰雪王國另一個統治者,有著「最有能力的紅衣主教」

稱號的冰雪教區紅衣主教耶利流。

我看著耶利流的同時,耶利流也正在看我,他向我輕輕點頭微笑,我也微笑回應。

那名身穿金色祭祀袍的樞機主教瑪格,在看到我們進來之後,一直皺著的眉頭鬆了鬆,正眼也沒有看我一下,直接來到索羅狄面前,熱情的伸出一隻手來,笑著對索羅狄說道:「

這一位應該就是傳說中的神的使者,尊敬的索洛先生吧?我是神殿樞機主教瑪格。」

索羅狄溫文爾雅的伸出一隻手來,和他握了一下,然後點頭微笑:「是的,我就是索洛,這位兄弟,請問您找我有什麼事情?」

「兄弟?」聽到索羅狄的稱呼,瑪格微微一愣。

索羅狄也看出了他的困惑,笑著說道:「光明神告知我們,諸神之下,眾生平等,沒有高低貴賤,也沒有美醜貧富,有的只是對於神的虔誠與否,因此,無論你我是什麼樣的身份,我們都應該以兄弟相稱,因為在神的面前,我們只是他的信徒而已,這世界上只有神本身是高貴的。」

聽了索羅狄的話,瑪格的眼神裡閃過一絲崇敬,雖然短暫,可是對於我這樣擅長捕捉細微靈魂變化的人來說,這一瞬間已經足夠了。

「聽到您的話,我覺得非常的慚愧,索洛兄弟,在您的身上,我看到了神的福祉,我已經開始相信,您就是神的使者了。」瑪格說道。

「我並不是神的使者。」索羅狄笑著搖了搖頭:「我只是傳達神的意志的人,除此之外,我和任何人都沒有什麼不同。」

「這正是您讓我覺得慚愧的地方。」瑪格說道:「能夠絲毫不受世俗的影響,這正是聖人的品德。」

「您過獎了。」索羅狄恰到好處的笑了笑:「不知道您找我有什麼事情?」

「請原諒我的冒昧來訪。」瑪格這才想起來自己來的目的:「這段時間神殿從各處收到對於您的報告,報告中說,您是神的使者,並且代替神在各地傳播神的福祉,拯救受苦難的人們,不知道這是真的嗎?」

「這是我應該做的事情,雖然作為人類,有太多令神不滿的作為,可是神是憐憫的,他不會看到自己的子民在時間裡受苦、受難,他要給所有受苦難的人一個希望,也要借我的手展示神的力量,這是我的責任和義務。」索羅狄笑著說道。

「您的謙卑再次令我汗顏。」瑪格說道:「在您面前我覺得自己是如何的渺小和淺薄。」

「不必這麼說,您完全不必這麼說。」索羅狄笑了笑:「神不要求每一個人都一樣死板的理解神的教義和仁慈,神希望自己的子民能夠在虔誠之外,擁有自己獨立的思想,讓每一個人用自己的方式來遵循神的旨意,這樣這個世界才會完美,才會沒有陰暗的角落。

神的主旨是正義、善良和寬仁,人們只需要牢記這三點,不違背這三點就可以了。」

……

兩個人漫無邊際的聊著,全然不顧周圍的人,已經被他們無聊的話題,給刺激的哈欠連天,兩個人把光明神典籍逐字的討論了一遍,而且有再把它們討論一遍的趨勢,終於,站在一邊的耶利流有些頂不住了,湊到了樞機主教身邊,輕聲地說道:「大人,時間已經不早了,我們是不是應該安排午飯,請神使大人以及各位一起用一頓便飯?」

「啊!哦。」瑪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是我的不對,光顧著聊天了,完全把時間忘得乾乾淨淨,實在是對不起大家,不過這也是因為索洛兄弟的學識實在是太淵博了,讓我不知不覺忘記了時間。」

「哪裡、哪裡。」索羅狄笑著擺了擺手:「瑪格兄弟的話,也給了我很多啟迪。」

「您就不要往我臉上貼金了。」樞機主教笑道,然後從懷裡拿出了一個小小的金色天平,放到了桌子上,又從懷裡拿出一個金色的小盒子,放到天平旁邊:「索洛兄弟,雖然我對於您的身份已經毫無懷疑,可是有一些事情卻不得不作,還要委屈您一下。」

