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吞史萊姆 -【異界之機關大師】《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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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 你想當個機關師嗎？



顧青庭一行人帶著花了五百萬拍到的“玩具”回到了斬天城。

一路上，都有人或明示或暗示地來詢問這究竟是什麼，為什麼會為了它花這麼多錢，但顧青庭和黃清平一直都沒怎麼說話。

他們回到顧青庭的個人辦公室，顧青庭毫不客氣地把桌上的東西全部掃落，指揮一個參謀室的人把當初跟著邀請函一起送過來的盒子擺在桌上。

現在看起來，越發覺得這個沙盤模型做得無比精緻，非常還原。

他們小心翼翼地打開“玩具火車”的包裝，毫不猶豫地把它放到沙盤的某個位置上。

果然，它穩穩得架了上去，放得嚴絲合縫，一點差錯也沒有——好像它原先就是這個沙盤的一部分，現在只是把它拆下來單獨拍賣而已！

顧青庭深呼吸一口，向後靠坐在椅子上。他最近幾天的苦笑比平時更多：“果然如此。這是一套的，而且，全部都是應對我們擬出的那個方案來的。”

他拿出那疊厚厚的方案，快速翻到某個頁面，重重地向上面一指：“就是這個！如何有效保障後勤運輸，這就是其中的一個解決方案！”

黃清平緊緊皺著眉頭，沒有說話。

在拍賣場上，他們就已經看出來了。這三天，他們研究這個沙盤模型都研究了很久，甚至找機關師來新設計了一些機關，擺在上面進行各種模擬。

這個沙盤本身就是一件極好的機關道具，真實還原。在上面模擬戰局，比紙上談兵方便多了。

就是因為看沙盤看熟了，所以到達拍賣現場時，他們很快就發現，拿出來拍賣品的用途！

它看上去只是一個玩具火車，但其實就是機關戰爭後勤運輸的一次實景模擬。在周圍的人熱情競拍的時候，他們暗地裡計算過，這個機關道具，正可以解決方案裡的一個難題！

它模擬出的不僅只是一條路線，結合沙盤。還可以看出起落的網站。定點協助的人員數量，運輸可能延遲的餘量，可能出現問題的地點……

在別的機關師眼裡，它只是一個單純的機關。但在顧青庭他們眼裡。這就是一套完整的方案。一套比他們所想所做的，更加完整有用的方案！

顧青庭苦笑著說：“這樣一套方案，花個五百萬。倒也挺值。”

黃清平板著臉說：“只是一套而已。後天還有一場拍賣……前後近一個月，這樣的拍賣一共有十場！”

顧青庭說：“所以，我得去找陛下重新討論一下預算的問題。總之，這幾天的拍賣品，我們一定要全部拿下，不惜一切代價！而且，一定要注意保密措施，不能讓其他兩個州的人知道我們要的是什麼！”

黃清平歎了口氣：“本來我們還可以更保密的……”

顧青庭拍了拍他的肩膀：“就當造化弄人吧。現在這樣，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這時，一個人沒有敲門，悄悄地走進來，站到顧青庭面前。

顧青庭抬頭問道：“段先生，如何了？”

段先生平靜地說：“這三天，我把人全部從山裡撤了回來，讓他們在城裡去打聽常鳴的下落。但還是沒有消息……”

顧青庭說：“連你也查不到？這小子……”

黃清平問道：“您已經確認這些是他拿出來的？”

顧青庭輕輕哼了一聲：“除了他，還可能是誰！段先生，繼續把人派下去，不過不需要再繼續追查他的下落，改成全城撒網，對他進行保護！現在要找他的人，肯定不是我們一處。但是現在，絕對不能讓他再出事了！”

他看了看桌上的沙盤，淡淡地說：“能用錢解決的事情，都不是大事！”

……

第二天，城裡明地裡看上去比第一天平靜了一些，但背地裡的暗流卻更加洶湧。

這時候，有一些傳單悄悄地發到了貧民區的混混們手裡。

混混們不全都識字，但總有識字的能告訴他們傳單上的內容。

“技校？藍翔技校？究竟是幹什麼的？”

