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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彌補不了的罪惡
少年一溜煙的往回急奔,速度比方才拉著明輝時還快,而且完全臉不紅氣不喘。
防線那裡,三只巨甕排成一排,藍光仍舊亮著。幾乎占據大部分岸道,只剩細小的間隔勉強供一人行走。甕後方一些距離放著未組裝的輪軸、木箱還有長皮管。
大部分的少年與女子在甕的後面整個身體靠在甕上,兩腿橫跨而腳底緊緊貼著地面。惟獨三名綠髮女子各站在三只甕正後方,閉上眼口中念念有詞,深藍鎧甲包覆的手掌五指張開放在甕上。
老者站在中間那只甕旁,忽地一躍而起跳到甕頂,圓弧對他而言如同平地穩穩站立,雙手倚在背後面色凝重的俯視滾滾濃霧前忙碌的士兵們,濃霧遠比明輝在的時候更近了。站於高處的老者更具王者風範使人誤以為擁有以寡敵眾的實力。
濃霧前的防線,有些人用手中的小瓶子噴灑形狀多變範圍廣的水霧,有些人用肩上的大圓柱瓶噴射有力的柱形水煙到濃霧的上方及兩側。生之河邊不少人蹲在地上將小瓶子或大圓柱瓶裝滿水。
臉上跟明輝初次看見平靜的表情不同反倒沉重許多,但是動作和之前一樣俐落。
此時,三名女子唱誦一段旋律,前段彷彿森林的清脆鳥鳴,漸漸進行到中段突然風雲變色,狂風吹動枝椏、豆大的雨滴拍打葉片……女子碰著甕的手掌亮起微微亮光,越唱甕口的藍光越甚,光芒繚繞乃至刺眼的地步。
老者倏地大喊:「準備射擊!」雖然粗糙卻渾厚有力。濃霧前的士兵們聽聞此聲全擺出逃離的姿勢。女子唱到最高潮的之際,三只甕同時一團碩大的隕星脫離甕口向前疾行!瞬間足以撼動整個河谷的轟隆巨響四面八方湧散。
緊靠巨甕的所有人咬緊牙關奮力支撐餘下的後座力,過度使勁造成渾身顫抖。這是為了防止巨甕移動,翻倒了不知道要多久扶正,若是破裂就麻煩了。
三名綠髮女子虛弱的倒地像是昏厥一般,某個女子癱軟倒下時差點一頭撞到甕上幸好及時用手扶住。
除了她們,其他人沒時間喘息,隨即趕去組裝抽水用具準備下一輪的攻擊,連站在甕頂的老者都跳下來想幫忙。另有幾個人特別前去攙扶倒地的綠髮女子走向生之河,幾乎是用拖行的她們沒力氣起身。
行徑間的三團水砲和第一發有很大的不同,透明的內部藏著一座藍光星空,簡直是真正的隕星。
濃霧前的士兵們見水砲飛來紛紛跑個幾步跳進生之河,近三十人驚起漫天激烈的水舞,水花落下他們已經站穩腳步,視線隨著水砲撞進濃霧中表情頗為緊張,期待水砲給予濃霧致命性的傷害,最好能讓濃霧消失於無形。
這種蘊含聖潔之光的水砲需要耗盡一名守森者的體力,過往的攻防戰總成功嚇阻濃霧使之大幅衰退,只是今次可能有變化,他們心裡有不祥的預感,因為先知的預言以及過程中的親身體驗……。
老者要伸手幫忙的時候,拉明輝離開的少年回來了,他立刻趕去按住老者的手。
「父親……」老者聽到少年對他的稱呼瞪了少年一眼,少年不解眼珠轉了轉試圖找到答案,後一秒發現自己說錯話了趕緊改口:「啊!是指揮官,請您去查看情況吧,這裡就交給我們。不知道先知說的話……」少年的慌亂急轉悲傷看著老者。
「立正!士兵薩爾!是坦雅族的士兵就要有志氣!」老者對薩爾精神訓話嚴正喊道。少年旋即抬頭挺胸,雙手、雙腳並攏,充滿熱血大喊:「是!指揮官,我相信一定會成功的!」多少帶著淡淡的質疑。
父子間的互動全看在旁邊一名高挑的藍髮女子眼裡。
及背的長髮紮在頭後,白皙的瓜子臉上那雙溫柔的海藍色眼眸引人注目。神情怡然的凝視父子走了過來柔聲勸著:「好了啦,指揮官,別欺負你兒子了,他說的是事實,你該去看看結果了。」
老者彷彿被說中秘密難以回答,只好假裝生氣呼叫:「我是指揮官,要做什麼都可以!」老者說完便低下頭張望尋找自己可以做的,不料眾人手腳極快早就組裝好抽水用具,薩爾也不知何時跑去轉動輪軸。
難掩失落的老者愣在那,女子伸手欲挽起老者垂下的手,到了半途竟有所顧慮地轉去拍拍老者的肩膀,深情的撫慰:「瓦爾德,你就相信我們吧,做好指揮官的工作……你不相信你的妻子嗎?」
瓦爾德深情注視女子的雙眼,她的這番話紅了眼框。瓦爾德伸手想撫摸女子的臉,她的臉龐卻喚起過去的悲劇,頓時縮回了手放在腰際握拳,猛然轉過身不讓女子見到自己的表情,然後幾個大跨步跳上中間的巨甕頂端。