自從瑪格從懷裡拿出那個金色的天平,索羅狄就一直用驚喜的目光,看著那個金色的天平,嘴裡問道:「瑪格兄弟,請問一句,你這個天平是從哪裡來的?」

「這個天平?」瑪格一愣:「這是很久之前就傳下來的,傳說是神留下來的法器,可以測量光明力量的強度和純度,一直由樞機主教掌管著的,不知道索洛兄弟問這個做什麼?」

「只是想確認一件事情。」索羅狄笑了笑:「不知道瑪格兄弟要用這個『絕對平衡之基』作什麼?」

「絕對平衡之基?索洛兄弟是在說這個金色的天平嗎?」瑪格一愣:「這是它本來的名字嗎?」

「瑪格兄弟,我們先不要管這些了。」索羅狄笑了笑:「你先告訴我,你要用這個天平做什麼吧!」

「哦,好。」瑪格點了點頭,打開了那個金色的小盒子,裡面放著大小不一的幾個砝碼:

「是這樣,這裡一共有好幾個砝碼,可以任選一個注入光明力量,如果您的光明力量夠純正、夠龐大的話,就可以和相應的砝碼取得平衡,藉此測量您的光明力量大小。」

「僅僅是這樣而已嗎?」索羅狄問道。

「是的,索洛兄弟,從很久之前傳下這個金色天平的時候,我們就只知道這一種使用方法。」瑪格老實說道。

索羅狄笑了笑,從盒子裡拿起一個金色的小砝碼,然後將得自天使身上的光明力量送了進去,等注滿之後,將它放到了天平上,天平傾斜向放置砝碼的一方。

瑪格滿腹狐疑的看了索羅狄一眼,索羅狄向他笑了笑,瑪格搖了搖頭,從那個小盒子裡拿出了一個最小的金色砝碼放到了天平的另一個托盤上,天平無動於衷,仍然向索羅狄的砝碼傾斜。

瑪格拿下了那個小砝碼,換了一個稍微大一點的,情況還是沒有改變,於是瑪格不停的拿下砝碼、放上砝碼,可是情況還是沒有變化,漸漸的,瑪格的額頭出現了汗珠,而站在他身後的耶利流和拉斐爾,則以一副無法相信的表情,看著那個傾斜的天平。

終於,當瑪格放上了倒數第二大的砝碼時,那個天平才勉強恢復了平衡,瑪格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向索羅狄笑了一下:「索洛兄弟,現在就算你說自己不是神的使者,都不會有人相信了。

「一個金色的砝碼,代表一級的光明力量,歷史上最強的光明力量擁有者,也只不過達到了第九個金色砝碼,而您卻用到了第十三個,而這裡的砝碼一共只有十四個,我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級別,來稱呼您擁有的光明力量了,這只能是神才能擁有的力量,除此之外,我再也找不到其他的解釋方法。」

「是嗎?呵呵,真是不好意思。」索羅狄笑了笑,絲毫沒有什麼驚訝的表情,好像有這樣的結果,是在他預料之中的事情。

「索洛兄弟,有句話我本來不該問的,可是,我實在無法克制自己的好奇心。」瑪格不好意思的說道:「你似乎對這座金色的天平非常熟悉,而且您把它稱為『絕對平衡之基』,不知道這件東西究竟是什麼,您可以告訴我嗎?當然,如果您不方便的話,我也不勉強。



「不,當然不會有什麼不方便。」索羅狄笑了笑:「這本來就是諸神留下的遺產,作為神虔誠的信徒,我不必向自己的兄弟隱瞞什麼。」

聽到索羅狄這麼說,瑪格立即來了精神,不單是他,他身後的耶利流和拉斐爾也豎起了耳朵,就連我也對這座黃金色的精緻小天平起了興趣。

「其實,這不僅僅是一座測量光明力量的道具,這是諸神留下來的強大法器。 」索羅狄笑了笑說道:「它真正的名字應該是『絕對平衡之基』,測量光明力量的大小,只不過是它最小、最弱,也是最基礎的一項功能,它真正的功能是……」

就在所有的人都在聚精會神聽索羅狄說話時,我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我突然發現今天早晨感覺到的那四個奇怪的靈魂之一,正以非常快的速度接近這裡。

不單單是我,索羅狄、流摩和拉斐爾都感覺到了那個奇怪的靈魂,或者說,是那個奇怪的靈魂身上帶著的古怪力量。

索羅狄停下了要說的話,微微一笑:「看來,我們有客人來了。」

他剛說完這句話,兩個人影就從門外飛了進來,重重的撞到了大廳的牆壁上,然後軟軟癱倒在地。他們身上穿著裝飾有金色太陽的盔甲,正是神殿駐守在外面的神殿騎士團的人。

就在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兩個人身上的時候,一聲巨響傳來,牆壁被人破開了一個大洞,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洞口處,他手中拿著一隻巨大的狼牙棒,看來剛才破開牆壁的,就是這件凶器。

「藍亞特、藍亞特在哪裡?」一個就像是驚雷一樣的聲音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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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集

