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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國王陛下】 從前有座靈劍山 (連載中)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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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1-7 10:33:01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卷 遺產 第二十六章:我有排毒養顏棒

王陵中的石碑,以驚人的速度恢復著,而伴隨石碑的恢復,雲空君自己為自己所設的龐大法陣也恢復了運作。
  
一股牽引天地萬物的沛然巨力,沿著空間乃至時間的軌道匯聚到石碑上,這一刻,雲國廣袤土地上的一切生靈都在被石碑所召喚,釋放出冥冥之間不可捉摸的神秘力量,對抗著威脅這一切的源頭。
  
“雲空君,你的死而復生,究其根源在於雲陽王失德,如若不然,這座以國運維繫,又鎮壓國運的石碑不會露出讓你復生的破綻。君王失德,的確是損害國運最重的惡行,雲陽王指使手下屠戮本國村民,罪無可恕,甚至百死莫贖,所以無論他事後如何補償,石碑上的傷痕都已無可挽回。但反過來說,君王聖德,卻能令國運空前強盛,任何裂痕都能彌補誠然,雲陽王雖有英明卻無聖德,但云陽王的女兒云月公主,卻擁有著在王室之中最難一見的美德:犧牲與奉獻。她願以自己的死來彌補父親的罪過,願以自己的犧牲成全雲國芸芸眾生,雖然心願發乎稚嫩,卻也發乎純真,如此品德,堪為聖君。所以,當我發覺到雲月公主身上擁有這最為難得的資質時,就想到了一個簡單的辦法,只要讓失德的君王禪讓君位,一切難題都將迎刃而解不是麼?”
  
“當然,禪讓的儀式牽扯太多,短短時間內根本不可能依照正常的程序。但是卻也有個取巧的法子:在事關國家生死存亡之時,只需要君王,繼位者,以及一名德高望重的見證人,就能進行最簡單的禪讓儀式,也就是你方才所見的那些。那隻香囊是我改裝後的芥子袋,裡面就放著雲國的傳國玉璽。而當玉璽落入雲月之手,君王聖德澤被蒼生,那石碑也便恢復原狀。就連唯一的隱患——雲月身上的劇毒,都被你親手除去,使整件事再無疏漏之處。是不是很有趣?”
  
王陸略顯得意的笑容,徹底激怒了雲空君。
  
“小子,你竟然敢,竟然敢在我面前玩這種花招”
  
王陵中的聲音,時而似萬雷齊轟,驚心動魄,時而又如滾滾浪潮,柔中帶剛。而在剛與柔,快與慢的激烈變幻中,不可避免地變得扭曲奇幻起來。
  
王陸則死死撐住無相劍圍,任憑外界千般變化,只牢牢守住方圓三丈之地,而從那精純的劍芒之中,若是有心人不難看出他已經動用了先天元氣。
  
不過,能夠維持住三丈劍圍,最大的原因還是雲空君的急劇衰弱,在石碑自行修復的那一刻,他的力量就從巔峰跌落至低谷,比兩天前剛剛甦醒時更加孱弱,而且這份孱弱還在不斷加劇。雖然他的怒吼聲不減,卻已經完全沒有了生殺予奪的威勢。如若不然,王陸就連自身都難以保全,又如何能保護住身後兩個凡人?
  
片刻的僵持之後,形勢終於漸漸滑向一方,王陸的劍圍越發穩固,而云空君的咆哮則越發憤怒。
  
“小子,我會讓你死得苦不堪言你將在一千萬種上古奇蟲的凌辱下永遠為自己的愚蠢而哀嚎”
  
“我會讓你每天都接受新的懲罰,在生與死的痛苦輪迴中無窮往復我會將每一個你所珍視的人在你面前千刀萬剮,挫骨揚灰”
  
“我詛咒你我詛咒你衣衫襤褸,毛髮脫落,汗漿如膿,惡臭纏身,神思恍惚”
  
雲空君的每一次咆哮,每一句詛咒,都不僅僅是強烈席捲的聲浪,而是高明玄奧的法術,對王陸進行著全方位的攻擊。而王陸一旦稍有遺漏之處,無相劍圍就會轟然垮塌,他本人也會在雲空君的瘋狂反撲下身死道消。
  
以元嬰巔峰的手段,這種攻擊不但強度驚人,而且無孔不入詭異難防。元嬰修士對力量的運用之高明,遠遠凌駕於虛丹之上,按理說世上絕沒有任何一個虛丹修士,能在雲空君不計代價的反撲下保全性命。
  
然而云空君遇到的卻是王陸,天下沒有任何一個虛丹修士能和他比拼防禦力的王陸。王陸的無相劍法雖然才將將修煉到四十五重,距離師父那一百餘重的無上境界簡直遙不可及,但在雲空君的百般變化之下,卻以不變應萬變,將全部的攻擊都抵擋下來。
  
而這對於王陸而言,也是一次難能可貴的機遇。被雲空君以各種手段滲透、攻擊,他的無相劍氣、無相劍骨……無相功體系內的一切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嚴峻考驗。元嬰巔峰的修士豈是等閒之輩?就算力量遭到極大的削弱和鎮壓,但對方所能動用的手段,依然遠遠凌駕於他之上。
  
每一次咆哮,每一句詛咒都蘊含著元嬰修士對法術之道乃至整個天地自然的感悟,力量的運用精妙絕倫,效率遠遠高於他這個小小的虛丹。更可怕的是,對方的每一次攻擊,彷彿都是從他不曾預料,無法想像的地方攻來。有時甚至已經幾臨滅頂之災,他都茫然不覺
  
然而也正是這個時候,一年來的苦修爆發了驚人的成果。時而憑藉強大的推演能力去推測,時而憑藉無相仙心提供的敏銳直覺,時而依靠印刻在玉府和劍骨中的無相之法則……王陸以驚人的速度破解著雲空君出給他的難題。而許多在苦修時還難以真正了然的訣竅,也在此時一一融匯貫通,一扇扇全新的大門在王陸眼前敞亮光芒。
  
伴隨著法力的急劇消耗,先天元氣的熊熊燃燒,王陸只覺得自己的實力卻在節節攀升,因為同樣的力量,他已經能發揮出更高的效率。與雲空君對峙不過片刻,自己卻彷彿又經歷了很長一段時間的閉關,收益頗豐
  
而另一邊,雲空君卻越發難以為繼,他有千般手段,也震不破王陸的無相劍圍,殺不死那個端坐在軟床上的雲月公主,掀不翻壓在頭頂的鎮壓石碑此消彼長之下,他漸漸意識到自己已經失去了翻盤的機會。
  
然而,他卻仍然不願放棄,自己是強弩之末,對手又何嘗不是?王陸的洗練昇華雖然清晰可見,但他的法力消耗同樣清晰可見,他是虛丹而非金丹,法力的自生速度並不快,更合快就算他是金丹修士,也不可能抵得住無相劍圍的法力消耗。只要自己再堅持一會兒,他就會法力罄盡。
  
甚至無需等到王陸法力枯竭,因為法力越是微弱,支撐無相劍圍就越是艱難,越容易犯錯。王陸能在元嬰巔峰面前支撐,靠的是完美防禦,而只要他露出一點破綻,看似完美的無相劍圍立刻就會垮塌。
  
不過就在雲空君已經明顯感覺到王陸即將先於自己而法力枯竭時,忽然見王陸嘆了口氣,左手探入腰間,取出一隻晶瑩蔚藍的小瓷瓶,拇指彈開瓶塞,然後將瓶口送入口中。
  
下一刻,王陸的法力赫然恢復至巔峰水準,王陸神色一振,原先劍圍中隱約顯出的破綻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
  
此時此刻,雲空君甚至短暫地停止了自己的攻擊,不可思議地看著王陸。而王陸則撇了下嘴:“沒見過嗑藥的麼?”
  
哈,嗑藥……不錯,像他這種一看就是出身名門正派的精英弟子,身上怎能沒有靈丹妙藥?令人頃刻恢復法力的藥物雖然珍貴,但他肯定是有
  
而想通這一節,雲空君簡直瞬間就失去了繼續抵抗的慾望,和一個帶滿靈丹妙藥的修士比拼耐性?何等愚不可及之輩才能想出這樣的主意?
  
沉默良久,雲空君再次開口,聲音卻顯得柔和了許多。
  
  “很好,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王陵中,雲空君的聲音似陰魂飄蕩,久久不息。
  
“你的確用你的小花招成功算計了我一次,如此經歷,在我生前也是前所未有,的確讓人大開眼界。”
  
王陸依然堅持著無相劍圍,點了點頭:“承蒙您誇獎。若非我有心算無心,前輩第一次見面就能收拾了我。”
  
“哼,你也不必用這種貌似謙虛,實則高傲的姿態來炫耀自己的勝利。”雲空君陰冷地笑了起來,“你以為事情就到此為止了嗎?”
  
王陸說道:“當然沒有,現在還留著兩個尾巴,一個是那個叫雲常的侏儒需要我花點時間,另一個,您是指我胸腔裡的萬毒水?”
  
雲空君卻笑得更為得意:“我知道云常不是你的對手,這幾日為了盡快回復,我早將他生機吸盡。而見識過你的劍圍,我也不認為當初的萬毒水能奈何得了你。但你以為只有你懂得做事留一手麼?”
  
王陸心中漸漸有了一絲不妙的預感,雲空君說得沒錯,天下不是只有他一個聰明人,這一路以弱搏強,最大的勝算在於有心算無心,然而云空君真的從始至終都毫無防備麼?
  
對於一個千年老妖來說,這種猜想也太天真了。
  
正想到此節時,忽然,背後傳來一陣咳嗽聲,點點血跡越過王陸的肩膀,落到他身前腳下。
  
不必回頭,王陸也猜到是雲月公主身上出了問題,雲空君做事果然留了一手。
  
而聽著背後越發急促的咳血聲音,王陸不由地閉上了眼睛,頗有種為山九仞的壯烈感。
  
  有些事,或許終歸無法圓滿解決。
  
  但是
  
王陸睜開雙眼,右手已經探入懷中,在那裡,有一瓶沸騰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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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1-7 10:33:17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卷 遺產 第二十七章:我是救命之人

這個世界是美麗而殘酷的。

河清海晏,國泰民安,這無疑是再美麗不過的畫卷,然而任何人都知道,這副畫卷的前奏,必然是伴隨著一次次殘酷而慘烈的搏殺,沒有開國將士們的浴血奮戰,就絕不會有後人的和平發展。

同樣的道理,當你許下一個美好的願望時,就一定要做出覺悟:為了實現這個美好願望,你很可能需要做出殘酷的抉擇。

雲月公主願意犧牲自己來成就他人,這無疑是美好而高尚的情懷。而出於對這份情懷的感動,王陸不惜以身涉險,設計並參與執行了一個盡可能接近完美的局。

王陸的計劃,如果能夠從頭到尾都順利執行下來,結果將完美無缺。雲月公主將獲得新生,雲空君將繼續被鎮冇壓在石碑之下,雲常這位篡逆者怎麼也是活不到最後的,雲國將避免一場殃及全國的災禍。至於雲陽王,或許退位之後,會有足夠的閒情逸致開始新的生活。而王陸,如此圓滿地解決了所有的難題,想必也會獲得不菲的報酬,仙夢之境的報酬。

  但事情真的會這麼順利麼?王陸可以這麼期待,卻不能這麼打算,面對如此復雜凶險的局面,所有能做的預案都要做齊,最壞的情況也要考慮進去,而兩天時間雖然有限,卻至少能做成一件事。

  “萬靈血?”

當王陸從懷中取出一瓶沸騰的血液時,雲空君驚訝萬分:“你竟然……真的拿到了萬靈血?”

而此時就連雲陽王也沒料到王陸竟能拿出萬靈血:“上仙是……是從哪裡取得萬靈血?”

王陸淡淡地說道:“一天時間,你覺得夠我採集到萬種​​靈物的血液麼?”

