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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猛瑪象]幻武大帝[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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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14 17:19:56
一百五十一 斬妖之夜

    劉秀心中一驚,問道︰“玲兒姐姐,生了什麼事?”

    玲兒抓著劉秀的手道︰“文叔公子,快救救奶奶吧,昨夜她被人所傷,眼見就要魂飛魄散了!”嗚嗚哭泣,特別淒慘。

    劉秀沉穩地道︰“你先別慌,等我把婆婆救回來再慢慢訴說。”他在床前挖了一個人形大坑,把鬼婆婆放在土坑之內,在人頭處放數十粒米,在腳下放一碗清水,用一卷席子蓋好,四肢之上,各點一盞油燈。

    玲兒姐姐與鄧禹去門前守衛,不準驚擾,劉秀就在茅屋中,將頭散披,拔出龍藏劍,足踏北斗七星,口中念念有詞。他施起鬼魂續命**,這玄清宮密宗寶鑒上的法術。

    劉秀本以為這是鬼畫符的功夫,不想今日恰巧用上,但不知效果如何,施法完畢,才將玲兒姐姐與鄧禹召喚進來,安撫道︰“玲兒姐姐,我已用鬼魂續命**,為鬼婆婆凝聚魂魄,待到明日夜晚,你們就可以重新團聚了。”

    玲兒給劉秀深深一拜道︰“真多謝文叔公子。”

    劉秀道︰“都是自己人,姐姐何必客套,我還想煩勞姐姐一事呢?”

    玲兒一笑,擦干眼上淚痕道︰“公子法力廣大,還有什麼事可以替你分憂的?”

    劉秀道︰“我本領再大,卻是人鬼殊途,姐姐還記得昨日客棧之中那幾個無禮的兵甲麼?”

    玲兒啊了一聲,臉色冰紫到道︰“他們不是已經死了麼?”

    劉秀道︰“我想請姐姐去問問他們,殺死他們的究竟是何妖物?”

    玲兒心有驚悸地道︰“你難道不知麼,打傷婆婆的就是那個妖物!”

    “哦?”劉秀道,“是怎麼回事,姐姐快說。”

    玲兒說︰“昨夜那個幾個兵甲太過無禮,我與婆婆想要去捉弄一下他們,我們知道他們在那片密林前宿營,等你們熟睡之後,我們就匆忙趕到那里,只是飛到密林前五丈開外,就聞見一道刺鼻的妖氣,營帳被一道黑煙籠罩,婆婆說,我們來得晚了,好重的妖氣。仗著有幾分修為,我們闖進黑煙一看,只見一只白楮綠翅的妖物,正爬在一具屍體上吸食鮮血,幾個兵甲竟無一個活的,我問婆婆,那是什麼妖物,婆婆說,這個妖物的修為太深,以我們的鬼眼根本看不出它的跟腳。我看見那個妖物有三四丈長,渾身黑煙滾滾,只有眼楮是白色的一閃一閃,煙霧上有一對翅膀在呼呼翕動,被吸食的兵甲一掙一掙地抽搐,模樣極為可怕,我和婆婆就藏在樹後,等它將那個兵甲吸干之後,它白色的眼楮忽然光澤暗淡起來,居然轉過頭來,陰惻惻地一笑說,我當是一頓美餐,原來是兩個小鬼,你們給我出來吧。妖物頭大如斗,好象一個紫色的蟹蓋,說話時露出一口雪白的尖齒,陰風吹拂,我和婆婆只覺渾身顫抖。婆婆冷哼一聲說,你是什麼妖物,能嗅覺鬼氣?

    妖物嘿嘿一笑道,我已修行了數千年,諒你們也不能看出我的跟腳,不過你們兩個倒是可以為我所用,替我迷惑行人,供我新鮮血食。婆婆閃身從樹後而出說,你要利用我們害人,簡直是做夢!妖物道,你們若依從與我,我就教你們吸食血食之法,百年之後,你們可以固本還原,血肉生脛,若是不依,今夜就讓你們魂飛魄散。婆婆當即就與妖物動起手來,妖物真是厲害,好似可以看清我們的遁身之術,婆婆想穿進它的身體大鬧一場,但是妖物渾身一縮,身體外就結成一圈碧色的光盾,婆婆竟然無法穿越,妖物趁機向婆婆噴出一道利劍般的妖氣,婆婆閃避不及,被妖氣打中,急忙拉著我鑽進地下,沿地而行,跑了數十里,直到天光破曉,覺得妖物沒有追來,才松了口氣,這時婆婆已受了重傷。”

    聽了玲兒的陳述,劉秀道︰“這妖物自言修行了數千年,功力之深真是駭人聽聞,但據我所知,一般這樣的妖物都是躲進深山大澤,人煙罕至的地方修煉,這妖物偏選擇人煙稠密的長安躲藏,看來是狡猾倍至。”

    登禹在一旁道︰“玲兒姐姐,婆婆究竟看出妖物的跟腳沒有?”

    玲兒道︰“婆婆只叫我遠遠逃去,只說這妖物,我們惹不起。”

    劉秀道︰“看來這妖物已在長安隱藏,日積月累,根深蒂固,養成了氣候。”

    鄧禹道︰“文叔哥,你怎麼知道?”

    劉秀道︰“因為它已經來了。”

    鄧禹推窗看去,只覺一片冷風吹來,月色淡淡地照在雪色上,天地異常安靜,他問︰“哪里有什麼妖物?”

    劉秀道︰“這妖物十分狡猾,此刻隱藏在外面,用了隱形之術,你們豈能看見,不過他的殺氣是掩飾不住的,你們看看十丈外的白雪,此刻正在慢慢地融化。”

    玲兒與鄧禹定楮向雪上觀看,此刻已將近二更,真是天寒地凍,可是十丈外的白雪竟然融化,好似熱汽騰騰的樣子。

    “好厲害的殺氣。”鄧禹拔劍出鞘道,“我們去除了它。”

    劉秀哈哈笑道︰“你功力淺薄,不足以斬妖除魔,不過勇氣可嘉。”

    玲兒道︰“妖物昨日沒有追到我們,想是今日來滅口的。”

    劉秀道︰“你們兩個不必驚慌,我正要會會這妖物,只要你們在屋內好好守侯,便萬無一失。”他把龍藏劍祭起,橫在茅屋之上,劍氣四溢,在茅屋上化成一道亮晶晶的劍盾。

    劉秀穿窗而出,落在大雪之上負手而立,隨口吟詩一,“雪夜黃昏瘦,月影枝也獨,仰面觀太虛,豈懼妖邪漏。”

    “好詩,好氣魄,我說冥邪單于怎會敗在你的手上,鎮北將軍之名名不虛傳。”

    玲兒與鄧禹目不轉楮地看著,劉秀面前落下一團黑色氣霧。劉秀道︰“你這妖物耳目倒是靈敏,既知我在鎮北將軍威名,怎還不退避三舍!”

    黑霧中的妖物道︰“你不知強中更有強中手麼,我如今神功初成,正要找人來試劍,你乃是最合適的人選。”

    劉秀拍手道︰“妖法就是妖法,還美譽成什麼神功,想來你這妖物也是好大喜功,不知天高地厚。”手臂一抖,運動若水神功向黑霧震去,“我震散你的護身黑霧,看你怎麼遁形。”

    黑霧一散,里面竟然空無一物。

    妖物在黑暗中嘎嘎笑道,“劉文叔,以為你多麼精明,原來也如世人一般愚蠢。”

    劉秀只覺頭上兩道白色閃電飛擊而下,他向前一竄,紅鸞劍向天空掠出一道粉紅色的飛虹,劍尖劃出火花騰騰,一陣切金斷玉的巨響。

    玲兒與鄧禹並未看見空中有何怪異,但是劉秀持劍而立,說道︰“你的隱形術修煉有方,怪不得可以在長安地界隱藏這麼多年。”

    妖物嘿嘿笑道︰“你的劍法也不錯麼,當今天下,我見過的劍法之中,除了燕無雙,幾乎無出其右者。”

    劉秀道︰“你見過燕無雙?”

    妖物道︰“二十幾年前見過,那時他也與你這般大小,我們鏖戰三天三夜不分勝負,最後他只以一招險勝,卻也身受重傷,搶了我一件寶物,藏進皇宮大內。”

    劉秀心中一動,燕伯伯從未向他提起過,是如何結識芸香公主的,難道是與這妖物大有淵源,一字一字地道︰“這樣說來,數十年前燕伯伯是一劍之仁,才沒有將你鏟除干淨,今日我要替天除妖!。”

    妖物道︰“呵呵,只怕你毛頭小子,大言不慚。”

    雪地上旋起幾片小旋風,吹起零星的雪花,凜冽的殺氣四面圍攏而來,玲兒與鄧禹清晰地看見劉秀的頭上落下幾道淡淡的黑氣,但是劉秀的頭上似有一層無形的波紋,黑氣落在波紋之上擊起點點漣漪,在夜色中如同閃亮的月光一般。

    劉秀將手中的紅鸞劍一甩,劍光閃動,一道粉紅色的光華直投進西北角的黑暗中,轟地一聲巨響,紅鸞劍如飛輪一般彈回劉秀的手上,一大團黑霧升起,在黑霧中有一個朦朧的巨大身影盤旋飛起,只能看清一對白色的眼楮,一雙碧綠的翅膀,還有一股腥臭難聞的氣息。

    劉秀道︰“你怎麼不隱形了呢?”

    那妖物也不答話,盤旋著身體就向劉秀卷來,身體暴長十丈,但是裹在黑霧中依然不能看清。

    劉秀腳下一頓,乘劍飛起,直鑽進雲霧里。

    妖物一聲怪嘯,渾身裹著一團黑光,扶搖直上,破雲開霧,來追趕劉秀,只是到了雲中,劉秀的劍光忽然蹤跡消失,連人帶劍失去了蹤跡。

    妖物吼道︰“劉文叔,你鬼鬼祟祟,非是光明正大之人。”

    劉秀道︰“鏟除妖邪,豈用光明正大麼。”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妖物就在空中興雲噴霧,一片黑紫色的霧氣遮蔽了月亮的光華,而將身體縮在紫黑霧氣里。

    其實劉秀並未飛遠,而是用了茅山隱形法,盤旋在妖物頭上,繼而見妖物要以守待攻,忙向黑霧中了兩記劈空掌,掌中劍氣四射,雷聲大作,穿雲破霧!

    黑霧中一聲驚吼!

    妖物舒展身軀如同一道長綢一般,向劉秀砸來,劉秀展動身形正要閃避,妖物哈哈大笑道,“劉文叔,你是個只會藏頭露尾的小輩。”

    劉秀大怒,運起若水神功,全身上下不留一絲縫隙,大喝道︰“我就硬接你一招,你又能把我怎地。”直沖進黑霧中,只覺腥臭令人作嘔,一片紫色的大牆迎面撞來,前後左右都是紫色的高牆圍追堵截。

    劉秀抬手用紅鸞劍向紫牆刺去,劍光一閃,只留下一道淡淡的劍痕,那紫牆一抖,劍痕消失不見。

    妖物嘿嘿笑道︰“你的飛劍雖利,只可斬殺尋常妖物,我有九千三百年的修為,雖然還不能破殼飛升,但是內外身軀已修煉得仙劍難傷,莫說是一把紅鸞劍,就算是萬把飛劍,也難以撼動我的根基。”

    劉秀心道,好厲害的妖物,這是什麼東西?才要定楮觀看它的本相,呼地一聲,妖物的身軀就四面擠壓過來,劉秀眼前一黑,妖物的身軀盤成一個牢籠一般,把他困在當中。

    劉秀運起若水神功,但是真氣遇到妖物的身軀,卻如同波浪一般反彈回來,妖物的身軀上下卷曲,好像紫黑色的鐵壁,上面布滿了黑色的刀刃,劇毒無比,見血封喉!

    妖物笑道︰“劉秀你的真氣無法刺破我的身體,我的妖閉毒籠很厲害吧。”

    “厲害。”劉秀道,“可是我還有更厲害的手段。”袖中一抖,魔仙鼎即刻長成一座丹爐大小,劉秀跳進寶鼎之內,而妖物的身軀擠壓下來,正踫在魔仙鼎上,壓得寶鼎嘎嘎作響。

    劉秀將真氣運在雙目上,從鼎口向上仰望,只見妖物的頭伸出雲端,就像一個桌面大小的紫黑色蟹蓋,兩只白色的瞳孔放著爍爍光輝,生著扁厚的身軀,有無數的細小的劍刃在圍著寶鼎切割,劍花四射!

    劉秀問︰“小烏龜,你出來看看,這是個什麼妖物?”

    小烏龜從衣襟里爬出來,轉動兩只小眼楮,看了一會道︰“神主,細看其形狀,原來是一只身過百丈的大蜈蚣!”然後向上喝道︰“大蜈蚣精,你是什麼來頭?”

    蜈蚣精笑道︰“小烏龜,憑你也配問我的來歷麼?”

    小烏龜怒道︰“你不過比我多修行了幾千年,有什麼狂傲!”

    劉秀道︰“小烏龜,這蜈蚣有九千三百年的修為,非同小可呀。”暗中運動魔仙寶鼎,這大鼎開始膨脹,金光四射,劍氣大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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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二 化敵為友

   劉秀看著對面的妖氣凝聚,黑霧散盡,一只一丈長的紫黑色蜈蚣浮在一朵烏雲上,好像尾巴上受了點傷,正對著他咬牙切齒,霍霍如刀。[

    劉秀笑著問︰“你還有什麼花招?”

    “百劍追魂!”蜈蚣精說,身體一抖,數百道黑影,雨點一般像劉秀撒來,破空之聲,嗤嗤不絕。

    小烏龜道︰“是大蜈蚣的百足修煉成的飛劍,來勢凶猛呀。”

    劉秀雙眼一眯,那些雨點其實是一只只飛劍,不過三尺長短,劍刃上生滿黑色倒齒,說了聲︰“來得好。”雙腳在寶鼎上一蹬,縱起一道金光,掌中揮舞起紅鸞飛劍,錚錚錚,劍法大展,凌空而舞,撥打飛來之劍,劍光與雨點相擊,紅鸞劍光見那些黑色劍光彈得七零八落。

    但是蜈蚣精並不氣餒,他的于身體在烏雲上扭動,隨著它的扭動,那些黑色飛劍又似精神大振,不分方位,圍著劉秀亂刺亂削。

    劉秀的白衣在空中抖動,嬌若天龍一般,先是以峨嵋劍法護身,然後又以青城劍法向黑劍進擊,紅鑾劍舞到酣處,但見遍空點點粉色的桃花,而劉秀的人早已藏在劍光中,劍光如紅色霹靂當空,劉秀的影子似乎無處不在。

    玲兒與鄧禹在茅屋內,仰看天空好一場驚心動魄的大戰,心中有說不出的對劉秀的敬佩之情。

    忽然從東南角上飛來兩道劍光,一人道︰“咦,怎麼這里妖氣特重?”

    另一人道︰“祖師快看,那里有人在斗劍。”

    鄧禹一看,只見一個頭戴金冠身材高大的道人與一個頭大如斗的怪人,宛如射電一般來到茅屋前面,玲兒而忽然藏在鄧禹身後,悄聲道︰“這兩個人的身上劍氣頗重,只怕會看出我的根底。”

    鄧禹道︰“看這兩個人的身手,無疑是江湖上的一流仙劍,說不定是文叔大哥的朋友。”

    兩個人似乎被天空的劍光吸引,看了看茅屋中問︰“小子,你是什麼人?”

    鄧禹一抱拳道︰“在下鄧禹。”

    金冠道人道︰“這道護宅劍光,怎麼如此熟悉?”