第一章力祭祀

    以現實來論證空談,現實就蒼白起來了,以優點來掩蓋缺點,優點就蒼白起來了,以理智來詮釋瘋狂,理智就蒼白起來了,以自己來衡量別人,人就蒼白起來了……

    「您好,來自遠方的客人,歡迎您來到我們這個小小的旅館裡,不知道,我有什麼可以為您效勞的?」我微笑著向那個影子鞠了一躬,態度友好的就像是在自己的家裡招待客人一樣。

    「藍亞特,我要找的是藍亞特!讓它出來,出來!」那個人大聲吼道,然後將手中的狼牙棒狠狠的砸向身邊的牆壁,原本不薄的牆壁就像是薄土牆一樣被砸得粉碎。

    「藍亞特?那是什麼?很抱歉,我們這裡沒有這個人。」我笑瞇瞇的說道:「您是不是找錯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混亂與死亡的聖獸,執掌混亂法則的判決者,他在這裡,他們告訴我的,他們告訴我的絕對沒有錯。」那個聲音大吼道,同時向房間裡走了一步,太陽終於能夠穿過那個他用狼牙棒製作的大洞,照在他的臉上,我們這才看清他的長相。

    那張臉,勉強可以算是一張人的臉,不過,我相信沒有多少人願意多看它一眼,並不是因為這張臉如何的恐怖,只是因為這張臉上,充滿了猙獰。狂暴,衝動,瘋狂等等的表情,這麼多平時很少見到的表情同時集中在一個人臉上,這讓人無法適應,以致於這個人到底長得什麼樣子,反而沒有幾個人能夠注意到。

    他的身材很魁梧,穿著一張經過簡單裁剪的獸皮,裸露在外面的肌肉十分結實,並且覆蓋著各種顏色的毛,赤橙黃綠青藍紫,有的地方並不是毛髮,而是覆蓋著一層鱗片,這使他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的怪異。

    還不僅僅如此,他的四肢也非常奇怪,左手是一隻毛茸茸的爪子,長著長長的指甲,指甲十分鋒利,而且泛著青色,應該是塗有劇毒,另一隻握著狼牙棒的右手,則覆蓋著褐色的鱗片,手腕上長著一根骨刺,讓他看起來十分的危險。至於他的兩隻腳,則是兩隻巨大的爪子,總之,這個傢伙絕對不能被稱為一個人,就連生活在大陸上的獸人也沒有長這個模樣的,他簡直就像是一個隨意拼裝在一起的怪物。

    「藍亞特!我要藍亞特,讓它出來,和我走!」那個怪物大聲的吼道。

    「你究竟是什麼東西?什麼藍亞特!為什麼要闖進這裡!快說!」一直站在旁邊的樞機主教突然開口說道,我這才想起來,這間屋子裡還有這麼一位大人物。

    我向他那個方向看過去,只見身穿金色祭袍的他,威嚴的站在那裡,手裡拿著一支金色的太陽權杖,就好像在參加什麼神聖的活動一樣。

    「我是什麼?我是神聖藍姆教四祭祀之一,主張混亂力量的力祭祀朵藍科魔德!不要廢話,快把我們的聖獸交出來!」那個大個子不耐煩的說道:「快!我要快點回去!」

    「哼!什麼東西!」樞機主教重重的哼了一聲,我好像看到站在他身後的耶利流和拉斐爾重重的皺了一下眉頭,樞機主教大人繼續說道:「異端邪說!異端邪說!你們竟然敢口稱神聖!神聖這兩個字只能用在讚頌諸神的偉大上面!而不是你們這種異教徒能用的高貴字眼!」

    不過,他這番義正言辭的話顯然沒有讓那個大個子聽懂,他只是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中巨大的狼牙棒,帶起呼呼的風聲,用他那賽過奔雷的大嗓門吼道:「我不管你們在說什麼!藍亞特,把藍亞特交出來!」

    「無理的東西!拉斐爾團長,去把它給我拿下,對這種邪教徒講道理是毫無作用的,火刑柱才是他們唯一的歸宿!」樞機主教大人顯然對自己被忽略感到非常不滿,冷冷的說。

    站在他身後的拉斐爾看了一眼耶利流,後者苦笑的向他點了點頭,拉斐爾無聲的歎了一口氣,從樞機主教的後面一躍而出,手中的長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了鞘,刺向了站在那裡的大個子。

    「吼!」大個子不滿的大吼了一聲,然後抬起自己的左臂,在眾人不可思議的目光中迎向了充滿鬥氣的長劍,只聽到噗的一聲,長劍刺中了他的手臂,不過那聲音十分的古怪,就像是長劍沒有刺到血肉,而是刺到了一塊破爛的皮襖一樣。