雲陽王忽然覺得渾身都有些發冷。雖然當初他親口下令要手下為他採集萬靈血,而且確已造成殺孽,但比起王陸這輕描淡寫的姿態,豈可同日而語……仙凡殊途,誠非虛言啊

對於雲陽王的恐懼,王陸也無心解釋。

放手濫殺無辜的事情,他當然做不出來,雖然此地是仙夢之境,但王陸還是有太多的理由讓自己在此地保持理智的心態。一天時間雖然不夠他收集萬種靈物之血,但卻足夠他將雲陽城死牢中的死囚提前問斬,而餘下仍不足夠的份額麼……

放眼當世,縱然雲國整體而言國泰民安,但一國之中千萬人口中,難道還找不出幾個可殺之人麼?王陸並非凡間人,做事也就無需遵守凡間的規矩。

而王陸所殺之人,上到掌管一城一地卻貪贓枉法欺男霸女的官僚,下到在市井中多行不義的地痞流氓。他以修士之眼觀人,善惡黑白一目了然,當放則放,當殺則殺,半日間便接連斬殺上千人,總算在出發前湊齊了分量。

事實上,王陸一直都想笑,雲陽王到底是有多蠢,才會讓手下人去公然屠殺一整村的人來收集萬靈血?想要人命,太多的手段了不是麼?

也或許久居君王之位上,讓雲陽王的視野放不到下面來,也或許太久的英明之君讓他想不到那些歪門邪道的辦法。而事情的緊急和隱秘,也讓他無法與其他人商量。但總而言之,對王陸來說收集萬靈血其實從來不是問題。

問題只在於,無論以多麼委婉而巧妙的手法收集,上千人的心頭血都必然蘊含著殘忍和罪孽,一旦飲下,無論是主動還是被迫,無論知情還是不知情,都將背負原罪。而這對於一個需要塑造君王聖德的王陸來說,是很難接受的條件。

或許以雲月的善良品德,足能夠抵消這份原罪,但王陸可不想輕易去賭,面對一個元嬰巔峰,任何一分勝算都要牢牢把握。

不過,若是鎮壓已成,事情就多了幾分餘地。君王之德對石碑的影響,是要超出一定區間才會具現化。換言之,非要大奸大惡,才會讓石碑瓦解,非要大賢大德,才能讓石碑重塑。所以當重塑之後,就算雲月偶有失德也是無關大局了。

而這個時候,萬靈血作為備案的價值,也就能體現得淋漓盡致,雲空君被鎮壓在石碑下面,如今只剩下苟延殘喘的力氣,被徹底鎮壓只是時間問題,而只要雲月公主健康在位,就沒有云空君翻身的餘地。

將萬靈血煉製成救命的丹藥,對王陸而言只是舉手之勞,需要的中間材料他早就在芥子袋中備齊了,隨時可以開始煉製。而眼見雲月公主又開始咳血不止,他立刻祭起丹爐,開爐煉藥,從靈劍山上帶來的珍貴藥材被他不計成本地投入爐中,而後揭開一道靈符,由六長老親手封印的三昧真火引燃符紙,湧入丹爐,只用了片刻工夫,一顆晶瑩剔透的丹藥就雀躍著跳出丹爐,落到王陸手

以上品靈草,三昧真火練就的靈丹如有靈性,在王陸手中滴溜溜打著轉,便要往雲月公主口中去。王陸卻不著急,以無相法力溫養了一番,才將靈丹送入公主口中。

而靈丹一旦入口,公主的狀況頓時就有了起色,蒼白髮紫的臉色泛起一絲紅暈,搖搖欲墜的生命之火重新燃燒起來。

見公主狀況已經接近穩定,王陸放下心來,轉身對遠處石碑拱手說道:“老前輩,後會無期了。”

  “哈哈哈哈哈”

王陸的告別,卻換來雲空君喪心病狂一般的狂笑。

“後會無期?哈哈哈哈,我倒覺得咱們馬上就要再次見面了”

被石碑鎮壓的雲空君已經完全失去了那震撼魂魄的威能,然而這一陣笑聲,以及笑聲中的宣言,反而讓王陸前所未有地心悸。

他偏過頭,軟床上的雲月公主面色紅潤,目光迷離,消瘦的臉頰隨著血氣運轉而漸漸飽滿起來,兩隻外凸的眼睛也逐漸平復下去,一點點恢復著曾經的國色天香。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公主都是劇毒除盡,大病初癒的氣象,但隨著王陸在雙目中灌注了更多的無相法力,卻忽然在她眉宇間看到了一絲陰氣,若隱若現,卻徘徊不去,而且隨著公主血氣漸漸旺盛,那絲​​陰氣也如活轉了一般,漸漸向外蔓延。

王陸面色一變,心知這必然是雲空君在公主體內所作的手腳。那老妖怪著實老奸巨猾,非但沒有將腐屍草的毒性除盡,反而種下了新的毒素,手段之陰險歹毒,令人防不勝防。

然而這也是無奈之舉,王陸佈局時,誘騙雲空君為公主驅毒是必不可少的一環,而也就是在那一環間,王陸必須將公主置於無相劍圍的保護範圍以外……他不是沒想過雲空君可能在那一環做手腳,但他實在已經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有些事注定無法十全十美,但盡人事吧。

“老前輩,真是令人大開眼界啊。”

值此逆境,王陸輕輕笑了一聲,然後面色變得無比堅毅。

“接下來,也請見識我的手段吧。”

說話間,王陸從芥子袋中取出一枚赤紅的靈丹,送入雲月口中,公主一聲呻冇吟,渾身如同燃著了火焰一般變得滾燙,汗珠剛剛滲出便被蒸發成水汽。而眉宇間的那絲陰氣,則收到了強烈的壓制,動彈不得。

“…一枚上品沸血丹,就用來釣續凡人片刻生機?”雲空君大感驚訝

沸血丹,若用之修士身上,可令渾身血液沸騰,釋放無與倫比的偉力。修士依此可以以弱克強,在關鍵時刻逆轉大局,堪稱千金不移的靈丹。但用在凡人身上,卻只會令人內焚而死。王陸是以無相法力溫養包裹著送入雲月體內,以溫和的方式激發其自身抗性,來對抗陰毒,但終歸是治標不治本,加上藥效絕大部分被浪費,最多持續數日便會被陰毒重新佔據上風。

王陸面不改色:“不,這枚靈丹,是用來打你的臉的。我要讓你眼睜睜地看著,你恨之入骨的女子偏不會死,她會好端端地活著,作為鎮壓你的石碑,將你踩在腳下。”

“哈哈哈,打得好,這枚靈丹的確出乎意料,不過我倒想看看,這種荒唐,你能堅持到幾時?”

“堅持到幾時?當然是到你臉腫為止跟我王陸比拼持久,真是笑話”

說話間,王陸一聲長笑,芥子袋中一連串的靈丹妙藥飛了出來,圍繞著王陸翩翩起舞,彷彿彩虹。

這一串靈丹是王陸從靈劍山天劍堂長老們手中敲詐來的全部資源,一顆顆形狀飽滿,靈氣滿溢。丹藥隨王陸指尖牽引,在身周飛舞片刻,便齊聚在掌心方寸之地,而靈丹落定,自成陣勢,隱隱牽動天地靈氣變化。明明只是一堆死物,卻引得風雲席捲,萬物響應。

石碑下的雲空君震驚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一般門派就算精銳弟子,也不可能身懷如此重寶,那一堆靈丹,已經難以用一般的價值來衡量,其中有幾種,就連他這曾經的元嬰巔峰都是只聞其名,未見其物

王陸卻不再看他,將注意力轉回雲月公主身上。

剛剛消化了沸血丹的效力,雲月公主變得更加虛弱,但她依然堅強,努力向王陸綻放出笑容。

王陸的目光中頓時起了一絲憐惜,淡淡地說道:“我是救命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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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遺產 第二十八章:沒想到吧?

救命之人並不好當。

靈丹有數,終有一日會耗盡,以靈丹吊命,實在是無法之法,但王陸此時的姿態卻令人悚然動容。

不惜代價,不計成本,縱使洪水滔天,敵我偕亡也在所不惜

“你堅持不到最後的。”雲空君沉下起來說道,“她所中奇毒是以我一絲本源煉化而成,如今已經深入魂魄,深入骨髓,除非我死,否則沒人能將那毒素徹底拔除。”

王陸依然冷笑:“拭目以待,我倒要看看你這早該死掉的老妖怪,還有幾年壽元”

雲空君頓時維持不住淡定:“你這是找死她中我奇毒,不可能再延續王室血脈,她一死,這石碑頓時瓦解,我便重獲自由屆時我要你不得好死”

王陸卻根本不再理他,在王陸看來,和一個已死之人根本不必多浪費一句口舌,再過一段時間,在石碑越發穩固的鎮壓之力下,雲空君就連說話的力氣都不會有,所以何需在意一頭負犬的狂吠?

去意已絕,王陸直接駕馭飛劍墊在軟床床底,帶著雲月公主,如今的雲月女王轉身折返。接下來,他要帶雲月回歸雲陽城,君臨天下,這個過程的漫長或許會遠遠超出他的預期,但是玩到這一步,王陸已經不會考慮什麼投入產出,更不會考慮半途而廢,既然要玩,無論如何他也要玩到底,玩到贏。

  “很好。”

當王陸轉過身時,聽到了雲空君淡淡的,模糊的聲音。

“努力吧,努力用你的靈丹妙藥延續她的性命吧,若你真能僥倖拖延到我死那天,便算你贏了。可若是你拖延不到,當我脫困而出時,我發誓我將會把雲國的一切都碾碎,我會將最惡毒的恐怖毒素散佈在山川與河流之中,令此地在千年間都寸草不生,我會徹底斷絕雲國的根基,令雲國的每一個人都在痛苦與絕望中哀嚎死去。而當我在石碑下蟄伏時,我同樣會不斷詛咒這個國家,詛咒這片土地,我會將我全部的力量用於向外的滲透,一點一點腐蝕著雲國的一切。你們會看到乾旱,洪水,蝗蟲,瘟疫……不斷在雲國爆發,當你們在用靈丹妙藥勉強吊命的時候,我會一點一點將你們珍視的一切推入深淵。”

  王陸冷笑了一聲,不加理會。然而就在此時,雲月公主卻在軟床上緩緩支起身子,聲音虛弱卻堅定地說道:“雲空君,你真的要對你一手創立的國度,做出如此惡毒的詛咒嗎?為什麼?”

雲空君笑道:“我的東西,怎麼使用都是我的自由,我一手創立了雲國,自然就能一手毀滅它”

  “不,你絕沒有這樣的自由”

在王陸驚訝的目光中,雲月公主長身而起,微微顫抖卻屹立的身形透出堅強,而秀美的臉蛋上卻載滿寒霜。

“這個國家,經歷了千年來幾十代人的努力,已經不再是屬於你一人的私有物。你沒有資格對我們指手畫腳,更沒有資格執掌我們的生殺大權”

雲空君冷冷地說道:“資格,可從來不是論出來的,我偏要詛咒這片土地,你這位聖德君王又能奈我何?”

