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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國王陛下】 從前有座靈劍山 (連載中)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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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1-10 15:52:42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二章:戀屍癖

    “墮仙之手……看來鐘勝明會將你們放進來也不是完全因為老糊涂了。”

    在親眼見識了王舞拿出的戰利品后,就連眼高于頂的白澤也被震得說不出什麼話來。

    一個實物勝過千言万語,盡管白澤並不相信就憑眼前這兩個金丹修士,以及末法時代以后衰弱之極的后世修士……能勝過昔日的地仙團隊,但誰讓地仙們此時恰好手中沒有這種過硬的戰利品?

    然而白澤畢竟不會輕易認輸,沉默了很久以后,他開口說道:“我明白了,姑且承認你們確有實力吧,但這並不能說明什麼,畢竟那只是一具墮仙的遺骸—還只是遺骸的一部分。”

    “嗯,本來也沒指望就用這個東西說服你。”王舞說著,輕巧地將墮仙之手收了回去,“難得從万年的沉睡中蘇醒,讓你們就這麼心甘情願退下歷史舞台也不現實。但是我們也沒理由因為你們的一番話,就把好不容易挖掘出來的寶藏拱手相讓。”

    白澤皺眉道:“這不僅僅是寶藏”

    “我知道,這還意味著九州大陸的生死存亡。但是同樣的,我們身為當代的九州修士,沒道理將身家性命托付給你們這些陌生人。無論你們嘴上說得再好,但我們畢竟不熟啊。”

    白澤冷笑道:“那你是打算怎麼辦呢?”

    王舞說道:“既然咱們兩方誰也不服誰,不如就公平競爭吧。以真才實于來分出高下,爭奪這群仙墓的遺產,以及未來的領導權。”

    “公平競爭?”白澤驚訝万分,想不到對方竟想出這種荒謬不經的注意,“你想要和我們競爭?”

    王舞笑道:“沒錯啊,具体方法嘛,可以是打擂台,可以是辦聯賽,總之將雙方的力量淋漓盡致地展現出來,以確定更合適繼承遺產,掌握領導權的人選。這樣無論哪一方就都沒有意見了。”

    白澤張口結舌,半晌之后,惱怒地揮手道:“打擂台,辦聯賽?墮仙的危機近在眼前,他們隨時可能降臨在九州大陸,我們沒時間陪你們玩游戲”

    王陸幽幽地說道:“那你們也可以選擇就此放棄一切,甘心做我們這些后世修士的門下走卒啊。既然不想耽誤時間,那就委曲求全啊。”

    “向你們這些無能之輩委曲求全?”

    “不然就公平競爭。”王陸說道,“總之不要指望我們會老老實實地將一切拱手相讓。”

    而在白澤惱怒之前,王陸沉聲說道:“我們是生存于末法時代以后的修士,自踏足仙道之時,就置身于一個資源貧乏的環境之中,想要走到仙道巔峰,破碎飛升,就不能犯一點錯誤,不能錯過任何一個機會。哪怕是蠅頭小利也要錙銖必較,更遑論是群仙墓這樣的豐厚寶藏。這就是我們這些弱小的后世修士的生存之道。”

    “無論你們這些前輩修士有多了不起,但放到今天來看,也只是一群死剩種罷了。以力量總和來看,你們絕對比不過今日的万仙盟—就算單体力量不如,我們的數量優勢你們抵消不了。更遑論去抗衡墮仙。你們若是真心誠意想要保護九州大陸,充分利用現有力量就是唯一的選擇,而要利用我們的力量,尊重我們則是必須的條件。”

    一番冠冕堂皇的發言后,在場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唯有王舞强忍著笑,暗中對徒弟豎起了一根拇指。

    不愧是能將任何歪理邪說都說的冠冕堂皇的雄辯家,弱小的修士的生存之道?虧他好意思說出口,也就是欺負欺負這群在群仙墓里宅了一万六千多年的老古董了。

    等他們走出群仙墓,親眼目睹了今人的紙醉金迷,尤其是盛京仙門那份奢華的修行方式時……王陸那番生存之道的發言,就跟放屁一樣了。

    但白澤等人畢竟不懂得這些事,何況關于尊重的論點並沒有錯。因此一番冠冕堂皇的演講之后,白澤等人再也無話可說。

    “你們到底要怎麼比?再警告你們一次,沒有那麼多時間可以浪費”

    王舞說道:“當然,我們也不希望事情拖得太久,不過究竟要如何比,我們說了不算,這是事關整個九州大陸生死存亡的重大事宜,必須要經過万仙盟的集体決策……哎呀不要念叨了,我們知道時間緊迫,但如果做什麼都因為時間緊,就不管不顧地魯莽行事,最后糾正錯誤需要的時間只會更久。”

    白澤沉聲問道:“你們的集体決策需要多久?”

    “一個月足矣。”

    “太慢了”

    王陸打斷道:“那就兩個月好了。說實話我覺得你這個人很奇怪誒,就算墮仙的危機再怎麼迫切,距離上一次大規模爆發也有一万六千多年了,這種以千年万年為單位的危機,真就急在這一兩個月上麼?而且更重要的是,既然你們當初選擇了沉睡,將拯救世界的重任交給后人,那就應該抱有了無論之后發生什麼都不后悔的覺悟。屬于你們的時代已經結束了,之后發生的一切都是我們的事。我們自己都不著急,你又在急什麼?你……可完全不像是一個剛剛醒來的人啊。”

    白澤頓時惱怒:“你膽敢質疑我?”

    玄墨連忙出聲勸道:“白澤他一向性急,而且在團隊中一直擔任反對者,所以難免說話嗆人,但你完全無需懷疑他的人品。他是與我們一道同生共死過的伙伴。”

    王陸冷笑:“這種人當伙伴?那就難怪你們敗得這麼慘。”

    “你”

    眼見矛盾即將激化,王舞知道自己該出面結束這一切了。

    和王陸的配合,就在于這一唱一和之間。王陸年紀輕,修為低,所以可以作為晚輩弟子,隨意開口挑釁。而自己則要趁勢在談判中占據有利位置,以化解矛盾為契機,將話題引到向有利于自己的方向。

    而后,王舞拍了拍手,開口便說道:“那就這麼定了吧,兩個月后,我們將組織一支正式團隊前來,與你們共同商討后定下比斗的規則,然后用最快的時間決出勝負。我知道大家都很心急,但唯有按部就班才不會浪費時間。如何

    說話時,王舞不去理會白澤,目光鎖定了玄墨。

    玄墨連忙點頭:“可以,那就這麼定了吧。”

    王舞笑笑:“好,那我們就先告辭了……對了,還有那几個孩子。”

    玄墨說道:“琉璃仙她們嗎?早就將她們送出去了……我們並沒有那麼卑鄙,不會拿人質來威脅你們的。”

    “是嗎?那就好。”

    而后,不待白澤等人說話,王舞拉住王陸,身形一閃,便從這白茫茫的世界中消失不見了。

    離開群仙墓時,王陸只感到背后隱隱有些發涼,不知不覺間,已是汗濕重衣了。

    走出群仙墓的大門后,他腳步略微僵硬地跟在師父身后,緩步行走在豐都街道上,宛如僵屍。對于四周投來的奇怪目光,他完全視而不見,因為此時此刻,就連開口說話時都感到喉嚨有些于澀。

    對于肉身早已千錘百煉的金丹級無相修士而言,這簡直是難以想象的窘態。然而和一群地仙正面對峙后,僅僅承擔這麼些微的副作用,已經是令他人難以想象的奇跡。

    過了很久之后,王陸才終于擺脫了地仙的震懾,長長出了口氣:“……這一次,可真是驚險刺激,令人高潮迭起啊。”

    “是麼,我只是略微覺得驚險刺激,高潮迭起的只有你自己哦。”

    身旁,王舞輕描淡寫地調戲著,地仙的威壓對于尋常金丹几乎致命,但對九州第一金丹而言也就是雨后微風。

    對于王舞的調戲,王陸立刻冷笑反擊:“嘖,你這戀屍癖居然也有臉調戲我了?”

    “我靠,你才是戀屍癖我說受益匪淺,是指從墮仙的仙靈之氣中領悟修行之法好麼你以為我把它當胡蘿卜用了?”

    “那你就對天發誓,這一百多年來,從來沒有用那只手做過什麼寡廉鮮恥之事”

    “……我說,你難道真的以為我用那只手做了什麼?”

    王陸說道:“以你的節操,一切皆有可能。”

    “……”王舞停下腳步,沉默著瞪視自己的徒弟良久。

    “我說,你可考慮清楚哦,假如我真的用那只手做了什麼的話…別忘了,那只手雖然原本是屬于你的,但后來一度是被墮仙占據,也就是說,你頭上的翡翠冠冕,完全掌握在我的手中……”

    “夠了,我明白了,是我失言,師父你冰清玉潔,乃万年不動之鋼鐵處女,我最多質疑你的節操,實在不該質疑你的貞操。”

    “你這話完全沒法令人高興好麼說的我好像跟老剩女一樣”

    “現在也完全不是高興的時候吧。”

    說完,王陸也停下腳步。

    “說真的,地仙、墮仙……情況來得太突然了,壓力很大啊。”

    王舞卻笑道:“少來,你可別說自己真的沒料到會有這一天,當初你和那墮仙風月同歸于盡的時候,應該早就知道他背后還有其他人吧?而且,有壓力也輪不到你這小金丹來扛,万仙盟每年向各加盟門派收取那麼高額的費用,也該輪到它出面做點事了。這樣,我先回山將情況稟明天劍堂,你留在這里……”

    “等等,這種事明顯該我回去比較合適啊,論及信譽,我比你强得多啊”

    “……信譽麼?也對,你年輕氣盛,正是旺盛的時候。不過你在這里還有事情要做,沒那麼容易回山吧?”

    “有事情要做?什麼事?”

    話沒說完,王陸就再也說不下去了。

    遠方,琉璃仙等人的倩影,已經清晰可辨。

    “媽的,這修羅場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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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1-10 15:52:53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二卷 物競天擇  第一章:直言不諱遁

    万仙盟,群仙墓發掘管理委員會已經在十日之內連續召開了六次會議。

    每一次會議都由真君級的修士主持,參會人員莫不是名動一方的豪强。有各大門派的掌門人,修仙家族的首領,散修中德高望重的前輩,甚至還有不少開竅靈智后占山為王的靈獸。

    最后几次會議,人們甚至看到了邪派修士的身影。

    如此規格,如此密度,堪稱近百年來之未有。上一次類似的會議,還是盛京仙門試圖通過万仙盟推廣它的九州戰略,連續召開會議最終仍是不了了之。

    而要說比眼下會議的規格更高,那就只有在上一次仙魔大戰之時了。整個万仙盟都動作起來,盛況空前。

    群仙墓發管委大動于戈,正是為了地仙復蘇,以及隨之而來的墮仙危機。

    關于墮仙,實際上在万仙盟高層之中已經不是秘密,靈劍派一百五十年前近乎滅門的慘劇,早就為所有人都敲響了警鐘。

    只是,為了維持整個修仙界的基本穩定,墮仙危機的消息始終沒有擴散開來,只在万仙盟的常委會議中不時提起,並予以針對性的處置。例如,靈劍派當初能夠從近乎滅門的慘狀之中恢復過來,來自万仙盟的援助功不可沒,在青黃不接的時候,非但沒有被奪去超品門派的招牌,更在物資上得到大力支持。說到底,面對墮仙時,靈劍派的犧牲是被所有人都記在心上的。

    不過,現在真正迫在眉睫的問題還是地仙。墮仙的降臨,至少也要在百年以后,那是屬于下一代人的危機……常言道天上一日人間一年,對于那些墮落仙人而言,一次行動策划個三五百年才是常態。就如同對于那些合体期的真君而言,一次閉關百年也不新鮮。

    而近日來的多次會議,正是万仙盟為了應對地仙的挑戰,協調下轄各個勢力,統一思想,避免爭斗。

    然而從會議的頻次也不難看出,會議進展並不順利。想要在短時間內說服那些大門派放下多年恩怨一致對外談何容易?更何況,單是讓他們接受與地仙相爭這件事,就破費功夫。

    這一日,又是一次高層會議,万仙盟、發管委的巨頭們再次聚集在豐都城的高層會議室中。由主持此次會議的河圖真君朗讀過情況報告后,很快就有與會代表提出了質疑。

    “河圖真君,我們姑且先接受您在報告中提出的一切假設,包括墮仙的存在,以及他們可能降臨九州大陸,造成滅頂之災。但是正因為如此我才要問,我們真的有必要在應對墮仙危機之前,先和上古地仙們爭個你死我活嗎?既然我們雙方厲害關系一致,而上古地仙們無論是資歷、實力上都比我們遠遠超出,那就由他們來領導斗爭不好嗎?何必平添內耗呢?”