    實際上也是這樣,拉斐爾那一劍確實沒有給大個子留下任何的傷口,他的手臂還是完好無損的長在他的肩膀上。接著,在拉斐爾驚詫莫名的表情中,那個大個子甩了一下胳膊,拉斐爾就帶著他的寶劍連連向後退了幾步,幾乎要退回了他跳出來的那個位置。我和索羅狄之間換了一個眼神,然後都搖了搖頭。周圍沒有鬥氣反應,完全是依靠那個大個子堅硬的皮膚和強橫的力量就擋住了拉斐爾的進攻,雖然剛才那下拉斐爾並沒有展示出他全部的實力,可是他和大個子之間的差距還是非常明顯的。

    這個時候,我的腦海裡突然傳來了索羅狄的聲音:「這個人很奇怪,可是我又說不出來他奇怪在哪裡!他的靈魂倒是簡單的很,也沒有什麼異常!可是我總覺得似乎不太對勁,可我又說不出來。」

    「生命波動,是生命的的波動。」我微微笑了笑:「靈魂法師除了對於靈魂很瞭解之外,對於生命本身也非常的敏感,你覺得不對勁,問題就出在他的生命波動上面。」

    「你能不能說的再具體一點?」索羅狄奇怪的問。

    「這很簡單。」我看了一眼索羅狄說道:「不同的生命形式,都擁有各自不同的生活習性,因此,他們的生命波動也都大不相同,比如說人類,他們長於思考,他們的生命波動就和長於運動的野獸的生命波動一樣,至於怎麼能夠分辨它們,則需要很強的判斷力和很敏感的神經,不過,對於我們來說,這是很簡單的一件事情,因為,他們是『生命的波動』,我們是『死亡的波動』,這是兩個緊密聯繫又針鋒相對的不同存在。」

    「算了,我不想聽你的說教,快說,你從他身上感覺到了什麼?」索羅狄聳了聳肩榜,對我說道:「我可沒有你那麼敏感,你已經研究這個問題多少年了?比起你來,我只不過是剛入門而已。」

    「很複雜的生命波動,本來這種生命的波動是不可能同時出現在一種生物身上的,可是,現在卻集中在這個大個子的身上。」

    我看著面前激烈的搏鬥,現在戰況對拉斐爾來說非常的不利,這個大個子沒有特別的鬥氣,卻擁有著不可能屬於人類的龐大力量,俗話說「一力降十會」,這種力量比什麼樣的鬥氣都要好用,把拉斐爾牢牢的逼在外圈,根本沒辦法靠近他。

    「好像,那個光明力量的擁有者已經落在下風了。」索羅狄站在遠處,一邊看著眼前激烈的戰鬥,一邊說著風涼話,好像現在根本不是在戰場,而是在劇院一樣:「如果那個光明力量的擁有者還要隱藏實力的話,他就要麻煩了。」

    「雖然他在隱藏實力,可是他的對手也沒有用全力,不過,現在的問題是,那個光明力量的擁有者可能會有一些特殊的能力,他的對手隱藏的還是力量,更加強大的力量。」我笑了笑:「那個光明力量的擁有者能不能壓制住他的對手可不太好說,不過,我不希望那個光明力量的使用者會傷害到那個大個子,他可是難得的研究材料。」

    「唉,果然,靈魂法師都是一群怪異的人,但願我以後不會變成這樣。」索羅狄搖了搖頭說道。

    「難道你不好奇?」我笑了笑:「那個大個子的身上被人用特殊的方法集中了不同動物的特性,同時擁有了很多種生物的生命波動,如果他是一個失去生命的死亡之體,我倒是不會太驚訝,奇怪的是他是一個活生生的生物,我在他的身上根本感覺不到死亡的氣息。」

    「聽你這麼說,好像的確是這樣。」聽了我的話,索羅狄也來了興趣,看那個大個子的眼神都不一樣了,放著幽幽的綠光,就像是見到了綿羊的惡狼,接著發出一陣奸笑:「好了,沒有意思的開場已經過去了,這場戰鬥終於要進入高潮,那個光明力量的使用者已經要動真的了!嘿嘿嘿……」

    聽到索羅狄的笑聲我不禁有些毛骨悚然,急忙把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戰鬥上,努力讓自己不去想剛才那陣讓人渾身發冷的笑聲。

    索羅狄說的沒錯,一直在那個大個子周圍繞來繞去的拉斐爾終於認真起來,就在索羅狄剛說完那句話之後,拉斐爾就睜開了自己的眼睛,龐大的光明力量從他的雙眼中放了出來,就像是在房間裡升起了一個太陽一樣,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強烈光線晃花了眼睛,什麼都看不見。

    不過,我和索羅狄兩個人受到的影響不大,修習暗黑魔法的我們,對於「暗視」這種簡單的魔法還是有些研究的,雖然只能看到戰鬥中兩個人的影子,但是總比沒有強。

    顯然,那陣強光也讓拉斐爾的對手措手不及,那個大個子受到的傷害應該比我們任何一個人都重,他是直接受到拉斐爾強光的衝擊,他慘叫了一聲,用一隻手摀住了自己的眼睛,向後連連退去。