“唔……上面寫著，有好幾門課，可以自由選擇一門來學。”

“上學？那是什麼？究竟是學啥的啊？”

“我看看……鬥蟋蟀？開碰碰車？這都是啥啊！”

“好像挺好玩的……學費多少？”

“免費？但是要簽約？”

“簽什麼約？”

“上面沒寫……”

“……走，看看去！”

混混們多半年輕氣盛，遊手好閒，平時東逛西逛的，就想找點事做。這樣一份簡簡單單的傳單引起了他們極大的好奇心，沒過多久，他們就順著傳單上指示的地點找了過去。

第一批傳單只發給貧民窟的人，報名地點也理所當然就在貧民窟一角。

年輕人們三五成群地過去，看見一個寬闊的空地。

他們對貧民窟非常熟悉，都記得很清楚，以前這裡是一個垃圾場，臭氣熏天，垃圾堆得小山高。

但這時，雖然還有一些臭氣殘留著，但垃圾已經全都不見了，地面上好像被沖刷過一樣，乾乾淨淨，像是連地皮也被鏟過。

這樣說也沒錯，空地上正在打地基，準備蓋房子！

蓋的是簡易房屋，這麼短的時間裡，已經修好了一半了。房子非常寬大，可以容納很多人，難道真的是用來做教室的？

最令這些混混們驚奇的是，蓋房子的工人、旁邊的監工，大部分都是熟面孔……是灰鼠老大手下的人！

灰鼠在貧民窟裡的地位極高，相應來說。他的手下也都是大哥頭目級的人物。現在，這些人竟然親自動手，蓋起了房子！

難道這個什麼藍翔技校是灰鼠老大辦的？

那鐵定得報名捧場啊！能跟灰鼠老大拉上關係，別說免費了，就算化點錢也值得！

人越來越多，蓋房子的人暫時中止了工作，過來維持秩序。

一共來了七十多名混混，他們被安排在空地上坐下，橫豎列排，要求坐整齊。

混混們散漫慣了。看見有秩序的事情就想反抗。但組織場面的畢竟是灰鼠的人，他們還是勉強坐成了隊伍。不過橫歪豎斜，坐得歪歪扭扭。

傳單上說明的報名時間是兩點半，兩點半一到。灰鼠的人就在空地外面拉起了欄杆。禁止再讓人進來。

混混們嚇了一大跳。有些有緊張地跳了起來，還沒想好應該怎麼辦，一個年輕人走到他們前面。微笑著說：“各位街坊大家好！”

“金曉！”

好些人認出了這個人的身份，紛紛驚呼起來。

金曉這兩天可在貧民窟出了名。

他以前在這裡就是個特殊人物，但只是做些小買賣，不算太招人眼。

但昨天發生的事就太大了，他竟然跟野火拍賣行談成了合作，拿了件東西去野火拍賣，還拍到了五百萬金幣！

五百萬！

這在貧民窟裡，是一個他們連作夢也不可能夢見的數字！

平日裡，一金幣對他們來說已經是個天文數字了，五百萬是什麼意思？城裡最大的商戶老雷家，全部身家加起來也未必有這個數字！

一般來說，除了機關師，誰可能有這麼多錢！

金曉這個人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竟然抱上了這麼厲害一個大人物的大腿，一天就賺了五百萬！五百萬啊，隨便從指縫裡漏點出來，也夠他們過一輩子了！

金曉微笑著說：“在這裡的大家可能不少人都認識我，我也不過多地做自我介紹了。今天把大家召集到這裡來，是想問大家一個問題。你們——想當機關師嗎？”

