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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卷土) 天擇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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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8-31 00:09:16
【天擇】承之卷:食真之術 第五十五章 火部現身

    林封謹臉色微變,他是知道的,這尋蛇最後泡出來藥酒藥性好不好,便是和尋蛇當時入藥時候的狀況有很大關係,泡進去的時候,越是生猛越好,熬一個對時的話,就是要熬整整二十四個小時。這樣的話,最後的藥性可能精純了,但是藥力方面卻也必然有所損耗!反而有些得不償失了。

    便是在這個時候,一個破鑼也似的聲音猛的響了起來:

    “讓一讓讓一讓,他娘的真是極品山龍呢,孫麻子你剛剛也說得出口?熬一個對時後再炮製?那他娘的還不如現在就將這廝丟進藥酒裡面去釀著先,一個對時以後這極品山龍還能這麼生猛?雖說餓不死,但身上的戾氣被磨得七七八八,沒這金剛鑽,就別攬著瓷器活兒!白白糟蹋了別人的好東西!”

    林封謹猛回頭,便見到了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一瘸一拐的分開人從走了過來,這男人很是肥壯,卻是斷了一條腿,用木腿走路,滿臉的絡腮胡,黑黝黝的胸毛一直從心口蔓延到肚臍下方,滿臉都是油汗,長相有些兇惡。

    只聽旁邊的人都在低聲嘀咕:

    “杜老大來了,這下子好看了。”

    杜老大來了之後,孫麻子的臉色也是相當難看,冷聲道:

    “你杜爺什麼時候也看得上我這小店?難道不怕髒了你的腳?”

    那杜老大毫不客氣咳嗽了一聲,一泡濃痰就吐到了孫麻子的腳邊,嘿然道:

    “我是來看你的店的?我是來瞧瞧這極品山龍的,你孫麻子請我來我都不來呢!怎的?孫家好漢只要能說一句這極品地龍是你的,我老杜馬上轉身就走!”

    孫麻子怒道:

    “雖然不是我的,卻是這位林書生帶來請我炮製的,需要你在這說三道四的?”

    杜老大呸了一聲道:

    “卓老鬼和你幾十年的交情了,當然有生意就要緊著照顧自家朋友。這位林書生,我說一句肺腑的話,這山龍是越生猛入藥越好,決計拖不得的,在這裡又不是我一個人,你問問周圍的這些老客和買賣人,是不是這個理兒,你得了這極品山龍,可是山神爺爺的賞賜,不要被有的蠢材平白糟踐了這好東西。”

    孫麻子頓時憤然道:

    “好。杜狗蛋,你口口聲聲說得那麼輕巧,有能耐你就來當場炮製了這條極品山龍,只要你做得到,那我從此以後見了你的面都繞著道走,不敢驚了你老人家的虎威。”

    杜老大的諢名被孫麻子叫了出來,頓時也漲紅了臉嚷道:

    “爺是不成,但不代表爺叫不了人來炮製這極品山龍,羅大炮馬上就來了。就讓你開開這眼界!”

    這時候,整個市場裡面也都是圍繞著林封謹帶來的這條極品山龍都喧鬧了起來,此時已經是由不得孫麻子說了算數了,隨著圍起來的人越來越多。後面的人也發了急,都在叫嚷著按行規來辦事,結果群情洶湧,裝著那極品山龍的那個大玻璃缸子就被端到了市場中央的檯子上。

    這裡節假日的時候用來拜神。每逢初一十五的大集市的時候,這裡也被當成是披髮各種藥材貨物的核心區域,這樣一來的話。大傢伙兒都看得清清楚楚的,緊接著羅大炮沒有來,反而來了個柱著拐杖的老頭子,看起來卻是在這裡威望極高,都要喊一聲“香師傅”。

    這香師傅眯縫著眼睛端詳了這條極品地龍良久,拿起旱煙袋吧嗒了幾口後笑眯眯的道:

    “好東西,最近三十年都沒見過這樣的好貨了,忍不住手都有些癢了呢。”

    這香師傅一發話,旁邊自然有徒子徒孫上來,對林封謹和顏悅色的道:

    “秀才公,香師傅入這行整整六十年,一個甲子了,你若是要炮製這條極品地龍的話,找咱們香師傅是萬無一失的。”

    林封謹楞了楞道:

    “我可是要儘快炮製的哦。”

    香師傅笑眯眯的道:

    “總得讓老朽喝口茶,抽袋旱煙吧,這點功夫秀才公還是能等的吧?”

    林封謹笑道:

    “這當然沒問題。”

    結果這位香師傅便真的讓徒子徒孫抽了張凳子,在旁邊喝茶抽煙起來,林封謹見這老人家雙眼盯住了玻璃缸裡面的山龍,便知道抽煙喝茶是個幌子,他是要從這地龍的行動當中來熟悉其規律,盡可能的判斷其習性,真的是薑還是老的辣。

    不過這時候羅大炮也趕了過來,聲音十分洪亮,果然有“大炮”之稱,實際上呢卻是個瘦小漢子,十分黑瘦,看起來就和風乾了的棗核一般,不過看他挽起袖子的模樣,卻是手臂上的筋肉都相當粗大,一看十分精悍,他一來就大嚷道:

    “雖然這年頭講究的是敬老,但是也不能看著老人家前面有坑一腳踩下去吧?香師傅,你兒子欠了賭債,你要重出江湖打響頭一炮,也不用自己的命來填吧?這頭極品地龍的力氣和敏捷都遠在普通山龍之上,您老人家要是眼一花,豈不是這就完蛋了?秀才公還要白白的賠一筆燒埋銀子!”

    這羅大炮一叫,香師傅的臉色也是越發的難看。這時候杜麻子也回過了神來,今天這條極品山龍是從自家的鋪子裡面拿出來的,假如今兒這玩意兒被別人炮製了,不消說,從此杜家的生意都得被別人蹬鼻子上臉的壓一頭去!這幾十年慘澹經營起來的名氣和信譽,便是要毀於一旦的節奏!

    因此杜麻子此時也是大叫了起來跳上臺去,破口大駡道:

    “你們爭什麼爭,人家秀才公是來我的店裡面尋著咱的名氣來的,我有說不接這個單子嗎?我有說不做他的生意了嗎?你們要不要行規?要不要臉皮了,我店裡面的生意都要硬搶是不是?”

    杜老大立即道:

    “是你接不了這活兒好不好?”

    杜麻子強聲道:

    “我是已經睡了,從被窩裡面被叫出來,所以判斷出了些謬誤,他們都能馬上接這活兒,我老杜當然就能做。”

    羅大炮也懶得理他,很乾脆的道:

    “秀才公。你把這條極品山龍交給我來炮製,你一百個放心,咱們馬上就做,保證浪費不了一絲半點的靈氣藥效。”

    杜老大也是將牙一咬,大聲道:

    “秀才公,這條極品山龍交給我做,只收你五十兩銀子!”

    香師傅這老頭子臉色也難看了起來,自己本來在年齡上有劣勢,這一來哪裡還有自己的份兒,他本來就是為了求名而來。為自己重出江湖打響招牌,便也顧不得什麼風度了,站起來道:

    “秀才公,老朽平生所炮製的山龍不下百頭,絕不會拿自己的命來開玩笑的,若你不放心,老朽免費給你做如何?”

    林封謹此時也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他豈是差這幾兩炮製費的人?看中的還是這成功率,眼見得三個人都是爭奪得有些不可開交。一時間也難以下定決心。

    不過從內心的感覺來說,香師傅經驗雖然豐富,但是七老八十的了,還沒有戴老花眼鏡。肯定有些令人放心不下,而杜老大很顯然本來是沒有把握的,現在才被趕鴨子上架,因此無論怎麼來說。林封謹比較傾向于羅大炮。

    不過,就在林封謹站出來正要說話的時候,猛然人群的週邊發出了幾聲慘叫。還有呵斥的聲音:

    “讓開讓開,擋在這裡幹什麼?”

    緊接著,便是五個衙役走了進來,當前的人穿著青色的官服,腰間挎著一把雁翎刀,應該就是這尋州當地官府的捕頭徐為了,後面卻還跟隨了一個賊眉鼠眼的漢子余二,正看著林封謹,眼中射出來了仇恨的光芒,這徐捕頭走到了前方,先看了看玻璃缸子裡面的那條尋蛇,然後打量了一下林封謹,冷哼了一聲道:

    “你是何人,從何處來?籍貫在何處?”

    林封謹這一次出門早就做好了一系列的工作,不僅僅是外表進行了修飾,身份更是推敲了許多次,便淡淡的道:

    “我乃林葉,河東萬全人氏,仲豐二十八年的秀才,家叔林之成,也就只是在西京裡面任一個小小的六品僉都禦史而已,官爺有何見教啊?”

    說完就從身後的書簍子裡面將各種身份證明取了出來,還有外加禦史林之成的片子(名刺),這徐為本來是不將一個書生放在眼裡面的,但是,一聽林封謹自報家門頓時傻了眼,面前這林書生的後臺卻是硬得不得了啊!

    這林之成聽起來只是個六品官,比知府的四品還小兩級,但禦史這種生物天生就是來噁心人的,位卑權重,風聞奏事,糾察百官!每個月還要定量,必須彈劾三次,否則的話就要罰俸祿,扣獎金......

    何況這林之成還是個僉都禦史,也就是說,他手底下至少也有七八個下屬,將這種人惹怒了,他不能幫你成事,卻是可以讓你壞事!

    一個僉都禦史的能量,活動起來的話,很可能就是十來個禦史一齊聯名上奏來彈劾人,這個分量就有些重了。若是真的搞出了這種事情,徐為不知道自己的頂頭上司羅知府是不是抗得住,但是自己肯定是抗不住的......

    然而今天交辦下來這事情的人,同樣也是後臺能通天的人物啊!徐捕頭本來以為這是個拍貴人馬屁的大好機會,結果現在卻是自己搞成了耗子進風箱,兩面受氣了!忍不住在心中大叫流年不利。

    所以各種查驗無誤之後,這徐捕頭也只能勉強在臉上擠出來了一絲笑容道:

    “這位秀才公,不知道這條尋蛇你有沒有想法要賣掉?”

    林封謹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

    “不賣。”

    這徐捕頭一下子就噎住了,他手下的那些不知道厲害的衙役卻已經是面露凶光,躍躍欲試,有道是什麼都不知道的人最幸福,這些衙役只知道,自己的老爺是四品正堂,一個小小的六品官能值得了什麼大事?

    不過,就在這徐捕頭進退兩難的時候。旁邊卻是忽然傳來了一個洪鐘也似的聲音:

    “一個僉都禦史很了不得嗎?這條蛇我要了,你讓他彈劾我!你聽清楚了,本官姓秦,乃是內門中人,你就這麼原話告訴他!”

    說話的人看起來濃眉大眼的,身上穿著一襲暗淡無光的暗紅色鎧甲,鎧甲上卻是鐫刻著許多奇異的文字,這人身後穿著一襲紅色的披風,冷笑著大步走到了臺上,很乾脆的轉頭問徐捕頭:

    “這條長蟲多少錢?”

    徐捕頭也不知道具體的價格。便去問旁邊的人,便有好事者道:

    “剛剛有人出到了四千兩銀子,這秀才公也不肯賣。”

    那身穿暗紅色鎧甲的男子冷笑了一聲,從懷中掏出來了一張銀票,隨手一捏成團,便拋給了林封謹:

    “這裡是五千兩銀子,拿了趕快滾蛋。”

    林封謹此時卻是不說話了,低眉順眼的拿了那張銀票,二話不說的就走了出去。旁邊的人都是在七嘴八舌的說這秀才公之前好倔的性子,沒想到遇到了“真佛‘,還是不得不低頭做人。

    ***

    林封謹是這麼好說話的人麼?

    當然不是,

    那為什麼他在遇到了這一檔子事情之後,便退縮了呢?原因只有一個。

    那便是他認出了這身穿暗紅色鎧甲的男子的身份。

    而在看到了這男子以後。林封謹本來藏在心底的一個疑惑也是在瞬間若水到渠成那樣,豁然貫通了!

    這個男子為什麼有恃無恐,連僉都禦史的賬都不賣?因為他雖然是屬於朝廷體系,卻根本不屬於和禦史交集的那一部分。這人或許並不認識林封謹,但是林封謹卻是早就盯上了他。

    此人就是直屬于中唐國君麾下的秘密力量:玄武門鐵衛中的一員悍將!

    火部的大統領秦去!

    見到了這秦去,林封謹也立即明白了過來。自己白天在那半山腰的泉眼處尋找到的那些蹤跡是從何而來的,很顯然,是玄武門鐵衛當中的火部成員留下來的。

    不過令人有些好奇的是,根據林封謹掌握到的情報,火部明明應該是在尋州西北的虎隕嶺遭受到了重創,但為什麼根據自己掌握的一些資訊,這幫傢伙卻是明顯對南面的那一株巨木魈投以加倍的關注呢?

    這無疑又是一個謎團,不過相信隨著林封謹在這裡的繼續逗留,總會有解開謎團的時候。

    林封謹此時也是無心來分辨這些東西。玄武門鐵衛的追查能力可是比官府強得多,自己的身份終究還是經不起推敲的,和他廢話那麼多做什麼?

    一旦惹起他生疑,那自己前往西戎尋覓青梅嗅線索的事情估計就當場泡湯了,所以還不如乾脆讓這秦去幫自己把山龍酒釀造好,暫時寄存在他那裡。到時候自己聯手那虎殞嶺上的怪物,再加上敖溪,三人聯手,找個機會暗中埋伏殺了秦去,豈不是一舉多得,完璧歸趙?

    ***

    當下林封謹也是不管其餘人的眼神和看法,拿了秦去的錢後轉身就走,找了一個客棧隨意歇息了下來,因為還沒吃飯,又只能多給了睡眼惺忪的店家些錢,讓他整治些吃食上來。此時林封謹也正是饑腸轆轆,聞到了飯菜香氣以後怎麼停得下來?頓時便狼吞虎嚥了起來。

    這時候他掏出秦去彈過來的那揉成一團的銀票一看,頓時啞然搖頭失笑,原來這廝嘴巴上喊的五千兩,結果只是張五百兩的銀票,當真是又要當婊子又要立牌坊的典型,不過林封謹自是能理會得到這秦去這種人的心思,若是自己在外面宣揚這事情,少不得就要吃些大苦頭了。

    第二天上午,林封謹又去了蛇市,但林封謹的耳目何等靈敏?卻是注意到自己的身後跟了兩個人,很顯然應該是火部的暗探了。

    林封謹卻是對玄武門鐵衛當中的制度頗為瞭解的,這並非說是自己的身份給穿了幫,而是慣例的要跟一跟,並且這密探的主要目的應該也是秦去派來看自己有沒有大嘴巴的,所以便故作不知,任其跟著。

    這一次他已經順利的成為了知名人物,蛇市上幾乎沒有人不認識他的了,並且也知道這書生看似窮酸。並且還在那神秘男身上吃了癟,但至少那何捕頭都是得罪不起的。對於這些人來說,何捕頭差不多都已經是天了,所以一路上依然有人紛紛給林封謹打招呼之類的。

    林封謹來這裡的藉口很簡單,那便是自己的極品尋蛇被奪走了,但是家裡面又有親戚得病,只能買點現成的回去,這也是順理成章,引不起半點可疑的事情,這時候也都沒有什麼人敢於糊弄他。都紛紛的將自己店裡面的上等貨色拿了出來。

    林封謹一面看,一面轉,卻是來到了昨天要四千兩買自己尋蛇的徐猛那裡,兩人攀談了一會兒才知道,原來自己昨天走掉了以後,香師傅,杜麻子,羅大炮三人也都被請了去,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估計是和炮製那條極品山龍有關了。

    不過,林封謹這一次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眼光十分挑剔,賣家也只能搖頭歎息。說是自己的貨色當然是沒有辦法和您昨天的那條二十年一遇的相提並論。

    所以林封謹就借題發揮,唉聲歎氣的,說是想問問看有沒有多年捉蛇的人,自己好請了過來做一做嚮導。乾脆再上山看看,便順手給了二兩銀子。

    此時既有銀子拿,也是給秀才公跑腿。對這店老闆來說,是既有面子也有裡子的事情,何樂而不為?因此很快的就出去探問了一下,沒過多久便帶回來了一個粗手大腳的漢子叫做韓小七的,眉眼裡面有愁苦之色,進來以後先行了個禮,看著林封謹道:

    “這位就是秀才公了?聽說你是要進山尋蛇找個嚮導?”

    林封謹點點頭,歎息一聲道:

    “是啊,家中有親人苦於風痹之症,日夜輾轉,痛苦呼告,有名醫說了,必須要上等的尋蛇酒,才能深入骨髓,驅逐裡面的陰濕寒毒啊。”

    韓小七叉手歎息道:

    “不敢隱瞞秀才公,這尋蛇酒的藥效越好,卻也就代表著浸泡進去的山龍就越毒,越兇狠,捕捉起來就越是危險,在下倒是有些好奇,不知道秀才公昨日捕到了那只極品山龍是怎麼來的?”

    林封謹又將昨天的鬼話說了一遍,無非是在道邊休息,毛巾順溪水飄下去,自己去找,深入到了山中好幾裡之後,卻是見到了一頭野豬渾身發黑倒斃在了河灘上面,屁股上面咬著這條尋蛇,毒牙卡在了豬屁股上,正在狠狠的撕扯爭奪,因此遂漁翁得利。

    眾人都是嘖嘖稱奇,都是說秀才公好運氣,這明明就是山神老爺賞賜下來的。韓小七聽了以後也是歎息道:

    “秀才公這樣的好運道,只能說和三十年前的古太爺能有得一比了。”

    三十年前的古太爺貧寒交迫,一個小孫子高燒不退在家裡面等死,上山采草藥卻是發現了一隻猴子僵死在地,胳膊上咬了一條上品尋蛇,捉了這蛇賣掉,用錢給小孫子看了病還有結餘,於是家道漸漸好轉,現在古家都是發了跡,乃是尋州數一數二的大戶,為此還特地修了一座山神廟呢。

    林封謹的這個故事,其實就是順著這古家的故事所編造的,他便接著道:

    “我便是想著最近總之是有山神爺爺庇佑,再進山去轉轉,說不定又撞見一條上品尋蛇也未可知呢?”

    韓小七此時卻是歎息著道:

    “好教公子知道,最近確實山神爺爺在顯靈,有不少人都發了家,但說實話,此時進山的風險,也是大了許多倍啊。您問問徐老闆是不是?”

    徐猛沉吟道:

    “是有這麼回事的,我看蛇市上最近可是少了不少的熟面孔啊。”

    韓小七皺著眉頭,愁眉苦臉的道:

    “何止是不少,鄧老爹父子進山十一天都沒回來,估計是去伺候山神爺爺去了,洪家幫的六個人也是消失了半個月,吳瞎子那夥人整整十三個,現在只有沒進山的石頭還在街上遊逛,這還只是我們本地的,還有那些從外地跑來抓蛇的苦哈哈就更不說了,估計被山神爺爺收走的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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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8-31 00:09:35
【天擇】承之卷:食真之術 第五十六章 神廟疑雲

    林封謹早就知道,這尋州的尋蛇乃是十分有名,被列為貢品,周圍的有不少縣份為了湊齊貢品的份額,甚至許諾,說是可以繳納尋蛇來豁免徭役。所以甚至都有不少窮得沒辦法了的外地人跑來尋州討生活。這其實就和當年地球上窮苦得沒辦法了,跑去闖關東都是一個道理。

    而不管什麼時候,各地的地域歧視相當嚴重,都覺得你外地人來尋州捕一條山龍走,我尋州人就少捉一條,因此自然沒什麼好話,所以外地來尋州的捕蛇的人也是死死的抱團,所以像是韓小七這種本地人,除了知道外地來尋州捕蛇的人有幾千之外,對裡面的情況也都是一抹黑的。

    林封謹來的目的,其實就是要調查那張從捕蛇者屍身上找到的圖畫來源,聽到了韓小七這麼說,立即便順著其話頭道:

    “是了,我之前誤入山中,捉到了那天極品山龍之後,也是很跋涉了一會兒,幾乎迷路,最後好在看太陽的方向才走了出來,這過程當中便遇到了兩具屍體,看起來好像是父子,把他們給葬了。卻是從他們的袖子裡面找到了這個。”

    說著便將那一副圖畫坦然拿了出來,韓小七仔細詢問了幾句屍體的特徵之後,頓時便驚道:

    “我就說鄧老爹父子要出事,果然!秀才公你也算是做了大善事了,免得他們暴屍荒野。”

    這幫人對林封謹一個秀才能挖坑埋屍半點兒都不驚奇,因為現在書生有很多都是文武兼修的,尤其是像林封謹這種單人出來遊歷的書生,腰間配的劍往往都不是擺設,這種情況在尋州城內都甚多,所以司空見慣了。

    而林封謹關心的那張圖,韓小七和徐猛兩人都是草草一瞥,仿佛是不知道見了多少,林封謹追問了幾句後。韓小七才道:

    “這玩意兒乃是從山神廟裡面求來的啊,最近的山神廟靈驗無比,只要去燒香求了以後,便可以去抽籤,抽到的籤子上但凡沾了紅色的,就可以去旁邊的功德箱裡面摸一個錦囊。”

    “在摸錦囊之前,廟祝都會告訴你。你抽的籤子上的紅色要麼就是大吉大利的財喜,要麼就是自家的血,這次進山要麼就是大凶,要麼就是大吉。而錦囊裡面往往就會有這麼一張類似的藏寶圖,你只要在山裡面找得到那地方,便可以去賭一賭了。不過兇險自負。”

    林封謹聽了以後,眼前光芒一閃道:

    “怎麼賭?”

    韓小七道:

    “當然是賭命了啊,但跑來抓山龍的,本來就是把腦袋別在了褲腰帶上面,豁出去了的職業,要麼就是被這鬼世道逼得沒有半點法子,要麼就是不把自家的命當做是一回事。”

    林封謹默然了一會兒道:

    “結果呢?”

    韓小七道:

    “賭贏了的人也是極多的。差不多每天都能有好幾個呢,有的人在圖上的地點找到了山龍,有的人乾脆就發現了金銀,還有的人抓到的是受傷的野豬這等山貨,不過以找到金銀的人最多,數目也是不等,多的有幾百兩的,少的也是有幾十兩的。雖然也有人回不來了。但是能拿到財貨回來的還是不少。”

    林封謹眯縫著眼道:

    “那山神廟的香火不是更旺了?”

    韓小七道:

    “這個是自然的了,並且山神爺爺這麼靈驗,死了的人不會講話,但是活著的人卻是鬧得沸沸揚揚的,你不要看雖然死了那麼多的人,反而有更多走投無路的人來入咱們這行--------秀才公,所以說我勸您一句。您是將來要中舉人考進士的命,沒必要和我們這些苦哈哈攙和在一起,何必要去進山冒這個險呢?”

