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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猛瑪象]幻武大帝[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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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14 17:53:14
二百一十一 出師未捷

    密室中的愛意,還沒有淡淡散去。

    郭聖通穿戴完畢,用手刮著劉秀的鼻子說道︰“你快起來,不要做懶蟲。”

    劉秀抓著她的手道︰“好香,我想再睡一會。”

    郭聖通道︰“我要走了。”

    劉秀忽然大眼一睜道︰“你驗要去哪里?”

    郭聖通道︰“自然是給你去弄點好吃的,犒勞你呀。”

    劉秀道︰“我現在沒有胃口,最喜歡的就是吃你。”郭聖通咯咯一笑,轉身出了密室。

    劉秀披上一件衣服,走到窗前道︰“出來吧,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兩個在偷聽麼?”

    窗外樹枝一晃,一只小猴子跳了下來,頭上還頂著一只烏龜,小烏龜臉上一紅,說道︰“我們可不是誠心偷聽的呀。”

    小猴子也道︰“不錯,我們什麼也沒有聽到。”

    劉秀風趣地道︰“我不會怪罪你們的,你們可我的媒人,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們兩個慫恿聖通進來的,沒錯吧?”

    小烏龜哎呀一聲,“她太沒義氣,自己有了心上人,就把我們給出賣了。”

    小猴子道︰“這叫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然後兩個家伙連跳帶蹦地沒了蹤跡。

    不提劉秀在密室里,享盡郭聖通的溫柔艷福。

    單說王莽的大營之外來了一只隊伍,是明仁單于統御的匈奴大軍到了。

    明仁單于將大營一字形擺開,仿佛一只利劍,劍鋒所指正是王莽大營的心窩。

    跟隨明仁來到的還有幾人,陰麗華,覃老三,馬武,姚期,岑彭,杜茂,因為白如風押著大隊在後面緩緩行進,幾人早就心急如焚了。

    匈奴大軍休整一天,第二日出兵,三聲信炮之後,就在王莽的營外擺開陣勢,明仁單于道︰“今日一戰,先要挫了王莽大軍的銳氣,也好給城內的文叔以壯膽色。”

    嘯山王扛著黑虎神鋸道︰“大王,這頭一戰非我莫屬。”

    王莽大營內也是三聲炮響,沖出一隊人馬,追風獸上坐的正是嫁霸。

    陰麗華等人也吃了一驚,只見這一對人馬死氣沉沉煞氣沖天,而嫁霸手中的魔鐮,隱隱泛著血紅之光,一道魔光遮天映日!

    陰麗華道︰“嘯山王,你小心些,這嫁霸可是力大無窮。”

    嘯山王道︰“知道了公主,我就看請到喜歡勁大的小子。”他抗著神鋸跑到嫁霸馬前,問道,“你是什麼人?”

    “嫁霸!閣下是誰?”嫁霸看著嘯山王,兩人都是身高過丈,不過嫁霸有些瘦弱,而嘯山王卻是腰大十圍,身高體胖。

    “嘯山王!聽說你力大無窮,特來領教。”

    嫁霸嘿嘿一笑,面罩殺氣道︰“你可是送上門來的買賣,連日來不曾取勝,,今日要拿你的腦袋回去慶功!”

    嘯山王道︰“大言不慚!”舉起黑虎神鋸向空一晃,一道黑光騰起,神鋸化成一只黑虎來撲嫁霸,嫁霸卻並不硬接,將追風獸一磕,那獸就似閃電一般,竄出一箭之地。

    嘯山王御動黑虎神鋸在後敏緊相隨,他大步流星,趕得飛快。嫁霸見嘯山王追來,猛地撥轉獸頭,將魔鐮迎面劈來,一道血紅之光正砸在黑虎神鋸上,當地一聲巨響!

    黑虎神鋸被魔鐮震了回來,黑光亂顫,神鋸落在嘯山王的手上,虎口震裂,嘯山王倒退了十幾步,撲地坐在地上,嫁霸就勢催動追風獸在嘯山王身上一躍而過,用魔鐮往地上一掃,血紅之光就地滾來,嘯山王不敢抵擋,就地十八翻,滾出數丈之外。

    但是嫁霸的追風獸快如閃電,已到了嘯山王背後,魔鐮橫掃,血光乍現!

    嘯山王把神鋸一背,魔鐮正擊在神鋸之上,他的身形再向前竄,想躲過這一式,轉身再戰,不料嫁霸突然甩了追風獸,縱身撲了上來,正抓住嘯山王的雙肩,嘯山王雙肩一縮,使了一招金絲纏腕,反過身形,抓住了嫁霸的雙手。

    眾人只見神鋸與魔鐮在空中亂斗,而兩個巨形大漢滾在塵埃,乒乓一陣拳打腳踢,弄得沙場之上塵煙四起,烏煙瘴氣。

    不過嘯山王的拳腳功夫本來就不如嫁霸精純,嫁霸是正宗的青城傳人,那一手大力三爪獸功,臻于完美境界,又得了魔界至尊的指點,功力大增,此刻凶性大,尋到嘯山王一個破綻,雙手猛地抓著嘯山王一手一足,居然將他舉了起來,可憐嘯山王也是力大無窮的巨人,此刻渾身的使不出一絲力氣,被嫁霸大喝一聲,用大力三爪獸功一劈兩半!

    血雨迸流!

    早有小卒跳上前來,用刀割了嘯山王的級,掛在營前耀武揚威!

    明仁單于心中一痛,幾乎從馬上栽下來,嘯山王乃是他帳前第一勇將,第一陣就折了一員大將,匈奴上下一片驚慌。

    嫁霸把嘯山王的屍體往地上一丟,狂笑三聲,令人心膽俱寒!

    黑虎神鋸無有了主人的指引,徒然落在塵埃,一道人影直射出來,就要搶那件神鋸,嫁霸大眼一瞪道︰“原來是你這奴才,你也敢來送死麼?”

    這人道︰“嫁霸,休要再提我是你家奴才,五行莊魚肉百姓,橫行江湖,所謂多行不義必自斃,你還是回五行莊重建莊園,終老一生去吧,否則留在這里,必會落個遭人唾罵,身異處的結果。”

    眾人視之,正是姚期,原來他使一桿鐵槍,總有些不順手,但見嘯山王死于非命,自賦有幾分力量,就想把神鋸拾回,收歸己用。

    嫁霸收了魔鐮,來戰姚期,陰麗華喊道︰“姚期哥,你不他的對手,快快回來。”

    但是姚期已經是身無退路,橫著鐵槍向著嫁霸分心便刺,嫁霸把魔鐮在手中一合,推窗望月向外一磕,血紅光澤,暴長數十丈。

    眾人都以為姚期這一去是凶多吉少,姚期卻把槍尖一顫,抖出數十個槍花,虛實相間,閃身一繞,槍尖與人俱都不見,眾人再看,姚期已繞到嫁霸身後,用槍尖在嫁霸身後一戳,嫁霸渾身修得刀槍不入,但是姚期這一槍也讓他心中有些惶恐,轉身就抓,姚期知道他的大力三爪獸功厲害非常,向後一縮身,鐵槍拄地,竟似拐杖一般,幫著他飛旋如風。

    眾人開始以為姚期不是嫁霸的對手,因為兩者的功夫差了一大截,不過一動起手來,眾人卻暗暗吃驚,姚期身上的功夫十分駁雜,尤其精通青城派的功夫,與嫁霸過招,竟然不輸下風,雖然他用的都是巧招,但嫁霸好像拿他無可奈何,眾人怎麼會明白,姚期在五行莊內時常與嫁霸過招,演練武藝,對于嫁霸的脾氣秉性,一招一式深熟于胸。

    二十招內,姚期毫無傷,嫁霸有些惱怒起來,正想將魔鐮祭在空中,用魔鐮活劈姚期,姚期已然看出嫁霸面露殘忍凶相,知道他要出狠招,先把鐵槍合在手中,大吼一聲,“嫁霸看槍!”

    烏光一閃!

    鐵槍從姚期手中飛出,快箭一般刺向嫁霸面門。

    嫁霸伸手抓住鐵槍,單手一扭,那鐵槍就變成一個鐵圈,他叫道︰“姚期,看你怎麼用鐵槍傷我。”轉眼再找姚期,姚期已抱著黑虎神鋸,就地十八翻滾回本陣去了。

    嫁霸把鐵圈一丟,喊道︰“姚期,你出來,與我大戰三百合。”

    姚期心道,再與你過招,我的命只怕被你拿去了,也不理會嫁霸喊喝,把黑虎神鋸雙手捧起,對明仁單于道︰“單于大王,末將只搶了神鋸回來。”

    明仁單于一是睹物思人,二是聰明仁惠,知道姚期看上這件寶物,就嘆息地道︰“此鋸就賜于姚期將軍,希望有朝一日,你能為我嘯山王報仇雪恨!”

    嫁霸咆哮不休,率著隊伍沖殺過來,岑彭馬武各施飛劍,不過難以抵擋嫁霸的魔鐮,匈奴大軍的陣腳一片慌亂。

    嫁霸眼尖,一眼看見陰麗華,居然色心又起,大叫著,“又有一個漂亮老婆,給我搶回來!”魔鐮一揮,登時又有兩名匈奴偏將死在魔鐮之下。

    陰麗華騎著那匹銅馬,見嫁霸追來,心中慌亂,一拍銅馬,銅馬就四足乘風,快如一道金光飛逝而去。嫁霸跨上追風獸,也乘起一道風雲,在後敏緊相隨,沒有了爹娘管教,他今日反倒來了精神,下了狠心,非要將這個如花美麗的小娘子逮住不可。

    銅馬與追風獸都是其快如風,眨眼之間就離了戰場,大川高山如履平地,大約有盞茶時,嫁霸堪堪追上陰麗華,正要施展神通,忽然一道白光從天而降,四名白衣武士抬著一乘金甦軟轎落在嫁霸面前,有人說道︰“陰姑娘不必害怕,我來救你!”

    陰麗華與嫁霸都深感意外,在軟轎上坐著一個白衣銀龍的少年,正是更始帝劉玄,在劉玄身旁還坐著一個美人,烏黑的長,白白的皮膚,似有一股妖氣,用目光盯著陰麗華,很是充滿敵意。

    陰麗華道︰“多謝劉玄公子仗義相救。”

    劉玄道︰“不謝,我乃是天命垂臨的更始皇帝,英雄救美份內之事,呵呵。”表情大為得意。

    嫁霸道︰“更始皇帝,我看是皇帝!敢跟我搶老婆,找死!”祭起魔鐮一刀斬下,血紅之光連綿而落。

    倉!

    劉玄座下那四名武士長劍出鞘,四只長劍駕出四道劍光,迎著魔鐮刺去。

    錚!

    劍光破碎,全被魔鐮一掃兩斷!

    “你們閃開,這是魔界第一凶器,豈是你們能抵御的!”劉玄說著,抬手出一道玉色劍光,直刺嫁霸的咽喉,嫁霸忽然把魔鐮一擺,說了聲,“你們人多勢重,我且不與你們糾纏。”拍開追風獸,轉眼之眼,就跑得沒了蹤跡。

    陰麗華還在吃驚,嫁霸怎麼會無緣無故地跑了,忽然聽見山谷里一陣人喊馬嘶,沖出無邊無際的人馬,為的是兩匹青花馬,馬上坐著兩個穿著大黃袍的老者,正是綠林雙隱,身後還跟著元寂真,幽明子等一大批劍客仙俠。

    劉玄忙按下飛轎,躬身守在路旁道︰“有請兩位師尊,”一改狂傲的模樣。

    龍仙客道︰“方才天空魔光出現,你與什麼人動手?”

    劉玄道︰“是一位故人,就是五行莊主之子嫁霸。”

    陰麗華也按落銅馬,跳下馬來跪看請到拜在綠林雙隱的面前,說道︰“小女子見過兩位仙師,嫁霸投靠了王莽大軍,圍困昆陽城,懇請兩位仙師,兵救援。”

    地奎星道︰“元寂真,嫁霸是你的徒孫,你看此事該如何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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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一十二 魔童血煞

    定陵與昆陽遙遙相望,也是一座大城,現在漢軍手中。

    陰麗華隨著大軍趕到定陵,明仁單于聽聞漢軍到了,忙派使者前來探詢,陰麗華本想隨著使者回到明仁軍中,只是劉玄不肯,陰麗華隱隱感覺到劉玄對她是不懷好意。

    倒是明仁單于正在四處尋找陰麗華,得到她平安無事的消息,都深感慶幸,也不曾多想,全軍都沉浸在對嘯山王的悲哀之中。

    陰麗華被安置在一間極其華麗的房間內,翠玉古玩應有盡有,有兩個丫鬟在一左一右伺候,陰麗華問道︰“你們可知這是哪里?”

    一個丫鬟道︰“這里是定陵行宮,就是皇帝的宮殿。”

    陰麗華道︰“更始帝身邊的落那個女人又是誰?”

    另一個丫鬟,小聲地道︰“她叫梅娘,是皇上最近冊封的梅妃、。”

    陰麗華道︰“你可知道這梅妃、是哪里的人氏?”

    兩個丫鬟頓時面如土色,低低的聲音道︰“姑娘可不要打探這位梅妃的底細,好些姐妹因為私下議論她的底細,已經被她處死了,她可是皇上的寵妃,姑娘小心了。”

    陰麗華心道,這梅妃果然有些疑點,遇見嫁霸時,曾見她嘴唇一動,似乎在以傳音入秘之術,與嫁霸說了些什麼,嫁霸這才落荒而逃,她究竟是什麼來歷?想到這里她的膽氣忽壯,信步走出房間,迎面正走來劉玄。

    劉玄道︰“麗華姑娘,劉玄這廂有禮。”

    陰麗華還禮道︰“民女參見陛下。”

    劉玄哈哈笑道︰“免禮,免禮。”用一雙眼楮直直地盯著這個國色天香的美人,真恨不得立刻吞進肚子里去。

    陰麗華心道,看來要打探梅妃的底細,只有從你的身上下手了,說道︰“陛下,你說說,我與梅妃哪個好看?”

    劉玄一見陰麗華與他,立刻眉飛色舞,屏退左右,嬉皮笑臉地道︰“自然是麗華姑娘美麗嫣然,勝梅妃十倍。”

    陰麗華試探地道︰“只是我自幼無父無母,乃是被人收養的一個棄嬰,怎麼能與貴妃相比。“

    劉玄道︰”美人,將相本無種,人豈可論貴高低,如果你願意,我立刻封你為王後。”

    陰麗華心中冷笑,表面卻道︰“不可,不可,文叔還在昆陽城內等我。”完全忘記了自己是身在險地。

    劉玄把臉色一扳道︰“劉文叔在昆陽自身難保,只要我一道聖旨,大軍齊揮,才能解昆陽之圍,文叔將不過一任將軍,就算你身為將軍夫人,又怎比王後權重,在我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劉玄這一番軟硬兼施,想讓這個小女子順了他的心意,陰麗華心中完全明白,卻露出一幅小鳥依人的模樣說道︰“可是梅妃一定會不肯讓我。”

    劉玄道︰“她不過一個小小的妃子,豈敢甘于帝事,身位皇帝,哪一個不是三宮六院,七十二偏妃。”

    “皇上真是好雅興,三宮六院七十二偏妃,大凡天下美麗的女子你都想要了麼?”

    一個妖艷的身影忽然走了過來看請到,正是梅妃。

    劉玄忽然正色道︰“我剛才不過試探麗華姑娘對文叔將軍的真心,你又何必當真,我有你一位傾城佳麗,已然心滿意足了。”

    陰麗華暗暗吃驚,梅娘一出現劉玄就如此轉變,她是用什麼手段,將劉玄迷惑到如此地步,看來這個梅娘絕非善善之輩!

    梅娘滿頭珠翠,玉裙飄香地走過來道︰“現在天下大事未定,皇上就要享盡人間艷福了麼?”

    劉玄道︰“哪里,哪里,我正要與貴妃商議軍國大事。”

    梅娘道︰“陛下單獨接見這位姑娘,真是有失體統,且不論她是文叔將軍未曾過門的妻子,單單明仁單于的義妹,陛下也該堂皇接見,何必要鬼鬼祟祟。”

    陰麗華心道,這女人伶牙利嘴,表面上說的頭頭是道,實際不知道她安著一顆什麼心!