    話音剛落,便有不少應和之聲,顯然這些人早已商量好了,依靠人多來壯聲勢。

    坐在主座的河圖真君微微瞥去目光,但就在他開口作答之前,一個年輕的聲音便冷冷地插入進來,毫不客氣地回應道。

    “河圖真君,我覺得咱們這次會議的安排很有些問題啊,居然連這等雜魚,不,浮游生物一般的雜碎都放了進來,還任其大放厥詞。咱們沒有那麼多時間可以浪費在雜碎身上吧。”

    話沒說完,方才出言反駁的人便拍案而起:“你說誰是雜魚?”

    “除了你還有誰?一個中品門派的代掌門,區區化神修為,讓你列席會場已經是法外開恩,誰給你資格在這里開口說話?你爹媽沒教過你自知之明麼?你修行五百年,就沒領悟到自己就是個廢物的事實麼?”

    “你……”那人被一番搶白,氣急攻心,臉色煞白,“你個小小的金丹居然敢……”

    “我是發管委的委員,群仙墓的發現者和開門人,此次地仙事件的觸發者和協調者。這其中任何一個身份,你窮盡一生也難以望其項背。我跟你說的每一個字,你都應當珍而重之地銘記于心,當作傳家之寶代代相傳給你那群注定窩囊廢的后代們——前提是你找得到足夠蠢的女人來生下你的后代。”

    就在居于會場前排的王陸氣勢越發凌厲凶悍的時候,河圖真君擺了擺手:“王陸,夠了。”

    王陸頓時閉上嘴巴不說話,而與此同時,被他噴的狗血淋頭的那人也被直接傳送出了會場。

    會場中安靜了一會儿,見所有人都不說話了,王陸臉上換上笑容:“早這樣多好?這些小門派的雜碎就不該放進來。群仙墓的遺產、備戰墮仙危機的領導權,對他們而言本就可望不可及的。對他們來說,與其花自己的力氣肥了咱們這几個大門派,還不如刷刷存在感,秀一下修士傲骨,順便去抱地仙的大腿。這種雜碎根本只會拖后腿,完全沒有爭取的價值。”

    “王陸。”河圖真君兩條長長的眉毛微微顫動了一下,“夠了。”

    王陸卻不肯罷休:“您是万仙盟的盟主,德高望重,一言一行都有條條框框的約束,但我不一樣,我是后生晚輩,區區金丹的小家伙,我就算說錯了什麼,也可以當做童言無忌。所以有些丑話不如由我說在前面。今天參會的,除了兩個委員會的委員之外,更多是一些中品乃至下品門派的掌門人。我剛才那些話其實就是對你們說的,雖然難聽,但捫心自問,你們難道不是覺得這場和地仙的比斗,與你們無關麼?因為說到底群仙墓的肥肉是那些上品大派的盤中餐,你們最多喝上兩口剩湯。我要說你們想的沒錯,就算我們和地仙的爭斗中大獲全勝了,也輪不到你們享用最肥美的戰利品,因為你們根本做不出足夠多的貢獻。你們除了人多勢眾,無論哪個方面都和上品大派們判若云泥,分你們几口剩湯,已經是慈悲為懷了……”

    話沒說完,王陸眼前一花,已經被傳送出了會場。

    作為發管委和豐都管理委員會的雙料委員,在場之中也只有河圖真君有資格,有能力直接將其驅逐出場。

    而在河圖動手之后,場內頓時多了許多議論聲。

    中小門派的掌門人神色各異,大部分算是樂見其成。王陸那辛辣乃至惡毒的言辭,就算是修行有成之人也頗難消化。更關鍵的是,他們判斷不出那究竟是王陸一家之言,還是万仙盟發管委的集体意見。

    河圖道人默許他滔滔不絕,是否就在暗示自己在為他撐腰?

    如果河圖道人也是這個意思,那麼這些中小門派接下來的日子可就難過得很了,屆時,他們為求自保,也不得不做出一些不令人開心的舉措了。

    好在河圖道人最后還是把王陸强制驅離,看起來他也不希望和眾多中小門派把關系搞僵。所以選擇了犧牲王陸——被這麼驅離會場,算是相當丟臉的事了。

    與此同時,河圖身邊的盛京長老也微微有些遲疑,元神密語道:“掌門師兄,王陸他畢竟是……”

    河圖卻只笑了一聲:“那小子聒噪這麼久,說的冠冕堂皇,其實一句真心話都沒有,他哪里是想要幫我把丑話說在前面,根本是在這里坐得不耐煩,求我放他出去呢。”

    “啊?”盛京長老不可思議道,“這種重要會議,他居然……”

    “呵呵,聽說他最近遇到了些特別棘手的私事。”

    “棘手的私事?”

    “年輕真是好啊。”

    “師兄?”

    “先不談他……哼,那小子也太小瞧我們這些老前輩了,以為只有他那小家伙才敢直言不諱麼?真是笑話”

    而后,河圖真君結束了元神中的對話,在會場中咳嗽一聲,開口說道。

    “方才王陸所說的話,正是我的意思。”

    頓時,場下一片嘩然。

    河圖不理會眾人的議論紛紛,徑直說道:“我知道,參會的諸位都有著自己的打算。為門派謀利益,為個人謀利益,這些都無可厚非。但如今事關重大,已經沒有時間去協調、權衡在場每一方的利益了,所以接下來,我只說結論,而各位也只有接受的權力。簡單來說,今天找各位來,不是為了商討,而是為了通知。”

    “真君快人快語,倒也省事。發管委前几日連續召開會議,想必是與各大上品門派已經商討出了成熟的方案,期間我們始終沒有發言的機會……時至今日,真君更是直言不諱,我們只有接受的權力。嘿嘿,我們這些中小門派在万仙盟眼中,果然是不名一文啊,既然如此,我們……”

    河圖冷冷地說道:“你們的價值高低,体現在你們的貢獻多少。貢獻多了,喝湯的未必不能吃肉,貢獻的少了,就算万仙盟五絕也沒資格享用戰利品。你們可以選擇不協助,但若是膽敢妨礙我們,甚至投機取巧地投奔地仙一方……万仙盟會讓你們見識到背叛者的下場。”

    河圖道人以真君的威勢說出這番話來,在場的諸多門派掌門只覺得心神巨震,五感全失,難以言喻的恐懼感似潮水一般淹沒了他們。

    待恢復心神后,會議已經到此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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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1-10 15:53:05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二卷 物競天擇  第二章:方案

    “喲,王陸,你怎麼在這里啊,不是應該在開會麼?”

    豐都街道上,來自熟人的問候令王陸霎時間怒火沸騰,一向淡定的面容變得扭曲,額頭更是青筋綻放。

    “王舞,你還有臉出現在我面前”

    說話間,一道凌厲的混沌劍氣自指尖綻放刺向身后,只是劍氣才出手,王陸就迫不得已將其收了回來。

    因為身后並沒有那個白衣倩影,只有一張浮在半空的紙片——一種可以傳遞聲音的信紙——王舞果然是沒臉出現在他面前,直接用信紙代替了。

    以混沌破天劍氣的凌厲,擊碎一張傳音信紙易如反掌,同樣,順勢擊碎紙片后面的行人和建筑也易如反掌。王陸可沒想在豐都的繁華街道上大開殺戒,只好收回劍氣,反噬之下好不難受。

    “哈哈,果然年輕人欲火旺盛,做事衝動。只是,見面就射我一臉這有點不太妥當吧?”

    王陸呸道:“你這賤人”

    “咦,這麼說你的正宮娘娘不太好吧?”

    “少廢話,你現在已經榮升冷宮娘娘了。”

    “哈哈,別這麼冷酷無情嘛,我之前幫你處理后宮矛盾,不是處理的挺好了嗎那些眼看就要打出腦漿子的妹子們都老老實實安定下來了啊。”

    “嗯,你的靈犀一指的確又進步了,晃一晃手指頭就能讓她們老實聽話,下次我會找批器大活好的昆侖奴好好和你深入交流一番。”

    “你確定?你頭上的翡翠冠冕可是掌握在我手中的。”

    “媽的,早晚休了你這賤人。”

    “休我可以,財產平分。”

    “我寧肯捐給慈善機構。”

    “我這就去開善堂,歡迎捐款”

    兩人熱情高漲的扯皮工作持續了一段時間,直到街道兩旁的行人紛紛回避,才暫時告一段落,進入正題。

    為王舞傳音的那張紙,也一改先前的輕薄風格,質地變得厚重了些,頭部還多了一行紅頭字:靈劍派文件,以示權威。

    “首先,我帶來天劍堂長老們的問候,這段時間你一個人奮斗在前線,著實辛苦了。”

    王陸當即罵道:“他們也知道我辛苦?區區一個金丹弟子輩的修士,整日里面對著一群真君級的掌門、長老,跟他們談笑風生。天劍堂那幫老不死們也真心做得出來”

    “你是群仙墓的發掘者,地仙事件的觸發人,分量舉足輕重,地位不能以境界衡量,如今發管委組織會議,你已經位列常委前十了啊。”

    說完,王舞那張傳音的紙搖身一變化為白頭,語氣也隨之變得輕佻:“而且另一方面呢,靈劍派的長老們畢竟為名聲所礙,很多話不方便直接說出口。所以只能拜托你來當瘋狗了,反正你在万仙盟的名聲也跟這個差不多……”

    “……所以說世人多愚昧,無法理解我的優雅。”

    在年輕一輩的修士中,王陸如今的聲威已如日中天,尤其是在觸發了地仙事件之后,已經儼然壓倒了盛京瓊華……只是名氣雖大,爭議也不小。

    和盛京傾全力扶持出的形象近乎完美的瓊華不同,王陸的名聲是依靠一次又一次的劍走偏鋒的勝利而來。從出道以來他就飽受爭議,例如以詐术在門派中戰勝琉璃仙奪得首席稱號,就讓天下無數惜花憐花之人憤懣難平。

    加上王陸那桀驁不馴的!性格,以及天下無雙的嘴炮功夫,在連續几天的發管委會議之后,太多人見識了這個連真君都敢平等視之的金丹弟子的風采,于是盛名之下,王陸又多了個靈劍瘋狗的雅號。

    “不過河圖那几個老東西也是很懂得因勢利導,這段時間我在會場上直言不諱,多少也是靠著河圖、天輪等人的默許,狐假虎威罷了。他們的追求和靈劍派略有不同,但大家都想在最短的時間形成比斗方案,所以算是各取所需吧。目前這個方案,已經是最大程度顧及了靈劍派的利益,而且也最有可能被地仙們接受……雖然還沒有最終確立通過,但我們不妨根據方案提前做些准備了。”

    王舞聞言,好奇地問道:“你們確定的方案到底什麼啊?”

    “……你這家伙,明明人就在豐都,都不知道自己了解一下情況麼?這几天應該在城里有不少八卦流傳了啊……簡單來說,和地仙的比斗方案,基調是單挑。”

    “單挑?你們腦子有病?”

    王陸解釋道:“依照常理來看,万仙盟的優勢在于人多勢眾,占據整個九州的資源。而上古地仙的優勢在于境界足夠高,几十名地仙級的高手,几乎等同万仙盟的全部高層力量,何況他們還掌握了不少失傳的秘术。所以對我們而言,最有利的方案就是不限制人數的大亂斗,最不利的就是單打獨斗。”

    “但實際上這是個陷阱,地仙們看起來數量不多,但他們掌握著群仙墓,任何一人都擁有一個龐大的仙夢之境,乃至仙夢群。例如那個玄墨,就以一己之力掌控著整個女儿國。除了咱們打穿的那個問蒼天的主仙夢外,還有七八個分支夢境。這些仙夢之中的修士若是疊加起來,數量將異常恐怖。而几十名地仙的仙夢之境相加,力量總和甚至可以凌駕于整個万仙盟之上。畢竟群仙墓的根基在于九州地脈,而九州地脈的力量對于修士而言,可以說是無窮無盡的。

    王舞說道:“分析的倒也有理,不過比單挑的話,万仙盟同樣不占任何優勢啊。”

    “嗯,從之前的情況來看,單單是一個玄墨,其實力就絕不在今日万仙盟五絕掌門之下,至于其中最為厲害的几個,比如那個把所有屬性點都點在腦殘上的白澤,恐怕更是凌駕于任何人之上……所以單挑的方式,就不能是傻頭傻腦的死斗,要講究一點技巧了。”

    “唔……你是打算設置限制條件麼?比如壓制境界?”