一句話問出來，所有的人都閉上了嘴，場上一片悄然無聲。

就連旁邊灰鼠的手下，也不由得把目光投向金曉，眼睛裡帶著狐疑——他這是什麼意思？

機關師？

在這個世界上，誰不想當機關師？！

機關師跟普通人完全是兩個階層，用最簡單的話來說，一個高級機關師，可能有百萬金幣的身家；一個普通人，一金幣已經是大錢！

別說機關師了，別看機關學徒好像在作坊、在工廠裡待遇不是很好，但對普通人來說，這已經是一個令人豔羨、甚至稱得上出人頭地的好工作！

機關學徒的家裡，一般都不愁生活，算得上是城裡的小康階層。

貧民窟裡的人，就算是這些遊手好閒慣了的混混們，誰不想當個機關師？就算當個機關學徒也好啊！

但是就算是機關學徒，也需要天賦、需要門路、需要錢，才能拜上一個師父，才能經過刻苦的訓練學習和高額的金錢之後，通過公會的考核！

貧民窟裡的人怎麼可能有門路，怎麼可能有錢？就算有天賦，也不可能會被人發現。

大家的目光在一瞬間的火熱之後，迅速變成了嘲笑。

“我們當然想當機關師了，但是機關師是想當就能當的嗎？”

“你是想騙錢的吧？五百萬還不夠用，還想來騙我們的錢？”

“你是來玩我們的吧！誰不想當機關師？難道你掏錢給我們學？”

場上嘈雜聲大起，金曉一句話就砸了鍋，混混們紛紛認為金曉這是有意戲耍玩弄他們，跳起來，大聲表示著不滿！

一瞬間，空地上就亂成了一鍋粥，混混們指著金曉，破口大駡，如果不是忌憚著灰鼠的手下，說不定還會有人沖上來揍人！

這時，“砰砰”兩聲，巨大的聲響壓下了這陣嘈雜，灰塵起時，兩個巨大的黑影出現在空地上！

黑影下面，一張面具，明顯地現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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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 歡迎來到藍翔技校



貧民窟的這片空地很寬闊，擠下了近百個人，還有大量的空位。

這時，巨聲突然響起，把周圍的人全部嚇了一跳。一時間他們也顧不得吵嚷，迅速向後退了幾步，警惕地望著那邊。

伴隨著兩聲巨響，地面也跟著震動了一下。

周圍的煙塵灰泥被砸得四下飛濺，本來就是建房的工地，一時間，灰塵彌散，嗆得好些人咳了起來。

灰塵漸漸落下，現出兩台高大的重型機關傀儡，它們笨重粗壯，滿身鏽跡，卻越發顯示出金屬特有的粗糙質感，越發顯得雄壯！

兩台機關傀儡間，站著一個戴著面具的人，他輕輕一彈指，兩個傀儡同時後退一步，揮舞手臂，擺出戰鬥的姿態！

傀儡一步跺下，地面再次震動，所有的混混再次同時向後退了一步！

金曉穩穩地站在一邊，微笑道：“請讓我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的主人，大家可以稱呼他為莊楚先生。未來，他也將成為藍翔技校的校長。”

兩台機關傀儡收式，筆直地站在這位莊楚先生身後。

混混們也是會看人的，他們看得很清楚，這個名叫莊楚的傢伙看上去非常年輕，身材修長中蘊含著力道，應該是個練家子。他的臉上帶著一個銀質的面具，面具樸實無華，沒有任何裝飾，卻把他整張臉都遮得嚴嚴實實，就連眼部也有遮光片掩蓋，連瞳孔的顏色都看不清。

他一開口就證明了大家的想法，聲音清朗，的確應該是個年輕人。

“剛才金曉問過大家，想不想成為一個機關師。大家先不用管別的亂七八糟的事情，請用心底最深處的話告訴我——你們，想成為機關師嗎？”

面對這兩隻靜立的機關傀儡，混混們一下子罵不出來了。

他們跟莊楚互瞪，看不見對方的眼睛。也看不見對方的表情，一下子覺得自己特別無力。

場上一片靜默，半天之後，才有一個混混嚷道：“這還用問嗎？誰不想當機關師，我們當然敢是想的！”

他聲音雖大，但明顯的沒有底氣，純粹就是在虛張聲勢。

莊楚發出一聲輕輕的笑聲：“謝謝你回應我。其他人呢？也是跟他一個想法嗎？”

有人開了頭。其他的人就敢說話了。大家紛紛應和——

“當然！”

“我們想當機關師！”

“但是我們沒錢！”