    拉斐爾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手中的寶劍劃出一道白光,直刺大個子的心口,雖然那個大個子皮糙肉厚,但是面對加持了光明力量的鋒利寶劍還是有些力不從心,被刺了一個正著,鮮紅的血液從胸口噴了出來,濺得到處都是。

    拉斐爾用力蹬了一下大個子的身體,然後向後跳去,同時帶出了自己的寶劍,鮮紅的血液順著劍尖滴了下來,但是在劍身上卻留不下絲毫的痕跡。拉斐爾喘了一口粗氣,剛才的戰鬥他打的並不輕鬆。他伸出手來,抹去了劍刃上的最後一滴血,就準備把劍送回劍鞘。

    「年輕人,不要著急,你的對手還沒有被擊敗,不要這樣就走掉了。」站在一邊的索羅狄突然笑著說道。

    聽到索羅狄的話,拉斐爾一愣,然後恭敬的向索羅狄問道:「神使先生,您說他沒有被擊敗是什麼意思?難道他還沒有死?」

    索羅狄點了點頭,剛要說話,可是一聲可怕的嚎叫替他回答了問題。

    「嗷!」嚎叫聲中,那個大個子從地上慢慢的爬了起來,被拉斐爾刺穿的胸部已經癒合,連血也止住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被刺穿了心臟的人怎麼可能還活著?」一邊的樞機主教不敢相信的叫道:「難道,難道!它是從那個被褻瀆的島嶼上來的死靈?」

    聽了他的話,拉斐爾眼眉一跳,神情前所未有的嚴肅,手中的寶劍也在輕輕的顫動。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我現在也被我們這些靈魂法師的名聲搞糊塗了,我們的名聲究竟是什麼樣子的?似乎所有平常人遇到不可思議的事情時,都會推到我們的頭上。

    想到這裡,我對站在場地中的拉斐爾說道:「那個大個子並不是什麼死靈,你的確刺中了他的心臟,但是,他的心臟並不是只有一個,你只刺中了其中之一。」

    這個大個子如此龐大的身軀,還有那強大的力量,都需要強大的心臟運動來支援,但是,無論怎樣強壯,一個心臟顯然是不夠用的,因此,那個大個子的身體裡起碼有五顆以上的心臟。

    聽到我的話,拉斐爾的表情一鬆,這片大陸上最危險的就是亡靈島上的死靈,既然自己的對手是活生生的,他也放鬆了很多。

    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大個子又是一聲大吼,隨著這吼聲,他的身體也開始產生變化,身上的皮膚和鱗片以極快的速度變成黑色,一直赤裸著的雙腳慢慢長出了黃色的長毛,腳趾上也長出了尖尖的指甲,手腕,手肘,膝蓋等地方,長出了尖尖的骨刺,同時,他的頭髮也開始變長,並且在頭頂長出一對尖銳的雙角。

    「吼!」完全變了一個樣子的大個子,仰天大吼一聲,手中的狼牙棒帶起一陣狂風,席捲向他的對手,同時,他也動起來了,誰也沒有想到,那麼龐大的身軀,竟然可以移動的如此迅速,雖然速度還沒有快到讓人不可思議的地步,可是非比尋常的高速,再加上堅硬的皮膚,足夠讓任何對手感到頭疼了。

    最奇特的還是他的攻擊方式,他身體上所有能夠利用的部分,都可以作為他的武器,用手,用腳,用後背,用頭,甚至用他的牙齒,他的全身上下都是凶器,最危險的那種,稍不留神就會被他在身體上留下一道傷痕。

    他的敵人拉斐爾現在是體會最深的人,也許拉斐爾的感覺就像是吞下了最苦的藥水,雖然苦的連舌頭都好像要麻掉一樣,還是得硬著頭皮把它嚥下去。不論自己的劍怎樣用力的刺在對手的身上,還是沒有辦法留下哪怕一道最淺的傷痕,他能夠得到的,只有對手更加瘋狂的回擊。現在他已經顧不得隱藏自己的實力了,已經睜開的眼睛連連閃動,很快寶劍上就泛起了一層白光。

    「眼咒」!我和索羅狄兩個人同時喊出這個名字,接著,我們互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絲驚奇。

    眼咒是神魔大戰中期出現的一種法術,這種法術非常特殊,憑藉眼睛表達自己的感情,透過眼睛引起元素共振,發出魔法,施法的速度比平常的魔法快了兩倍有餘,是實戰中非常有效的一種魔法,可惜這種魔法對於施法者有著特殊的要求,只有少數的人可以修練,因此,就算是在當年的神魔大戰中,也只有少數的人才可以使用。