王陸也聳聳肩道:“和這種老潑皮浪費甚麼時間?跟我回去慢慢研究對策就是,要是有辦法讓你生出孩子來,咱們就用子子孫孫無窮匱的方法碾碎他。

雲月公主卻笑著搖了搖頭,而後緩慢而又堅定地邁動步伐,從軟床上走了下來。只是她腳步才一踏上地面,王陸就察覺不對,猛然一驚,伸手去攔:“別幹傻事”

但卻來不及了,雲月公主已經做出了自己的抉擇,再也無法更改。王陸抓向雲月的手,只摸到了一團霧氣。

  “你……”

雲月輕輕回頭笑著,身形卻已經隨風而起,輕盈的腳步離開地面,如同一隻飛舞的妖精。

“上仙,你剛剛說我有天靈根的資質,現在我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成了天靈根了哦”

說話間,忽見千萬道花瓣自王陵周邊的樹林中似海浪一般湧來,在雲月腳下匯聚成一團,轉動著形成絢麗的漩渦。雲月微微笑著,深吸了一口氣,而後猛地仰頭,腳下花瓣將她高高托起,一飛沖天。

如此神異景象,令人實在難以相信她在短短片刻之前,還只是個毫無神通,劇毒下奄奄一息的普通人。

此時的她,靈動,活潑,在空中縱情飛舞,身後拖著一條絢麗的花瓣彩帶,渾身充滿生的氣息,彷彿百花成精,山中仙子。

而飛舞間,她的氣色越發紅潤,腐屍草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跡不斷地消除著。雲月公主曾經傾國傾城的絕色也在不斷恢復。

然而王陸此時卻無心去欣賞雲月的絕色,因為……

世間的奇蹟,大抵都是要付出代價的,雲月如今的瀟灑,與其說是什麼天靈根,不如說是迴光返照。

飛舞的花瓣,並不是因法力而聚集,那是雲國境內天地萬物對她的感恩,自願受其驅使,而如此奇蹟,需要天時地利人和。所謂天時,此時正值晌午,烈陽高懸,光明普照,正是亡魂之力最為薄弱的時候。至於地利,面對雲空君喪心病狂的詛咒,天地萬物同仇敵愾,本就易於調動。而至於人和,此地是雲國王室數十代君王埋骨之地,這些君王有賢明也有庸碌,但無一不是熱愛、維護這片土地,此時亡魂受到雲月感召,紛紛給予支持。若非如此,雲月公主也不可能驟然間就領悟力量的法門。

王陸並非雲國王室成員,但也隱隱能聽到前代君王們的呢喃聲,彷彿在教授著雲月全新的力量法門,而作為牽引一切的焦點,雲月以驚人的速度吸收著這些知識,並以絕大的代價,觸發了這一奇蹟。

“雲月,你這才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啊。以無上功德號令天地萬物,如此異像我以前只在書裡看到過,卻不曾想竟是確有其事。”

地上,王陸目光無比複雜,震驚、讚許之餘,也難掩一絲憐憫與哀傷。

“只是,付出如此代價……只為庇護這片國度一時一刻,值得麼?”

雲月坦然道:“這從來不是值得不值得的問題呀。”

一時間,王陸默然無語,其實他早就猜到了雲月的答案,事實上,如果沒有這份覺悟,雲月也得不到如此龐大的功德。有心為善雖善不賞,九州大陸的天地法則就是這麼傲嬌。所謂功德成聖的道路,對於王陸這種專業人士根本沒有成功的可能。事實上,對於如今大多數的理性人而言,功德二字都顯得有些虛無縹緲。末法時代以後,功德二字早已經漸漸為人淡忘,只在史料之中,記載著前人曾經創造過的奇蹟。而這等憑藉功德就能以平凡之資直接號令天地萬物的,就算在史書中都非常少見。

而這個時候,王陸忽然發現雲月的面容也在隱隱發生變化,或許是功德之力真的能夠澄淨體質,易經洗髓,只見雲月本就清秀絕倫的面容,在花瓣海洋的襯托下變得更加美麗,少女周身漸漸籠罩上一層聖潔的氣息,彷彿天仙下凡

王陸驚訝地看著,只覺得云月的面容變得越發熟悉,和自己記憶深處,某個難以忘懷的面容漸漸變得一致起來,而那個面容,是屬於……

恰於此時,雲月完成了全部的準備,她展開雙臂,腳下的花瓣之海承載著她的全部力量,傾瀉而下。漫天絢麗之中,王陸呼吸為之停滯,因為腦海中,那個令他無法忘懷的面容已經清晰地浮現了出來,與天空中的少女完全重合起來。

花雨落處,萬物澄淨,那座立在王陵之中的石碑,卻在花雨的洗禮下漸漸下沉,直至完全掩埋到地底。而石碑下面,雲空君發出痛苦的嚎叫與詛咒聲,不過很快的,雲空君的聲音就變得微弱,而後淹沒在和煦的微風拂動之中,盤踞在雲國上千年的魔頭,就此煙消雲散。

與此同時,空中的雲月已經耗盡了自己的力量,她的身軀變得若隱若現,幾近透明。在釋放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之後,她必須要支付她的代價,已經難以維持自身的存在。

這份代價,她不曾說出口,但王陸卻看得分明,並為之震撼。

  她犧牲了自己。而且不僅僅是作為雲月的自己,還有云月死後的數十代輪迴。期間,每當這片土地受到威脅,她都將犧牲自己來維護這一切。

這一刻,雲月已經成為了雲國名副其實的守護神,而一位平凡的公主,如何能在短短時間內就領悟到如此高深的法則,並將自身昇華到神明的境界?這一點,就連王陸都說不清楚。除了天時地利人和之外……或許雲月真的擁有前人從來不曾看出的絕佳資質。

或許,她真的是天靈根,一個從未被人所知,卻無比強大的天靈根。

“呵,我就知道你絕非等閒之輩,只是也想不到你原來這麼帥。”

王陸輕聲自語著,閉上雙眼,過去的一幕幕浮上心頭。

  “好久不見了,雲台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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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遺產 第二十九章:咱們幾千年後再見吧

雲月死後,故事終於進入了尾聲,而收官階段,情節又分為幾條線,其中最重的那條當然要放到……最後來說。

  所以首先是雲空君。

這位一千多年前,親手建立雲國的元嬰巔峰大修士,歷經千年波折,終於還是走到了末路。

在雲月,或者說整個雲國天地萬物的鎮壓下,雲空君的亡魂魂飛魄散,形神俱滅。

王陸本以為按照一般劇本的展開,或者最後還會有個告別儀式,比如雲空君善良的一面忽然驚醒,然後對自己的所作所為表示懺悔,並留下對後人的囑託等等。

不過事情的發展並沒有那麼戲劇化,雲空君在石碑沉入地面後就徹底消散,連一句完整的遺言都沒有留下,無聲無息。而他的遭遇,其實也正如許許多多的九州修士一樣。

修士們踏上修仙路,從此仙凡殊途,在凡人眼中,哪怕只是一位築基的修士都如天上的仙人一般神奇,乃至無所不能。但事實上,昇仙路只是開始,在抵達彼岸之前,修士只是比凡人更加長壽,更加強大,但並沒有真正的質變。

只有抵達彼岸才能真正成就長生,才能不至於如雲空君一般,空有元嬰巔峰的修為,仍不可避免落個悲慘的下場。

當然,如果是一般人進展到這裡,最多嗟嘆幾句世事無常,感懷一番修士的任重道遠,然後就回頭離開。但王陸卻不甘心就此結束。

這可是整個仙夢之境中最大的強敵啊為了對付他一個虛丹巔峰,仙夢之境居然不惜製造出一個元嬰巔峰的對手,簡直令人髮指。而之後儘管王陸不可能親手擊敗強敵,但是讓雲月能夠得天時地利任何,昇華為守護神的每一步都是王陸的安排,這戰功有云月的一半也該有王陸的一半。總不能辛辛苦苦推翻了強敵,最後就得幾句感懷吧?

  或者說得直白一點,掉落呢?

在桃花村的時候,王陸推翻了妖王后,著實收集到了一些戰利品,雖然大多只是些不上檯面的雜物,可畢竟是有啊。而云空君的戰利品又在哪裡?

而既然雲空君本人沒有留下,王陸於脆自己動手,在石碑沉沒的地方破土動工。

  簡單來說,他進入雲國王墓了。

盜墓一事,本身並不值得提倡,但云國這王陵之中隱藏了太多的秘密,由不得人不去見識一番。而在雲國開國君王,也就是雲空君的陵墓中,王陸終於找到了自己的戰利品。

  “九轉不死功……”

在雲空君空空如也的棺材中,王陸找到了一本紫色的典籍,上面用污濁的字跡寫著五個字。

翻開典籍,王陸用很快的速度將內容通讀了一遍,典籍的後半部分有禁法阻止,還閱讀不了,需要滿足種種條件。而前半部分開宗明義的內容,已經足以⊥王陸做出判斷:這是一本價值不菲的……邪功。

雲空君之所以能在生命的盡頭又歷經千年而不朽,就是因為修行了九轉不死功,按照功法記載,每經歷一轉都能令人脫胎換骨,雲空君千年來苦修不輟,已經修成了前四轉,而從功法中得到的生命力,正好抵消了他的正常消耗,這才能讓他實際存活了超過兩千年。

一般的元嬰修士,陽壽最多不過六七百年,雲空君能有千年壽命已算是半隻腳跨進化神境界的待遇,外加本身長壽。而兩千年壽命,初入合體境界的真君也不過如此。如今九州最長壽的修士南極仙翁四千餘載壽元,被許多人高呼不可思議,並強烈要求將其列為研究對象。可云空君一個資質不算絕頂,功法只是一流偏下的垂死元嬰巔峰,就能因為九轉不死功延壽一倍而這才僅僅第四轉

  如果換成是王陸自己呢?

按照王陸對自己的規劃,最保守的情況下,他應當能在修行百年之內晉級到化神乃至合體,雖然相對於德勝太祖、仙秦始皇而言算是太慢,但在末法時代後的九州之中已經是非常之快了。而根據他的計算,在不考慮極端情況——如不計代價大量使用先天元氣——他應當能有三千五百年以上的正常壽元。無相功雖然不是專司延壽的功法,但因為功法中有太多的內容是要消耗先天元氣,所以王舞對功法也做了調整完善。

在此情況下,若是修行九轉不死功,他至少也能修完前七轉,屆時陽壽可以超過七千載而若是王陸晉級大乘,九轉齊備,他將成為名符其實的萬古巨頭而萬古巨頭,在史料中還有個別名:陸地真仙

只是,世上沒有完美的事,就如無相功在無敵的防禦力背後,代價是攻擊力的極大殘缺,九轉不死功令修士脫胎換骨,延年益壽,其代價就是,脫胎換骨的同時,修士的性情也會隨之更新……

換言之,雲空君死後千年性情大變,並不僅僅是因為晉級化神的惡念無法去除,真正的原因是修行九轉功。他在死前立下石碑,其實是怕自己修行九轉功後完全失控,不然以元嬰巔峰修士的實力,有太多的辦法可以令自己灰飛煙滅,何必非要設計一個石碑?

雲空君只是渴求長生,明知風險仍想嘗試罷了,可惜,儘管他做了許多努力,最終還是導致了悲劇的發生,一代大修士最終卻作為邪惡的魔頭而死……

對於這門功法,王陸當然有興趣,但並不打算立即修行。其副作用太強,雲空君的前車之鑑令人無法視而不見,所以與其自行冒險,還是交給天劍堂的長老們認真研究試驗過,他再來享受成品更為划算。

而且,陽壽對於王陸而言,其實不那麼重要。因為在他看來,只有資質不足以在短時間內晉級飛升,深恐自己在修仙途中就陽壽耗盡的人,才會千方百計地延年益壽。對於王陸而言,所謂陽壽,無非是更多可以揮霍的先天元氣罷了。

當然,這功法對自己價值一般,但相信絕大多數人都會趨之若鶩,若是將功法貢獻給萬仙盟,或者賣給玄天館,都能獲得不菲的收益,這一環辛苦良多,但是單憑這一本九轉不死功,王陸便票回所值,更何況,對於王陸而言,真正的收穫,另有所指。

“實在沒想到會是你啊,雲台仙子。”

在清澈的湖泊旁,王陸喃喃自語著。

雲台仙子,對王陸而言有著非同尋常的意義。

不僅僅是因為她的絕世容顏,令王陸曾經有過前所未有的震撼,更大的原因,那是王​​陸第一次體會到自身的無力。

雲台仙子以千年波紋為其傳功,令王陸一躍晉級虛丹,那是他修行路上為數不多的幾次修為暴漲,可代價卻是仙子本人的隕落。

以王陸當時面臨的處境,虛丹境界是必要的,可若是能夠選擇,他實在很想選擇讓仙子復生,然後他再來嘗試一下其他的辦法來解雲台山之危。

而現在看來,一切都是命中註定,是他親手將雲月送上犧牲之路,而後雲月數十代輪迴,每當必要時都會犧牲自己。

再然後……王陸便親眼目睹雲台仙子死在眼前。

  何其諷刺的故事?