    大頭怪人道︰“好像在哪里見過。”

    鄧禹見金冠道人面目威儀,腰橫玉帶,好像是官府中人,便道︰“在下相府鄧禹,不知二位仙客如何稱呼?”

    金冠道人道︰“哪個相府?”

    “丞相竇融。”

    金冠道人呀了一聲,連聲道︰“失敬失敬,我乃鯤鵬祖師。”

    鄧禹雖然人小,但是見聞極為廣博,一聽是鯤鵬祖師到了,心中甚喜,說道,“鎮北將軍劉秀在此除妖,還請兩位仙劍出手相助!”

    兩個人一聽劉秀二字,倒是心中歡喜,那個大頭怪人,向空中怪嘯道,“劉文叔,你這僵屍小怪,還記得僵屍老怪麼?”大頭一晃,身形拔地而起,幾只黑劍向他刺來,卻被他的玄鐵屍罡震得歪歪斜斜,向一旁滑過。

    劉秀道︰“怎麼不記得,僵屍老怪,僵屍小怪,大鬧黑水塢,傳藝玄清洞。”

    僵屍老怪嘖嘖贊道︰“數年不見,你的劍法,進步如神啊。”

    劉秀道︰“就你和鯤鵬兩個來了嗎?你們是回京復職的麼?”

    僵屍老怪一驚道︰“你怎麼知道?”

    劉秀劍法不停飛擊黑劍,大笑道︰“你們兩個在大內之時,受苗雲熙排擠,卻想不到那個不男不女的老妖怪,其實是冥邪單于安插在大內的奸細,他已經被我戳破畫皮,不知逃到哪里去了。”

    鯤鵬祖師哼了一聲,“原來如此。”

    劉秀道︰“鯤鵬祖師,你更想不到,是我托竇融丞相上書新皇,召你回京,讓你官復原職的吧。”

    鵬眼中一亮,他素來以功名為重,心中對劉秀大為感激,欣喜之下也乘著一道清風飛來,“劉將軍如此俠義過人,我鯤鵬不知如何感謝才好了。”

    “你我現在同殿為臣,就不必言謝了。”劉秀道,“但是二位風塵歸來,我還是要送你們一份面聖的大禮。”

    僵屍老怪道︰“是什麼好禮?”

    劉秀道︰“就是這個妖物,鏟滅妖物,新皇必然大喜。”

    鯤鵬祖師見劉秀對他如此恭敬,心中大為得意,道︰“劉將軍且把它交給我了,僵屍老怪,看看它是個什麼妖精?”

    僵屍老怪倒吸一口氣道︰“祖師小心些,它是個修為甚深的大蜈蚣!”

    鯤鵬祖師大袖一揚,一對金光破袖飛出,金翅大鵬斬雙擊烏雲上的大蜈蚣。

    大蜈蚣道︰“鯤鵬祖師,是你麼!”言語之中有驚訝之意,晃身一閃,已化成數道黑煙不見。

    僵屍老怪道︰“鯤鵬,它怎麼認得你?”

    鯤鵬道︰“我亦不知,不過我鯤鵬祖師名號,宇內誰人不知。”一對金翅大鵬斬將那片烏雲絞了個粉碎。

    劉秀趁機收劍,坐在寶鼎上飄然而落,“祖師,妖物哪里去了?”

    鯤鵬道︰“這妖物雖善于遁形,但是殺氣仍在,僵屍老怪,你可有妙法麼?”

    僵屍老怪道︰“幸好我有此寶在身,可以照見妖物行蹤。”將身上披的長袍迎風一扯,那花花綠綠的袍子長就有十丈,僵屍老怪對著袍子念念有詞,只見那袍子忽然隨風飄向東南一角。

    僵屍老怪向鯤鵬一使眼色,鯤鵬的金翅大鵬斬,快如閃電向東南角刺去。

    錚!

    “八極寶坤旗!”東南角出妖物的吼叫,在一片透明的空氣中滲出兩片猩紅的血跡。

    金翅大鵬斬兀地折回,而一道紫色的黑線沿著地面嗖地竄向遠方,徑直向長安城方向而去。

    劉秀道︰“別走了妖物。”將寶鼎向紫線飛去的方向一扣,寶鼎出洪鐘般的一聲巨響,轟隆一聲,將地面砸出一個方圓十丈的大坑,但是那條紫線忽然分成一張蛛網,向四處分散。

    僵屍老怪在空中俯沖而下,急叫道,“妖物的法力太強,它在地下潛行,我的寶巾不能捕捉到它的去向,它就要逃走了。”

    鯤鵬道︰“僵屍老怪,快用茅山震雷法!”

    僵屍老怪人未落地,但是雙手一伸,在嘴里咬出鮮血淋灕,然後念動咒語向土上一灑,轟,轟,塵土飛揚,鮮血落地爆成一串驚雷!

    數十道紫線被驚雷震斷,只有一道紫線,徑直往長安城方向去了,快如飛電,劉秀三人在後面緊追不舍,越過城門,但見城上守衛俱都昏昏沉沉不知所以,想是被妖霧迷昏過去。

    三人一直追到一條十字大街,忽然妖氣蹤跡不見,有一座深宅巨院,門前聳立著一但威武不凡的銅獅。

    僵屍老怪道︰“妖物必然藏進這深宅之中,我們進去搜。”

    鯤鵬道︰“且慢,這里是大司空府,原來是新皇舊宅,他當年任大司馬時就住在此地,非有皇上手諭,誰敢擅越雷池。”

    劉秀心中也是有些沮喪,大司空王邑與丞相竇融一文一武,水火不容,這是滿朝皆知,自己雖有竇融的印信,但對這大司空府卻毫無作用,他不曾吭氣,卻聽鯤鵬自告奮勇道,“貧道曾與王邑有數面之緣,等我前去叫門。”他走到門前,拍動門環。

    少時,有家丁在門內問︰“是誰?”

    鯤鵬道︰“報上司空大人,就說故友鯤鵬來訪。”

    家丁在內道︰“我家住人進宮面聖,至今未歸。”

    鯤鵬踫了一鼻子灰,轉臉對劉秀二人道︰“如此一來,我就再無辦法了。”

    劉秀道︰“祖師也不必擔心,這妖物既然隱藏在司空府上,想必是根深日久,或許妖物早已逃遁,並不在司空府上,來日方長,我們再行捉拿好了,二位還是先回皇宮復命去吧,只是到了皇宮,無有證據,二位莫要提及妖物一事,我們改日再會。”說完與二人拱手而別。

    鯤鵬與僵屍老怪兩人,見劉秀飄然而去的身影,心中大為不是滋味,曾幾何時這個視為仇敵的小怪物,怎的滿腔怨恨有點恨也恨不起來了呢,真真奇怪?

    再說劉秀回到西郊荒園,天色已有些白,只有登禹一人在焦急等待,劉秀收了龍藏劍問︰“玲兒姐姐呢?“然後一笑,雞鳴五更,鬼魂就要沒入地下了。

    鄧禹問︰“文叔哥,捉住妖物沒有?”

    劉秀道︰“沒有,那妖物的修為太高,我們三大高手都沒能攔住。”

    鄧禹道︰“以你的功夫至少能探察的妖物的巢**吧?”

    劉秀道︰“我已查得明白。”

    “在哪里?”

    “就在司空府上。”

    鄧禹道︰“壞了,司空王邑重兵在握,結黨營私,收百官賄賂,禍亂朝綱,向來不把竇融丞相放在眼里,想不到這妖物會把巢**藏在他的家里,怎麼辦?”

    劉秀道︰“我看這妖物的修為甚深,現在已不需要每日出來吸食活人,我們只好有個最愚蠢的辦法。”

    鄧禹道︰“守株待兔。”

    “不錯。”劉秀道,“我就不信,它會永遠縮在司空府中,不再現形!”

    二人回轉到郭家村,休息了一個白天,當晚又興致勃勃地來到司空府外,在街角一家小酒館中慢慢等候。

    兩個人才坐下,酒館外面就有人說︰“兩位大爺,聽不聽曲子?”走進來一老一小,正是鬼婆婆與玲兒姐姐。

    劉秀與鄧禹起身相迎,鬼婆婆卻深施一禮道︰“多謝文叔公子救命之恩。”

    劉秀道︰“婆婆何必客套。”

    鬼婆婆道︰“老身知道公子要鏟除妖祟,今夜特來相助,請兩位公子在此等候,老身去引那妖物出來。”與玲兒身影一閃,就穿房而去。

    劉秀緊盯著她們的身影,知道那個妖物法力甚高,心里倒是有些擔憂。鄧禹緊張得抓住劍柄,準備隨時拔劍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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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三 封劍群雄

    在大戶人家里,丹房不過是煉丹,修真,求仙,拜佛之地,並不足怪,但在丹房之外五丈遠修建了八座屏風石牆,這八座灰白色的石牆看似無奇,但是奧秘偏偏就在這石牆之內。

    劉秀記得玄清宮密宗寶鑒中記載,石灰乃是天下陰濕之物,將屍體埋在石灰之內,可以養屍煉屍,而且石灰還有另一中妙用,就是吸收僵屍與妖物的氣味,不令其揮出來。

    劉秀正要靠近那八座屏風石牆,忽然一道黑影在眼前一閃,劉秀心中一動,隨著這道黑影快向前面走去。

    黑影進了一間書房,房前有帶刀的侍衛守護,劉秀見無法接近,就使出茅山隱身術,將身體化成一道空影,輕輕地跟著那人走了進去,但他與黑影保持一定的距離,在房門前止步,如果書房中有仙劍高手埋伏,一樣可以探測到他的存在。

    書房中燃燒著一顆南海大珠,珠光四射。司空王邑正在捻須夜讀,黑衣人走到王邑面前,跪拜道︰“稟告司空大人,小人前來交令。“

    司空王邑道︰“我交代的事些,可曾做得干淨?”

    黑衣人道︰“司空大人放心,上郡十六門劉姓皇室宗族,上下老小一個不剩,小的都做得干干淨淨,就似山賊殺人劫掠一般,官府根本無從追查。”

    劉秀在外面聽得清清楚楚,心中大怒,多年前的往事忽又浮現心頭,想起丘鳴冒充山賊血洗劉家莊一事,原來竟然是司空在背後指示的,正要沖進去殺了王邑給劉家莊老少報仇,卻聽王邑得意地道︰“好,好,做得干淨就好,我好向上頭交代,回頭你且下去領賞,現在我另有機密于你。”

    劉秀一聽王邑的語氣,心中震驚,王邑口中的上頭是誰,他已官至大司馬,難道他說的上頭竟然是皇帝王莽不成!

    劉秀按住殺心,站在門外繼續傾聽。王邑說︰“現在兵患四起,新皇也是憂慮日甚,決定三日後在長安召開比武大會,命名封劍大典,選拔一員武狀元,只是新皇擔憂長安城內混進叛軍奸細,所以我任命你為巡城使,手持我司空大令,往來巡查,不得有誤。”

    “小人得令。”黑衣人昂而出。

    劉秀卻聽得心驚肉跳,王莽表面仁慈,實則心中殘忍,要將劉姓宗族一網打盡,他心中惶惶,也不想尋找什麼妖物,退出司空府,回轉小酒館。

    鬼婆婆等人見劉秀面色難看,都問劉秀聲了什麼?劉秀不想連累鄧禹,只說未曾找到妖物,心中郁悶難言,當即遣散鬼婆婆與鄧禹,自己回轉郭家村。

    三日後,長安城內頒下聖旨,舉行封劍大典比武大會,奪魁者將被新皇封為武狀元,天寶大將軍!

    一時間長安城內沸騰如潮,酒店客棧全都爆滿,往來的客商增加了一倍,很多劍客向長安蜂擁而至,而那個妖物再沒有出現。

    劉秀幾日來未曾去太學府就讀,就在姐姐家練功讀書。陰麗華已經長到十五六歲了,亭亭玉立,美貌絕倫,每天都陪伴在劉秀身邊左右,喜歡聽劉秀給他講解那些江湖故事。

    陰麗華見他有些悶悶不樂,就問︰“文叔叔叔,近幾日看你有些不開心,為什麼不出去走走?”

    劉秀道︰“長安城內人荒馬亂,更令人心煩。”

    陰麗華道︰“那就到長安城外如何,現在正是四月天氣,草長鶯飛,百花盛開的季節呢。”

    陰麗華這樣一說,劉秀也想起來,這還未曾帶小麗華出去過,就說,“我們出去走走吧。”小麗華自然是歡呼雀躍,兩個人從郭家村漫步向山野間走來,但見山花爛漫,清香撲鼻,山花叢中小麗華一笑一顰更是美貌無雙,劉秀的心情豁然開朗。

    陰麗華在山野間的笑容,讓劉秀依稀回想起與燕無雙芸香公主在神龜島的情形,除了心中的一些傷感,看見陰麗華畢竟已經大了,歡喜之情無法言喻。

    陰麗華把山花編織成一個花環戴在頭上,對劉秀說︰“文叔叔叔,我好看不好看?”

    劉秀說︰“當然好看,就像仙子一樣好看。”

    兩個人走上一座青山,“要是帶馬出來就好了。”陰麗華說,“我們可以放馬青山。”

    “這有何難。”劉秀興致高昂把小銅馬放出,瞬間長成一匹駿馬,他將陰麗華抱上馬去,陰麗華自幼跟隨陰玉萍,騎術劍法也是自有領悟,策馬在山間奔跑,輕盈如風。劉秀縱起輕功,在後面竟然飛掠而起,緊緊相隨。

    跑到累了,陰麗華才勒住銅馬,劉秀牽著銅馬緩緩行走在山路上。

    陰麗華道︰“文叔叔叔,你想念明珠姑姑麼?”

    劉秀道︰“你還記得明珠姑姑的模樣麼?”

    陰麗華道︰“我還記得,她有一雙大大的眼楮,皮膚白如玉脂,背後有一口劍,很是颯爽英姿。”

    劉秀道︰“你記得就好,在我的心中,明珠姑姑正在遠方靜靜地熟睡。”

    “你永遠忘不了她麼?”陰麗華問。

    劉秀心中一笑,小麗華此刻算是情事懵懂,難免會打探他與明珠的故事,“這些事情等你長大以後就會明白。”

    陰麗華道︰“人家已經長大了嘛,就想聽你和明珠姑姑的故事。”

    劉秀道︰“我和明珠姑姑的故事沒有什麼精彩,還是給你講燕無雙與芸香公主的故事,那才是泣鬼驚神。”

    “好啊,好啊。”陰麗華拍手道,“上一次你給我講到,你們在大內皇宮激戰的情節,還沒有給我講完呢。”

    劉秀正要開口,忽然有人在前面哈哈大笑,“表弟,你看這匹坐騎可真是一匹寶馬,我若騎上這匹寶馬,豈不是武狀元之才麼。”

    劉秀抬頭一看,迎面跑來兩匹高頭駿馬,馬上端坐著兩名劍客,年紀與劉秀相仿,一人花袍玉帶長眉俊目,一人黑袍藍巾面相敦厚,長眉俊目之人正在向劉秀的銅馬指指點點,而面相敦厚之人似乎面有難色。他們二人的坐騎雖然也是雄俊威武,但與劉秀的銅馬相比,卻是相形見絀。

    在他們身後,滾滾煙塵,又飛來十幾匹駿馬,馬上俱是江湖豪客。劉秀不想惹事生非,拉著馬轉身要走,那長眉俊目之人拍馬飛來,喊道︰“書生慢走。”他見劉秀俊秀豐神,好像一名書生相似,手中牽著一匹馬,馬上坐著一個美麗的女子,這二人宛如夫妻一般。

    劉秀問︰“二位有什麼事?”