    劉玄周旋在這兩個女子面前,有如熱鍋上的螞蟻,他簡單地敷衍看來幾句,就心急火燎地拉著梅娘返回寢宮,自然要引酒作樂一番,借此向梅娘賠罪。

    陰麗華沒有在劉玄的口中探聽出任何消息,心中也是惴惴,回到房中和衣而臥,一邊想著劉秀的處境,一邊朦朧入睡,連燈都沒有吹。

    子夜時分,她忽然醒來,抬眼看見一盞燈苗晃動,正要起床吹燈,忽然一陣陰風吹來,撲地將燈撲滅。

    陰風之內好像有異,陰麗華只覺渾身好似毛骨悚然,她見到牆上掛著一口劍,返身抽劍出鞘藏在門後,但見門逢之內涌出一道黑煙,煙中現出一只怪獸,大如狸貓,如猴,雙眼射著碧綠的光澤!

    陰麗華也未多想,心道,你這怪物要來害我,休怪我劍下無情,奮力一劍,直劈下去,偏巧那怪物扭頭一閃,快似狸貓一般向她的胸口咬來,她隨陰玉萍學過幾年功夫,所以劍術頗有根基,把劍一橫,刷刷兩劍,劍尖亂顫,宛如大朵白蓮,竟然施展出蓮花劍法。

    怪物一見陰麗華的劍光紛飛,便向後一縮,躍到,張口噴出一道迷煙,陰麗華其實心中早有防範,見迷煙撲面,閉氣斂息,軟軟地倒在地上,只是手中還握著那只長劍。

    怪物見陰麗華倒地,便猛撲上來,咬向她的咽喉。

    劍光一閃!

    陰麗華猛地躍起,一劍削去,那怪物頓時驚慌不已,就地一滾,劍鋒已在它的身上劃開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刷地流了出來,陰麗華提劍再刺,那怪物已化成一片黑煙,從門縫中鑽了出去。

    陰麗華提劍出房,大呼︰“有怪物,有怪物!”

    房外燈火明滅,哪里還有怪物的蹤影,只有喧鬧沸騰的人,還有慌亂的侍衛,正個行宮都在叫喊,捉拿妖怪!

    折騰了一個晚上,也沒有找到妖怪的半點蹤影。

    綠林雙隱查看了陰麗華房中的血跡,以他們江湖大家的經驗,這不是什麼妖怪的血,而是人血,陰麗華也懶得和他們解釋,總覺得這行宮里面怪怪的,有股子陰森之氣。

    綠林雙隱以為陰麗華不願意呆在這里,故意要弄出點事端,天明就派人將陰麗華送回明仁單于的大營,這樣一來,陰麗華不走都不行了,不過回到匈奴的營帳,才是真正是一片歡聲笑語,不像在定陵的行宮,死氣沉沉的。

    陰麗華將劉玄迷戀梅娘,半夜宮中大鬧妖怪的事情一說,馬武等人都很驚愕,明仁單于卻不以為然地道︰“國有明君,天降祥瑞,天子昏聵,天降妖禎,看來更始帝並非是一代明君。”

    姚期聽後向馬武使個眼色,兩人走出帳外,來到一處僻靜之地,姚期說道︰“當初我看那個梅娘就有些不妥,現在如何,要鬧出亂子了。”

    馬武道︰“你怕個球,劉玄本是酒色之徒,給他弄個窯姐,不正好是王八看綠豆,對上眼了。”

    姚期道︰“這件事情恐怕沒有那麼簡單,我總覺得有些奇怪。”

    馬武道︰“有什麼奇怪?”

    姚期道︰“你不知道,麗華剛才在大帳中講的那個妖精,我曾在五行莊內見過。”

    “啊?”馬武道,“難道是五行莊內的陰魂作祟不成?”

    姚期道︰“不是陰魂,是一只狐妖。”

    馬武嘿嘿一笑,“那最好不過了,劉玄這小子看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人妖不分,我看在他這皇帝的位置也坐不久遠,你我不必多生事端,只想著怎樣打退敵軍,將文叔從昆陽城內解救出來,然後撇了這個更始帝,另立一個山頭!”

    姚期也是個忠厚之人,被馬武的鬼主意說動了心,兩人繼續返回大帳,不曾想到他們不理會這事,將來卻給大司徒劉演惹下了殺身大禍。

    馬武姚期回到帳內,依舊談笑風聲。

    第二日一早,明仁單于擂鼓聚將,更始帝派來使者,白如風與賈復鄧禹的大軍已至郾城,今日要三軍齊至王莽營前。

    信炮隆隆,三軍齊。

    明仁單于率諸將來到沙場,只見煙塵滾滾,號帶飄揚,從定陵方向殺來數萬人馬,為一匹白玉馬,坐著風度翩翩的更始帝劉玄,身後是黃羅傘蓋,耀眼輝煌的皇帝的儀仗。劉玄身邊是綠林雙隱,然後是苗雲熙,元寂真等一派劍仙高手,大有耀武揚威的氣勢。

    從郾城又殺來一只隊伍,為的乃是白如風,黑仙王,賈復,鄧禹等,個個歡龍活虎。

    王莽大營內卻是鴉雀無聲,一片沉寂,看不清營內動靜,黑雲籠罩,但有殺氣無數沖天而起,將一輪紅日掩映得暗淡無光。

    眾人正在驚疑,王莽營內轅門大開,只走出一匹追風獸,上面坐著嫁霸,他托著一元噬血鐮,大搖大擺地跑到陣前,哈哈大笑道︰“來了這麼多人物,來一個我便殺一個!”

    劉玄道︰“此人便是嫁霸,在我面前好不放肆,誰與我將他拿了。”

    鐵環子道︰“我去拿他。”他是綠林寨的先鋒,滿身的功夫深得綠林雙隱的指引,催動座下黑馬,一溜煙來到陣前,也不與嫁霸搭話,將鐵環一抖,就砸嫁霸的頂門。

    嫁霸道︰“你這是什麼玩意。”運足功力,舉魔鐮向上一迎。

    紅光一閃!

    鐵環子不知魔鐮的厲害,被魔鐮連環帶人一削兩半,鮮血四濺,那魔鐮飲了人血好似光華爍爍,血紅耀目!

    只一合,嫁霸就斬了鐵環子,那些小輩劍客,黑辛子等人都是心驚膽戰,不知嫁霸手中的鐮刀是件什麼寶物!

    白如風冷哼一聲,“一元噬血鐮果然是魔界至寶,塵封了數千年,想不到銳利如昔。”

    龍仙客道︰“元寂真,這嫁霸果然神勇無敵,若是能收為己用,倒是一員上將。”

    元寂真道︰“多謝仙師提攜,我這就說服無霸前來歸降。”他提氣一飄,落在場上,說道︰“無霸,不得無理,師祖在此。”

    嫁霸雖傻,卻是有些懼怕元寂真,以目光看著元寂真默默無語,忽而露出一絲凶殘的神色,把魔鐮一橫道︰“徒孫嫁霸甲冑在身,不能與爺爺磕頭。”

    元寂真一聽,心中一酸,這孩子倒是糊涂一時,明白一時,說道︰“你父現在何處?”

    嫁霸哇地一聲哭道︰“我爹爹已經叫劉秀給害死了,葬身在荒山上。”

    元寂真只感一陣眩暈,紀雷可是他一心栽培,將來執掌青城門派的掌門人,怎麼就這樣無緣無故地死了,他心中悲痛,雙目垂淚地道︰“孩子,親呢?”

    嫁霸道︰“我娘不知去向,只剩下我一個人。”

    元寂真道︰“你又如何來到此地?”

    嫁霸道︰“我又餓又累,就踫到兩個將軍,他們說可以桃報仇,我就跟著他們來了。”

    元寂真心道,這兩個將軍該是司空司馬,便道︰“孩子,你跟爺爺走吧,爺爺會照顧你的。”

    嫁霸抹抹淚花,說道︰“爺爺,我還要給我爹娘報仇呢。”

    元寂真道︰“你跟爺爺走,爺爺你給報仇。”

    嫁霸嗯了一聲,問︰“爺爺,你真能給我報仇嗎?”

    元寂真道“傻孩子,爺爺什麼時候騙過你。”

    “爺爺,那我就跟你回去。”嫁霸跳下追風獸,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之色,連元寂真這樣江湖大家都被瞞過。

    嫁霸向元寂真走來,元寂真就拉住他的手,只是他們剛一轉身,元寂真只覺一道真氣從嫁霸的手心傳來,寒冷徹骨根本不是青城派的功夫,元寂真把手一甩,身似急電向前一竄,背心卻中了嫁霸一掌。

    “師兄小心!”幽明子喊了一聲,卻是晚了。

    眾人只見元寂真一張口看請到,噴出一道鮮血,而身形踉蹌不倒,嫁霸一掌得手之後,把魔鐮就勢一刺,紅光漫卷,將元寂真的身影吞沒,倒是元寂真的功力深厚,胸中真氣亂竄,可是他的步伐不亂,背後冷風凜凜,他就勢向地上一趟,平地竄出一丈多遠,然後彈立而起怒叱道︰“嫁霸,你想欺師滅祖麼?”

    嫁霸嘿嘿一笑,“我家魔尊有命,順我者生,囊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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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一十三有仙來儀

    幽明子在隊列中已然忍受不住,他眼見師兄吐血,必是受了極重的內傷,雖然身法不亂,但是畢竟年事已高,他飛身而出,與師兄雙戰嫁霸。

     眾人心中更覺驚奇,這可算是青城派門內之事,搞不好師兄弟要清理門戶。不過出乎意料的是,嫁霸全然不怕,將魔鐮祭起,血紅之光照耀元寂真與幽明子,元寂真把青城劍鎖抖開,猶如一條青色大龍,纏繞血紅之光,劍氣勃,鋒芒四射!

    元寂真勉強支撐,但是幽明子的黑白劍尺已斷,他修煉了一把普通飛劍,用飛劍來抵擋魔鐮,未過數合,一道血光切在劍鋒上,錚地將飛劍削成兩段!

    幽明子抽身想走,嫁霸高大的身影攔在他的面前,冷聲道︰“你的命給我留下!”伸手抓向幽明子的雙肩。幽明子知道他功力倍增,不敢硬接這一招,雙掌一揮,想借力打力,反彈回去。

    砰!

    幽明子的雙掌落在嫁霸身上女,心中立刻一片淒涼,嫁霸的掌心漂泊著一道陰柔之力,幽明子就如一快磁石牢牢地吸在嫁霸的身上,元寂真一瞧師弟的臉色,飛身趕來,大叫一聲,“師弟,快撒手。”

    幽明子淒慘叫道︰“來不及了。”

    嫁霸將魔鐮一指,魔鐮光芒大漲,而他的頭上升起一道紅色魔障,將元寂真與青城劍鎖攔在外面,透過紅朦朦的血色之光,嫁霸已將幽明子摟在懷中,張口咬住幽明子的咽喉,竟如一只吸血的怪獸,幽明子左右掙扎也是無濟于事,但見他慘叫一聲,四肢顫抖,不一會就被嫁霸吸成一個空殼!

    三軍見嫁霸如此凶惡,無不毛骨悚然。

    白如風長嘆一聲,風吼輪旋出一道黑風,在血紅魔瘴上一切,他就乘著這道黑風,伸手拉起元寂真,飛歸本隊。

    元寂真眼見師弟橫死沙場,不由得老淚縱橫,悲咽有聲。

    劉玄有些驚慌地道︰“兩位師尊,嫁霸如此凶悍,連傷我兩員大將,怎生是好?”

    綠林雙隱道︰“陛下不必驚慌,此乃魔界小術。”

    地奎星一揮手,隊形大開,大地震顫,一只碩大無朋的青銅蛤蟆,緩緩走出陣來。嫁霸吸干了幽明子的血,似乎凶性未足,反手把他撕成兩半,那道血紅魔障消失不見,而嫁霸的眼珠與魔鐮更加紅艷,凶光四溢!

    就在此刻,王莽大營內響起尖銳的呼嘯,一隊鐵甲武士走出營帳,後面還跟著兩匹馬,馬上端坐著司空王邑,司馬王尋。

    地奎星道︰“師兄,我料我們的寶物一出,這兩個怪物已按耐不住,必然要出陣了。”

    龍仙客道︰“往日過招不分勝負,近日觀看王尋氣色,似乎受過內傷,怪不得遲遲藏在營內,不肯出來。”

    王邑提馬走到陣前,細聲道︰“綠林雙隱,如今大兵壓境,你等還不前來受死。”

    龍仙客道“王邑,勝者為王,自古已有,多說無益,還是亮出你的真本事,讓本仙師瞧瞧你的法力有沒有長進!”

    王邑也不氣惱,笑地道︰“你以為擁有龍相般魔,就可以降伏我麼?”

    地奎星道︰“不服氣的,就放馬過來。”

    王邑道︰“無霸,你去將龍相般魔破了。”

    嫁霸嗯了一聲,縱起追風獸,風雲簇擁,閃電一般就來到龍相般魔面前,但是青銅蛤蟆的雙眼一睜,頓時射出五顏六色的光華,在光華之內坐著一個小老頭,鶴童顏,但是面目陰森,正是童畢。

    童畢道︰“是什麼人敢來攪擾寶物?”

    “我乃嫁霸,小老頭你給我滾開,不然劈了你!”嫁霸十分凶猛,騎著追風獸騰空而起,就向童畢的頭上踩去。

    忽然身後有人咯咯一笑,嫁霸轉身望去,見是一個美麗妖嬈的女子,渾身香氣撲鼻,踏著一縷柔風飛來,心中一軟,將追風獸停在半空中道︰“這是誰家的漂亮媳婦,我搶回去做個老婆吧。”

    香華夫人道︰“我是香華夫人,正適合給你做個將軍夫人,你要不要我?”說著竟然向嫁霸身上依偎過去,臉上的笑容如。

    原來,童畢與香華自投靠綠林寨,綠林雙隱見他們的功夫不弱,就命他們兩個鎮守龍相般魔,在這只青銅蛤蟆的體內有諸般玄妙,可以藏在其中,躲避雷電風火,又能制敵于先,十分靈犀。

    忽然,嫁霸把臉色一沉,“你以為我真傻麼,像你這樣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怎麼肯嫁給我做老婆。”抬手就用魔鐮一掃,竟無半點憐香惜玉之心。

    王邑哈哈大笑道︰“無霸,這樣的婦怎能配你為妻,殺了也罷。”

    香華夫人見血紅鐮光飛來,一絲不懼,用目光一瞟童畢,童畢在五顏光華中祭起僵屍鑽心刺,一對金色光華來刺嫁霸的雙眼,而香華夫人卻扭腰一沉,落在那道光華之內,血紅之光落在五顏光華上,居然不能再進一絲一毫,兩種光華摩擦出絢爛的火花,將天際映得閃閃光!

    王尋縱馬而來,一聲令下,“殺!”

    王莽的鐵甲軍,乘勢掩殺過來,黑雲滾滾,陰氣彌漫,風中漫卷著無數飛舞的陰魂,鄂多在側翼現身,張口噴出百骨哭魂嘯!