不過,意識到這一點後,王陸就多做了些事。

“這片湖是你我相見,別離之地。”

王陸說著,自嘲地笑道:“其實我早該發現了,雲國……其實就是後世的雲台山啊,地形頗有相似之處的。”

“這世上沒有不滅的王朝,雲國在你死後,看來也沒堅持太久就滅亡了,但你對這片土地,以及土地上的生靈,卻守護到了你我見面時。”

“當時,你消散之後,我在湖邊撿了一枚白石留作紀念。這麼多年我始終帶在身上……”

王陸說著,從芥子袋中,一處特別的位置取出了他珍藏多年的石子。

“說來可笑,當初收藏它時,我心底還有一線不切實際的希望……我希望有朝一日,當我的力量強大時,能夠通過這枚石子回溯到你本人,令你復生。我在想,以你我之緣分,或許在湖邊千千萬萬的石子中,我隨手就能拿到特別的一枚。”

“一切只是一廂情願吧。正如我離開雲台山後,不用幾年就將你的事情放到腦後,這個世界上並沒有那麼多的獨一無二,非你不可……不過,緣分就是緣分。”

王陸說著,腳踏湖水,凌波微步,飄然來到湖心磷光閃閃之處,而後,他以無相法力將石子包裹起來,懸浮在湖心半空。

湖畔,微風吹過,吹來花瓣朵朵,王陸輕輕吸氣,玉府虛丹鼓動,引發靈力潮汐。

天地靈氣無有實質,大多數花瓣不受影響,隨風落在湖面,如飄蕩的小舟。但也有一些卻隨靈氣而來,飛到王陸面前。

王陸將花瓣貼在白石上,感受著其中一絲若有若無的熟悉氣息,將石子在面頰上貼了一下,然後將它沉入湖底。

  “雲台,咱們幾千年後再見吧。”

  說完,王陸踏步向前,飛身上岸。

  “最後,就剩下一件事了。”

岸邊,王陸放出無相劍氣,挖開許多巨大的坑洞,然後從芥子袋中取出一堆東西填入其中。

裡面有各種珍貴的藝術品、珠寶首飾,其價值會隨時間推移不斷倍增,以及成長周期數以千年計的珍貴靈植種子。

“我的文物和靈植們,咱們也幾千年後再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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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1-7 10:33:48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卷 遺產 第三十章:我最恨挖坑不填的

從仙夢之境中走出來時,王陸忽然感到特別的疲憊,活像是過去一年在無相峰時被師父操練了一整夜。

接連打通兩環之後,王陸的確需要一段時間的休整,除了心理上的疲憊外,他以先天元氣祭煉無相劍來抗衡雲空君,也是驚人的壯舉,事後需要長時間的休養生息……不過老老實實睡覺,或者在豐都城內高價提供給修士們的冥想之地恢復法力,那也太沒效率了。何況他還有需要盡快確認的事,一刻也不想耽擱。

所以王陸直接來到了順豐行豐都支行,在這個專業從事物流工作的機構中,通過自己豐都管理委員會委員的特權,以成本價開啟了一道傳送法陣,直傳云台山。

這種長距離的傳送法陣,對於修士而言也非易事。單純的距離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九州之大,地勢多變,兩地傳送之間時常會有特殊情況,很難有穩定的法術能夠保證長距離傳送到安全。順豐行在此道鑽研最深,經營最久,物流生意幾乎壟斷九州,但也只有在幾個特別有價值的地方才會鋪設州際的傳送陣

通過傳送陣進入雲台山後,王陸第一時間找到了那片湖。

在曾經的別離之地又稍稍駐足少許,王陸沿著湖邊尋找自己曾經埋藏寶藏的地方。

仙夢之境中,他埋藏文物和靈植的是一片植被稀疏,亂石嶙峋的隱蔽之地,而且恰好是地脈靈力相對淡bó的地方,一般不會有人前來。而且為了保險起見,王陸還特意在一道珍貴靈符的輔助下,完成了一個藏寶陣。

所謂藏寶陣,是一個特別的儲藏、隱蔽用的法術,可以將修士指定的寶物隱蔽並保護起來,只有用特定的口令和法術才能解除隱蔽。通常是大門派中用來儲藏戰略資源之用。王陸將自己埋藏的文物和靈植用藏寶陣隱蔽起來,一般而言只要沒有意外情況,哪怕幾千年過去也不會被人發覺。

事實上,九州修仙界類似的故事層出不窮,好運的修士在荒山野嶺發現了前人留下的藏寶陣,那是幾百上千年前,一些門派留下的戰略資源,可惜還不及動用,門派本身就隨著意外的事故煙消雲散……

而王陸將寶藏一埋幾千年,承擔的風險並不小,畢竟九州之大,奇事層出不窮,幾千年過去,任何事都有可能發生。不過,王陸此舉與其說是投資或者投機,不如說是一種確認,必要的確認。

他必須要知道,仙夢之境中的所作所為,是不是真的會影響到後來?第一環桃花村中最後一幕陰陽冇宗的成立,給他帶來的震撼之大,簡直顛覆三觀……時光倒流?這是任何一本史料中都不曾明確記載的奇蹟,是真正只存在於故事中的概念,哪怕是最強大的修士也無法真正操控時間。流傳於九州的仙法中,最強的一個也只能在短暫的範圍內將時光倒流一盞茶,其名為“神仙茶”。傳說中仙秦始皇就是在史無前例的大決戰中,以神仙茶一舉碾壓了六大真君,第一次統一了九州大陸。

仙秦始皇都只能倒流盞茶時光,難道群仙墓的威能竟能億萬倍於仙秦始皇,令時光倒流數千年?而這還僅僅只是整個群仙墓的外圍部分?

王陸實在很難從邏輯上接受這個推論,所以他必須做一番確認……當然,純粹為了確認,一些標有特殊印記的小石頭就可以做到,不過順手的投資,不做白不做嘛……

可惜當他走到藏寶陣的所在地時,卻有些無奈地發現,自己似乎得不到想要的結果了。

那裡已經不再是印像中的亂石地,而是一個巨大的深坑,湖泊的面積因此擴大了三分之一。王陸試著潛入湖底,仍然一無所獲。

這讓王陸感到頗為鬱悶,從現場的痕跡來看,應當是這數千年間,此地有異常巨大的能量爆發,至少是金丹級乃至元嬰級修士的全力一擊,將遠近山岳以及大片的湖畔土地都化為烏有,湖水傾灌深坑,形成新的湖泊。

在此期間,王陸埋藏的一切自然也無法倖免。

所有的投資都宣告灰飛煙滅,誠然令人氣餒,但這對於王陸而言其實無傷大雅,那些文物雖貴重,大多數也無非是凡間器用,至於靈植,真正稀有的是成長數千年後成熟的靈植,而種子,七師叔那裡是要多少有多少。

真正讓王陸鬱悶的,是他已經完全無法確認,群仙墓是否真的時光倒流了

更令他鬱悶的是,從痕跡來看,這片新生湖泊的歷史應該在百年左右,換言之,他上一次來到雲台山時,深坑已經出現,他應該是見到過的。可是在仙夢之境中,王陸卻實在沒有印象,記不起來了。

現在想來,當初他在湖水中得到雲台仙子千年波紋的洗禮,修為暴漲,期間元神洗練,清晰地感應四周。湖泊面積雖然廣闊,可對於一個虛丹境界的修士,全力以赴之下勉強都能籠罩得到,而云台山對王陸的意義非同一般,他對此地的記憶應該非常深刻……可惜,再深刻的記憶也抵擋不住時光侵染,就連雲台仙子的音容笑貌都變得模糊,更遑論一片平靜的湖水?

或許,只有在成就金丹,元神進一步洗練凝聚之後,才能真正做到過目不忘,事無鉅細,對於一位虛丹修士而言,王陸的記憶力已經足夠驚人了,只不過,選擇了一片在後世被毀滅的區域埋藏寶藏,對於靈劍學霸而言,實在是有些諷刺。

“……罷了,此事到此為止,以後有機會再來嘗試吧。”

在湖畔徘徊了片刻,王陸不再浪費時間,從芥子袋中取出一艘新的飛舟,就向南方飛去,回歸山門了。

“以上,就是我在群仙墓這兩環中的經歷了。”

靈劍山星辰峰上,掌門竹室內,天劍堂長老們齊聚一堂,安靜地聽王陸講述著他的冒險經歷,面色則大多帶著讚許和驚嘆之色。

接連打通兩環,而且劇情完成度完美無缺,還見識了時光回溯的無上奇蹟,這等手段和成就堪稱驚世駭俗。如今群仙墓被九州精銳修士們開發了一年之久,可也沒有誰能做到王陸這般地步的。瓊華仙子帶領的盛京開發團隊如今風頭最勁,迄今為止已經打通了十餘個仙夢之境,但也從來沒有觸發隱藏劇情,而且瓊華仙子是團隊作戰,王陸卻是單打獨鬥……儘管這裡面也有瓊華不曾全力以赴的因素,但相較而言,無疑還是王陸更加光芒耀眼。

不過,如此驚人的成績,並沒有得到太多的稱讚——不是長老們吝惜讚美,而是所有人都知道這毫無必要。對於王陸來說,取得這樣的成績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先前群仙墓開發一年間沒有類似的成績出現,是因為他沒有出手,僅此而已。

“掌門師伯,這是我在雲國仙夢中得到的功法典籍,經我初步判斷,是一門具有相當研究價值的上品功法,只是副作用太強,不建議本門弟子貿然習練

掌門人接過王陸呈上的九轉不死功,戴上崑崙鏡後目光在典籍上一掃,便點了點頭,然後笑道:“小陸還真是撿到了寶物,這恐怕是從魔族改良過來的功法。”

年輕的九長老華芸有些好奇地伸手引過典籍,翻動開來:“魔族功法?那不是很稀有了嗎?”

風吟說道:“仙魔大戰之後,魔族功法基本被毀滅殆盡了。雖然許多門派會私下收藏,但也僅供研究參考之用。畢竟魔族與人類體質差異太大,他們的功法,人類是無法修行的。收藏魔族功法最大的作用是避免日後魔族捲土重來之時,我們修士對其一無所知,措手不及。不過這門功法和一般的魔族功法還不一樣。這是經過才智高絕之士精心改良後的成品,吸收了魔族功法中的經典,又以相當高明的人類功法為基礎加以融會貫通,使得人類修士也能修行……不過,副作用的確太大了一點。每一轉都會極大地扭曲心智,這對於嗜殺成性的魔族而言無關緊要,可人類並不是那麼簡單的生物,心智被強制扭曲,人還是人嗎?”