    林封謹見韓小七這漢子確實也是一片好心,點了點頭。給了他一兩銀子的賞錢請他喝酒,然後又換了個地方多問了問,便說自己要考慮一下,便從蛇市離開了。

    出了蛇市之後,林封謹也並沒有回客棧,而是找了個人問了問,徑直就往尋州城西的山神廟去了,這時候他發覺跟在自己背後的只有一個密探了。

    按理說山神廟這種東西是應該修建在山上的,但前面都已經說了,這本來就是古大戶修的家廟,只是後面香火越來越靈驗,據說山神爺爺也托了夢,乾脆就將其對外開放了出來。

    林封謹距離這山神廟還有半條街,兩三裡地的地方,就發覺已經是擁擠得有些水泄不通了,兩邊的店鋪夥計端的是聲嘶力竭的吼著,還有各種嘈雜無比的聲音,可以這麼說,不用吼的根本就沒辦法交流。

    來這裡的人絕大部分都是苦哈哈的漢子,有這大熱天還穿著夾襖的,有頭髮亂蓬蓬仿佛是穀草一般的,空氣裡面都蕩漾著一股汗臭混合香蠟的味道。林封謹仔細看了看兩遍的店鋪,要麼就是賣還願的香燭紙錢的,要麼就是賣水粉麵條或者是湯飯鋪子的,這些食肆卻都有好幾個共同的特點:

    首先是骯髒:無論是到處飛來飛去的蒼蠅,還是指甲一刮就是一層厚厚油膩的桌面。

    其次是簡單:水粉鋪子賣的無非是大碗面,大碗粉,濁酒,茴香豆。湯飯鋪子賣的就是煮得很硬的牙牙飯,菜的話,價格從低到高的排列是:醬油,剁椒豆瓣,腐乳,炒過的酸菜,還有油汪汪的大塊炒肥肉。

    接著是分量足:無論是水粉還是飯菜,味道就沒辦法說了,但一定能讓人吃得撐著。

    最後則是便宜:想要在這裡吃飽,在整個尋州城裡面花的錢是最少的。

    好在林封謹此時也是一路風塵僕僕的打扮,所以在這裡也並不打眼,他擠入人群當中,聽到的最高頻率出現的兩個字就是“發財”。好不容易順著人流蠕動了一會兒,就見到山神廟的前面那顆大樹上面,已經綁滿了紅布,一個漢子正敏捷的從樹邊閃開,然後青煙繚繞當中,一掛鞭炮就是“劈裡啪啦”的響了起來。

    旁邊的人都在豔羨的道:

    “顧老六真真是好運氣。在山神爺爺這裡求了個錦囊,進山兩天就回來了,卻是山神爺爺賞了一錠五兩的金子!”

    這五兩金子就差不多要換七十兩銀子,鄉下人家節省著花的話,起碼都能花五六年了,算是一筆鉅款,剛剛的鞭炮便是在還願吧。林封謹在旁邊站了一會兒,不到一個時辰,來這樣給山神掛紅,還願的就有兩個人,看起來發財的比例真的是很高。

    林封謹極有耐心的等待著,最後在天色快黑了的時候。終於進去求了一根簽,卻是黑簽,便沒資格去抽錦囊了,偏偏拿到了錦囊的人又一個個藏得跟傳家寶似的,唯恐被別人看了分了財氣,真的是令人歎息,都被眼前的利益燒紅了眼。卻沒有想到按圖索驥背後的巨大風險。

    看著這些人,昨天那些積極踴躍,歡天喜地奔向巨木魈的山民影子又在林封謹面前晃動,可是,林封謹雖然很想做些什麼,但是他現在卻是沒有辦法做些什麼!有道是眾怒難犯,他出來制止的話,下場一定是被當成是反動派被打倒在地。還要被萬人唾駡.......

    儘管心中頹然,但林封謹也是眯縫起來了眼睛,因為他總不能白跑一趟,他此行的目的,就是要親眼看一看,現在這些山民所求得的錦囊當中的那張圖紙,是否筆跡和自己從鄧老爹手上拿到的一模一樣!

    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倘若可以對這件事進行確認的話,那麼接下來的很多事情就仿佛是水到渠成,豁然開朗。不過這還有密探跟隨著,所以一定要掩人耳目。不能做得太直接。

    林封謹四下裡觀察了一下,將自己的長衫袖子挽了起來,下擺紮在了腰間,領口也翻轉了過來,加上他來之間就將膚色故意曬黑,所以看起來和一般的苦哈哈沒什麼區別,只是身上要乾淨得多。

    然後,林封謹看准了一名“獵物”,其實就是一個看起來老實巴交的中年山民,旁邊人都是叫他劉大叔的,臉上的表情那端的是歡天喜地的,雖然那錦囊已經被揣在了懷裡,不過臉上那對未來期盼已經深深的出賣了他。

    林封謹故意東張西望的走了過去,一下子就沉肩撞到了這老山民劉大叔的肩膀上,此時他旁邊的同鄉已經進去抽籤了,在人叢當中也就剩餘下來了他一個人,因此劉大叔被林封謹撞得一屁股就坐倒在地,頓時雪雪呼痛。

    林封謹急忙過去扶人,沒口子的道歉,這劉大叔也是忠厚人,悻悻的說了幾句也就算了。林封謹卻是怪不好意思的道:

    “我都是來這裡第五次求山神爺爺了,總算抽了個紅簽,拿了個錦囊,沒想到心裡面高興得緊了,就沒留意大叔,大叔是一個人啊?”

    這劉大叔便道:

    “沒,同村的才剛剛進去呢。”

    林封謹便道:

    “剛剛撞了大叔,怪不好意思的,你看也是晚飯時候了,不如咱們就在這旁邊的水飯館裡面吃點東西,權當我給大叔賠罪了?”

    這時候已經是大概下午六七點,這劉大叔跋涉進城來,當然是已經餓得前心貼後背的,不過他為人忠厚,急忙擺手推辭,林封謹卻是湊近了低聲道:

    “其實還有一件事要麻煩大叔,就是我這錦囊裡面的圖委實是畫得太草率了,家裡面也就一個女人,沒啥見識,就指望大叔見多識廣的,能給我參詳參詳具體在什麼地方,這個忙大叔一定要幫啊。”

    話說到了這個份兒上,這劉大叔便被林封謹半推半就的拉到了旁邊的水飯館裡面去,叫了一疊酸菜,一疊豆瓣醬,一份涼拌的白肉,一份白菜炒大塊肥肉,然後還有一壺酒,這劉大叔也不知道多久沒見過葷腥了,一聞到酒肉香氣,立即就饞涎欲滴,加上肚皮裡面著實餓了,筷子就直奔著那大塊的肥肉去的,一筷子這菜就下去了一半。

    林封謹卻是看得十分清楚,這小店為了節約成本,這些肥肉之類的都是用的槽頭肉,肉片子上面的豬淋巴結都是若豆子一般大小的連在上面。看了就有些噁心。

    所謂的槽頭肉,指豬頭與軀幹連接部位的頸脖肉,因為經常與豬槽而接觸得名,一頭二百來斤的豬,槽頭肉就有十來斤的樣子。豬的這個部位氣管、血管比較多,而且還有淋巴結(腺),這地方的肉吃了對身體反而是有害的。

    話說這劉大叔見到了林封謹不下筷子。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自己,只當是自己的吃相太難看了,有些不好意思,尷尬一笑道:

    “大侄子,怎的不吃?”

    林封謹這才如夢初醒,一下子就彈了起來道:

    “呵呵。吃,吃,吃。”

    卻是想了想,挑了幾根白菜幫子來吃,同時又把酒滿上,勸說劉大叔喝酒,先要將他喝得醉醺醺的。然後行事起來就方便了。

    這劉大叔也是酒到杯幹,葷素不忌,兩盤子肉眨眼功夫就沒有了,林封謹殷勤的叫老闆隨吃隨添,這劉大叔也不知道多久沒過過這種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生活了,好容易吃了個大半飽,祭了祭肚皮裡面的五臟廟和酒蟲。打了個油膩膩的酒飽嗝,這才愜意的往椅子靠背上一躺,開始小口的抿起酒來。

    乘著這機會,林封謹便裝模作樣的將自家的那張藏寶圖拿了出來,他卻是深知,若是主動開口讓人家拿藏寶圖出來,那是最為笨拙的事情。要別人心甘情願的將東西拿將出來給你看,那才是最完美的騙術。

    所以,林封謹拿出來了自家的藏寶圖以後,便是沒口子的在炫耀。指著自家藏寶圖上面的筆跡道:

    “叔,你說咱這寶圖上的字兒好看不?”

    劉大叔卻是有些不屑的瞟了一眼道:

    “這字兒好看不好看有啥狗屁用處哪?咱能看明白就好了,又不指望他能中狀元。”

    林封謹便神神秘秘的道:

    “叔,我家離城裡面近,聽人說起過呢,你看這每天拿錦囊的人哪,也不知道有多少,難不成山神爺爺每個都有賞賜?至少有一大半的人都是空手回的,只有少部分人才能得到山神爺的恩典!”

    一提起發財,這劉大叔立即來了精神,被酒精燒紅的兩隻眼睛都盯著林封謹眨都不眨的道:

    “快說說是咋回事?”

    林封謹此時卻是賣了個關子,撚起來了盤子裡面的花生米咀嚼著,又端起酒杯呷了一口------這店裡面能賣什麼好酒,燒辣辣的滋味幾乎沒將他嗆出來------劉大叔卻是殷切的給林封謹滿上,渴望的看著他道:

    “快說勒!”

    林封謹笑眯眯的道:

    “你想這山神爺爺每天多少事情做不完,怎麼可能來給每個人畫藏寶圖?這事兒卻是交給了下面的人去做的,做這事情的卻是山神爺爺的左膀右臂,一個胡秀才,一個黑郎君。”

    “那胡秀才卻是狐狸大仙成精,心眼子活泛著呢,便專門畫賞賜人的藏寶圖,黑郎君卻是個熊瞎子成精!心眼兒沒長開,便專門畫那讓人落空的藏寶圖,賞賜人的藏寶圖當然要少得多了,所以說這就是胡秀才的狡猾之處。”

    劉大叔眼睛睜得大大的道:

    “這,這和筆跡有啥關係呢?”

    林封謹一笑,洋洋得意的揚了揚自己的藏寶圖道:

    “你老想想,熊瞎子精能寫出來這一筆好字嗎?”

    劉大叔兩眼睜得大大的,一拍大腿道:

    “哎喲我的媽呀,可不是這個理兒?只有胡大仙胡秀才的字兒才能寫得這花裡胡哨的呢!”

    說到這裡,劉大叔急忙道:

    “哎喲,大侄子,咱不識字,你得給我仔細瞅瞅,我錦囊裡面的字兒是誰給寫的啊。”

    林封謹楞了楞,急忙擺手道:

    “哎喲這可不成,劉大叔別別,萬一分了你的財氣咋辦?”

    林封謹這邊越是推辭,這劉大叔便越是覺得心裡面惴惴不安的,加上還喝得那個五迷三道的,腦子也是不大清醒,竟然是一個勁兒的都要林封謹給自己瞧瞧,心中真的是那個擔憂啊,本來以為是個大吉利是,結果不要搞成那該死的熊瞎子弄出來的晦氣圖,那才是令人欲哭無淚呢!

    結果一面在強迫要看,一面卻是極力推辭,結果到了最後,林封謹終於勉為其難的歎了口氣,接過了那一張地圖來看,心中頓時一動。

    原來這張圖上畫的,乃是一座大山,這山的特徵卻是旁邊有兩座高峰,將一座矮小的山峰夾在了中央,在矮小的山峰上寫著,峰中有洞,洞裡有溪,至溪中臥牛石處。

    這寥寥幾個字當中,依然流露出來的是那種洵洵然的上古風範,多半是同一個人寫出來的。

    至此,事情就很清晰了,這窮鄉僻壤的尋州,哪裡來如此厲害的文人?多半都是和玄武門鐵衛扯上了關係,林封謹也就只是愣了愣,旁邊的劉大叔已經亟不可待的催促了起來:

    “大侄子,你看叔這圖到底是胡書生畫的,還是那該死的熊瞎子呢?”

    林封謹立即便回了過神來道:

    “叔,是胡書生呢,你看這字都是個頂個的好看。”

    這劉大叔頓時眉開眼笑,翻來覆去的看了又看,心懷大暢之後,又舉起了筷子對準了這些好吃的東西發起了進攻,吃得那個是淅瀝呼嚕十分歡暢,林封謹卻是不忍他進山遭受到了慘死的下場,便故意的將那肉菜猛點,這劉大叔吃到了最後,已經委實是膩得不行了,可又想到這白花花的肥肉片子不吃了真的是太可惜了,因此也是在海吃胡喝,最後實在撐得不行,還將剩餘下來的肉菜打包了回去......

    然後,鄉下本來一年到頭就見不了幾次葷腥,而劉大叔這麼一頓猛吃,起碼也是吃了兩三斤肥肉下肚,而且還是槽頭豬頸肉,回去就是上吐下瀉,大傷元氣,整整拉了五六天的肚子,又喝了兩三天的白粥才慢慢恢復元氣........這時候,林封謹已經對玄武門鐵衛這幫人下了手,所以他進山以後也是無驚無險,還找到了一錠十兩的銀子,這也是後話了。

    此時林封謹既然達到了自己的目的,便在店家那裡會了鈔,多給劉大叔點了幾個菜,自家先告辭離開了。此時林封謹也是在留意自家的後面,發覺已經是完全沒有人盯梢了,看起來玄武門鐵衛這群人的目的,也就是怕自己胡說八道,損傷那秦去的顏面而已。

    此時林封謹接下來便是只有等待,

    等誰?

    當然是援兵了,算算時間,敖溪也是應該回來了,有他的幫忙,自己便可以說是進退都無懼了。

    接下來林封謹又在城中暗地裡做了一系列的調查,比如玄武門鐵衛這幫人什麼時候來的:這看起來似乎非常困難,並且容易打草驚蛇,但若是運用得巧妙的話,也是根本就不露痕跡的。

    既然這些人平時要在山中出沒,十分辛苦,那麼回山之後肯定就是要好好享受一番,那就可以從衣食住行,吃喝嫖賭這一系列的方面出手了。林封謹入手的就是“食”這方面。

    根據之前入手的情報,玄武門鐵衛火部這些人口感都是嗜辣,而尋州這地方則並不盛行辣味,再加上這幫人在山裡面吃了苦以後,必然就要回到州城享受,不可能跑到路邊攤去,目標一下子就縮小到尋州城的幾處大酒樓當中,而這幾處大酒樓裡面,做辣菜拿手的也就只有兩三個大師傅,分別在兩處酒樓當中,頓時就縮小到了兩處酒樓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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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擇】承之卷:食真之術 第五十七章 支援

    這範圍一縮小之後,難度便再次降低,林封謹再隨便於兩處酒樓裡面找個店夥計問問,是不是有一幫喜歡吃辣的經常來的客人,都是健壯男子沒有女客,經常來這裡用飯,同時賞這小二幾兩銀子,店小二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得到了答案之後,林封謹更是暗中吃了一驚,原來這幫人早在兩年前就在這裡活動了,只是最初只有兩三個人,漸漸的才擴展到了現在的規模。

    為了避免這小二跑去告密,所以林封謹也是暗中給他做了手腳,讓他在伺候完之後以後,便感覺到頭暈頭疼,便告假回去,然後便會臥床昏迷發燒兩三天,看起來很像是傷寒發燒,這其實是神魂受損的表現,只是林封謹下手不重,隔十天半個月的自然會痊癒。到時候林封謹自然會給他以補償。

    各方面的情況綜合了起來,林封謹發覺這些玄武門鐵衛火部的人已經在這裡經營了不知道多久,這樣說起來的話,他們所謀劃的東西,決計不像是要剿殺那虎殞嶺上的妖怪那麼簡單的事情!

    在這表面的蒙蔽下,很可能掩蓋著驚人的真相,而這個真相的隱匿處,林封謹基本上可以鎖定在了山神廟當中,在那裡,只要能尋找到那個撰寫錦囊當中路線圖的人,一切的真相相信便可以徹底的水落石出。

    當然,要發掘出來這事實的真相,肯定也是危機重重的。所以說林封謹得十分謹慎來做這件事,並且也只有一次機會。不容失敗,一旦打草驚蛇的話,那麼就必然會導致一連串的不良後果。

    好在當天晚上午夜的時候,林封謹就收到了敖溪傳來的資訊,他們敖家曾經拿過一個號角給林封謹,這號角便是敖家幾百年前,一頭已經蛻變成了獨角青蛟的前輩渡劫失敗,留下來的遺蛻做成的法器。與敖家人之間有著天然的血脈聯繫。

    敖溪說,現在火部的這些狗腿子已經在謀劃再次發動突襲,所以虎隕嶺的那一位前輩妖命者黑山君也是陷入到了十分尷尬急迫的境地,希望林封謹可以過去相助一下,雖然妖命者之間有著相互殘殺的宿命,但是他信得過敖家的朋友不會落井下石。

    林封謹本來是不想去的,敖家和這黑山君有交情。自己沒啊!這黑山君卻連報酬也不提,真是不厚道。

    只是林封謹仔細想了想,眼前忽的一亮.........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自己從中運籌帷幄一番,事情大有可為啊.........他盤算了一番之後,做好了一系列的準備工作。然後才聯絡敖溪,說自己願意幫手,詢問他自己應該如何前來。

    敖溪的回應也是相當迅速的,他說讓林封謹到城西二十裡的馮家莊,莊外有一處已經是坍塌荒廢了的土地廟。到了那個地方,自然有人可以迅速接應他去虎殞嶺。

    ***

    林封謹立即便是依言而行。他此時有孑孓身份和准神器和羞走的雙雙加成,全力奔跑下,速度也是快逾奔馬,大概也就是兩三袋煙的功夫,就來到了那土地廟處。

    林封謹見到這土地廟也是真的坍塌得不成樣子了,而馮家莊也是遠在四五裡外,鄉下人節省燈油,可以說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完全就是黑沉沉的一片,遠遠的看去居然也是十分瘮人。

    而這土地廟的旁邊就是一處亂葬崗,荒墳座座,鬼影森森,加上四下裡的昆蟲可以說是正鳴叫得燦爛無比,林封謹在這裡站了一會兒,卻始終沒有見到有人來接應自己,反而忽然覺得手背上的寒毛都是一根一根的倒豎了起來,回頭一看,居然有三大兩小的五團磷火遠遠的對準了自己飛了過來!

    並且這磷火看起來有些詭異,從那綠油油的色澤裡面,居然透出來了一絲絳紅色,空氣裡面的溫度也是驟然降低,幾乎若一下子到了寒冰臘月一般。

    林封謹冷笑一聲,忽然斷喝道:

    “什麼人在我面前裝神弄鬼?”

    伴隨著他的喝聲,林封謹已是從腰間抽出來了佩劍,直斬而下,這一劍卻是運用了法家五刑劍的奧義在裡面,法家是以堂堂正正之氣來運使劍術,天生就對天地之間的邪術有著克制的作用!!

    何況林封謹素來都是謹慎從事對敵,若是仔細看佩劍的劍刃上,竟是還有一層淡淡的赭色光芒,已經是附帶了很少量的龍氣在上面。

    這一劍可以說是“刷拉”一聲從上至下的猛斬了下來,仿佛一道電光掠過,帶著一種絕烈無回,世間萬物都要被一切兩段的氣勢在裡面!

    那五團磷火在瞬間就湮滅掉了,空中卻是飄飄蕩蕩的落下來了一片火紅的楓葉,這楓葉上面閃耀著一種奇特的光芒,卻是從中被劃成了兩片,那光芒正在迅速溢出,點點飄散,看起來蔚為壯觀。

    緊接著,從黑暗裡面忽然跳出來了一個嬌小的少女,背後卻還有著毛茸茸的尾巴,看著那張楓葉落下,竟是用手背捂住了嘴,眼睛裡面都是淚水漣漣的:

    “你,你竟然毀了我的楓紅卷!”

    林封謹愣了愣,顯然沒想到居然會鬧出這麼一檔子事情來,忍不住道:

    “你,你是來接我的人麼?我怎麼知道你的這玩意兒這麼不耐打?”

    原來這少女叫做松兒,卻是一隻三百多年道行的松鼠精,被派遣來接應林封謹,卻是見到林封謹僅僅是這麼一個年輕人類,頓時就犯了以貌取人的錯,居然想要來嚇唬試探他一下,結果這一試探嚇唬就鬧出來了麻煩,可憐這松兒好不容易在山上採集到的一片五年都未落下來的楓葉煉成的法寶,便被林封謹一切兩段!

    林封謹看著這妖精少女眼淚汪汪的。也自是頭大,歎了口氣。從懷中摸出來了一顆丹藥給她道:

    “好了好了,不要鬧了,這顆歸真丹算我賠你的,趕快帶我去虎殞嶺。”

    這松兒眼淚汪汪的道:

    “誰要你的臭丹藥,我只要我的.......咦,什麼東西這麼香?”

    松兒說話的時候,可愛的小鼻子就嗅了嗅,最後驚奇的望向了林封謹的手心裡面。看起來貌似都很不相信自己的鼻子似的:

    “你,你怎麼煉得出來這麼好的丹藥?”

    林封謹歎了口氣道:

    “我為什麼就煉不出來這麼好的丹藥?”

    “可,可,可,可是,你比我還要小耶!!”這小松鼠妹子一發急,馬上就結巴了起來。急聲道:“這,這,這,這,這麼好的丹藥,我們瀾中山脈當中。也就只有兩三個洞天福地能煉製!”

    林封謹心道你們這些妖怪的區區洞府,怎可能與我天下第一的東林書院的煉丹地方相提並論,若不是哥面子大,在書院山長面前都說得上話,還付出了三十萬兩銀子。這才拿到了一處極品煉丹室三天的使用權。

    更何況煉這些丹藥的材料要麼就是不賣對的,只買貴的。要麼就是從極北之地那邊帶回來的有錢都買不到的!

    這兩大條件加起來,就算煉丹的那個人腦子裡面裝的是一堆大便,弄出來的東西也不會差到哪裡去。何況主持煉丹的還是付真人?

    咳咳,雖然他不著掉調的時候煉出來的東西確實是像大便.......但這是林封謹對其威逼利誘,軟硬兼施以後弄出來的,便註定是精品丹藥了。

    林封謹看著這小松鼠妹子,便咳嗽了一聲板著臉道:

    “既然是這樣的話,我的這臭丹藥不要就算了。”

    “要要要要,我我我我,沒說不不不要。”松兒一緊張就結結巴巴的急道。

    林封謹手上的這粒歸真丹雖然只是中品,但效果也真不錯,傷者服用的話,裡面澎湃的生命力起碼能讓重傷變成輕傷,給妖怪吃了的話,也是了不得,可以讓其增加兩年道行之外,而初次服用後,可以永久提升對寒冷抵抗力(輕度)的丹藥在手裡面拋著,看著這只小松鼠精的小腦袋一點一點的,忍不住學著它說話道:

    “我我我我,這臭丹藥不不不不不要就算了!”

    松兒一跺腳,毛茸茸的大尾巴在身後搖來擺去的,看起來眼淚又要掉下來了,林封謹一笑,便把這一枚丹藥拋給了它:

    “咱們這就算是扯平了,可不能說我大欺小哦。趕快送我去虎殞嶺,我還有事情急著去辦。”

    這小妖怪偷偷的看了林封謹一眼,忽然就跑了......林封謹愕然之間也沒反應過來,這居然就他娘的跑了??跑了!!

    這是什麼意思?

