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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盡頭只有死亡的路(下)
坦雅人可以為了國家與同伴犧牲,現實世界大部分的人類都不願為國而死,更別說為了不熟識的同伴付出生命了。
可是明輝所想的並不是這些,彷彿找到知音般他覺得坦雅人跟他堅持的理念相當,他發起戰爭全是為了國家和人民,只是三年下來費的代價太高了必須被迫停止,他來到異世界前已經控兵佔領一個小國家了。
明輝除了基本教育外,到大學時把關於治國的知識學精了,另外還有他喜愛的戰爭,利用時間鑽研從古到今各種武器、戰略、軍事訓練及古代的兵法。明輝並非盲目地派兵向前衝,繼位的五年間,前兩年幾乎在隱密的累積武力。
隨著實戰經驗越多,明輝謀略的能力越強,這些東西來到異世界卻變得毫無用處。
明輝癡癡地笑著想說,如果能夠聘請坦雅族的精兵該有多好,畢竟不久前看過他們整齊的動作,問題是……明輝感到非常遺憾嘆了口氣,少年說的話若屬實他們可能凶多吉少了。
持續長達二十年的戰爭結果固然令人遺憾,過程中的激戰卻不容忽視。研究過戰略的明輝認為壺狀谷地易守難攻,可是殺敵不能只看地形,武器乃重要的關鍵,少了武器再好的地形也形同散沙。
冷兵器首先出現在書上,灌注聖潔之力的弓箭、劍盾。起初總有海量的不潔者蜂擁而上,戰士擋在前面勉強充當肉盾,弓箭手殿後釋放箭雨,直到死了多人才領悟要在狹窄的谷口用木頭修築城牆代替戰士們,築起的過程又死了些人,城牆完成後弓箭手就站在城牆上用最擅長的箭術攻擊,快如暴風的射速箭無虛發。
明輝很肯定坦雅人的策略,善用地形優勢加上坦雅族最強的箭術配合利於射箭的至高點。雖然明輝對戰略感到興趣,不過先知在書上寫的更讓明輝動容,文句裡失去同伴的悲傷充滿虧欠與無奈,明輝聯想到無奈之人的眼神。
後來「疾病」越來越強也變得聰明,促使不潔者蛻變的更加迅速並學會飛行,不旦弓箭手難以射中,連戰士們靈敏的身手都快要追不上,不潔者進而長驅直入隨著死傷人數攀升,先知不得已只能再犧牲一個人三十年的壽命架構罩住整個谷地的屏障。
明輝從書上得知這些時恍然大悟,那個犧牲者其實是對他點頭示意的老者,也知道老者的名字是瓦爾德。明輝聯想到那雙讚許的眼神,心頭頓時流淌一股暖流。書的前面多次出現瓦爾德,明輝現在知道瓦爾德是指揮官,暗忖:「難怪短短幾秒眼神交會看起來氣勢非凡。」
回味一會兒,明輝讀起書裡離現在的時間接近的部份。在屏障的保護下,不潔者通通不得其門而入,坦雅人過上一段安居樂業的生活。不過他們沒有就此鬆懈,士兵們每天勤快地照表操練,非軍人的族人全投入生產糧食。
因為「疾病」的力量仍持續提升勢必捲土重來,先知時常跟瓦爾德還有族人的領袖商討如何對付「疾病」。他們這一代從沒經歷過封印中的「疾病」甦醒,先知只透過預知能力看到大片的墨黑濃霧滾滾而來。
所幸先知某天想起史書上記載,過去「疾病」也這樣大舉入侵,那時的坦雅人花心思做出三種武器抵禦「疾病」,可是製造出來費時又費工,尤其在物資稀少的山谷,她和瓦爾德商確一番後決定動工。
果不其然先知的預言應驗了,不幸的武器還沒完成。大量墨霧在谷口匯集形成鋪天蓋地的濃霧,眾人眼睜睜看濃霧侵蝕掉屏障飄進谷內卻束手無策。無形多變的霧氣任何物理攻擊都沒有用,即使灌注了聖潔之力,一攻擊霧頂多往兩旁分開。