    長眉俊目之人道︰“在下棘陽岑彭,想買你的馬,知道你意下如何?”

    陰麗華忽然道︰“此馬是我們愛物,千金不賣。”

    岑彭的眼楮只盯在銅馬身上,“此馬絕非凡品,雖然千金何足惜哉。”他回頭叫了一聲杜茂表弟,那黃臉人便將背上一個包裹解開,登時珠光四射,露出十幾顆拇指大小的夜明珠。

    杜茂將十顆大珠雙手奉到劉秀面前說︰“我表哥愛馬成痴,這十顆明珠足抵萬金,敬請收下。”

    劉秀見杜茂彬彬有禮,也不怪他,雙手一推,說道︰“此馬是故人相贈之物,不敢出售。”

    岑彭心頭火起,“書生,你若不允,我便要強取了。”

    陰麗華道︰“你這人怎地如此蠻橫無禮。”

    劉秀心道,你如此強橫,不知你有多大本事,向陰麗華使了眼色,故意惶恐地對岑彭道︰“大俠,你手下留情呀。”

    岑彭哼了一聲道︰“你還是快收了寶珠,把馬留下吧。”

    劉秀正要使出手段,忽然有人大聲道︰“光天化日,你強行買馬,目中無人麼!”

    岑彭勒馬回道︰“可恨,是什麼人?”

    “湖陽馬武是也。”一匹紅馬飛來,馬上一人,生得甚是丑惡,短眉隆鼻闊嘴紅唇,臉上似刀疤一般交錯縱橫,背後一口象鼻卷刃大刀,寒光凜凜。

    岑彭冷聲道︰“馬武,我並非強劫,你敢來擋我的閑事。”

    馬武道︰“就算你給人家一座金山,也要問問人家願意不願意,人家不願意,你就是給天下寶藏,與強盜有何分別。”

    岑彭臉色羞紅,但他看見劉秀這匹馬,心中戀戀不舍,“馬武,這馬我是要定了,你想怎地?”

    馬武道︰“那就要問問我手中這口大刀!”

    岑彭道︰“馬武,你莫要自取其辱。”

    馬武哈哈大笑,豪爽地道︰“岑家雙槍名震棘陽,我早想領教。”

    岑彭伸手在腰間一探,嘩地一響,一對軟槍如同白蛇吐信一般亮了出來。

    劉秀仔細看他的雙槍,漆黑如玉的槍桿,槍尖如鴨頭大小,紅燦燦的槍纓,從他的抖槍手法來看,岑家雙槍的確有過人之處。

    馬武抽刀在手,他的象鼻卷刃大刀造型奇特,陰麗華一笑道︰“這位馬劍客的大刀真有些意思。”

    馬武大咧咧地說︰“書生,快帶著你的小老婆走吧,莫要等我們動起手來,傷著你們,你們騎的是寶馬,跑起來岑彭未必追得上,我再攔殺他一陣,你們就跑沒影啦。”

    劉秀覺得馬武有些誤會,正要解釋,卻沒料到陰麗華說︰“我們不走,要看你們比武。”

    岑彭氣得臉色青白,劉秀傻呵呵地道︰“是呀,我的娘子就喜歡看熱鬧。”

    馬武催馬跑出一箭之地,停在一座山坡下,回頭道︰“岑彭快來,我們在此比劃,免傷無辜。”

    “來了。”岑彭催馬舉槍,快似一道閃電,向馬武沖去。

    雙槍一顫,銀光四落,無數的槍頭好像雨點般向馬武的頭上撒落,馬武將大刀一晃,刀光竟然如象鼻一般盤旋如輪,將槍尖一卷。

    叮!叮!

    劉秀看得真切,一對槍尖點在刀背,岑彭立刻從馬上躍起,雙槍十字叉花向馬武頭上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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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四 巧奪指環

    平地響起一聲炸雷!

    劉秀一聽這聲音,就知道是紀無霸到了,怕被認出,伸手在地下摸了塊泥巴往臉上一抹,立刻變成了花臉,牽著銅馬向旁一閃。左右的馬匹看見老虎,立刻筋軟骨酥不能站立。

    紀無霸牽著老虎,瞪著大眼向里面看了看道︰“我問你們兩個家伙,可是來參加封劍大典的?”

    馬武邊斗邊道︰“不錯,閣下是誰?”

    紀無霸嗅到一股香氣,轉目向陰麗華一看,大叫道︰“我又現一個漂亮老婆。”

    眾人見他東一句,西一句,命有人已悄聲道︰“這便是青城掌門紀雷的那個傻兒子,五行莊的少公子。”

    陰麗華見紀無霸瞪著一對大眼楮,傻乎乎地看著她,心里有些害怕,看了看劉秀。劉秀嘻嘻一笑,用傳音入密對她說︰“別怕,你不喜歡聽江湖故事麼,今天讓你大開眼界。”

    麗華露出一個幸福的微笑。

    紀無霸道︰“你們兩個回去吧,這封劍大典的武狀元非我莫屬!”

    群劍嘩然,以為陰麗華是對紀無霸出的笑容,有人立刻就開始起哄。但是後面走上兩匹馬,一男一女坐在馬上,男的相貌黑黃,就似一個身材壯實的莊稼漢,而女的貌美如花,正當妙齡,正是紀雷與胡霏霏。

    紀雷說道︰“無霸不準無禮。”

    紀無霸就老老實實地哎了一聲,“爹,你有什麼吩咐?”

    胡霏霏提馬上前,一雙狐狸媚眼直看陰麗華,嬌聲道︰“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是否許配了人家啊?”

    陰麗華此刻並不覺害怕,只道︰“小女子早已經許配這位公子為妻。”

    劉秀心道,這小麗華果真會演戲。

    胡霏霏的目光在劉秀的花臉上一轉,嘖嘖嘆息道︰“可惜了你這花容月貌,嫁了這樣一個灰頭土臉的丈夫,不如改嫁到我們五行莊吧,我見你有奇相,日後富貴不可言喻。”

    “不可,不可。”陰麗華假裝嚇得渾身顫抖。

    紀雷道︰“霏霏,你不要如此嬌寵無霸,看看把他慣成什麼樣子,不成體統,但凡看見漂亮的女子都要討來做老婆。”

    胡霏霏嘆了口氣道︰“可惜,他有那麼多老婆,可惜還是沒有給五行莊開枝散葉。”

    紀雷道︰“無霸,你好好看看,你若與前面兩位劍客過招,多少合可以取勝?”

    紀無霸道︰“我看至多二十幾招,我就可以把他們兩個劈成兩半!”

    群劍一聽,只覺紀無霸的口氣頗大,卻不知他得元寂真指點,幾乎可與江湖上一流劍仙媲美。

    紀雷道︰“你去把他們兩個給我分開,不準傷人。”

    “是無霸貓腰向前一竄,劈手就向那團飛舞的劍光抓去。劉秀一看他的手上閃動金屬般的光澤,就知道他的大力山爪獸功已經練至十成,他這一抓可是非同小可。

    果然,正在酣斗的兩件飛兵忽然一緩,向被一道劍氣籠罩。

    馬武與岑彭同時把飛劍向回一收,可是紀無霸卻不依不饒,他欺身向馬武飛來,呼地一聲抬手一掌,這一掌勢大力沉。

    馬武雙手合刀向外一封,但是劉秀知道他要硬接這一掌,必會身受重傷,急忙運動若水神功,好似一條無形的手臂,把馬武平地攝起,退了一丈有余。

    紀無霸的掌風震在刀柄上,馬武雙臂麻,幾乎抓不住大刀,這才知道紀無霸神力過人,勇猛無敵,心中感激相助之人,張目相望,卻不知何人?

    紀無霸一招就逼退馬武,實在大出群劍意料,但是他腳步不停,返身就向岑彭撲去。岑彭自然加了小心,見一掌飛來,只用槍尖在掌風上亂點,而身如蝴蝶,他的輕功本來不錯,雙槍又罩護得力,因此一上手並不輸于下風。

    劉秀見他的雙槍卻是神出鬼沒,槍尖在紀無霸的身上亂戳,好幾次都突破了紀無霸的青城掌法,只是紀無霸渾身刀槍不入,所以只是擦破了皮,根本刺不動他。

    在招法上,岑彭的槍法高于紀無霸,而在功力上,岑彭不如紀無霸。因此十幾招內,二人不分勝負。

    岑彭雖然要搶劉秀的銅馬,但是劉秀敬重他也是一條好漢,準備隨時接應他。

    馬武在一旁喝道︰“岑彭,我們兩個在此斗了多時,不過是為了封劍大典上的武狀元,想不到天外有人,紀無霸已是高于我們啦。”

    馬武這樣一說,便是等于承認自己輸了,他天性豁達,輸贏倒是不怎麼放在心上。

    不過岑彭卻是為了武狀元而來,聽馬武這樣說,臉上一紅,二十招才過,頭上腳下已忙出汗來,紀無霸一招比一招快,把他全身罩在爪影中,想脫身而出,都有些困難。

    正在此刻,大路上又跑來兩匹異獸,劉秀一看心頭大樂,真是老朋友聚會,又有熱鬧瞧了。

    “這位朋友不必驚慌,貧僧來助你一臂之力。”一道黃色光圈忽然砸向紀無霸,紀無霸雙拳向光圈一擊,那光圈已是旋轉飛回來人手中。

    岑彭趁機雙槍一收,飛身落在杜茂的馬上,兩人共乘一騎,說,“表弟,今日高手眾多,不易久留,我們走。”

    杜茂策馬向長安而去,岑彭向那人抱拳道︰“多謝大師,來日再會。”

    “客氣,客氣。”金光和尚坐在雪駝上哈哈大笑。

    金豹上坐著沙大頭,身後還有兩位道人,俱現出蒼老之相,是無塵子與玉清子,他們本來漂泊在外,為了封劍大典,此刻被鯤鵬召喚回京,不想在路上正遇到五行莊眾人。

    紀雷轉臉一看,“金光和尚,原來是你。”

    金光和尚道︰“紀雷,此地不是五行莊,乃是天子腳下,你敢在此地撒野,我要拿你回京治罪。”

    紀雷哼了一聲道︰“我們是來參加封劍大典的,你想公報私仇,只怕先要問問這個。”雙指一彈,一封書信落在金光和尚手上。

    金光和尚展絹一觀,臉上立刻變了顏色,“紀雷,原來你有大司空為你撐腰,怪不得如此目無法紀。”

    紀雷道︰“幸得大司空厚愛,邀我來參加封劍大典,萬望大師多行方便。”

    金光和尚哼了一聲,把書信遞還紀雷道︰“京城再會。”與沙大頭,茅山二子悻悻而去,那無塵子的眼光還在胡霏霏的臉上瞄來瞄去,只是胡霏霏把臉一偏,不是她的風流習性已經收斂,是無塵子已經年逾四十,不是當年的俊美玉郎了。

    眾人又把目光放回陰麗華身上,胡霏霏道︰“小姑娘,你還是隨我走吧。”

    劉秀顫抖地道︰“諸位大俠,五行莊要強搶我的娘子,誰來幫幫我們,沒有天理了呀。”

    金刀關致很想討好紀雷,伸手拔刀策馬飛來,他想一刀將劉秀劈成兩半,把陰麗華搶過來,而且他也看中了這匹寶馬,想要據為己有。

    馬武一見劉秀危險,大叫了一聲,“兄弟小心。”縱身飛來,用象鼻大刀去封關致的金刀。劉秀很想警告一下五行莊上那些幫凶,因此在象鼻刀上加了三成若水神功的力量。

    刀光一閃!

    錚!

    關致大叫一聲,金刀被一劈兩半,連他的右臂都被一刀削了下來,鮮血淋灕,從馬上撞了下來,連忙被五行莊丁搶回去救治。

    紀雷道︰“好身手。”心中暗驚,莫非馬武剛才隱藏了功夫,現在怎地厲害起來了,那一刀連他都有些不曾看清。

    馬武對這一刀有些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但是他素來俠義心腸,對劉秀道︰“兄弟,你快走吧,五行莊人多勢重,我支撐不了多久,你能跑多遠就跑多遠,切莫回頭。”

    劉秀心中一陣感動,說道︰“謝謝這位大俠,可是我的腿軟腳麻,好像是走不了啦。”

    陰麗華假裝驚恐叫道︰“好心的人呀,誰來救救我們呀。”偷著向劉秀露出一個笑容,劉秀只覺滿山的山花都失去了顏色。

    馬武一抓劉秀的手道︰“兄弟,我來送你上馬。”

    神筆馬顏見劉秀要跑,一擺判官筆,飛身點向馬武胸前七大**道,此刻劉秀的手正被馬武抓著,運起若水神功順勢一掙,驚恐地道︰“來啦,來啦,要嚇死我啦。”

    馬武被他一掙,身不由住地手臂一蕩,手中刀光迎著馬顏的判官筆一切,這一刀妙到毫顛,不可思議地從雙筆中穿過,馬顏若不回筆封刀,必會被刀鋒開膛破腹,只好雙筆一轉,來了一式判官拜佛。

    叮!

    這一刀被判官筆向外推出,但是馬武使出風卷刀法中的粘字決,刀光貼著判官筆左右一分,急削馬顏的手腕,快如閃電!

    馬顏撒手扔筆,向後一躍,臉上變顏變色。

    劉秀附身就把馬顏的判官筆拾了起來,他知道筆桿中還藏著三十六枚閻羅針,淬有巨毒見血封喉,因此把筆舉起來道︰“這是什麼筆沉甸甸的,好重呀。”

    馬武忽然收刀,抱拳道︰“這位小兄弟好本事,馬武實在佩服得很。”他剛才被劉秀一掙,已感到劉秀的功力深不可測。

    劉秀卻還要裝傻充楞,“你說什麼呀,這筆我可不敢要了,還是領著我媳婦回家吧,這位大俠渴不渴,請跟我到舍下去喝杯茶好啦。”

    劉秀把判官筆夾在腋下轉身要走,馬武也居然聽話,乖乖地跟在劉秀身後。

    馬顏怎麼能放他們走,大喝一聲,“還我兵器!”縱身撲來。

    劉秀按動一只筆的機關,寒光一閃,啪地打出數十只閻羅針。馬顏見勢不妙,先閉住真氣,以身體當肉盾承受了十幾只飛針,迅抬手從袍袖中吞了解藥,這才摔在地上,痛得渾身顫抖,好在撿了一條小命。

    群劍嘩然,馬武抬手就敗了兩個江湖上有名劍仙,五行莊豈會干休,又有好戲看了

    果然,紀雷臉沉似水地道︰“朋友慢走,請接我一招。”手指一彈,三只黝黑的鐵環瞬間就朝馬武的後心打來。

    劍風撲面,這三只鐵環可是青城的掌門指環,灌注著紀雷的功力,劉秀知道自己隱藏不住了,回身迎著鐵環飛來的方向,將判官筆一抖,舞成一團令人眼花繚亂的鐵花。

    叮,叮,叮。

    三聲清脆的響聲,劉秀不僅把紀雷的功力反震回去,三個鐵環也穿在一只判官筆上不停地旋轉。

    紀雷心中吃驚的程度是非同小可,連元寂真也不能在一招之內收了他的鐵環,這一次上京,本是受了大司空王邑邀請,參加封劍大典奪取武狀元來的,這人是誰,好似當年燕無雙一般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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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五 封劍大會

    劉秀抓著馬武一口氣跑回郭家村,重新與馬武見禮,互通了姓名。

     馬武摸著腦袋,驚異地道︰“你就是大敗冥邪單于的劉文叔麼,大名如雷貫耳,有幸結實,平生無憾。”

    劉秀笑道︰“你若還當我是兄弟,不要客套,就住在舍下,你我同去封劍大典上湊湊熱鬧。”

    馬武道︰“我若多了你這兄弟,火海刀山大可去得。”

    兩人義氣相投,相言甚歡,馬武就住在郭家村與劉秀探討武學,劉秀自然是悉心指點,馬武的刀法大進。

    三日後,在長安西山校軍場的高搭起一座高九丈,方圓十丈的擂台,擂台依山而建,擂台之上是百丈山仞,崢嶸絕壁。而在東面設立官府看台,西面看台是為各路江湖豪杰準備的。

    王莽為擂台親賦一聯,上聯寫著——南拳北腿天地舞動一腔豪邁,下聯寫著——東劍西戈日月勁射萬代忠魂,橫批——封劍大典!