    王陸說道:“沒錯,基本思路就是這樣。末法時代以后,因為天地靈氣稀薄,修士在境界上很難與前人相比,比如當今九州大陸連一個大乘期修士都沒有。但正因為靈氣稀薄,我們才會更拼命地利用好貧乏的資源。所以同境界下,我們的實力或許會更强一些,如果能將單挑限制在同境界下,我們就有勝算。當然,沒有實際比較過,誰也不知道結果是否能如願,也或許對于那些地仙而言,修行時的充沛靈氣,使得他們能進行更多次的試驗來完善修行体系……

    王舞沉吟了一會儿:“你認為他們會接受這種限制方案麼?”

    “沒有拒絕的理由,只要他們還承認彼此厲害一致,還能清醒地意識到合作才是大前提,這場比斗的本質就是比賽而非廝殺,而任何比賽,都是在足夠多的限制條件下才能進行的。”

    “此外,這次比斗,爭奪的一是地仙們在群仙墓中隱藏的真正遺產。比如魔族的五靈血冠寶玉,比如玄墨的胭脂淚,這些都不是依靠群仙墓能夠自動合成的至寶,數量有限,意義重大。其次則是未來大戰中的領導權。而無論哪一項,都不是單靠拳頭夠大就能證明合適的,理論上,就算是那些自號地仙的修士們,面對真正的下界仙人仍然很弱小,所以單純追求力量的强大本就是一條邪路。如何能夠更有效地利用好已有資源才更為重要。而分級競技,無疑能更好地衡量這一項能力。”

    王陸說完,長長出了口氣,然后笑道:“你覺得怎麼樣?這套說辭能說服地仙麼?”

    王舞想了想:“單靠嘴巴說是沒用的,對他們不利的條件,哪怕不利因素只是一點點,他們也沒理由主動接受,所以最好是能加一點刺激,讓他們不得不接受。”

    王陸點點頭:“你是指請將不如激將麼?這倒是不錯的主意,等到一個月后和地仙們交涉的時候,我就挑釁說他們沒有人能在金丹境界下破開你的防御,不,限制條件放寬到元嬰境界也無不可。屆時他們但凡還有屬于地仙的驕傲,就一定會接下我的挑戰,而在輸掉之后,他們就不再掌握此事的主動權了。”

    “我靠,你不要就這麼隨隨便便把我推出去給人當靶子啊”

    “放心,會給你申請專項預算的。”

    “那我沒意見了,不過,走這種歪門邪道,你還不如跟他們打賭,沒人能在使用九州語言的基礎上罵街罵贏你。

    王陸笑道:“這已經被我列入到方案的必選項中了。這次跟地仙的比斗,將是一場考驗和比較兩代修士全方位素質的大戰,我是不會錯過任何一個細節的。別說是罵街這樣的技能,在准備實施的方案中,還要比麻將、比寫作、比唱歌、乃至床上功夫都要列入比斗項目之中……某種意義上講,這也算是發揮了万仙盟的人數優勢了吧。”

    “好,那我就期待著比斗正式開始的日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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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1-10 15:53:16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恭喜發財

    “這就是你們的方案?簡直就是笑話”

    群仙墓中,白澤看完王陸遞交過去的方案書,直接將它摔在了地上。

    王陸毫不在意地將方案書撿了起來,拭去上面的灰塵后說道:“我不會妨礙你像個白痴一樣去笑。但這就是我們万仙盟的最終方案了。”

    白澤沉聲道:“那看起來你們沒有任何誠意可言了。”

    “誠意?”王陸笑了,“你是指誠意還是順你的意?你們這些上古地仙的優勢在于成長環境足夠好,單体戰力强大,所以就巴不得我們跟你們硬碰硬地單挑,然后所有人輸得頭破血流,最后將我們几千年積累下的資源全部交到你們手上。若是不能如願,便指責我們沒有誠意,這强盜邏輯倒是用得熟練啊。”

    白澤嗤笑道:“輸得頭破血流,也只能怪你們這些后輩修士無能。”

    “再無能也輪不到你這沉睡万年的喪家犬來吠”

    “你說什麼?”

    “我說,既然你們執意不肯合作,那還不如雙方拋開一切,來場生死廝殺好了。我記得有位禪宗的光頭前輩曾經說過一句話,攘外必先安內,我看說的很有道理。大敵當前,若是還有你們這種不知好歹,不分輕重的人處于心腹之地,實在讓人寢食難安。”

    白澤哈哈大笑:“好啊,早就看你們這幫囂張的小輩們不爽了”

    “等等,沒必要這麼劍拔弩張的。”

    眼看群仙墓中就要爆發戰爭,玄墨及時出現,打斷了王陸與白澤即將點燃的戰火。

    “我們利害一致,沒必要斗得你死我活,所以我們地仙聯盟願意與你們通過比斗的方式達成一致,但是你們的方案未免太儿戲了,比拼一些仙道理論知識說是文比也就罷了,連吟詩作賦,琴棋書畫都列入比斗范圍又是何意?而且……甚至連床上功夫都要比,實在是太荒唐了這種比斗方法完全是有利于你們一邊更何況,就算是武比,你們還要將比斗分成金丹、元嬰等多個境界,限制參與者的修為境界,這對我們也太不公平了。”

    王陸說道:“將比斗分成文比和武比,同時按照不同的境界划分出多個分賽場,我並不認為有什麼儿戲之處。你們覺得琴棋書畫不應列入比斗范圍,只能說明你們的目光狹隘。世上有三千大道可通仙境,你怎知這些旁門左道就沒有用呢?若是只求殺伐之道,天下只要劍修就足夠了,何來陰陽宗、馭獸宗等諸多門派?何況你們這些上古地仙無不是昔日在外道上造詣精深的大宗師,例如玄墨前輩你在宗教學方面就是宗師級數,為何你們反而對外道的比斗沒有信心了呢?”

    玄墨被王陸反駁地啞口無言,的確,他們作為上古地仙,無論仙道修為,還是旁門左道都應該占據著對決的優勢,但她總覺得這份方案背后一定藏著什麼陰謀。

    “……至少分境界來比斗,實在太不公平了。”

    “公平?”王陸聞言一笑,目光向四周掃去,只見除了白澤、玄墨之外、其余一眾地仙也都似深有同感。

    “想不到又要跟人科普這個概念,真是老生常談了。”

    “聽好,在你們計較公平這個概念之前,能否先給出一個明確的定義,何為公平?”

    玄墨沉吟了一下:“公平,就是不偏不倚吧?”

    王陸笑了:“你這是廢話,不偏不倚?那麼抽簽是否公平了呢?絕對不偏不倚哦,所有人中獎的概率都是一樣,上古地仙也好,街邊的乞丐也好,一視同仁,你認為抽簽是否公平?”

    “這……”玄墨頓時一愣,然后搖頭道,“抽簽當然不公平,因為……”

    說到這里,玄墨卻又卡了殼,抽簽為什麼不公平,她其實說不出來。因為將乞丐和地仙等而視之所以不公平?但等而視之,不才是最大的公平嗎?

    “很簡單,因為抽簽的結果,對于解決問題毫無幫助。”王陸嘆了口氣,解釋道,“公平的先決條件就是效率,一件事不能達到目的就不能稱為公平。凡間科舉制度以才學舉士,其目的在于挑選出博學精于之人,所以學而優則仕是公平,花錢買官就是不公平。而若是拍賣籌款,那麼就是價高者得公平。同樣放到現下,我們的比斗,其目的不在于單純分出勝負,勝負只是手段,根本在于選出更適合繼承遺產、統領全局的人。那麼,捫心自問,你們真的覺得,依靠自己境界上的優勢,用武力壓倒我們這些晚輩,就能證明你們更合適了嗎?”

    玄墨沉默良久,搖了搖頭。

    “墮仙在境界上的優勢是絕對的,他們是飛升過的仙人,我們的勝算在于利用有限的境界完成越級挑戰,所以比斗的基調也應當建立在這一點上,比拼同等境界下的能力發揮。”

    王陸話沒說完,就聽白澤冷笑道:“你這才是荒謬,按照你的邏輯,若是有個金丹境界無敵的金丹修士,難道我們這些飛升期的地仙都要對一個金丹俯首稱臣了麼?”

    “如果你們空有飛升期的境界,卻無法在金丹境界下擊敗一個貨真價實的金丹,你們的確是該俯首稱臣的。因為這個金丹修士對力量的掌控能力甚至高過了你們這些地仙。何況有這群仙墓在,有你們一万六千年前留下的諸多秘寶,在境界上取得突破並不難吧?”

    玄墨輕聲說道:“的確,若是將群仙墓最深處的秘寶全部取出來,就算是個毫無修為的凡人,也能在短時間內突飛猛進到大乘境界。境界的確不能說明問題。以公平論,分境界比斗才更為適宜。”

    白澤怒道:“玄月,你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他們擺明了是在耍無賴啊”

    王陸悠然說道:“現在是你擺明了在害怕吧?失去境界優勢,你根本不敢面對我們這些后生晚輩,說起來,你這種卑劣倒是和那些下界的墮仙如出一轍。”

    “放屁”白澤雖然性格急躁,但反抗墮仙的立場卻也最為堅定,王陸的話對他而言實在是奇恥大辱。

    “那你有沒有膽量親自來試上一場?試試看憑你的地仙修為,能不能在壓制自身境界的情況下戰勝我們這些后生晚輩。咱們不妨以此作賭。如果你贏了,那麼我們的方案作廢,一切按照你的規矩來。如果我們贏了,你這個地仙團隊的代理團隊長就要代表所有人接下我們的方案書。如何,敢不敢賭?”

    “笑話,有何不敢?”

    白澤話音剛落,整個人就僵在當場,隨即他怒目圓瞪道:“你在對我用激將法?”

    “哈哈,不然還能是逗狗法麼?總之你既然應下了,不會打算立刻就反悔了吧。”

    白澤冷哼了一聲,他當然不會反悔。如果說先前的魯莽還可以說是性情使然,那麼公然毀諾就是品格問題了。

    地仙團隊可以跟隨一個魯莽的首領赴湯蹈火,卻不可能去追隨一個卑鄙者。

    所以白澤冷靜下來后,也就不再介懷自己輕易中了人家的激將法。因為就算對方激將成功,也無法抹消一個地仙級的修士與區區金丹的云霄之別。

    就算地仙將自己的力量完全壓制在金丹級數,但對于力量的深刻理解,以及諸多細微技巧的應用,卻使得地仙完全有能力碾壓金丹。

    “小子,既然你這麼想死,我就成全你好了——可別告訴我,分境界的比斗還要點到為止。”

    王陸哈哈一笑:“當然是生死勿論,連面對死亡的勇氣都沒有,還談什麼修仙啊?”

    “那就好。”

    白澤說完,目光一閃,頓時群仙墓中風云變幻,龐大的地脈靈力被他的元神駕馭,在虛空之中生成了一個半徑超過百里的球形空間,有大地、山川、森林、河流……是一個能滿足任何需求的綜合競技場。

    “這樣的競技場,你也無話可說吧?”

    王陸端詳了一陣,贊嘆道:“不愧是上古地仙,不愧是群仙墓,開辟洞府簡直易如反掌……好,就是這里了。”

    “那就進去吧,還等什麼?”

    王陸搖搖頭:“你好像誤會了,跟你打的人不是我。而是這一位。”

    說著,王陸向旁邊撤了一步,露出一位白衣勝雪的美麗倩影。

    “是你?”

    見到王舞時,玄墨輕掩住了口,不由地細聲驚呼。

    這位區區金丹境界,卻能力扛蒼天神雷的女修士給她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如果是和她進行金丹級的戰斗,別說白澤,就算是當年老大重生,只怕也沒有几分勝算

    “哈哈,可不就是我嘛,万仙盟超高薪特聘打手,一場一千万靈石的九州第一金丹,怕了沒有?”

    白澤雖然沒親眼見識過九州第一金丹的厲害,但見王舞在一眾地仙面前仍如此意氣飛揚,想也知道其必懷著驚人的技藝。

    不過,再怎麼驚人,也就是金丹級數了……

    白澤如此想著,冷笑一聲,先行踏入了競技場。

    而王陸站在場外,搖頭笑了笑,對王舞說道:“千万富豪可別忘了咱的提成,給你介紹這一單生意可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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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1-10 15:53:35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價值一千万靈石的戰斗

    堂堂地仙之尊,與金丹級的螻蟻拉低到同一層面作生死較量。

    簡直是地仙界的恥辱啊。

    地仙之恥白澤在自己親手打造的競技場中,滿懷憤恨地等候了很久,才看到對手漫不經心地降臨下來。

    “終于來了嗎?”