儘管兵器毫無用處,士兵們依然抬起盾牌迎上去彷彿想用肉身阻擋,下場當然是遭濃霧吞沒,但有些人在濃霧完全吞噬前引爆了靈魂。多虧他們最後成功逼退實力到一個顛峰的「疾病」更讓祂元氣大傷,這一戰至少犧牲了近三十人。
坦雅人與生俱來控制靈魂的能力,像是出竅、第六感……先知以前從無數古書學習到這個天賦,如今發生大危機,於是全部拿出來教導倖存的坦雅人。
書上沒有透漏多少,反正明輝也不想了解。總之,他認為就是犧牲小我完成大我。明輝看到一段先知的諷刺:「控制靈魂是血統純正的坦雅人所擁有的,如今卻引爆靈魂延續我們苟延殘喘的生命保有純正的血統。」
直到武器完成,中間又犧牲了不少人,原本三百人前前後後的犧牲變成一百餘人,每一次勝利總像從死神手中逃過一劫,沒有人會大聲歡呼。他們並不氣餒,由瓦爾德帶領大家進行新武器的演練,以免濃霧再來襲時手足無措,第二次侵襲果真獲得勝利。
坦雅人跟「疾病」的戰史,明輝一股腦兒讀下來。雖然覺得坦雅人很傻,明輝卻找不到值得挑剔之處,對於坦雅族的精神他有的是滿懷的敬佩。明輝不自覺的拿他的人民和坦雅人做比較,人民肯為他犧牲全是因為洗腦……。
明輝怔了怔,隨即找起理由強辯。一想到國家,明輝發覺書上並沒有詳細紀錄坦雅族的政體,或許他們是用宗教進行洗腦,尤其書中確實多次提到坦雅族的神,連明輝都感覺他被荼毒了,所以他確定自己想的可能性很高。
強詞奪理之後,明輝特別翻回前面看先知筆下的武器,想起初遇坦雅族時士兵攻擊濃霧的:翠綠色細頸瓶、墨綠色長原柱瓶以及靛藍的巨甕。它們能傷害的只有「疾病」幻化的濃霧,除了巨甕發射的水砲足以將人撞個老遠,其他兩種瓶子對生命完全無害。
也因為這樣,激起明輝分析它們的興趣。
一開始差點擊中他的水砲是由巨甕發射的,就像現實戰場上的迫擊炮是嚇阻敵人的角色,缺點需要些時間填彈。翠綠色的小瓶子相當於戰場上基本的步槍,適合前線殺敵。至於類似火箭筒的大圓柱瓶,明輝沒有親眼見到攻擊方式,照書上說的它能噴射強而有力的水煙,應是屬於轉移陣地、深入敵區的衝鋒槍。
這三種武器用的彈藥都是生之河水,明輝很快就發現弱點了。原來魔法並不是無所不能的,明輝冷哼一聲。因為坦雅人依然採用徒手裝水,若能接個水管到生之河打水會大大提升續航力,只是那時的坦雅族缺乏資源。明輝再度惋惜嘆了氣。
言歸正傳,書還沒有讀完,明輝揉揉發痠的眼睛,可能是跑步晃動書面的關係。揉好左眼換右眼,直到緩和,明輝低頭若無其事的打開書,視線移到書上。
即使坦雅人戰勝濃霧,「疾病」仍死不放棄,不時地派濃霧侵擾,最麻煩的是沒有規律。坦雅人為此吃盡苦頭,險些失去族人,他們已經不起有人死亡了。
幸好狀況漸入佳境,坦雅人發現濃霧生於較前段的死之河,也知道濃霧來襲前的預兆,像是不潔者站在河面、河上出現形狀怪異的突起。還有,「疾病」若嗅到人味頂多嚇唬不會趕盡殺絕。於是先知自告奮勇擔任偵查兵,畢竟她擁有隱藏氣息的能力。
讀到這裡的同時,明輝邊點頭邊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疾病」嚇唬他並非為了尋開心,而是在蘊釀濃霧的生成。明輝原以為「疾病」乃因輕視他以致於懶得殺他,現在知道真相後他發現枉費他剛剛生氣到牽動無奈的情緒,明輝不解他怎麼總先生氣彷彿歇斯底里的精神患者。