    好在等了一會兒,這只小妖怪又重新出現在了林封謹的面前,身後卻是跟隨著一隻連眉毛都有些白了,皮毛似乎都開始掉得稀疏的大角鹿,很是高大健壯。

    林封謹看著這大角鹿的身軀雖然十分魁梧,但是卻是十分蒼老的模樣,忍不住乾咳了一聲道:

    “這難道是要我騎上去?我可是個敬老的人,不要騎上去以後就被我壓垮了哦。”

    這大角鹿憤怒的長鳴了一聲,居然口吐人言:

    “到底坐不坐,不坐我就走了!”

    看起來這廝對林封謹懷疑他的體力相當相當的不滿意啊!

    面對這壞脾氣的妖怪,林封謹總不能和真的和它鬥氣,二話不說,一躍就跳了上去,雖然沒有馬匹的鞍和馬鐙,但這只大角鹿的“大角”之名可不是浪得虛名噢。林封謹戴上了百草爐這對手套,一左一右的抓住了雙角,端的是有一種回到了地球時代開哈雷摩托這種勾女大殺器的錯覺了。

    這大角鹿最初開始奔跑的時候,速度也並不快,但是漸漸的,林封謹就感覺到它的四蹄下方居然出現了明顯的雲霧狀東西,呈漩渦狀的護持住。這樣的話,就仿佛是穿了四隻氣墊鞋一樣。越跑越快。

    並且隨著氣墊的增厚,對地形的要求也是開始變得很低,不管下方是亂石,還是落葉,甚至是溪水,這大角鹿四蹄落地的時候都是穩穩當當的有氣墊托住,離地一尺就能穩住身形,非但如此。遇到了一些需要繞道或者是攀爬的懸崖的時候,這大角鹿竟是絲毫都不減速,而是將鹿角一埋,仿佛是要角鬥那樣,對準了遠處就狠狠的沖頂了過去!

    最初林封謹真的是嚇出了一聲冷汗,沒料到這大角鹿的雙角居然都發出了淡淡的光芒,空氣也是迅速捲動。居然形成了一處詭異的虛空通道,或是傾斜直上,或者是俯奔而下,結果這樣一來,反而就可以在虛空當中淩空虛渡出數百丈遠,爬山涉水若履平地。

    這就是妖怪天生的特殊能力了。若是沒有這些慢慢覺醒的能力,這大角鹿又怎麼可能活到幾百歲以後順利成精呢?

    林封謹也是真的忍不住嘖嘖稱奇,心道難怪藍公子那麼牛B的天妖血脈,最擅長的也是伏擊而不是追獵,這些食草動物成精以後。你若是想對其進行追殺,那端的是將苦膽都跑到嘔吐出來也是追不上的。

    一路上林封謹只覺得風聲呼呼。沒過多久就見到了遠處的天空似乎被染紅了,尤其是在夜的黑暗裡顯得格外的刺目,不消說,那就是虎殞嶺方向了。林封謹遠遠的就看到那一處的山勢連綿不絕,卻是隱隱帶著一股無法形容的沉鬱憤懣之氣,他卻是有夜視能力的,便發覺僅僅是一條峽谷相隔,虎殞嶺的草木似乎都要生長得萎靡一些,想來是被其中的怨氣所襲。

    這大角鹿想來和黑山君的關係極好,它托著林封謹疾奔了這一個時辰,看起來也是竭盡全力,此時停在了一處懸崖旁邊,往前方眺望而去。

    說實話,林封謹都感覺到了其胸腔在劇烈起伏,一顆心都跳得厲害無比,搞不好下一秒都似乎要從嗓子眼裡面跳出來了似的,更是有大團大團的粉紅色沫子從鹿唇旁邊流淌了下來,顯然是奔跑太急傷了肺臟。

    林封謹有些心有不忍,便道:

    “我先下來,你給我指路便好了。”

    這大角鹿卻是充耳未聞,略一駐足,便是繼續發足狂奔,看看已經是越來越接近那虎殞嶺,然後一路疾奔而上,而這時候,林封謹卻忽然覺得手上有些溫熱,這才發覺這頭大角妖鹿的唇角已經噴濺出來的是鮮血了。

    忽然之間,林封謹就感覺到頭暈目眩,接下來整個人更是若騰雲駕霧一般的摔飛了出去,緊接著見到了似乎有幾道十分淒厲的光芒從身邊擦過,森森寒氣,幾乎要刺入肌骨!

    這時候林封謹在半空當中一個翻滾落地,回頭再來看那大角妖鹿,已經是一頭撞在了旁邊的灌木從當中一動不動,大量的鮮血從其身體上面流淌了下來,生死不知。

    這,這是伏擊??

    林封謹將手按在了地上,只覺得頗為潮濕,應該是前不久才下過了一場小雨,手掌一按已經是沾了一層泥,落在眼裡卻是令人吃了一驚,因為滿手都是黑紅色,幾乎會令人以為受傷,仔細一看才發覺是泥土。

    這時候林封謹的心中才一凜:原來已經是到了虎殞嶺了,看起來火部這幫人竟然還有餘力來佈置打援的兵力,他們的從容,遠遠出乎林封謹的意料之外啊。

    這時候,林封謹忽然聽到了半空當中傳來了尖銳無比的嘯叫聲,一抬頭,便見到了一個少說也是丈餘大小,青面獠牙的鬼頭從上至下猛撲了下來!周圍更是蔓延黑氣,鬼氣森森!

    若是換成普通人,估計早就直接嚇得癱軟在了地上,但林封謹雙眼微微眯縫,冷笑一聲,居然站在了原地一動不動,“唰”的一劍就直斬了上去!

    這一劍斬出的時候,雖然是在這荒山野嶺,鬼氣森森的黑暗環境當中,卻仿佛是一道陽光陡然出現,瞬間照亮了周圍的一切!帶著浩浩蕩蕩,堂堂正正之勢!

    這正是極克制鬼蜮伎倆的法家五刑劍術,林封謹拔劍後,首先就將笞劍施展了出來,他所握持的這把寶劍雖然肯定和牙之王啊,霸下護心鏡啊,和羞走這種裝備沒辦法比,但是依照林家的財力,也是千錘百煉,附帶了好幾種屬性的精品了。

    他一劍斬出之後,頓時就是燦爛無比,滿眼閃耀,這一劍在瞬間幻化成了無數道光芒,那氣勢宛若狂風暴雨,無數的鞭子就狠狠的抽打了過來,劈頭蓋臉,還攜帶著官府的堂堂威嚴,令人心中都生出了只能束手待斃,無法抗拒的感覺!

    一瞬間,那青面獠牙的鬼頭就被破掉了,發出了淒厲的慘叫聲,卻是散發出來了無數的黑色氣息,更是將其密密實實的包裹了起來,似乎下一秒就要遁走似的。

    但是法家五刑劍環環相扣,也絕不是那麼好閃開的,林封謹已經是一步跨前,若野獸獵食一般的撲了上去,居然還劍入鞘,然後雙手握持住了劍鞘,將之當頭劈下!

    杖劍!

    空氣中頓時響起來了震盪轟鳴的聲音,似乎有百十個衙役在同時低聲吟哦著“威武”兩個字,一下子就把那啾啾的鬼聲壓了下去,遠處驚得說不出話的小松奔了過來,一下子就癱軟在地,甚至都瞬間就覺得渾身上下都被一種詭秘的力量所操控,逼迫她要磕頭認錯。

    這一瞬間,她才知道,這個看起來年紀輕輕的人類為什麼可以被選中來拯救它們的黑老爹。

    跪下!!!

    跪下!!!

    威武!

    你罪大惡極,給我跪!!

    鬼聲被壓下去後的瞬間,林封謹手握的劍鞘已經是驅散了那團團的黑氣氣息,狠狠的抽打在了鬼頭上,卻是發出了鋼鐵一般長鳴的聲音,更是火光四濺,十分奪目。

    那層層幻象頓時消失,那青面獠牙的鬼首口部,浮現出來的竟是一個鋼罩一般的碗狀東西,歪歪斜斜的落下。

    這玩意兒外表上面鐫刻了許多詭秘的文字,本來都是在閃閃發亮,但此時卻是逐漸的暗淡了下來,應該是法術被破的緣故。

    而這露出來的碗狀東西大概有籮筐大小,其開口處有一圈旋轉的刀刃,正是傳說當中的血滴子,只要一下子將人的腦袋罩住,利刃一轉,便輕輕鬆松的將腦袋給割了下來,端的是神不知鬼不覺。

    在這法術被破的同時,密林裡面陡然傳來了一聲慘叫,一個女人聲音淒厲而怨毒的叫道:

    “你!你明明就是法家弟子,怎的和妖邪為伍,敢和我們大唐朝廷作對?”

    林封謹在來之前早就易容過,也不說話,冷笑一聲,整個人也不見有什麼動作,卻是腳踏七星步,一下子往那聲音的反方向飛撲了過去。

    這女人的魔音也算是很厲害,若真的是對著那聲音傳來的方向追過去,只能追到空氣。

    奈何耳朵會騙人,但是鼻子卻不會,之前血滴子被破,此人嘔出了半口鮮血,本體已經洩露了痕跡,林封謹便是循著血液的氣息若獵食的野獸那樣,朝著魔音的反方向飛撲了過來,一劍橫削,便在叢林間的陰暗處截住了一條正在倉皇逃竄的身影。

    這身影拔刀一架,擋住了林封謹的這一劍,可是渾身上下卻是一顫,原來已經是中了林封謹佩劍上的“霜寒”特效,一股寒氣傳遍全身,整個人都打了個哆嗦,仿佛落入了冰窖當中似的。

    林封謹的這把寶劍上一共附帶了四個特效:霜寒,中毒,雷擊,撕裂。

    這其中霜寒已經爆發出來了,中毒就不用說了,雷擊當然沒有真的打雷威力那麼大,卻也仿佛是觸電一般,而撕裂則是會在斬傷敵人的時候,使傷口被撕扯得更深。這四種屬性對比林封謹厲害很多的人來說,是沒有什麼效果的,可是對比他實力差的人來說,卻可以發揮出非同一般的特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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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擇】承之卷:食真之術 第五十八章 聽魂之術

    趁著這身影一僵的機會,林封謹已經是一個伏地前滾,伸出去的右腳腳尖已經勾住了這廝的腳腕,用力一拽,他立即就手舞足蹈的摔了下來,此時林封謹出手已經是毫不容情,已經是將手往前面一探,這名火部中人摔倒下來的時候,便等若是自己將脖子送到了林封謹的右手上,略一發力,脖子便是哢嚓一聲被折斷了開來。

    這人繞是神通和武術兼修,遭到如此重創,也是發不出來聲音,捂住脖子想叫也叫不出來,雙眼圓睜雙腿亂蹬,一陣劇烈的抽搐後咽了氣。

    此時林封謹才發覺,這人居然是個男人,其偽聲居然也是搞得出神入化,雌雄難辨,真的看不出來先前的那魔音是他所發出來的。

    林封謹隨手殺人,毫不留情,在他身上一搜,已經是摸出來了幾瓶藥物,在鼻子旁邊聞了聞以後,順手將一個紅色的玉瓶拋給了旁邊呆呆的小松道:

    “火部的療傷丹藥還是不錯的,你拿三顆給這頭老鹿吃了,應該保命是沒問題的。”

    林封謹此時再走到了那頭大角妖鹿旁邊,發覺它中了一枚火部的蝕火鏢,火毒入體,至於噴灑的鮮血卻是右腿被劃了一條長長的口子,它劇烈奔跑之後,血脈運行速度是平時的好幾倍,所以才激射了出來,看著猛噴血嚇人而已,這時候放了些血,對心臟的衝擊反而會變得小很多,對身體還有好處。

    林封謹端詳了一下剩餘的幾瓶藥物。將解藥喂給了這廝,然後對它們道:

    “你們走的時候。這虎殞嶺上的情況怎麼樣?”

    之前一來因為林封謹是人類,二來則是因為林封謹看起來實在是年紀太輕,所以無論是大角妖鹿還是那小松都不看好他,但現在見到林封謹殺伐決斷,悍然殺人,絲毫都不拖泥帶水,因此對他改觀了不少,大角妖鹿便吃力的道:

    “我離開的時候。山君他老人家是退守在了巢穴當中,以預先設置好的封禁來對敵,而對方則是設下了南明離火陣,用來反制破掉山君的大周天戊土封禁。當時山君說,他的封禁至少可以支持三個時辰,只是不知道現在究竟具體情況怎樣。”

    林封謹點了點頭道:

    “知道了,難怪得我說火部這幫人還有餘力來攔截。看起來還處於對耗的階段,戰鬥還沒有大爆發呢!”

    大角妖鹿歎息道:

    “無論如何,還是請公子儘快出手,早些救救山君吧,他老人家本來就是有傷在身,若是再激戰一場的話。恐怕是凶多吉少啊!”

    林封謹眯縫著眼睛,意味深長的道:

    “不用急的,這老傢伙精明著呢!”

    見到林封謹出言不遜,大角妖鹿肯定心裡面又不爽了,不過林封謹無需在意他的感受。只有那小松一下子就叉著腰怒道:

    “喂,你怎麼能這樣說山君爺爺?”

    林封謹歎了一口氣道:

    “我要是你。這時候就一定乖乖的把嘴巴閉上,帶上這個半死不活的老傢伙跑得遠遠的,我有言在先,若是真的危險的話,我可是不會管你們兩個拖油瓶的死活的。”

    小鬆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憤然攙起了大角妖鹿就慢慢的走了開去,話說這小丫頭在山裡面的速度也是奇快,借著木遁居然幾下就閃現不見。

    ***

    與此同時,就在距離林封謹直線不到五裡的地方,一名穿著一襲赤紅色鱗甲的男子正在閉著眼睛養神,看他坐在了石頭上的姿勢和動作,就深切的令人感覺到了一種強大的氣勢,拿一些相士的話來說,那就是坐著就仿佛若虎踞龍盤!

    此時在他的面前,正有四名煉氣士正在喃喃吟誦著冗長難明的咒語,這四名煉氣士分占四角,正中卻是有一團赤紅色的巨大烈焰在熊熊燃燒,這赤紅色的烈焰至少也是兩三丈的大小,火焰不停的翻卷扭曲,其形狀也是瞬息萬變,有的時候形成一隻詭異的眼睛,有的時候形成一張扭曲的大嘴!

    在這男子的身後,還侍立著兩名身穿火紅色勁裝的護衛,只是這兩名護衛都是用紅巾蒙住了臉,因此看不清楚其面容。

    忽然,坐著的這男子伸手一抓,似乎空中有什麼東西飛過似的,然後將手收了回來,放到了耳朵旁邊,似乎在傾聽什麼。

    聽著聽著,他一下子就睜開了眼睛,然後又微微的閉上,緊接著就淡淡的道:

    “防守東面坎離位的是誰?”

    這男子顯然會傳聞當中的聽魂之術,其下屬被林封謹被擊殺之後,血氣未徹底消散,便會來尋他述說冤屈,獲得其死前的一些資訊,一名護衛立即道:

    “公孫大人,是黃戚。”

    這公孫大人淡淡的道:

    “敵人的援軍來了,居然是個敗類人類!用的是法家的五刑劍術,至少已經有三十年的火候,偏偏其容顏看起來還有些年輕,估計是經過了易容,其目的應該也是十分陰險,用年輕的面容來麻痹對手,其主要年齡應該是在四十歲以上.......灰燼。”

    這時候,旁邊陰影裡面忽然一動,居然有一個人漸漸現身了,這個人瘦小精悍,渾身上下都穿著一件墨黑的夜行衣,無論是手腕,褲腳都是紮束了起來,似乎連半點風都不願意漏進去。

    這個人顯然便是灰燼了,思考了一下道:

    “公孫大人,此時已經露面的法家中人當中,有十一個人符合大人之前描述的這個人的形象,但是,這十一個人當中,有三個人已經與外界失去了任何的聯繫整整四年了,兩個人已經是隱居不問世事。有一個人卻是中風癱瘓。剩餘下來的五個人當中,有三個人可以肯定是去了北齊。因為據說法家居然可以虎口拔牙,在東林書院的地盤上紮了根釘子,所以這三個人應該是去投奔他們了。”

    公孫大人眯縫起來了眼睛:

    “那剩餘下來的兩個人呢?”

    “一個就在咱們玄武門鐵衛當中,不過卻是木部的。另外一個懷疑是在西戎的大頭人桑多處做客卿。”

    公孫大人冷冷的道:

    “那你說這些有什麼用呢?”

    灰燼淡淡的道:

    “法家一直都是根基隱藏得最深的門派,大人應該也聽說過法家最近出了個驚才豔豔的領袖韓侯,一統法家的事情吧,之前一直都是藏匿在暗處的法家刑宗當中的人也紛紛登場,其中出現了不少隱世的高手。”

    公孫大人眯縫起來了眼睛道:

    “你的意思是?這個人其實在掩蓋他的真正實力?”

    灰燼道:

    “不錯!我們玄武門鐵衛秉持朝廷的意向所設。天生就對各種神通具有很強的抗性,因此這人的真正實力,還應該估算得更高一些,並且從這人本來是個中年人,卻又要陰險的偽裝成年輕人的模樣來看,就知道他的心機深沉,城府極深。”

    “所以。他施展出來的五刑劍術,實際上也應該是一種掩蓋,若是我們真的用對付五刑劍術的方法來應對,搞不好就會吃個大虧!結果一頭撞上其真正擅長的,那就是淩厲狠辣的上古五刑劍術。”

    公孫大人道:

    “你說得很是,但現在我們的南明離火陣也正是到了關鍵時候。火靈恰好處於將生而未生的階段,乃是最脆弱的時候,我手邊實在是沒有多餘的人手了,卻又不能讓他上來搞破壞,所以。我讓左押司陪你去,務必要將其攔截住。你們兩人聯手,打發了他是萬無一失了。”

    灰燼沉思了一會兒道:

    “大人若是肯賜下三枚熾火珠的話,那麼便可以彌補我們遠端攻擊乏力的問題了,屬下方敢領命。”

    公孫大人臉色一沉道:

    “你是在和我討價還價?”

    灰燼沉聲道:

    “實在是因為屬性無能,唯恐耽擱了大人的大事啊。”

    公孫大人冷哼一聲道:

    “要煉一枚熾火珠,必須要深入地脈當中,採取岩漿之精才行,你一張嘴就是三枚,哪裡有這麼便宜的好事?你便是成功誅殺了此人,賞賜也夠不了三枚熾火珠。”

    灰燼聳聳肩道:

    “如此的話,那麼就請大人另請高明好了。”

    這公孫大人豁然一下子就站了起來,陰測測的笑道:

    “你真以為靠上了秦去這廝,某家就斬你不得?”

    灰燼無所謂的道:

    “正是要請教大人,我玄武門鐵衛當中的五斬十三刑當中,我犯了哪一條?需要大人這樣大動干戈的來針對我?”

    公孫大人冷冷一笑道:

    “你灰燼天生博聞強記,難道真記不得了?戰時抗命者斬!”

    灰燼嘿然一笑道:

    “是啊,但那也要看是抗的誰的命啊,我火部的大統領可是秦大人,秦大人命我來這裡監視對方的陣法,伺機破解,可沒有要我去打發對方的援軍哦,公孫大人,你這個副統領的命令,總不能蓋過統領大人的命令去,要不然你前面為什麼要加個副字?”

    公孫大人被灰燼言語裡面夾槍帶棒的損了好幾句,臉色頓時格外難看盯住了灰燼,陰冷的道:

    “本座再問你一次,去還是不去?”

    灰燼身前已經閃現出來了淡淡的白色光芒,冷笑道:

    “不去!”

    這時候,就在劍拔弩張,危在旦夕的瞬間,旁邊正在主持陣法的一名白眉道人忽然出聲呵斥道:

    “夠了!大敵當前,居然自己內訌了起來,沒來由白白的招人笑話!若是再有這種事情,我們師兄弟撤了陣勢就走,你們自己去給總統領分說!灰燼你馬上和左押司去攔截敵人的援軍,不得有誤!”

    “公孫副統領,你取一枚熾火珠。並且再分發兩筒南明袖弩給他們,以彌補其遠端攻擊方面的弱項!”

    這白眉道人顯然輩分極高。聽了他的話,無論是灰燼還是公孫副統領都是默默無言,知道這事情若是鬧大搞砸了雙方都沒好果子吃,也不願意一拍兩散,眼下有人給臺階下是最好的結果了。

    公孫陰沉著臉,拿了一枚熾火珠出來,又拋了兩具可以套在手臂上的南明袖弩給兩人,對他來說。只損失一枚熾火珠也是可以接受的,南明袖弩雖然珍貴,卻也是可以用銀子買得到的。

    而灰燼則本身就有把握對付那個新來的援軍(自我感覺良好),能夠多出左押司這個幫手已經是覺得胸有成竹了,額外還能敲詐到一枚熾火珠和一具南明袖弩那端的是意外之喜,心滿意足了,更是沒什麼話說。領了東西就火速帶著侍立在公孫背後的那一名左押司出發了。迅速的消失在了密林當中。

    而這一次貌似雙方打了個平手,其實呢,公孫這個副統領沒能壓制下來灰燼,已經是大傷臉面,他說實話,並沒有要灰燼去送死的意思。否則的話,把自己手下的左押司派給他做什麼?

    沒想到那灰燼竟是半點面子都不給,公孫自身也不是什麼心胸寬廣的人,在咬牙切齒憤恨灰燼的同時,更是將白眉道人都一道恨上了。心中暗道若是有機會的話,一定要讓兩人死無葬身之地!!

    ***

    林封謹此時卻並沒有往山坡上繼續前進。反而往下方走了數裡。

    對他而言,自從上一次李堅駕崩之後,林封謹對玄武門鐵衛就沒有半點好感了,這幫王八蛋瓜分自家的財產的時候非但沒有半點香火情分,更是在追逐林封謹兩個娘親撤退的時候出了很大的力氣,甚至給兩位娘親下毒也是有插手進來!

    所以,殺他們的人林封謹半點心理壓力都沒有,反而有一種復仇的快感,

    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就願意被人白白的當成槍來使。

    事實上,同為妖命者,林封謹不落井下石這黑山君都已經是良心發現,堪稱好人了,還要為他打生打死的沖在前面賣命?並且人家都沒給半點好處!林封謹又沒有改姓雷.......

    再說,就算是要賣人情,你現在出手累到死,別人也未必看得見,只有在最關鍵的時候,別人自己都覺得老子今天完了,必然要掛在這裡了的絕望時候,你突然殺了出來,他才會覺得熱淚盈眶,覺得你是再生父母啊。

    因此,林封謹若是真的像是那大角妖鹿或者是松兒說的,一來就直接破陣,那才真的是笨到了極點,他此時退出了一裡之外後,一縱身就上了一株大樹,在樹杈上蹲著閉目養神起來,真的是情勢緊急的話,敖溪這廝都會主動來催促。

    “唔?果然是派人來了?”林封謹此時乃是在下風位置,他此時已經是開啟了肺神,嗅覺異乎尋常的靈敏,而林封謹在那具被自己殺死的屍體上面撒上了獨特的粉末,氣味很淡,可是標識性卻是很強。

    很顯然,來人肯定會尋找到同僚的屍體,然後仔細的查看一番,火部的這些人也是在江湖上面闖蕩得不要太久的,自然知道屍體從某種程度上也“會說話”,並且只要經驗豐富,也能看出來很多至關重要的東西。

    這樣一來,這些人的身上也自然會在翻動屍體的時候沾染那些粉末,因為這些粉末沒有任何的害處,所以他們就算是預感再強也很難發現,可是,沾染上了這特殊氣味粉末的他們,一走動之後就很容易被林封謹用嗅覺辨識出來了。

    “來的似乎是兩個人呢。”林封謹自言自語的道:“倒真的是挺謹慎的,不過這也可以說明敖溪那廝也根本沒有出手,否則的話,這幫火部的人手怎麼會這麼寬裕?”