    擂台之下,人山人海,仿佛廟會一般熱鬧。

    大司空大司馬分別在擂台上落座,新皇王莽親臨,坐在龍椅上洋洋自得,俯瞰群劍。

    劉秀,馬武,鄧禹,卓茂還有陰麗華夾雜在人群中,來看打擂。

    劉秀用目光向西看台上一掃,五行莊被安排在要位置,紀雷,海崖客,無羽散人等都坐在前排,其後才是峨嵋,崆峒,點滄等派,岑彭杜茂被擠在一個角落,與散落的劍客擠在一處。

    丞相竇融宣讀打擂規則,凡是打擂者,生死相搏,刀劍無情,凡是上台打擂者,視為簽定生死契約,生死由天,各按天命,大擂設立一十五天,前三名者受朝廷封賞,冊立官爵,永沐皇恩。

    竇融的聖旨才宣讀完畢,還沒有說開始打擂,一人已飛身上擂。

    劉秀一看,正是五行莊的爪牙馬顏,上次他失了兩只判官筆,心里實在憤懣,現在還不知那個人是誰,養好了傷,就想在擂台上出口惡氣,他叫道︰“擂台之下聽著,在下神筆先生馬顏,向天下各路高手請教。”

    話音未落,一個青袍道人輕輕落在他的面前,“茅山玉清子前來請教。”

    劉秀轉目一瞧,東看台下站著鯤鵬祖師與僵屍老怪一伙,他們與五行莊素來不睦,鯤鵬正捻須長笑,看來他是存心要對付五行莊。

    或許紀雷早已料到鯤鵬會有此招,對馬顏有所囑托,是以馬顏二話不說就與玉清子動起手來,幾年不見,玉清子的劍法大有長進,兩口飛劍,一口紅霞繚繞,一口青氣盤旋,把馬顏圍繞起來,馬顏改用兩只分水刺,雖然使法與判官筆無異,但是威力大打折扣,在玉清子的飛劍下,勉強支撐。

    王莽對群臣道︰“玉清真人在二十招內,必定會大獲全勝。”

    西面看台自然也瞧出來了,紀雷一使眼色,一人飛身上台,喝道︰“馬顏先生,這武狀元還是讓給我吧。”替下馬顏與玉清子戰在一處,眾人一看,這人使一根細如長的銀絲,正是點蒼龍須真人。

    玉清子面對龍須真人毫無懼色,雙劍一分,一手斬屍劍法,一手戮魔劍法,似潑風驟雨向龍須真人頭上罩落,龍須真人把龍須劍舞成一團銀光,兩只飛劍居然刺不進龍須真人的劍罩。

    時間一長,玉清子已沉不住氣,雙劍的變化有些走樣,龍須真人抓住玉清子的破綻,使了一招龍須破海,龍須劍撒手飛出,銀光一閃,玉清子的雙劍被龍須劍化成的銀絲纏住,玉清子正要將雙劍劈開,龍須真人旋身一掌切向玉清子咽喉,點蒼派的內力陰柔,玉清子縮頸藏頭,以脊背挨了龍須真人一掌。

    砰!

    玉清子的玄鐵屍罡小有所成,被龍須真人一掌震到擂台之下,卻並未受傷,紅著臉退到僵屍老怪身後。

    龍須真人得勝,默念劍訣把龍須劍收回,也不去追趕玉清子,在擂台上抱拳道︰“貧道乃是點蒼龍須客,請諸位俠客指教。”

    無塵子最近新練了一手厲害法術就要上台,僵屍老怪忙以目光止住。

    擂台上有人飛身而落,向龍須真人道︰“點蒼高手,在下賀嚴秋,前來領教。”

    賀嚴秋從腰間解下神目寶珠鞭,刷地一抖,光華四射!

    全場嘩然,龍須與賀嚴秋本是五行莊的座上賓,他們全是舊識,不過上來演一出雙簧罷了。

    竇融對王莽道︰“啟奏陛下,這兩位江湖劍俠都是五行莊一行,五行莊在江湖上素有惡名,此次封劍大典要公正嚴明杜絕作弊,五行莊如此作為,分明是蒙蔽聖恩。”

    大司空王邑道︰“老丞相,此言差矣,常言內舉不避親,外舉不避賢,五行莊上仙劍眾多,倘若不在天下群俠面前一展身手,天下怎知陛下廣納四海豪杰。”

    王莽大悅道︰“兩位愛卿都言之有理,朕富有四海君臨天下,當統帥天下群劍,做一個劍客之尊。”

    群臣三呼萬歲,王莽傳下旨意,命令鯤鵬祖師為擂台總管,但凡擂台勝者要經受鯤鵬考核,才可以名附其實。

    這樣一來,鯤鵬祖師的權力豁然大了起來,他恨恨地看著五行莊一行,正要上台去處置他們兩個,金光和尚道︰“祖師被皇上封為擂台總管,怎可輕易出手,待我上台,把這兩個小丑打了。”

    擂台上兩人卻不知曉,還在你來我往地虛晃了幾十招,驀地擂台下一聲大喝,“你們兩個眉來眼去,弄虛做假,當天下劍俠是瞎子麼。”

    金光一閃,金光和尚跳上擂台。

    兩人正等著紀無霸上台,好虛掩幾招趁機撤下台去,但是紀無霸還沒上台,這和尚偏跳上台來,兩人心中有氣,停下身形問︰“金光大師,你是出家之人,還要爭武狀元麼?”

    金光和尚道︰“你們也是出家之人,你們來得,我怎麼來不得,就當貧僧動了凡心要娶媳婦吧。”

    台下一看這個酒肉和尚出言無狀,俱都哄笑起來。

    龍須與賀嚴秋將金光和尚包圍起來,龍須劍與神目寶珠鞭同時出手,兩道眩目的光華直向和尚光禿禿的大腦袋砸去。

    金光和尚把金剛圈一晃,這圈子大有一丈左右,出黃色的光暈,不過在圈中好似有一座金色的佛影,大放異彩。

    龍須劍與神目寶珠鞭被金剛圈的光芒照射,只在圈中亂轉並不下落。龍須與賀嚴秋緊念劍訣,將各自飛劍牢牢掌控,與金剛圈相持。

    劉秀見這道光圈似乎比幾年前大有不同,似乎金光和尚的功力長進飛,其實他不知道,金光和尚這幾年別的沒干,玩命練功,他的金剛圈已經練到佛光初現的境界,這兩件飛劍自然對金剛圈無可奈何。

    賀嚴秋見金剛圈光華爍爍只盛不衰,知是佛家密宗的寶物,將神目寶珠鞭一震,化成九十六顆震心丸,打向金光和尚前後心脈。

    “阿彌陀佛!”金光和尚雙掌一合,向金剛圈上一拍,光圈中的那道佛影居然集中在和尚的身上,這是和尚施展的金剛不壞**,九十六顆震心丸砰砰地擊在他的身上,眾人只看見光圈中落下一派遍地金光。

    劉秀看得清楚,金光和尚的身上裹著一團強盛的法力,九十六顆震心丸雖然圍著他,但是卻一絲一毫不能破除和尚的法力。

    大約有半個時辰,金光和尚嘿嘿笑道︰“二位是有些累了,也該歇歇啦。”把雙掌一揮,使出般若掌的功夫,雙掌連擊那些飛來的震心丸,暗在掌中又糅合了蘭花指力。

    賀嚴秋被金光圈的光芒射得雙眼昏沉,根本無心戀戰,正要閃身下台,用手一招震心丸,但是金光和尚大吼一聲,把金剛圈化成一道光箭,直射龍須的心窩,而自己如一座肉山壓向賀嚴秋。

    龍須大驚,舞動龍須劍抵擋金剛圈,自己飄身落下擂台。而賀嚴秋將震心丸合成一條軟鞭,反抽和尚的前心,不知和尚在他的鞭上動了手腳,用手一點,神目寶珠鞭忽然四分五裂,化成無數炸裂的碎片。

    賀嚴秋慌忙之中,雙手護胸,把真氣凝聚成一道劍屏,卻被和尚一掌擊在手背上,飄飄搖搖墜下擂台,雙手青腫老厚,與龍須身人雙雙退回西看台。

    又是金光和尚前來攪局,紀雷怒道︰“我兒無霸,你上台去,無論死活,將這禿驢打下擂台。”

    紀無霸哎了一聲,走到擂台下,向上面看了看,叫道︰“禿驢,你下來吧?不然我就把你劈成兩半!”

    金光和尚聞聽禿驢二字,認得他是紀雷的傻兒子,心頭火起,在上面喊道︰“你個傻瓜,快快上來,佛爺爺給你度。”

    “好啊。”紀無霸看擂台高有九丈,他輕功不濟飛不上去,此刻是一點不傻,順著兩旁的木梯跑了上去。

    看擂之人一陣喧囂,只覺得這個大漢連擂台都上不去,功夫實在不怎麼樣。

    馬武借機在人群中起哄,“傻子打擂,傻子打擂!”百姓一呼百應,擂台下嘲笑之聲此起彼伏。

    王莽眉頭一皺道︰“似在等憨傻之人,怎地也來打擂,難道我泱泱大國無人了麼?”

    大司空王邑道︰“啟奏陛下,此子乃是五行莊主紀雷獨子,名叫紀無霸,雖然憨傻可掬,但是天生神力,有萬夫不擋之勇,實為國家棟梁。”

    “哦?”王莽道,“朕倒要看看紀無霸是如何神勇。”

    竇融正要進言,奏明五行莊橫行江湖,禍亂百姓,但一聽皇上此言,便嘆息一聲,不再言語。

    擂台上,金光和尚與紀無霸已動起手來,金光深知紀無霸神力驚人,將金剛圈縮成門環大小握在手心,使了一套剛柔相濟的羅漢伏魔掌,掌影如山在紀無霸面前晃動,但是紀無霸的雙手並無章法,大力三爪獸功左一抓,右一抓,迫得金光不停地閃躲,用掌風震蕩紀無霸雙臂。

    劉秀心中佩服,對馬武等人道︰“紀無霸的大力三爪獸功大有所成,現在是真氣內斂,只要讓他抓住對手任何一個部位,立刻將人劈成兩半。”

    陰麗華道︰“好殘忍的功夫。”

    劉秀道︰“紀雷心性狠毒,他怎麼會創造出仁慈的功夫。”

    馬武道︰“依賢弟之見,他們兩個誰會取勝?”

    劉秀道︰“金光大師功力深厚,可是就怕他輕敵,紀無霸動手之時一點不傻,他這樣毫無章法地出手,是在迷惑金光,不出十招,金光就會死在紀無霸的手上。”

    鄧禹道︰“紀雷早早地派傻兒子出戰,看來他對這個武狀元是勢在必得,要用紀無霸來威懾天下群劍!”

    “所以我們絕不能讓他得逞。”劉秀伸手從懷中取出一個精巧的面具戴在臉上,馬武等人一陣雀躍,原來劉秀早有準備,讓陰麗華給他封制了一個面具,面具是一個有點頑皮的,毛絨絨的虎面。

    正在此刻,紀無霸在擂台上突奇招,連環三爪分襲金光和尚的左右雲門**,中攻天突**,這一手不是青城拳法,而是點蒼拳中的奇招,金光和尚果然措手不及,用了一招蝦公倒遁,身形如電向後飛退。

    金光和尚只是慢了一點,就被紀無霸抓住手腕,金光和尚大覺不妙,從紀無霸的手上傳來一種奇怪的力道,封鎖了他的真氣運行,他渾身軟綿綿的使不出力氣。

    紀無霸大喝一聲,“禿驢,我把你劈成兩半!”

    一瞬間,金光和尚把眼一閉,連佛號也忘了念。

    擂台之下無數只眼楮盯著紀無霸這只手,鯤鵬祖師呀了一聲掩口驚呼,只待金光被紀無霸劈成血肉模糊的兩半,兩條人影快如急電向擂台上射去,一個是僵屍老怪,一個是沙大頭。

    忽然,紀無霸哎呦一聲,金光和尚竟然在他的手中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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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六 峨嵋女神

    擂台上,僵屍老怪與紀無霸戰在一處,劉秀見僵屍老怪上手,心中有了底,以紀無霸的功夫絕不會在僵屍老怪手下走過百招,閃身躍下擂台。

    眾人還在追尋這個虎面人的去向,劉秀在人群中晃了兩晃就蹤跡不見。

    劉秀在僻靜角落點了一個書生的**道,與他換了一身青袍,把虎頭面具塞進懷里,等他返回擂台下,擂台上又有了變化。

    擂台上,兩條人影極快地翻飛。

    劉秀望望西看台,只見紀雷與群劍都起身肅立,為坐著一個老漁翁,臉上皺紋如麻,正是元寂真。

    馬武在劉秀耳邊悄聲道︰“底你剛下擂台,從天而降兩個老頭,一個老頭上去把紀無霸替換下來,正與僵屍老怪大戰。”

    劉秀心中暗喜,終于可以替燕大哥報一掌之仇了,對馬武道︰“上台安坐的是青城的元寂真,台上動手的是幽明子。”

    馬武吐了吐舌頭,這兩位仙劍早已如雷貫耳了。

    陰麗華道︰“文叔叔叔,我的面具繡得好看不好看?”

    劉秀向她大指一挑,陰麗華羞羞地一笑,心中充滿了一種甜蜜。

    鄧禹問︰“文叔哥,你看僵屍老怪與幽明子誰會勝?”

    劉秀道︰“難說,幽明子的功夫本來不敵僵屍老怪,不過他一定是閉關修煉,得到了元寂真的指點,現在的功夫與僵屍老怪不分伯仲,百招之內是分不勝負的,你們慢慢看吧。”

    陰麗華指著一個捏泥人的攤子說︰“文叔叔叔,給我買個泥人好不好?你曾說過征北回來送我禮物,現在也沒有兌現。”

    劉秀一笑,“好,我似乎忘記了。”

    兩人走到泥人攤前,陰麗華道︰“老板,給我們捏兩個泥人。”

    捏泥人的抬頭看了陰麗華一眼,驚訝地道,“姑娘貌如天仙,只怕小的手藝不精,不能將姑娘的相貌傳神畢現。”

    陰麗華笑道︰“你的泥人是糖做的麼,嘴巴這樣甜,我們只是要來玩,不像也沒有關系。”

    劉秀向攤子上擲了一錠大銀,“夠了嗎?”

    “多了,多了。”

    陰麗華笑道︰“多了就賞給你,不過你要捏成兩個人的。”然後在那人耳邊低語幾句,這人呵呵笑道,“好好,一定遵照姑娘的意思辦。”

    劉秀也不知陰麗華有何用意,那捏泥人的雙手飛快,不一時就捏出兩個泥人,一般大小的一男一女,相互拉著手,笑容可掬栩栩如生。男的赫然是英俊倜儻的劉秀,而女子正是國色天香的陰麗華。

    陰麗華拿著泥人在劉秀眼前晃動,馬武一看作勢要搶,“麗華姑娘給我看看像不像?”