風吟搖了搖頭:“這九轉不死功,多半是先賢大能作為理論研究之用,並不是給人實際修行的,我看到第八轉第九轉時,異想天開之處甚多,若是照此修行下去,延年益壽未必,爆體而亡倒是大有可能……”

聽著掌門侃侃而談,王陸心中略微驚訝,根據他的評估,能寫出這本九轉不死功的修士,修為恐怕至少也在化神上下,可掌門人一眼就看穿了典籍的全部虛實……果然這老傢伙不能以化神級來看待。

“不過這門功法的確能給人提供不少新鮮思路……劉顯,華芸,你們兩個花點時間深入研究一下,完善到咱們靈劍派的功法中去吧。然後,王陸,關於你所說的時光回溯,我還有些細節需要確認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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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1-7 10:33:59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卷 遺產 第三十一章:穿上衣服我認不出來啊

從星辰峰離開後,王陸回到無相峰休息了兩天,又重新踏上了前往豐都的道路。

關於時間回溯的問題,風吟真人也沒有給出確切的答案,群仙墓是否真的具有時光倒流的能力,仍是不解之謎。

首先,根據風吟真人所知,迄今為止只有王陸真正引發了這等驚天動地的異象。至於其他人,雖然也有個別強者能夠完美通關仙夢之境,甚至觸發了隱藏劇情,但一來大部分人都難以完成隱藏劇情,二來有的即便完成了,也沒有涉及時光倒流。

根據風吟真人的分析,最主要的原因還是群仙墓的開發進度不夠,能夠產生時光倒流異象的仙夢之境,在整個群仙墓中也不是隨處可見,必須是滿足特定條件才可以。而樣本數量太少,讓人很難做出可靠的推論。

其次,從理論上講,時光回溯並不是完全不可能。儘管仙秦始皇的能力極限只是神仙茶,可那場大決戰時他只是真君修為,並沒有飛升成仙。而且神仙茶是他獨自一人就能釋放的仙法,群仙墓卻是上古地仙們費盡苦心,以九州地脈為根基所打造,是任何史料都不曾記載的宏偉奇蹟。那麼威能很可能已經產生了質變。

最後,儘管以目前的理論還無法解釋時光回溯,以及因此帶來的因果混亂,但一個合格的學術研究者首先要學會尊重客觀事實,而目前來看,還沒有明確的證據能支持或者證偽時光回溯。唯一可能進一步提供證據的,就是桃花村中遺留的天蠶絲巾,陰陽宗對其的鑑定結果,將極大影響時光回溯的猜想。

不過距離天道蘭等人返回師門已經過去幾天,期間完全沒有新的消息傳來,顯然事情又有了新的變化。

而這件事,規格已經超出了弟子層面,所以目前就由天劍堂的長老們接手調查,至於王陸,他的任務是盡快打通三十六連環,所以第一時間就返回了豐都。

接下來的一個月,王陸全副精力都用於攻略仙夢之境,而一個專業人士全身心的投入,帶來的結果就是靈劍派原先欠缺的三線十八環被他一口氣打通了十四環,加上桃花村和雲國這兩環,已經只差兩環就大功告成。

只是這十四環中,再沒有出現時空回溯的異象,就連隱藏劇情都只觸發了三段。

並不是王陸無能,而是有些仙夢之境的確沒有設置隱藏劇情,還有的是王陸的條件無法滿足觸發需求。根據他從群仙墓地圖上得到的資料來看,有些仙夢之境對修士的性別和其他條件有苛刻要求,王陸一人單刷,就根本不可能刷出所有的隱藏劇情出來。

不過現在要緊的已經不是這些隱藏劇情了,就在他將三十六連環刷到只缺最後兩環的時候,盛京仙門的瓊華仙子也已經帶領自己的團隊打通了耗時最久的一環,取得了無數珍奇寶物姑且不提,關鍵是,她只差最後兩環就能功德圓滿,進度和自己相同。

而考慮到三十六連環的最後一環,將是一個前所未有的大綜合,主力肯定是各門派的長老級修士,弟子們最多打打醬油。那麼瓊華也好,王陸也好,真正發光發熱,也就是在倒數第二環了。

此時雙方進度相同,倒是公平競爭的好機會。事實上令王陸躍躍欲試的正是此事,倒數第二環,他準備全力以赴戰勝瓊華,先對手一步開啟最終環節。

王陸對瓊華並無敵意,兩人先前基本沒有打過交道,自然談不上仇怨。至於名聲,過去一年瓊華的確光芒萬丈,令其餘幾個門派首席黯然失色,不過王陸這一個月的瘋狂攻略也為他掙得了不少分數,尤其是天道蘭等陰陽宗少女將他打通隱藏劇情的事情流傳出去,更是讓王陸身上籠罩上​​一層傳奇色彩,已經隱約能與瓊華這金丹真人並駕齊驅,絕不遜色。

更何況王陸並不在意虛名,他在意的是師門的態度,天劍堂長老們雖然沒有明言,但對三十六連環的攻略進度非常關注,顯然此事關係緊要,或者是三十六連環之後,還涉及更深層次的競爭,比如說存在一個收益豐厚的仙夢之境,但必須是最先完成三十六連環的人才有資格進入,也或許是在發管委中,靈劍派的席位受到了挑戰。總之,師門需要加重自身的砝碼,而王陸就是為師門贏得籌碼的關鍵人物。

而最後一環的攻略,王陸依然是打算單打獨鬥。長老們曾經詢問過他是否需要朱詩瑤、琉璃仙、白詩璇等人相助,但都被王陸拒絕了。

從他手中地圖來看,這一環的結構之複雜,遠遠凌駕與先前桃花村等仙夢之境,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場景,在這種場景下,對修士的考驗也將異常嚴苛。

嚴苛之處,並非單項難度會有多高——比如給一個虛丹巔峰的修士派出化神級的對手。而是指複雜場景下的考驗項目異常繁多,涉及面非常廣。這種情況下修士的能力全面與否,遠比某項能力突出與否更為重要。不可否認朱詩瑤和琉璃仙都是仙道上不世出的奇才,單打獨鬥,就連王陸如今也沒有十足的勝算——尤其是面對朱詩瑤大師姐,不輸就算不錯。但王陸相信,把她們丟到形勢複雜的仙夢之境裡,那基本上是雙殺的節奏。

無論是朱詩瑤還是琉璃仙,都不具備複雜環境的適應能力,如果是一般的仙夢之境,量身打造之下或許會設計簡單粗暴的關卡,讓她們一路碾壓過關。但在復雜場景,就沒有那麼人性化了。一旦涉及智力層面,王陸毫不懷疑她們將被碾壓地屍骨無存。

而至於王陸本人,單刷能力的確很強,可一旦參與者太多,他也不可能完美地控制場面,屆時有了閃失,他可擔當不起,所以與其出了問題再後悔不迭,不如直接防患於未然。

當然,認真說起來,長老提出的幾個人選之中,白詩璇倒是不錯的選擇,金丹修為,輔助性特長,以及遠在水準之上的智慧和乖巧。在任何時候,她都不會成為最光芒萬丈的一個,但任何時候她都可以成為絕佳的助力。

可惜現在王陸什麼人都可以帶,唯獨有些不太方便和小白獨處,所以權衡之下還是選擇了獨自一人。

鑑於即將面對的是一場前所未有的考驗,王陸也不敢託大,在豐都花了整整一天時間進行採購。至於費用,則全部由門派進行報銷——說來這可是師父王舞多少年來夢寐以求而不可得的待遇。而王陸也不客氣,將他目前這個境界,乃至金丹初期可能用到的靈符道俱全部採購了一遍,有備無患。

至於寄回賬單之後,六師叔陸離會是何等發狂,就暫時不在王陸考慮範圍內了。而且仔細說來,王陸的耗費再多,也不可能比得過瓊華仙子的攻略團隊,盛京仙門對瓊華的全力投入,足以令任何其他門派為之震驚,那土豪一般的閃光不知閃瞎過多少人的眼,要和這樣的團隊認真競爭,王陸也必須拿出百分百的本事。

在採購過最後一件法寶之後,王陸也不浪費時間,直奔群仙墓之門而去。

沿途,有不少豐都人都投來關注的目光,並伴隨著議論聲起。此時的王陸已經不比當年,在整個九州修仙界都有了一定的名氣,雖然因為境界還不到金丹,名聲有限,但在豐都城內卻幾乎無人不知,他在城中一舉一動都能引來眾人矚目,是名副其實的明星人物。

對此,王陸談不上享受或者反感,他一向不好虛名,別人的傾慕艷羨對其毫無意義,而他作為豐都管理委員會委員,反正也不會受到這些普通修士的騷擾。

只是,王陸走在路上,總覺得今天的圍觀人群似乎格外密集,更格外熱情……難道他們都知道自己將要開始一個大行動,所以特意趕來為自己加油助威麼?應該不至於吧,盛京、軍皇山、靈劍派的三十六連環攻略在發管委中都是絕密級的消息,不至於人盡皆知吧?

不過等王陸快要走到群仙墓門前,才發現這真是天大的誤會。

豐都城內,有幾派長老聯手布下的大型法陣,能夠隔絕一般修士的大部分感知,使得城內大部分人都如同凡人。這樣才能更好地保護隱私,而這個法陣作用下,王陸一直沒聽到人們的議論和歡呼的內容。

此時,靠近群仙墓之門,他才終於聽清了修士們那已經不加遮掩的歡呼聲

  “瓊華瓊華瓊華”

  “瓊華仙子,我們永遠支持你”

  “瓊華必勝”

  “瓊華姐姐我也給你生孩子”

王陸回過頭,就在自己身後不遠處,盛京的團隊氣勢如虹,金光璀璨。與之相比,自己這明星人物簡直暗淡無光。

這種心理上的反差是如此強烈,以至於王陸一時間竟愣在原地沒有動彈。

瓊華仙子行走在團隊最前方,見到王陸,微微一笑。

  “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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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1-7 10:34:09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卷 遺產 第三十二章:五行玉碟

  “嗯,的確好久不見。”

  眼見瓊華巧笑嫣然而來,王陸本來有心說上兩句閑話,也算是代表靈劍派和盛京仙門聯絡聯絡感情,但被瓊華的目光一掃,王陸只覺得心中一凜,許多話竟說不出口,只好隨口應和一句,便不再多言。

  瓊華與王陸也只是點頭之交,見他沒有節外生枝,便拱拱手告辭,自王陸身側帶領團隊先行一步。

  只是沒走幾步,卻見盛京團隊中,一位英氣逼人的少女忽然回過頭來,惡狠狠地瞪了王陸一眼,王陸感受到目光凌厲,回目看去,只見少女俏目森然,當真是動了火氣,而她眉目之間,頗有幾分眼熟。

  王陸仔細回憶一番,自他出道以來,結識的女子不在少數,但他為人正直檢點,從來不曾招花惹草,更沒惹過紅顏禍水。事實上,就連和自己親昵無比的小琉璃,他都不曾吃過豆腐沾過便宜,所以更不可能去禍害旁人,那又是怎麼得罪了這位盛京的少女,讓她活似是被始亂終棄一般?

  不過很快他就想起來,原來自己和她還真有幾分孽緣,當初在天南州太古劍塚,這位少女和她兄弟被自己以智商碾壓,血虐過一輪,恐怕心理陰影已經根深蒂固,難怪此時再見,會惡狠狠地瞪視過來。

  “望月妹子,好久不見。”

  王陸輕飄飄的招呼聲,令望月鸞羽渾身一顫,目光中憤恨略消,取而代之的則有幾分驚懼——心理陰影畢竟是心理陰影。

  “誰,誰和你好久不見”

  王陸樂了:“怎麼你反而忘了?當年在太古劍塚的時候咱倆相處的不是挺歡樂的麼……”

  話沒說完,望月鸞羽臉色騰的紅了:“你住口別以為之前你打通過幾個仙夢之境就有什麼了不起,你還沒有資格在我盛京仙門面前放肆,告訴你,這一環之后,你們就……”

  “鸞羽,住口。”

  隊伍前方,瓊華的聲音淡淡地傳了過來,望月鸞羽渾身一冷,一股刻骨的寒意令她為之凍結,本來沖動之下即將脫口而出的話語被硬生生凍了回去,臉頰上甚至覆上了一層白茫茫的寒霜。

  不過瓊華這麼一來,反而勾起了王陸的好奇:顯然盛京團隊這一環所圖甚廣,從望月鸞羽的語氣來看,似乎這一環得手便能力壓靈劍一頭,可究竟這一環有什麼奧妙,卻不得而知。事先他曾就這三十六連環的事情詢問過長老們,也沒得到準確答復,似乎一切都只是來自掌門師伯的一次推演。掌門風吟算定這三十六連環關系重大,先一步通關意義非凡,但具體怎麼非凡法,單憑那幾口仙劍卻說不明白了。

  如今看來,盛京仙門所知明顯比靈劍派更為詳細深入,所以王陸聽了這話便留了心,可惜望月鸞羽只開了個頭就被制止,盛京團隊其他人更是噤若寒蟬,沒人敢稍稍忤逆瓊華半分。

  見此情形,盡管王陸很有些好奇望月鸞羽沒說完的話是什麼,可卻難以追問,頗有些心癢難搔。在原地駐足片刻,想到自己眼下要事在身,只好先壓下心中好奇繼續往群仙墓之門走去。

  然而沒走兩步,忽然聽身后又有人呼喚,轉過頭卻見又是一張明媚的少女臉蛋,不過這一次王陸卻是立時就記起來了。

  “原來是周師姐,你也來開發群仙墓?”