    一個人的話,林封謹還有興趣靠上去看看,即便是被發現了也有把握可以逃得掉,但是,兩個人的話,林封謹是不願意去冒這個險的,一切肯定是要以求穩優先。救人的技巧先前就已經說得很明白的了,就算是做好事,也一定不能默默無聞啊。

    而此時灰燼也感覺到了有些棘手,因為他們一路戒備著下來。確定是沒有發覺任何的可疑人的,這就意味著一件事:對方並不急於救人。而是狡猾的潛伏在了暗處,若毒蛇一般的等待時機,伺機待發。

    這是目前最令人棘手的情況,這就仿佛是你知道暗地裡有人瞄準著你,隨時可能下毒手,但是,他偏偏不下手,一直拖著!敵暗我明。最忌諱的就是這種情況,

    對方蹲守的這個人倒是和貓捉老鼠那樣從容自在,該吃的時候就吃,該睡的時候就睡......但是,身處明處的人能這麼坦然嗎,一定都是神經繃緊,隨時都是處於警惕當中的。正是應了一句話:只有千日抓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長此以往,遲早都要被拖垮啊。

    這時候,那名驗屍的左押司也直了起身來,此人姓馮,官位是左押司。乃是在驗傷方面很有一手,對準了灰燼低聲道:

    “一擊斃命,是被人生生的掐斷了脖子,手法很高明,除此之外。法寶血滴子也被破去了。有可能對方也受了傷,因為老萬身上的毒藥。解毒藥和傷藥也都被虜走了。”

    灰燼之前也只是站隊的問題,和這位馮左押司並沒有什麼矛盾衝突,兩人何況還要並肩作戰,因此便點頭道:

    “押司判斷自然是精准的,奈何這廝卻是奸猾得很啊,似乎知道我們還有一段時間才能破掉對方的封印,所以乾脆隱匿在了暗處......若我們現在就這麼回去了的話,只怕不大好給大人交差。只是這茫茫山林,我們又上哪裡去找人去?”

    左押司冷笑道:

    “這人不拿老萬身上的東西還好,拿了的話,就讓他插翅難飛!”

    灰燼這才“恍然大悟”的道:

    “哦,我倒是忘記了馮兄有一樣十分厲害的追蹤之術了,能夠喚出異界的詭異生物來追蹤對手的行蹤,咱們的丹藥和毒藥都是統一配置的制式,哼哼,自然就可以輕易抓到對方的尾巴。”

    這左押司聽了灰燼的恭維,也是頗為自得,便縱身出去,捕了一隻老鼠回來,卻是將這老鼠剁掉四肢尾巴,刺瞎眼睛,百般折磨,卻還要給其上傷藥,讓其奄奄一息,最後才在地上繪製了一個法陣進行召喚。

    林封謹卻是知道,這是以生物的怨毒和痛苦來作為媒介進行召喚的,法子都是千奇百怪,召喚的便是其餘五界的生物,結果隔了一會兒,便見到了法陣裡面居然浮現出來了一隻詭異的鬼面蛾,撲騰著翅膀,那口器一下子就充血膨脹了起來,尖銳若針,刺入到了老鼠的腦袋裡面!

    可以見到這老鼠一下子就變得血肉都隨之枯萎了起來,這鬼面蛾卻是變得微微的血紅,反而撲騰著翅膀發出了詭異的聲音:

    “如此弱小的祭品你也敢召喚我?”

    左押司道:

    “事情實在是相當的倉促,所以一時間只能找到這祭品,不過你放心,先幫我找人,找到了之後我就補給你。”

    鬼面蛾嘶啞著聲音道:

    “我只能在這邊停留兩個利亞的時間,要是在我回歸之前沒有看到令人滿意的祭品,就不會再回應你的祭祀了。”

    左押司嘿然一笑道:

    “那我們就更應該抓緊時間了。”

    說著他從懷中掏出來了一個玉瓶,讓這鬼面蛾記憶氣味,然後這只蛾子便是撲騰著翅膀開始飛了出去,不過很顯然,其嗅覺遠遠不如林封謹肺神覺醒後那麼強大,看它左撲騰一下,右飛舞一下的模樣,完全都沒有辦法給人以靠譜的感覺。

    暗中關注這一幕的林封謹也忍不住啞然失笑,接著又恍然大悟,連一隻老鼠的血肉痛苦都瞧得上的異界生物,其強大程度可想而知,能有這樣的水準已經是不錯了。

    當時,那傢伙身上的藥瓶子什麼之類的,卻是被林封謹拋給了那個小松鼠精松兒,想必她此時應該和那頭大角鹿妖在一起吧,所以被這鬼面蛾追蹤的便是它們呢。

    林封謹一轉念之間,便冷笑了起來,這豈不是個大好機會?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聞到了那頭大角鹿妖鮮血的氣味,便迅速的追蹤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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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8-31 00:10:45
【天擇】承之卷:食真之術 第五十九章 南明離火陣

    大概小半個時辰之後,左押司和灰燼兩人已經摸到了虎殞嶺的下方,那鬼面蛾一下子就停了下來,然後詭異的在空中按照8字路線飛起了舞蹈,灰燼正要說話,左押司卻是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才靠了過去低聲道:

    “目標就在前面了,飛8字便是鬼面蛾給我的信號。”

    兩人的神經頓時便緊繃了起來,慢慢的摸上前去,果然發覺了前方有一處山洞,洞口都是黑洞洞的,那鬼面蛾飛到了洞口,繼續的飛起來了8字路線,此時兩人猶豫了一下,他們猶豫什麼呢?

    因為按理說進入這樣的陌生地方,正常的處理辦法應該是一個人留在外面接應,另外一個人進洞,否則的話進去就相當於是甕中捉鼈,被人堵住了出口的話,一個也跑不掉。

    江湖上所謂的土遁法術,也絕不是像封神演義裡面土行孫那種變態,直接鑽土若進水,在泥土裡面鑽仿佛上了高速公路------而是在雙足可以接觸到泥土的情況下,直接汲取大地的力量,進而以驚人的速度奔馳。

    只不過這時候左押司這時候又看了自己召喚出來的那只鬼面蛾邪物一眼,顯然是在探詢,這邪物則是非常肯定的在空中連續飛了兩個8字.....兩人便再不遲疑,灰燼從懷中取出來了一顆珠子,發出了淡淡的幽綠光芒,一頭就往山洞裡面鑽,步子放得那個是輕又輕。唯恐把裡面的人嚇到了。

    偏偏這山洞似乎又特別的長,外加那個洞室東拐西繞的。兩人走了半晌都還沒有到頭,正在心裡面正犯嘀咕的時候,冷不防前方傳來了一線火光,兩人心中立即狂喜,灰燼很乾脆的將珠子收了起來,然後兩人躡手躡腳的摸了上去,便見到前方洞穴已盡,上方卻是垂下來了許多鐘乳石柱子。依稀可以見到一個人背對著這邊,靠在了石柱上似乎在昏睡,火堆燒得正熊.........

    然後兩人仿佛捕獵的狼一樣,慢慢慢慢的將全身上下的肌肉都繃緊,然後猛撲了上去!!!

    ***

    此時在洞外,已經有三個人影呆在了洞口,一個人影是很隨意的靠在了旁邊的岩石上。雙手抱在了胸前,忽然打了個哈欠,一個嬌小的影子卻是緊張無比的伏在了洞口,仔細的傾聽著裡面的動靜,另外一個影子則是一頭體積龐大的怪鹿,很顯然也是有些心神不寧的來回踱著步。

    忽然。從洞穴深處傳來了一聲巨響!!

    那嬌小的影子一下子就跳了起來,尖叫道:

    “成了成了成了!”

    緊接著居然是在原地手足無措的轉著圈兒,如此的呆萌,自然是小松鼠精松兒了,那大角鹿妖也一下子緊張了起來。一瘸一拐的跳躍了過去,急聲道:

    “快拉機關啊!!快快快!!“

    松兒呆滯了一下。繼續急得在原地轉圈:

    “機關呢機關呢機關呢?”

    林封謹在旁邊看著,歎了口氣道:

    “真的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只怕豬一樣的隊友。”

    說完了才慢吞吞的走了過去,將旁邊的一根支起來的松木棒子狠狠一踹,頓時,就聽到了洞口上方的山頂上傳來了喀拉喀拉的恐怖聲音!

    原來林封謹知道了對方的具體打算以後,立即就想到了將計就計,直接去找到了走掉的大角鹿妖和松兒,將對方可以循著藥瓶上的氣味追蹤他們的事情講了一次。這兩隻妖怪都是食素動物,並且道行也不怎麼高,頓時沒了主張,自然就順理成章的乖乖聽林封謹的擺佈。

    林封謹首先問他們這附近有沒有什麼兇險的地方,最好是能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或者是絕壁懸崖能活埋人的-------當然是必須知道啊,這兩隻妖怪在附近活了幾百年,估計每塊石頭都熟得不得了,結果回答是沒有。

    林封謹歎了口氣,便想讓那頭瘸鹿乾脆帶著那藥瓶子到處繞圈子算了,結果還是松兒想起附近有個山洞,不過山洞的洞頂上面已經是即將滑坡,看起來都是岌岌可危了,林封謹走過去一看,便覺得很合心意,那山坡已經是即將滑坡塌方,就剩餘下來一塊大石頭在上面扛住。

    林封謹便根據杠杆原理,新砍了一株松樹,做了個機關,只要機關一啟動,便會有一塊幾百斤重的石頭砸在杠杆的長端,成功的將卡在巨石下方的石頭什麼的弄走,引發滑坡。

    而山洞裡面則是佈置了一個假人和觸發煙霧的機關,一旦被啟動,裡面立即充滿了大量的煙霧,順便會將篝火澆滅,也就是說,盡可能的減少洞中兩人逃出來的時間。

    林封謹激發了機關以後,本能的就感覺到了危險,轉身就往旁邊跑。話說這小松鼠精和大角妖鹿雖然看起來呆呆的,一遇到了危險的事情立即就本能的逃得飛快,等林封謹歇下來喘了口氣的時候,發覺這兩隻妖怪一個短腿一個帶傷,居然都硬生生的逃到了自己的前面去,並且看起來還在繼續瘋狂奔跑.....他忍不住大叫了一聲:

    “你們這是要逃到海邊去嗎?”

    這兩隻妖怪才如夢初醒,茫然當中對視了一眼,停下了腳步。

    林封謹一面歎著氣,一面轉頭看去,毫無疑問,那邊的地形都已經徹底的改變了,雖然這只是一次小塌方,但不客氣的說,估計至少都還有兩三千噸的泥土石頭坍塌了下來,就算是洞裡面的兩個傢伙擁有地球上挖掘機一般的效率,至少也得弄個半天吧,不過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便是換成野豬這廝來,配上稱手的工具。估計也達不到這效率!

    兵不血刃又解決了兩名敵人,林封謹感覺到渾身輕鬆。現在上面的那群人應該開始疑神疑鬼了起來吧。最好這兩個被埋在洞裡面的倒楣傢伙有辦法和上面的人聯繫,並且他們當中還有比較重要的人,這就更加美妙了,因為這就代表著分兵,這就代表著敵人更加慌亂,這就代表著他們會犯錯.....然後就開始進入了自己的節奏當中。

    本來就是敵明我暗的大好形勢,若是還能將敵人拖入到自己的節奏當中,那就已經是相當的完美了。什麼,哦,你說還有個人貌似被困住等待去被救援?咳咳,林封謹忽然都很尷尬的發現,自己似乎都要忘記這檔子事兒了......哎,要怪就怪山君的存在感太低了吧!

    ***分割線*****

    有一句話叫做得勢不饒人,此時林封謹既然已經連續算計到了敵人。那麼自然就要化被動為主動,進一步的給對方施壓,他此時想了想,咳嗽了一聲正要說話,卻是見到了那小松妹子對著自己滿懷期待,雙手合十的道:

    “這位公子。我又想起來了一個地方,那裡比這個洞還要兇險啊,兩邊都是高高的山谷,推一塊石頭下去跑也跑不掉......原來這些人都是呆呆的,這麼容易中埋伏呢。咱們繼續去佈置機關吧!”

    林封謹翻著白眼。沒好氣的道:

    “你以為對方還會中同樣的計謀嗎?若我沒猜錯的話,那幫傢伙現在一定不會再出來了。而是會在周圍多佈置一層防守法陣。”

    這小妖呆了好一會兒,才很不服氣的道:

    “可是,可是我剛剛也沒見你怎麼樣啊,就在洞穴裡面草草弄了幾下,他們就直接鑽進去的,呆呆的呀。”

    林封謹幾乎無言--------什麼叫做我在洞穴裡面呆呆的弄了幾下?沒有哥的肺神之力來支持,怎麼可能辨別到他們的行蹤?沒有哥的腎神之力來支撐,怎麼可能獲得夜視的能力,瞭解到他們會用氣味來追蹤!!

    這真是臺上三分鐘,台下十年功,什麼都不知道的人真是可怕,這小妖精活了兩三百年,怎的如此無知呢?

    倒是那大角妖鹿已經是對林封謹很是有些佩服了,低聲道:

    “松兒,不許胡說八道。”

    然後對林封謹恭敬的道:

    “請問公子我們下一步應該怎麼做?”

    林封謹冷哼了一聲道:

    “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大角妖鹿恭敬道:

    “小妖名叫大角。”

    林封謹翻了翻白眼:

    “你起名真有創意。”

    大角妖鹿卻是不以為仵,解釋道:

    “大概公子不知道,像是我們這種沒有家族的妖怪,是不能起正式名字的,要麼化形以後才行,要麼就得依附於大的勢力才可以有自己的姓氏。”

    林封謹還真不知道有這等原委,聽他解說以後才恍然,他想了想道:

    “現在對方未必會慌亂,心中疑惑一定是真的,那麼我們就要繼續把水攪渾,讓他們摸不清楚虛實!所以......附耳過來!”

    ***

    大概又過了小半個時辰,眼見得那南明離火陣當中的火靈越來越龐大,其表面的那些線條紋理也是越來越清晰,甚至周圍的樹木的葉片都開始變得枯焦了起來,非但如此,哪怕是遠在百丈之外,竟然裸露的肌膚都會傳來一種熾熱無比的感覺,就仿佛是被三伏天的烈日暴曬一般。

    這時候,那一名侍候在公孫敵背後的右押司忽然低聲道:

    “大人,似乎他們出去得有些久呢。”

    這右押司和左押司兩人關係都是十分密切的,私交甚好,無論于公於私都要問上一問。

    公孫敵依舊踞坐在那石頭上,卻是冷笑道:

    “這兩個廢物,竟是連一個法家弟子都對付不了!這麼久都沒回來,卻也沒有死掉,看起來應該是被困住了吧!不必理會他們,你應該是知道的,現在火靈已經成型,但還要繼續淬煉,等到將所有的熱力都完全收回到了體內,才象徵它對自己的力量已經把控自如。屆時便可以輕易破掉面前的這狗屁陣法!”

    “可是.......?”右押司似乎還想多說什麼,但是公孫敵繼續冷笑道:

    “你覺得在這樣的時候。本座是可以走開嗎?或者你問問幾位長老,他們願意我走開嗎?對方很明顯就打算是要調虎離山,進而破掉陣勢,這才是他們的主要目的。何況更重要的是,你不要忘記了,灰燼那個傢伙也是一齊的,你覺得他是一個這麼容易死掉的人嗎?”

    右押司一下子就不做聲了,哪怕是在火部當中。灰燼都是一個很神秘的人物,他博聞強記,幾乎是一本活著的百科全書,並且他出危險任務的時候,似乎每一次都驚險萬分,可哪怕是隊友都死光光了,灰燼卻也總是可以活著回來。

    回頭再看出任務的經過。給人的感覺就是灰燼似乎運氣很好,都是差之毫釐,險之又險的過關。

    最初的時候,很多人都覺得他是好運,但是,第一次是好運。第二次也是好運,難道第三次還是好運嗎?

    那就只有一個解釋了,灰燼自身的實力,其實只能用深不可測來形容,這才能舉重若輕的將所遭遇到的危險巧妙的控制住。你看起來以為他是在走鋼絲,為他都要捏一把汗。可實際上呢,這廝卻是身上放著降落傘,哪怕是失足跌落也是可以履險如夷!

    公孫敵拿出來了這樣的說話,真的是叫右押司有些無話可說,而時候也可以很明顯的感覺到,籠罩在附近的那種炎熱感覺要輕了很多了,這說明南明離火陣當中的火靈已經開始漸漸的適應了自己的新身體,對自己的能力開始變得操控自如了起來。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遠處卻是忽然傳來了“沙沙”的聲音,顯然是草木被撥動,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靠近,不過聽其聲音其移動的速度也是相當的快。

    公孫敵眼中寒芒一凜,一字一句的道:

    “莫非真的是欺我無人乎?”

    猛然之間,他便是對準了旁邊的大樹虛虛一拍,立即就見到了一大團的火焰裹了上去,然後這大樹立即就燃燒了起來,並且這燃燒的速度十分驚人,就仿佛是上面被潑了汽油似的,一下子就燒得是煊赫燦爛,大樹卻是以驚人的速度開始化作焦炭!

    公孫敵手中捏了個法決,沉聲一吼道:

    “離火之魂,聽我號令!!”

    這一瞬間,那大樹上的烈火一下子就撲了出來,形成了一個熊熊燃燒的赤紅色火人,對準了不遠處的發聲處直撲了上去!而大樹上的火焰卻是一下子就熄滅了,只是之前的那十余丈高的巍巍松樹,現在卻只剩餘下來四五米高的一截兒碳化木樁而已,上面還有青煙嫋嫋的騰起。

    這公孫敵操控的離火之魂移動速度十分驚人,一個彈射起落,便是十餘丈遠,自身還有照明的能力,立即就見到了五十丈外有一大團黑影在大步邁進,沖上去一把就抱了上去!然後便是一道高達七八丈的火柱沖天而起!

    這一下的爆發力可以說是十分驚人,就連銅鑄的人偶也是會被焚燒得融化開來,面目不清。可是,公孫敵在出手的時候,便已經狠狠的皺了一下眉頭,就仿佛是兩把刀對斬了一下,火星四濺!

    被公孫地的離火之魂幹掉的那黑影迅速的被一干人抬了上去,這黑影居然是兩個物件疊在了一起的,一個物件是一具草草紮成的龐大木頭人,已經被燒得朽爛了,頭部的位置居然還紮了一根鋼針,而另外的一個黑影便是被釘在了木頭上人的,赫然就是業已死掉的黃戚的屍體,都被燒得蜷縮了起來,屍體焦黑,更是發出了一陣陣的焦臭!!

    這一下對士氣的打擊可是不輕啊!

    好在就在這個時候,四名盤坐的煉氣士一聲長嘯,同時站了起來,周圍的溫度也是隨之迅速的恢復了正常,那洶湧火靈已經是完全成型,南明離火陣已經是徹底的被激發了出來,這洶湧火靈先是深深吸氣,只聽得周圍的樹木葉片都是嘩啦嘩啦的一連串響動,緊接著,就從火靈的口中噴吐出來了一股長長的烈焰。

    這烈焰仿佛是火焰噴射器一般,從左至右的橫掃了過去,在熊熊烈火當中,黃光連閃,本來是空無一物的岩壁上面赫然多出來了一座明顯被修葺過的山洞洞府,上面寫著“思退”兩個字。

    這山洞洞府的門前,也是佈設了一個法陣,乃是大周天戊土封禁,有三顆土黃色的珠子在洞府前方的法陣當中排列著,呈現出來了“天地人”的三才方式,只是其中的一顆珠子顏色已經是十分暗淡了。

    不消說,三顆珠子被破掉以後,陣勢便會直接崩潰,並且這三才珠本來就有互相支撐的作用,一旦一顆被破掉,剩餘下來的兩顆就難以為繼了,這就像是一口鼎,有三隻足就可以穩穩當當的立起來,但是兩隻支撐足的鼎就只有歪倒的份兒。

    佈置這南明離火陣的四名煉氣士看起來也是十分疲憊,但是神情當中卻是有欣悅之色,因為他們得到了許諾,破陣之後,這洞府當中的寶物他們有優先選擇的權利。

    而這洞府當中的黑山君不折不扣是一頭千年老妖,數千年積累下來的收藏,那應該是何等的豐厚啊!因此對這四名煉氣士的承諾含金量也是極高的。

    只是短短瞬間,那的大周天戊土封禁當中的一枚寶珠便是化作了一道黃氣,飄散而去,可見這火靈確實是殺傷力驚人,不過,轉瞬間那一名白眉道人就變了臉色,因為那一道黃氣飄散到了空中之後,居然是聚而不散,又被一股詭異的力量控制著,重新鑽入了地面!

    緊接著,地下居然隆隆震盪,若地震一般鑽出來了一頭巨大的泥土巨人,高達五丈,咆哮著一拳就砸向了火靈。

    有道是進攻乃是最好的防禦,火靈天生克制“金”“木”可是對土卻是力有未逮,相反這泥土巨人對火靈還隱隱有克制之勢,這火靈雖然形體虛無,其實也是靈體的一種,但是被泥土巨人砸中一拳,身形就要波動晃動變淡一分。

    面對這種突發狀況,其餘的人也都是變了臉色,說實話,突然鬧出來了這等妖蛾子,完全是之前都沒有料到的變數,甚至可以推論:這泥土巨人乃是擊潰了一粒三才珠以後才誕生的,那麼,擊破另外兩顆三才珠的話,會不會也出現這麼一頭泥土巨人?

    若是這樣的話,這一戰就有得打了。

    其實若單是這樣還好,南明離火陣已經是被徹底的佈置完畢,只要有人主持就能循環往復運行,若是以為它只有召喚火靈的能力那未免也就太天真了。

    這黑山君的洞府被南明離火陣封住,實際上已經是不折不扣的甕中之鼈,便是再多出來幾頭泥土巨人,那也是白搭,敗亡只是時間問題而已。但事情的關鍵就在於,敵人也是有外援的啊,已經有一人被殺,還有兩人已經失去聯繫,杳無音訊,這其中還有素來都是顯得高深莫測的灰燼!