    童畢與香華鑽進青銅蛤蟆之內,用僵屍鑽心刺襲擾嫁霸的視線,又催動五顏之光圍困嫁霸,但是嫁霸將魔鐮飛舞,血紅之光亂射,與龍相般魔打了個平平,只是苦了那些小卒,百骨哭魂嘯化成黑風吹來,登時就倒下一片,連骨帶肉化成飛灰。

    明仁單于見魔法厲害,先將隊伍緊縮,龍仙客與地奎星正要尋找王尋王邑,他兩個已在一片黑雲中現了本相,一條大蜈蚣,一只大蛤蟆,藏在黑雲之內,瘋狂地蠶食小卒,漢軍的隊伍一時大亂。

    龍仙客搶先出手,大袖一揚,飛仙劍氣直刺大蜈蚣的身軀,不過大蜈蚣卻深知飛仙劍氣的厲害,不與正沒鋒,頭尾一卷鑽進地下,大地如波浪一樣涌起,無數刀光向龍仙客刺來,龍仙客將飛劍劍氣盤旋起來,形成一道劍屏,蜈蚣的刀光叮叮作響,卻是難以突破。

    此刻,地奎星正在鏖戰王尋,七個紫金錢與勃的飛劍劍氣也在伯仲之間。八義兄弟各自將兵器祭起,大砍大殺,只是王莽的軍卒被砍倒一片之後,又豎起一片,好似永遠不會死去。

    這更加引起漢軍的恐慌,白如風與黑仙王各展身形來到鄂多面前,白如風道︰“鄂多仙長,你怎麼去幫王莽,不如來助我家皇帝劉玄,富貴榮華不可言喻。”

    鄂多冷笑道︰“白如風,劉玄小子狼子野心,不可共謀,跟艘家魔主,殺戮隨心,自在逍遙,而且我家魔主就要掌控天下,豈是劉玄那貪好色之輩。”

    白如風大怒,雙袖貫滿黑風就向鄂多身上吹去,鄂多把白骨禪杖一擺與白如風戰在一處,一旁有黑仙王祭出的黑死圈,鄂多竟然不敵,節節向後敗退下去。

    雙方拼命殺戮,將一派沙場頃刻間染得血紅如河。

    馬武提著一把大刀左右砍殺,但見來敵不少反多,似乎剛才砍倒的兵士又來拼殺,他心中奇怪,大叫一聲,“老姚,給我捉兩個兵卒瞧瞧,怎地這些兵卒受了什麼魔法,還能起死還生啊!”

    姚期自然也有這個想法,揮動黑虎神鋸,將靠近馬武的兩個小卒斬成兩段。

    馬武提著一口刀,閃電一般來到一個小卒的近前,這小卒已被他砍翻兩次,只是依然還能爬起來,他一刀震飛了小卒手中的寶劍,伸手抓著他的絲絛,將小卒生擒過來。

    姚期護著馬武,兩個人飛快地想後面跑去,來到一處荒涼之地,將小卒按在地上,剝下的他的鎧甲一看,只覺得毛骨悚然!

    小卒的身上,好似有無數刀口,只是刀口之上並不流血,混身灰白,好似浸滿了石灰,雙目呆滯豪無生氣,原來是一個僵屍。

    馬武道︰“,我說怎麼殺不死呢,原來是個僵屍。”

    姚期道︰“王莽身為一國之君,不修仁德,好生殘忍,訓練這些僵屍作戰,真是天怒人怨,想來他的天子之位也坐不了多久了。”

    馬武一刀割下僵屍的腦袋,這僵屍才掙扎了一陣漸漸不動。兩個人飛快跑回陣前,對著明仁單于一說,明仁單于已經殺得筋疲力竭,早有了退兵之心,只是不好開口,忽然探馬來報,數十里外赤眉軍正從後殺來,好像是乘亂要偷襲大營,明仁單于把心一橫道︰“退兵。”匈奴大軍像潮水一般退去。

    明仁單于一走,另外兩只漢軍也按不住陣形,爭先敗走隊伍大亂,被王尋王邑率著僵屍大軍狂掃一片。

    赤眉軍好似趁火打劫,但實際上是支持王莽大軍,聽聞漢軍大敗之後,回轉大營歡慶勝利去了。

    明仁單于退回匈奴大營,清點人馬,收拾殘局,另兩只漢軍各回定陵,郾城不提。再說昆陽城內,早將漢軍大敗的消息,報與大司徒劉演得知。

    劉演愁眉緊鎖,加緊昆陽城的防御,另一面,時常探看大澤龍神修建“定坤台”,有些度日如年。

    三日之後,定坤台高高豎立在城南,雖然簡易,不過極其巍峨,好似有種凡俗的氣勢,只是台上匾額無人題寫,幾大龍神都來觀看定坤台,靈玉琢道︰“藍破雲,你是妙筆丹青,題寫匾額非你莫屬。”

    藍破雲一笑道︰“此台雖然看似簡易,但卻氣象非凡,我是一介武夫,怎敢與東方先生相比。”

    正說著,空中飛來兩只仙鶴,藍破雲道︰“白鶴童子到了,我們趕快迎接東方先生。”

    幾大龍神站在城頭恭敬肅立,兩只白鶴從雲中緩緩降下,每只白鶴上乘著一位老者,一位仙風道骨,另一位古目虯髯。

    土山宗笑嘻嘻地道︰“連古松道人也來了,昆陽城可是要熱鬧多啦。”

    白鶴化成兩個小童,伺立在東方朔與古松身後,幾大龍神前來見禮,東方朔連忙急走幾步,笑容滿面地道︰“龍神不必多禮,你我同是修道中人,不分彼此。”

    劉演一見小弟的師尊如此寬和待人,心中也不免高興,上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說道︰“文叔小弟尊從師命正在閉關修煉,由我帶他向師尊叩頭了。”

    東方朔把他攙扶起來道︰“人言大司徒劉演勇棉畏,果然是天生虎將。”仔細看劉演,烏雲遮面,眼泛青光,似有血光之災,他心中細算,已知劉演命不久矣,遂長嘆一聲,來到定坤台前。

    靈玉琢道︰“東方先生,剛才一聲長嘆是何意思?”

    東方朔知道靈玉琢是龍神之內,一個最聰慧的女子,不過天機不可泄露,就遮掩地道︰“我嘆此台修得有些簡陋了,諸位一定奇怪,為何要修建此台?”

    土山宗道︰“你能掐會算,快給說說。”

    東方朔道︰“魔界至尊要用萬屍大陣,圍困昆陽,其用意何其囂張,他要剿滅人間所有能于之抗衡的力量,現在王莽與赤眉,都在他掌控之內,要破他的萬屍大陣,非要建造此台不可。”

    藍破雲道︰“此台已建造完畢,就請東方先生題字。“

    東方朔道︰“那老夫就現丑了。”抬手一揮,在定坤台上那道最粗的橫梁之上,就現出“定坤台”三個大字。

    古松道人一捋胡須道︰“有字無光,怎麼用此台的正氣壓制魔尊的邪氣,抬手向那三個大字一抹,三個大字頓時金光閃爍,流離溢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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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一十四 煮酒論仙

    東方朔一到昆陽,劉秀就已知師尊駕到,那兩聲鶴鳴,仿佛又將他帶回雲霧飄渺的聚仙峰上。

    其時,在密室之中,雲霧蒸騰,劍氣旋舞,劉秀正在全心全意修煉巨弒神劍,要將巨弒神劍與自己的心意融會貫通,將萬劍之尊與玄門真氣合二為一,玉幾上的巨弒神劍出錚錚之音,時而清脆如鳥鳴,時而沉重如巨鐘。

    郭聖通看見劉秀滿頭大汗的樣子,不敢驚擾他,只在一旁用汗巾輕輕地擦拭他臉上的汗珠。

    驀地,巨弒神劍之上出一道青色的霞光,霞光籠罩在劉秀的臉上,立刻青森森一片,好似一個惡煞。

    郭聖通有些害怕,心中慌亂,不知該怎麼是好,問道︰“文叔,你怎麼了,你可不要嚇我?”

    劉秀不答,臉色越赤青,結胸口急劇起伏,好似有某種力量在他體內翻滾,而玉幾喀地一聲,被巨弒神劍的劍氣劈成兩半,神劍忽然豎起,筆直地垂在劉秀的頭上,郭聖通手足無措,但見劉秀雙眼一睜,與巨弒劍化成一道青光沖天而去,她急忙向外跑去,要去找師傅雷鎮玄詢問究竟。

    郭聖通跑到將軍府前,忽見一大堆人簇擁著兩個道人走進來,她顧不得許多,大聲道︰“師傅,文叔與巨弒劍全都飛去不見了!”

    雷震玄道;“你這丫頭驚慌什麼,文叔的師尊在此。”

    郭聖通極其乖巧,一見名震宇內的東方朔到了,急忙跪倒磕頭,“郭聖通給東方先生磕頭,聽說東方先生是個活神仙,求東方先生快快救救文叔。”

    東方朔附來,以手相攙道︰“郭姑娘快起,你是鳳體玲瓏的金身,我東方朔承受不起,你不要擔心文叔,那是他修煉巨弒神劍必經的劫歷。”

    土山宗道︰“老神仙,這巨弒劍還有什麼典故不成?”

    “你們來看!”東方朔向天一指,眾人仰視,在百丈高空之上,有一團青色的雲霧,雲霧破開,一個青色的光球在不停地滾動,光球之內好似坐著劉秀的身影,只是朦朧不清。

    東方朔緩緩地道︰“巨弒本是一個上古魔王nd1x,與大禹王在昆侖山大戰,不分勝負,大禹王後得西王母相助,將巨釋殺死,將其屍體煉化成一把神劍,不過這巨弒劍上的邪崇之氣,與神劍合為一體,若要運用神劍,達到人劍無礙的境界,必須要以自身的正氣,克制住邪崇之氣,方能大功告成,我料定文叔修劍,已到了緊要關頭,那邪崇之氣已上了他的身,他要擇一處空曠清涼的去處,將邪崇之氣完全驅除干淨。”

    藍破雲有些擔憂地道︰“我們能助他一臂之力麼?”

    東方朔道︰“你我任何人都幫不了他,只憑他自己的造化,我們且在此地歡飲,等待文叔大功完畢。”

    眾人在將軍府前排離開宴席,東方朔道︰“我已戒酒三百余年,今日得見各位豪杰,我開酒戒,與諸位痛飲一番。”

    古松道人容顏大悅地道︰“東方兄既然有此雅興,我也不必吝嗇。”他伸手往空一抓,一件碧玉壺自空中落在他的手上,他道,“我在昆侖山上用百種藥草釀得美酒,請諸位品嘗。”

    眾人凝視那件玉壺,狀如一個葫蘆相似,有八個嘴,嘴下嵌有玉環,通體晶瑩光華柔潤,雕有碧綠湛青的花紋,絕對是一件玉中精品。

    靈玉琢的眼中就是一亮,她本是玉中的精靈,不心花怒放地道︰“古松先生,你這件玉壺可是天下少有的寶物?”

    古松一笑道︰“多謝仙子美譽,這件玉壺也是大有來歷的,名字喚作靈泉醉仙壺,是昔年西王母宴請眾仙時的寶物,後來西王母酒醉之後,將此寶遺失深淵,被我所得,現在已是滄海桑田,幾度春秋了。”

    古松說著,靈泉醉仙壺中射出八道涓涓細流,傾入各人杯中,芳香四溢,眾人已有了未飲先醉的感覺。

    土山宗比較嘴饞,看別人不曾舉杯,他卻端杯說道︰“古松道友有此美意,大家干了。”一飲而盡,頓時一些頭重腳輕,說道,“哎呀,這酒好大的勁頭。”

    大家哈哈大笑,古松道︰“土山宗,誰叫你一口喝下,要慢慢細飲才有味道,而且此酒有增補功力、延年益壽之妙,常飲可以返老還童。”

    土山宗的眼光賊眉鼠眼地瞄了兩下玉壺,東方朔道︰“古松兄泄露了寶壺的秘密,可要千萬將這寶壺收好,以免被人偷去。現在可有人惦記上啦。”

    土山宗道︰“我就是惦記惦記,並無他意。”

    古松笑道︰“偷不去的,偷不去的。”

    藍破雲道︰“酒是仙酒,只是無有仙菜,未免掃了大家的興致,我來獻上一道美味。”也是望空一抓,兩道藍色霹靂之後,空中居然飛來數只玉盤,盤中盛滿滿的玉蚌,清香撲鼻,令人垂涎欲滴。

    藍破雲道︰“這是我大澤水國特產玉鮮蚌,食之空骨生肌,提神醒腦,乃是解酒佳品。”

    眾人食之,真是滿口余香,贊不絕口。

    土山宗嘿嘿笑道︰“真有你們的,可我也不是白吃。”雙手一拍,眾人眼見頓時金花四射,庭前破土而出一根金色的小樹樁,眨眼之間長成一顆大樹,樹上掛滿了金菱瓜,金光霍霍,異香撲鼻。

    土山宗一人摘了一個,然後把大樹一晃收在囊中,居然是他的黃金大棍幻化而成,他道︰“這是我洞中的金菱瓜,于修煉者大有裨益。”

    眾人又品嘗一番,比之玉鮮蚌更加香甜可口。

    東方朔道︰“今日聚會真是仙肴美果層出不窮,令人爽快。”

    郭聖通道︰“師傅,我們的寶貝怎麼不拿出來。”

    雷鎮玄道︰“我就知道你這丫頭必會炫耀,所以留個機會于你,讓你這丫頭孝敬一下文叔的師尊。”

    郭聖通咯咯一笑,來到東方朔面前說道︰“既然文叔叫你師傅,那你也是我的師傅,請嘗嘗白沙果。”她把七彩練仙繩一甩,繩上光彩翩翩,結出一串白色大如拇指的沙果,只是瑩白如玉,絕非凡品。郭聖通摘了兩枚果子,在東方朔面前翩翩下拜,雙手上托,仿佛仙女祝壽之意。

    東方朔頓時眉開眼笑道︰“好,好,常聞長沙有古井一口,井下結有仙果,名喚白沙果,你能在須臾之間,把此果用風雷搬運之法移到此處,足見你的心誠志尊,你與文叔的那件婚事,就算定了。”說著,以手指捻了一個果子,笑地放進口中品嘗。

    郭聖通滿面緋紅,心中卻是地大為得意,向後一退,甩了兩甩,七彩繩上的果子 里啪啦地落在眾人的盤中。

    雷震玄打趣地道︰“行了行了,我說丫頭,我傳你功夫法術,也不曾見你給我摘幾枚仙果嘗嘗,怎地得了個如意郎君,就把白沙果全部拿出來孝敬人家的師傅呢。”

    郭聖通道︰“師傅,你可真壞,我不理你了。”

    幾大龍神哈哈大笑,土山宗道︰“靈玉琢仙子,我有點醉了,快把你的寶貝拿來解解酒。”

    靈玉琢白了土山宗一眼,道︰“想必各位也該醒醒酒了,我玉神殿內無甚寶物,到是有一道空靈石乳可以解酒。”

    古松道人一拍手道︰“妙啊,我古松與石為友,卻是不曾見過這可以胎換骨的寶物,就請賜教。”

    靈玉琢一笑,她已看出古松的根底,是一株古松幻化的人形,這空靈石乳乃是玉中之精,別人飲了不過裨益功力,但是這古松飲了,只怕妙用無窮,說道︰“古松道友請了。”隨手一劃,眾人面前的都出現一只玉杯,杯內似有一道晶瑩的乳汁,唯有古松道人面的是一只大碗,古松道人也不等眾人同飲,抓過大碗咕嘟咕嘟一飲而盡,然後那只玉碗也放在嘴里,喀嚓喀嚓地連嚼帶咽地吞了下去。

    眾人驚奇地看著他,古松飲完之後,忽然眼放奇光,頭一絲絲地飄落在地,眾人知道他的身體要有奇異的變化,果然古松臉上所有的皺紋慢慢展開,頭上又冒出青色的長絲,連皮膚也似變得透明起來。

    東方朔撫掌大笑,“古松,恭喜你今日得成大道,我來助你一臂之力。”雙掌在古松的頭上一按,古松化成一道靈光迸射到九霄之上,接著平地響起兩聲清脆的雷聲,古松道人緩緩從雲霄落下,眾人再看這古松道人,面目清瘦,神情炯炯有神,好似二十左右的年紀,渾身隱隱有雲氣護衛。

    古松道人落在塵埃,向眾人一揖道︰“古松今日胎換骨,得成大道,真是有謝謝諸位的盛宴。”

    眾人都來的給古松賀喜,劉演夫婦心中都是驚奇萬分,不知劉秀是怎樣結交的這些風塵異人。歡喜尚未消逝,古松道︰“諸位,我等在此歡暢,恐怕要驚動一個人物,他正向此處來了,不過他的目的不是我們,而是文叔!”