    陰麗華將泥人向袖中一藏,“不給你們看。”

    劉秀只當陰麗華頑皮,又全神貫注地看著擂台之上。

    僵屍老怪與幽明子已過了百招,雙方都已疲憊不堪,大汗淋灕。

    鯤鵬祖師在擂台下叫道︰“僵屍道友,你與幽明子不分勝負,快下來歇息,喝杯茶來。”

    元寂真也擔心師弟與僵屍老怪兩拜俱傷,說道︰“師弟你已累了,回來吧。”

    僵屍老怪與幽明子虛晃一招,各自躍下台去,擂台上忽然空蕩蕩的,一時間無人登台,出現了令人郁悶的寂靜。

    驀地,在西看台下傳來一聲銀鈴般的叫聲,“諸位劍俠,看我來也。”

    一道翠綠色身影飛上擂台,台下一片歡呼。

    擂台上站著一個年方二八的小姑娘,粉面桃鰓,柳眉彎彎,雖然沒有陰麗華的雍容華貴之相,卻是生得體態婀娜,風流自在,腰間掛著一個皮囊,里面鼓鼓的不知裝的什麼兵器。

    鄧禹道︰“文叔哥,這是誰?”

    劉秀亦搖頭,“這個丫頭從沒見過,不知什麼來歷。”

    女子在擂台上抱拳向四圈一揖,笑如春風地道︰“在下峨嵋弟子郭聖通,初出江湖來此封劍大典,特意向天下仙劍求教,請前輩叔伯們賜教。”

    元寂真雙眼一睜,劍光四射,對紀雷道︰“峨嵋派何時又出了個如此惹人喜歡的弟子,這個封劍大典真是越有意思了。”以目光看著紀無霸,紀雷心知,師傅大概是要我向人家提親,只是他丟失掌門指環一事還不敢告訴元寂真,心里如打鼓一般,哪敢多言半句。

    劉秀此刻卻是在想,這個郭聖通與峨嵋雙俠郭明柳瓊有何關系。

    西看台上元寂真傳下話來,命令五行莊所屬不得上台打擂,讓郭聖通在台上盡展威風,胡霏霏雙眼盯在郭聖通身上,似乎明白了元寂真的用心。

    五行莊一行鴉雀無聲,岑彭對杜茂說︰“俗話說好男不與女斗,不過我是為打擂而來,若不上台倒有些冷落了這位姑娘。”

    杜茂道︰“她是峨嵋派的,峨嵋派素有俠名,表哥不要傷她。”

    “自然是點到即止。”岑彭將雙槍由背後抽出,飛身來到擂台下。

    郭聖通連喊幾聲,不見有人上台,心里別提有多麼郁悶,臉上就有些紅。

    岑彭在台下高聲道︰“姑娘不必心慌,在下來給你捧捧場。”雙槍一刺擂台的木樁,交替相點,猶如一只螳螂攀上擂台。

    岑彭這一上法,既顯示了驚人的膂力,又顯示了瀟灑的輕功,王莽見岑彭生得是長眉俊目,心中喜愛,問竇融道︰“丞相,此人是誰?”

    竇融道︰“是棘陽岑彭,家傳槍法,智勇雙全。”

    “好莽道,“且看岑彭的槍法。”

    岑彭在台上,將雙槍往台上一戳,向郭聖通抱拳道︰“姑娘,在下岑彭,多多得罪。”

    郭聖通看了看他的雙槍道︰“你家的墨骨鬼龍槍法獨步江湖,今日能得領教不須此行呀。”伸手在皮囊中一摸,彩光閃耀,她手中拿出一條長繩,繩的兩端系著兩只紫金蝴蝶結。

    岑彭一笑道︰“姑娘,這就是你的武器麼?”

    “是呀。”郭聖通道,“你放馬過來吧。”

    岑彭拔槍在手,倒不知如何出手,很怕天下人恥笑,郭聖通道︰“岑彭,我讓你出手,你怎麼遲遲不出手,那我可要出手了。”用手一甩長繩,彩光一晃!

    一條飛虹竟然向岑彭落來,岑彭大驚,挺槍就刺,面前的飛虹七彩斑斕的,好像變成了無數個圈套,岑彭的雙槍刺進圈套里,想借機脫身,但是他只要一展動身形,那些套子就七上八下地向他落來,彩光流離,讓岑彭頭暈目眩的,他忽然醒悟,這條繩子只怕是一件寶貝,自己不識它的來歷,忙把雙槍舞開,一團墨色光團罩護其身,不讓繩子近身。

    台下眾人都有些驚異,只見岑彭雙槍如同潑風一般,而郭聖通只是伸出一根手指,來回指動那條彩繩,繩子就來回跳動,把岑彭圍住,岑彭好似中了魔法一般,沉浸其中,渾然不覺。

    王莽也吃驚地問︰“愛卿,這郭聖通的功夫好厲害。”

    大司馬王尋道︰“不是功夫好,是那條繩子大有來歷,好寶貝,好法術。”

    大司空王邑道︰“不錯,若郭聖通不是依靠繩子的玄妙,岑彭該是穩操勝券。”

    杜茂在台下見表哥要吃虧,心中焦急,提起天王叉,順著樓梯跑上擂台,說道︰“郭姑娘手下留情,我表哥是無心冒犯。”

    郭聖通笑著把彩繩一指,一道彩光落回她的手中,她笑嘻嘻地道︰“好,我也是無心冒犯,還請你們兄弟多多原諒。”

    岑彭滿面通紅,一上台來就在眾人面前丟個大臉,心中郁悶被杜茂拽下台去。

    郭聖通得勝,在擂台雀躍著道︰“眾位師叔師伯,不要吝嗇賜教。”

    胡霏霏道︰“師傅,我去領教一下。”

    元寂真道︰“這小丫頭倒是疏狂得很,你讓他再贏兩陣,上去不遲。”

    無塵子見郭聖通生得美麗玲瓏,就要上台,鯤鵬祖師道︰“你不要去,且盯著五行莊動向。”

    而在另一邊,劉秀問小烏龜道︰“小烏龜,你看那女子手中是什麼寶物?”

    小烏龜從他懷中探出頭來,悄聲道︰“神主,我來看看。”抻著腦袋看了半天,倒吸一口氣道︰“那件寶貝我認得,名叫七彩練仙繩,乃是太上老君的一根絲絛,因他在煉丹時不小心燒了道袍,將這一根絲絛遺落人間,不知被何人得去。”

    劉秀又問︰“七彩練仙繩有何神奇?”

    小烏龜道︰“七彩練仙繩是太上老君的寶物,又命七情連心索,施展起來非同小可,化成無數光怪千層的圈套,只要是七情六欲之人,便無法逃脫,只要被七彩練仙繩綁住,無論你多**力,多麼厲害的劍仙,也再難施展渾身的本事。”

    劉秀道︰“看來小姑娘來頭不小。”

    鄧禹道︰“不錯,等我去摸清她的底細,文叔哥再出手不遲。”他擠出人群,往西看台而來。

    馬武道︰“我去會會她。”

    “那我送大哥一程。”劉秀用手抵在馬武背上,運動真氣一推,馬武就如騰雲駕霧一般飛上擂台。

    郭聖通見來了一個相貌凶惡的大漢,以為是個江洋大盜,嬌聲喝道︰“你是哪里來的江洋大盜,前來受死。”

    不料馬武面惡心慈,雙拳一報道︰“姑娘莫要以貌取人,在下馬武,前來領教姑娘的七彩練仙繩。”

    郭聖通呀了一聲,“你怎麼知道我寶物的名字?”

    馬武道︰“自然是有人指點。”

    郭聖通一笑道︰“你且下去,把識得我寶物的那人換上來。”

    “他已下不去了。”馬武的背後有人冷冷地道,“馬武,那日救你之人現在何處?”

    馬武轉身一看,紀雷不知何時已上了擂台,他自恃有師傅元寂真在此,因此要問馬武,那日收他掌門鐵環之人的來歷。

    郭聖通道︰“原來是紀雷伯伯,如果是個人恩怨,請下台去解決好麼?”

    紀雷道︰“好,只要馬武說出那人來歷,我便放他下台,不然讓他死于掌下!”

    馬武呵呵笑道︰“紀雷,別人怕你,我卻不怕。”抽出象鼻大刀,一刀劈向紀雷,他受劉秀指點,刀法大進。

    刀光一閃!

    象鼻大刀竟然分成三道凜冽的鋒芒,直落紀雷的兩肩與咽喉。

    紀雷晃動身形,空手入白刃去抓紀雷的大刀,但是馬武將刀背一轉,刀鋒向上來削紀雷的手腕,紀雷哼了一聲,“好刀法。”雙手一縮,雙拳分擊馬武的兩肋,馬武不退反進,把大刀抱在懷中,全身一滾,向紀雷沖來,就如一個閃閃亮的光團!

    元寂真在西看台上不禁動容道︰“滾龍刀法!”

    說時遲,那時快,紀雷見馬武這一刀勢如奔雷,自己無招可破,就把五行飛雲氅一抖,全身生出一片五色雲煙。

    馬武投身雲煙里,不見紀雷的蹤跡,紀雷從一旁竄出,呼呼兩拳,他的拳劍功夫出尖銳的劍氣,宛如兩把無形利劍直刺馬武的腰腹。

    馬武聞風辨器,回刀一磕,當的一聲,兩道劍氣刺在刀背上,震得馬武的手臂隱隱抖,大刀向下一垂,紀雷閃電一般欺到馬武背後,雙手去按馬武的肩井**,這幾手使得是一起呵成,馬武再無法抵擋。

    只是此刻,馬武的身上一緊,有人在他背後一拉,馬武就被**那片雲煙中,他一摸腰間,一條彩繩滑溜如蛇地縮回郭聖通手中。

    郭聖通救下馬武,“這位俠客,你不是紀雷伯伯的對手,還是趕快下台去吧。”

    馬武道︰“小俠女,多謝了。”跳下擂台,轉進人群中。

    紀雷收了雲煙,在台上氣得面色紫,說道︰“丫頭,這人與我有深仇大恨,你怎麼將他放走了?”

    郭聖通道︰“紀雷伯伯不要氣惱,這人不過是一個尋常江湖劍客,若是得罪了伯伯,佷女在這里給你陪個罪,您老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別生氣啦。”

    紀雷不想在天下群劍面前表現出一幅小肚雞腸的模樣,就一捻胡須說道︰“你口口聲聲稱我伯伯,這是從何而論的?”

    郭聖通道︰“家父家母常提及伯伯的威名,佷女自幼便如雷貫耳。”

    紀雷道︰“你家父母是誰?”

    郭聖通道︰“是峨嵋雙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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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七 靈隱神猴

    劉秀抬頭看去,郭聖通正笑咪咪地對紀雷說道︰“佷女正要向紀伯伯討教幾式青城劍法,請紀伯伯不吝賜教。”

    紀雷嘿嘿一笑,“丫頭,你真要與我動手,卻要依了我的條件。”

    郭聖通問︰“是什麼條件?”

    紀雷一笑道︰“無霸。”

    胡霏霏一聽,伸手抓住紀無霸的腰帶,從擂台下一躍而上。

    紀無霸的眼楮直盯盯地著郭收聖通看,嘴里樂呵呵的。紀雷道︰“這是犬子紀無霸,以我五行莊在江湖的名頭,不會辱沒你們峨嵋派。”

    郭聖通道︰“紀伯伯,這是何意?”

    紀雷道︰“你不是要與我動手麼,我現在天下人面前,替我兒無霸求婚,你若輸了,就要嫁于五行莊。”

    郭聖通臉上一紅道︰“紀伯伯好沒來由,我輸了就要嫁給紀無霸麼,你不怕江湖上說你以大欺小。”

    紀雷道︰“你若不應也沒有什麼關系,等封劍大典完畢,我自會帶著禮物,上峨嵋山求親,這你總該滿意了吧。”

    紀雷這一招的確狠辣,要天下人知道,我五行莊要娶郭聖通,誰人敢于我爭!

    馬武一見紀雷居然替他傻兒子求婚,忍不住在人群中喊道︰“這是什麼封劍大典,干脆改成比武招親的大會的得啦。”

    百姓一同起哄,台下就亂囔一片。郭聖通的臉色紅如雲霞,不知該怎麼是好。

    王莽在台上一看,又來了興致,他呵呵一笑,對群臣說道︰“這位女俠真是好功夫,好相貌,好女百家求,憑什麼要讓那個傻小子獨佔,傳我聖旨,能在擂台上勝過郭聖通者,才可以與郭聖通匹配為婿。”

    聖旨一下,群情激昂。

    紀雷還在台上,台下又竄上來三位年輕劍客,口口聲聲說自己是比武招親而來。

    紀無霸一看這三個小子要和自己搶媳婦,當即暴跳如雷,出手就抓,這三位劍客慌忙拔劍抵擋,紀無霸以一敵三,勇不可擋。

    台上有熱鬧可看,大家自然心滿意足。

    郭聖通弄得好生尷尬,忽然兩道劍關翩然落在台上,竟然是峨嵋雙俠郭明柳瓊。

    郭聖通喊了一聲娘,柳瓊瞪了她一眼道︰“我說不讓你上台,你非要來,惹出這麼多無端是非。”

    郭明眼見這三位年輕劍客不是紀無霸對手,就說︰“少莊主且息雷霆之怒。”

    劍光一閃!

    金凰劍刺出,宛如一道烈焰將紀無霸與幾人分開,紀無霸憨傻地道︰“你是誰,也要和我搶老婆嗎?”

    馬武在台下一陣起哄,“小俠女千萬不要嫁給這個呆貨,你是鮮花一朵,莫要插在這堆牛屎上啊!”

    紀雷道︰“無霸不得無禮。”紀無霸就老老實實往他爹身後一站。

    那三個劍客自知不是紀無霸對手,只為了攪局,趁機跳下擂台揚長而去。

    郭明對紀雷道︰“五行莊主別來無恙。”

    紀雷點了點頭道︰“郭氏伉儷,我欲將犬子與令嬡做百年好合,不知賢伉儷意下如何?”

    柳瓊有些生氣,對紀雷道︰“你們五行莊有這樣求婚的麼,無異于搶娶豪奪!”

    “五行莊要以勢欺人麼!”有人在台下道,“就算他們兩個同意這門婚事,我這個當師傅的也一百個不同意呢,我徒弟花樣的美人,豈可嫁你五行莊一個呆貨,元寂真來了沒有,要是沒來,就由我來替他教訓一下他的徒子徒孫吧。”

    郭聖通驚喜地道︰“師傅,你老人家也來啦。”

    台下這人道︰“我若不來,你不是要被外人欺負死了,你就與紀雷比劃比劃,我的徒弟連個小小的五行莊主也打不了,我這個做師傅的,臉上的光彩還不給你丟盡了麼,給我狠狠地打,打死了,就算在師傅的帳上。”

    聞聽此言,劉秀,鯤鵬,元寂真,司空司馬,連同王莽都大吃一驚,此人是誰,口氣如此狂妄?轉眼一看,卻見台下來了一個不起眼的小老頭,不知他多大年紀,破衣襤褸,手里拿著一個銅鑼,一個小木槌,肩上還背著一只猴子。

    小烏龜大驚地道︰“是他!”

    “他是誰?”劉秀問。

    小烏龜道︰“這人不知是何來歷,我認得那只猴子。”

    鄧禹道︰“看來那不是一只普通的猴子。”

    小烏龜道︰“它豈是一只普通的猴子,金凰銀雀與我本是神魔四靈之一,另外之一就是這只神猴。”

    劉秀眾人注視這個小老頭,見他走到台下雙手抓著台柱子就要爬上去,但是幾次都沒爬上去。

    紀雷心里一陣冷笑,向兒子一使眼色,父子心靈相通,紀無霸從台上一躍而下,雙手正抓住小老頭的雙肩,使出大力三爪獸功,大喝一聲。

    許多人立刻閉上眼楮,這小老頭在紀無霸的手中就如一只可憐的小雞。

    砰!