    一旦呈現出內外夾攻的勢頭,那麼說實話,這就未免有些尷尬了,不要來除妖變成反被妖除。一念及此,右押司忍不住都想要將“求援”兩個字說出來。

    但是,看著公孫敵那鐵青得幾乎要吃人的臉色,右押司又不得不將這兩個字縮回肚皮裡面去。

    為什麼?因為公孫敵和秦去兩人素來都不對付,幾乎是勢成水火,這一次出來單獨辦差,完全是公孫敵爭取了好久才達成的福利。並且因為秦去要坐鎮尋州城,有更重要的事情分身不迭,這才達成了公孫敵的心願。

    若是這一次辦差失敗,上面很自然就會認為你公孫敵完全不行啊,單獨出來做事就搞砸了,看來也就只是個將才不是帥才,天生就應該是被領導的命。

    你說,在這樣的情況下,公孫敵如何甘心求援啊!一旦這麼做了,可以說他上位的夢想轉眼就成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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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擇】承之卷:食真之術 第六十章 戰修羅

    公孫敵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的,忽然站了起來對那四名煉氣士道:

    “四位客卿請務必放心,除非是我公孫敵死了,否則你們的後方可保無恙。”

    不過這四名煉氣士都是老奸巨猾之徒,怎麼可能就聽任你空口說白話,都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傢伙,皮笑肉不笑的點點頭,公孫敵仰天長嘯一聲,在心中暗道:我如今還保留什麼呢?

    便從懷中取出來了一件通紅的玉制符籙,咬破手指在其上寫下了:敕令召來,見令若見軍命幾個字,然後“哢嚓”一聲將玉制符籙捏破!

    那白眉道人一看,頓時“哦”了一聲道:

    “公孫副統領,你剛剛使用的這東西,難道是傳聞當中的多聞天令符麼?”

    公孫敵深吸了一口氣,一字一句的道:

    “沒錯,這便是多聞天令符,可以溝通傳說當中六道當中的修羅道,招來大暗黑天手下戰修羅的靈符!”

    那一張玉制符籙被捏碎了之後,便化成了點點紅光,卻是聚而不散,然後形成了一道光門,緊接著,這赤紅色的光門一陣蕩漾,從中走出來了一個身高四米余,俊美異常的男子,紫發金瞳,更是穿著一襲上面繪有清晰法令符文的鎧甲,身後更是有各種彩帶飄舞,手中握持的卻是一把三股托天叉。

    不過這男子看起來卻是帶著一股無法形容的邪氣,並且一出現後根本就不踏足地面。環視了一下四周,自然有聲音傳入到了所有人的耳中:

    “就是爾等喚我前來?如此卑微的位面。多加停留真的是要玷污了本尊的身軀,快說有什麼事!”

    公孫敵冷冷的道:

    “你就是一個修羅軍中的克敵,相當於我們人類軍隊當中的一個伍長,給我裝什麼蒜?認得這個權杖嗎?”

    說完公孫敵便是忽然將手掌對著他一晃,誰也不知道公孫敵出示了什麼,但那名戰修羅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呆了一會兒才很不情願的躬身道,參見閣下。

    此時那四名煉氣士已經是有些對公孫敵刮目相看了。要知道,六道當中,天道,修羅道和人道並稱為三善道,卻是以人道的地位最低,修羅道和人道是絕少會回應人道的召喚,就算是來的。就是帶著很強烈的優越感。

    這就仿佛是倒退二三十年,米國人來中國境內旅遊一樣,多半都帶著獵奇的心理,而在他們的印象當中,則是覺得這裡愚昧落後黑暗,帶著很強的戒備和鄙視心理。

    可是。在這樣的大環境下,公孫敵居然可以逼迫得這有些身份的戰修羅對其行禮,這就有些令人嘖嘖稱奇了,足以說明,這公孫敵很可能隱藏了極大的秘密。他的身世很可能並不像是想像當中的那麼簡單呢,或者就是說他與修羅界之間的關係十分耐人尋味了。

    因為人界也有許多本界獨特的產物。這些東西對天界和修羅界還是相當有用的,所以很自然的,他們也會在人界培養一些代言人出來為自己所用,所以還有一種可能,公孫敵的家族可能也在這方面有所涉及。

    當然,上面的這些都是煉氣士的猜測,當不得真的,這些老奸巨猾的傢伙對公孫敵的口吻也是和藹了起來,有道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但這公孫敵此時可是拿了貨真價實的真材實料出來,老東西見風使舵的速度自然也是極其迅速了。

    公孫敵此時便重新踞坐了下來,對那名戰修羅道:

    “我等再次佈陣,便是唯恐有人來襲,所以請閣下出現,一旦有奸人出現,便要請閣下出手除害。”

    那戰修羅點了點頭道:

    “某在這個位面上只能停留兩個時辰,閣下是知道的吧。”

    公孫敵道:

    “兩個時辰足矣,時間一道,你便可以自行離開。”

    這戰修羅微微點頭,便閉上眼睛,淩空懸浮了盤坐了起來,身後漂浮的那些綬帶也是開始裹住了他的身體,並且隨著呼吸微微的伸縮著,似乎開始閉目養神了,不過可以感覺得到,一旦有什麼異動,勢必要受到它雷霆萬鈞的攻擊!

    忽然之間,這戰修羅轉頭過去,對準了一個方向凝望了一下,忽然手在空中一記虛捉!頓時就見到他手中金光一閃,便出現了一把鋒銳無比的菱形尖刺,上面還鐫刻了日月蟲鳥的花紋,發出了隱隱約約的靛青色光芒。

    緊接著,這戰修羅便將手猛的一揮,頓時見到了黑暗當中有一道青光若有實質,飆射了出去,下一秒,那菱形尖刺便已經重新回到了林封謹的手中,上面還有一滴鮮紅色的血珠。

    公孫敵看了一眼道:

    “怎麼?”

    這戰修羅淡淡的道:

    “有一隻小蟲子在遠處探頭探腦,鬼鬼祟祟的,我略施薄懲,下一次便是要了他的命!”

    公孫敵道:

    “做得好,敵不動,我不動,我們守好南明離火陣就好了。”

    ***

    此時在三四裡外,那小松已經是驚得臉色慘白,

    先前便是她見到了林封謹那請君入甕的法子挺好的,也覺得這些人挺傻的不過如此,便偷偷的跑過去,想要引誘他們去自己設下埋伏的鬼愁澗,林封謹一時不備,便被她溜走了。

    不過若是論起山中奔跑的速度,林封謹還真是不如這兩個只會逃命的妖怪,術業有專精嘛,結果這小松剛剛想要遠遠的施展自己的妖法幻術,便被那戰修羅覺察,一發修羅刺便是狠狠的射了過來。

    可憐這小妖精怎麼經得起這一下?直接就是嚇呆了,結果是那大角後發先至將其撞開。自己則是被修羅刺命中射穿,立即就是渾身上下都是顫抖。已經連話都說不出來半句了。

    值得一提的是,小松的道行其實沒有大角高的,它能夠半化作人形,那是因為機緣巧合,服食過一株三百年的何首烏的緣故,而大角運氣比較差,所以還是鹿身。

    當然,那戰修羅其實也是在裝B。他明明是打算一擊斃敵的,結果沒料到那大角居然會跳出來捨身救人,出乎他意料,所以便只能故意說什麼“略施薄懲”的屁話。

    那松兒面對如此血腥的場面,呆滯了半響,完全都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虧得這時候林封謹趕到。一看到那大角的傷勢十分嚴重,直接就貼了一張火符上去,哄的一聲引燃。

    這一下子大角更加痛苦,軀體扭曲若弓,一下子就彈起來了半米高,便痛暈了過去。

    那小松尖叫一聲。便要過來和林封謹拼了,林封謹卻是凝視著它,冷冷的道:

    “我叫你不要來,你偏要來,這大角已經是被你害成了這樣丟了半條命。你現在還要來煩我,是嫌他死得不夠快嗎?”

    小松大哭道:

    “可是你。你!你!你在做什麼!”

    林封謹歎了口氣道:

    “無知不是錯,拿出來到處秀就不對了,你看看大角現在還在流血嗎?我用火符燒灼他的傷口,便是要用最快的速度給他止血。”

    小松呆了半晌,發覺果然是這樣,囁嚅著卻不知道說什麼好。林封謹見多識廣,再仔細一看大角的傷口,頓時皺眉道:

    “這,這傷處赫然呈現出靛藍色,難道是傳說中的瘴癘蟲毒?”

    林封謹一面端詳著,一面就用手去碰了一下,立即就仿佛是碰到了通紅的炭火那樣,一下子就縮了回來。他轉身看了看,然後對那已經是哭得不成樣子了的小松不耐煩的道:

    “喂喂喂,你把眼睛哭到瞎的話能救活人那我都不阻攔你,不過真遺憾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你要是有空的話,就來幫幫忙。”

    小松揉著紅腫的眼睛委屈的道:

    “怎麼幫?”

    林封謹指了指大角停止流血的傷口,這大角還不會化形,受傷的部位就在背部,準確的說就是脊柱兩側隆起的肌肉上,被斜斜刺入,拉出來了一條兩寸長的口子,但是很深。

    “你拿手指去碰碰,然後告訴我你的感受是什麼。”

    小松便乖乖的伸手去摸,結果一觸到了大角的傷口,指尖頓時便麻木了,就仿佛是凍僵了似的,緊接著便是一股難以形容的鑽心疼痛傳了過來,她急忙抽手,悶哼了一聲。

    林封謹道:

    “是不是最初是凍僵的感覺,然後才感覺到痛?”

    小松點了點頭,眼淚汪汪的道:

    “怎麼會這樣?”

    林封謹冷哼了一聲道:

    “非但如此,你看他傷口上面的藍色更是擴大了幾分呢。一旦擴散到了全身上下,那麼他就會變成完全都喪失心智的怪物,被人驅策,若傀儡一般。”

    小松“啊”的一聲叫了出來,幾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林封謹皺眉道:

    “這是修羅界的常用秘法,這毒藥我也只是在書本上面記載看過,叫做萃青之毒,十分惡毒。”

    小松難以置信的看著林封謹道:

    “難道你也不能解嗎?”

    林封謹冷哼一聲道:

    “我又不是神仙,怎麼可能什麼事情都會?”

    小松顫聲道:

    “那,那難道我們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變成傀儡怪物嗎?”

    林封謹道:

    “當然有,一刀抹了他脖子就萬事大吉了。”

    小松聽了林封謹的回答,立即就絕望的唔唔唔哭了起來,林封謹歎了口氣道:

    “打住打住,我算是怕你了,大小姐,我雖然沒辦法治好他,卻是認識一個在毒方面很有造詣的傢伙,他應該是沒問題的,你把他抬回去先,仔細照料著,這種程度的傷勢,沒有一天兩天是變不了僵屍的。”

    小松聽了林封謹的話,抽抽噎噎的道:

    “你可不能騙人......”

    然後拖著大角便慢慢的往山下走。林封謹卻是叫住了她,仔細的詢問了一系列的細節之後才放她走人。

    等她離開了以後。林封謹才眯縫了眼睛,自言自語的道:

    “根據之前的情況來看,相隔足足四五裡的距離,又是在黑暗當中,還有山林掩映,倘若那傢伙真的是修羅道的人,也絕對不可能通過視覺來進行定位,這也太離譜了點。”

    “而松兒這小妖怪已經說了。她走到這裡都沒事,偏偏一運使妖術,便遭受到了攻擊,那就是說,對方是通過天地元氣的波動來感應位置的.....這修羅刺貌似真的很厲害?”

    說實話,林封謹在對抗遠端攻擊方面,一直都是很有自信心的。這與他的妖命之力擁有得天獨厚的克制能力有關。所以,既然是進入到了自己最擅長的領域,那麼林封謹也真的是並不介意要試一試對方的的真正實力。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嘛。

    所以林封謹想了想,從身上取出來了一張符籙,這張符籙的正確用法卻是用來修補木鳶的。會在啟動之後,定時的釋放出來東方甲木之氣,倘若木鳶的主體結構木材受到了傷害,就會得到持續的恢復。

    林封謹將這張符籙貼在了旁邊的樹上,然後放了妖命之力。嚴陣以待,果然就見到了這張青木符籙一啟動的時候。頓時就見到了光芒一閃,從遠處直射過來了一道光芒,連接在了其上。

    然後,一支十分尖銳兇狠的長刺就以驚人的速度飛射了過來,在空中更是急速的進行了旋轉,還要發出了輕微的“嗡嗡”聲,撼人心魄,而這長刺的尖端,則是淬煉了一層藍汪汪的毒液,看上去都令人心悸。

    非但如此,這長刺的背後,更是若彗星降落一般,閃耀著一條長長的尾巴光芒,看上去蔚為壯觀。

    林封謹卻是知道,這是因為此物本來並不是人間道的產物,所以會本能的遭受到了本道的排斥而導致的,倘若這一刺是在修羅道的本土當中發出來的話,其速度至少也應該會再快個三成以上!!

    面對這犀利的一刺,林封謹也是不敢大意,手腕一翻,已經戴上了百草爐手套,看准了這一根修羅刺的刺尾就伸手抓了過去。

    林封謹選取的時機,也是在這修羅刺激射而來,堪堪刺入到了那張青木靈符當中的時候,這時候釋放者感覺到了應該是得手,正是他新力未生,舊力已盡的尷尬時機。

    林封謹一抓住了這修羅刺的刺尾,立即就感覺到了自己依然低估了對方,因為非但從這長刺上傳來了一股驚人的大力,就像是自己抓住的是一尾鮮活的大魚,正要竭盡全力的從自己的把握當中掙脫,從那長刺的刺尾上更是“叮”的一聲彈射出來了幾根外刺的小針,看起來仿佛是尾翼一樣。

    也是虧得林封謹的妖命之力運轉到了極致,對於任何分毫的變數都把控得絲絲入扣,明明白白,否則的話,還真的是會被它暗算到。

    面對敵人陡然施展出來的變數,林封謹深吸了一口氣,他只能鬆開了自己的右手,否則的話,雖然百草爐乃是用強橫無比的饕餮之胃強化過的,但林封謹也是沒有什麼把握可以安然無恙。

    不過,有的時候放手就並不代表著真正的放棄,林封謹右手鬆開,左手卻是在同一時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下子就伸了出來,食指和中指一下子並指若鉗,狠狠的鉗了過去,夾在了這修羅刺的刺杆上!

    這一擊就仿佛是打蛇打七寸那樣,一下子就命中了對方的要害之處。

    繞是如此,因為林封謹在鬆手的時候,給了這修羅刺一個施展的空間,所以當他再次用左手鉗住了刺杆的時候,整個人居然一下子都被帶得疾飛了起來,整整飛出了五六丈,林封謹才用右手一掌擊在了旁邊的松樹上,終於將這一根修羅刺強行攔截了下來。

    儘管是這樣,這根修羅刺上也還是傳來了一連串驚人的掙扎,反抗之力,簡直就像是離開了水的魚那樣,掙扎不休,之後才慢慢的停止了反抗。

    林封謹這時候才仔細的端詳著這根修羅刺。其上還冒著嫋嫋的白色煙霧,淡淡的。上面的花紋什麼的都是十分玄奧,最詭秘的是,看起來這玩意兒根本就不是打造出來的,而是天然生成的,其質地貌似也比鋼鐵輕巧得多,一看就有一種懾人鋒芒的感覺。

    不過,就在林封謹打算進一步研究修羅刺的時候,這玩意兒卻是一下子發出來了嗡嗡嗡的震顫聲音。林封謹一下子就覺得把握不住,更是傳來了十分危險的感覺,急忙將其往旁邊拋擲了過去。

    這修羅刺也是十分鋒銳,歪歪斜斜的紮在了五六米外的樹幹上,然後轟然爆碎了開來,彌散出來了一股藍汪汪的煙霧,被這煙霧籠罩住的草木什麼的都是迅速無比的枯萎乾裂。然後死亡,最後凝結成了若珊瑚一般的東西,最後被風一吹就化為了灰燼。

    ***

    就在修羅刺被林封謹徹底捕獲了之後,在山頂上面的那名戰修羅一下子睜開了眼睛,眼神有若實質,身後飄舞的那些緞帶更是一下子都爆射了開來。他猛然起身,冷笑道:

    “這卑微的下界當中,竟然還有這樣的強者?”

    公孫敵雙眉一揚道:

    “什麼事?”

    那戰修羅徐徐的站起了身來,修羅中人外形十分俊美,哪怕是身高五米餘。卻是赫然更增威嚴,只不過。當修羅界中人被激怒的時候,往往就會現出它們最為猙獰的一面出來,從極美變得極醜陋,行事更是變得格外的血腥殘暴,所以又有“修羅殺場”一說。

    此時這戰修羅已經漸漸的露出來了青面獠牙一般的詭異形象,冷冷的道:

    “我的修羅刺居然被人收走了!真是奇恥大辱,我要生吃他的肝臟,這才能一解我心頭之恨!”

    公孫敵心中一驚,卻是緩緩的道:

    “不能去!”

    “你說什麼!!”這戰修羅開始露出了猙獰的異像來,怒聲道。

    公孫敵深吸了一口氣道:

    “敵人沒有你想像當中那麼強的,若他們真是有足夠的實力,早就堂堂正正的沖了上來,何必要等到現在?此時這些蒼蠅老鼠的行為,就是要激怒你,然後試圖各個擊破,你若是和我們分開,那麼便恰好中了對方的奸計啊!”

    戰修羅大聲咆哮道:

    “我不懼怕任何的陰謀,在我絕對的實力面前,根本就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阻擋,只有敵人的鮮血和痛苦呻吟,才能夠平復我的憤怒啊!!”

    此時這戰修羅的雙眼已經變成了瘋狗一般的赤紅色,非但如此,他的背後更是發出了“哢啪哢啪”的聲音,竟是又生長出來了一條手臂,這手臂卻是生長著十分尖銳的指甲,上面藍汪汪的,一看就有劇毒,更是變得青面獠牙。

    公孫敵也不說話了,伸手一揚,然後大聲道:

    “給我坐下,你的職責是守護這裡!”

    這戰修羅一下子僵住,緊接著才發出了一聲憤懣無比的咆哮:

    “那只老鼠,你給我聽著,你竟然敢於玷污了我神聖的修羅刺,所以我決定賜給你最痛苦和死亡和最漫長的折磨,這才能消解我心中的恨意!!”

    而就在這戰修羅發出咆哮的時候,那大周天戊土封禁中的三才珠再次被溶解了一顆,只是這一次出現的岩石巨人無論是威力還是持續時間,都遠在前一次之下了。

    這卻是給了火部中人一個驚喜,那白眉道人恍然道:

    “是了,這禁法雖然強力,可是,這地方窮山惡水,哪裡有這麼多戌土之精來抽吸,造出來的土靈當然是一次弱於一次!”

    他在說話之間,召喚出來的火靈已經是佔據了全面上風,將新召喚出來的土靈直接壓制到死死的,更是借助了旁邊的林木,木助火勢,半邊天都燒得紅透了。

    這一頭土靈大概也就只是支持了半盞茶的功夫,就被化為了灰燼。

    接下來有道是獨木難成靈,大周天戊土封禁中的三才珠只剩餘下來了最後一顆,被攻破也就是眨眼間事。不過這一粒三才珠在將破未破的時候,卻是忽然幻出了一道光芒,直飛入了洞府當中。

    原來這三才珠當中,只有這一顆才是真正的本體,其餘的都是它的仿製品,有這麼一顆在,日後再佈設這大周天戊土封禁就不成問題了。因此這黑山君當然捨不得其完全破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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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擇】承之卷:食真之術 第六十一章 敖溪出手

    不過這陣核一收,防護住其洞府的大周天戊土封禁便終於告破,山門轟隆隆的洞開,氣勢十分驚人。

    就在這山門洞開的一瞬間,從裡面竟是爆發出來了“刷拉刷拉”的十幾道光芒,對準了外面飛竄了出去,那白眉道人頓時驚道:

    “不好,這些妖人要逃!”

    他頓時將手一拍,之前孕育出來了火靈的南明離火陣頓時光芒大盛,從中也是飛出了這十幾道火球,追擊這十幾道光芒而去。

    可是,就在這些光芒引出了十幾道火球以後,它們向外撲出之勢卻是在瞬間來了一個大轉折,居然是重新改變方向,悍不畏死的撲向了那四名道人,這時候這四名道人才知道,原來這些妖怪根本就不是要逃,而是心中已經存下了死志的強襲!

    “轟轟轟轟”的一連串巨響聲傳來,只覺得熱浪滔天,直撲臉上,幾乎令人睜眼都是十分艱難。此時再看陣勢當中,四名道人都顯得有些狼狽,甚至其中有兩人都受到了斷手斷腳的重創。

    不過,襲向他們的這十幾道光芒也是盡數湮滅,大部分都被焚燒成了森森的白骨,只有三頭活著的妖怪,都已經現出了原身,重創當場,只差一口氣便要斃命。

    緊接著,從洞府當中大踏步走出來了一名粗壯大漢,胸口都是黑毛絨絨的,更是自有一種豪雄睥睨之態。應該便是黑山君了。

    這巨妖咆哮一聲:

    “你們要我死,那我就先收幾條命再說!”

    他伸出了大手,就是一巴掌從上到下的拍了下來。

    隨著他的動作,半空當中也是陡然出來了一隻巨大的熊掌幻象,若大山一般的鋪天蓋地的直接壓了下來。

    四名主持南明離火陣的道士同時大叫一聲,再次啟動了法陣,連那火靈也是瞬間頂上。在熊掌和火靈碰撞的一瞬間,整座虎隕嶺都是傳來了一陣巨大的隱約轟鳴聲。

    而那粗壯大漢眼中光芒一閃。頭頂上一股紫色的氣柱直沖雲霄,與天上被濃雲蒙蔽了的月亮相連,然後他竟仿佛是回到了前一秒還未出手的狀態,再次拍出了一掌。

    而空中巨掌幻象再現,看起來竟是兩隻巨掌先後拍下!尤其是後方那一隻巨掌,看起來就仿佛是前一隻的幻象,但是天地之間帶來的恐怖壓力,卻是在充分說明著這絕對不是簡單的視覺效果而已。

    那主持陣法的白眉道人的臉色一下子變了,他本來以為這黑山君受傷以後,自己會同其餘的三名同僚佈設下來這南明離火陣以後。已經可以將對方吃得死死的。

    因為南明離火陣的威力絕對不是想像當中那麼簡單的,四人主持再加上那一頭火靈,所帶來的威力,可以將參加陣法的四個人的威力提升足足十六倍。

    在白眉道人的眼中,這已經是足夠將對手吃得死死的了。

    可是他料到了這黑山君多半還藏有底牌,卻沒想到這廝隱藏的底牌威力卻是如此驚人!竟是有魚死網破的巨大兇險!!!

    兩隻暴熊巨掌,一先一後,似緩實速的拍下,就連遠在好幾裡外的林封謹。在這一瞬間雙眼當中都是被熾熱的紅光所佔據,再也看不到任何的東西。

    這是因為白眉道人一咬牙,悍然將火靈自爆了的緣故,因為他已經是推算了出來。若不這麼做的話,根本就抵擋不住這雙掌拍擊而落的龐大威力。

    然後就是恐怖的氣浪橫掃了開來,直若十二級颶風降臨一般,黑山君的洞府外面本來有十七八株生長了千年的矍勁老松。竟是紛紛被狠狠的連根拔出了地面,在這樣的氣浪橫掃下,哪怕是一顆小石頭。也是會被加速到了驚人的程度,給碰到的人造成巨大的傷害。

    只有那頭戰修羅能在這巨大的衝擊波當中還能勉強的保持身體的平衡,他親眼看到,主持陣法的四名煉氣士當中,有兩名當場就身死了,在這暴風當中被撕扯成了碎片,還有一名被一塊鵝蛋大小的石頭砸到了胸口,嘔血簡直就仿佛是若喝水一般,只有那一名白眉道人祭出了一件法寶。

    這一件法寶閃耀著青色的光芒,在這道人的身邊形成了淡淡的鐘形,卻是防護力奇強,當然,看起來這件法寶對法力的消耗也是十分龐大,白眉道人的臉色每多堅持一秒,便是多難看一分,到了後面簡直就被抽吸得和死人的臉色一樣青白了。

    可是,就在這澎湃的巨風之中,戰修羅忽然眼神一凜,遽然回頭,便見到了居然有一條龐然巨蛇搖頭擺尾的對準了自己直撲而來。

    對戰修羅來說,這一驚端的是非同小可!