    白澤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他甚至沒有等待對手擺開架勢,就已經先一步喚出了自己的本命仙寶——當然,如今已經壓制到了靈寶的等級,就連仙寶中的仙靈也被蒙蔽神智,變得懵懵懂懂。

    一枚金色的圖章,只有手指粗細,底部卻刻印著繁復地令人眼花繚亂的圖案,隨著圖章出現,周圍的天地靈氣都在發生劇烈地變化。

    “咦,這麼坦然地亮出底牌?想不到你這人多少還是有些優點的嘛。”

    王舞有些驚訝地稱贊了一聲。

    白澤冷笑:“對于你這種雜碎,沒必要藏頭露尾。”

    王舞說道:“我是想說你這人的優點就是夠蠢,難道你以為我會誇你坦誠麼?這是有多不要臉才會去意淫來自敵人的贊美啊。”

    “你”

    白澤能夠從凡人境界一路修行到修士的巔峰,自然有其出眾之處,但論及口舌之爭,要和無相峰主相比就差的太遠了。

    “我會讓你飽經折磨而死”

    說完,白澤便先行出手了,地仙級的高手一抬手就是地動山搖,方圓數里的大地都在他的動作下震動崩裂,盡顯地仙級的威能。

    他並沒有動用超過金丹的力量,甚至說處于地仙的驕傲,他將力量壓制得更低了一些。如果說一個普通的金丹巔峰,可以動用的力量是一万,少數特殊人才可以達到數万,如王陸、瓊華這種豪華級金丹甚至能積累到十万之多。那麼地仙白澤將自己的出力壓制在十万上下,也無可厚非。

    但他非但沒有參照這種最高標准,反而將自己的力量壓到了連尋常金丹也不如,最多八九千的程度。然而量雖少,質卻高的離譜,駕馭力量的方式更是精妙絕倫,令人大開眼界。

    這一切都沒有超出金丹級的范疇,白澤的確將自己的力量完美壓制住了,但即便如此,站在地仙的高度來操作一場金丹級的戰斗,對于一般的金丹而言也是絕對的碾壓態勢。這一手地動山搖,就足以令九州大陸絕大多數金丹為之汗顏。

    白澤一出手就是氣勢全開,勢要以碾壓的態勢贏得勝利

    然而面對白澤氣勢全開的出手,王舞只用一句話就將其打斷了。

    “稍等一下”

    轟

    白澤硬生生地止住了法力的暴走,四周崩裂的大地也平息了震動。

    “……你想于什麼?”

    王舞淡淡地說道:“還沒說開始呢,我也沒准備好,你這是急什麼?莫不是想卑鄙偷襲麼?”

    “對付你我用得著偷襲?”

    “哼哼,那可說不准了,總之我要先做些准備運動,期間請你自便。”

    “你……好,我就等你一會儿反正你早晚都是死”

    于是王舞就開始了漫長的准備工作,此時她充分將自己身為女性的優勢發揮到了極限,在白澤耐心喪盡的目光中,慢條斯理地掏出了一只化妝盒,然后手藝略顯生疏開始涂脂抹粉。

    涂完了脂粉,又開始描眼線,抹口紅,刷睫毛……

    且不提競技場中的白澤,血管都要炸裂掉了,場外圍觀的地仙們也有不少倒吸了一口涼氣。

    見過無恥的,真心沒見過這麼無恥的

    而王陸也是面部微微抽動。

    你特麼在靈劍山上什麼時候化過妝?就連出席外賓來訪會議的時候都是素顏朝天,甚至衣服上的酒漬都不洗于淨,這個時候反而裝出一副精致女人愛美麗的屙樣,你這牌坊都快捅破蒼穹了好麼

    玄墨問道:“她是在用攻心术嗎?沒用的,白澤雖然做事有些魯莽,但不至于上這種當,或者說對他來說,上當不上當並沒有什麼區別。若是將勝算押在這上面,她恐怕要危險了。”

    王陸聞言嘆口氣說道:“攻心术?你太小看她了,對付白澤,她哪里用得上什麼攻心术,她現在純粹是在調戲對手而已,沒有任何實際意義。”

    “調戲……對手?”

    王陸搖了搖頭沒再說下去,因為就算坦言真相也難以取信于人。而事實比任何口舌之爭都更有力。只要看下去,他們自然知道九州第一金丹的厲害。

    當然,從理論上說,見識了后人在同境界下的强勢之后,這些地仙應當是堅決反對分境界比斗,但物極必反,如果他們這一戰輸得太慘,慘到了任何理由都難以解釋的地步,那麼反倒是一件好事了。

    能夠在那個年代揭竿而起反抗仙人的,絕沒有軟弱無能之輩,慘烈的戰敗只會激起加倍的斗爭欲望。

    所以万仙盟才會不惜重金聘請王舞來打頭戰,論及實戰能力,万仙盟中那麼多真君級的强者,怎麼也輪不到她來出面,但是真實戰力和境界相差最遠的,絕對非她莫屬。想要通過戰斗把地仙都打蠢,王舞更是万仙盟的首選人物。

    也是因為這一點,王陸才能幫她敲詐到千万靈石的天價佣金。

    接下來,就要讓她來證明自己的身價了。

    “你玩夠了沒有我不可能無限制地等下去”

    在半個時辰后,白澤終于按捺不住,開始出聲催促,手中那枚金色圖章更是被他反復轉動了几十圈。

    “而且,你在臉上涂的那張血紋圖騰,是想造成視覺上的幻术麼?可惜對我全無效果,不必白費功夫了”

    對于費盡心思打扮而被評價為血紋圖騰一事,王舞倒是全然不在意,淡定若素地用手帕擦去了臉上的全部裝飾,然后取出了手中的翠竹劍。

    白澤好笑道:“你就這樣跟我打?既不選擇有利于你的主場,也不取出自己的靈寶?”

    王舞說道:“無相功適應任何環境,而對付你,用我這根又粗又長又硬的竹子就足夠了,總之比你那根短小的圖章要强多了。”

    “……自尋死路”

    說完,白澤終于可以再無顧忌的全力出手了。

    這一次沒有地動山搖的威勢,白澤只是將手中的金色圖章向前虛按了一下。

    下一刻,王舞臉色一邊,手中翠竹劍也是向前一遞,同時劍身在半途就開始茁壯成長,竹節之間萌發出四條枝椏,隱約成為一個人形。

    人形剛成,整只竹條就化為一團飛灰,不過很快王舞將左手一招,不遠處就有一棵小樹拔地而起,向她飛來。只是半空中,無數道無形劍氣便將其修理改造成一支蘊含了整棵樹木生命力的翠綠木劍,最終砰一聲落入王舞手中作為替換。

    這一手施展的流暢如意,只是王舞面上的神情卻變得格外嚴肅。

    “相當不俗的瞬殺啊,倒是有點小瞧你了。”

    王舞說著,左手又是一翻,樹林中,超過二十棵樹木被她的法力召喚起來,然后各自被改造成木劍,漂浮在王舞身旁。

    白澤見此一幕也是驚訝不已,万万沒想到自己志在必得的一擊居然被人擋了下來,他剛才出手快極,又毫無征兆,那女人居然反應得過來

    而且從她身邊這二十多口木劍上看,否決术就算再次使用也會被擋下來。而以他現在動用的力量來看,想要連續否決她几十次,是万万做不到的。

    “不過,你這麼做只是自找麻煩,明明可以死得痛快一點……接下來,就讓我一點一點否決你的一切吧。”

    說著,白澤同樣召喚出了更多的仙寶,與那枚黃金圖章款式相同,大小有細微差別的一套十三枚圖章。

    “否決之印?”

    場外,地仙之中隱隱傳來一陣驚呼。

    王陸問玄墨道:“那是什麼東西?”

    玄墨說道:“那是白澤的道,他就是依靠否決之道一路走到仙路巔峰,距離飛升只有半步之遙,非常厲害……簡單來說,就是否定一切想要否定的東西。你看他平常說話做事都是這樣,你剛一開口他就要唱反調,你拋出一個論點,他就立刻反駁,其實那就是否決之道的具体表現方式。”

    王陸眯了眯眼:“你說的那是中二之道吧……”

    “千万不要小看他,以他的性子卻能成為組織的副手,否決之道的强大威力是真的讓我們所有人都心服口服的。這一戰他要將自己壓制在金丹級別,否決之道那扭曲因果,逆轉乾坤的力量你還見識不到,但是即便如此,他的强大也絕非金丹級的修士可以比擬的。我跟你們兩人都交過手,知道你師父的實力遠遠勝過一般意義的金丹,但很快你就會意識到,選擇白澤當對手,你們太失策了。”

    聽玄墨說得鄭重,王陸也大致推測得出,白澤的否決之道是一種概念級的术,層次已經遠遠超出了一般意義上的法术,可以稱得上是仙术。這種層次上的差距是質的差距,無法用量的多寡來彌補。

    就如同一位身家億万的富豪,只要一柄價值三文錢的粗鐵匕首就能奪去性命。

    仙术,就是在更高的層面進行碾壓的术。而未至仙界領悟仙术,白澤的確無愧地仙稱號,並非是單純用來鼓舞士氣的自我吹噓。

    在王陸的印象中,如今整個九州大陸能夠真正掌握仙术的也只有屈指可數的几人,自己的混沌破天神劍修煉到最高境界時,也能有等同仙术的神通,不過要到最高境界,就算以空靈根的資質也不是三五年內能夠完成的。

    但是,完全沒必要為王舞擔憂。

    雖然他並不清楚一百一十多重的無相功是否真能抵抗仙术,但是王陸堅信,這場價值一千万靈石的戰斗,王舞絕不會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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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歡迎大家投稿靈劍簡報~

    競技場內的戰況非常沉悶。

    既沒有天崩地坼的威勢,也沒有江海倒流的異象。白澤煞費苦心打造的可以適應五行需要的百里競技場,只用到了很小的一部分。

    首先王舞完全放棄進攻——事實上她也沒有很好的進攻手段,只是無相功來鞏固防守,而白澤在祭出否決印后,出手時也變得無聲無息。

    事實上,真正高層次的較量中,引起大范圍的天地異變本就落入下乘,將有限的力量分散到毫無意義的環境破壞中,正是力量控制不足的表現。但無論如何,王舞和白澤的戰斗,實在稱得上是沉悶無比。

    對于眼力不足的觀眾而言,兩個人只是站在競技場正中的開闊地上相對而立,王舞不時拋出手中變得殘破的木劍,換上新的。而白澤則隔一段時間,用一枚黃金圖章向前按去。戰斗持續了半個時辰,兩人甚至連腳步都沒有挪動半步。

    唯有懂得內情的人,才能看明白這沉悶戰況中蘊含的凶險。

    王舞每一次拋去手中劍,都意味著她承受了一次足以致命的沉重打擊,而白澤每次翻動黃金圖章,都是在更高的層次上向對手施加了碾壓。

    又是半個時辰的拉鋸戰,王舞終于用完了手中的木劍,而且並沒有制造新的劍。

    白澤抬起眼皮:“終于用完了?耐性倒是比我想象得還要驚人——玉府結金丹,法力自由生,不過被我否決掉的法力絕不會恢復回來,你接了我二十多次否決,作為金丹修士,這份耐性值得贊嘆,但也就到此為止了,接下來,不要依賴木劍替身,切實感受一下仙术的力量,理解你們這些凡人和地仙之間的差距吧。”

    說著,他伸手摘下浮空的一套否決印中最大的一枚,向前一探。

    與此同時,王舞踉蹌后退了兩步,閉上了雙眼。

    “這一印,否決你的雙眼。”

    白澤上前一步,再次動用大印:“這一印,否決你的雙耳。”

    “這一印,否決你的口舌。”

    接二連三,白澤用否決术剝奪了對手的五感,更封印了王舞的金丹……在前次直接否決生命失效后,白澤的風格也變得謹慎起來。

    不,用謹慎形容並不准確,他只是在享受一點點封殺對手的快感罷了,這種分項的否決其實對他而言也是種嚴重的消耗,身旁漂浮的十四枚圖章因此有過半變得色澤暗淡,但他仍然樂在其中。

    動用不到對手十分之一的力量,便輕易將其逼入絕境,甚至予以公開處決一般的折磨,完全展示出了地仙與這些不成器的后世凡人的巨大差距。

    沒有比這更讓人得意的結果了。

    不,如果僅僅因此而得意,那也太有失地仙的身份了。盡管現在已經有些疲憊了——以金丹的力量動用否決印,消耗的不僅僅是法力——但他還是決定以最豪華的方式,為這場戰斗拉下帷幕。

    與此同時,場外的地仙們也紛紛搖頭嘆氣,為這樣的結果感到惋惜。

    如果不是選擇白澤,而是他們之中其他任何一人,或許這位擅長防御的金丹女子都能有不同的結果。她的力量的確遠遠凌駕于金丹境界之上。按照力量的運用效率而言,也是超一流的,完全能夠證明末法時代以后的修士也有其長

    可惜,選擇地仙為對手,還是太勉强了。或者說,白澤居然面對金丹級的對手還要動用仙术,也未免有賴皮的嫌疑,但結果已定,不容分辯。

    玄墨看著沉默中的王陸,問道:“差不多可以了吧?你不替你師父投降嗎?白澤是真的不懂得手下留情的哦,他是絕對會下殺手的。”

    王陸聳聳肩:“那就讓他試試看吧,如果他能得手的話,九州大陸的平均節操值能上升一大截呢。”

    玄墨聞言一愣,看出王陸對師父似乎具有絕對的信心,但此時場上明明王舞已經陷入絕境,根本沒有翻盤的可能了呀。

    盡管白澤也消耗不少,但王舞卻根本是被封印到了無可消耗的境地,接下來除非他們換人,以車輪戰的方式來戰白澤。但相信除了王舞,万仙盟也拿不出其他能夠連續吃下二十多次否決印的金丹了吧。

    與此同時,白澤也堅信自己已經取得了這場戰斗的勝利,于是他稍微停下了自己的動作。

    “看在你先前能夠接下我二十多次否決的份上,給你一個投降的機會哦,我數三次,只要你肯投降,我就饒你一命。”

    “唉。”

    場外傳來很多人的嘆息聲。

    這已經根本是貓戲老鼠了,數三聲投降?將對手的五感全部否決,你這番話她根本聽不到,更無從開口,要如何投降?