    我只是在相關的典籍中見過對於這種魔法特殊釋放手法的描述,索羅狄雖然見過這種施法方法,不過也是千多年前的事情了,我們兩個人都沒有想到會在今天看到這種被認為早已失傳的絕技。

    雖然吃驚,可是索羅狄輕笑了一下,輕輕搖了搖頭:「雖然他掌握了眼咒,不過還是無法對那個大個子造成威脅,也不知道是什麼人,竟然能夠造出這麼一個怪物。」

    說話間,拉斐爾經過加持的寶劍已經刺到了他的對手,可是結果卻沒有絲毫的變化,仍然無法在他的對手身上留下什麼傷口。

    「是啊,克蠻獸的速度,人熊的力量,其利亞的甲化,甚至還有龍族對於魔法的防禦,單純從外在的力量上看,這個大個子是我見到過最完美的一個,誰知道在他的身上還隱藏著什麼樣的東西。」我讚歎著說道。

    無論是克蠻,人熊,其利亞還是龍,都是風馬牛不相及的特殊生物,如果說用它們的部位或者能力拼湊出一個亡靈來的話,我還能夠勉強做到,但是要用這些毫不相干的生物拼湊出一個活生生的生物,我沒有這個能力。

    「你說的對,這個大傢伙的確是一個研究的好材料,好了,我要試一下,這個大傢伙對於魔法的承受能力究竟能到什麼地步,我們才能決定如何活捉他。」索羅狄一邊說,一邊向場地中間的拉斐爾喊道:「信奉光明的兄弟,你先退到一邊,讓我來試試。」

    聽到索羅狄的話,早已經氣喘吁吁的拉斐爾急忙跳出圈外,站到耶利流身邊大口的喘著粗氣,可是,耶利流的注意力顯然並不在他的身上,他呆呆的看著索羅狄的方向,嘴裡喃喃說道:「光輝之槍,竟然是光輝之槍!」

    聽到他的話,拉斐爾心頭一跳,急忙看向索羅狄,不過他只看到一道耀眼的白光脫開索羅狄的束縛,飛向它的目標,不過,就是這一下,也足以讓他知道耶利流所言不虛。

    光輝之刃是神族的攻擊魔法之一,按理說這種魔法在神族內部應該被歸類為高級魔法,可是,雖然這種魔法不能大範圍攻擊,卻可以將光元素高度集中,產生極強的穿透能力,而且根據集中能量的大小,產生不同的威力,最強的時候,甚至可以產生連禁咒都無法發出的效果,因此,這類非常難以劃分的魔法被單獨分為一類,稱為「神裁魔法」,光輝之刃就是其中很著名的一種,是只有神族才能掌握的強大的光明系攻擊魔法。連我也是第一次見過。讓這些光明神的信徒見到傳說中的光明魔法,還有什麼能比這個更能證明索羅狄的身份呢?

    光輝之刃的速度非常快,幾乎就是剛剛離開了索羅狄的掌握,就穿透了那個大個子的肩膀,在他的肩膀上留下了一個傷口,鮮紅的血液順著那個傷口源源不斷的流下來。

    「吼!」劇烈的疼痛讓那個大個子非常的憤怒,兩隻眼睛開始變得血紅,不過,那個傷口卻以極快的速度復原,沒多久血就不再向下流了。

    我和索羅狄對視了一眼,都有些感到為難,這個傢伙傷口恢復的這麼快,讓我們有些頭疼,以他的抗魔能力,一般的魔法是拿他沒辦法的,可是高級魔法殺傷力又太大,再加上他這種快速恢復的能力,想要殺他比較容易,要活捉就麻煩了,也許靈魂魔法可以達到這種效果,可是現在周圍都是一些神職人員,擁有光明力量的他們,對於我的靈魂魔法十分敏感,我只要一出手,我的大陸旅行也就走到盡頭了。

    就在我頭疼的時候,彷彿在回應大個子的吼聲,一聲更大的吼聲從後院響了起來,一道黑色的影子從我身後的門裡竄了出來,站到了我的身邊,傲然看著屋子裡的大個子,正是速這個傢伙。原來牠一直都在後院午睡,可能是感覺到了大個子的存在,這才從後面來到這裡。

    雖然速有一個歷史悠久的靈魂,可是牠的本質還是野獸,擁有野獸的本能,牠早已把這裡當作自己的領地,絕對不允許其他的野獸侵犯牠的尊嚴,而大個子本身是由多種野獸拼湊起來的,他的出現已經讓速感到威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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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7-15 23:13:47 |只看該作者
看到速的出現,看到牠危險的眼神,大個子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眼睛也慢慢恢復了原色,不過,他的臉上滿是驚喜的神色,伸出一隻手來指著速,聲音激動的說道:「你是藍亞特,他們說的沒錯,你真的是藍亞特!我感覺的出來!快!快跟我回