    要知道,便是他自己也沒可能在這巨大的風暴當中行動得如此自如,這頭巨蛇卻仿佛是閒庭漫步一般,顯然實力已經隱然不在自己之下,更可怕的是,這巨蛇身上也傳來了一種龐大的威脅感覺,這感覺令戰修羅非常的不舒服,忍不住在這龐大的風勢當中揮舞戰兵,當頭一劍就斬了下去!!

    這一劍已經是這戰修羅畢生功力所聚,在激吹而過的風暴當中,更是激蕩出驚人的風聲,幾乎若鬼神厲號一般。

    可是,就在這一劍即將斬到了巨蛇的頭部的時候,戰修羅忽然有一種一腳踩空的錯覺,因為面前這頭巨蛇身上傳來的威脅赫然已經是徹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這威脅居然是從腳下傳來的。

    戰修羅低頭一看,便見到了一條土黃色的不起眼小蛇正蜿蜒著自己的身軀,要鑽入地下去,而自己的小腳趾頭的邊緣卻有一種詭異的麻木感,他怒吼一聲,第三只胳膊上的指甲居然自行斷裂,飛射而出,卻也只斬斷了那條小蛇的尾巴末端。

    可是那條小蛇一消失在地面之後,戰修羅竟是覺得自己的小指上的麻木感覺一下子就開始以驚人的速度擴散,瞬間就蔓延到了小腿,更是在迅速的向著膝蓋上方爬升。

    毫無疑問。這陰毒無比的一擊,便是敖溪發出來的,聲東擊西,深得兵法之道。而敖溪的這一口啃噬也絕對不是那麼好消受的,換成是林封謹的話,寧願被敖池這雷蛟用五雷正法劈個四五下,也決計被願意被敖溪來上這麼一口!!

    因為敖溪的毒素雖然會在很多場合,很多情況下(比如木魈)被減免,但是,凡事一旦出現了局限和弱點。那麼其優點也就必然會分外的分明,所以,哪怕是來自異界的強悍生物戰修羅,此時也只能咬牙做出了最為迅速的也是最為有效的舉動,那就是咬著牙,一劍砍掉了自己已經麻木掉了的右小腿!!

    就在戰修羅的右小腿噴濺著淡紫色的血液落到了地上的時候,虎隕嶺上的那恐怖混亂風暴也是終於停息了下來。

    在火部的這幫人心中,破掉那大周天戊土封禁後,應該就意味著予取予求。順利得手,可是,殘酷的事實卻是給他們上了一課,更是給了他們以巨大的教訓。

    火部當中。四大煉氣士死了兩人,重傷一人,只有白眉真人看起來還有些餘力,不過看他此時陰沉著臉。仿佛不要錢也是將丹藥往口中塞的模樣,也知道他能發揮出來的戰力一定不會很強了。

    掠陣的公孫敵倒是精神奕奕,陰沉如故。他是屬於可以發揮出全部戰力的,至於他其餘的手下和右押司,也都死傷狼藉,痛苦不堪。

    而他召喚出來的戰修羅斷掉了一條腿,任你再強橫的生物,驟然斷掉了一條腿,便已經是屬於重創,能發揮出先前戰力的三層已經不錯了。

    當然,黑山君這一方則也好過不到哪裡去,黑山君和敖液兩人的門人弟子還活著的也就兩三個,肯定是毫無戰力的,黑山君說實話,先前連續打出兩記隻手遮天都完全是屬於超常發揮,他若還能再戰,那真的就不大現實了。

    因此,剩餘下來的就只有一個敖溪,而敖溪先前偷襲戰修羅的時候未竟全功,蛇尾被斬斷,也是很傷元氣的,渾身上下大概也就只剩餘下來了七成的實力。

    當然,不排除黑山君一方還有什麼後手之類的東西,但是,但是!誰又知道火部的人也沒有後手呢?

    所以,一時間依然是公孫敵他們佔據了全面的優勢。

    ***

    公孫敵的臉上有一道血痕。

    這道血痕乃是一塊石片,在狂風當中被吹起,擦過了他的臉頰,一道鮮紅色的血珠從上面流淌了下來,

    由此可見之前那一道狂風乃是何等的激烈,一塊小小的石片,居然有有如此驚人的殺傷力。

    公孫敵伸出了舌頭來,舔了舔那一滴血珠,神情猙獰,臉肌扭曲,卻是向著前方邁了一步。

    這一步邁了出來之後,敖溪的眉頭都皺了皺,因為公孫敵的氣勢,居然還能繼續猛烈的上升,膨脹!這足以顯示出,公孫敵端的是擁有令人驚歎的強橫實力,他卻是隱忍得如此之深。

    此時很顯然,火部中人已經是掀開了一張底牌,只要黑山君這一方跟不上的話,那麼就是一敗塗地任人收割了。

    在這個時候,任誰也沒想到,站出來的居然是黑山君!

    竟然還是他!!

    先前打出來了那如此恐怖強橫的一擊,黑山君看起來依然是有一戰之力,此時的黑山君猙獰一笑道:

    “好,好,好!!我自得道以來,還從未有人可以將我逼到這裡的地步。”

    黑山君一面說話,一面雙眼已經出現了猙獰的紅光,更是吻部前突,竟已經重新化成了一頭龐大的巨熊,四顆巨型的獠牙狠狠的刺出,突在唇外,一對熊掌上面的巨爪更是鋒銳無比,隨便劃動,那堅硬無比的石塊就塊塊碎裂。

    是了,黑山君乃是千年巨妖,他此時雖然已經沒有辦法再施展神通,可是還擁有強橫無比的獸身力量,不要說是它這麼一頭千年巨熊,哪怕是一頭普通的人熊,發狂起來也是能力斃虎豹,何況是是人類?

    公孫敵正要說話,忽然之間卻又從旁邊的叢林裡面大步走了出來兩條人影。居然是先前被他派遣出去的灰燼和左押司兩人趕了回來,這兩人儘管氣喘吁吁顯得十分狼狽,灰頭土臉的,但公孫敵也頓時是心中一喜:

    左押司就不說了,算得上是個得力的臂助,這灰燼就更不用說,雖然和自己不齊心,卻是在火部當中一直都是以高深莫測聞名,這時候正是一致對外,也不怕他耍什麼妖蛾子。有了他幫忙的話,當真是稱得上如虎添翼了。

    眼見得形式一片大好,公孫敵便是長嘯一聲,從背後拔出來了一把造型詭異的邪異長刀,看造型仿佛是大夏龍雀刀,但多看幾眼,卻覺得上面黑氣繚繞,令人倍感邪異,忍不住精神煥發的道:

    “逆賊。明年的今天,便是你們的祭日!”

    他一聲令下,率先猛撲而上,便仿佛若鋒矢陣型的尖端。在瞬間要深深的突入敵陣當中,將對方徹底擊潰,黑山君現出本相,也是咆哮而戰。其身為巨熊的時候,每走出一步大地都在震撼轟鳴,何況是此時激烈酣戰?

    但是。火部終究還是佔據了絕對的優勢,僅僅憑藉肉體力量戰鬥的黑山君,並且還是強弩之末,對上這些如狼似虎的朝廷眾人,終究還是要吃很大的虧。

    多虧在旁邊掠陣的敖溪突出奇兵,驟的出手,只見青光一閃,便咬中了那名左押司,敖溪的這一口何等霸道,那左押司雖然異常重視,連吃了四顆解毒藥,最後更是一狠心將自己被咬的右手剁了下來,依然因為吃藥而耽擱了時間,毒發攻心昏迷了過去。

    雖然敖溪也是付出中了一枚修羅刺的代價,但他也是因此而令得對方格外的警惕,變得穩紮穩打了起來,因此也給了他們以喘息之機。

    但饒是如此,黑山君的脊背上也是被斬出了兩條深深的傷口,鮮血不要錢也似的咕嘟咕嘟往外直冒,連身上的長毛也是被打濕了一大片,非但如此,就連敖溪的身形也是持續了起來,喘息聲清晰可聞。

    此時敖溪的心中也是犯起了嘀咕,若是再這麼打下去,自己卻也沒有要陪葬黑山君的道理,他身上也是帶著雷蛟敖池煉製出來的一顆雷珠,整整要耗費一個月,這一發雷珠炸響,立即就會形成一片天罡織雷網。

    對方的主要目標還是在黑山君身上,因此自己要逃走並不難。不過直到現在,林公子卻還是遲遲都沒有出現,因此雖然現在可以說還是支持得下去,但是敖溪本來就是個謹慎的人------哦不對,謹慎的妖-------否則的話也不可能活這幾百年還混得十分滋潤,他的心中也是直犯嘀咕,暗道要是再等一下林封謹不出現,那麼自己也就說不得先走人了。

    便是就在這個時候,火部眾人忽然停手!此時再看時,卻是他們已經形成了一個完美的包圍圈,恰好將黑山君和敖溪等人又要逼回到了洞府當中去了,形成了甕中之鼈的態勢,因此公孫敵也並不是急著下令強攻,而是緩上了一緩,讓所有人都歇一歇,喘口氣,服食一些藥物。

    很顯然,他們的下一波攻勢便是要一鼓作氣,畢功於全域,將面前這難纏無比的黑山君一舉拿下!

    這時候,白眉道人卻是陰測測的道:

    “黑山君,你上一次將我師弟殘酷分屍的時候,可曾想到有今天?嘿嘿嘿嘿,等你死後,貧道便會將你的四隻熊掌剁下來,請來高人匠人烹製成紅燒熊掌,便要在他的靈前祭祀,接下來吾再食你之肉,敲骨吸髓,將你的腸肚丟到荒野裡面去喂狗!”

    黑山君暴喝了一聲:

    “你要戰便戰,要殺便殺,看我會不會皺半點眉頭!”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敖溪的耳朵忽然出人意料的輕微蠕動了幾下,緊接著他的腦海裡面便傳來了一個聲音:

    “呼,真是好累,終於將這一切都佈置完畢了,老敖,你問問旁邊的那個黑山君,若是想要翻盤的話,那麼就得打完以後彌補我的損失,若是不想翻盤的話,那你就走了吧,我可以掩護你平安逃走的。”

    “翻盤?”敖溪心中一震,便很乾脆的道:

    “山君前輩,我有個朋友托我問問你,如果想要翻盤的話,那事後就要彌補他的損失,否則的話,他就要走了。”

    黑山君一愣,同時,呆了呆的也不僅僅是黑山君,由於敖溪的這句話並沒有用私下裡面傳音的方式,所以是當著所有的人說出來的,因此聽到的人也是包括了火部的那幫人。

    因此率先說話的就是那白眉道人,他哈哈狂笑道:

    “翻盤?你做什麼夢,能翻盤的話,黑山君還不拿出來隱忍到現在?以至於要化成獸身來和我們打,甚至連自己的徒子徒孫的小命都拿來做炮灰了?”

    但是,黑山君此時的雙眼當中,卻是赫然出現了一道紫色的妖命氣運,直沖上天,更是化作了猙獰扭曲的巨怪形狀,正在朝天大口吞吸月華!!這妖命氣運和黑山君的相比起來,可以說體積小了好幾倍,但是那種凝而不散的氣勢,卻是黑山君從未具備過的!

    所以,聽了敖溪的話,黑山君雙眼當中光芒一閃而過,冷冷的道:

    “沒問題,他有多少損失,某家雙倍補償給他!”

    黑山君這話,乃是運足了真氣發出來的,一時間就仿佛若那陣陣松濤,在周圍黑夜籠罩下來的千山萬壑當中滾滾蕩蕩而過!

    緊接著,一個淡定的聲音便道:

    “那就這麼說定了。”

    這聲音也根本分不清楚其來源,只是覺得虛無縹緲,仿佛天上的雲霧。

    火部中人聽了以後,心中頓時一陣凜然,他們之前一直都認為,敖溪這個面色陰騭的人,就是之前那個隱伏在暗處的傢伙,沒想到這黑山君竟真的還有同夥在外面。當下頓時嚴加戒備,卻是屏住了呼吸以後整整等待了接近十幾個呼吸都沒有任何的動靜。

    公孫敵嘴角露出了一抹獰笑,譏刺的道:

    “堂堂黑山君,竟然是只會虛張聲勢麼?”

    黑山君卻是天生本性屬土,已經感覺到這虎殞嶺當中的大地精氣,居然正在被源源不斷的抽吸而去,當下便是知道這林封謹決計不是在什麼信口開河,立即便狂笑了起來:

    “虛張聲勢??哈哈哈,我看今天你們這些蠢貨怎的死的都不知道!”

    黑山君說著,竟是很乾脆的從懷中取出來了那一枚用作陣眼的三才珠,猛的咬破舌尖,將精血噴在其上!這枚三才珠立即就變得可以說是鮮紅了起來,殷紅欲滴,卻是黑山君整整消耗了自己三十年的修煉道行,將自己的血肉精氣注入其中。

    緊接著,這一枚三才珠便淩空懸浮了起來,在黑山君洞府的門口化成了一道淡紅色的光幕,看起來十分詭秘。

    白眉道人咦了一聲道:

    “空明大自在洞天秘術?”

    黑山君哈哈狂笑道:

    “你這牛鼻子還頗有些眼光,沒錯,我耗費三十年道行來施展出這空明大自在洞天秘術,一刻鐘之內你們決計是破不了我這禁術的了!我黑山君此時雖然不能戰,但還不至於束手待斃到連拖的能耐都沒有!”

    此時,四面八方的山上,都傳來了沙沙的聲音,

    黑暗當中,似乎有千軍萬馬在徐徐穿行著,火部的眾人對望一眼,眼中都有驚疑不定的神色。而這個時候,公孫敵卻是知道自己出手的時候到了,他首先傳音詢問白眉道人道:

    “真人,這死老妖怪已經是強弩之末,真的是對他施展出來的禁術沒有半點法子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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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8-31 00:11:42
【天擇】承之卷:食真之術 第六十二章 魔傀儡陣!

    白眉點了點頭道:

    “沒錯,這空明大自在洞天秘術除非是有針對性的法器存在,否則的話,要想破禁真的是千難萬難,搞不好你耗費了萬般力氣付出了驚人的代價,結果發覺破開禁制的時間和禁制持續的時間也是相差無幾了。”

    公孫敵目光一冷道:

    “什麼是針對性的法器?”

    白眉看起來也是個老不死的,見多識廣,張口便道:

    “針對性的法器,那便是雷屬性的寶物或者是神通,公孫統領你有麼?”

    公孫敵臉色一變,要知道當年在襄都舉辦的襄樊錢莊發賣會,可以說已經是規格最高,影響力最大的拍賣會了,但迄今為止,這發賣會已經舉辦了整整六屆,可是也只出現過一次雷屬性的法寶,至於雷屬性的功法,那更是一次性都沒出現過,可見其罕見的程度!

    公孫敵不甘心的道:

    “還有沒有呢?”

    白眉歎了口氣道:

    “連雷屬性的寶物或者神通你都沒有,另外一個條件更加苛刻的就不要說了,那便是需要龍氣!公孫統領你是命格紫薇的貴人麼?”

    公孫敵不說話了,但是看他的難看面色就知道了最後的答案。

    而這時候,漫山遍野的響動聲更是越來越響亮,卻是越來越整齊,給人的感覺也是越來越壓抑,公孫敵忽然怒吼了一聲,騰身而起,一下子就沒入到了旁邊的大樹後方,然後一腳就從後面踹出來了一條黑影。

    仔細一看,這黑影赫然是一名穿著黃色衣服的大漢,看起來很是魁梧,只是整個眉眼裡面洋溢著一股死氣,給人以呆滯平板的感覺。這黃衣大漢中了公孫敵一腳,胸口都是深深的凹陷了下去,重重的撞擊在了樹上又彈了回來,只是他還是掙紮著想要從地上爬起來繼續戰鬥,看其表情,仿佛那一腳完全是踹在了別人身上的感覺一般!

    公孫敵一腳踏下,冷不防這黃衣大漢絲毫不避,猛然揮拳!

    只是這黃衣大漢揮拳的動作未免也有些離譜了,他是癱倒在地上,和公孫敵還差了十萬八千里的距離。若說是揮拳攻擊向公孫敵踩向他的腿部,其方向卻也是完全不對啊。

    詭異的事情就在這個時候發生了。當這黃衣大漢揮拳砸向公孫敵的時候,他的手腕陡的自行折斷,那拳頭居然就仿佛像是暗器那樣直飛了出去,砸向了公孫敵的面頰,更令人難以置信的是,從其手腕的斷面處,更是噴射出來了一股黑紅色的粘稠液體。

    公孫敵猝不及防之下,哪怕是依照他的身手,也是閃避不及。便是被這粘稠液體噴到了腰間,頓時吱吱聲大作,還冒出來了濃密的煙霧,眾人鼻孔裡面都聞到了一個惡臭。公孫敵大怒之下。刀光一閃,便將這黃衣大漢的腦袋斬了下來,可是被斬殺的這黃衣大漢的無頭屍體居然都還張開了雙臂狠狠的抱了過來。

    在抱空了之後,這無頭屍體還踉踉蹌蹌的奔跑出了五六丈。最後一頭撞到了旁邊的大樹上,倒地之後劇烈抽搐,然後渾身上下居然冒出來了許多個泥漿也似的大泡。“蓬”的一聲爆炸了開來,一股難以形容的難聞氣味立即四散。

    公孫敵一把撕掉了腰間的衣衫,卻是見到裡面有一層白色的內甲,上面似乎都有很多鱗片,那無頭屍體噴射出來的黑紅色粘稠液體看起來對他竟是毫無用處,便冷笑道:

    “米粒之珠,也放光華?”

    這時候,遠處一株雪松的樹頂,一個人影已經是隱隱約約的現身了出來,他輕笑了一聲,看起來對公孫敵的說法很是不屑,打了個響指,從黑暗當中便又走出了兩條身影,眾人一看,竟依然是兩名面容僵硬,表情冷淡的黃衣大漢,對準了公孫敵直撲了過來。

    公孫敵獰笑一聲沖了上去,刀光閃耀當中,也就是三下五除二就剁掉了這兩名黃衣大漢的腦袋,不屑大笑道:

    “你能奈我何?”

    那個在松樹頂端的人影嘿然一笑,又打了個響指,這一次,公孫敵倒還勉強可以淡定住,可是,其餘的火部眾人臉色已經是大變。

    因為這一次從黑暗當中走出來的,便是四名一模一樣的黃衣大漢,繼續板著一張死人臉對準了公孫敵包抄了過來。

    公孫敵眼色赤紅,長嘯一聲,眾人只覺得眼前黑光一陣亂閃,也不知道他在這一瞬間出了多少刀,儘管不是首當其衝,看到的人卻哪怕是閉上眼睛,這一瞬間腦海裡面呈現出來的,都是無數條黑線對準了自己而來的景象!

    緊接著,這四名黃衣大漢便安靜的站在了原地,僵硬不動,緊接著就全部“嘩啦”一聲坍塌了下去。因為剛剛那一瞬間,公孫敵已經是斬出了整整二十一刀,將這四名大漢的身軀都切割成了巴掌大的碎塊,就仿佛是地球上的電影生化危機1裡面的鐳射網,把人切割過去以後,要等那麼幾秒,整個人就會變成碎塊徹底散架。

    由此可見,公孫敵的刀已經可怕到了何等的程度!!!

    “啪啪啪”此時卻是忽然響起來了鼓掌的聲音,眾人回頭一看,居然是松頂那神秘人從容鼓掌:

    “好刀法,好刀法,這一刀的威勢,恐怕都至少是武進士當中的前十才能斬出來,只不過對付我這四具死物,公孫統領居然都是用出了如此耗費體力的刀招......莫非你已經看了出來,若是不速戰速決的話,那麼你接下來就會打得十分狼狽了?”

    “放屁?”公孫敵怒駡道。

    但是,下一秒就輪到他的臉色大變了,因為松頂上的那神秘人居然又舉起來了右手,打了個響指!!

    這一次,從黑暗當中竟是徐徐走出來了八名一模一樣的黃衣大漢,一樣的呆板,一樣的麻木,卻也是一樣的悍不畏死!!!

    這一次。哪怕是驕傲自負若公孫敵,也是只能大叫一聲:

    “一起上!!”

    但其餘的人一與這黃衣大漢交上手,立即便有人發出了淒厲的慘叫聲:

    “這究竟是他媽的什麼鬼東西,我的神通對它竟然無效!”

    白眉道人聽了,也是立即掐了個指訣,然後左手微一虛握,便掐住了一團火球,火焰熊熊燃燒,對準了一名黃衣大漢砸了過去,果然發覺那火焰居然砸到了這廝的身上立即就熄滅了。就仿佛是落入到了水中一般,對其傷害端的是微乎其微。

    對付這八名黃衣大漢,便是連斷掉了一條腿的戰修羅也出手了,不過這些黃衣大漢雖然貌似赤手空拳,其實因為他悍不畏死的緣故也相當難纏,擺明是要以命來換傷,更是對神通法術擁有極高的豁免抗性。

    更噁心的是,身體當中的那些飛紅色的液體飛濺到了敵人身上後,既是要發出一陣陣惡臭。更是令皮膚迅速潰爛,起一層密密麻麻的小水泡,奇癢難當,雖然不致命。卻是比被砍一刀還加倍痛苦。

    最後,公孫敵甚至動用了一顆火靈珠,這才將這八名黃衣大漢斬殺殆盡,而哪怕是可融金裂石的火靈珠。居然對這黃衣大漢效果都並不明顯,可見其對神通的抵抗力,真的是到了傷心病狂的地步。

    而就在一干人還在劇烈喘息的時候。那一干火部中人居然再次絕望的看到,松頂上的那個神秘身影再次舉起了右手,打了個響指!!!

    第一次這人打響指,出來了一個黃衣大漢,眾人只是驚奇,第二次這人打響指,出來了兩個黃衣大漢,公孫敵是輕蔑的冷笑,但是第三次這人打響指,便是四名這黃衣大漢現身,公孫敵便被逼得豁盡全力出刀,將其秒殺。

    可是,第四次這人打響指,便是八名這黃衣大漢現身,已經用數量充分的彌補上了品質的劣勢。

    如今,已經是第五次這人打響指,所有的火部成員都在心中絕望的大叫:千萬不要是十六名黃衣大漢現身,千萬千萬不能是啊!!更是在心中祈禱了一百遍啊一百遍,更是在心中向所有認識的神佛菩薩都發下來了大宏願。

    不得不說,有時候信仰的力量是無窮的,在松頂的林封謹一彈指,果然沒有出現十六名黃衣大漢,而是有一道焰火扶搖直上,在一瞬間將這山間都照耀得仿佛白晝。

    這焰火的光芒雖然是一閃即逝,但火部的人卻是覺得滿嘴都是苦澀的味道,這一刻,他們甚至覺得剛才林封謹那一彈指叫出來十六個黃衣大漢反而是比較好的結局了。

    為什麼?