留下女子獨自站在那裡,用手拭著眼角悄悄滑落的淚水,她亦轉身走向最近一處輪軸。
其實瓦爾德內心害怕結果,因而透過幫忙掩飾自身的脆弱順便拖延些時間,故意久一點得知最後的成敗,畢竟這次攸關剩餘族人的存亡,族人的命運全掌握在他手中。若不是女子重燃他的力量,瓦爾德甚至永遠不想知道結果。
***
隨著少年的身影消失在盡頭,明輝循少年的囑咐小跑步朝河水源頭邁進。他一向不喜歡聽取別人的建言,不過現在被逼入絕境,任何一絲細如針的光線都必須緊緊把握。
明輝無暇觀望周圍景物的變化,只管往前跑。
腦子仍舊一片混亂,究竟那些人是誰?為何擁有抵擋濃霧的武力?參謀們饒過一命是想讓他繼續扮演跳樑小丑?還有那雙難以忘懷讚許的眼神……一切的一切建構明輝模糊的未來,他越想越激動,最後大力甩甩腦袋。
低頭盯著雙手上棕色皮風面的筆記本,上頭的金邊花朵。也許這本書有回去的線索,明輝將希望寄託在這本書上,手小心翼翼的移到書本邊緣,手與書發顫也不知是跑步顛簸還是受迫不及待的心情影響。
手緩緩翻開書頁,彷若書一翻開將蹦出怪物。翻開書時不像正常的書容易翻到一半,反而直接固定在蝴蝶頁。米黃色的書面上質感些許光滑,書頁散發清新的草木香氣。
明輝沒閒情逸致享受這些,他想先隨意翻閱,問題是書頁黏在一起扳不開,只好先轉移目標到蝴蝶頁上的內容。
提筆者字跡優雅,應該是個女性。粗略看了一遍後,明輝皺起眉頭,從頭到尾多看個幾次,突然訝異地睜大眼,上面的字他一個都不認識,腦海卻自動浮現它們的意思。這世界不合常理的事實在太多了,明輝忽略它而仔細的從頭開始讀。
所幸一路上平坦又筆直也沒有障礙物,明輝無須特別費神注意乃將全部的心思放在筆記本上。
「外來者,當您看到這些文字時,相信您已撐過『疾病』的夢魘,正趕去河流的源頭……」
明輝納悶為何筆者會知道,但是並不意外,可能是照邏輯推理罷了。
「您一定好奇我們是誰吧?我族是生活在眠月森林的坦雅族,遺憾的是現在森林已成為廣闊的沙漠,促成如今的局面是因為人們的貪婪,請諒我無法透露太多,您必須靠自己解開一切,到那時您就能回去屬於您的世界……」
眼神死盯著書面,簡直快把書頁刺穿。明輝相當震驚,莫非參謀們改變心意給他機會,前提是他通過考驗?還是說這世界是真實的?……疑問一擁而上明輝完全無從招架,他選擇放諸腦後讀完再說。
「您和我們很有緣,其實您在沙漠只要往北走就可以脫離沙漠,您卻選擇了順風而行。細微的偏離路線偶然來到我們一族世代守護的聖地,一切或許全是神的安排,祂憐憫我族故此派命運之者使坦雅族的歷史傳遞下去……」
對於答案難求的事明輝早就免疫了,可是仍舊想問:筆者會未卜先知?又不免朝受人操作那方面去想。
「也許您到達河流源頭之後,坦雅族勢必難逃犧牲的命運,我由衷希望如此得以贖罪。我們殘害眠月森林所有無辜的生靈,即使滅族同樣還不清,罪性若一筆勾銷可能要燃盡靈魂……」
所以那群人等一下……明輝眼前彷彿見到少年古怪的神情,聽到解釋不清的尾句。明輝停下腳步回頭凝望,內心多少擔憂坦雅族的生死,畢竟對他有救命之恩,之後懷疑這段話應是參謀們暗示他的罪惡深重。
明輝怔了怔,想都沒想隨後直接否認,明輝堅決他的所作所為純粹是要全人民跟隨他受世界尊敬!明輝為了不使坦雅族的犧牲沉進混濁的時間底下,明輝甩掉煩人的意念壓根兒不願趁機反省,於是邁開步伐跑了前進。
「說多了,關於坦雅族與這個世界的訊息我只能提供到這裡,再次請您諒解。離開河谷的方法可以告訴您,提示我留在河流的源頭,敞開心胸勇敢跨進黑暗相信會有所獲的。切記!您的速度必須快點。」下面一部份空白,最後面寫著:「願坦雅女神守護您 莎蓮娜留字。」
簡短的提示對明輝而言如同靜靜躺在口袋裡的手槍,有跟沒有一樣。這樣一來黎明前游移的微光再度蒙上黑暗,明輝臉一垮失望透了,本以為總算找到明確的線索。手臂軟掉,手抓著筆記本落到到身側。嘆口氣遠眺冗長的路途。
現在兩邊佇立城牆般高聳的岩壁,後方更有駭人的濃霧,此時書裡乍現的希望也煙滅了。種種阻礙圍繞身旁揮散不去下,明輝瞭解唯一的出路亦只有抵達源頭。明輝不敢有任何期待了,深怕期待越大換來的失望他難以承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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