他索性讓思緒回到書上,每個問題要找到答案太累了。以前身邊總有屬下可以遷怒發洩情緒,怒氣洩光也使問題不再顯著。現在明輝獨自一人,一波波的情緒沖來下問題卻格外清晰,突出明輝非要求解的個性,連他自己都厭倦了。
坦雅人儘管觀察到對他們有利的情報,然而幸運不可能一直待在同個地方。「疾病」的力量又到達高峰,不像前幾回的戰況勢均力敵。前去偵查的先知靠準確的直接逃過,險些沒入其中。
原本三發水砲同時射擊能讓濃霧暫緩一陣子,但那時水砲根本沒時間射擊,濃霧就近在直尺。
位在前線噴灑水霧的士兵全一口吞下,可是犧牲並非毫無意義,他們於臨死前引爆靈魂光榮戰死,因而凍結濃霧然後漸漸消散。這一戰比上次「疾病」的力量到達高峰時要慘烈,活下來的人掉到六十人左右,甚至稱不上軍隊裡的連。
雖然早有預料,卻沒想到來的那麼快,某些女子忍不住抱一塊放聲痛哭。
犧牲的人包括幾個軍官,可以領導的人剩下先知、瓦爾德還有一個小隊長,三人管理富有向心力的六十人肯定錯錯有餘,可是人數的減少仍出現許多不便。
由於濃霧的侵襲不會結束,噴灑水霧的士兵在犧牲多數之後不足四十人,那是經過計算最俱效率的人數。於是便調派推巨甕的士兵替補,只是移動巨甕的速度變慢了,因為剩下的人多半是女子。再說,細頸瓶看似輕巧,其實未經訓練的女子是拿不動的,否則她們也能頂替士兵的缺。
接下來的發展,坦雅人的決定,明輝感到相當稀奇,他的世界裡沒有這樣的情況。
巨甕的速度變慢,使得運達濃霧前的時間延遲不少,幾次差點賠上所有人的命。先知跟瓦爾得還有眾人時常開會討論下居然決定要讓女子和士兵結婚,生育後代當幫手。
明輝感嘆這些孩子出世的命運注定淪為工具,而且未來等待他們的只有死亡。前面滿懷敬佩的明輝現在覺得坦雅人愚蠢到無藥可救,僅僅是為了一條死路有必要犧牲身體及孩子嗎?明輝想起那名拉著他的手跑一段路的少年,想必少年應該也不想死去吧。
後來仔細想想,坦雅人會這樣做是為了戰死沙場的榮耀。換做是他,明輝當然希望他的士兵像連後代都賠進去的坦雅人一樣戰到最後一刻。可是他派出去的士兵至少有機會影響戰局,坦雅人固然擁有訓練精良的士兵,但明輝想起先知對「疾病」的描述以及他的親身體會。斷言,坦雅人不可能戰勝「疾病」。
坦雅族也沒那麼高尚,明輝冷哼一聲。坦雅族確實是利用宗教進行洗腦,印證他剛才的猜測。明輝從少年的談吐儀態來看,準是受過宗教跟教育合一的感化,心甘情願淪為工具,簡直是現實世界中的恐怖組織。
順勢明輝合理化母國的洗腦教育,他不會逼迫孩子走上屍骨無存的不歸路,任何人民的犧牲或多或少對國家有益,不像坦雅人光榮戰死卻反而沒人傳下去。
讀到坦雅族令人失望的一面,明輝沒心情看下去,闔上書放進西裝內裏。疑惑的張望四周,接著視線回到沒有盡頭的前方。明輝感覺很奇怪,已經跑那麼久,加上翻書消耗的時間,按理早就該到源頭。少年不會騙他吧?
既然是少年指路的,明輝回想少年和他的對話數次,試圖找出可疑之處。除了後面先知的預言沒說清楚,明輝腦海浮現少年慌張的樣子。少年似乎在句尾脫口而出,無論如何是跑不到的。明輝立刻板起臉,所以少年先說的那些話,原來全是騙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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