    因為在那焰火的光芒下,可以隱隱見到,山間盡是影影綽綽攢動的人影,竟是將這裡都包圍了個水泄不通,看那模樣竟是少說也有好幾百人,並且這些人影都是身穿黃衣,面色呆滯僵硬,竟全部都是一清一色的黃衣大漢!!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一直都默不作聲的灰燼卻是一下子站了出來,沉聲道:

    “他在虛張聲勢。”

    “若我沒看錯的話,這些黃衣大漢乃是用失傳的上古魔族的秘技製作出來的魔傀儡,因此可以對神通,法術產生極強的豁免力。但是,這抹傀儡的造價也是足以令人咋舌,估計先前我們幹掉的那十幾頭魔傀儡已經是令他心中在滴血了,所以,虛中有實,實裡有虛,此時我們看到的這些現象,未必就是真實的!”

    灰燼這個人素來都十分低調,不會輕易說話,但往往都是一語中的,眾人聽了以後,精神都是為之一振。

    不過,在這個時候,灰燼卻是暗中對所有的人傳音道:

    “這裡決計不能再留了,我們今日必須要團結一致,才能活下來,對方是在虛張聲勢沒錯,但是,我估計他手中的真正魔傀儡,至少也是在五十頭以上,一旦一擁而上,至少有八成的人要死在這裡,等下大家都跟我朝一個方向沖!”

    說話之間,灰燼陡然彈了起來,手中已經是握住了一根金光閃閃,上面有大量的花紋和圖案的棒子,這根棒子一揮舞了起來。便是嗚嗚有聲,他一馬當先便對準了西北方向直沖了出去。

    有人帶頭,其餘的人略一遲疑,便也是跟隨著他往前方狂奔而去,果然在路上就發覺,有的黃衣大漢完全就是幻象,有的則是十分羸弱,一觸即潰,但是其中也是依然有幾個非常扎手的硬點子,卻還是被迅速擊殺。

    只是他們的後方和兩側。都是傳來了密密麻麻的沙沙聲音,不用說,正是那些數量驚人的魔傀儡正在從左右兩側包抄而來,更是速度驚人。若是火部當中沒有攜帶傷患,或者說他們的體力都是全盛,也許有把握可以逃掉,但是現在這情況,估計公孫敵將所有人拋下才有可能跑掉,而他這麼一跑之後。可以說以後在火部當中就永無出頭之日了。

    開玩笑,你一個人把部下都拋棄了,讓他們死光光,你倒是回來了。以後這事情一傳揚出去,傻逼才會被拉攏跟著你混!

    ***

    大概也只是衝刺出了五六裡地,白眉道人率先就有些支持不住了,他本來在主持南明離火陣。各種傷勢什麼的都是相當不輕,此時還要帶上自己的兩名重傷的師弟跑路,還要應付這些窮凶極惡。抗性奇高的魔傀儡追殺,到了現在都是眼前金星直冒,恨不得坐下來就地休息。

    “到了!到了!”灰燼大聲道,緊接著就見到了前方出現了一座山坡,再仔細一看,竟是一處剛剛才塌方過的山塹,這塌方正是蔓延了幾百米。

    然後灰燼帶著人往旁邊鑽了過去,便發覺這山塹的側面居然有一個山洞,這山洞大概只有一人來高,很是狹窄,並且摸一摸洞壁,全部都是岩石融化的痕跡,甚至還有餘溫。

    一干人便是不要命也似的往裡面鑽了進去,大概走了有十多丈,陡然就發現前面為之一空,頓時來到了一個山洞當中。

    灰燼這時候便和公孫敵兩人一左一右守住了入口,正面是那一名戰修羅,這樣的話,這地形便只能容一名黃衣大漢出入,一進來就要面臨三人夾擊,便占盡了上風。這才算是勉強安全了下來,這樣的話,儘管神通對這魔傀儡沒什麼用處,但是構成這以三敵一的局勢,敵人應該是暫時進不來了。

    這時候灰燼才歎息道:

    “之前我和左押司兩人出來追殺那名敵人,卻是誤中了敵人的機關,被敵人引誘到了這處山洞當中,然後引發坍方,將我們活埋在了這山腹當中。”

    灰燼一面說,一面看了看左押司。

    這傢夥卻是十分倒楣悲催,原來他乃是被敖溪咬中--------敖溪這變態的咬的一口豈是那麼容易消受的?此時能活下來就不錯了,已經是大著舌頭說不出半句話拉。灰燼難免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覺,接著道:

    “多虧先前我找公孫大人拿了一枚熾火珠,這珠乃是汲取了地心熱力而成,威力無窮,擅能溶金裂石,所以我們便利用這熾火珠的熱力,慢慢的在這岩壁上面溶了一條通道出來,心想總算是逃出了這鬼地方,心中想的是這輩子都不要再回到這個鬼洞裡面來了,沒想到不過轉瞬功夫,我就要領著大家重新入洞,仿佛甕中之鼈任人宰割啊。”

    一言及此,灰燼言語裡面也是很有些唏噓。

    這時候白眉道人正咬著牙齒從胳膊上面拔下來了一支暗器,忽然道:

    “公孫統領,你那還有熾火珠了嗎?”

    公孫敵沉默了半晌道:

    “沒有。”

    公孫敵本來是意氣風發的一個人,此時卻是變得格外的頹廢,白眉道人卻是失聲道:

    “糟糕。”

    眾人都知道他說的糟糕是什麼意思------外面這幫人能搞出來山體塌方埋灰燼他們一次,那麼就可以再弄出來個山體塌方埋他們第二次!!灰燼他們第一次有熾火珠開路來燒出一條生路,但是現在奈何?

    洞穴裡的氣氛一下子陷入到了十分尷尬的境地,絕大多數的人心中都湧現著兩個字“求援”,卻也有些顧忌公孫敵的面子,不好說出來,只是到了這生死攸關的時候,估計也是真的沒有什麼不好說的了。

    此時反而是公孫敵表現出來了拿得起放得下的氣概,他自己估計也知道,若是在意氣用事一意孤行。那麼搞不好連自己都要被賠進去了,因此他很乾脆的道:

    “我這裡只有普通的飛火流星傳信來求援,恐怕在這群敵環視的情況下很容易被攔截,白眉真人,你是乙品客卿,在這方面擁有的許可權比我應該更高------放上窮碧落下黃泉吧。”

    “上窮碧落下黃泉”基本上是玄武門鐵衛當中最高許可權的求援信號了。

    白眉道人沉吟了一下,便是很乾脆的將其取了出來,其模樣卻是十分詭異,只有巴掌大小,揭去了包裹在外面的那芭蕉葉之後。外形竟是一個渾身血污的小小嬰孩,竟是連臍帶也仿佛是剛剛咬斷的,還在拇指之間不停的掙紮著,卻是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白眉一聲長吟道:

    “兩水重疊,坎水為險,進固險,退亦險,習坎,有孚。維心亨,行有尚,且去!”

    持咒完畢以後,白眉一指點在了這渾身血污的小小嬰孩眉心。立即就見到它化作了一道光芒,沒入了地底,瞬間不見。灰燼沉聲道:

    “這上窮碧落下黃泉乃是用餓鬼道的異怪煉製出來的,飛遁的時候不入五行。不進陰陽,走的卻是餓鬼道當中特有的血肉之道,敵人幾乎是沒有可能攔截的。我們就在這裡靜候援軍吧。”

    這時候,大概對方也發覺了這洞穴裡面對攻方極度的劣勢,也停止了進攻,不讓自己的魔傀儡進來送死了。

    因此,一干火部中人終於也是有了喘息的機會,不過就在那頭戰修羅召喚的時間到了的時候,外面又傳來了天崩地裂一般的恐怖聲音,灰燼這廝乃是經歷過一次的,急忙出聲安慰道:

    “大家不用怕,這洞穴結實得很,他們又弄出來了坍方,卻是萬萬影響不了我們的。”

    ***

    與此同時,林封謹看著大量的山石崩潰坍塌,淹沒住了那個小小的洞口,嘴角上也是露出了一抹如釋重負的笑意,因為局面發展到了這一步,可以說已經是基本在按照他自己的設想在完成了。

    此時一名臉色青白的大漢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有些咬牙切齒的道:

    “公子你放心好了,我這就去發動人手,將這附近盯住,這些王八蛋想要打洞鑽出來,那是想都不要想的。”

    這名大漢的外貌和黑山君頗為相似,叫做黑錘,乃是黑山君的子侄妖怪一輩,卻是之前悍然捨身衝擊南明離火陣的妖怪之一。

    依照他那嚴重無比的傷勢來說,黑錘本來是要死了的,不過林封謹心想送佛上西天,反正投資都不小了,也不差這麼一點點,因此就拿出來煉製的丹藥救了他,他卻是恢復得最好的意思,便被派來給林封謹打下手。

    此時有黑錘帶了一群山中小妖在這裡監看著,加上林封謹料定被困在山中的這些人在找到了應付自己的魔傀儡之前,也沒膽子立即就挖洞出來,所以便放心大膽的離開,重新來到了黑山君的洞府外面,頓時被請了進去。

    話說這裡本來也只是個山洞,卻是被黑山君千年經營,看起來居然也是堪稱富麗堂皇,相當華美,引著林封謹進去的,乃是一名妖侍,看她那毛茸茸的雪白大尾巴,估計要麼就是松鼠成精,要麼就是狐狸精。

    在她的帶領下,林封謹東拐西拐的,最後卻發覺前方水霧氤氳,便見到了黑山君現出了原型,一頭龐大無比的巨熊浸泡在了一處溫泉當中,身上幾處觸目驚心的血肉傷口都在不停的蠕動著,這溫泉的霧氣也是氤氳在傷口上,敖溪在旁邊陪著說話。

    一見到林封謹來了,黑山君就開口道:

    “今日多虧了公子,否則的話,老黑這時候已經是被人剝皮取膽剁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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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擇】承之卷:食真之術 第六十三章 環環相扣的逆襲

    林封謹一笑道:

    “區區小事,何足掛齒?不過山君這一戰之後,雖然傷勢補得回來,但是自身修煉的道行,估計至少要降個百年的了。”

    黑山君很乾脆的道:

    “不死便已經是大幸了,降些道行又怎的?這一次公子的魔傀儡也真是令人大開眼界,居然天底下竟然還有這樣強橫的東西,若百戰餘生的人間軍隊那樣,不懼任何神通,更是悍不畏死!若我沒有猜錯的話,公子的這些魔傀儡裡面,除了用料講究之外,最特別的還是裡面混入了龍氣吧。”

    林封謹心中一震,旋即想到了黑山君同為妖命者的身份,便一口承認了道:

    “沒錯,是這樣。”

    黑山君微微點頭,然後嗓子裡面低吼了一聲,從後面便是出來了四頭狼精,每一頭都抱著一口大箱子道:

    “區區薄禮,算是補償給林公子的一些損失,倘若還有什麼特別需要的,請公子開口就是。”

    林封謹打開了箱子一看,頓時大喜,原來這四口箱子裡面裝的,都是十分罕見稀缺的方寸鐵,石見銀等等有錢也買不到的材料,有了這些材料,林封謹接下來製作出來的魔傀儡品質必然可以更上一層樓。

    按成本來說,四口箱子當中的一口就足以抵償林封謹這一次大規模運用魔傀儡的損失,其餘的三口便是淨賺了。不過,林封謹釋放出來的這些魔傀儡一共是五十三頭。其餘的都是幻象或者是很普通的濫竽充數的傀儡,卻是都收不回去的。

    在旅途當中。林封謹估計兩三天能做出來一個魔傀儡就不錯了,所以也意味著林封謹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面,都沒有辦法動用大量魔傀儡,因此失去了一個護身手段,所以這筆財富拿得也是心安理得。

    林封謹心中喜悅,面上卻也不動聲色道:

    “既然如此,林某還有個不情之請......”

    ***

    大概一個時辰之後,

    在尋城當中的一處十分寬闊的院落內。忽然有光芒閃耀。

    這院落外面看起來十分尋常,但是若從上到下俯瞰下去,就可以見到這院落實際上是將周圍的十幾戶鄰居院子都買了下來,只是保留了其門臉,其實呢裡面寬闊得不得了。

    更是每一座假山,每一個水池的放置都是獨具匠心,在這裡並非是指的其在藝術上的造詣有多高超。而是說這建築設計都是包含了五行的道理,用藝術的眼光來看,簡直就是一竅不通的暴發戶的堆砌,但是用防守者或者侵入者的眼光來看,便是一步一危險,處處殺機!

    那幽綠色的光芒最初是閃現在了西面的假山上。接下來又出現了北方湖泊裡面,給人的感覺都是雜亂無章,仿佛沒頭蒼蠅一般的在亂撞。當然就理所當然的驚動了不少的人。

    然後就有不少人開始叫喊著,發出了警告的訊號,同時開始對那光芒進行圍追堵截。

    忽然之間。一道火紅的身影直撲了出來,甚至空氣裡面都出現了一股刺鼻的硫磺味道!正是在閉關的秦去感覺到了不對勁。驟然出關,便見到了那幽綠光芒被一名手下用太乙分光鏡幾乎要照個正著。

    頓時,這秦去驟然的一閃,仿佛從天而降的彗星似的,一下子就來到了那掌握太乙分光鏡的手下面前,怒吼一聲,一巴掌就狠狠抽了上去。

    那手下挨了這一巴掌,立即整個人演繹出來了驚人的七百二十度淩空旋轉的驚豔動作,飛摔出去了十來丈,鼻血長流,幾乎連臉骨都要被抽裂開,臉上更是出現了仿佛是被烙鐵烙印的清晰巴掌痕跡,倒吸著涼氣爬起來,卻見到了秦去將手掌對準了那綠光,慢慢的將其牽引了過來。

    那綠光當中,一個巴掌大的小小嬰兒顯形,卻是已經斷掉了一手一臂,正在手舞足蹈的激動比劃著什麼,雖然是無聲的,但是很奇特的,隨著它的比劃,看到了它比劃動作的人卻是詭異的明白了這些複雜的手勢當中蘊藏的意義。

    當然,隨著這小小嬰兒的比劃,秦去的臉色也是越來越難看!

    “前去主持南明離火陣的四名客卿,戰死兩人!”

    “左右押司身亡一人,重傷一人!”

    “隨扈的火衛戰死七人,重傷三人!”

    “剩餘的人被困山腹當中,奄奄一息,危在旦夕!”

    “........”

    秦去身為火部的統領,當然明白上面的這些觸目驚心的數字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嘲諷,猜疑,譏刺,還有大量的撫恤金........同時還有一頂可怕的大帽子正在自己的頭上編織。

    玄武門鐵衛放權放得很松,所以一旦有什麼,大板子打下來的,卻也一定是責任在攬權的統領身上。

    因此,若是局面再次惡化的話,“昏聵無能,喪師辱國。”這八個字一定會化作一頂帽子重重的扣了下來,蓋在秦去的頭上。

    而無論是再能幹的人,一旦被扣上了這頂帽子,幾乎就意味著永無出頭之日了,對秦去來說,那還真不如找把刀子抹了脖子一死謝罪。因為什麼東西都是一死百了,上面反而還會因此將這些事情蓋住,然後以忠烈戰死的名義來賞賜厚待秦去的家人。

    所以,在接到了消息半袋煙的功夫以後,整個府邸裡面便是響起了尖利無比的號角聲,秦去此時既不想被人扣上那可怕的大帽子,也還沒有做好自殺的思想準備,所以他現在唯一的選擇就是馳援救人。

    並且更重要的是,有兩個人不能死。一個人便是公孫敵,另外一個人就是白眉道人。

    公孫敵一死。秦去就沒有立刻替罪羊,白眉道人一死,秦去便沒有辦法將所有的責任都推給公孫敵了,因為只有白眉道人這等客卿中人說話在上面才能有些分量。

    ****

    尋城是一座雖然顯得有些骯髒陳舊,但是熱鬧的都市。

    因為哪怕是在深夜的時候,城門都是隨時隨刻都有人進進出出,來來往往,所以看守城門的軍士也往往都是在這時候雙崗加倍。當然,收取的城門費也是雙倍的。

    而儘管尋城並非是在邊塞地帶,但是夜間的城門看守責任也是十分重大,所以在安排守衛的時候,往往也是盡可能的會安排一些老兵或者經驗豐富的頭目。

    但是,這些服役年齡幾乎是達到了十年以上的老兵或是軍士,都從未見過在深夜的時候有如此多的人奔馳出城!!那如雷的蹄聲。幾乎都要驚破滿城人的春夢!

    這些突如其來的人,赫然乃是朝著虎殞嶺那個方向而去的。

    奔馳出城的大概有三十餘騎,為首的那人身穿一襲赤紅色的鎧甲,鎧甲上面更是寶光閃耀,似乎有一個一個字字體都在清晰的閃耀著,跟隨在他身後的人一個個都是看起來很是有些威猛。雖然穿著便裝,舉手投足之間卻有一股十分蕭然的肅殺之氣,可以說比起那種百煉強軍身上的煞氣也都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在出門的時候,一個守軍還有些不長眼,想要去討出城費。被自己的夥長一巴掌就拍了回來,捂著臉還是十分委屈的樣子。這夥長卻是理直氣壯的道:

    “蠢蛋,你真是要錢不要命了?這幫兇神不說別的,胯下的那馬匹見過沒有,四蹄上面居然有厚鱗存在,這馬兒咱們的王指揮使也有一匹,可是腳上的鱗片厚度也僅僅是這幫人的三分之一不到!顯然血統都遠遠不如。”

    “王指揮使吹噓他的那馬兒乃是有名的蛟駒,一匹都是要數萬兩的,你說說這些人胯下的馬匹是什麼來路?你說說去討出城費是不是找死?老子救了你一命應不應該感謝我呢?所以明天晚上叫你老婆做四個菜燙兩壺酒到我的房裡面來吧!”

    這夥長一說完,眾人都是哄笑了起來,卻是忽然見到那幫出關的凶神冷冷的看了回來盯了一眼,頓時便又噤若寒蟬。

    這幫人疾馳出去以後,本來堵在關口前面的這些商隊自然是被沖得七零八落,怨聲載道,慢慢的重新聚了起來。便是在這個時候,路邊一個跌坐的乞丐忽然露出了半邊臉,不是林封謹是誰?

    他看著那幫疾馳出去的人,臉上本來是那種誠惶誠恐並且充滿失望的表情,就和所有的行乞未遂的人一模一樣。然後,一絲冷笑徐徐的出現在了林封謹的面上,計畫進行得如此順利,實在和林封謹預想當中發展得差不多。

    這個計畫從林封謹之前探索了山神廟當中就開始執行了:

    首先自己和敖溪兩人的出現,可以說是在火部的預料之外的,那就是說,火部派遣過去埋伏這位黑山君的人手,多半是不夠用的。因此,自己只要展現出來了足夠的戰力,將火部本來要獵殺黑山君的人痛毆到難受無比的地步,逼迫他們求援,那事情豈不是就變得有趣了?

    很顯然,援軍從哪裡來?自然是從這尋州城裡面!

    其次當尋州中的這些玄武門鐵衛的狗腿子傾巢出動了以後,山神廟當中就勢必空虛了,屆時林封謹自然就能乘虛而入,施施然的走進去,雖然留守的人未必是那個寫出一筆好字的傢伙,但要弄明白事情的真相也是足夠了。

    屆時林封謹便是進退自如,只要出手的手不暴露自己的真實面目,有誰能想得到,一個遭受到了玄武門鐵衛欺壓,甚至是只能忍氣吞聲的書生,居然會搖身一變,主導這一場精妙的反擊呢?

    當然,這個計畫要想成事,就少不了黑山君那一方的配合,所以就一定要讓此人領情,林封謹完美的做到了這一點,便能說服他們配合自己。而黑山君他們聽說這樣可以讓火部那群狗東西痛不欲生,遭受重創。自然是打起來了一百二十分精神來配合。

    之前白眉使用了最高許可權的求救信號“上窮碧落下黃泉”,走的是鬼道。確實是沒有辦法被攔截的,不過,若說黑山君和敖溪這種見識加起來超過了一千五百多年的妖怪都完全察覺不到,拿這玩意兒沒半點辦法,那卻也是並不儘然。

    攔不住你,卻是可以遲滯你的行動,

    沒有辦法動你這鬼嬰,可是。卻有辦法收拾你要經過的路線。

    所以,正常情況下,這上窮碧落下黃泉的求救要去到尋州,只要半袋煙的功夫,卻是被整整的拖延了一個時辰,有了這一個時辰做緩衝,林封謹已經是乘騎了一頭山豬妖。會同敖溪一起已經趕回了尋州城,

    秦去前去援助,雖然胯下乘騎的坐騎也是十分名貴的純血蛟駒,但也終究不可能像是在山中生活了幾百年的妖怪那樣,跋山涉水若渡平地,否則的話。妖怪坐騎也決計不可能那麼稀有了,頂多就是翻山越嶺快捷一些。

    所以,林封謹會一直耐心的等待著,直到虎殞嶺那邊傳來了對方確切到達的消息,這才會在尋州進行抄底行動。這樣的話,就算是火部有什麼特殊的可以即時生效的警訊。林封謹也能夠有足夠的緩衝時間來逃離,這一系列的謀劃十分陰損,絲絲入扣,嚴絲合縫,更妙的是環環相套,惡毒至極啊。

    親眼見到了秦去帶隊出城之後,林封謹心中有了底,便和敖溪兩人直接回到了客棧裡面住下,安靜的呼吸調息,恢復體力。

    敖溪之前與那黑山君聯手對敵,損耗端的是不輕,而林封謹直接利用了自己的龍氣魔傀儡,佈置下來了周天大陣,前仆後繼,兇狠無比,也是無論對體力還是妖力的要求極高,因此也要抓緊時間恢復。

    至於一些繁瑣的小事,敖溪這次帶來的蛇奴數量也是不少,雖然在虎殞嶺上死了五六個,客棧裡面守護行李的卻也還有十來個,也就可以交給他們來完成了。這些蛇奴卻是和媧蛇神的秘術弄出來的截然不同,和正常人都沒有太大的區別,卻都是那些先天腦子出了問題的人。

    這些人用現代醫學上的名詞來說,應該就是腦癱,智障,癡呆症等等,用神通上面的說法,就是先天魂魄不全,敖家便用那些夭折的蛇類的魂魄來補全這些可憐人的靈魂,使其變成正常人來娶妻生子,這樣做的話,不但不會引起天怒之類的,卻是因為其父母家族都會感激,因此類似於治病救人之類的,算是積德行善。

    而這些人因為魂魄裡面有敖家一族蛇類靈魂的存在,所以先天就對敖家十分忠誠,並且會感覺到十分親近,用來做隨從是最好的選擇,敖家就會從中挑選出來有資質習武的進行教育培訓,這些人卻是因為魂魄曾經受損,所以雜念很少,所以其進展奇速,往往都是力大無窮,悍不畏死,便可以成功成為蛇奴。

    而有的蛇奴因為體內還有亡蛇的魂魄,所以還能夠領悟出一兩項蛇類特有的神通:

    比如有的高大魁梧的蛇奴就擁有蛇纏這一招,雙臂先是柔韌無比的將對方的手臂或者雙腿纏住,然後陡然發力,令對方的四肢在瞬間遭受恐怖的傷害。

    又有的蛇奴可以領悟到劇毒,指甲十分尖銳,刮破敵人的皮膚就已經造成被毒蛇啃噬的傷害。

    還有的蛇奴最初十分弱小,食量卻是格外驚人,每三年會蛻皮一次,每一次蛻皮,其體能都相當於是從武秀才到武舉人的驚人漲幅。

    這些蛇奴就已經可以被稱為蛇僕了,雖然大部分的蛇僕之前都被敖溪帶去虎殞嶺上面傷亡殆盡,不過此時還是餘留了兩人下來。

    ***

    大概隔了半個時辰,林封謹睜開了眼睛,又服下了半顆丹藥,徐徐起身來,然後走到了門口道:

    “外面的局勢怎樣?”