    眾人順著古松的手指方向,但見在王莽大營深處,竄上一道黑煙,煙中似有一物,快如閃電地飛來。

    東方朔道︰“古松道友,你地眼天耳的法術終于大成了,真是可喜可賀,不過此物雖然來了,只怕要落個身異處的結果,我等且在歡飲如常,且看文叔試劍!”

    東方朔這樣一說,就意味著劉秀的修煉,也即將破關而出,眾人一再興奮,卻都在猜測著那黑煙中的東西是何怪物?

    原來昆陽城內仙光繚繞,瑞氣盤旋,早已經驚動了王尋,王邑。

    王尋王邑一商議,此等氣象是非同小可,若是驚動魔界至尊親自查看,必然會怪罪他們,因此他二人請出魔界之中一個妖物,乘著一縷黑煙,前來昆陽城中探看。

    這妖物本是魔界中一個修煉千年的雌蜂妖,修得是蜂腰人面,異常凶狠。她只見昆陽城上空祥光繚繞,有一個青色光團在不停地翻滾,心中好奇,振翅一展,來到青光附近查看,卻見青光中一個朦朧的身影。

    蜂妖細聲細氣地道︰“這青光中是什麼?”

    “是人。”青光中傳出一個聲音。

    蜂妖大驚道︰“是什麼人?”

    “劉文叔!”

    蜂妖笑道︰“原來你就是魔尊要殺之人,我若殺了你,魔尊必然會賞賜于我,我幾乎可以與王尋王邑的地位平起平坐。”

    “你的野心未免大了些,你可知道王尋王邑讓你前來,不過是送死。”

    蜂妖一抖身,忽然化成滿天的毒蜂,遮天映日的一片烏黑,它笑道︰“我有千萬個化身,看你如何殺我!”

    “殺你,不過一劍罷了。”

    萬千毒蜂向青光球圍攏而來,但是那青光球砰地一聲炸裂開來,一道人影迅飛騰而起,說了聲,“蜂妖,你今日來得不巧,我神劍初成,要拿你來祭劍!”

    “什麼劍?”

    “巨弒神劍!”

    劍光一閃!

    一道劍光從天而降,劍氣卻如大海的波濤遠遠澎湃!

    蜂妖來不及呼叫,萬千化身俱成飛灰,余煙裊裊,灰燼飄散。

    劉秀出一聲清嘯,雙手托劍從雲霄之上落下,面如滿月,氣定神閑,而手中那把巨弒劍劍身赤青,雙刃邊緣出金色的光澤!

    東方朔道︰“文叔,你領悟了麼?”

    劉秀附身跪拜道︰“多謝師尊指點,弟子已經完全領悟了此劍的奧妙。”

    東方朔道︰“好,你且起來,除魔斬妖的重任全落在你的手上了。”

    劉秀道︰“全憑師尊指教。”立起身來,將巨弒劍歸于木匣之內。

    東方朔道︰“如今一來,萬事具備,只差一樣。”

    劉秀道︰“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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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一十五 破陣擒木

    靈玉琢看出劉秀的為難模樣,因此說道︰“東方先生,這里尚缺白如風與赤烈霞君,白如風已帶領大軍兵至郾城,而赤烈霞君在樊崇大營之內,這二人需我與雷鎮玄親自去請,或許有一線生機。

    東方朔搖頭嘆息道︰“不可,不可,白如風力保劉玄為帝心如磐石,而赤烈霞君則以為文叔殺死愛子,你二人前去勸解,非但不能化解怨隙,反會增添許多不必要的麻煩,需知解鈴還需系鈴人。”

    劉秀道︰“師尊,就讓徒兒前去,我一定至誠至敬,將這兩大龍神請到昆陽。”

    東方朔道︰“你先不忙起程,如今你的神劍初成,比起萬劍之尊又有精進,且艘出兵,看看萬屍大陣,究竟有何玄妙?”

    眾人摩拳擦掌,心中熱血滾沸。

    劉演道︰“日前,更始帝與跳明仁單于三路出兵,都大敗而歸,此刻正是我大振軍威之時。”命令點炮出兵。

    昆陽城南門大開,殺出三千鐵甲,幾大龍神簇擁著東方朔與古松道人來到陣前。且說王莽營內,王尋王邑等了半天,不見蜂妖回來,心中已知不妙,又聽說昆陽城內出兵挑戰,兩個魔妖急忙披掛整齊,叫著嫁霸出兵應戰。

    劉秀見對面陰氣沉沉地殺出一路僵屍鐵甲軍,忙給師尊指點,這是王尋,那是王邑。

    東方朔對古松道︰“你看這兩個妖物,年深日久,養成了氣候,居然在朝廷官拜司空司馬之職,可見新皇的朝廷,已經是炎炎一息,無藥可救了。”

    古松道︰“這兩個妖物雖然修煉深厚,不過嫁霸手中魔鐮卻是神鬼皆懼的一件凶器。”

    王尋與王邑望見劉秀與兩個風采翩翩的老者說話,王尋高聲道︰“原來是號稱千古第一奇人的東方朔到了,請問東方先生有什麼指教?”

    東方朔冷笑道︰“你這蛤蟆精,不知天高地厚,請你家魔尊出來說話。”

    王尋被東方朔一語點破根基,臉上紫,說道︰“就憑你肉眼凡胎,也想見我家魔主,大言不慚。”

    古松道︰“不見也好,只是你這萬屍大陣,我們今日卻要闖上一闖,看看你的主子有什麼通天化地的本事。”

    王邑嘿嘿一笑︰“老松樹油子,既然你自尋死路,我就送你一程,且看看我的三仙陣!”

    僵屍鐵甲軍向左右一分,營中走出三個老者,手中各持奇形飛劍,正昆侖三仙。

    古松大驚道︰“你們是如何將昆侖三仙請動的,果然厲害!”

    王尋道︰“我們已經探聽清楚,三位昆侖老仙與劉文叔頗有宿怨,劉秀可以請得動八部龍神,難道我們就不可以請昆侖三仙麼?”

    東方朔道︰“古松,且不與他們逞口舌之能,你們還有何奇陣?”

    王邑將手一拍道︰“我們還有四劍陣。”

    四道劍光從天而落,原來是四個僕役,只是每個人的臉孔蒼白無比,四人身上擰成一道沖天的劍氣。劉秀一看,這不是天山四木!

    天山四木道︰“劉文叔,我們正等著與你一決高下?”

    東方朔道︰“果然是劍中的高手,還有沒有什麼奇陣?”

    王邑道︰“不要急,有請鄂多先生!”

    營中傳來一片怪嘯之音,鄂多乘著一片黑色的雲霧噴薄而出,在他身後涌起無數黑色的怪浪,怪浪之中陰魂呼叫,哀號遍地,鄂多不曾見過東方朔,張開大嘴道,“哪個是東方朔老匹夫,我要生吞了他!”

    東方朔笑道︰“在下就是東方朔。”

    鄂多墜下塵埃,瞪著凶光閃閃的大眼,頗有些滑稽地道︰“你就是今古第一奇人的東方朔麼?”

    “正是。”

    “我的黑水陣已經操演完畢,你來破我的黑水陣如何?”

    東方朔道︰“諒一小小的黑水陣,安用我浪費胸中的乾坤妙術。”

    鄂多道︰“你好大的口氣,誰知道你不是一個人熊貨 的假斯文。”

    東方朔道︰“那我就不客氣了,去你的黑水陣中走走。”

    劉秀道︰“師尊切毋動怒,像這等張狂的東西,徒兒去把他打便了。”

    東方朔道︰“你雖然在昆侖山上艘學藝多年,卻不知此陣是魔界至尊的手筆,極其凶險,殺機難測。”

    古松性急,說道︰“你們兩個羅嗦什麼,我去會他。”身形一抖,已快如閃電般落進黑水陣中。

    鄂多大喜,自黑水陣操演成功,還不曾展示一番,他腳下升起兩片黑色的水花,也回歸本陣去了,想要把古松化成一片黑水。他在陣台上看見古松走進陣內,慌忙搖動白骨禪杖,平地黑霧翻卷而起,化成一池黑水向古松身上潑來。

    古松心知,若被黑水沾身必受其害,忙將靈泉醉仙壺拿出,對著滾來的黑水一晃,那些黑水居然平穩無波,絲絲縷縷地被收進壺中,鄂多有些慌張,再搖禪杖,召喚出無數陰魂,前來糾纏古松,意欲奪壺。

    古松捻髯一笑,張手一揮,但見滿天碧綠劍光四散飛舞,陰魂被劍光一掃,魂魄皆飛,其余的陰魂非常震恐,不再聽從鄂多召喚鑽入地下不見。

    鄂多道︰“好你個奸猾老道,竟然能克制我的黑水陣,我與你拼了。”大吼一聲,提著白骨禪杖就向古松劈頭蓋臉地打來。

    古松一笑道︰“你這小陣去騙別人還是可以,遇到了我,只好自認倒霉了。”也不與鄂多交戰,回身便走,快似疾風。

    鄂多急急追趕,不想正中了古松的圈套,古松向空一揮手,尚在半空飛舞的劍光竟然回飛,劍光細如春雨,好似透過了鄂多的身體,重新歸回古松的手心。

    鄂多大叫一聲,“痛死我啦。”撲地倒在地上,一路翻滾,塵煙四起。

    王尋王邑兩個不知鄂多中了什麼奇法,但見他滿地亂滾,而古松道人飄身出陣,七八個兵士撲上來將鄂多死死按住,鄂多痛得直哼哼,解開他的衣裳一看,鄂多的全身都是厚厚的鱗片,不過在鱗甲的縫隙之內,釘著一種碧綠色的細針。

    古松在陣外道︰“念你修行甚苦,實屬不易,我且暫不傷你性命,快快下去療傷去吧。”

    王尋命兵卒把鄂多抬下去療傷,心中又驚又氣,心道,鄂多這不爭氣的東西,怎麼黑水陣一個照面就被破了,把目光向昆侖三仙一掃,意思是,你們三個可是有名的仙劍,不會一上陣來,就被打個落花流水吧?

    昆侖三仙當然明白王尋的意思,身形一閃,跳到陣前道︰“劉文叔聽著,我等幾次受你羞辱,心中實為可恨,今日前來定報前仇!”

    劉秀正要出陣,東方朔道︰“你且不要妄動,這三個角色,讓八部龍神打了吧。”

    他在藍破雲耳邊一陣密語,藍破雲立刻須皆張,提著龍爪劍大吼一聲道,“昆侖老匹夫,我來領教你們的昆侖三仙陣!”

    土山宗道︰“帶上我一個。”身形一扭,蹤跡不見。

    馮雨蕭道︰“老二注意,他來了。”

    桑月奇抬手把天王傘張開,縱身而起,而他的腳剛一離地,一條黃金大棍破土而出,接著土山宗拔地而起,用黃金棍在天王傘上狠砸,好在桑月奇早有準備,以傘中的天罡刀迎住。

    藍破雲興起一片雲霧,在雲中現了大龍真身,圍困馮雨蕭與段鳴雷,一時間,兩大龍神對昆侖三仙斗得是難分勝負,陣中電閃雷鳴,劍光霍霍!

    天山四木有些難耐,緩步走到陣前道︰“誰來領教我們兄弟的劍術?”

    東方朔把臉色一沉道︰

    們四個真是不知好歹,按輩分該叫我一聲師爺,難道忘了白鶴傳藝的故事麼,還要來陣前欺師滅祖麼,白鶴徒兒,把他們給我拿了!”

    天山四木一聽東方朔的言語,心中無不驚恐。

    天龍傳來兩聲嘹亮的鶴鳴,兩只白鶴從定坤台上俯沖下來,天山四木一見白鶴童子,渾身如遭雷擊,登時木立當場。

    劉秀對郭聖通道︰“你看著,我白鶴師兄要清理門戶了。”

    兩只白鶴扇動翅膀,翩然飛來,伸出鶴爪抓住天山四木的肩膀,悠然飛起,帶上定坤台上去了,居然兵不血刃。

    王尋王邑一見,三陣破了兩個,還有一個難分難解,惟恐失利,雙雙把令旗一擺,催動僵屍鐵甲大軍掩殺過來,嫁霸凶性大,把魔鐮望空一祭,血紅之光頓時向東方朔撲來。

    劉秀忙祭起魔仙鼎擋住,正要與嫁霸大戰,東方朔卻道︰“今日戰事已完,收兵,。”

    眾人各自祭起寶物,昆陽城前神光閃爍,嫁霸的魔鐮居然被那片神光彈了回來。

    王尋王邑見那神光不同尋常,叫嫁霸住手,也收兵回去,就算取勝了一回,給王莽奏捷。

    回到定坤台上,東方朔道︰“先將天山四木押上來!”

    白鶴童子把天山四木押上來,他兄弟四個低頭不語,東方朔道︰“王莽倒行逆施,是為不仁,你們四個身為大內高手,乃是助紂為虐,白鶴童子傳你劍法,你等不思匡扶社稷,伸張正義,乃是不義。如今還有何話說,來人,推出去斬了!”然後以目光示意劉秀。

    天山四木滿面羞慚,都是不語,眾人見他們四個也是大把年紀,但是在兩個白鶴小童面前,不敢言語,心中都有些好笑。

    劉秀多麼聰明,領會了師尊

    的意思,急忙跪拜在東方朔面前道︰“師尊手下留情,天山四木本性不壞,只是為人利用,罪不至死,請師尊手下開恩。”

    東方朔的語氣忽然緩和下來,“不過念你們剛才還算尊師重道,良知未泯,將死罪免了,至此跟隨在文叔身邊,將功折罪,你等可願意?”

    天山四木同時感激地看了劉秀一眼,撲通一聲,齊跪在東方朔面前道︰“弟子謹尊師滋誨,願意追隨師叔,改過自新。”

    東方朔輕聲道︰“好,你等起來吧,”

    天山四木站起身來,都乖乖站在劉秀身後。

    郭盛通在劉秀耳邊,低低的聲音道︰“你好有顏面,四個大內一流的劍客都成了你的侍衛,王莽要是知道了,非氣破肚皮。”

    劉秀臉上一紅,“你不要胡說。”

    郭聖通道︰“你把他們四個借我玩玩,他們的胡子比一般人的白很多。”

    劉秀道︰“胡扯,他們是四個高手仙劍,不可以隨便使喚。”

    郭聖通道︰“我是你老婆,也不行嗎?”

    劉秀臉上一紅,郭聖通道︰“你不認帳也不行了,你師傅都承認我了,現在你的一舉一動都要經過我的允許,否則有你的好看。”

    劉秀四處望望,身後天山四木好像聽見了一些,想笑又不敢,僵硬的臉色無比的怪異。

    東方朔道︰“今日,諸位想必看到

    了萬屍大陣的氣勢,今日挫了魔尊的銳氣,不過是皮毛,魔尊一定不肯善罷干休,更加殘忍的大戰還在其後,不過八部龍神能不能會聚昆陽,乃是昆陽大戰的關鍵,文叔,你對此有何打算?”

    劉秀一聽問到自己,急忙放下與郭聖通的兒女情長,走到師尊面前道︰“師尊,白如風與赤烈霞君,徒兒要親自去請。”

    東方朔問︰“你打算何時動身?”

    劉秀道︰“今夜動身。”

    動放朔道︰“你所帶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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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一十六 火魔陷阱

    子夜。

    劉秀獨自一人,悄悄地溜出昆陽城,向王莽的大營而來,不過他這一次只想穿越而過,心中盤算著先到郾城,勸說白如風前來,再到樊崇大營,向赤烈霞君說明誤會。

    劉秀盤算得很好,可是他摸進王莽的大營中,又惦記起老丞相竇融的傷勢,就拐彎抹角前往霍庭的營帳潛來,不曾走到帳前,便隱隱聽見里面有低泣之聲,他趕快走到帳前,卻瞧見另一番景象,帳前停著兩輛木籠囚車,車里裝兩個衣衫破碎的老者,不是竇融與霍庭還會是誰?

    劉秀矮身在一叢荒草內,見一名軍官站在木籠前,笑嘻嘻地道︰“老將軍,老丞相,我們就要上路啦,二位還有什麼要說的麼?”