    但下一刻,場內卻清晰地響起了王舞的聲音。

    “。”

    一聲久違了的粗口,如同打破平靜湖面的石子,震驚了在場所有人。

    “你?”白澤大吃一驚,連忙翻出一枚否決印,但與此同時,王舞也毫不遲疑地伸手喚出一口新的木劍,碧木光華飽滿而明亮,分明是單憑其上附著的法力就足以位列中品法寶之列的優質品。

    白澤的否決印頓時按不下去,因為就算勉强施行否決,對方也會迅速將木劍作為替身。而問題的關鍵是,她為什麼還能繼續動用法力?

    理論上,她的五感,乃至玉府金丹都已經被否決掉了,已經是連普通人都不如的廢物,為什麼還能開口說話,甚至制作新的臨時法寶?

    這個問題,同樣存在于在場所有地仙心中,也只有玄墨才有些許恍然地點點頭。

    “換丹?”

    一般意義上,針對個人或者單枚金丹的术,對王舞來說都是無效的,因為就算將她玉府中的金丹粉碎掉,她也可以換上備用的金丹。

    王陸並不清楚師父手中到底還有多少備丹,應當不至于太多——以她那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姿態,肯定會將多余的拿去賣錢啊。但也不至于太少,因為這女人再怎麼不靠譜,至少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應付白澤的備丹,她肯定是准備得很好了。

    接下來,白澤徒勞地接連發動否決仙术,王舞則以手中木劍作為替代,直至金丹法力逐漸衰微,便又換上另外一枚。

    至此,白澤終于斗不下去了,他以無法理解的目光看著對手。

    毫無疑問,從始至終都是自己在壓制著對方,仙术的使用,讓他的消耗只有對手的百分之一。

    但是,對手這似乎無窮無盡的金丹,卻讓百分之一的消耗都顯得難以為繼。三文錢的匕首可以格殺一名百万富翁,但如果這位富翁能夠無限重生的話,三文錢的匕首買上成千上万柄,也足以令人破產。

    白澤現在就已經步入了破產的邊緣。對于修為的壓制,讓他無法自如地運用仙术,盡管金丹級的修士法力遠遠不斷,但白澤使用仙术時,消耗的仙靈之氣卻沒那麼容易補充。

    必須要想另外的辦法了……

    與此同時。競技場內,王舞舔了舔嘴唇,顯得意猶未盡。

    “否決术的滋味,我已經切實品嘗過了,仙术的玄妙也銘記于心,實在是令人一本滿足啊……所以你可以退場了,雜碎。”

    說話間,這位九州第一金丹的表情在一瞬間變得凌厲如劍。右手一擺,腳步向前,一口寒意森然的長劍自虛空中顯現成型,被她持在右手,換下了木劍。

    “玄霜劍?”

    場外,王陸驚訝万分地看著那口在二十多年前被他毀于一旦,卻有浴火重生的靈劍,想不通為何這口寶劍會落入王舞手中。

    場內,王舞將這口破而后立,進階上品靈寶的飛劍催運到了極限,刺骨的寒意如刀一般凜冽,而后她挺劍直刺,殺意扑面而來。

    白澤立刻翻出否決印,試圖將這直搗黃龍的一劍一筆勾銷,然而黃金圖章才剛剛被持在手上,仙靈之氣醞釀待發,下一刻,砰一聲悶響。王舞的衝刺被擋下,白澤的金印則在手中崩裂,暴走的仙靈之氣絞碎了持印的右手。

    白澤顧不得傷痛,震驚万分地連退數步:“你從哪里學到的否決术?”

    方才擊碎否決印的並非尋常的法术,而是不折不扣的否決仙术正是兩道否決仙术碰撞到了一起,擁有仙寶資質的否決印才會轟然破碎。

    然而否決仙术是白澤獨門絕活,就連先前斬殺的几尊墮仙都不可能習得,她又是如何……

    但王舞完全沒有回答他的興趣,又是一步向前,挺劍直刺。

    白澤別無選擇,只要再次翻動否決印,只是這一次同時持有兩枚,一枚用來否決王舞攻來的劍氣,另一枚則用來抵抗對手的否決仙术。

    雖然不明白對方為何能用否決仙术,但他身為這道仙术的發明者,自信絕不會在老本行上輸給任何人。

    于是,他接連祭起兩枚否決印,而后便是兩聲同時響起的炸裂,金色的粉塵霎時間鋪滿視野,整條左手臂都被暴走的仙靈之氣吞噬,若非胸前有一口護心鏡護住軀于,就連心髒都要毀于一旦。

    作為金丹修士,白澤還有修補肉身的手段,但不待他自救翻盤,一道凌厲的劍光已經穿透金色粉塵,在視線中急劇擴大。

    然后,在眼前不足一寸的地方停了下來。

    因為來自競技場外的聲音已經宣告比斗結束了。

    “我們投降,不要打了。”

    玄墨的身影從競技場外飄然而入。

    王舞笑了笑,收起玄霜劍,高高揚起了頭,勝利者的姿態毫不遮掩地表現了出來。

    以區區金丹境界擊敗了擁有仙术的地仙,的確是值得驕傲的戰績,然而真正讓她得意的顯然是另一件事。

    “王陸,說好的一千万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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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這才是真正的題海戰术

    以無相無名劍反彈仙术,師父的表演著實讓王陸大開眼界。

    無名劍是借著承受傷害,進行反彈的反擊技能,理論上只要在自己承受范圍內,任何傷害都可以返還回去,但是這僅限于同一境界下的攻擊而已。到了仙术層次,無相功是否能夠奏效就很難說,因為層級過高,遠遠超出了金丹的理解范疇。而對于無法理解的攻擊,無名劍想要反擊也無從下手。

    哪怕對于九州第一金丹而言,理解仙术也是如同天方夜譚一般的事,縱然王舞的資質悟性已經是九州最頂尖的水准也不例外。

    所以別說白澤事先並不了解王舞的無相功,就算了解了,他也猜不到對手能在戰斗中解析仙术,並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因為這一點就連王陸也是万万沒想到,他本以為這場戰斗會是一場曠日持久的膀胱大戰,擁有大量備丹的王舞以力量上的絕對優勢,將對手生生磨廢掉,但結果卻完全出乎人的意料,王舞以强勢的反擊,兩招就擊潰了對手,贏得了一場毋庸置疑的勝利。

    一千万靈石的威力真是可畏可怖。

    王舞負責在場內取得勝利,王陸則在場外擴大戰果。

    “按照規定,這份方案書請你們收下並認真研讀,將在三個月后正式開始,期待前輩們的精彩表現。”

    王陸沒有理會敗戰之后狼狽不堪的白澤,他將方案書交到玄墨手上,便准備告辭離開,玄墨面色復雜地接過了厚重的卷宗,並沒有拒絕。

    她並非地仙組織中位居高位的領導者,理論上無權代其他人作出決定,但方才白澤之敗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實在不容抵賴。

    盡管白澤本人還完全沒有服輸。

    “還沒結束我還能打剛才我只用了十分之一的力量,而且我從沒說過要投降”

    不折不扣的大實話,方才一戰白澤的確只用了不到王舞十分之一的力量,但那也只能歸咎于他的托大。沒人强求他將力量約束到連尋常的金丹巔峰也不如的地步,是他自尋死路。

    “夠了白澤。”

    一位黑衣地仙走了出來,伸手按住了白澤的肩膀,被黑衣人的手掌碰到,白澤頓時僵直住,動彈不得。

    “你的確只用了不到十分之一的力量,但你的否決印接連破碎三枚,再打下去也只是自取其辱。身為地仙,至少要懂得願賭服輸,別讓其他人為你蒙羞。”

    說完白澤,那名黑衣人又轉過身對同伴們說道:“后世修士的功法的確讓人大開眼界,金丹境界便能解析仙术,更是聞所未聞。但我想這樣的奇跡對他們而言也是僅此一例。這段時間大伙儿陸續從沉睡中醒來,后世修士的真實本領如何,大家都看在眼里。縱然按照他們的規則來比,我們仍然占據絕對的優勢。”

    黑衣人的聲音很冷,與其說是鼓舞士氣,更像是在照搬台詞。說完這些后,他就對王陸說道:“就按照你的方案比吧,三個月后,我們會布置好場地等你們來。希望比賽之后,我們能夠放下無謂的爭執,共同面對真正的敵人。”

    王陸聽了一愣:“如此明白事理,為什麼地仙組織的領袖不是你呢?”

    “因為我是個罪人。”

    說完,黑衣人就消失得無影無蹤,而那句我是個罪人,也引來了一眾地仙的惋惜,顯然背后還藏著很深的故事。

    但王陸關心的不是背后的故事,更沒興趣打聽他當年犯過什麼滔天大罪:“我是想問,他又不是領袖,說話到底算不算數?”

    玄墨沉默著點了點頭。

    三個月后,万仙盟與上古地仙們將在群仙墓展開一場驚天動地的較量。

    按照群仙墓發管委公布的比斗方案,万仙盟將組織一支超過兩千人的精英團隊,從金丹真人到合体真君,從万仙盟五絕首領到中品門派的未來之星。來對抗目前人數未知的地仙團隊。

    比斗分為文武兩類,權重各占一半。只是文比的科目被划分的非常細致,共有超過一千個項目,琴棋書畫無所不包,分項之中又按照年齡、境界等分成多個分項,令人看得眼花繚亂。而武斗項目較少,但單項權重更高,尤其是万眾矚目的個人戰,總分數更是占到了整個比斗的十分之一。

    最終,將根據雙方的得分來分配戰利品,包括未來戰爭時期的管理層構成、群仙墓中上古秘寶的歸屬等等。如果有一方能以碾壓的姿態豪取所有比斗的勝利,結果自然是贏家通吃,但依照常理來看,最有可能還是勝負參半,那樣就是雙方平分戰利品,管理層也是雙方混合……這樣的結果其實反而最為理想。

    民主決策或許缺乏效率,但總比雙方直接對抗要强。

    當然,話是這麼說,比斗時誰敢不盡心盡力?對于万仙盟而言,更是每一場勝利都要竭盡全力去爭取。對手是上古地仙,就算壓制了境界,限制了發揮,也是准仙人級數,除了王舞那種怪胎沒人敢擔保必勝,一不留神被地仙們贏了大多數比斗,很可能就要迎來兩輸的結果了。

    因此這兩千人的精英團隊必須慎之又慎,單是組織召集就耗費了極大的時間和人力。先前几次高層會議,只是確定了團隊組織和運行的基本框架,例如精英團隊由各門派推舉人選,不同品級的門派擁有數額不等的推舉名額——自然万仙盟五絕占有名額最多。而單是這一點,就足以確保他們在比斗中可以占據最大的利益。

    但除了五絕之外,其他門派的利益總不能置之不理,何況的確有些小門派頗有一技之長。因此如何均衡分配名額,同時又統籌考慮團隊的戰斗力,就是很大一門學問。為此發管委的几位常務委員統籌規划,忙得元神分裂。同時河圖真君等万仙盟高層,也時不時拜訪各大門派,威逼利誘,要求他們全力配合。

    兩千人名單用了一個月時間才終于定了下來,而后兩個月,万仙盟不計代價的抽調資源來强化這兩千人,尤其是對金丹、元嬰這兩個級別的强化最是用心——境界再高的,短時間內想要强化就太難了。

    此外,文比相對更容易速成——尤其一些冷門項目的設置,充滿了設計者的惡趣味,任何正常人都不會花費時間學習那些技能,而任何資質正常的人,都能在几個月時間里通過强化訓練取得突飛猛進。但對于上古地仙們來說,恐怕沒有那麼多時間可以浪費。

    地仙團隊總人數最多不過百人,要應付方案書上上千項比賽,一定會捉襟見肘,更不可能有時間來顧及這些冷門項目。

    而這些冷門項目雖然單項分數不多,但總和卻不容小覷,如果万仙盟能夠十拿九穩的將這部分分數掌握在手,就相當于開始前,万仙盟便占據相當的優勢……對此,也唯有感嘆方案設計者天才橫溢,能想常人之不能了。

    “哦?那幫后輩修士們倒是挺會耍小聰明的麼”

    群仙墓中,一位身材瘦長的修士看著手中的方案書,發出冰冷的笑聲。

    “想要比拼知識量?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真可惜,當年闖仙界的時候我重傷未死,時至今日又從沉睡中醒了過來有我在,你們就別想在知識量上取勝,我看過的書,比你們吃過的米還要多啊。”

    白澤先是笑了笑,卻又習慣性地反駁道:“不要大意,雖然你的知識量的確天下無雙,但……”

    “沒有什麼但是,白澤你是在質疑我的實力嗎?”