    眾人再看,驚疑不定,紀無霸正從一丈多遠,灰頭土臉地爬起來。

    只有少數幾個人看得清楚,在電光火石之間,小老頭的肩頭出一道玄光,玄光擊在紀無霸身上,把他打出一丈多遠。

    紀無霸爬起來再撲去,又是一道玄光,把他打出一丈多遠,這一次紀無霸有點害怕,爬起來跑回西看台上,不敢再輕舉妄動了。

    再看這小老頭把肩膀一聳,說了聲,“你去把紀雷的眼珠子給我摘下來!”背上的猴子吱吱一叫,縱身飛起,空中一翻就落向擂台,張開雙爪直掏紀雷的眼珠。

    紀雷哼了一聲,“你這畜生大膽!”雙拳齊出,劍氣四射,要把這猴子砸成肉泥。

    猴子四爪一縮,好似懼怕紀雷的拳劍,快似閃電地向紀雷襠里一鑽,雙爪揚起,爪如刀光!

    紀雷心中一冷,轉身後閃,一腳向猴子踢去。猴子就勢一滾,張嘴就咬紀雷的大腿,紀雷縱身躍起,雙拳向下呼地直擊猴子的天靈蓋。

    猴子滴溜一轉,又蹤跡不見。

    紀雷正在尋找猴子的身影,不防背後兩道爪風撲來。紀雷心中甚奇,轉身一拳與猴子的四爪相對,猴子又驀地消失了。

    紀雷與猴子大戰在一處,台下一片喧騰。

    馬武高聲喊道︰“五行莊主大戰猴子,千古奇聞,名揚江湖,令人大開眼界,青城派的都是斗獸好手,江湖戲子呀。”

    元寂真坐在西看台上,臉色極為難看,但見紀雷抖開渾身本領,竟然對那只猴子無可奈何,情急之下他又抖動五行飛雲氅,放出五色雲煙,但是那猴子雙眼一瞪,瞳孔里射出一對白色靈光,紀雷在五色雲煙中根本藏不住身形。

    胡霏霏見紀雷不能取勝,縱起一道妖光飛上擂台,隱身在雲煙里,現出白狐真身去擒那只猴子,這下小烏龜可有些不干了,“兩打一個,欺負我們神魔四靈麼,我們也不是好惹的。”不等劉秀吩咐,吱地一聲,四肢一振就飛上雲霄,鑽進五色雲煙里,照著胡菲菲的**就咬。

    胡霏霏的尾巴已經被她修煉的極短,但要被小烏龜咬住她的尾巴,就是廢棄她的百年修行,白狐轉身就來抓小烏龜,但是小烏龜極其靈巧,四肢一縮,龜甲如車輪一般飛來,直切白狐小腹。紀雷飛出一拳,砰地將小烏龜震了出去。

    他們幾個全被五色雲煙裹住,所以台下觀看不明,只有頂尖的仙劍才能洞察里面驚心動魄的變化!

    “咦!”小老頭在擂台下說道,“你這個小烏龜怎麼會出現在這里?“身形拔地而起,輕如棉絮地落在擂台上。

    “徒兒見過師傅。”郭聖通急忙來給師傅見禮。

    小老頭道︰“徒兒不必多禮,你的猴子師弟正在給人欺負,你還不過去幫忙。”

    郭聖通說︰“我知道啦。”把手中的七彩練仙繩向五色雲煙中一拋,平地轟地一響,胡霏霏就被五花大綁地給拖出煙中,好在她變化多端,立刻恢復**形,才沒有當眾出丑。

    紀雷見愛妻被抓,心中慌亂,被猴子在面上抓出兩道血痕,飛身跳下擂台。

    胡霏霏被彩練仙繩拿住,郭聖通把她牽到小老頭面前,她拿出狐媚本事婉轉嬌啼,“老神仙饒命。”

    小老頭嘿嘿一笑,“你這妖婦,迷惑天下,看我不把你打回原形。”

    猛然有人說道︰“手下留情。”一道青色人影已如掣電來到小老頭面前,郭聖通將七彩練仙繩一抖,抖出無數個彩色的圈圈,但是這條人影絲毫不被彩圈迷惑,伸掌一劈,一道深渾的掌風將彩圈紛紛蕩開。其中一道掌風在胡霏霏的身上一震,纏在胡霏霏身上的彩圈突然打開,胡霏霏縱起妖光逃了回去。

    小老頭道︰“徒兒,這可是真正的仙劍高手,你的圈圈可不管用,看為師的。”雙肩一抖,無數個小老頭鑽進那些彩圈內,出掌向這條青影打來。

    砰!

    青影被震得倒退了一丈,而這小老頭也收了紛繁的身影,走出彩圈,笑咪咪地道︰“元寂真,你終于忍不住出手了,我就是要會會你這青城第一高手。”

    來人正是元寂真,他的臉色已經氣成青紫色。

    小老頭道︰“老元頭,你的脾氣乃是修仙大忌,怪不得你的功夫永遠不能達到出神入化的境界。”

    劉秀注目看去,小烏龜像只小鳥一般飛落下來,而那只猴子仍然跳在小老頭的背上,郭聖通頑皮都摸了摸它的腦袋,它就吱吱亂叫,十分興奮的模樣。

    元寂真道︰“閣下的功夫真是駭人聽聞,是何方高手?”

    小老頭道︰“名頭沒有什麼意思,是世俗人對我們的稱謂,一個真正的高手在他的眼里只有劍,沒有什麼功名,功名是練劍的大忌!”

    劉秀點點頭,這小老頭看來必是一位世外仙劍,大有結識的願望。

    元寂真冷冷地道︰“既然閣下無意功名,又來封劍大典做甚?”

    小老頭道︰“當然是來給我徒弟撐腰,誰惹了她生氣,我就找誰的晦氣,現在你們青城派惹我徒生氣,我就要見一個打一個。”

    馬武在下面喊道︰“好呀,打得青城派屁滾尿流。”

    陰麗華撲哧一笑,抓著小烏龜道︰“小烏龜,你和這只猴子倒是很要好呀。”

    小烏龜道︰“想要欺負我們神魔四靈,辦不到。”

    元寂真說了一聲,“得罪。”身形一晃,就向這小老頭飛來,一掌劈來。

    小老頭嘴上說瞧不起青城派,但是元寂真畢竟是一代宗師身份,掌力深渾,不可測度,他閃動身形,如青煙般竄起,連避了元寂真三掌。

    元寂真道︰“閣下怎不還手?”

    小老頭道︰“敬你是一代仙劍,在傷你之前,我必要讓你三掌。”

    元寂真大怒,收掌旋身,一條青色飛龍從袖中騰空而起,青光閃閃,劍氣四溢!

    郭明柳瓊與女兒在後掠陣,同時道︰“老先生小心,元寂真的青城劍鎖厲害!”

    小老頭冷笑一聲,“青城劍鎖不過是北海玄鐵鑄就的一百零八只小劍,環環相扣,劍法連綿,若論神異,還照我手中的神兵差著一截。”不閃不躲,將手中的小槌照著銅鑼, 地一敲。

    當!

    那條青龍仿佛被一道白色的玄光擊了一下,突然結成一個青團。

    元寂真臉色慘白,正要指動青城劍鎖刺向小老頭,但是青城劍鎖似乎有些召喚不靈,他的心中隱隱作痛。

    小老頭的小槌不停,當當當,如雨點般在銅鑼上一陣猛敲,而天上的那條青城劍鎖,就像被鉗制住一樣,不停地顫抖。

    元寂真忽地將劍鎖一指,青光繽紛,劍鎖分解成一百零八只小劍,亂如飛箭向小老頭刺來,郭聖通趁機把七彩練仙繩抖開,化成無數七彩燦爛的光圈,飛劍落進光圈,就有一道無形阻力,再也刺不進去。

    幽明子道︰“師兄,我來幫你。”把黑白劍尺祭出,來打郭聖通,但是只飛到半空,就被郭明柳瓊的飛劍截住,金凰銀雀劍本是一對神兵,幽明子的劍尺眼看要被削成兩段,空中有人說道︰“幽明子道兄不必心焦,我來也。”

    一個面罩邪氣的老道從空中落下,把一件紅肚兜向著金凰銀雀劍放出,紅艷艷的光澤直射在劍光上。

    劉秀一看,多年不見,這無羽散人不知從哪里鑽了出來,他的法寶眠香兜,好似威力更盛,粉色的旋風一刮,隱藏著刀鋒劍刃,殺氣彌騰。

    郭明柳瓊催動雙劍,要絞殺這件肚兜,但是眠香兜靈力熾盛,雙劍往來,居然被這法寶避過。

    海崖客在台下道︰“我也來助幽明道兄。”晃動碧環幡,毒火劍光齊,直沖上擂台,對著盤旋飛舞的雙劍猛攻!

    鯤鵬祖師那一行人,眼看著五行莊就要敗北,真是樂上心頭,但是突然來了這兩個好手,雙方僵持不下,心中大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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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八 橫空出世

    王莽見台上劍光閃閃,電光爍爍,大樂道︰“誰說我朝廷無人,這些豪杰俱是朝廷的砥柱。

    群臣自然要開口大頌阿諛之詞,恭維一番。

    陰麗華問劉秀,“文叔叔叔,你去幫幫那個郭姑娘好不好?”

    劉秀道︰“好啊,你喜歡,我自然要出手。”擠出人群,來到一僻靜角落,把老虎面具戴在臉上,心中想著若用龍藏劍與魔仙鼎,恐怕會露出破綻,就將馬顏的那只判官筆抽出,在掌中一橫,大喊一聲,“青城派的,師祖爺爺來了!”

    這一聲,聲如巨雷,震得擂台都簌簌顫。

    一條人影嬌如天龍般飛上擂新台,伸手一晃元寂真的眼神,“元寂真,你還認得我麼?”

    元寂真一見這虎面人突然現身,而且手上戴著三個黝黑的鐵環,正是本門掌門指環,臉色大變。

    劉秀道︰“我乃是一絕親傳,青城掌門,你見到本掌門怎不下跪?”

    元寂真正在猶豫,紀雷飛身來搶,“大膽小賊,偷盜我派信物,快快還我。”

    劉秀一掌推出,這一掌無聲無息,但是內力十足,若水神功將紀雷圍住,好似無邊無際。

    紀雷一來怕師傅責怪他丟了掌門指環,二來也自負一身功夫了得,就硬接了劉秀一掌,劉秀無意傷他,但是他硬撞上來,劉秀將若水神功一震,紀雷只覺前胸後心有無數力量,如同大海涌來,承受不住,大叫一聲,口中噴血栽于台下,被五行莊內的人搶了回去。

    虎面人一招之下就傷了愛徒,元寂真心中驚震可想而知,把青城劍鎖一抖,百道劍光向劉秀分心便刺。

    劉秀運起若水神功,在面前凝成一道劍屏,青色的劍光瞬間被劍屏檔住,他縱身飛進劍光之內,用判官筆左撥右點,只聽一陣叮咚悅耳之聲,青城劍鎖被他擊得節節潰敗,望風而飛。

    連那個小老頭都忍不住道︰“好本領,想不到我十年不履風塵,世間還有這般俊杰,好徒弟你看見沒有,只有這般人物,才配做你的夫婿。”

    郭聖通說︰“師傅,你不要取笑我啦。”

    元寂真指動青城劍鎖,想用一百零八只飛劍圍攻劉秀,但見虎面人身手如電,好似對他的劍法了如指掌,心中好生奇怪,驀地想起一人,頃刻汗水滿頭,顫聲道︰“原來是你!”

    劉秀知道元寂真老奸巨猾,恐怕瞞不了他,此刻哈哈大笑道︰“不錯,是我。”

    元寂真恨恨地道︰“怪我當年一念之仁,沒有將你斃于掌下。”

    劉秀道︰“當年是你貪念那本玄清宮密宗寶鑒,並非什麼仁義之輩,你還欺我年幼麼。”運動若水神功在青城劍鎖一蕩,數把小劍被震開一絲縫隙,借著縫隙他身如滑魚般溜到元寂真面前,用判官筆急點他七十處大**。

    近身相搏,青城劍鎖來不及收回,元寂真靠著內功深厚,雙掌如快刀切向劉秀的手腕,兩人全是以快打快,看地得眾人眼花繚亂。

    劉秀圍著元寂真用判官筆一頓亂點,元寂真只覺劍氣如潮無處不在,身形筆直地向上拔起,但是劉秀並不放過他,圍著元寂真就如一片旋風,他使出的是白如風的身法。

    小老頭咦了一聲,“風煞身法,你是白如風的什麼人?”

    劉秀無暇回答,以判官筆當劍刺出,一時七靈劍法,一時風煞劍法,一時青城劍法,迫得元寂真手忙腳亂,難以應接。

    兩人在空中數十丈,臨空而立,奇招百出,劍光閃耀。

    元寂真把一百零八只小劍舞得如同疾風落葉,與劉秀的判官筆點點踫撞,卻捕捉不到劉秀的身影。

    擂台之上,所有人已經停止斗劍,目不轉楮地看著他們,連呼吸都有些沉重。

    劉秀驀地出一聲獅吼,將真氣噴出,元寂真只覺四周的空氣有些滯重,他的身形一緩,好似一口真氣提不起來,正要換氣提縱,劉秀一掌劈下,這一掌用盡若水神功,勢無可擋!

    元寂真不敢硬接,雙掌上撩,以真氣試探這一掌的威力,一試之下,感覺劉秀的真氣深不可測,他萬般無耐之下,只好用了個卸氣之法,雙掌雖然上揚,但是渾身真氣回收,借著劉秀這一掌向下飄去,輕輕地落在擂台上。

    劉秀就在空中扭轉身形,掌力回收,已如流星般落在人群中,只是他的聲音還在擂台上飄蕩,“元寂真多多承讓了。”

    元寂真站在擂台上,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普通百姓以為元寂真勝了,但是很多仙劍卻看見,元寂真的青袍上被戳出無數的小洞,被風一吹,青袍竟然片片碎裂,化成一縷縷飛灰。

    嘩!

    全場驚爆。

    馬武與陰麗華等都在驚懼中,劉秀不知從何處鑽了出來,他的虎頭面具早就藏在懷中,拉著陰麗華說︰“我們快走,此地不可久留。”

    幾個人匆匆擠出人群,回歸郭家村。

    元寂真還在驚魂未定中,王莽霍然起身道︰“這虎面人果真是當世絕頂高手,今日朕已看得厭了,傳旨,今日停擂,明日再戰。”

    聖旨一下,看擂之人如潮水般退去。

    郭明柳瓊與小老頭郭聖通忽然不見了,只留下元寂真一人站在擂台上若有所思,夕陽斜照,好一幅梟雄陌路的雄姿。

    劉秀一行,打馬回奔郭家村,才到村口忽然見姐姐家里白幡飄揚,盡是白衣素裹之人。

    劉秀心里就是一緊,不知家中生了什麼大事,打馬飛到近前,只見一人正立在門前,乃是一個穿白的女尼並一個白衣老者。

    劉秀急忙滾鞍落馬,“文叔見過玉萍姐,曇花上人。”

    這女尼正是陰玉萍,白衣素巾,美麗的容顏依稀浮現出蒼老的模樣。

    “娘!”陰麗華從馬上飛身扎到陰玉萍的懷中,母女多年不見,彼此掛念,目光中閃動淚痕。

    劉秀見玉萍姐與曇花上人全都穿白,身旁十幾個白衣弟子,心里有些忐忑,問︰“玉萍姐,神母呢?”