    霍庭道︰“想我霍庭一生忠心耿耿,何罪之有,你們要拿我回京師問罪!”

    竇融道︰“霍老將軍,是我包連累了你,煩勞將軍通稟大司空大司馬,霍老將軍與敵營並無干系。”

    軍官道︰“這我可不管,兩位大將軍說你們兩個通敵賣國,讓我將你押回京師便了。”

    霍庭道︰“憑我霍庭一生戎馬生涯,對新皇忠心不二,怎會落得如此下場!”

    軍官道︰“休要羅嗦,你還是快艘走吧。”催動一隊兵卒,押著囚車,緩緩走出大營。

    劉秀心道,王尋王邑怎麼會知道他們兩個與我相見,心中驚奇,尾隨這一路兵甲走來。

    走了約莫大概有十里左右,天色有些白。

    軍官喝令兵卒停下囚車,他走到囚車前道︰“你們兩個還有什麼話說?”

    竇融氣得渾身顫抖地道︰“你要做什麼,我們是朝廷大臣!”

    軍官抽出腰刀,惡凜凜地道︰“什麼大臣,我家大將軍吩咐,叫你們見不得第二日早上的太陽。”

    霍庭道︰“好狠的手段,只是你殺了我們,只怕難以向朝廷交代!”

    軍官嘿嘿一笑,“我殺了你們,卻將殺你的罪名向漢軍頭上一推,就說劉秀半路殺來,要連人帶車劫走,你們兩個就死在亂軍之中,誰會知道。”

    竇融嘆息一聲道︰“霍老將軍,今日奸臣當道,邪魔弄權,朝廷已經面目全非了,想不到我們會死得如此窩囊。”

    霍庭把眼一閉道︰“你先殺了我吧,我要比老丞相先走一步,對不住老丞相了。”

    軍官道︰“你就要死了,還那麼多廢話。”用刀向霍庭的咽喉一刺。

    刀光一閃!

    人頭落地,鮮血噴濺!

    所有的兵卒都被驚呆,剛才那軍官一刀下去,怎麼刀鋒忽然反彈回來,向自己的脖子上抹去,結果了自己的性命!

    竇融與霍庭睜大眼楮,臉上露出驚駭之色,忽聽草叢中有一聲冷笑,“老丞相,老將軍乃是國家元老,朝廷重臣,你們膽敢謀害,真是該殺!”

    竇融大喜道︰“是文叔麼?”

    “不錯,劉秀在此,讓老丞相老將軍受驚了。”劉秀從草叢中嗖地鑽了出來,雙臂一震,那些兵卒手中的刀劍俱被震斷。

    劉秀道︰“再有妄動者,我殺無赦!”抬手一掌,劈碎兩輛囚車,將竇融與霍庭從囚車中扶出,讓軍卒讓出兩匹馬,給這兩人騎坐,然後對那些軍卒道︰“你等回復司空司馬,就說老丞相與老將軍,被我劉秀劫走了。”

    孰料那些軍卒惶恐地跪敗于地道︰“我等原是霍老將軍舊部,如此回去,司空司馬也不會放過我們,情願跟隨老丞相與老將軍,不回去了。”

    劉秀說了聲也好,就帶著這一只隊伍,前往匈奴大營而來,他想著把霍庭與竇融安置在匈奴的大營比較妥當,而且與陰麗華多日不見,心中有些想念,來到明仁單于的大營前,明仁單于親自迎接出營。

    馬武,陰麗華等也一並歡喜地趕來迎接,把竇融與霍庭安置好,劉秀向明仁單于等人了解了一下戰況,又傾聽了馬武等人訴說了別離後的所遇,與眾人吃了早飯,便要去郾城。

    陰麗華道︰“文叔且慢,你可有把握說服白如風,共聚昆陽麼?”

    劉秀道︰“暫無把握。”

    陰麗華道︰“依我之見,你不如到定陵拜見更始帝劉玄,陳說厲害,以成就皇帝基業為名,讓更始帝下旨,白如風豈敢不從。”

    劉秀大喜,當即乘起一道劍光,直奔定陵,來見更始帝劉玄。

    綠林雙隱聽聞劉秀到了,自然十分器重,劉玄在行宮中接見劉秀,其實是想在劉秀面前,炫耀皇帝的威儀,他的身旁自然少不了那位梅妃。

    劉秀走進行宮,對劉玄行三叩九拜大禮,這讓劉玄都有些受寵若驚,臉上容光閃耀,說道︰“文叔將軍,你不在昆樣陽守城此來何干?”

    劉秀心中早已經擬好一篇托詞,便跪拜道︰“啟奏陛下,微臣在昆陽與敵交戰數合,不分勝負,奈何王莽無道,邪魔猖獗,正是我家更始皇帝一掃乾坤,定鼎中原之時,現在雙方勢成水火,我師尊東方朔也親下昆侖,曾對我言講,若要破除魔兵,掃蕩長安,讓陛下一統江山,必要八部龍神齊聚昆陽,微臣深知,不可延誤陛下登臨長安大寶之時機,因此不敢擅做主張,前來請旨定奪,願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綠林雙隱驚喜地道︰“東方朔已到了昆陽麼,久聞大名,如雷貫耳。”

    劉秀的話也確實說到了劉玄心里,他在這里稱帝,不過是土皇帝罷了,要盡快拿下長安,在長安昭告天下,那才是真正的做了皇帝,因此看了看綠林雙隱,雙隱一點頭,劉玄即刻擬旨,本想差一位欽差大臣與劉秀同往,劉秀心中甚急,說道︰“救兵如救火,這道旨意,微臣親自帶去。“

    劉玄道︰”也好,你到了郾城,就對白如風說,讓他放棄前嫌,將兵權歸賈復統領,他與你歸昆陽,我要大破魔軍。“

    劉秀心中竊喜道︰“遵命。”攜帶聖旨,片刻也不敢耽擱,前往郾城。

    到了郾城,白如風心中還有些驚異,劉秀怎麼變成欽差大臣了,與眾將接旨,等劉秀宣讀完聖旨之後,白如風才明白過來,劉秀又語重心腸地把劉玄的話對他一講,白如風有心推托,也不得不去了,心中卻埋怨劉玄道,你怎麼這樣快就忘記了,劉秀可是你的勁敵,與王莽相比劉秀似乎更得人心,得人心者得天下!

    白如風眼珠一轉,計上心頭,不曾喜形于色,只叫賈復去備酒宴,劉秀也正要與八義兄弟暢飲一番,想不到白如風心懷鬼胎,要借著劉秀歡飲之時,親自到定陵去見劉玄,陳說厲害。

    白如風見劉秀與八義暢飲敘舊,推說肚子痛,正要出營,一人破土而出,忽然攔在他的面前說道︰“白如風,你想哪里走?”

    白如風一見土山宗,心中有氣,轉身要走,空中又有一人落下,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道︰“白兄哪里去?”正是雷鎮玄。

    土山宗道︰“我看你還是乖乖跟我們去昆陽城去吧,東方朔已經算出你要去定陵找劉玄,故此讓我們在此等候。”

    白如風心中大驚,這東方朔真有預知天地之能麼?他這樣一楞,已被雷土二人,一人架住一條胳膊,凌空而起,如此一來,白如風只得隨著他們二人走了。

    雷鎮玄在空中喊道︰“文叔,你好自為之,我們將白如風先請回去了。”

    劉秀從帳中趕出來時,三人已經蹤跡皆無,劉秀想起還要去請赤烈霞君,就向賈復詢問樊崇大營的所在。

    賈復道︰“樊崇大營距此有五十里,從這里看去營中仿佛火燒雲一般,徹夜不休,好似一座烈火奇陣。”

    劉秀道︰“那我就不必等到夜探他的大營了。”與諸位兄弟一拱手,說道,“小弟去去就來,諸位在此嚴守。”身形一晃,就向樊崇的大營飛來,遠遠望去,大營中燃燒著漫無天際的火焰,好似烈焰燒天,天空都被映得紅彤彤的。

    劉秀心道,自己可以掐著避火訣鑽進大營,但是來請赤烈霞君,解鼠會,沒必要硬闖,就按下劍光,落在距離營前百步之遙遠的一片密林中,心里也是七上八下,不知魔界至尊是否在大營之內,如何才能見到赤烈霞君?

    劉秀正在想著,身後傳來一聲牛鳴,他回頭看去,只見一頭青牛緩緩從營中走來,牛背上還坐著一個衣裳破舊的放牛娃。

    劉秀頗覺奇怪,等放牛娃騎牛走了過來,他拱手說道︰“放牛的小哥,我來問你,你可是從這大營里出來的麼?”

    放牛娃道︰“是呀,有什麼奇怪?”

    劉秀道︰“這大營之中非比尋常,小哥是如何來去自如的?”

    放牛娃一笑道︰“這位哥哥有所不知,我是被他們抓來的,因為我年紀小,所以他們還要我來放牛,因為我身上有赤烈霞君的符印,所以在這里來去自如,沒有什麼妨害。”

    劉秀大喜道︰“小哥可以將符印贈我麼,我有重金酬謝。”

    放牛娃道︰“那可不行,他們知道會殺了我。”

    劉秀掏出一錠大金,雙手奉上道︰“小哥,如能把符印借我,我只是借用片刻,這金子就當是酬勞。”

    放牛娃伸手接過大金,眉開眼笑地道︰“好吧,不過你要快去快回。”伸手從胸前掏出一張紅色的符印,上面寫滿了奇形的字符,狀如火焰!

    劉秀將符咒收在懷中,抱拳道︰“多謝小哥仗義相助,不知小哥高姓大名?”

    放牛娃道︰“我從小沒爹沒娘,別人都叫我劉盆子。”

    劉秀道︰“劉盆子兄弟,我去去就來,你在這里等我。”身形向前一縱竄進火焰。

    劉盆子道︰“你可要小心啊。”然後一笑,驀地消失了。

    劉秀的腳一踏入火焰,這些火焰就呼地向兩旁一分,好似故意給他讓出道路,劉秀心中有些很特別的感覺,想回頭望望劉盆子,但是火影如山,他的腳要退,數丈高的火焰呼地平地卷來,化成無數嘶嘶亂叫的火蛇,遍地熾熱的氣流四竄而上,像是一張大網兜頭撲來。

    劉秀只覺自己上當了,剛才那個劉盆子行跡可疑,為什麼自己不曾覺察?他伸手從懷中掏出那張符咒,符咒忽然在他手上一扭,變成一只火蛇向他的咽喉噬來,劉秀雙指一鉗,快如刀鋒地把火蛇剪成兩斷。

    大火熊熊,不辨東西南北,劉秀掐著避火訣在火焰中穿行,雖然火勢不能靠身,但熾熱的氣流讓他大汗淋淋,而且這大營中根本無有一個人影和帳篷,他清楚地意識到,這大火本身就是一個凶險的陷阱!

    火焰之上響起赤烈霞君干脆而爽朗的笑聲,“劉秀,是你來了麼,你一進我的九龍熾火陣,我就知道是你!”

    劉秀止住腳步,仰頭看著紅色的蒼天,好似有一種深沉的陰霾,他道︰“赤烈霞君,你被你的徒弟樊崇騙了,我今日來是請你到昆陽城內相會,八部龍神只缺你一位了。”

    赤烈霞君怒道︰“你殺了我兒,休想讓我與八部龍神會聚,我先不殺你,讓你在我的陣中撞個精疲力竭,然後殺你豈不是手到擒來!”

    話音未落,天空已然變得一團漆黑,亮紅的火焰剛有一點紫黑色的火芯,被一陣奇異的風一吹,迅轉換成遍地的黑色火焰,大地震顫,無數的黑色靈氣升騰出來,火光之上雷電轟鳴,這是紫黑魔火!

    劉秀不敢大意,將真氣運滿全身,快如閃電地向上飛去,但是天空好像有一層無形而柔軟的魔法屏障,地下黑色的火蛇紛紛竄起,有兩條巨大的黑色火蛇,飛身一卷,就纏住了劉的雙腿,劉秀只覺雙腿一緊,身形下落,急忙揮手如劍,斬斷那兩條黑蛇,隨即把魔仙鼎放出來,自己坐在魔鼎上,仔細觀察九龍熾火陣的態勢。

    被斬落的黑蛇跌進黑色火海,一滾就不見了,陣內涌起更大的氣浪,劉秀站在數十丈高的天空向下望去,只見火陣好似一個巨大的盆地,邊緣的火焰都向中心翻卷,又好似一朵忽開忽合的黑色菊花,黑蛇吐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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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一十七 玉人有情

    九條黑蛇向劉秀噬來,劉秀不慌不忙,將魔仙鼎舉起向黑蛇罩去,鼎中的魔力經過劉秀真氣的牽引,驀地爆出來,紫氣噴薄,金光四射!

    九條黑蛇被魔仙鼎吸引,幾乎要被大鼎收去,天空劈下一道赤紅色的閃電,正落在魔仙鼎上,劉秀雖然在頭上撐起一道無形劍屏,但是也被震得劍氣四散,心神紊亂,勉強依靠著魔仙鼎在半空飄蕩。

    九條黑蛇的精神大震,扭身將劉秀圍起,卻並不急于進攻,蛇口中噴著赤黑色的火焰,火焰一噴到魔仙鼎上,就反卷回來,劉秀動魔仙鼎威力,數道金光在魔仙鼎外形成一道燦爛的光圈。

    劉秀將真氣在體內順暢一遍,看著九條黑蛇氣勢洶洶,張牙舞爪,必然是受了赤烈霞君的指引,立刻將劍氣充于雙目,放出目光在烈火中搜尋赤烈霞君的身影,但是大火漫漫,好似沒有人隱藏在火中。

    劉秀心中有些奇怪,如果赤烈霞君不曾隱藏在火中,這九條黑蛇又如何操控?

    忽然頭上有人輕笑一聲,說衣道︰“怎麼樣,沒有了我,你是難以克敵制勝!”一道霞光從後面飛了過來,啪啪兩聲,竟然將九條黑蛇抽了回去。

    劉秀歡喜地道︰“你怎麼來了?”

    郭聖通收了七彩練仙繩,輕巧如燕地落在劉秀身旁,笑地道︰“我舍不得與你分離,所以來了。”

    劉秀忽然表情嚴峻地道︰“這里很危險,你快出去!”

    郭聖通道︰“看你在這里亂撞,就知道你不識此陣,我來幫你,這九龍熾火陣我曾聽師傅提起過,雖然不能破陣,但是此陣想要困住我們卻是萬難。”她一抖七彩練仙繩,無數霞光爛漫的光圈就向九條黑蛇落去,九條黑蛇扭動身體,企圖穿越著些光圈,但是這些光圈一落在它們的身上,就縮成一個圓點,仿佛一個極小的光球,在黑蛇身上出波的一聲,九條黑蛇就破碎成一片黑色的雲煙。

    火焰中響起赤烈霞君的聲音,“丫頭,看在你是雷鎮玄的弟子,我不會傷你,但是你若得寸進尺,休怪我赤烈霞君無情!”

    破碎的雲煙裊裊升騰,呼地燃起一團黑色烈焰,擰成一條黑色的大蛇,但是這蛇渾身有數丈多長,生著九只怪頭,一只比一只凶殘,渾身閃著異乎尋常的魔光!

    郭聖通呀了一聲,“九頭魔蛇,我師傅可沒有告訴我怎麼破解!”抖起練仙繩,放出無數的光圈,但是九頭怪蛇似乎並不畏懼,竟然張開大看請到口,向彩色的光圈啄來,口中出赤黑的烈焰!

    劉秀雙掌齊,在彩色的光圈下連幾掌,掌風如劍,在空中刺出數道透明的波紋。

    九頭怪蛇雖然不懼怕彩色怪圈,卻深知劉秀掌力深厚,將蛇頭扭動,一面閃避劉秀的掌力,一面猛撲那些彩色怪圈。

    郭聖通只覺手中的練仙繩一緊,被一個蛇頭咬住,一道赤黑的火光順著練仙繩燒來,郭聖通哎呀一聲,劉秀說了聲,“不要緊,雙手抓著練仙繩,劍氣勃,快似閃電一般向那只蛇頭掃去,那只蛇頭低頭一晃,放棄了練仙繩,向郭聖通的足下咬來。

    劉秀乘勢把寶鼎提起,與郭聖通雙雙向烈火中飛去,而天空之上那道透明的魔法屏障,隱隱出淡紅色的光澤,九頭怪蛇在後急追,吐出赤黑色的大火,形勢十分緊迫!