    “……當然不會,我沒有必要質疑信奉知識之道的地仙同伴。你說的沒錯,這一次是他們自尋死路,踢到鐵板上了。”

    與此同時,另一邊。

    “聽好,咱們這一組人都是根骨不佳,修仙路上無望前進的廢人。然而如今卻被万仙盟寄予厚望,享用著門派天才精英的奢華待遇……所以接下來几個月,咱們就算豁出命去也要發揮好僅有的一技之長,完成任務,為万仙盟拿到寶貴的積分”

    一間冰晶堆砌的靜室之中,二十名來自各個門派的年輕修士有些緊張地看著面前的老者,心中均是忐忑不安。

    根骨不佳,修行無望,老人說的一點沒錯,他們的確都是來自各個門派的廢人,也的確只有一技之長。但是……那老人自己卻是万法之門的長老,地位尊崇之至。

    長老卻不再多說,只是一揮手,在每人桌前放了一本厚重的書冊。年輕的修士們翻開書冊,只見五花八門的問題看得人眼花繚亂。

    關于金丹級修士,下列說法不正確的是:

    甲:金丹級修士如對金丹質量不滿,可通過碎丹方式重修。

    乙:一枚金丹內可以融合多種道。

    丙:成就金丹必須渡過金丹劫。

    丁:由虛丹晉級金丹,法力總量提升倍數最小為三。

    假設有以下三種劍术,分別為秋風、夏雨、冬寒,各項屬性及對比表格為……,試構建出一套可以完美兼容三套劍法的核心功法。

    嘗試用秋林草、龍涎香、赤霞珠,在不借助工具及特殊功法的情況下,煉制三味丹。

    除了有關修行的問題外,還有琴棋書畫乃至柴米油鹽,題目種類無所不包,難度也是高低不齊。而在這些常識題后,則是大量的圖形規律題、數字推理題乃至讓人看一眼就頭暈目眩的天文數字計算題。

    “長老,這些都是什麼啊?”

    “這些就是兩個月后我們將要應付的挑戰,題目會由渾天問策來出……”

    下面的年輕人頓時驚訝:“渾天問策?那不是號稱問題無窮無盡的至高寶典嗎?”

    “沒錯,也是万法仙門的鎮派之寶之一,屆時將由掌門真君親自祭出寶典,由他和地仙的代表一道操控,在規定的模式之下來出具隨機問題,確保公正。但題目的難度將非常驚人。”

    一名年輕修士問道:“我們的任務就是在這項比賽中得到比地仙一方更高的分數嗎?”

    “沒錯,但是上古地仙莫不是學識廣博之輩,想要在這種知識量上勝過對手,就算是把咱們這群只會讀書的書呆子捆在一起也未必夠用。所以,發管委的王陸道友才會天才地發明了這套習題体系,可以最大限度地限制純知識量的發揮,使局勢變得更有利于我們這邊。但想要獲勝仍需要我們付出絕大的努力,從今天開始,咱們每人每天都要做一百二十組模擬習題,來適應這種筆試環境,增添勝算。”

    “一百二十套?”

    “嗯,對于凡人來說是絕對不可能的,但在場的至少也是踏上修行之路的修士,這麼點小事不至于完不成吧?”

    年輕人們面面相覷,然后低頭翻看起了試卷,越看越是臉色發白。

    一天一百二十套習題,就算不眠不休,也意味著一個時辰就要做足十套。可一套習題多達二十余頁,換了凡人單是通讀一遍就要小半個時辰,更遑論將習題一一解答。而就算他們這群書呆子以元神敏銳、心智强韌著稱,要在一個時辰里做完十套……那也要拼命去做才行了。

    “長老,我覺得……”

    話沒說完,就被万法長老打斷了,只見他一拍手,眾人面前就出現了一排支架,上面掛著一只只晶瑩剔透的瓷瓶,瓶口向下,垂著一條皮管和針頭。

    “這是維持元神高速運轉的醒神湯,會直接注射到你們体內。在做題期間醒神湯無限量供應,不必擔心會疲憊。

    年輕人們開始面色發白,冷汗不斷:用醒神湯提神醒腦……的確是可行,問題是長期依賴藥物,那人可就廢掉了啊

    但長老的酷刑尚未結束:“每天一百二十套習題,每套習題正確率在五成以上方可算數,達不到這個數字的,醒神湯里會給你們加點額外的佐料。”

    額外的佐料?眾人皆是困惑不解,若是要對完不成的施加懲罰,這倒容易理解,但無論肉体還是精神上的痛苦,都只會降低做題的效率,那樣豈不是越搞越糟嗎?

    “哼,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放心,不會讓你們感到痛苦而分心的。只不過呢,如果你們完不成份額,醒神湯里就會多出一味藥,,注射之后,男的減鞭長,女的扣胸圍,變化不可逆。”

    死一樣的沉默。

    長老冷冷地笑了几聲:“你們,明白了嗎?”

    異口同聲地怒吼:“明白了保證完成份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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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站著把錢掙了

    在題海小組為自己的鞭長和胸圍奮斗的同時,万仙盟統轄之下,還有成百上千個類似的小組在做著同樣的努力。

    “快一點,再快一點你們沒吃飯麼?

    万里晴空之上,一群身形化作疾光的修士,正在傾盡全力地追趕著前方一位嬌小的身影。

    飛在最前面的是一位身穿紫色緊身服飾的少女,一頭俏麗的馬尾長辮頂著高空的疾風吹拂,卻溫和地貼在少女背上,仿佛完全感受不到風壓。而少女一邊向前疾飛,一邊是不是看向身后,發出不滿地催促。

    “太慢了你們到底在于什麼啊?”

    身后則是一群修士地抱怨聲:“流光師姐,是你太快了啊,你那根本就不是金丹級的速度了,就算去元嬰組也綽綽有余,我們怎麼可能跟得上啊。”

    “你們……簡直是井底之蛙啊”

    名為流光的少女氣得在半空直跺腳,而隨著她纖足震動,方圓數十里都回響著空氣的爆鳴聲。

    “我這個速度別說去元嬰組,就算在金丹組里也算不上絕佳,要不是參加的是團体賽,我根本就沒有出場的資格

    聽好了,團体賽是咱們這些中小門派唯一的出頭機會,咱們御光洞能否在万仙盟里再進一步,這次就是關鍵的契機了但如果你們就是這樣一個態度,御光洞就永遠不可能位列上品了”

    少女說得氣勢凌人,但跟在她后面的同門師兄弟們卻顯然有別的想法。

    “御光洞的進階不是咱們這些剛剛脫離弟子輩的金丹真人能管得了的吧?有師父師伯他們在元嬰組努力嘛。”

    “無知”流光惱怒地于脆停下了飛行,回頭對几位同門說道,“元嬰組遍地都是怪物,咱們流光洞根本沒資格在元嬰組立足師父師伯他們的確是厲害,但是別說跟靈劍山那几個變態元嬰比就算是一般的上品大派比如流云宗等,也都有速度驚人的元嬰真人,流光洞的優勢非常有限……咱們的核心功法,只有在金丹境界下才有最大的優勢,所以師門一直對咱們寄予厚望,你們……絕對不能像剛才那樣懶散了”

    “知道啦,接下來兩個月我們會努力的啦。不過,流光師姐你覺得咱們就算認真努力了,最后又能拿到什麼樣的結果啊?”

    “……先不論結果如何,只要我們拿出全力拼搏的姿態,万仙盟想必也會看在眼里的。”

    諸如御光洞這樣的中小門派還有很多,有一技之長,便千方百計地嘗試在這場盛大的比斗中找到自己的位置。就算無法取得驕人的戰果,能在万眾矚目之下秀出門派風采也是好事。

    王陸設計的比賽方案划分了太多的比賽項目,因此許多名不見經傳的門派也有了登場的機會……不過,比起這些數量眾多的中小門派,真正要在比賽中擔當重任的,還是万仙盟五絕以及那些上品大派。

    同時,相較于那些中小門派,上品大派的訓强度也更為驚人。

    灼熱的熔岩洞中,沸騰的空氣內蘊含著爆炸一般的能量,天地靈氣異乎尋常的暴躁,也異乎尋常的濃郁。正是專為破壞者而設計的獨特練功房。

    置身其中,修士在施展攻擊型的法术時,威力能夠平添几分,相反防御起來則是事倍功半,單單是此地不斷吹拂的灼熱之風,都可能瓦解掉一些不慎牢固的防御。

    但就是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下,卻有一位女修士穩穩當當地支撐起了自己的防御圈,任憑周圍七位修士發動狂暴級的攻擊,直轟的這片堅固的熔岩洞中砂石漫天,地動山搖,仍是屹立不倒。

    “加油啊几位,再用點力嘛。難得軍皇山能開放這洞天福地給咱們使用,要好好珍惜機會啊。”

    話音剛落,一道灰蒙蒙的劍氣借著沙塵的掩護直刺向她背心,去勢又快又狠,刁鑽難防。

    但女子根本看也不看一眼,就連手中那口寒光凜冽的靈劍也不抬起來,單靠護身的法力便將來襲劍氣化解于無形。然后發出一聲嘲諷似的嘆息。

    “王陸你行不行啊,年紀輕輕怎麼就如此疲軟?師父不記得把你教的這麼軟弱無能啊。”

    沙塵之中,王陸破口罵道:“你這賤人當真是裝逼成性了你除了教我這龜殼神功還教過什麼?攻擊方面完全是我自學成才的好麼而且你年紀都一大把了跑來跟我們這些年輕的小鮮肉們湊什麼熱鬧?輩分都不同你也好意思跟我們打?雖說大家都是金丹級,但你這大齡女金丹就不臉紅麼?”

    “我靠,你這逆徒手上功夫不怎麼樣,噴倒是噴得夠狠啊”

    “就是現在瓊華,攻她左腳腳踝”

    沙塵中王陸的聲音陡然高亢,與此同時,一道赤練劍波自王舞身前滾滾襲來。

    面對這凌厲的劍波,王舞不由面色一變:“戮仙劍?小瓊華你要不要這麼恨我?連這種殺招都用出來?”