  來人正是當年在天南州一道開發太古劍塚的昆侖仙山首席弟子周沐沐,這位性格直爽的少女曾于王陸並肩作戰,故而對王陸印象頗好,見了他便一臉笑容。

  “當然啦,現在萬仙盟的上品大派誰不是將此地當作未來的核心要害之地?各派首席和精銳弟子們都忙碌不停,我還奇怪為什麼之前一年都沒見你來,后來才聽說這一個月你連通十余關,勝過我們辛苦一年,當真是一鳴驚人啊。

  王陸拱拱手,客氣了一番,不過還沒等多聊上幾句,周沐沐就迫不及待地告辭離開,顯然也是有要事在身,只能和王陸寒暄幾句話。

  不過,臨走前,她卻說了一句讓王陸大為驚愕的話。

  “哈哈,這次算上你,五大門派的首席居然全到齊了機會難得,咱們就好好比一比誰的攻略速度更快吧這次我可不會輸給你了哦”

  而后,周沐沐就帶著一串銀鈴似的笑聲消失在群仙墓門后,留下王陸愕然駐足。

  五大門派首席全都到齊了?這是什麼節奏,純屬巧合,還是……背后有一雙無形之手在操控一切?先前只聽說盛京仙門、軍皇山、靈劍派在開發三十六連環,難道這段時日里連萬法之門和昆侖仙山也不甘寂寞了?

  嗯,這也正常。萬仙盟五大超品門派,以盛京最強,靈劍派最弱,其余三派相差仿佛。但總體而言畢竟都在一個層面上,尤其在高端力量上,並沒有拉開質的差距。而以萬法和昆侖的實力,后來居上也大有可能。

  不過,隨便怎麼樣,和自己關系也不大。這群仙墓的仙夢之境各自獨立,五大首席再怎麼齊聚也是各玩各的,彼此礙不著事,王陸只要以最快的速度打通這一環,剩下的就交給長老們來考慮吧。

  進了群仙墓之門,王陸再一次見到了那片熟悉的浩瀚星海。一個月來連通十余環仙夢之境,讓王陸對眼前的景色多少有些審美疲勞了。不過想到接下來將要面對的是前所未有的復雜難關,王陸頓時打起精神,然后摸出了自己在上一環通關時得到的仙夢碎片,作為指引的道標,開啟了下一環。

  無盡星河在眼前破碎,扭曲,化成一個巨大的漩渦,將他吸了進去。這個過程王陸已經體驗過十幾次,並不新鮮,只是這一次,王陸卻清楚地感覺到,漩渦的彼端,似乎是一副巨大的網絡,將許許多多的內容都連接到了一起。

  這讓王陸不由心中一凜,因為這一環從先前地圖上看,就有些朦朧模糊,看不真切,此時真正深入其中,更是感覺隱含許多奧秘,遠不同于先前那十幾環。

  而不及他多想,仙夢之境開啟時的異象就已經結束了,這事關重大的一環劇情終于正式拉開了帷幕。

  不過當王陸聚精會神,準備迎接這全新世界時,卻發現眼前只有一片漆黑

  “嘖,不愧是前所未有的難關,從開篇就與眾不同啊。”

  過去十多個仙夢之境,開場無不是迅速展開背景,進入主題,幾乎不給人留下反應時間。例如云國那一環,王陸剛一進入就被一口鋼刀當頭劈下。而此時這一片漆黑,顯然是為什麼東西做著醞釀。

  片刻后,黑暗中亮起一點光,王陸向著光芒處走去,卻見是一張玉質的圓盤,在幽幽放著光芒。

  王陸不由為之一哂:莫非這是傳說中的造化玉碟麼?得之便能合道?

  不過很快玉碟上就亮起五道光芒,而從光芒之中,王陸感受到了至精至純的五行之力。與此同時,他腦中更忽然泛起一絲明悟,這枚玉碟並非什麼贈與他的寶物,而僅僅是一個展示選項的背板,接下來,他要從這五行之中選擇其一,才能繼續推動劇情。

  而在他心中明悟之時,王陸更多感到的是驚訝,因為這分明是仙夢之境在做出直接提示。可在此之前,王陸經歷過的任何一個仙夢之境都不會給出直接提示。進入仙夢之境后,究竟要做什麼,怎麼做,全都是參與者自行定奪。

  例如桃花村那一環,若是王陸不出手相救,反而加入黑風山精怪一伙兒,對桃花村的民女肆意蹂躪,當然也是可以的,唯一的問題是那麼做根本無法通關,而且嚴重了還可能造成難以預料的風險。事實上群仙墓開發一年來,搞不清仙夢之境任務目標,最終無功而返的大有人在。而王陸之所以能在短短一月間連破十余環,抵上其他門派精英一年苦工,最大的原因就是他每次都能準確找到任務目標,而這與他手中地圖也不無關系。

  而眼下卻是第一次由仙夢之境做出了明確的指引。而這無疑意味著,這一環要麼是劇情無比復雜,沒有提示根本沒人能過關,要麼就是劇情無比簡單,重點根本不在劇情上。

  王陸在玉碟前沉思了片刻:“五行選一麼?那當然選金啦。”

  五行生克循環往復,其中自無高下之分,不過放著金不選,難道選土麼?

  可還沒等王陸將手伸到金色光芒處,玉碟上的金光卻忽然滅了王陸頓時一驚,將手指連連點戳,卻毫無反應。

  “這……莫非五行之中,金相是選不了的?”

  帶著一絲無奈,王陸又將手伸向火,結果又是在觸及之前就光芒熄滅。

  “嘖,金不能選,火也不能選,選個木好了……咦,木也不行?難道要我選水?我一個大男人玩個蛋的水啊……我靠,連水都不給我玩?這,這不就剩下土了嗎?”

  片刻之間,玉碟上的光芒接連熄滅,最終就剩下一道褐色光芒孤零零的閃亮著。

  “這你媽……剛開始還說得好好的讓我自行選擇,這一愣神的功夫就沒得選了?這到底是提示還是惡搞啊?罷了,土鱉是土,土豪也是土,姑且選之

  說話間,王陸將手按上玉碟,下一刻,黑暗退散,光明普照,已是換了場

  而在光芒之中,一位神色堅毅的少女,正身姿筆挺地立在他身前,輕聲開口問道:“我問你,你是我的從者嗎?”

  “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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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遺產 第三十三章:沒錢沒人沒智商

“我問你,你是我的從者嗎?”

光芒朦朧中,王陸隱約聽得有人開口提問,只是問話聲不知為何,顯得特別古怪,雖然每一個字都能聽懂,但偏就如同隔了一層什麼,顯得不夠真切,王陸下意識反問一句:“啥?”

與此同時,眼前的光線也漸漸消散少許,令人能看清眼前景象,少女的輪廓隨之變得越發清晰。只見她身材頎長挺拔,比之王陸也相差彷彿,而王陸在男子中身材已算中上。此外,那女子一身重鎧,全身上下竟都包裹在亮閃閃的鋼鐵之中,唯有關節處露出幾塊精緻的皮料。透過鎧甲,隱約能判斷出女子雖然算不上粗壯,但也絕非纖纖弱質,身材甚是健美。

少女的臉龐,則如她身上鎧甲一般冰冷堅毅,一雙清澈的眼睛彷彿萬年不化的玄冰,兩條細長的眉毛則如同磨礪的劍芒,一個英氣逼人的女子。

  “我問你,你是我的從者嗎?”

王陸耳邊,再一次傳來少女的提問聲,聲音語調竟和前次別無二致。王陸思忖一番,決定照實相告。

  “從者是什麼東西?”

  “??”

凜冽的寒冰上,彷彿展開了一道細紋,少女的臉上浮現出震驚之色:“你竟不知從者?你究竟是什麼人?”

  王陸反問:“你又是何人?”

問話間,王陸也開始打量四周,卻見自己所處,是一座氣度森然的殿堂,四壁燃著漆黑的火把,火光忽明忽暗,在深邃的殿堂中彷彿夜幕中的星光。而王陸腳下石板,卻有一道圓形法陣在散發著褐色的光輝照亮四周。空氣中,土行靈氣濃郁之極,身後一座漆黑的祭壇反射著光芒。

依照眼前情形來看,此處殿堂應是祭祀之用,背後的祭壇上仍沾染著濃烈的血腥氣息,而結合自己腳下所踩的法陣,以及方才自漆黑中現身的經歷,最符合常理的推斷嘛……

此時,少女冷冷地說道:“我是你的主人。”

  “噗哈哈哈哈”

王陸當即就是一陣狂笑,結果笑聲未絕,就見少女默默抬起手臂,右手手背處亮起一道紅光。王陸頓時只覺一座大山壓在肩上,渾身骨骼一陣劈裡啪啦的爆響,便要向下墜去。

不過驟然遇襲,王陸多年苦練的無相功基礎盡顯無疑,他在骨骼壓迫爆鳴時,右手向下一指,無相劍氣點出,反震之力激盪全身,維持身姿屹立不倒。而腳下石板卻禁不起重壓,轟然碎裂。而伴隨石板綻裂,褐色的法陣也閃爍了兩下,徹底熄滅。

少女有些驚訝地看著王陸在如此重壓之下,依然堅挺在身前。頓了一下,認真解釋道:“看來是因為祭品不夠完整,讓你沒有得到完整的啟迪……無妨,我便與你完整解釋一次。”

少女說著,似乎也對眼前這一幕深感難以置信,深吸口氣,依然維持那平穩的聲調:“你是應我召喚,自血之殿堂降臨此處的血靈從者,而我則是召喚你前來的主人。你我之間的關係以契約維繫,若有違背,便是方才的下場。”

王陸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此時他身上壓力漸漸消散,不過每當他起意要對少女不利時,那股沉重壓力就會如影隨形而至。

看來少女所說的契約的確關係不假,這分明是被強力契約約束的症狀……而九州大陸上,此類召喚僕從的事情並不鮮見,例如所謂天兵天將,神打術,撒豆成兵,許多法術的原理,都是從某一世界中召喚來僕從予以驅使。只是這仙夢之境一上來就將自己打成從者,硬安個主人,意欲何為?

“你連來此間的目的都已經忘了?”少女頗為無奈地搖了搖頭,“果然,我就不該用殘缺的面具進行血靈召喚。聽好,你從血之殿堂降臨,唯一的目的就是輔佐我取得五靈血冠……你,總不至於連五靈血冠都不記得吧?”

  王陸說道:“不記得。”

“……所謂五靈血冠,是此界至寶,得之者便可加冕為王,號令天下莫有不從。”少女淡淡說著,“然而此等至寶,非得集齊五靈之血才能祭煉而成,而五靈血……”

“就是我和其他四名血靈的身家性命咯?”王陸聽到這裡,對這一環的情節已經大致了然,其原理無非與煉蠱之術大同小異,召集五名強大的從者互毆,然後贏家通吃摘取王冠。自己將要面對的,則是其他四名血靈和他們的主人,是一場不折不扣的團隊戰……而唯一不通之處,則是少女所說的殘缺面具。

少女說道:“自血之殿堂召喚血靈,非得有相應的憑藉器物不可。可恨我段蒼山傳承百世至今,血靈遺產便只有三五件,其中以這具石面具價值最高,可能接引到的血靈也最強,而它在百年前因故破損,所以以之血祭,多多少少便對你這面具主人有了不利影響。自殿堂下降臨時,應有的啟迪並不完全,導致你竟連五靈血冠和自己的身冇份都不知曉。”

少女說著,聲音雖然平淡,卻隱含了一絲焦慮,顯然對眼前的血靈頗不放

按照她的預測,以石面具召喚出的血靈,至少也能在五靈之中排到前三,如此一來她才有資本與其餘四家周旋,不然以她性子不至於冒險用殘破面具進行召喚。可惜最終的結果仍是超出了掌握。這個貌似失憶的血靈,真的能幫自己贏得五靈血冠嗎……?