    劉秀責備郭聖通道︰“叫你走,你不走,現在被困陣內,你真是任性。”

    郭聖通道︰“我和你同生共死,從不後悔。”

    劉秀的心忽然軟了下來,想到郭聖通的柔情與纏綿,把她摟在懷中道︰“你真是個傻姑娘。”

    郭聖通道︰“你不是來找赤烈霞君的麼,我現在倒是有個好辦法?”

    “是什麼辦法?”劉秀問。

    郭聖通悄俏地咬住他的耳朵道︰“師傅曾教過我,震雷幻影**,我們可以虛擬兩個假人,在此與你的魔仙寶鼎應付,我們兩個去找赤烈霞君的真身,你看如何?”

    劉秀道︰“果然是好辦法,你來施法,我去將這九頭蛇除了。”轉身縱離大鼎,向九頭黑蛇撲去,他心中已有了除蛇的妙計,身形快如閃電,雙掌一合,向天出一道青白劍氣。

    赤烈霞君驚喝道︰“這可是萬劍之尊?”

    劉秀酸酸地道︰“非也。”清白劍氣破開紫黑火焰,還有天空那道透明魔法障,然後自昆陽城內也出一聲龍虎盤旋的劍嘯之音,兩者合一,一道劍光落在劉秀的手中,那是一把神劍,赤青劍身,劍刃金麟,閃閃光!

    “巨釋神劍!”赤烈霞君說道,那九頭黑蛇好似扭身要逃,鑽入黑火中藏匿,不過劉秀劍風一掃,大火頓時倒卷,九頭怪蛇的九個腦袋一同滾落下來,渾身頃刻消散成一片片黑色灰燼,那些灰燼正化成黑色蝴蝶落在黑焰中。

    與此同時,郭聖通拿出眩目珠,雙腿盤旋在魔仙鼎上,口中念念有詞,然後對著劉秀的身影晃動寶珠,喝了一聲道珠光打在劉秀的身上,劉秀恍惚靈魂出竅一般,抽劍而回,看著郭聖通身上也有一道影子,抽身而起,而他們原來的身體依然回歸到魔仙鼎上。

    劉秀心頭大樂,原來那兩個身影,就是郭聖通用震雷幻影**制造的幻像,為了讓幻影迷惑赤烈霞君,劉秀將魔仙鼎的萬丈金光放出,又使了個定鼎之法,徒然把大鼎安置在一處大地上,任憑火燒,萬難撼動!

    劉秀攜著郭聖通,掐著避火訣向火焰深處穿行,只是剛走了數丈,忽然面前的火焰如同黑色的波浪分開,一道人影貼著地面躥了過來,劉秀一望大喜,此人竟然是龍泉真人,他好似在尋找什麼,一幅小心而謹慎的模。

    劉秀與郭聖通如同火中幽魅一樣,貼了過去,但是龍泉好似未覺,扭身向火中一鑽,快如閃電地飛掠。

    郭聖通對劉秀使個眼色,意思是先不抓他,跟著他走出這座九龍熾火陣。

    劉秀會意,與郭聖通七扭八拐地跟在龍泉身後,不一刻就鑽出了九龍熾火陣,迎面吹來的是陣陣涼爽的風。

    龍泉真人似乎身形緩慢下來,劉秀向大火中一招手,魔仙鼎就在烈焰中消失不見,宛如一粒珍珠大小落回他的手心。

    郭聖通正要向龍泉撲去,龍泉真人霍地轉身說道︰“我知道是你們兩個,我是故意將你們引出九龍熾火陣的。”

    劉秀與郭聖通都有些愣,龍泉真人抱拳道︰“文叔幾次義釋于我,寬容大度,龍泉心中永難相忘,回想龍泉結交的宣華,樊崇之輩,個個心胸狠毒,無情無義實在令龍泉汗顏。”

    劉秀向郭聖通一擺手,郭聖通立刻收了法術,兩人現身與龍泉相見。劉秀高興地道︰“想到真人有如此胸襟,沒有枉費我的一片真情。”

    龍泉抓著劉秀的手道︰“慚愧,慚愧,此地不是講話所在,你們艘來,我有一件極重要的秘密,你們一定非常需要知道。”

    龍泉快如閃電地沿著一條小路飛走,劉秀二人跟在身後,前面是一座深山,樹木蔥蘢,綠蔭錦繡,漸漸把那座火焰大陣拋在腦後。

    行不到數里,前面有一道石壁,石壁之下垂著一簇密密麻麻的青籮蔓藤。

    龍泉指著青籮蔓藤說道︰“你們想見的人就在里面。”他伸手撥開青籮蔓藤,現出一個烏黑的洞口,龍泉先鑽進洞中。

    劉秀二人也很好奇是什麼人藏在里面,跟在龍泉身後。

    洞口很狹小,但不黑暗,有零星的陽光透過岩石的縫隙灑落在他們的腳下。他們三個在岩洞里飛快地穿行,走了有半里,前面的石洞豁然開朗,現出一個橢圓形的大洞,在洞的中央,形成一個天然的石床,躺著一個人,面容憔悴,身上蓋著厚厚的棉被。

    劉秀不又驚又喜道︰“是他?”

    郭聖通也驚訝地道︰“亢紅炎!”

    龍泉真人道︰“不錯,當們在樊崇大營內一戰,真是殊死較量,我其實早有悔意,不過倒想看看樊崇他們耍什麼詭計,不想樊崇心計歹毒,居然親下毒手將師弟殺死,還將亢紅炎打成重傷,不過他們以為亢紅炎已死,卻沒有想到亢紅炎只是受傷極重,我將他救起藏在此地,每日給他灌輸一些真氣借此續命,卻無力幫他,他時醒時睡,我毫無辦法,只有等你們前來。”

    劉秀走到床前,伸手探查亢紅炎的脈搏,只覺纏如游絲,時斷時續,是絕命之相,忙將亢紅炎扶起,以手抵住背心,緩緩輸進無雙劍氣。

    洞中很靜,靜寂無聲。

    郭聖通與龍泉都在看著劉秀頭上冒出豆大汗珠,心懷懸念。

    過了半個時辰,亢紅炎居然大口一張,吐出一口濁氣,睜開眼楮緩緩甦醒。

    龍泉道︰“好了好了,亢兄終于醒了。”

    劉秀擦了擦頭上汗珠,剛才他是以燕無雙的真氣,行走亢紅炎的任督二脈,才將玄關打通,將他從冥冥之際拉了回來。

    亢紅炎心中激動,但是他雙目之間暗淡無光,有話哽咽在咽喉說不出來,劉秀道︰“亢兄不要心急,你的內傷初愈,需要時日調養,等亢兄修養康復,我們一同去找你師傅赤烈霞君,將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他。”

    亢紅炎點了點頭,劉秀心道,如此一來,看樊崇還有話講,只要亢紅炎站在赤烈霞君面前,樊崇的謊言就不攻自破了。

    就在此刻,岩洞猛地一顫,碎石簌簌而落,一人在洞外嘿嘿笑道︰“你們幾個還想走麼,我樊崇在此,你們就留在此地,做個地下僵屍吧。”

    洞中幾人大驚失色,龍泉掏出鐵鞭一揮道︰“樊崇,你是如何知道的?”

    樊崇冷哼一聲,“天下有什麼事情能夠瞞過魔界至尊,我早就覺得你有問題,所以一直在暗中跟蹤于你,之所以沒有將亢紅炎處死,自然是為了引餌上鉤!”

    劉秀向郭聖通使個眼色,郭聖通知道他真氣消耗了不少,又不放心龍泉真人出洞,就攔在龍泉真人的面前說道︰“樊崇,你想怎樣?”

    樊崇在洞外喝道︰“小妞妞,你們如今落在我的手上,就沒有想過,這岩洞之內我早就做過手腳,九龍熾火陣不能令你們魂飛魄散,我的魔陣該叫你們形神俱滅!”

    話音至此,樊崇的聲音消失無跡,而岩洞開始搖晃,洞內黑暗下來,一絲陽光不見,洞中影影綽綽,好像漂浮著一些黑色的不成形狀的影子。

    龍泉把鐵鞭一橫,出赤青色的光環,照耀洞壁,但是郭聖通還沒有把寶珠祭起,龍泉真人哎呦一聲驚叫,鐵鞭當地落地,他翻身倒在地上,郭聖通去拉他,龍泉卻是一動不動,再看他的脖子上流出一團鮮血,咽喉上有一道鋒利的劍痕。

    龍泉就這樣一動不動地死了,一種恐怖的氣憤在岩洞中彌漫。

    劉秀忽然伸手一劈,一道劍氣直刺郭聖通的背心,郭聖通還來不及反應,一團黑色影子在劉秀在掌風下化為烏有。

    劉秀一手扶著亢紅炎的肩頭,低聲道︰“聖通,你快回來!”

    郭聖通一個飛躍,回到劉秀身旁道︰“是什麼東西殺了龍泉?”

    劉秀道︰“影子!”

    “影子?”郭聖通道,“又是魔界至尊的可惡魔法。”

    劉秀道︰“不是可惡,而是可怕!”

    樊崇在洞外,用一種陰冷的聲調,化成一片寒風吹進洞內,“這是看請到魔尊最厲害的血煞影殺陣,看你們如何逃!”

    劉秀不等他的話說完,伸手向空中一掐,右手食指與中指間似乎劃過一道淡淡的劍痕,他的手指被劃開一道傷口,紅色的血珠滴滴滾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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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一十八 芳香無依

    郭聖通把七彩連仙繩,化成無數光亮閃爍的圈子,圍繞在身前旋轉。

    劉秀道︰“聖通,把法寶收了,血煞影殺陣要比九龍熾火陣不知厲害多少倍,殺人于無形,只要有空隙,那種致命的劍痕便會無處不在,你的仙繩無法阻擋他們的進攻!”

    說到此處,劉秀一聲長嘯將岩洞震得簌簌顫抖,而那些漂浮于洞壁上的影子,好似驚慌失措,四散而竄。

    劉秀道︰“魔界至尊,我知道你在此地,快現身出來!”把金光四射的魔仙鼎放出,順勢將大鼎倒扣下來,如同個一個大鍋,把郭聖通與亢紅炎扣在鼎下,然後細心地叮囑說,“你們在里面好生休息,看我來破他的血煞影殺陣!”

    “你要千萬小心呀。”郭聖通透過鼎上的小窗口喊著,但見劉秀的身影奇快,雙手竟然劍氣勃,嗤嗤亂響,不知他用的是哪派劍法,但見有無數黑影向劉秀的身體圍攏,但是被劉秀劍氣狂掃,都消失無痕,厚重的石壁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劍痕,縱橫交錯,真是驚險萬分。

    郭聖通見劉秀與影子戰得正究歡,用目光一掃,這洞心中除了劍氣與影子,哪里有魔界至尊的身影,或許他隱身在某個角落,她正想用個法術將魔界至尊迫出原形,忽然劉秀返身向大鼎撲來,背上被影子削了幾劍,但是也渾然不覺地鑽進鼎里,嘴里不住地道,“我終于想到如何破他的法術了!”

    魔仙鼎外響起錚錚不絕的劍聲,有無數的利刃在切割寶鼎,聽著十分刺耳,魔仙鼎開始劇烈地晃動,好似承受不了這些魔力的重擊!

    郭聖通一摸劉秀的背上,滿手的鮮血,心通地道︰“你受了傷?”

    劉秀道︰“一點小傷,無妨,看我怎麼破他的血煞影殺陣。”他伸手在地面猛擊一掌,大地上出現四通八達的裂隙,映著洞壁上那些劍痕,整座大山出驚天動地的一聲巨響,哄地坍塌下來,碎石亂飛,塵煙暴起!

    魔仙鼎外的劍聲倏地消失了,有更多的石頭落在鼎外,但是很快這些清脆的聲響也沒有了,鼎外傳來仿如巨鐘的悶聲。

    一切正歸于沉寂。

    大鼎內春意濃濃,郭聖通給劉秀止住背上的鮮血,正依偎在他的懷里,亢紅炎則睜著一對大眼說道︰“好像我們被埋在山下了。”

    劉秀笑道︰“你不要著急,我正要山石將我們埋葬,放才我在外面一陣拼殺,忽然悟到,其實這血煞影殺陣無形有影,就是利用了黑暗的魔力,我現在將山洞化成碎石,把寶鼎包裹起來,看他的血煞影殺陣如何施展!”

    “然後我們又該如何?”亢紅炎問。

    劉秀道︰“實不相瞞,你的大師兄樊崇,其實已被魔界至尊操控,變成了魔界護法。”

    郭聖通道︰“非但如此,樊崇還將殺害赤須賢的罪名推到文叔的頭上,讓他蒙受不白之冤。”

    亢紅炎點了點頭,雙目垂淚道︰“我那可憐的師弟,居然慘遭殺戮,若是亢某能活著出去,一定棠叔昭雪清白。”

    三人傾聽了一下,外面寂靜無聲,寶鼎被沙土掩埋在坍塌的岩洞下,只聽見外面忽然樊崇驚訝地說了一聲,“師尊,你怎麼來了?”

    赤烈霞君責怪地道︰“你在這里做什麼,為什麼不在九龍熾火陣看守,那小劉秀倒是有些神通,居然從我的陣內逃,我一路尋來,可是蹤跡不見。”

    兩個人的聲音聽起來細如蚊納,但是清晰入耳。

    一聽是赤烈霞君的聲音,三人居然都熱血沸騰,劉秀按住心跳,仔細地傾聽著外面的談話。

    樊崇道︰“不瞞師尊,我在陣內看見一道黑影,就隨著這道黑影追到此地,也是毫無所獲,師尊,我們還是趕快回到陣內,劉秀詭計多端,或許正要把師尊騙出來呢。”

    赤烈霞君卻咦了一聲,“這里怎麼有過斗法的痕跡?”

    樊崇道︰“那是我以為這座山崖下有古怪,所以用魔火焚燒,燒塌了一個小山洞而已。”

    赤烈霞君道︰“原來如此,你艘回去。”

    郭正通怕他們走了,故意尖著嗓子道︰“還我命來!還我命來!”她是在廢墟之下出的聲音,透過塵埃沙礫,難已分辨男女,仿佛鬼魂哭訴一般!

    赤烈霞君本要離開,聽見這聲音霍然轉身道︰“是誰?”

    “我是赤須賢,我被人害得好慘!”

    郭聖通這樣一喊,赤烈霞君渾身的汗毛都直豎而起,他愛子心切,以為愛子的鬼魂在地下叫怨,居然失魂落魄一般,喃喃地道︰“我的兒,你有什麼冤屈,快快與為父講來,我與你報仇雪恨!”

    樊崇眼珠一轉,“師尊,切莫上當,我聽出來了,那地下說話的並非鬼魂,乃是郭聖通那個鬼丫頭!”

    “哦?”赤烈霞君心神一正,忽然醒悟過來,仰天狂笑,“原來是你們在這里裝神弄鬼!給我出來!”雙掌一推,一道巨大的真氣好似狂風巨瀾,那廢墟上的沙礫鏟平了一大塊,塵土飛揚,狂沙漫卷!

    劉秀心道,這是現身而出的最佳時機了,使了個拔鼎之法,寶鼎用一種巨大的力量向上抬起,碎石塵土,紛紛揚揚,狀如波浪般向兩邊分開!

    寶鼎金光四射,紫氣盤旋地升到半空中。

    樊崇道︰“師尊,那小子已出來了,快動手!”

    赤烈霞君咬牙切齒地道︰“他們跑不了。”雙袖一揚,一團烈火出手,火焰之內有一對神角火龍斬,一條紫魔火龍旋轉呼嘯著把大鼎圍住。

    劉秀托著亢紅炎,與郭聖通從鼎中一躍而出,朗聲道︰“赤烈霞君且慢動手,你看看這是誰?”