    瓊華默然無語,只是催動劍波不斷向前,要想取勝,這是唯一的機會。

    他們七名精挑細選出來的金丹修士,几乎代表了万仙盟在金丹境界內的最强力量,然而在那位大齡女金丹面前卻像是稚齡幼童一般無能為力。王陸的混沌破天劍氣已經是遠遠超越金丹級別的攻擊,又經過准仙劍胭脂淚的加成,尋常元嬰也不能硬攖其鋒,可轟在對手的無相劍圍上卻連波紋都掀不起几道。

    而王陸已經是七人之中,純攻擊力位居前列的了,他本人對無相劍的理解也遠在其他人之上,連他都轟不穿王舞的劍圍,其他人就算費盡周折也是白搭。

    除了瓊華。

    論修為,瓊華並不比王陸更强,王陸在仙夢之境中一次奇遇便飛升到了金丹巔峰,這種經歷可遇不可求。瓊華本人雖也有奇遇,目前也只將將達到金丹巔峰,同樣有根基不穩的問題。

    但她手中的戮仙劍卻無可替代,穩穩當當的仙寶品級,加上多年祭煉,人劍合一,同步率遠遠高于王陸與胭脂淚。因此戮仙劍的傾力一擊威力比混沌破天劍氣仍要高出數倍。

    如果說他們還有什麼手段能攻破大齡女金丹的不破金身,也只有瓊華的戮仙劍。

    然而見識了王舞那無敵的劍圍,瓊華並無太高的把握能一舉攻破,所以需要前面几人做足鋪墊,由王陸鎖定弱點,最后瓊華一舉破敵。

    左腳腳踝這是王舞歷經鏖戰之后,唯一勉强稱得上破綻的地方了,先前她在仙夢之境惡斗蒼天,又不惜碎丹來與白澤一戰,看上去若無其事,畢竟還是受了些傷,左腳腳踝至今沒有傷愈,在全力支撐無相劍圍的時候會有些許不靈便。

    瓊華這戮仙劍曾經能席卷一個小世界,此時她修為更進一步,能將戮仙劍的威力更為凝聚集中,專攻一點……如果這樣都不能攻破無相劍圍,那就真的沒有辦法了。

    不知過了多久,熔岩洞中的紅光終于熄滅,瓊華疲憊地將戮仙劍收回玉府,腳下一軟,險些踉蹌倒地。那一劍,她實是全力以赴。

    但是眼前的金色劍圍仍是令人絕望地屹立著。承受了戮仙劍瞄准弱點的全力一擊,王舞居然還是撐得住

    “我說,你這擺明了作弊了吧?你真是用的三成功力?”

    王陸說著,從熔岩洞的沙塵掩護中走了出來。事情到了這個份上,正面戰已經毫無勝算,原先說好是王舞用三成功力,只要七人聯手能攻破劍圍就算過關,但面對戮仙劍時王舞顯然拿出了真本事,堪比化神巔峰,甚至更高一籌的防御力擺出來,區區几個金丹巔峰還能怎麼辦?

    王舞本人臉色也有些別扭,方才瓊華那驚世駭俗的戮仙劍簡直逆天,別說三成功力,就算五成功力也未必能接得下來,所以她只好臨時提高了一下自己的出力上限……但入洞之前,她還信誓旦旦地對著其他門派長老和玄天館高層吹逼道:“就這幫小兔崽子,我三成功力能擋他們一年。咱可是戰勝過地仙的人,實力毋庸置疑。万仙盟當初選我出手,對一千万的出手費有所遲疑,現在看來簡直賺翻了。所以各位選我做產品代言人,就算代言費簽到五百万一年也是賺的”

    結果才半天工夫就被几個小兔崽子們給破了身……不對,破了功,這大齡女金丹的臉面都要丟光了

    “笑話,我剛才只用了兩成力”

    王陸冷笑:“有本事把剩下的八成力秀出來看看啊。”

    王舞也是冷笑:“我剛才只用了雙金丹,你猜我手頭還有多少備丹?”

    “臥槽這也算?”

    王舞也是豁出去了:“為什麼不算?總之你們距離過關還差得遠呢繼續給我努力奮斗吧”

    然而方才那半日的圍攻,瓊華等人早就人困馬乏,就算金丹真人法力源源不斷也撐不住他們狂轟濫炸啊……于是眾人目光都聚焦向了王陸。

    七人之中,只有王陸和瓊華是真正意義上的年輕修士,其他几位金丹大多修行超過五十年,綜合實力比這兩人只有更强几分,但此時也都將希望寄托在王陸身上。

    王陸眾望所歸,但看著眼前劍圍穩固的師父,也只有感慨:“果然只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田,我們是真沒力氣再打下去了。”

    王舞笑道:“那是要認輸?”

    王陸說道:“認輸?還沒出絕招怎麼能認輸。我們的確沒力氣打持久戰了,但放一次必殺還是勉强能做到的。”

    王舞立刻提起戒備,雖然說眼前這小子修為實力不到她十分之一,但其真身畢竟是那個傳奇大師兄……自己如今的成就大部分都源自他當年留下的遺產,對其本人就更要警惕。

    誰知道他會翻出什麼底牌呢?

    王陸伸手入懷,一眨眼,三枚玄天晶被他夾在指尖上。

    王舞的眼神頓時就變了:“你這是什麼意思?”

    “放我們過關,這三枚玄天晶就是你的……嘿,這麼好賺的快錢,你沒理由錯過吧?”

    王舞面現掙扎之色。

    王陸于是趁勝追擊:“方才瓊華那一劍已經把洞內的探知法陣都掃于淨了,你不說我不說,沒人知道怎麼回事。所以……”

    話沒說完,王陸眼前一花,手中玄天晶已經被人拿了過去。

    “所以你們這些金丹真人就不愧是万仙盟的希望之星,恭喜你們全体過關啦”

    走出熔岩洞后,瓊華等人的表情仍顯得頗為復雜。

    以這種形式闖通關實在稱不上光榮,但面對一個化神巔峰級的防御,想通關根本就不可能……而三枚玄天晶的代價也著實不菲。王陸不愧是號稱年輕弟子中的首富,三百万靈石拿出來竟不假思索而且慷慨豪爽,為所有人都付了帳,和有關靈劍山無相峰吝嗇陰險卑鄙的傳聞大不相同。

    正暗暗贊嘆這位靈劍首席的慷慨大方時,忽然走在前面的王陸一個轉身。

    “對了,剛才那三枚玄天晶,你們這就給報銷了吧。”

    “什麼?”

    王陸理直氣壯:“難道你們還打算讓我請客麼?三百万靈石分攤到你們六人身上,每人只要五十万誒,大家都是出身名門大派,不至于缺這麼點錢吧?”

    收回前言,靈劍山無相峰上果然沒有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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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上億現金只是零花的女人真是娶不得

    為了應對兩個月后與地仙的大戰,万仙盟在多個地方設置了集訓丨基地,其中軍皇山熔岩洞正是其中之一。金丹、元嬰、化神……共有三個組別的修士將在此參加特訓丨以各種方式來强化攻擊能力。

    不久前,七名金丹圍攻王舞,正是金丹組的特訓丨以攻破王舞三成功力的無相劍圍為起點,最終要在比賽前,在維持境界不變的情況下,將攻擊力平均提高五成以上。

    特訓丨計划布置得非常嚴苛,每一天都有相應的任務,完不成就沒有休息、沒有補給。

    然而到了金丹境界,修為的進步動輒以年為單位,短短兩月間要進步五成,難度可想而知。事實上單是第一天這關就過的頗為僥幸,若無非常之法,這批人直到累暈在熔岩洞里也得不到休息的機會。

    還好這一組人中,有個擅長過關的聰明人。如今這位聰明人就在集訓丨基地的臥室中開懷大笑。

    “哈哈,一邊練級一邊掙錢,這等美事多少年都難得見到一次啊。”

    熔岩洞外,結束了第一天訓練的無相師徒開始坐地分贓。

    “按照先前說好的,集訓期間丨所有收益中我抽三成,所以這枚玄天晶應當歸我。”

    王陸伸手指著師父手中三枚晶石之一。

    王舞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嘖,力氣基本都是我出的,你動動嘴巴就能抽三成利潤,這錢賺的可不要太輕松了

    “靠,自己智商低只能出傻力氣還有理了?想不用很麻煩很累就能賺錢,你不如去賣肉啊”

    王舞只是哀嘆:“年長色衰,賣不動了。”

    “這倒也是,所以要不要考慮批發價處理給我?咱們也算是有前科不對,有前緣的。”

    “行啊。”王舞說著,輕笑了一聲,在王陸臉頰上用嘴唇輕輕碰了一下,然后在王陸驚愕間把他手上的玄天晶又搶了回去。

    “我靠,你這是搶劫啊”王陸大吃一驚,難以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親一下就一百万靈石?你這是批發價還是砒霜價啊,要點臉啊我的姐姐”

    王舞深情地說道:“貴的不是親,而是真心啊”

    “不好意思,你的心靈太肮髒了我不想要。”王陸一邊說,一邊嘗試奪回玄天晶。

    “不好意思,概不退換貨的。”

    兩人爭了一會儿,王陸終于放棄了虎口奪食,只是好奇:“說真的,你到底要那麼多錢于什麼啊?從咱倆認識——我是說這輩子認識開始,你消費掉的靈石怕是數以億計,就算你每天一個帥小伙也用不了那麼多錢吧?”

    王舞收起玄天晶,嫣然笑道:“女人嘛,花錢的地方總會多些,而且……你以為我那些備丹是怎麼來的?憑我這雜靈根,就算繼承了你的遺產,想要在一百多年里修煉出多個金丹,單憑自身是万万做不到的。”

    “嗯,果然是這樣,我就說嘛,你花了那麼多錢,結果連給自己置辦一身像樣的行頭都做不到,怎麼也說不過去。”王陸點點頭,“不過你也悠著點,我這邊的資金是有限的,智教就算進入盈利期,畢竟還只是基層門派,禁不起你這無底洞似的消耗。李娜娜那邊已經不止一次向我抱怨提取資金太過的問題了。”

    王舞聞言卻是一樂:“知道了。以后不找你要就是了,而且說真的,你以為你算得上是我的大金主麼?其實也就是個零花錢罷了。”

    王陸簡直想動手打人了,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前前后后几十年間花出去上億靈石,然后告訴他那就是零花?

    不過就在王陸動手前,傳來一陣叩門聲。

    “打擾一下,請問王陸道友在嗎?”

    既然有不速之客來擾,師徒二人也就不再說笑,王舞點點頭后身形光化消失,王陸則去下床開門。

    打開門,卻看到一位滿臉陽光笑容的小光頭。王陸不由好笑,這禪宗修士真是生意遍天下,化緣居然都化到自己門上來了。也不知万仙盟那幫看門的是怎麼于活的,自己好歹也算發管委的重要委員,在集訓丨基地居然被上門推銷的打擾

    正想著要不要把屋里的剩飯丟給這光頭,那光頭卻笑道:“王陸道友,找你好久呀我是華嚴宗的羅霄,修行八十一年,金丹巔峰,特來向你挑戰。”

    “唔?”

    王陸皺了皺眉頭,腦海中實在不記得華嚴宗羅霄的名字,甚至華嚴宗都印象不是很深,似乎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中品禪宗。說來在中品門派中,修行八十年能至金丹巔峰,那也是百年一見的天才人物了——靈劍派作為万仙盟五絕,門派里多得是修行五十年都不成金丹的。

    只是,這位羅霄居然敢跑來挑戰自己,也真是勇氣可嘉……雖然自己這金丹巔峰在境界上還有些水分,但綜合實力來看,整個九州大陸也找不出多少比他更强的了。

    畢竟對于一般修士而言,金丹境界的極限就在那里擺著,就算再怎麼刻苦用心,限于功法、靈根品級、法寶威力,綜合實力也不可能比得過王陸。

    見王陸面露不愉,羅霄解釋道:“我是剛剛加入單挑組的新人,上午剛剛和組里其他几人交過手,獲益匪淺。然后又聽說王陸道友被公認為金丹級單挑前三,所以便特來請教來得冒昧,請道友体諒。”

    王陸聽了更是吃驚:“你是單挑組的?”

    單挑組,顧名思義就是兩個月后與地仙單挑的金丹級修士,這一組的要求最是嚴苛,集合的是整個九州大陸最能打的金丹修士。就連五絕首席都只有王陸和瓊華入選,周沐沐、斬子夜等人因修為境界還沒到金丹巔峰,只能參加一些分項目。而王陸在這一組中也最多是名列前三,除了穩居第一的王舞之外,瓊華、朱詩瑤……以及其他几名老牌金丹,莫不是强橫絕倫。王陸遇到任何一個都沒有十分的勝算。穩居前三,多少是他的聲望加成了。

    而眼前這個小光頭,卻能在强者如林的金丹組中擁有一席之地,更膽敢找上門來向自己挑戰,看來也非易于之輩,值得關注一下。

    王陸除了身為精銳金丹之外,還有個身份就是整場的策划者和組織者。比斗的方案是他制定的,統領全局的工作他也要親身參與。發管委中除了河圖真君等寥寥數人,他的話語權極重,所以對這些意料之外的變故也要及時了解,才能做出決策。

    “好,剛剛吃完飯,就陪你玩玩吧。”

    軍皇山上最不缺的就是演武場,熔岩洞外修筑了三座最高可以容納化神巔峰級戰斗的豪華場地,王陸隨意選了一座,上台后發現四周已是人山人海……

    除了單挑組的那几人外,所有在此特訓的!人全都跑來圍觀。同時軍皇山上也下來好大一群熱心觀眾,將場地圍得水泄不通。

    見了這個陣勢王陸頓時一聲臥槽。

    “看來這幫家伙訓練量還是不足啊,區區一出鬧劇就引出這麼多閑人。看來有必要及時給他們加加擔子,普及一下題海組的訓練方式了……等等,按理說此地應該不允許外人隨意進出的啊,看門人在于什麼呢?”