    去!」說著,他向著速撲了過來。

    黑光一閃,一把巨大的寶劍攔住了他的去路,正是一直站在我身邊的流摩,黑色的巨劍攜帶著強大的暗黑鬥氣席捲向大個子的天靈,即使強如大個子也不敢無視它的存在,只好硬生生收回自己已經探出去的手臂,同時舉起另一隻手裡的狼牙棒,想要擋住那把黑色的巨劍。

    那把巨劍偏偏不如他所願,劍鋒一轉,刺向另一個要害,大個子又向後退了一步,躲開了巨劍的襲擊,流摩藉此機會用手中的巨劍牢牢地纏住了大個子。

    除了我和索羅狄這些自己人以外,其他人一定沒有想到那把巨大的黑劍竟然可以舞動的如此靈活,演練出這麼多精彩的招式,我相信眾人一定對流摩的實力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可是流摩卻是有苦自己知道,剛一交手,流摩就會發現自己的暗黑力量和這個大個子的絕對力量比起來要差好多,如果想要以力量來對付這個大個子的話,流摩只有動用一直沒有使用過的死亡力量。

    不幸的是,周圍的人不是神殿的高級祭祀就是高級武士,不需要多,只要流摩洩露出來的死亡氣息和一個低級的骷髏兵一樣多,那我的大陸之旅更是快速走到盡頭了。我是無所謂,可是影響了眾人的行程就太不應該了。無奈之下,我看流摩只好用自己並不擅長的兵器玩起花樣。

    「怎麼辦?怎麼辦?」索羅狄和我皺著眉頭看著打得興高采烈的兩個人,我們正為要如何抓住那個大個子而頭疼。

    突然,索羅狄猛地拍了一下手,叫道:「該死!我怎麼把那個東西給忘了!」

    他突然的舉動,把站在他旁邊的我嚇了一跳,「你想到什麼了?一驚一乍的,嚇了我一跳!」

    「我只是在想,為什麼有現成的寶貝在這裡可以利用,我卻還愁眉苦臉的想辦法!」索羅狄笑著對我說:「既然那個大個子的力量大得難以對付,讓他的力量小下來就好了!」

    「讓他的力量小下來?什麼意思?」索羅狄說得沒頭沒腦的,我也搞不懂他究竟在說些什麼。索羅狄也沒有回答我的話,轉過身去,走到樞機主教大人站的地方,向他微微一笑:「這位兄弟,請問,我可以向您借一件東西用用嗎?」

    現在索羅狄說話的份量在腦筋死板的樞機主教大人心目中可是至高無上的,無論是先前對索洛狄光明力量的測量,還是那個驚心動魄的神裁魔法,都確確實實的說明了索羅狄的實力:這哪裡是神使的力量,分明是傳說中的神才擁有的力量!這一定是神化身為凡人,拯救苦難的眾生了!

    看得出他努力抑制住一股激動,不讓自己表現得太不尋常,想要在神面前顯示自己的成熟老練。

    至於神的身份問題,既然神本人都不想洩露,他當然也會裝作不知道。即使這樣,他講話的時候還是禁不住有細微的顫音。

    「大人,不知道我有什麼地方可以為您效勞的?」他謙卑的說。

    「這位兄弟,你不要這樣客氣,我說過的,在眾神的羽翼下,我們都是平等的。」索羅狄微笑著說道。

    「啊!是,索洛兄弟!請問,你需要我怎麼幫助您?」樞機主教大人已經禁不住要流出眼淚來了。在他心目中被稱為神的人竟然和他稱兄道弟,這是多大的榮譽啊!現在就算是索羅狄要毫不會魔法武功的他和那個凶悍可怕的大個子打上一場,他也絕不會退縮的!

    「請問,能不能把你的那個黃金天平借我用一下?」索羅狄笑著問。

    「當然,當然!」樞機主教大人連連點頭,對索羅狄的要求連猶豫一下都沒有,雙手捧著那只黃金天平送到了索羅狄手裡。索羅狄微笑著接過了那個黃金天平,看了一眼還在激烈搏鬥的兩個人,嘴裡說道:「我說過,這個黃金天平真正的名字叫做

    『絕對平衡之基』,是一個創造『域』的法器。

    「大家都知道,域是魔法中非常特殊的力量,只有非常高級的法師,才能藉助一些魔法道具製造出自己的域,這些域可以為施法者提供大量的魔力,也可以限制施法者的敵人的行動以及能力等等,不過一般來說,這種域的力量都比較脆弱,無法承擔太大的力量。但是諸神的域除外。