    “師尊是我。”亢紅炎虛弱地道。

    “啊!”赤烈霞君就是一楞,看見亢紅炎,他是非常的震驚,木立在那里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樊崇一見事情敗露,轉身飛遁,不過郭聖通已經攔在他的去路,把七彩練仙繩一抖,化成許多圈圈來捆樊崇。

    樊崇用手一指,一對鉞直劈下來,電光閃爍!

    劉秀道︰“赤烈霞君,事到如今你還不明白麼,赤須賢死在誰的手中。”

    赤烈霞君木訥地道︰“紅炎,這,這究竟是什麼回事!”

    亢紅炎虛弱地道︰“師尊,是樊崇殺了師弟,還要殺我滅口,與劉文叔並無干系。”

    樊崇道︰“師尊,休要聽他胡言亂語,他中了劉秀的魔法,先殺了他們!”

    赤烈霞君霍然轉身,看著樊崇與郭聖通正在糾纏,心中充滿狐疑。

    就在此時,一陣笛聲響起,悠揚而纏綿。一個小童騎著一條青牛,從樹林中走出來,正是那個劉盆子。

    劉秀正想同劉盆子打招呼,劉盆子從牛背上竄了起來,居然快如閃電,只一閃就到了赤烈霞君的身後,一掌印在赤烈霞君的背心,赤烈霞君被震飛數丈之高,一口鮮血灑落下來。

    劉秀驚呼,“魔界至尊!”

    劉盆子一個倒縱而回,落在牛背上,輕笑道︰“劉秀,你現在才知我是誰,不覺晚了麼?”

    劉秀抬手一招,一道巨大的旋力將赤烈霞君托住,赤烈霞君本是八部龍神,功力深厚,但是受了魔界至尊一擊,也變得昏昏沉沉,四肢無力地倒在地上,不過他立刻坐起,盤膝而坐。

    樊崇歡喜地道,“魔尊大人駕到,你們幾個只等授吧!”

    郭聖通道︰“樊崇,你投靠魔尊,現在又叛師離道,大逆殺師,你好狠毒!”

    樊崇道︰“小丫頭,你死在眼前,還在牙尖嘴利,我不過奉了魔尊之命,我那師傅與師弟都是不識事物,頑固不化之人,留著何用!”

    赤烈霞君氣得臉色白,指著樊崇道︰“你這小人!”

    一對神角火龍斬,舍了魔仙鼎向樊崇罩來,那條紫魔火龍張牙舞爪地奔向樊崇,樊崇知道厲害,抽身閃躲!

    劉盆子將笛子放唇邊,輕輕一吹,一道悠揚的笛聲響起,說來也怪,而那條紫魔火龍居然受了笛聲的牽引,在空中扭身向劉秀沖來,劉秀用魔仙鼎擋住,心中暗思,既然自己的清白已經昭雪,沒必要與其糾纏。

    劉秀去意已決,將魔仙鼎一晃,金光晃射劉盆子的雙目,把亢紅炎一拋,呼地一掌擊在赤烈霞君的背上,不過他用的是一種柔和的力道,赤烈霞君與亢紅炎兩個被他的掌風吸起,直落在魔仙鼎上。

    魔仙鼎在空中劃出一道金色的光華,直沖昆陽城而去。

    樊崇叫道︰“魔尊,寶鼎要飛走了,絕不可讓八部龍神會聚昆陽!”

    劉盆子一楞,立刻洞悉了劉秀的用意,但是劉秀已至面前,寒光一閃,巨弒劍光已牽引了他的視線。

    劉秀道︰“魔界至尊,你堂堂魔界之主,卻附體在一個放牛娃的身上,故意引我進陣,真是卑鄙無恥之極!”

    劉盆子在牛背上打了一個冷戰,縱身飛去,嘿嘿笑道︰“劉文叔,兵不厭詐,你難道不知。”

    巨弒劍將劉盆子座下青一劈兩半,但是青牛的屍體並不出血,而是冒出一股濃濃的黑煙在地上一滾,居然化成兩只奇形兵器,似錘非錘,好像兩只生著牛角的銅錘,黑煙彌漫中向劉秀飛來。

    劉秀把巨弒劍祭起,抵住兩只奇形兵器,說道︰“聖通快走,我來斷後。”見劉盆子要去追趕魔仙鼎,他快如閃電地攔住,大喝一聲,“魔界至尊,讓我試試你的功力究竟有多深!”

    劉盆子也是大怒,見劉秀雙掌紛飛,說道︰“那我就試試你是不是真的神界之主!”

    砰!

    四掌交加,兩人都以全力對了一掌,郭聖通此刻是勉強支撐,但是劉秀與魔尊這一掌,大地鍍搖晃了一下,空中有無數的靈力四散奔流,連樊崇都不能定住身形,被震得向後飛退。

    郭聖通與樊崇的身形分開,劉秀扭身就走,體內氣血翻涌,魔界至尊的功力果然是強大無比,給他一種從未感覺到的壓力,所以他的腳下更是飛快,只想趕快離這凶險之地。

    劉秀與郭聖通駕起劍光,迅如閃電般向昆陽飛來,但魔界至尊卻伸手向天,天空中的顏色突變。

    劉秀道︰“萬劍之尊!魔界至尊竟然會使萬劍之尊!”

    劉盆子道︰“這不是萬劍之尊,而是魔劍之尊!”

    一道黑色的光芒落在劉盆子手中,凝聚成一只黑色的奇形長劍,閃耀著邪惡光澤。

    劍光一閃!

    劉秀知道這一劍必會石破天驚,運起全身真氣,高舉巨弒劍向上一迎。

    錚!

    黑劍落在巨弒劍上,爆出巨大的神力,炫耀的神光與黑色的魔光向外迫散,郭聖通想用練仙繩去纏繞黑色的劍光,但是魔劍之尊的威力奇大是她所料不及的,一道黑色劍光透過彩色的光圈,竟然在貫透了她的胸膛,郭聖通一聲未吭就倒在劉秀的身旁。

    “聖通,聖通!”劉秀連呼幾聲,郭聖通都不言不語。

    劉秀氣血上涌又痛又急,雙眼立刻變得一片血紅,單手持劍抵擋著魔劍之尊,用另一只手把郭聖通拾起,翻過她的身體查看,只見她雙目緊閉,花容容慘淡,神魂渺渺,好似要不久于人世。

    劉秀的眼中,淚水刷地流出來,渾身都充滿了殺氣,大喝一聲,巨弒劍猛然迸出一道金光,他現在已沒有別的想法,只是要給聖通報仇,貼著黑色劍光,不管不顧地向劉盆子刺去,即使是同歸于盡。

    這一劍勢如風雷!

    劉盆子幾乎不曾想到劉秀要與他同歸于盡,因此心中恐懼,把身一抖如煙退去,那對牛頭錘般的魔兵向劉秀砸來,樊崇也指動雙龍鉞,來抄劉秀的後路,劉秀拼著一死的決心,把巨弒劍向前直刺不回,反手一掌震動雙龍鉞!

    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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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一十九 斗轉魂移

    劉盆子在劉秀的劍下,分解成數道黑煙,劉秀舉劍狂掃,黑煙如雲霧消散。

    雙龍鉞又如一道圓箍飛來,劉秀回身橫劍,推波助瀾地一擋,雙龍鉞被劍鋒一刺,倏地分解成兩道淡黃月光,騰空飛去。

    樊崇大駭,身耍走,化成一道劍光飛去。

    劉秀如凶神惡煞一般,提著郭聖通在後面御劍狂追,他一心要與郭聖通報仇,是以在後毛巨弒劍祭起,一道劍光直刺樊崇的後心!

    樊崇感覺劍光及體,啊地一聲驚叫,但是空中突然劈下一道黑色的閃電,在巨弒劍上一擊!

    巨弒劍叮地一聲,被彈了回物來,劉秀毫無懼色,一手接劍,運動真氣化解劍上反彈而來的巨大力道,一手如錘猛擊樊崇的背心。

    樊崇見有機可乘,雙掌齊出,來迎劉秀的單掌,大喝道︰“劉文叔,我要你的命!”

    劉秀的身旁黑光一閃,劉盆子突然現身,雙掌拍劉秀的後心,黑光閃耀,魔力四射!

    劉秀咬了咬牙,硬接下這一招,一拳震到樊崇的雙掌上,把樊崇震得大口,像皮球一樣彈了出去,而用後心硬接了劉盆子的雙掌,身體向前飄起,口中鮮血噴涌。

    劉盆子嘿嘿一笑,“我送你進鬼門關。”隨著劉秀飛起,掌心凝出一只黑色長劍,向劉秀的後心插去。

    劉秀渾身真氣亂竄,已是無力抵抗,直覺背心一痛,渾身散出一道耀眼的金光,緊接著轟隆一聲巨響,黑色的長劍碎成千百片斷劍,在金光中化成烏有,而那道金光卻是拔地而起,向昆陽城方向飛去,只一閃就不見了。

    樊崇搖晃著從地上爬起來道︰“魔尊,那是什麼光芒,如此厲害?”

    劉盆子道︰“想不到劉秀果然是神主真身,那是他的天佑護體神光,連我也不能傷他!”

    劉秀沉浸在雲霧中,被金色雲光簇擁著,大腦中昏昏沉沉的,但他緊緊抓著郭聖通不想放手,瞬間落在昆陽城內,撲通一聲摔在定坤台上,張眼四望,只見東方朔與八部龍神都圍攏過來,他聲帶哭腔地道︰“師傅,快救救聖通,快救救聖通,她被魔尊刺傷了。”

    東方朔走到劉秀身旁,看了看郭聖通的臉色,憂傷地道︰“一切都是你的宿命,郭聖通中了魔劍之尊,她會魂飛破散而死!”

    雷鎮玄愛徒心切,跑過來抓著郭聖通的手道︰“丫頭,丫頭,我的好徒弟。”但是郭聖通面容慘淡,神魂飄渺,呼吸微弱地道,“師傅,別為我悲傷,我要死了,可是我還沒有與文叔成親呢。”

    劉秀抱著她爬了起來,抹抹臉上的淚痕,說道︰“我們現在就拜堂成親。”

    土山宗與靈玉琢都見不得這種悲傷的場面,劉秀抱著郭聖通只走了幾步,郭聖通就在劉秀的懷中緩緩地閉上了眼楮。

    世上最悲痛的事情,莫過于此,讓自己最心愛的人死在自己的懷抱中。劉秀心中悲痛,抱著郭聖通又走了幾步,頭腦一暈,摔在地上。

    掌燈時分,劉秀緩緩醒來,他已躺在將軍府的後堂,他睜開眼楮,雙眼中含著大顆淚水,東方朔走到床前,撫摩著他的肩頭道︰“文叔,死者已矣,你莫要悲傷。”

    劉秀道︰“師傅,徒兒無能,連心愛之人也不能保護,縱然有一身功夫,又有何用?”

    東方朔道︰“生死之間自有定數,生即是死,死即是生。”低頭在劉秀耳邊密語幾句,劉秀幾乎要從跳了起來,一臉驚異地道︰“師傅。你說的可是真的。”

    東方朔點頭道︰“不錯,我已經將她帶來了,只是此事先要保密,不可傳揚出去,你且艘來。”

    東方朔在前,劉秀就似痊愈一般,精神抖擻地跟在身後,兩人走到一間密室前,八部龍神都在密室前靜候。

    赤烈霞君乘著寶鼎回到昆陽,已被龍神療好傷勢,他深知自己錯怪了劉秀,急走幾步撲地跪在塵埃,拱手說道︰“赤烈霞君自知錯怪好人,以至連累文叔將軍,請將軍責罰,赤烈霞君絕無怨言。”

    劉秀見他的臉色紅潤,想是已經療傷完畢,對他的性情耿直,心中很是喜歡,伸手相攙道︰“赤烈霞君快起,不知者不怪。”

    土山宗道︰“赤烈霞君你就起來吧nd1x,與你說了多少次,神主胸懷坦蕩,是不會怪罪于你的。”

    大家呵呵一笑,一同把赤烈霞君扶起。

    東方朔道︰“今夜,老夫請各位前來,與我在密室前護法,我與文叔要在密室中行功,運轉乾坤逆轉之法,為郭聖通姑娘續命!”

    東方朔此言一出,八部龍神個個驚震,面帶疑色,莫非這東方朔真有逆轉乾坤,偷天換地之能?

    雷鎮玄倒是面帶喜色,他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了。

    東方朔道︰“這間密室外乃是八卦方位布置,請八部龍神按八卦方位站立,有何異動也不要擅離,我與文叔進去。”

    龍神之中只有白如風心中不服,暗道,郭聖通已死,是我親眼所見,難到你真有起死回生的仙術!

    石門轟然升起,東方朔帶著劉秀走進密室。劉秀用目光一瞧,這間密室是新建而成,由灰白相間的大理石鋪墊,密室正中有一張寒玉床,躺著花容月貌的郭聖通。

    天穹正中有一個圓孔,圓孔上放著奇相星辰盤,一道淡淡的月光透過寶盤上的圓孔灑落下來,正照在郭聖通的臉上,奇光爛漫,異彩紛呈。

    劉秀用目光凝視著郭聖通的美麗臉龐,對東方朔道︰“師傅,明珠會在她的身上復活麼?”

    東方朔道︰“我將明珠的魂魄化成十顆大珠,收在白葫蘆中,鎮在北冥冰蓮的冰塔之下,其實早已經算出,明珠的魂魄日後必有所托,今日就應在郭聖通的身上,郭聖通的魂魄已經消散,我將用先天混元之術,將明珠的魂魄移植在郭聖通的身上,此女便是明珠的魂魄,郭聖通的身子了,這也算是天意了。”

    劉秀聽了既有些歡喜,又有些憂傷,問道︰“師傅,我能為你做些什麼?”

    東方朔道︰“你本是神界之主,與郭聖通又有夫妻之緣,我要借你的靈光,才好行法。”

    劉秀問︰“何時行法?”

    東方朔道︰“等到月滿中天。”

    劉秀透過奇相星辰盤上的圓孔,望了望深藍的天空,看見一輪的月色垂直地落在寶盤之上,那輪圓潤的月亮分外明亮透徹。

    東方朔道︰“吉時已到,文叔你坐在坤位之上盤膝而坐,待為師行法!”他自坐乾位,用從袖中取出那只白葫蘆,望空一擲,星辰寶盤出一道星光,星光如刀將白葫蘆一刨兩半,葫蘆中滾出十顆閃亮的明珠!

    師徒兩個此刻心意相通,劉秀盤膝而坐,運用真氣形成一道沖天劍氣,直頂在寶盤之上,東方朔口中念念有詞道︰“明珠,明珠,勿忘本色,明珠,明珠,勿遺前塵!”

    十顆明珠並不掉落塵埃,卻在空中跳躍,流光溢彩好像頗通人性。而星辰寶盤被劉秀的劍氣一沖,出燦爛的光輝,東方朔大袖揮舞,把十顆明珠反復照耀在光輝之下,十顆大珠就似融化一般全部暴裂,自明珠中飛出十道燦爛的靈光,漫空飛舞。

    東方朔道︰“文叔,快捉住十道靈光。”而雙臂一震大呼道,“明珠,明珠,你不歸體返魂,更待何時!”

    劉秀運動真氣將那十道靈光牽住,慢慢地靠近郭聖通的身體,師徒兩個此刻都有些緊張,注視著那十道靈光,居然是出奇的順利,那十道靈光猶豫了一下,倏地鑽進郭聖通的鼻孔,然後郭聖通的身體開始劇烈地顫抖。

    東方朔道︰“文叔,快用你的真氣替明珠打通任督二脈。”

    劉秀伸手將郭聖通拉起,雙掌抵在她的後心,手掌一觸她的身體,一股很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他運動真氣,從郭聖通的神堂**緩緩輸進,任督二脈,郭聖通顫抖的身體逐漸坡來,但是蒼白的臉色卻越來越紅潤,一雙美麗的眼楮睜開,但是眼神中豪無光彩。

    東方朔伸手向天,在寶盤上一彈,兩道星光直落在郭聖通的眼中,東方朔呼喊道︰“明珠快快醒來,毋在遲疑!”