    外面自然有蛇奴回應道:

    “一刻鐘前來報,火部的據點裡面看不出來任何的動靜,裡面都好似黑漆漆的墳墓那樣,沒有任何的移動,而山神廟當中連夜拜神還願的山民依然很多,燈火通明,都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異動。”

    林封謹眯縫著眼睛,背著手在屋子裡面走來走去,沉吟道:

    “火部的據點或許有大驚喜,但是,風險必然也大........算了,我沒有必要節外生枝,就按照原計劃行事吧!”

    一念及此,林封謹便輕輕咳嗽了一聲,旋即隔壁的敖溪便立即有所感應,從冥思打坐的狀態當中走了過來道:

    “要行動了麼?那邊的信號還沒發過來呢?”

    林封謹淡淡的道:

    “不等了,有道是人算不如天算,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就連道破天機的大衍之數都會有遁去的一,我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匆匆擬定的計畫,又怎麼可能做到滴水不漏?我做的這個局環環相扣是最強點,牽一髮而動全身,但是,最弱處也同樣是這一點!全域當中只要出現任何一個意外,有任何一處地方脫環,便會徹底失敗。”

    “按照我原來的計畫,是可以拿到最完美的結局,那就是既可以從山神廟當中揭破其中的隱秘,也可以突襲火部當中那群人的據點,掠奪到極大的好處。可是,追求完美的後果往往都是功敗垂成,我這時候心中總是有些不祥的預感,或者說應該是忽略了什麼關鍵性的東西,那麼乾脆就早些動手吧。”

    “現在動手的話,有九成的把握可以拿到山神廟當中的隱秘,卻只有五成把握突襲火部據點成功,那我就將突襲火部據點當成是意外的獎勵吧,有固然還不錯,但若是沒有的話,也並不會導致計畫失敗。”

    敖溪聽了林封謹話道:

    “公子高見,那我們現在就去山神廟?”

    林封謹點了點頭,嗯了一聲道:

    “沒錯,現在就動身,按照原訂的計畫,偽裝成香客,從正面直接突入,山神廟當中應該只留下了基本的防護力量,我們就從最強點入手,一舉將其擊潰,以免有漏網之魚,夜長夢多。”

    ***

    片刻之後,林封謹就和敖溪帶著五名蛇奴來到了山神廟外,這裡還是沒有白晝裡繁華了,只是依然還是人頭湧湧的,這和尋州城半夜不關城門有著很大的關係。

    這裡早就被林封謹徹底摸清楚了裡面的地形,很快的,就帶著蛇奴混合在人群當中前去抽籤,結果只有一名蛇奴抽到了紅簽,這蛇奴將那紅簽收了起來,忽然臉色一變,就揪住了旁邊的一名蛇奴怒喝道:

    “你為什麼偷我的神簽?”

    “我沒有!”

    “你拿了!”

    “......”

    兩人說話之間,就扭打在了一起,頓時就將這裡搞得烏煙瘴氣的,旁邊有人想要勸架的,可是敖溪帶來的這幾名蛇奴也差不多都是武舉人級別的身手,兩人本來就是在假裝毆打,這些普通山民卻是哪裡制得住他們?加上其餘的幾名蛇奴在旁邊推波助瀾製造混亂,頃刻之間這附近就是一團烏煙瘴氣。

    甚至有其他魯莽漢子也是誤中拳腳,互相毆打了起來,當然,這其中還有更加奸猾的傢伙聽說了“偷神簽”這種事情也是眼前一亮,如今誰都知道這神簽是發家致富的根本,因此還真的有人去偷盜搶奪起別人的紅簽來。

    聽到這邊鬧成一團,自然廟祝就要出聲制止,本來這廝乃是擔任解簽的,在這些百姓眼中,就仿佛是山神爺爺的形象代言人一般,威望十足,奈何此人的威懾力對蛇奴們真的是毫無用處,廟祝剛剛站出來,冷不防眼前就是一黑,然後就是劇痛無比失去了知覺。

    卻是被混在了人群當中的另外一名蛇奴看準時間,直甩出來了一塊磚頭將他拍了個滿臉花,可憐這廟祝裝神弄鬼厲害,抗擊打能力卻是一等一的差,當下就直接鼻血長流往後便倒暈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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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擇】承之卷:食真之術 第六十四章 內幕

    此時不消說,山神廟裡面更是一團混亂,倘若逼到了這種情況下,火部埋設的在這裡主持大局的棋子都還不現身,林封謹也只有陡呼奈何了。

    忽然之間,這山神廟裡面居然是傳來了一連串響刺耳的竹笛聲,聽起來那聲音就格外的刺耳,仿佛是一根銼刀在耳朵裡面死勁兒的鑽,緊接著,從後面的廂房裡面湧出來了六七個身穿紅衣的彪形大漢,手中握持著粗大的木棒,見人就劈頭蓋臉的抽了過去,同時大叫道:

    “趴下,趴下,不想死的就他媽趕快趴下!”

    林封謹看著這一幕,頓時回憶起來了自己在西京火場當中救人的情形,微微一笑道:

    “這幫王八蛋倒是學得蠻快的呢。”

    這六七個彪形大漢的實力也就是在武秀才和武舉人之間,只是趨避進退中很是有些用兵法整肅過的路子,所以一路打過來端的是毫無抗手,這就仿佛是六七個端著刺刀一齊衝鋒的野戰軍肯定能在一群提著片兒刀的古惑仔當中捅出一條血路是一個道理。

    不過蛇奴們雖然看起來不是對手,林封謹和在旁邊觀望的敖液也絕對不是吃素的,何況這些蛇奴當中還有個覺醒了“劇毒”天賦的蛇僕,指甲摳抓之間,便放倒了兩名敵人,因此山神廟當中派遣出來的這六七名大漢最初進展順利,但很快的也就被淹沒在了人民戰爭的海洋當中。

    便是在這個時候,林封謹眼前一亮,因為他已經感覺到了在後殿當中,已經有天地靈氣在迅速的聚集滋生著,顯然是正主要出手了。火部不可能在這裡有多少留守的人,此人一現身,那麼對林封謹來說,立即就成了敵明我暗。敵寡我眾之勢,局面可以說是再有利不過。

    緊接著,在山神廟的神像前,“轟”的炸開了一大團火苗,這火苗迅速的蔓延滋生,伸手展腿,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火人,大聲咆哮道:

    “跪下!跪下!不跪下者便是對本神不敬,違者死!”

    見到了“山神爺爺”顯聖,一干混亂成一團的愚夫愚民都是立即畏懼的瑟縮在地。都是哆哆嗦嗦的口稱山神爺爺,局面立即就為之整肅。

    只可惜這種情況早就被林封謹料到了-------在當前的這種局面下,留守的火部中人既不敢也不能大開殺戒,更沒有一手力挽狂瀾的本事,那麼不裝神弄鬼的話還能做什麼?

    林封謹望了敖溪一眼,後者微微點頭,立即便消失不見,而林封謹則是撕破了一張符籙,不為人知的一彈!立即就見到了山神的神像上居然又詭異的冒出了一道青色的煙霧。這煙霧也是迅速凝聚成了一團格外高大上的人型,看起來首先體積更加龐大,身體表面更是金光閃閃,惟妙惟肖。用更高的分貝咆哮道:

    “哪裡來的妖孽,敢於冒充本神?”

    說實話,林封謹此時撕破符籙弄出來的這玩意兒也就是個空殼子,除了有視覺效果之外就沒有別的優點了。但說起來也是好笑。對面的那巨大火人正是作勢欲撲,卻一下子就暗淡了下來,最後化為了一團灰燼!

    發生這種情況便只有一個可能。飛掠進後殿的敖溪成功得手了,搞定了施展神通形成火人的那傢伙!

    林封謹便立即閃身了進去,便見到一個穿著普通的廟祝癱倒在了地上,旁邊敖溪負手而立,而這廟祝更是滿眼凶光的看了過來,破口大駡道:

    “哪裡來的狗崽子,竟然敢來這裡討死!?”

    林封謹看著這個人,只是一凝神便道:

    “殺了,不是他。”

    敖溪一笑,只見這人脖子上面的一點黑痕便迅速的擴散了開去,這人正在兇悍的破口大駡,聲音卻都是一下子戛然而止,然後大口大口的喘息著,每一口喘息都仿佛能看到生命力在迅速的飄散,最終斃命。

    林封謹淡淡的道:

    “能夠一筆寫出上古風範的人,就算是十分憤怒,也絕對不會說這些市井污言穢語的。並且他的手上雖然有繭,位置卻不對,乃是握刀柄握出來的,絕對不是提筆書寫磨出來的老繭。”

    敖溪的眼裡面露出來了佩服之色,林封謹沉吟了一下,然後眼中寒光一閃,口唇微微囁嚅,便聽到那盤踞在了山神神像上面的青煙人型大聲咆哮道:

    “妖孽無道,竟然混跡於本神的神祠當中,所有善男信女聽著,去後面把這些瀆神的廟祝給抓起來,本神自有封賞!”

    “封賞”兩個字說話,天上便是嘩啦嘩啦的下起來了銅錢雨,一干人都在紛紛爭搶,奈何這銅錢雨也只是下了幾個呼吸的時間而已,頓時就讓人群更加躁動,對準了神祠的後方一擁而入。

    前文就提過,這神祠乃是尋州第一大戶古家的家廟,此時雖然分割了出去,其實也就和古家一牆之隔。

    林封謹早就調查得清楚,這古家一直都是無惡不作,劣跡斑斑--------咳咳,這也很正常,無論哪朝哪代,能當某地首富的傢伙有不心狠手辣的麼?-------所以早有佈置,便讓那些混跡在人群當中的人大喊了起來:

    “古家裡面好多銅錢銀子啊。”

    “古家的龜孫逼死了我兄弟,報仇啊!”

    “古家的小媳婦好漂亮啊.........”

    “古家強佔了我家三畝地不給錢啊.......”

    “.........”

    在這樣的煽動當中,已經是陷入到了暴亂當中的人群立即仿佛就找到了宣洩的管道,在後面的神祠裡面本來將廟祝揪出來了就無所事事,現在立即就對準了一牆之隔的古家湧了過去。

    林封謹此時想出來的毒計十分厲害,這已經是有人民戰爭的風範了,當然,也和古家自己有關,他這麼一煽動是外因,但是古家自己平時的所作所為才是內在。若是古家自己平時行善積德,那麼受過他家恩惠的人自然就不會出來為難他們,甚至會出馬前來幫忙,那麼古家自家的護衛力量也就應付得了。

    但是,古家的行為若一直就是天怨人怒,民怨已經累計得和個炸藥桶一般,那麼林封謹的這一煽動,就會發揮出驚人的作用!這也有著禍福自尋的意思。

    不過,古家就算是搞得再怎麼天怨人怒,也惹不著林封謹。但林封謹為什麼忽然跑來找他下手呢?原因也只有一個,林封謹要找的人,多半就在古家當中的。

    這個推測沒有任何的真憑實據,可是推論起來其實相當的簡單。

    能夠寫出來那一筆字的人,必然是富貴人家出身,至少在練字的時候是。

    而這個人應該是投靠了火部,那麼過得應該還是不錯。

    一個既然在少年時候練字的時候都習慣了富貴生活的人,那麼在有條件的情況下,會跑到那狹小的山神廟後殿去嗎?而他的工作地點也就是恰好在山神廟附近的。

    同時。火部利用山神廟這件事可別說古家不知情。否則的話,古家怎麼會在這幾年內膨脹到尋州首富的地步?其生意和人才上也沒有什麼突破性的進展,這顯然就和後臺有關了。

    所以,林封謹有九成把握可以斷定古家當中有自己要找的人。

    此時被林封謹煽動的這些民眾一擁而上。十分勢大,群情洶湧,眼睛都紅了。見到了如此場景,古家的看家護院竟是有一半轉身就逃。可見古家平時做人也一定是相當失敗。搞得連自家的護院在壓力面前一下子就哄然作鳥獸散。

    此時的這些民眾已經是只能被稱為暴民了,迅速的就若潮水一般的淹沒進入到了古家當中,頓時。這個大家族裡面也響起來了哭號,慘叫,咆哮的聲音。

    林封謹矗立原地,雙目似閉非閉,忽然睜開了眼睛望向了古家的西面:

    “那裡剛剛同時響起來了四聲慘叫,顯然是在同時被襲擊的,對這些暴民出手的一定不是庸手!走!”

    很快的,林封謹就見到了一名白衣文士,頜下有著三柳長須,整個人更是具備了溫文爾雅的氣質,他手中握持的都是一隻似拂塵一般的大筆,出手卻是十分狠辣,毫不容情。

    他的拂塵一掃,全部都是奔著對面的眼睛去的,筆毫雖是柔軟,可實際上若是打到了脆弱的雙眼上,立即也是仿佛若鋼針一般,立即就會造成致命的創傷。

    非但如此,那筆桿的頂部更是彈出來了半截尖銳若槍頭的東西,刺在人身上的話,一下就是一個血洞。

    這白衣文士身邊,已經是東倒西歪了七八個人,全部都是剛剛沖進來的山民,全部都捂住了雙眼劇烈的痛苦呻吟著。

    “應該是他了吧?”敖溪看了林封謹一眼,便是有探詢之意。

    林封謹點了點頭道:

    “應該是了。”

    說完便很乾脆的混入到了人群當中,對準了這白衣文士沖了上去,輕輕巧巧的就避開了這人的一刺,然後將身體一轉,居然已經是背對著這白衣文士,然後一肘對準了這廝的臉頰撞了過去,

    這白衣文士“咦”了一聲,冷笑道:

    “米粒之珠,也放光華?”

    說完了以後,整個人忽的後退了半步,接著手腕忽然的一轉,便從上到下筆鋒一劃!

    他的這一劃,分明就是寫了一個阿拉伯數字的“1”,若是用刀法來形容的話,那就是一記所謂的“力劈華山”。

    明明是綿軟無比的毛筆,可是卻在空中斬出了金戈鐵馬的聲音,滾滾蕩蕩,十分浩瀚,用來應付林封謹的這一下肘擊可以說也是恰到好處。

    不過,這時候的林封謹雖然被卡在了“妊六妖”的最後一步關口上,妖命氣運沒有太大的增幅,可是在對戰鬥技巧的運用上,卻也可以說是爐火純青。

    他此時施展的身法卻也絕非等閒,乃是上古秘傳的人狩之術!乃是上古的變態妖物狩獵人類的不傳之秘,同時,恰好被林封謹吸收了的妖命者,翰林學士張驚鴻也是精研此術,林封謹獲得了他的記憶之後。對這門秘術的掌握把控可以說也是更加精湛。

    林封謹面對白衣文士的一記豎劈,居然是以後腳跟為軸,整個人都是滴溜溜的一轉,便是連串貼身小巧的打發,十指若勾,施展出來的招數全部都是捅,刺,勾,扯,抓。錯,折,捏等等。

    因為林封謹刻意的縮短了兩人之間的距離,這一系列的招數施展出來可以說是若暴風驟雨似的,盡是在貼身幾釐米的空間內完成,耳中聽到的都是白衣文士竭力招架的“劈劈啪啪”的聲音。

    驟然之間,林封謹往地上一坐,雙腳卻是盤住了白衣文士的右腿,整個人猛然發力朝著旁邊用力翻滾。這白衣文士立即就發出了一聲怪叫,整個人已經被絞得完全失去了平衡往旁邊摔倒了下去。

    千萬不要忘記,他的旁邊還有個掠陣的敖溪,袍袖微揮動。便出現了一道靛藍色的光芒在此人的右腳小腳趾上咬了一口。

    敖溪的攻襲都是以詭秘陰毒為主,追求的是成功率,這卻是因為敖溪的毒液實在太霸道,只要見血。那麼咬中的無論是心口,咽喉等等致命部位,還是小腳趾。小手指這種地方區別都不是很大了。

    一咬得手,大局便已定,林封謹自然是鬆手放人。

    結果林封謹本來是設想了各種酷刑,估計這傢伙應該也是個硬骨頭,不狠狠的折磨一番是開不了口的了。為什麼這麼推斷呢?因為前面山神廟當中的那火部中人都是寧死不屈,想來這白衣文士更高級別,肯定骨頭更硬。

    沒想到還沒等林封謹開口,這白衣文士已經難以忍受那蛇毒的折磨,齜牙咧嘴的慘叫了起來:

    “兩位大爺饒命啊!我這裡有很多錢,很多!你們要就拿去啊。”

    林封謹聽了以後頓時呆滯,接著便是大感無趣,歎了口氣道:

    “我早應該想到的,富貴人家出身的人,當然是沒有吃過太多的苦頭,意志力能堅定到哪裡去啊!”

    接下來林封謹和敖溪兩人乾脆就在古家當中找了個僻靜房舍問話,外面有蛇僕看守住,也不怕外人進來。這白衣文士卻是個軟骨頭,幾下一逼,便竹筒倒豆子也似的將一切都說了個乾乾淨淨。

    說起來這廝居然和林封謹還頗有淵源,因為當年林封謹在李堅手下混得風生水起的時候,就有兩個人關係和他最為親厚,其中的一個便是吏部的侍郎皇普宮。

    這皇普宮端的是長袖善舞,在李堅的手上混得就不錯,眼下新君即位卻是依然當紅,這白衣文士便是皇普宮的侄子皇普雲,跑來火部裡面想要鍍金的。

    皇普雲雖然身手還過得去,按理說也是能勝任火部的一員,不過他身上的富貴驕矜之氣卻是怎麼都抹不掉的,和這些同僚相處得也是格格不入,做事情更是挑三揀四。

    可是他叔叔掌握著吏部這個關鍵的位置,儘管玄武門鐵衛不歸吏部管。可是火部無論是公孫敵還是秦去也都不願意惹上這麼一個強敵,所以只能容忍皇普雲。

    偏偏皇普雲又是來鍍金,不是混日子,要鍍金就要立功,可是皇普雲又不願意上第一線去,那立什麼功?這時候的中唐制度也是十分森嚴的,要想無中生有冒領功勞幾乎是不可能的。

    也是虧得秦去厲害,居然想法設法的找到了皇普雲的優點-------能寫一手飄逸的好字-------便給他找了個不用外出公幹,偏偏別人又沒辦法說閒話的美差,那就是畫圖外加寫幾句標注。

    皇普雲也不是不識好歹的人,得了這個美差便就此安定了下來,安安靜靜的在古家享受生活,當然,秦去也是很識趣的知道不來打擾他,至於緊急救援虎隕嶺同僚這種事,秦去當然更不會讓皇普雲一起前去了,否則的話,搞不好到時候去了還要照顧他老人家,那就鬱悶痛苦了。哪裡知道,這卻是林封謹的調虎離山計啊!

    從皇普雲的口中,一個巨大的陰謀赫然正在漸漸的成型.......

    一切都要從兩年前說起。

    妖怪坐騎的匱乏乃是眾所周知的,而一頭妖怪坐騎對將領甚至整個軍隊的提升,也是相當驚人。

    就仿佛是呂羽若是沒有那頭強悍的妖騎“紅先生”,沒有了這頭坐騎的速度,耐力。還有保護,他統帥吞蛇軍衝殺的時間,至少也要銳減一半以上。

    而吞蛇軍每在戰場上多哪怕是一個呼吸的時間,製造出來的殺傷力也是令人咋舌的。

    所以,當時還是一個“千牛”的秦去,便提出來了人工培養妖怪坐騎的可能性,甚至是像培育戰馬那樣,形成品種單一的妖騎軍,那就更加變態了。

    最恐怖的是,秦去還做到了這一點。

    他真的培養出來了一頭妖怪坐騎。雖然這玩意兒比起一般的妖怪坐騎都要遜色不少,但是,不可否認的是,那確實是一頭妖怪坐騎!可以成批量生產的速成形妖怪坐騎!

    只是,秦去培養妖怪坐騎的這種手法,有一個極大的弊端,並且這個弊端十分難以克服,若是沒有這個弊端,那麼也輪不到他來中這個彩頭了。

    那便是要培育成功一頭妖怪坐騎。必須要用大量活人的精血!!

    歷朝歷代,這種凡是涉及到獵殺活人的行為,都是要被千夫所指,連祖宗子孫都要被罵得抬不起來頭的。

    甚至就連國君。天子也承受不起這樣的罪名,只要沾邊,那死後被稱為暴君是少不了的了。孟子就憤怒的說:始作俑者,其無後乎。大概意思就是第一個發明用活人當成俑來殉葬的人,你要斷子絕孫,生兒子沒屁眼.....

    但是也不能不說。有多大的風險,就有多大的回報,秦去只知道自己自從證明了可以批量生產妖怪坐騎,並且成功的上繳了三頭一模一樣的妖怪坐騎之後,自己便連續跳躍了兩級,從一個“千牛”連升了兩級,變成了位高權重的火部大統領!!

    要知道,若是正常升職的話,秦去必須連續三年的考績為優等,然後還要與四名同僚競爭,將其一一排擠下去,這才能夠升任副統領,接下來成為了副統領以後,必須連續五年的考績為優等,然後還要與另外一位副統領,還有本來的大統領競爭並且勝出,這才可能達到這個高度!

    上面為什麼忽然給出來了如此豐厚的優待?當然,官方解釋是秦去忠勤謹慎,勇於任事。

    這八個字對外人來說,看了便是不服氣,是忠誠這東西不好表現出來,憑什麼就說他要忠誠一些?

    而且大家一起上下班,哥加班的時間比他還多,走得也比他晚,明明是我比較情分啊,領導你瞎了狗眼?

    至於謹慎就不說,哥走路都害怕要踩死螞蟻啊,

    而勇於任事就更不要說了吧,只要領導點頭,大統領做的事情我也願意分擔啊........

    當然,這八個字落在了秦去的眼裡面,便是自有深意了,忠誠勤懇就不必說了,而謹慎分明是在說他在用人類飼養妖怪坐騎方面做得很好,絲毫都沒有洩露風聲,勇於任事當然就是在指培養妖怪坐騎這件事了,尤其是那個“勇”字,就非常說明問題了。

    升職以後,秦去自然還想繼續往上爬,那就意味著要上繳更多的妖怪坐騎,卻也就意味著更多要被當成“飼料”的血肉!這就真的是令人作難。

    因為一個人不可能獨立存在在這世界上,忽然消失了的話,妻子兒女父母都要尋找,一旦失蹤的人一多,消息一傳開,便自然有人來暗中關注-------失蹤人口的的傳言越響,查清真相以後獲得的獎勵和聲望當然就越大。就會吸引更多的人來關注這裡,那麼秘密就遲早會有被揭開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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