    陰玉萍眼中含淚道︰“她老人家已經仙逝了。”

    陰麗華嗚地一聲哭出聲來,她自幼被呂鳳兒撫養情同祖孫,初聞噩耗悲傷不能自禁,劉秀也是悲從中來,就在姐夫家設擺靈堂祭奠神母,與陰麗華俱都換上素白孝衣,給呂鳳兒守靈,但是此事不宜聲張,全是悄然而就。

    三日之後,曇花上人獨自來找劉秀,說道︰“神母自被單于廢去一身功夫,乃是郁郁而終,陰玉萍看破紅塵出家為尼,而我也該回無花谷看看我那些花花草草,數年不曾照料它們,想必已經枯萎了,人亦有心,草木豈能無情。”

    劉秀要叫眾人與曇花送行。

    曇花道︰“不必了,人老念舊,不忍分離,還是這樣走了好,無牽無掛。”

    劉秀將他送出郭家村,依依不舍道︰“曇花爺爺,今日一別,不知何時再見。”

    曇花道︰“相見之日自會相見。”從懷中取出一塊花巾,遞在劉秀手中,“此是八極寶坤旗的一角,昔年從金光和尚手中奪得,近日在子夜常常雲氣叢生,我不能窺透其中奧妙,現在送于你,或許還有大用。”

    劉秀也不推辭,將寶巾收起,眼望曇花上人乘著一道劍光,鑽入雲中不見,這才回村。

    陰玉萍得知走了曇花上人,嘆息一番也飄然而去,竟然無人知其蹤跡,走時留下一封書簡,讓劉秀好好照顧麗華,毋相掛念,即刻撤去為神母設立的靈堂,以免被王莽的大內高手探查,最近郭家村附近常有大內高手的行蹤,多加留意。

    劉秀一一照辦,只是與陰麗華在衣衫內仍然穿孝,表面與鄧禹等人天天推杯換盞飲酒作樂,暗中觀測擂台與郭家村外的動靜。

    馬武與卓茂每日外出打探消息,五行莊主紀雷被震成重傷,目前已離開長安,而郭聖通一行也神秘地消失了,近幾日擂台上不過是平常高手比武,都敗在岑彭與杜茂的手下。而大司空府內也再無妖氣騰空。

    長安似乎平靜了許多。

    劉秀道︰“風雨欲來,卻先要樹靜風止,擂台之上或許還有更大的波瀾。”

    十天過去,卓茂忽然來訪,帶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今日擂台上來了兩個絕頂高手,並稱靈幽雙魔,岑彭與杜茂在這二人手上走不過十招,就被打成重傷,跌下擂台,已被他抬到堂外。

    劉秀不禁悚然動容,吩咐把岑彭與杜茂抬進內堂,仔細探看二人的傷勢,兩個人昏迷不醒,撕開衣裳,現肩頭有一塊紫紅色的傷痕,似毒非毒,似傷非傷,正在向心口擴散。

    劉秀立刻出手封了這二人的神藏,天池,石關三處大**,鎮護他們的心脈。

    馬武道︰“文叔兄弟,他們二人的傷勢如何?”

    劉秀道︰“我從未見過這種掌法,但是我斷定出手之人只用了三層功力,否則這二人早已性命不保。”

    陰麗華道︰“文叔叔叔,你快救救他們吧。”

    劉秀道︰“那是自然,我敬重他們也是兩名好漢,我要即刻運功給他們兩個人療傷,四窗打開,麗華去端一盆清水來,還要無數白布,見我的頭上滲出汗珠,就用白巾擦去,用過的白巾投入盆中。”

    眾人退出房間,劉秀取出兩粒九轉還魂丹,將彈丸喂進岑彭與杜茂口中,將他們的上衣退下,以雙手分別抵在他們二人的後心,盤膝坐在二人之間,運起茅山療毒**,頭上騰起絲絲青霧。

    陰麗華緊張地看著劉秀的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她用白巾擦去汗水投進水盆,一盆清水立刻變成青色,劉秀不停地出汗,而擦下的汗水似乎顏色越來越濃,整座房中雲霧彌漫。

    劉秀施展的茅山療毒**並不能解毒,而是一種轉移**,就是將二人所受的奇掌轉移到自身,依仗深厚的若水神功承受這種掌力,游走奇經八脈之後從頭上迫出來,然後再用九轉還魂丹的藥力,讓二人迅恢復功力。

    半個時辰之後,岑彭與杜茂才呀了一聲,嘴角溢出一絲鮮紅的淤血,緩緩甦醒過來。

    劉秀長出了一口氣,臉色蒼白,仿佛大病一場,而一盆清水完全變成烏黑色。

    陰麗華道︰“文叔叔叔,你累了嗎?”

    劉秀收掌,將二人平放在床上道︰“我沒有事,只是他二人內傷初愈,需要好好靜養。”

    二人睜開眼楮,看見劉秀與陰麗華不禁大吃一驚,“是你們?”

    馬武在劉秀身後道︰“劉文叔以怨報德,救了你們性命,二位算是遇到了貴人。”

    劉秀道︰“哪里,是馬武大哥將你們救回,你們真正該謝的人是馬武哥。”

    岑彭一拉杜茂,二人就要下床見禮,劉秀忙按住他們道︰“二位內傷在身不宜多動,有什麼話等二位傷好再說。”

    岑彭臉上一紅,“大恩不言謝,從前是我不對,當初鹵莽,請文叔多多海涵。”

    劉秀呵呵一笑,“我怎麼會記恨你們,我們是不打不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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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九 天外高手

    今日陽光明媚,浮雲悠悠。

     擂台下已是人山人海,熱鬧非凡。

    劉秀等人擇了一處僻靜之地,在一個茶攤前包了一張桌子,坐在桌前,一邊飲茶一邊等著開擂。

    不一刻,文武群臣還有聖駕到齊,西看台上也坐滿了江湖仙劍,擂台總管鯤鵬宣布開擂。

    劉秀一見西看台上人數雖多,但卻都是些碌碌無為之輩,大為掃興,只等看靈幽雙魔是何等模樣。

    但是靈幽雙魔未到,卻跳上展一個小丑般的人物,紅臉虎目披著大紅袍,背上一對烈焰飛輪如熊熊烈火一般。

    劉秀在魔淵曾見過此人,自稱是烈火門下弟子亢紅炎,除此便不知他的來歷。

    劉秀問馬武,“馬大哥,你可曾聽說過烈火門?“

    馬武搖搖頭道︰“我在江湖闖蕩十載,不曾聽過有此一門,也未聽朋友提起過。”

    亢紅炎大嘴一咧,在擂台上道︰“在下來自烈火門下亢紅炎,十年來不曾履足中原,今日上台要一展我烈火門風姿,不知哪位朋友上來捧場?”

    “我來給你捧捧場。”人影一閃,一個少年已落在擂台上。

    劉秀一看這人,心中在想,他怎麼來了?

    少年生著掃帚眉,一對大吊眼,蒼白的臉孔布滿血紅斑點,正是黑辛子,幾年不見,黑辛子的長擰成一個簪,眉心處多了一絲黑氣,好似黑死劍氣又濃了幾分。

    亢紅炎道︰“閣下是哪里來的朋友?”

    黑辛子道︰“山野之人不足掛齒。”

    亢紅炎道︰“不知道這位朋友,有些什麼本事?”

    黑辛子似乎沉穩老練了許多,“上台比武何必羅嗦,請。”

    亢紅炎嘿嘿一笑,雙肩一聳,背後的烈焰飛輪呼地飛起,猶如兩團火焰向黑辛子頭上落去。

    黑辛子把手一揮,身前晃出七道黑色的光圈,劉秀心道,幾年不見黑辛子的黑死圈也凌厲了許多,不知他是否知道師姐已然身故的消息,想到此處,便對他多了一絲親切感。

    黑死圈在空中一轉,兩團火焰就有黯淡,亢紅炎口中念念有詞,滿頭長根根豎直,他大嘴一張,一道熾熱的氣流噴到火焰之上,兩團火焰竟然錚地一聲碎成無數朵火花,火花遍地奔跑,在擂台上滾動。

    黑色的光圈一閃,七只光圈居然相互連接,組成一朵黑色的蓮花,黑辛子聳身落在黑色的光圈之上,遍地的火焰一合,形成一道巨大的紅色氣流,將黑辛子托起六七丈高。

    紅色的氣流匯成一股巨焰把黑辛子吞沒,黑辛子的黑色光圈在火焰中時隱時現,亢紅炎大有得意之情,驀地火焰中出一聲脆響,火焰忽然被七只光圈吸收干淨,黑辛子從天而降,一道黑色的劍氣快如迅雷般向亢紅炎頭上劈來!

    這一式的確出乎亢紅炎的意料,他被黑辛子一劍劈成兩半,兩半身體忽地化成兩團烈火,繞著黑辛子化成兩具紅色的骷髏,怒吼著出淒厲的尖叫!

    黑辛子雙手指指點點,黑死劍氣在擂台上縱橫交錯,就似一張布滿死亡氣息的大網,亢紅炎的身體被裹在網中掙脫不出,兩只烈焰飛輪在黑死劍氣上一陣狂切。

    錚!

    烈焰飛輪劃出一道黑色的裂痕,而亢紅炎的身體猶如一道鬼火,跳出黑死劍氣的圍困,兩體合一,兩道火焰就地一滾,就幻化出一個滿目猙獰的亢紅炎。

    劉秀對亢紅炎的雙輪猶覺驚奇,他的輪法與白如風有相似之處,但是白如風使的是風吼輪,而亢紅炎使的是烈焰飛輪,同樣迅捷快疾,不過亢紅炎的功力比白如風要遜色得多。

    黑辛子驚奇地道︰“想不到你被黑死劍氣劈開,還能不死,這是什麼奇法?”

    亢紅炎哈哈大笑道︰“這是我烈火門的玄焰化影**,厲害吧?”

    黑辛子道︰“那你見識一下我的黑氣鎖命劍法!”身影向前一掠,空中的七只黑死光圈穿在手臂上,然後一抖,這七只黑圈,忽然麻花擰勁化成七道彎彎曲曲的小劍。

    黑光一閃!

    七只黑色小劍分刺亢紅炎胸前天突,會陰,等七處大**。

    亢紅炎道︰“你就這點本領已使完了吧。”雙手一揮,烈焰飛輪在身前一擋,兩只飛輪呼地燃燒起洶熊的火焰,頃刻凝聚成兩只厚厚的火紅盾牌。

    黑色小劍刺在盾牌上俱被彈開,而亢紅炎伸手在腰間一摸,向黑辛子一抖,幾道火紅的光影直射黑辛子面門,黑辛子忽然化成數道黑氣,四散騰飛。

    陰麗華呀了一聲,“文叔叔叔,這又是玄焰化影**一類的法術麼?”

    劉秀道︰“不錯,黑辛子的黑氣中只有一條是他的真身,而亢紅炎的玄焰化影**,是將身體分成幾個部分,然後分而復合。”

    馬武道︰“邪魔中人大都擅長這類蠱惑人心的法術。”

    劉秀道︰“若是他們所練的功夫都是正大光明,就不用這等迷惑小術了。”

    “說的不錯。”有人說道,“想不到市井之內還隱藏著見識不凡之人。”

    劉秀向旁一望,心中大喜,只見一個肩上騎猴的老者,帶著一個美麗無雙的少女,不知何時已出現在身旁的一個茶攤上,身旁還有一對中年夫婦。

    馬武一看,正是峨嵋雙俠還有無名老者及郭聖通,當即離開座位走了過去,抱拳道︰“幾位大俠,在下馬武有禮。”

    小老頭連頭都不抬,“在擂上見過。”

    馬武雖覺沒趣,但是他臉皮較厚,問︰“峨嵋雙俠我是久仰大名,一直無緣識荊,今日一見果然風采翩翩。”

    郭明為人敦厚,向馬武道︰“這位仁兄,請坐下說話。”

    馬武就坡西下驢,一**就坐在郭聖通身旁道︰“這位姑娘真是好身手,不愧為女中翹楚,不知這位老前輩如何稱呼?”

    小老頭一笑道︰“你是來打探我的根底麼,就算告訴你,你也不知我的來歷?”

    郭聖通見馬武有些滑稽,便咯咯笑道︰“我師傅老人家,單姓雷,雙名鎮玄,你聽說過沒?”

    馬武腦袋搖得像個波浪鼓,“不知道,但是我見過老爺子的身手,想必是世外高人,我家公子正要有心親近,不知幾位大俠是否可以一見。”

    峨嵋雙俠暗中笑,馬武雖然人丑,但是卻一點也不討厭,柳瓊道︰“快請你家公子過來吧。”

    陰麗華在劉秀耳邊道︰“文叔叔叔,那個郭聖通正在看你。”

    劉秀轉目一看,郭聖通兩只美麗的眼楮正在盯著自己,連忙避過她的目光,直看台上,卻不知道馬武在那邊說些什麼。

    擂台上的二人已過了三十幾招,未分勝負。

    鄧禹問劉秀︰“以這二人的身手,何時能分出高下?”

    劉秀道︰“黑辛子的黑死劍氣是邪派正宗,而亢紅炎的的功夫非正非邪,而且他的閱歷豐富,曾參加過魔淵一戰,勝算一籌。”

    正在這時,馬武從那邊連蹦帶跳地跑了過來,悄聲說︰“文叔,峨嵋雙俠請你過去一敘。”

    劉秀慌忙站起身來,領著陰麗華與鄧禹走向那個茶攤。

    雷鎮玄並沒有動,只是峨嵋雙俠與郭聖通站起來與劉秀見禮,他們見劉秀俊逸脫俗,而陰麗華的容貌絕世傾城,心中有些驚訝,在長安還不曾將過這般風流倜儻的人物。

    劉秀搶先施禮道︰“劉文叔見過峨嵋雙俠,魔淵一別,光蔭十載,雙俠依舊風采照人。”

    “你是?”郭明努力回憶了一下。

    劉秀低聲道︰“雙俠難道忘記當年的那個小怪物麼?”

    柳瓊面露驚異,掩飾不住內心的好奇,在劉秀的肩頭手臂上摸了摸,呀了一聲,“原來是你。”

    劉秀笑道︰“柳女俠不要驚訝,當年的小怪物早已脫胎換骨了,換**身了。”

    小烏龜從劉秀的懷里爬出來,對著郭聖通一努嘴道︰“小姑娘,你好漂亮。”

    郭聖通就向著劉秀一笑,“這是你養的烏龜精麼?”

    陰麗華道︰“是一只心地善良的烏龜。”

    “你是什麼人?是他老婆麼?”郭聖通問,目光忽然一冷。

    劉秀道︰“是我佷女麗華。”

    郭聖通這才哈哈一笑,大家落座。

    忽然,那小老頭背上的猴子有些激動起來,吱吱亂叫,小老頭目光如劍刺向劉秀懷中,喃喃道︰“金凰銀雀神猴魔龜,神魔四靈齊聚長安,天地之間要有大事生,你叫劉秀麼?”

    馬武對劉秀道︰“這位是雷鎮玄老前輩。”

    劉秀拱手道︰“雷老前輩有什麼指教?”

    雷鎮玄道︰“指教不敢當,這只魔龜既然能落在你手中,想必你一定有些不凡手段。”

    柳瓊在雷鎮玄耳邊低語幾句,雷鎮玄眉頭大展道︰“我之所料果然不差,能被天下第一仙劍燕無雙視為兄弟的人,天下無幾。”

    劉秀道︰“老前輩過獎了。”

    雷鎮玄道︰“但不知燕無雙傳了你哪些劍法?”