    說來也怪,郭聖通的眼神突放異彩,渾身似乎一震,緊接著從玉緩緩起身,對著東方朔跪拜下去,說道︰“爺爺。”

    東方朔呵呵一笑,“丫頭,你終于醒過來了。”

    劉秀輕輕地問︰“明珠,你看看我是誰?”

    郭聖通轉身抱住劉秀道︰“你是文叔!”

    兩個人抱頭通哭,淚如泉涌。東方朔噓了一聲道,“你們兩個可謂歷盡滄桑,破鏡重圓,但是明珠借用了郭聖通的身體,也算是另一種奇緣!”把手一招,收了寶盤,走出密室。

    八部龍神等得心焦,同時道︰“成了麼?”

    東方朔道︰“已然大功告成。”

    八部龍神向內探看,只見郭聖通正與劉秀,幸福的臉上掛著珍珠淚痕,正在綿綿細語與劉秀訴說別後衷腸,大家本想進去哄鬧,此刻又都悄悄退了出來。

    待到第二日,大家方才知道郭聖通的復活,原來是借了東方明珠的三魂七魄,雖然有些遺憾,也是皆大歡喜,直至後來峨嵋雙俠得知此事,已是劉秀一統天下,定都洛陽了。

    正午時分,東方朔將大家會聚在定坤台上,他正中居坐指著王莽的大營說道︰“魔尊在此擺下一座萬屍大陣,妄想獨佔人間,統一神魔人三界,實則屠戮百姓,殘害民生,我欲一鼓作氣將此陣消滅殆盡,但需要里應外合,不知誰可出城去聯系綠林雙隱,定下日子,大破敵營!”

    一人道︰“東方先生不必擔憂,某願往定陵一趟,必然馬到功成。”

    東方朔一看,原來是白如風,從來不曾見過如此積極,心中已知他的用意,嘆息一聲說道︰“白先生此去,必然成功,不過我卻要說,希望白先生要以大局為重,若是心懷偏狹,不能與八部龍神合力,莫說一個劉演,就算是十個綠林也非是魔尊的對手,望白先生三思而行。”

    白如風臉上一紅,他正心懷鬼胎,想要一去不nd1x回,被東方朔當面說破,他也是氣羞交加,但見其余龍神用異樣的目光看他,他拱手道︰“東方先生,我白如風也是一代龍神,豈能自食其言,諸位在此等候,白某去去就來!”扭身化成一片黑風向西北而去。

    土山宗懷疑地道︰“這個白如風還會不會回來?”

    靈玉琢呵呵笑道︰“有了東方先生的點播,他不想回來,現在也是不得不回了。”

    東方朔道︰“他還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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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14 18:16:41
二百二十 斬妖封魔

    昆陽城內點了三聲信炮。

    東方朔率著劉秀與八部龍神全部出陣,一彪人馬在昆陽城前排開陣勢。

    一道黑風倒卷而回,落在陣前,是白如風極其狼狽地逃了回來,王莽大營內也是三聲炮響,王尋王邑帶著嫁霸沖出陣來。

    嫁霸剛剛擊退白如風,坐在追風獸上托著魔鐮得意洋洋。

    東方朔對眾人道︰“好一把魔鐮,果然是魔第一凶器,凶光亂射,魔力四溢,非巨弒劍不能匹敵,文叔,你去會會他的魔鐮。”

    劉秀說了一聲遵命,手持巨越弒神劍,飛身落在嫁霸面前道︰“嫁霸,不要橫行無忌,我來了!”

    嫁霸一見劉秀,雙眼立刻血紅如燈,把魔鐮望空一祭,要斬劉秀的級!

    劉秀也將巨弒劍祭起,寒光一閃,迎著那道血紅之光,出巨大的震顫,魔鐮騰空躍起,兩道血紅色的光焰仿佛長大的火翅,在天空閃動。

    巨弒劍同時也跌落回劉秀的手上,劉秀只覺有股巨大的魔力,向後退了十幾步。

    嫁霸嘿嘿一笑,“好一把神劍!再接我幾招!”

    魔鐮出血紅之光,狂掃劉秀的身形,劉秀運足功力將巨弒劍向前一豎,一道劍氣沖天而起。

    錚!

    兩只神兵再次相撞,猛烈的劍氣四散而裂,大地好似被扯出無數的裂口。

    劉秀與嫁霸經受不住反撞而來的劍氣,劉秀腳下一頓,身形拔地而起,而嫁霸座下的追風獸,四蹄一撒竄出數丈之外。

    東方朔道︰“他們兩個看來是勢均力敵,文叔一時間難以取勝。”

    王尋道︰“無霸一人難敵,不如起大軍攻殺!”他把令旗一舉,僵屍鐵騎掩殺而來,王尋王邑各施黑風之術,滿空黑風彌漫,殺氣如凜。

    東方朔對八部龍神道︰“好大的魔風,你們來看,這王尋王邑都是妖物成形,像這等王師怎有不敗之理。”

    土山宗道︰“大家小心,黑風來了。”

    古松道人哈哈大笑,“好一陣妖風,看我破他的妖風!”縱身而起,直落向妖風之中。

    妖風中突然現出一只大蜈蚣,來噬古松,古松叫道︰“大蜈蚣你且慢來,哪位道友幫我把這蜈蚣妖斬了!”

    土山宗道︰“古松老頭,你別著急,我來了。”舉起大棍,金光一閃,劈頭蓋臉向大蜈蚣砸來,不過他的棍上沾滿金沙,金沙從棍上抖落,快如飛刀!

    大蜈蚣知道金沙厲害,舍了古松來戰土山宗,但是半空中傳來一聲雷響,一條大龍從雲霧中破空而來,藍破雲現了龍神,用巨爪來擒蜈蚣,而且那龍爪劍卷曲成一個藍色的光球,在龍嘴邊盤旋飛舞,電閃雷鳴!

    王邑在一旁見勢不妙,也現了本相,是一只大蛤蟆趴在塵埃,對著天空怒吼,一道閃電托著一串紫金錢,直向藍破雲打去,每一片金錢出紫藍色的光澤,快如刀鋒!

    “龍神莫慌,我來助你。”雪無歸聳身一抖,化成漫天淡藍色的雪花。

    大蛤蟆見雪花飄來,有些神慌,想將金錢收回,但是靈玉琢笑道,“這只大蛤蟆很有意思,我們來玩玩!”隨手凝出一道玉色劍光,仿如天女下凡一般,一劍劈下,玉光繽紛!

    大蛤蟆四足一頓,架起一片黑色的雲霧,直向天空中掠去,不妨韓猛的神斧在空中灑下一片斧影,寒光凜凜。

    大蛤蟆張口噴出一道雷聲,砰地擊在韓猛的斧鋒之上,三大龍神晶著這只大蛤蟆一頓狂擊猛打!

    八部龍神們各展奇術把大蜈蚣圍旋,大蜈蚣想要施展妖術傷人,好似極難。

    劉秀單獨與嫁霸拼斗,也是不余遺力,魔光環繞著神劍,劍氣纏繞著血光,在黑色雲霧中,電光霍霍地出尖銳的鳴叫!

    王莽的僵屍大軍飛快地沖殺過來,劉演把令旗一舉,騎兵當其沖,刀劍並舉,雷鎮玄在軍中壓陣,他把雷神槌與震妖鼓祭在空中,出一道道閃電與響雷,將妖霧震散。而白如風道︰“老雷,我先去了。”在亂軍之中,化成一片黑風向定陵方向而去。

    東方朔道︰“郭聖通姑娘,這只大蜈蚣乃是陽雷修煉之體,需要你來除魔!”

    郭聖通本是東方明珠的魂魄,她低聲道︰“爺爺,我該如何去做。”

    東方朔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幾句,然後交給她一件寶物說道︰“你拿著此物,必然將著大蜈蚣除去!”

    “遵命!”郭聖通大為喜歡,向定昆台上說道,“有請兩位白鶴師兄為我護法,我要除妖了。”

    “師妹勿急,師兄來了。”空中傳來兩聲鶴鳴,身後還跟著四道冰冷的劍光,是天山四木跟隨而來。

    郭聖通躍在一只白鶴身上,直向大蜈蚣沖去,嬌聲道︰“幾位龍神伯伯與我閃開。”

    三大龍神向四外一分,大蜈蚣惡狠狠地道︰“你怎麼沒有死?敢來送死麼!”

    郭聖通道︰“今日就要你形神俱滅!”

    蜈蚣大怒,卷動身軀向郭聖通碾來,妖霧更濃!

    但是四道劍光破開雲霧,向蜈蚣尾刺來,大蜈蚣道︰“天山四木,你們居然背叛朝廷,全都該死。”

    天山四木也不答話,雙雙攻擊大蜈蚣的眼楮,劍光閃爍,大蜈蚣的眼前已經白花花一片,它正要噴射毒霧,兩只白鶴身形一晃,就似兩只快劍,劍光一閃就咬住了大蜈蚣的身體,大蜈蚣出一聲低嚎,正要縮身而逃,可是被白鶴鉗住手尾,動彈不得。

    郭聖通道︰“有請聚仙山鎮山之寶,萬斬寒梅!”用長袖一揮,空中異香撲鼻,妖霧倏地消散于無痕,不知從何處飄來九朵梅花,都有碗口大小,燦爛飛霞,香蕊鮮紅,光彩照人!

    大蜈蚣見了那九朵梅花,忽然縮成一條小蛇大小,蜿蜒蠕動好似怕極,而九朵梅花,花蕊盛開,射出九道奇光照射在蜈蚣之身,蜈蚣好似被定住。

    郭聖通對著九朵奇花一禮,說道︰“請寶貝威!”

    花蕊之上射出九道金線,金線旋繞著蜈蚣身上連轉三轉,蜈蚣一聲慘叫,被匝成了九段,從腔子里冒出一道黑煙,黑煙之內托著一刻紅色潤澤的大珠,那是蜈蚣的內丹,正要破空飛去。

    郭聖通道︰“有請兩位師兄降魔!”用袖一揮,金線收起,九朵梅花蹤跡不見。

    兩只白鶴飛來,還不等紅珠鑽進雲霧逃遁,長喙如劍地刺破紅珠,兩只白鶴就在空中爭相啄食蜈蚣的內丹,眨眼之間就吃了個干干淨淨。

    郭聖通以手天雷,震得蜈蚣的殘骸呼地燃燒起來,漸漸燒成灰燼。

    那邊的大蛤蟆非常恐懼,噴了兩道雷聲,震開一條生路,不等郭聖通斬他,就化成一道黑煙走了。

    王莽大營之內頓時有些混亂,有人大喝︰“休要慌亂,鄂多在此。”黑霧漫漫,現出一只大鱷魚,乘起黑風,張口來咬郭聖通,後面還跟著三個老頭,各運飛劍,抵住天山四木,正是昆侖三仙。

    藍破雲道︰“鄂多,不要狂,我來治你!”

    兩人瞬間現了本相,一龍一鱷就在空中大戰,鄂多的皮堅甲厚,被藍破雲的電光擊中,也不曾皮焦肉爛,反而釘在龍身,張口就咬住一只龍爪,兩人從天上滾落地面,壓倒無數兵丁,塵煙四起,殺氣如潮。

    東方朔高聲叫道︰“丫頭,你已立奇功一件,還是見好就收了吧。”

    郭聖通極為聽話,翻身按落劍光,來到東方朔身邊道︰“爺爺,請收起寶物。”

    東方朔道︰“這件寶貝還是你留著好了,日後還有大用。”

    郭聖通道︰“謝謝爺爺。”

    東方朔道︰“今日既已得勝,我看該回師昆陽奏捷,鳴金收兵!”

    劉演令旗一揮,眾人紛紛跳出戰場,劉秀走在最後,一邊用巨弒劍抵擋魔鐮,一邊掩護眾軍撤回城內。

    眾人才撤回昆陽城內,王莽的側翼喊殺聲大起,樊崇率著一只火焰軍殺到,不過他趕到之時,昆陽城上已是高奏凱歌了。

    東方朔率眾人重臨定坤台上,臨望城前屍體堆積,但是一陣悠揚的笛聲傳來,那些戰死沙場的兵將,一個個木然起立,仿佛受了魔法的指引,緩緩地回歸王莽的大營之內。

    東方朔道︰“這萬屍大陣,乃是魔界至尊用死屍,拘謹萬人的魂魄修煉而成,若要破此惡陣,必要移星換斗,以天地正氣除去錮在屍體上的魔法,因此才建此定坤台,收集天地正氣玄光,三日之內,我必大破敵軍。”

    眾人這才曉得這定坤台的用處,心中鼓舞,信心百倍。

    靈玉琢道︰“東方先生,王莽大營內尚有幾員魔將未曾除去,嫁霸天生神力,更有魔鐮凶橫,是否設法除之?”

    東方朔點點道︰“嫁霸深得魔尊的垂愛,已是魔性難除,如不除之,魔界至尊則萬難降伏,這一重任就要落在雪無歸與靈玉琢仙子身上。”

    雪無歸與靈玉琢大喜道︰“但憑吩咐。”

    東方朔道︰“我有一計,可擒此魔,文叔聖通你等附耳過來。”

    劉秀就與郭聖通,雪無歸,靈玉琢三人走的東方朔近前,東方朔在他四人耳邊低語幾句,四人大喜,一眾人等在定坤台前散了,各自回去準備。

    且說王尋回了大營,聚攏眾將,但見鄂多渾身戰甲皆裂,昆侖三仙也是戰戰兢兢,只有嫁霸滿不在乎,他心中想起王邑被斬心中深恨,與諸將議論道︰“今日一戰,折了我兄弟王邑,不知東方朔用何妖法,將我兄弟變成一只蜈蚣,我今夜要抱殺弟之仇,子時盡拔所有軍馬一同殺上昆陽,見人就殺,血屠此城!”

    嫁霸倒是歡喜地道︰“殺了劉秀,就把那個郭妞妞搶來做老婆!”

    王尋道︰“好,無霸就任先鋒,有勞昆侖三仙為左翼,而鄂多為右翼,一鼓作氣,掃蕩昆陽!”

    話音未落,大帳外的帥旗喀地一聲,折成兩段。

    鄂多道︰“元帥,寶旗被折實為不利,莫非是在警敢們嚴守大營!”

    王尋心中疑竇叢生,說道︰“諸位稍待片刻,待我去去就來。”轉身出營,化成一道黑風,其實是見魔界至尊去了。

    不消片刻,王尋又回到大營,急急說道︰“果然是大凶之兆,原來東方朔今夜前來劫營,我們正好以逸待勞!”

    子夜,月色慘淡,愁霧環生。

    昆陽城內悄悄開了南門,劉秀,郭聖通,還有兩大龍神帶著一隊人馬靜靜地出城,殺向王莽大營。

    及至殺到轅門,王莽營內依然寂靜無聲。

    郭聖通道︰“文叔,王莽大營內怎麼無人把守?”

    劉秀道︰“想必是被我們殺得軍心渙散,全都逃了。”

    劉秀劍鋒一指,大軍如潮水一般殺進營中,但是營中空空如也,郭聖通道︰“不好,我們中了埋伏啦!”

    “一點不錯!”一片黑霧中追風獸從天而降,嫁霸手托魔鐮,滿臉殺氣,僵屍鐵騎從兩側飛出,王尋從營後殺出,鄂多與昆侖三仙分別在兩翼殺來,營中喊聲大作,妖氣彌漫。

    王尋道︰“拿住劉秀剝皮抽筋!”腦後沖出一道黑氣罩在身上,現出蛤蟆本相就向劉秀撲來,嫁霸同時祭起魔鐮橫掃劉秀的大軍。

    劉秀將巨弒劍放出,一邊抵擋,一邊向後退去,兩大龍神已被昆侖三仙與鄂多纏住,且戰且走。

    劉秀與郭聖通在混戰中離了大軍,向西北方跑去,嫁霸在後敏追不舍。

    王尋喊道︰“無霸,窮寇莫追。“

    劉秀卻拉著郭聖通的手道︰“嫁霸,你不要老婆了麼,我和你老婆可要快活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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