    「諸神的絕對領域,是以神之名確定的力量,擁有自己的規則,在這個領域承受的力量之下的任何人都要受到領域的限制,這個力量究竟有多大,那是我們無法想像的!」

    說完,索羅狄輕輕敲了一下手中的黃金天平,那個天平在他的力量下左右輕輕擺動:「這個黃金天平,絕對平衡之基,也就是創造域的法器,創造絕對平衡之域!」

    除了正在激烈搏鬥的兩個人,索羅狄周圍的其他人都在仔細的聽索羅狄的解說,就連我也不例外,當然,我只是對那個創造域的法器││絕對平衡之基││感興趣,至於有關域的相關說明我倒是很清楚,也非常瞭解,事實上,我已經有了自己創造域的魔法道具。

    「絕對平衡之域?那是什麼?」站在一邊的耶利流突然問道,他從索羅狄的話裡似乎找到了什麼東西,那件原本一直用來測量光明力量的天平,好像就是一些事情的關鍵。

    索羅狄笑了笑,沒有回答耶利流的話,只是伸出一根手指,在天平的基座上面劃了一個符號,雖然這個符號十分的簡單,可是任何人都從索羅狄的身上感受到龐大的光明力量。

    隨著那個符號的完成,黃金天平基座上的一個金色太陽標記突然放出金色的光芒,就像是真正的太陽一樣,接著,那只黃金天平在金光的包裹下,慢慢浮了起來,一直漂浮到索羅狄胸口上面多一點的位置,才停了下來,金色的光芒也黯淡了下來,不過天平本身還是要比以前引人注目的多。

    「以神聖之力,驅使絕對之平衡,即使擁有毀滅星辰之力量,亦要遵守吾之法則,平衡吾獻祭之力量……」索羅狄一邊念誦著咒語,一邊指向了不遠處的拉斐爾,在金黃色的柔和光芒下,拉斐爾身上突然竄出了一團金黃色的東西。

    拉斐爾本人也被嚇了一跳,不過並沒有發現身體有什麼不適,好奇心還是壓制住了他的不安,集中精神繼續看索羅狄的表演。

    這個時候,索羅狄的另一隻手也指向了正在和流摩打得正歡的大個子,一團黃色的光芒又從他的身體裡衝了出來,不過大個子和流摩打得正歡,根本沒有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

    在索羅狄的控制下,兩團金光黃色的光芒分別落在了天平的兩邊,大個子的那團黃光向下墜去,天平向著他的方向傾斜。索羅狄看了一眼天平上的兩團黃光,伸出手來在兩團光芒之間的天平上一抹,嘴裡低聲說道:「平衡!」這兩團金黃色光芒的黃金天平的兩端慢慢恢復了平衡。

    接著,所有的人都可以發現到正在凶狠搏鬥的大個子的力量在不斷的削弱,連大個子本身也顯得有些莫名其妙,沒有多久,大個子的力量就弱了好多,流摩的神情也漸漸輕鬆起來。

    「差不多了!」索羅狄笑了笑,看著一邊的拉斐爾說:「你可以去幫我們的護衛一把嗎?盡量保住那個大個子的生命,我對他的力量很好奇,在神的護翼之下居然出現了這種怪物,我必須要搞清楚他的來歷!」

    「我明白了,大人。」拉斐爾恭敬的向索羅狄鞠了一躬,再次拔出了自己的劍,用最快的速度刺向那個實力已經減弱的敵人。

    「還是很強啊!」索羅狄撫摸了一下懸浮在空中的黃金天平:「那名光明力量的使用者力量還是很強啊!絕對平衡之基使之平衡的只有肉體的力量,他還有自己獨特的魔法加持能力,是個值得好好培養的年輕人。」

    不過耶利流和樞機主教大人根本就沒有聽到索羅狄在說些什麼,他們的眼裡,只有那個還懸浮在半空中,發出金黃色光芒的天平,經過索羅狄剛才的一番動作,所有人都知道了那個黃金天平的真正作用,這個神奇的法器竟然可以一個力量為基準,使另一個力量達到和他的平衡,也就是說擁有了這個法器並且會操縱的話,就可以限制對手的力量,讓自己得到優勢。

    有了這個,所有的優勢也許就不能成為優勢,如果這件法器的施法物件可以大到一支軍隊的話,神殿的影響將散佈到整個大地,讓所有人都敬畏三分。

    現在場面已經完全穩定下來了,大個子唯一佔有優勢的就是他那恐怖的力量以及速度,可是現在他的力量已經被絕對平衡之基平衡到了一個低點,面對兩名身手不凡的騎士,就算他的外殼再厚也無法支援太久,他的身體上已經出現了道道血痕,失敗只是時間問題了。

    終於,已經被削弱的力量被兩名騎士完全壓制,拉斐爾從正面吸引了大個子的大部分精力,流摩溜到他的身後,舉起重劍,用劍面狠狠地砸到了他的頭上,大個子那龐大的身體一晃,兩隻眼睛一翻,暈倒在地上,身上的硬甲以及頭上的尖角也慢慢的縮了回去,變成了最初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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