    劉秀客氣道︰“燕大哥只是傳了些皮毛功夫。”

    雷鎮玄道︰“你可否帶我去見燕無雙,我要會他一會,能與燕無雙一戰,快哉!”

    劉秀心道,這老頭真是脾氣古怪,而且又 又硬,說道︰“燕大哥雲游四海,萍蹤不定,我也不知他現在哪里。”

    “可惜了。”雷鎮玄的臉上露出一絲遺憾的神色。

    鄧禹忽然在向著台上大叫,“呀,黑辛子果然敗了。”

    眾人一抬頭,只見擂台上黑辛子將黑死圈合成一朵蓮花,正在抵抗從烈焰飛輪中吹出的烈焰,那火焰邊緣已變成紫色,勢焰大漲,黑辛子節節敗退,頭上已落下細密的汗珠。

    這火焰十分眼熟,劉秀驀地想起泰山一行,這火焰不是紫黑魔火麼,雖然還不能肯定亢紅炎與赤眉幫有何瓜葛,但是黑辛子危在旦夕,卻是要非救不可,他正要抖身上台。

    黑影一閃,一人搶先落在台上,黑衣飄飄,仙風道骨的模樣。

    劉秀一見此人,心中大放寬心,來人正是黑仙王,他愛子心切,一抖手就刺出幾道強勁的黑死劍氣,他功力深厚,劍氣如讕,將紫黑魔火射得氣流倒卷,翻騰而回。

    亢紅炎一聲怪嘯,騰起十丈,一對烈焰飛輪將火氣吸收得干干淨淨,圍著他的身體飛旋,大聲喝問︰“什麼人?”

    黑仙王卻沒有罷手的意思,丟出兩個黑死圈,快如閃電地在烈焰飛輪上一擊!

    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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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 巧戲雙魔

    茶攤上的雷鎮玄自言自語地道︰“想不到這個老鬼竟然把烈火門搞得有聲有色,還把這件奇寶傳了下來。”

    郭聖通問︰“師傅,你口中的那個老鬼是誰,這是件什麼寶貝,難道比我的七彩練仙繩還要厲害麼?”

    雷鎮玄嚴肅地道︰“你不要多問,總之你今天不要上台。”

    郭聖通吐了吐舌頭,不敢多言了。

    劉秀盯著台上,只覺這個少年怪不可言,從他的身上透出一股凜凜的殺氣,尤其是那個紅幡,讓他有種惶恐的感覺。

    黑仙王道︰“少年,你是什戰麼人?“

    少年狂傲地道︰“憑你,也配問我的名字。“

    黑仙王一樂,“口氣不小,老夫縱橫江湖之時,未曾有人敢如此對我無禮。”

    少年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昆侖山聚仙峰上修行的散仙,就算東方朔親來,我也不怕!”

    黑仙王心中一冷,這少年是什麼來歷,居然知道自己的根底,而自己對他卻一無所知,臉色變得像岩石一般冰冷而嚴峻。

    少年道︰“黑仙王,你的黑死劍氣傷不了我,不信你就試試。”

    黑仙王立刻被激怒了,雙手連揮,黑死劍氣仿佛兩只長劍直刺少年的咽喉。

    少年將紅幡一晃,黑死劍氣就刺到紅幡上,繞著幡桿一轉,黑氣全無,幡上有一點火星一閃,黑死劍氣就莫名地消失了。

    黑仙王一楞,這是什麼奇寶,他的黑死劍氣遇到一股柔軟的真氣,忽然被牽引進幡中。

    少年冷傲地笑道︰“黑仙王,你服不服我?”

    黑仙王怎能當著天下群劍的面,對一個小小少年低頭,臉色白中透紅,大袖一揚,出八個黑死圈,他原來有九只黑死圈,被劉秀壞了一個,現在剩下八個。

    八個黑死圈在少年的頭上盤旋,但是少年面無懼色,依舊把紅幡搖動,幡上的五朵黑心火焰,竟然從幡上飛出,層層疊疊如同一朵朵黑紅相間的蓮花,把黑死圈托在半空滴溜溜亂轉,任憑黑仙王怎麼召喚,就是無法下來。

    黑辛子功力不濟,急得如火焚心,就是不敢出手。

    雷鎮玄在台下呵呵笑道︰“黑仙王不知寶幡的厲害,難怪要自討苦吃。”

    劉秀道︰“請問雷老前輩,這是一件什麼寶物?”

    雷鎮玄道︰“此幡名喚奪焰神幡,乃是神界的寶物,專收天地靈氣,放出百朵黑紅蓮花護體,萬劍則不能傷,倘若被此幡射出的蓮花圍住,不消半個時辰,全身化成灰燼。”

    “好厲害的奪焰神幡!”郭聖通驚訝地道,大有羨慕之色。

    劉秀心想,不如就此上台去會他的寶幡,二來可解黑仙王的困境,想到此處,他對馬武一使眼色,說道“幾位稍待,我去去就來。”轉身擠入人群之中,伸手將老虎面具戴在臉上,又從旁邊一人身上扯下一件長袍,快如閃電地飛上擂台。

    劉秀站在台上,已快得換好了長袍,台下萬人喝彩,聲如雷動。

    馬武還在下面掩飾道︰“我家公子壞了肚子,去去就來。”

    “你們看,虎面人又出現啦。”郭聖通喊著,興奮中又有了幾許失落。

    黑仙王滿頭大汗,還在召喚那八只黑死圈,持幡少年見來了一個戴虎頭面具之人,忙將紅幡一晃,百朵黑紅蓮花驀地消失,黑仙王長噓了一口氣,收了他的八個圈子,向劉秀一拱手,“謝了。”翻身與黑辛子竄下擂台。

    少年道︰“你是什麼人,戴個虎頭面具在台上裝神弄鬼!”

    劉秀道︰“這句話該我說才是,我看你功力平平,不過依仗手中寶幡來台上裝腔做勢,聽我勸告,還是收起你的寶幡回轉烈火門去吧。”

    少年冷笑一聲,“你以為我是為這武狀元而來麼,一個武狀元還未放在我的眼內,我不過是想借著封劍大典,讓天下群劍知道我烈火門的威名!”

    劉秀道︰“我已知道了烈火門的厲害。”

    少年得意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劉秀道︰“就憑你的大言欺人,烈火門怎能興盛!”

    少年不禁腦羞成怒,把紅幡一晃,箭影翻飛,無數只黑羽白桿的小箭對著劉秀的前後心脈刺來。

    劉秀運動若水神功,在身外一丈左右布上一層無形劍屏,那些小箭射在劍屏上叮咚作響,折落在地忽然化成一片片黑紅蓮花。

    雷鎮玄在台下嗯了一聲道︰“強中自有強中手,這虎面人可謂了得。”

    劉秀見紅黑蓮花似乎靈力充盈,也不敢大意,隨手指出一道劍氣,劍氣沖開蓮花,他在蓮花叢中倒是悠閑漫步。

    少年咬牙切齒把紅幡再晃了兩晃,紅黑蓮花竟然一縮一放,呼地燃燒成一片火海,把劉秀包裹起來。

    劉秀雙臂一振,凌空掠起十丈,對少年說道︰“你的紫黑魔火莫要燒壞了擂台,還是沖著我來吧!”

    少年在台上緩緩搖動紅幡,紫黑魔火忽然凝聚成一道火龍,上下圍著劉秀飛旋,劉秀只覺一陣熱浪撲來,幾乎要燎燃了他的眉毛,雖然他不能將魔仙鼎祭出,但是他在袖中動大鼎神力,一聲清嘯,身體沿著火龍快如猿猴地攀緣而上,然後單掌一豎,使出一式力劈華山。

    呼!

    紫黑魔火向四處紛飛,劉秀竟然以單掌之力將火龍一破兩半,如一把快刀向少年的頭上斬落。

    台下之人無不驚懼!

    在一旁掠陣的亢紅炎驚叫一聲,“師弟閃開。”一對烈焰飛輪快如閃電,來切劉秀的小腹,但是劉秀毫無懼色,一手將判官筆從袖中刺出,使得是霹靂劍法與無雙劍氣,在飛輪上一點一撥。

    錚!

    烈焰飛輪立刻脫離了亢紅炎指引向上彈起,直貫進擂台上的岩石里,碎石橫飛紛紛墜落。

    手持紅幡的少年哪里見過劉秀這般神勇,已看得呆了,忘了抵御。

    劉秀也是無心傷人,正要收掌輕輕地落在擂台上,忽然兩條人影飛來,有人哈哈笑道︰“小子,我們已等你多時了。”

    劉秀只覺兩道陰柔而冰冷的掌力從後涌來,好似無窮無盡,他身形向前一竄,以手抓著少年的胳膊,人如翩燕般掠起,惟恐這兩道奇特的掌力傷了這少年,不過這少年卻誤會劉秀要來傷他,驚慌之中在劉秀在肋下印了一掌。

    劉秀只覺胸口火辣辣地,一口真氣提不上來,這時身後的掌力快如幽靈般襲來,劉秀只好把一只手臂背起,硬受了這兩掌。

    砰!砰!

    劉秀本要墜下擂台,卻被掌力震起,他撒手一丟少年,借著兩掌之力,一擰身又滑落在擂台上。

    那少年自知誤會劉秀,心中又驚又愧,飄身落在台下,招呼師兄亢紅炎,一同在台下觀陣。

    劉秀只見兩個人已經來在面前,身法奇快平生僅見,他的胸中隱隱作痛,顯然是受了些內傷。

    面前這兩個人,一個穿著碧綠色的袍子,頭上戴著青銅狼頭的面具,一個穿著紫袍,頭上戴著青銅狐狸的面具。

    馬武在台下呀了一聲道︰“靈幽雙魔終于出現了。”

    雷鎮玄捻須道︰“好戲才開始上演。”

    劉秀暗中調息真氣,表面不露聲色地道︰“以二位的身手,想必就是靈幽雙魔?”

    戴著青銅狐狸面具的人哼了一聲道︰“小子,我們在此等你多時了。”

    劉秀道︰“二位想怎樣?”

    戴著青銅狼頭面具的人嘿嘿笑道︰“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是誰,我們要剝下你的面具,讓你在台上身敗名裂!”

    劉秀一楞,這兩人為何要戴著面具,難道是自己的夙敵?

    戴著青銅狐狸面具之人道︰“奇怪麼,我們修煉了一門奇功,容貌與聲音俱變,你自然不認得我們。”

    兩人身形一晃,身影就忽然對換,劉秀似乎都不曾看清,心中暗自驚疑,這是什麼奇功?

    戴著青銅狐狸面具的人喋喋笑道︰“小子,你可看清楚了?”

    劉秀道︰“不過障眼小術。”

    兩道身影就圍住劉秀開始旋轉,好像一個太極圈,劉秀眼前頓時有種眩暈的感覺。

    “以二打一,不算好漢,虎面人不要怕,我來幫你。”郭聖通不知何時飛身上台,手中舞動七彩練仙繩,向戴著青銅狼頭面具的人拋去。

    戴著青銅狼頭面具的人道︰“這等小術也敢來台上獻丑,給我退下去。”反手一掌,靈光一閃!

    劉秀與黑仙王同時一震,這道昆侖仙光又疾又快,把七彩練仙繩蕩起來,無數彩色的圈子像波浪一般翻涌。戴著青銅狼頭面具的人復又一掌,這一掌黯然無聲打向郭聖通,空氣中只印出一道淡淡的掌紋。

    劉秀道︰“小心。”閃身擋在郭聖通身前,雙手運動若水神功一擺,將這道歹毒的掌力化解無痕,對郭聖通道︰“你趕快下去。”

    郭聖通道︰“我是來幫你的,我知道你誰。”

    劉秀道︰“你是什麼知道的?”

    郭聖通鼻子一哼,雖然你換了衣裳,可是你的鞋子沒換,以為我笨麼。“

    劉秀呵呵一笑,心中在想,真是個厲害聰明的小丫頭,臉色一板道︰“你下不下去,這里很是危險。”

    郭聖通道︰“我不下去,我要讓他們知道我的厲害手段,我還有幾樣厲害的寶貝不曾拿出來呢。”

    戴著青銅狼頭面具的人道︰“小子,你的艷福不淺,總會得到女人的喜歡。”

    劉秀只覺他雖然在掩飾自己的口音,但是有一絲熟悉的味道,猛然醒悟道︰“原來是你。”

    青銅狼頭面具的人嘻嘻笑道︰“小子,知道瞞不過你,快接招吧。”

    靈幽雙魔身形向前一聳,四掌連揮,劉秀與郭聖通的面前就浮現出一排掌影,這掌影隨風飄散,似有似無,空氣中淡泊著一股甜甜的味道。

    掌中有毒!

    劉秀心道,岑彭兄弟便是被這種掌力打傷,正要還手,郭聖通說︰“你看我的。”伸手從皮囊中掏出一粒赤紅色的大珠,劈面向雙魔打去。

    雙魔不識此寶,回撤掌力閃身就躲,大珠中卻射出一道紅光,光芒閃動在雙魔身上一掃。

    雙魔四掌相抵,在身外結成一片紫霧騰騰的屏障,紅珠光芒亂閃,卻不見有何異常。

    郭聖通叫道︰“哎呀,我的紅雷珠怎麼失了神效。”

    雙魔嘿嘿一笑,四手一松,解除屏障正要撲來,一道紅色閃電正擊在戴狐狸面具的人身上,接著一道雷聲響起,這人渾身冒出絲絲縷縷的黑煙,一張青銅狐狸面具已有些走形,紫袍被雷電打得千瘡百孔,他在擂台上打了個滾,便跳了起來,氣得抖。

    那戴狼頭面具的人倒是狡猾,沒有輕易撲上來,而是將綠袍一抖,身體浮上天空,沉聲道,“小心了,這一男一女太過狡猾。”

    郭聖通對戴青銅狐狸面具的人道︰“忘記告訴你了,我的紅雷珠要先光後雷,延遲威!”

    劉秀對郭聖通道︰“你的紅雷珠威力不小,竟然沒有震傷此人,此人必有奇寶護身。”

    郭聖通念動咒語,把紅雷珠收起,又掏出一顆湛藍色的大珠。

    雙魔齊聲道︰“丫頭,這又是什麼寶珠?”

    郭聖通道︰“藍電珠。”將藍電珠向戴狼頭面具的人扔去,戴狼頭面具的人在空中一晃,藍電珠依舊在空中亂轉。

    雙魔雙**去,驚慌地道︰“這寶珠也是後制人麼?”

    郭聖通道︰“不是,是要我動,才見威力。”

    藍電珠上出無數道藍光,猶如一張大網向雙魔罩去,雙魔奮力起掌,向大網擊起去,但是掌力好似粘在網上,一串電光就順著掌力攀緣而上打在雙魔身上。

    雙魔從空中跌下,兩張面具都燒得焦黑。

    郭聖通召回藍電珠,又拿出一顆白色大珠。雙魔怒道︰“丫頭,我們只想看看你還有什麼法寶,你怎地沒完沒了。”

    郭聖通道︰“這是最後一顆了,你先閉上眼楮。”她是對劉秀說的,劉秀不知這丫頭有什麼機靈詭計,馬上就合上雙眼,但是雙魔卻大睜著眼楮看著郭聖通手里的白色大珠道,“這又是什麼珠子?”

    “眩目珠!”郭聖通把珠子向前一拋,那寶珠驀然不見,滿目的眩光立刻將郭聖通與劉秀的身影掩映在一派熾烈的光芒下。郭聖通一捅劉秀的胳膊道︰“我們該出手了。”撒手就打出七彩練仙繩,來捆雙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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