遲疑間,卻是王陸先行開口:“給我介紹一下其餘四家的情況吧,想要奪得王冠,總要知道對手是誰。”

少女說道:“其餘四家,分別是金玉城、葉水河、怒焰谷、永恆樹。”

  “實力如何?”

“金玉城最強,城主修為通天,麾下精兵百萬。怒焰谷次之,實力約有金玉城的十之六七。葉水河和永恆樹再次,但他們同氣連枝,聯手便勝過怒焰谷一籌,卻又不能抗衡金玉城。而金玉城若要針對任何一方,都必然要付出慘重代價,很可能被人漁翁得利。”

王陸點點頭:“原來如此,這形勢倒也微妙。那麼咱們段蒼山又如何?實力可排第幾?在這微妙局勢中可以扮演什麼角色?”

少女沉默了一會兒,坦然說道:“段蒼山曾與金玉城齊名,並列此界第一,然而百世傳承至今卻已沒落,實力……在五家之中敬陪末座。”

王陸哈了一聲:“無妨無妨,起點低不要緊,咱們可以低開高走,難度越大收穫越大嘛……只是段蒼山具體實力如何?你這城主修為與金玉城主相比如何?山中有精兵多少?”

少女說道:“我之修為……最多只有金玉城主的十分之一,而山中除我以外,再無可用之兵。”

王陸的笑容頓時一滯:“再無可用之兵?你這山大王怎麼當的?而且你這主將戰鬥力居然只有人家的十分之一?你確定大家玩的是同一個遊戲麼?

聽得王陸質問,少女神色略顯黯然,但轉眼間就振奮精神,目光變得更加堅毅:“正因百世傳承沒落,我才更要得到五靈血冠,以恢復段蒼山舊日榮光

王陸對這種毫無邏輯的口號深惡痛疾:“你連先有雞還是先有蛋都搞不清楚,難怪淪落成光桿司令就你這點實力,憑什麼去跟另外四​​家爭鬥?得到五靈血冠?還是說你有足以無視一切力量的無上智慧,可以輕而易舉將另外四家玩弄於鼓掌之中?”

少女剛要開口,王陸便搶道:“這樣吧,我考你個問題:3949739733開十四次方是多少?”

少女有些措手不及,愣了一會兒:“我……我算不出。”

王陸更加嘆息:“這個智商,該說是不出所料麼……那我就只剩下最後一個問題了。”

  少女點點頭:“請講。”

  “請問金玉城怎麼走?”

  “嗯?”

王陸解釋道:“良禽擇木而棲,我準備棄暗投明去了。”

少女似乎完全沒料到王陸竟會說出這等大逆不道的話,足足愣了盞茶功夫,才在王陸的招呼下回過神來。

“我是不會放手的。”淡淡的,少女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五靈血冠,我必須拿到手。”

王陸也嘆了口氣:“行啊,等我幫金玉城主拿到王冠,會借你把玩一刻的

眼見王陸似乎去意已絕,少女沉吟了一會兒,再次抬起手臂,放出紅色光芒。

  “我說過,我是不會放手的。”

頃刻間,王陸只覺得身上壓力千百倍激增,饒是他無相功最善防守也有些支持不住。

對此,王陸不得不說:“姑娘你這是何苦呢?相逢即是有緣,咱們能在此見面,是好是壞都是緣分,你何苦非要為難我一個失憶患者?眼見我死在別人手上,淪為五靈血冠的養料,你很開心麼?”

少女聽得此言,微微有些動搖,但很快就堅定起來:“抱歉,但這是段蒼山復興的唯一機會,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沒辦法再等下去,所以必須得到你的配合……你能在我兩道口令鎮壓下仍有抗衡之力,實力之強恐怕位列五靈之首,你我聯手,未嘗沒有獲勝機會,屆時我只取其中必要的一小部分,其餘皆由你所得,所以……你又何必去金玉城當一介降兵呢?”

聽到這話,王陸還真是有些心動,尤其降兵二字,他實在不能當做不知道

“也罷,就陪你玩玩吧,從零開始,也是一番樂趣。”

  “當真?”

頃刻間,冰霜少女積雪消融,一縷微笑如初芽初長,不可抑制地掛在了臉

“我是嵐,段蒼山之主,我一定會與你一道贏得王冠的,一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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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遺產 第三十四章:平均智商遭到重創

嵐的決心誠然可嘉。

看得出這位全身重鎧的少女除了決心之外,更有踐行決心的勇氣,那一身令人為之凍結的森冷殺意,顯示出她曾經歷過屍山血海一般的考驗,絕非只會誇誇其談之輩。或者說,如今段蒼山凋零的只餘下她一人,而她一人竟然就能撐起段蒼山,這份實力便不容小覷。

不過,就算考慮再多的積極因素,王陸也不覺得自己的形勢就能有幾分好轉。五家之中段蒼山最弱,弱到隨時可能覆滅也不稀奇的地步。包括嵐本人也說,能夠形成微妙局勢,令任何一方都不敢隨意動作的,是另外四家只有金玉城、永恆樹等四家人才能彼此牽制制衡,而段蒼山,那真是隨時可能被人一腳踩死,甚至不夠資格成為平等競爭的一方勢力。

所以聽嵐誠意十足地表示決心說一定會與其一道贏得王冠,王陸就很想問,憑什麼?就憑段蒼山兩根手指就能數得出的興旺人丁?還是憑你這連十六位數的十四次開方都無法心算的智商?

單靠信心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這場零起點的遊戲,固然在勝利時會得到遠勝正常情況的成就感,但勝利之艱難也無需多言,在王陸看來,這一局最大的,也是唯一的機會,就在於其餘四家只是仙夢之境的傀儡,而他則是這場夢境的主角。說到主角,有個落魄的開場並不奇怪,傳說故事中剛開場就慘遭退婚打臉的先賢大能,無不是在後面痛快翻盤,成就一番驚人偉業——這就是主角的待遇。當然,在仙夢之境這種考核之地,指望主角光環戰勝一切那是腦殘行為,所謂主角待遇,在王陸看來只有一點是關鍵:仙夢之境不會刻意塑造一個對主角而言必死的環境出來,仙夢之境可能會坑掉任何一人,唯獨不會去坑主角。眼下的形勢雖然絕望,但日後一定會迎來轉機,如若不然,如果最強勢力金玉城一上來便想不開,對段蒼山出動全力碾壓,這遊戲也就沒得玩了……

不過饒是如此,處於如此險惡境地,想要一步步翻盤,就需要加倍的細緻謹慎,一步也不能走錯。而對於現在的王陸來說,要走的第一步,就是從嵐手中奪過自己的領導權威。

這是一切的關鍵,而這場遊戲最大的難點其實也在於此。王陸很習慣於帶領一個團隊去創造奇蹟,但被人帶領的經歷卻幾乎從未有過。因為他一向信奉一點:一將無能累死三軍,他寧可單打獨鬥,也不願頭上多一個無能的領導者。嵐或許並不是蠢笨不可救藥之人,算不出十六位數的開方也不是萬死莫贖的罪過。但相對於這場形勢嚴峻的遊戲而言,嵐的確沒有帶領走向勝利的能力。

“嵐,你若是真想贏,便答應我一個條件。”

  嵐點點頭:“請說。”

“丟下你的主人身份,成為我的從者,安心遵從我的領導。”

“白日做夢”嵐毫不猶豫地拒絕了王陸的提議,並且明顯浮現出不愉快的表情。

王陸對此絲毫不感到驚訝,世上哪有肯乖乖丟棄權柄的領導者?對於嵐的不愉快,王陸只是冷笑著質問道:“你以為憑你的本事,有可能奪得五靈血冠麼?你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我,無論是武力還是智力,只有我才有主導的資格

嵐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不錯,或許你的智力武力都在我之上,但我不可能因此就將主導權拱手讓人。鑑於你先前的行為,我根本無法徹底信任你,誰知道你會不會向其他方勢力投降?所以,如果你認為你的能力高過我,有什麼好的策略,可以開誠佈公提出來,我會認真考慮予以採納。”

王陸打斷道:“不錯,這的確是穩妥的辦法,但你以為你還有資格選擇穩妥的道路麼?如今五方爭霸,段蒼山已經處於絕對的劣勢,這種情況下,唯有不顧一切的豪賭才能搶出一絲機會。求穩?那是金玉城的特權”

  嵐深深蹙起眉頭,不言不語。

“眼下段蒼山只有你我二人,難道在這樣情況下你還要平添內耗?有意思,我倒是理解了為何段蒼山能從昔日與金玉城齊名淪落到這般地步了”

少女仍是默不作聲,只是用那雙清澈的眼睛不斷注視著王陸,直到後者開始考慮圍觀收費的時候,她才輕啟櫻唇:“好,便依你所言,自此時起,你我主僕關係終止,而我將認真聽從你的指示,只要那有助於我們贏得五靈血冠。

少女的果斷超出了王陸的預計,他本以為要說服嵐放棄主從契約,怎麼也要花些功夫,卻不料少女做出決定後,竟沒有半點遲疑。

而隨著她聲明主僕關係終止,少女右手背上,一道紅光閃亮,而後迅速潰散,與此同時王陸只感覺身上原先那無形的約束力也隨之不翼而飛。

少女做事是認真的,而非緩兵之計。對此王陸頗為讚賞,有一個決策果斷的隊友,至少不必擔心在需要她的時候,她因為各種狗屁倒灶的理由躊躇遲疑,浪費良機。而且這種心性的人一旦做出決斷就不會輕易更改,王陸也就不必將心思花在內冇斗上,能夠真正騰出手去應付該應付的敵人。

原以為要大費周折的關鍵一關就這麼過去,王陸本想說些什麼,不過想起方才少女手背幾次亮起紅光,卻不知為何有不詳的預感。

“說來,剛才你手背上那是什麼?”

嵐認真解釋道:“那是執行血祭召喚得來的血符,能夠以此對召喚來的血靈進行必要的控制及強化。”

“……等等,你剛才說必要的控制和……什麼?”

“強化。”嵐解釋道,“每一位召喚者,根據血祭儀式得到數量不等的血符,血符的作用是對血靈進行強制控制,而這種控制力若是發揮得當,便能起到強化作用。比如我可以用一枚血符讓你必須聽從我的指示,也可以用它命令你去做一些你正常情況下無法完成的動作。”

王陸立刻就理解了血符的作用,但理解之後反而更加震驚。

“這分明是關鍵時刻用以爆發翻盤的至寶,你先前居然接連浪費兩枚用於壓制我?”

嵐的神情淡定自若,甚至顯得理直氣壯:“如你所說,在我們僅有兩人的情況下,不能有任何一點內耗,而一個不受控制的從者則是根本不可接受的。

“……所以你為了減輕內耗,不惜內耗兩個寶貴血符麼?你這跟成立辦公室用於裁汰冗員的執政機構有何區別?難怪淪落到光桿司令……說來,你手上有幾枚血符?”

嵐說道:“我將段蒼山上僅存的幾十名死士血祭後得到五枚血符,其中兩枚用於壓制你的異變……”

  “也就是還有三枚?”

“不,為了徹底解除你我的主從關係,我將餘下三枚散掉了。”

  “……散,散掉了?”

王陸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瞪大眼睛,將少女上下打量不休,試圖找到她不是弱智的證據。

“是啊。”嵐理直氣壯地回瞪,“不是你勸我說要丟下主人身份,聽從你的指示麼?我權衡之後決定相信你,難道你反而要因此來責怪我不成?”

王陸沉默良久,在心中很是花了一番工夫才說服自己不要和一個智力障礙者計較太多。反正眼下的形勢已經足夠糟糕,當真是蝨子多了不咬,債多了不愁,不必在意幾個血符的得失了。

“那麼,接下來我們要做什麼呢,土靈?”