    結果王陸一轉頭就看到了造成這一切的元凶。

    “只要三百靈石,就能近距離圍觀當今九州大陸第一傳奇金丹的戰斗啦想要知道王陸這一路傳奇的秘密嗎?想要破解傳說中的不敗之劍無相劍嗎?只要花費三百靈石購買入場券,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啦”

    那道白色的人影,哪怕在擁擠的人群中也顯得格外引人注目。讓人看了就恨不得動手揍她。

    “哈哈,王陸道友有個相當有趣的師父呢,真是讓人羨慕。我們華嚴宗的長老們都古板的要命,一年都不見他們笑一次,簡直苦大仇深啊。”

    羅霄哈哈笑著,毫不在乎地調侃自家的師長們。

    王陸哼了一聲:“閑話少說,我跟你還沒有那麼熟呢。”

    羅霄聳聳肩,然后先一步跳上了演武場,在場地正中擺好了架勢。

    王陸先前從不曾和華嚴宗的光頭們交過手,只從書本上了解過門派的功法……總的來說,這是一個乏善可陳的門派,從門派的管理者到其傳承,都具備著再普通不過的中品門派的特征。

    對于那些修仙界的底層而言,這是一個光鮮閃耀的門派,但對于如今站在頂點的人來說,實在沒什麼看頭。

    只是王陸的直覺卻告訴他,這個光頭沒那麼簡單……

    想來倒也不怎麼令人意外,最近几十年,九州大陸的稀世奇才層出不窮,貶值的厲害,像王陸、瓊華無疑是其中的佼佼者,但也有為數不少的人才流入到了中小門派中,並經過一次次的奇遇迅速强化起來。

    這個小光頭雖然是華嚴宗出身,但未必不能在奇遇中取得上古的傳承,擁有遠超同輩的實力修為。

    “王陸道友,請手下留情。”

    王陸點點頭:“放心,第一次會溫柔的。”

    話音剛落,他手中的粉紅色短劍就閃耀起了血一般的殷紅色澤,混沌劍氣以一往無前的氣勢直劈了過去

    一出手,便是要人命的殺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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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1-10 15:54:48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你不要來添亂了好麼!

    轟!

    演武場上,混沌劍氣全面爆發,經仙劍胭脂淚催化過的劍氣擁有摧毀元嬰真人的恐怖威力。整個演武場一陣地動山搖,作為場景佈置的連綿山脈自中斷裂,山體分別向兩側崩滑,激起直衝雲霄的龐大沙塵。

    對於在場眾多見多識廣的精鋭修士而言,還不至於被這樣的場面驚嚇到。但任誰也想不到王陸居然一開場就如此剛烈。

    這可真是貨真價實地開山裂石之劍,作為一場單挑比鬥的開胃菜而言,實在是太豐盛了一點。在場眾人捫心自問,元嬰以下的,幾乎沒有人敢說自己有把握接下剛才那一劍。

    果然是愧於傳奇金丹之名。儘管王陸成名更多是依賴智慧而非武力,但他的武力也的確對得起他的名聲。

    只有王陸本人,一劍出手後微微皺起了眉頭,對這一劍的戰果並不滿意。山崩地裂,看起來是華麗奪目,但對於他這個境界的劍修而言,只能說明大多數能量都白白浪費在了環境破壞上,真正需要針對的目標卻被錯了過去。

    那小光頭果然是有兩手,能躲過迅如閃電的混沌劍氣,100個金丹裡能有一個就算不錯了。

    另一邊,羅霄也是心有餘悸,這位黑衣笑光頭在崩裂的山峰中勉強站穩身形,然後大聲問道:“王,王陸道友?說好的手下留情呢?你不是說第一次會溫柔一點嗎?”

    王陸笑道:“是啊,如果你躲不掉也不會有任何痛苦,一瞬間就灰飛煙滅,這還不夠溫柔嗎?”

    羅霄渾身一顫:“這,這份溫柔我還是敬謝不敏了。”

    話音未落,他的身影就像閃電一樣飛了出去,下一刻,他立足之處便有一道胭脂色的劍光自下而上直刺天際。

    “挺會躲的嘛。”

    另一邊,王陸有些不滿地收起了左手掐著的劍訣。這可是他自創的混沌偷天劍的第一次出戰,居然無功而返了。

    與正面轟穿一切的混沌破天劍不同,混沌偷天劍更多是借助仙劍胭脂淚纖細精巧的特質,將鋭利的劍氣限壓縮後,悄聲息地刺穿對手。

    絶對強大的穿透力、人可以察覺的隱蔽性,使得這一劍成為王陸手中最強有力的偷襲武器。王陸本來打算將這一招用在大師姐朱詩瑤的身上,看看她的星辰神眼能否看穿仙劍的偽裝。

    結果……看來是沒必要找大師姐去自取其辱了,連這光頭都瞞不過,如何能瞞過星辰神眼?

    混沌偷天劍的完成度畢竟只有三成,現階段下不能期待過高。但論如何,羅霄的表現都已經更加重了王陸的警惕。

    或許是多心,或許是天然對光頭黨有歧視,王陸的確不太喜歡這個陽光燦爛的羅霄。

    “王陸道友這一劍好厲害啊,聲息偏又威力驚人,差一點就被貫穿了。”

    半空中,羅霄的黑色長衣完全展開,兩隻漆黑的翅膀分居身體左右,緩慢煽動著在地面上投下大片的陰影,並支撐著他在山崩之勢中維持身形,那顆光亮的額頭上滿是汗水,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下一刻,前所未有的強烈光芒自他頭頂綻放出來,比頭頂的烈日更為耀眼奪目數倍、數十倍的光芒足以在瞬息間令人失明。王陸此時正好在抬頭觀察對手,強光刺來,只覺睜不開眼。而這強光更有滲透的魔性,使得五感共鳴,聽覺、味覺、嗅覺……也紛紛失去了敏鋭。

    但王陸心神不亂,右手持胭脂淚,將相劍圍以驚人的速度膨脹開來,排山倒海。左手則按在胸前,將自己的本命神通拉了出來。千萬口殘劍在他身周掀起暴風驟雨,每一劍都如同一般金丹真人的全力一擊。

    暴雨只持續了片刻時間就偃旗息鼓,但此時演武場內一片狼藉,深達千米的深坑幾乎將演武場貫穿到底,令其瀕臨崩潰。登台前,演武場的管理者將場地等級設定為金丹最高,理論上可以容納數十位金丹巔峰在其中全力混戰,想不到才開戰不久,場地就已經搖搖欲墜。

    “那傢伙真的是金丹巔峰?”

    場外圍觀的修士們已經快要把眼球瞪出眼眶了,王陸方才的狂暴輸出已經達到了挑戰常識的地步,別說是金丹級,就算是單挑組裡那些巔峰元嬰們也未必人人都能做到。其在短時間內爆發的法力足以抽於十枚巔峰級金丹,儘管使用的方式過於粗放,但易地而處的話,沒有誰願意嘗試它的滋味。

    而且,據說,此時的王陸還並沒有達到他在金丹期的最巔峰,諸多功法的等級還沒有跟上來,嚴格來說處於基礎不牢的狀態。

    “靈劍派的人都是怪物嗎才金丹巔峰怎麼就這麼厲害?”

    “他修行的到底是什麼功法?天底下有什麼功法能讓人在金丹期就這麼變態的麼?”

    “和他的功法沒有關係,雖然相功的確也是當世頂尖的功法,但席捲狂暴的天地靈氣,那是空靈根的特權……這傢伙成就金丹以後,終於是能把這種傳說級靈根的威力發揮出來了。”

    人群中,一位髮梢顯出金燦光芒的年輕人,目不轉睛地看著演武場上的王陸,神色雖然平靜,但雙手時而緊握時而放鬆,卻顯示出內心中的波瀾。

    周圍很快就有人認出來,這是來自萬法之門的首席斬子夜,最近一段時間修為也是突飛猛進,那頭在雷霆之力的催化之下轉而淡金的長髮,已經成為了他的標誌特徵之一……不過斬子夜升級雖快,終歸不比王陸這等一夜之間連升數級的強者,目前只有金丹上品的修為,未能進入單挑組。但斬子夜卻是竟速組中數一數二的好手,雷霆戰體下的雷逸仙之術經過萬法不動仙心的輔助,擁有堪比元嬰飛遁的神速,令無數同輩修士望洋興嘆。

    不過此時此刻,親眼目睹了王陸的表現後,想必他心中也法平靜了……曾幾何時,他們萬法仙門的團隊造訪靈劍山,何等意氣飛揚,當時靈劍山上的弟子輩中除了閉關不出的朱詩瑤外,就只有琉璃仙還可與他一戰,作為真傳的王陸還和他差著一個大境界,實力幾乎不在一條線上。但短短十幾年間,便已物是人非了。

    “不愧是王陸,果然厲害,令人自愧不如。”

    對於王陸的後來居上,斬子夜倒是淡然處之,不過在他身旁一位嬌小卻冷漠的少女卻忽然皺起眉頭:“子夜師兄,你是仙門首席,怎麼能這麼輕描淡寫地說自愧不如?”

    斬子夜聽到少女說話,愕然反問道:“這,難道你要我去跪舔他麼?不太好吧,雖然我實力不如,但好歹也是仙門首席……”

    少女直接一腳踩在他的腳背上,發出嘎嘣的脆響。

    “師妹,你為什麼要踩碎我的腳……”

    “你是仙門首席,一言一行皆代表著仙門的臉面,豈能輕易認輸?更何況現在眾目睽睽之下,更容不得你退縮。待一會兒等王陸打完了這一場,你就上去吧。”

    “……不好吧?我看羅霄道友已經被打得遍體鱗傷,這一戰之後怕是要臥床數日不能動,我再上去落井下石,豈不是小人行徑?”

    “我是讓你去挑戰王陸啊”

    斬子夜更是奇了:“那不是自取其辱嗎?說來你這職業經理人怎麼老出昏招啊,門派花高價僱傭你是為了幫助我們這群低情商的修士不出昏招,結果我看你比我還不如啊。”

    少女嘆了口氣,然後從口袋中取出一枚寒光閃閃的繡花針。

    斬子夜臉色一變:“我知道了,等這一戰打完我就去挑戰王陸,一定豁出性命全力以赴”

    自從仙門長老僱傭了這位職業經理人後,斬子夜實在吃盡了她手中那枚避雷針的苦頭。那枚繡花針是天輪真君親手煉製,專破世間雷法,一針下去,饒是他雷霆戰體已修成雷逸仙之術,對尋常物理攻擊近乎免疫,仍是痛的死去活來。

    有了這繡花針,職業經理人對他真是生殺予奪,哪怕斬子夜一萬個不願意和王陸交手,也只能做好戰鬥準備。

    與此同時,演武場上的戰鬥也已經進入了尾聲。

    以太陽拳奪人視線,藉機繞後強襲……羅霄的戰術本來不錯,太陽拳也的確晃花了王陸的眼,然而數次戰鬥磨練出的戰鬥經驗卻讓他在瞬息間做出了正確的反應。

    膨脹的劍圍,千百口殘劍的咆哮,將他身週數百丈之地化為一片死地,而悄然潛行靠近的羅霄也正好被這股狂暴的力量轟個正著。

    “不,不行了,認輸,認輸”

    深坑之中。羅霄將自己包裹在一片殘破的黑斗篷中,渾身傷痕纍纍,血流滿地。但那張燦爛的笑臉卻絲毫不改。

    “嘖,居然這都殺不死你?”

    “哈哈,我有華嚴宗的鎮派之寶天袈裟中的黑袈裟嘛可惜好像被我用壞了。”

    一邊說著,羅霄一邊站起身來,對王陸拱手認輸,然後退下場去。

    王陸搖了搖頭,人家都認輸了,他也沒辦法再追加攻擊,只能等以後再有機會再說了。

    不過,還沒等王陸準備起身立場,演武場外一道人影閃電一般躍入場內,凜然戰意如劍一般刺了過來。

    王陸精神不由為之一振,而待看清來人身份,更是驚訝地張大嘴巴。

    “大師姐?”

    與此同時,演武場外也是數人目瞪口呆。

    朱詩瑤?她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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