“土靈真是好名字。”王陸搖了搖頭,而後說道,“首先是盡快離開此地吧。雖然對這個五靈血冠爭霸戰還有許多存疑之處,但從常理推斷,恐怕很快就有人要打上門來了,而我們現在並不適合立即和四方交手。”

  嵐問道:“打上門來?”

“理所當然啊,金玉城、永恆樹、葉水河、怒焰谷這四方彼此制衡,牽一發而動全身,恐怕誰也不會輕易先手。但對付段蒼山就不同了,鑑於力量對比如此懸殊,咱們簡直是一塊不吃白不吃的上佳甜點。只要能搶在另外三家之前先吞掉我這個土靈,在接下來的對峙中就佔據了多一絲的主動。換成是我,也會在第一時間趕來收割的。”

嵐思考了一會兒,點頭表示理解,而後問道:“那麼咱們要向哪裡去?”

說話間,對段蒼山竟似絲毫沒有留戀。

“爭奪血冠期間,彼此應當沒有感應位置的能力吧?”

  嵐說道:“至少我沒有。”

“很好,我也沒有,那就姑且當其他人也沒有吧……對於咱們這種二人組而言,人少既是劣勢也是優勢,因為藏起來容易,只要藏得住,其他四家總不可能一輩子對峙而不交手。等他們打起來,咱們就有了坐收漁利的機會。”

  嵐點點頭表示認可。

然而與此同時,殿外卻傳來一個陌生而略顯輕佻的聲音。

  “坐收漁利?這樣不好吧?”

大殿門口,一個高挑的人影,背負著一隻碩大的長槍緩步走來,步伐雖然輕盈,但陰森的殺氣卻宛如實質,將殿內火把一一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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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1-7 10:34:58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卷 遺產 第三十五章:你這衰人!

“真是破敗啊。”

持槍之人一路行走一路感慨,碩大的長槍被他扛在肩上,時而擦上殿牆,拖出一路火花和刺耳的銳響。他孤身一人闖入段蒼山的大本營卻似信步閑庭,冰冷的殺氣令殿中溫度跌至冰點,就連火把也一一熄滅,彷彿敬畏而折服。

“昔日段蒼山與金玉城齊名,此界誰人不心生嚮往?然而百世傳承之後,蒼生大帝的後人竟淪落至坐收人家漁利的地步,真是可悲,可悲的令人唾棄。

說話間,那人終於走上前來,在微弱的光線下露出了自己的本來面目。

一個如獵豹一般的男子,肉身雖然看似不甚壯碩,但每一寸肌肉和骨骼都蘊含著無窮的力量,血氣運轉宛如潮汐湧動,澎湃有力。

王陸毫不懷疑他只消用手中長槍全力一揮,就能刺穿一座高山,這是一個將肉身錘煉到極致的戰士。儘管對於修士而言,肉身的強大隻是實力的一部分,但純粹錘煉肉身的戰士,任何人也不能小覷。

而見到此人出現,嵐渾身緊繃起來,如臨大敵地將一面漆黑的重盾頂在身前,而額頭上已經亮晶晶地滲出了汗珠。

持槍者見此只是一哂:“螻蟻。”

以王陸的眼光來看,嵐的實力不算太弱,可與面前的槍手相較,的確也和螻蟻差不多了,一旦開戰,別看嵐是全副武裝,而且身上重鎧非同小可,人家一槍就能戳個透明窟窿。

持槍的人冷笑了幾聲,將長槍持在手中,指向盾牌。

“段蒼山先人曾對我葉水河有恩,我實在不忍心見其後人玷污其名,今日就滅了你段蒼山一脈,也省的先人為你蒙羞。至於你這個土行血靈,要怪就怪自己倒霉吧,竟跟了這麼個沒用的主子。”

話音未落,王陸只覺眼前一道厲芒閃過,那碩大的長槍竟似靈蛇一般,瞬息間便刺到胸前。那持槍的槍手方才全部精力明明是集中在嵐身上,但出手時卻先取王陸,實在是出人意料。

嵐持著重盾全神戒備,生怕露出半點破綻就被人一槍撂倒,她自恃實力較之對手相差甚遠,但以重盾和鎧甲相助,應該能堅持一時半刻。而後她與土行血靈聯手的話,或許能夠與其抗衡……可想不到對手居然拋下她,直取土行血靈。她震驚之下竟不及反應,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桿不知痛飲了多少豪傑之血的魔槍刺向王陸。

  完了

對手的魔槍鋒銳之盛,此界除了金玉城主只怕無人能夠直面,而她召喚血靈時,還特意祈禱要個精裝漢子,或者說攻勢如火,雷霆萬鈞的漢子,這樣與她攻守結合,或許才有逆天的可能。而一個善攻不善守的血靈,面對雷霆萬鈞的奪命魔槍,豈不是……

然而念頭才轉及此,就聽一陣震耳欲聾的爆鳴聲轟然掃蕩而來,繼而狂暴猛烈的氣流在大殿內肆虐,她手持重盾,竟也有些立足不穩的飄零之感。然而透過狂暴氣流,嵐卻隱約見到王陸橫劍身前,屹立不倒。

  “好劍法。”

狂亂之中,槍手的稱讚聲清晰可辨:“能在如此近距離下擋我一槍,值得讚許。”

“不過接下來呢,你還能堅持多久?”

說話間,持槍者後撤了一步,但卻是以退為進,自其身上散發的殺意更為濃烈,顯然前所未有的攻擊正在蓄勢之中。

嵐深知對方若是全力出手,自己怕是連個照面都堅持不下來,但她卻趁此機會上前兩步,準備站到王陸身前。

對此義舉,王陸皺起眉頭,無相劍圍一撐,將嵐擋在外面。

  “別礙事。”

“哈哈哈,好好好,你這土靈倒是有幾分意思,很合我的胃口,如果你撐得住我下一招,我殺了那小丫頭,取走她的血符之後,便將你收入麾下,與我一同作戰”

王陸聞言一驚:“原來你不是水行血靈,根本是葉水河之主啊。”

然而話音未落,那槍手便以迅雷之勢將自己積蓄的能量猛烈爆發出來,只見方才那閃電一般的長槍霎時間分化成千道萬道疾光,光芒閃爍晃得人睜不開眼,而道道光束又匯聚成滔滔浪潮,將王陸淹沒其中。明明是鋒利剛直的長槍,出手時卻帶著濃烈的水行靈氣,剛柔並濟。縱使對手能撐過第一輪的疾風迅雷,也要淹沒在令人窒息的浪潮之中。

但王陸只是將坤山劍向前一指,滾滾浪潮就如撞到了礁石,紛紛潰散開來,而任憑槍手如何將槍勢變得更加詭異難防,卻始終無法將坤山劍向後逼回哪怕一絲一毫,而這對於他來說,實在是全新的體驗。

“厲害,真是厲害像你這麼厲害的劍手,此界少見”

滾滾浪潮中,槍手的聲音顯得越發興奮起來。

  “那就接我最後一招吧”

槍手大喊一聲,然後撤身將長槍收至背後,霎時間彌散大殿的濤濤浪潮消失得無影無蹤,只有地面上那千萬道凌亂的刺痕,顯示著方才的攻防是何等激烈。然而長槍雖然回收,卻是為了接下來更強的爆發,這一次不再有綿綿不絕的海潮,只有凝聚槍手全部力量的必殺一擊。

常言道水滴石穿,哪怕至柔之物,經年累月的穿透力仍是無與倫比,而這位誕生於葉水河的槍手,則要在一瞬之間貫穿千萬年,將千萬年的水擊沖刷之力,在一瞬之間完全爆發。

  水是至柔,也是至剛。他一定會讓這個擅長防守的劍手領悟這個道理。

不過,就在他準備全力爆發的前一瞬間,一道清澈的冰鏡忽然擋在身前,那森然寒氣刺得他渾身一顫,本來蓄勢待發的必殺一槍也便刺不出去,生生縮了回去。

  “你在幹什麼?”

被橫插一腳,槍手的憤怒不言而喻,他轉過身來,長槍直指身後之處,之間大殿門外,一個青藍色裙裝的少女大踏步地走了進來,氣勢洶洶,直迎著槍手那桿足以興風作浪的長槍,面無懼色。

“還問我幹什麼?我在救你一命,知不知道?”

“救我一命?你開什麼玩笑剛才我已經完全佔據了場上優勢,將對手壓得動彈不得,你……”

“一邊兒玩去。”

然而前來的少女根本不聽他解釋,伸手直接將長槍拍到一邊去,然後越過槍手,走到王陸面前,俏麗活潑的臉蛋上寫著七分不解,三分不滿。

“怎麼是你?”少女兩手插在腰上,越發顯得腰肢纖細,身姿婀娜,只是卻一臉的鬱悶煩躁。

王陸歪頭想了會兒:“我還想問你吶,這明明是我的仙夢之境,你跑來湊什麼熱鬧啊周師姐?”

這位突如其來的少女,正是不久前才在群仙墓門外與王陸告別的崑崙首席周沐沐

“什麼你的仙夢之境”周沐沐有些氣惱,“明明是我的好不好我好不容易說服長老們讓我單打獨鬥一次,結果居然遇到你這衰人”

王陸頓時不爽了:“什麼叫我這衰人?”

周沐沐說道:“換做是你,若在沐浴更衣的時候忽然有人闖進來,難道你會稱他為貴人?”

“餵,你現在哪裡是在沐浴更衣啊?”

“我在單刷仙夢之境好不好私密性很強的好不好而且本來我以為這次能輕鬆獲勝的,結果遇到你這衰人我還怎麼贏啊”

這一番連消帶打,愣是把王陸都給噎得沒話可說。

而兩人爭吵間,那槍手也湊過來問:“你們兩個認識?”

周沐沐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我若不認識,​​怎麼及時救下你來?知不知道剛才你那一槍真刺出去了,他立刻就能用無相無名劍原樣返還,讓你死得不能再死”

槍手仍是不以為然地聳聳肩,顯然不信自己全力一擊,能有人非但接下,而且反彈。

“不過既然你倆認識就再好不過,你說說看,讓他歸降於我,咱們一起對抗金玉城吧。這段蒼山已經墮落的不成樣子,配不上這麼優秀的劍手。”

雖然志在必得的一擊被人中道阻止,未能盡興,但這位槍手卻已經深深地為王陸的無相劍所折服,一心拉攏。

說著,槍手還對王陸露出笑容:“如何?要不要跟我一起?方才我那兩手也不賴吧?至少比你現在的這個主人強得多。”

王陸聽了只是笑,然後走到嵐的身邊,伸手在她頭上一拍:“我家丫頭的確不成器,勞你反復費心,可惜我這個做主人的總不能因為她一時不成器就棄之如敝履。”

那槍手頓時就愣了:“主人,你?”而後目光轉向嵐,神色更為驚訝,“等等,你的血符呢?難道說……”

愣了片刻,槍手哈哈大笑:“你居然將血符都揮霍光了然後被一個血靈反客為主?哈,我雖然早猜到段蒼山的人不成器,但你還是遠遠超出了我的想像啊”

  “夠了。”

槍手笑聲未絕,就被周沐沐一巴掌拍在腦袋上:“說得好像你自己多了不起了似的,有本事你倒是用血符炫耀一下主人的權威啊”

槍手笑著聳了聳肩,但笑容中卻很有幾分無奈,顯然他與周沐沐的關係也並非簡單的主從。

“不過,王陸啊,你真不考慮聯手嗎?照這個勢頭看,另外三家的從者我覺得不必猜也知道是誰了,形勢不容樂觀吶。雖然最後的贏家只有一個,但倒數第二個退場,總比一上來就退場要好吧?”

王陸則嘆了口氣:“我說,與其考慮什麼聯手不聯手,不如考慮一下這個問題。”

  王陸說著,伸手指向天空。

“咱們要怎麼在金玉城的全火力覆蓋下生存下去呢?”

大殿外,天空中,段蒼山高聳入雲的山巔之上,千萬道金光連綿閃耀,宛如一團籠罩山脈的金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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