“難道你要免費教我們？！”

培養一個機關師，即使是一個機關學徒也是耗時耗力耗錢的事情，誰會這麼濫好心？大夥兒也只是嚷嚷幾聲，甚至說到後來，還因為覺得這太不可能，而笑出了聲。

莊楚微微一笑。說話的聲音頓時將所有的嘈雜聲全部壓倒：“是的，我想要免費教你們。”

“什麼？！”

所有人抬起頭來，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莊楚笑了起來：“其實傳單上已經寫得很清楚了，免費，簽約，大家在來之前，應該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啊！”

傳單上的確寫了這一條。但來之前，誰知道技校是幹什麼的？

而且，傳單上寫得清清楚楚，鬥蟋蟀、開碰碰車什麼的，跟機關究竟有什麼關係啊！

莊楚當然就是常鳴，他既然派金曉做代理人，跟戰爭委員會打交道，自然也不能在這些人面前暴露身份。

昨天晚上。他跟灰鼠以及金曉商量了一整晚，把大致的方案全部確定了下來。灰鼠兩人聽完他的想法，全部驚得說不出話來。然後，一直安靜得有點寡淡的灰鼠也興奮了起來，一拍大腿說：“這個好，非常有趣！”

常鳴笑著說：“那是，必須有趣好玩。事情才做得有意思！”

一陣大笑後，三人迅速擬出了全套方案，正式決定成立藍翔技校！

這時，常鳴環視著下面這些人。問道：“一個人從接觸機關開始，到成為機關學徒，需要多長時間你們知道嗎？”

混混們面面相覷，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人斗膽答道：“好像……需要很久吧？”

常鳴點頭：“我們曾經統計過，一個人從完全不懂機關，到通過機關公會的學徒考核，被正式認證為一個機關學徒，通常需要五年的時間。”

五年！

這個時間一出，混混們的心就有點冷了下來。

常鳴繼續問道：“這五年裡，他們花在機關上的時間需要有多久，你們知道嗎？”

這個真不知道，所有人一起搖頭。

常鳴說：“每天練習以及學習的時間，至少要達到八個小時！”

五年，每天八個小時！

混混們自己知道自己事，誰能有這個耐心和定性啊！

常鳴補充道：“即使如此，機關公會每次考核的淘汰率，也在五成以上！”

混混們全部都蔫了下去。

花這麼多時間，這麼多精力，還未必能成！

這事也太不靠譜了！

甚至有人開始覺得，要成為一個機關學徒這麼難，難怪人家能掙這麼多錢呢！

剛才高漲的情緒一下子低落了下去，如果不是旁邊還有灰鼠的人在看著，說不定還有人想走了。

常鳴在前面來回踱了兩步，又問道：“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大家。你們是想學會製作機關呢？還是想學會操作機關？”

“一輛機關車，它是一種高級機關。要學會製作這個機關，至少也要是中級機關師。成為一個中級機關師，至少需要十年以上的學習時間。但是要學會開車，只需要培訓三個月！其餘的機關也是，最多需要不超過半年的培訓，就可以學會使用它的方法！”

開車！

大部分混混的眼睛就亮了起來。

年輕人們，對速度的追求幾乎是一種本能！平時看見街道上跑著的機關車，誰不想上去試試！就算能上去坐一坐，也是他們做夢都想幹的事情！更別說開車了！

多少年輕人真的做夢想要擁有一輛機關車，能夠駕駛它去享受速度的感覺！

可是他們能嗎？最廉價的機關車的價格也不是他們承受得起的，就算放一輛機關車在他們面前。他們也不會開！

要學會開機關車，必須學會精神力控制！

精神力這玩意，是普通人能學的嗎？

常鳴看著他們，問道：“如果有一個學習的機會擺在你們面前，你們願意學嗎？”

“當然願意！”

混混們立刻開口叫了起來，三三兩兩的，漸漸的錯合成群！

常鳴卻像是沒聽見一樣。微笑著向後退了一步，兩架機關傀儡同時踏步上前！

這兩台機關傀儡動作起來動靜太大，只跨了一步，金屬劇烈的摩擦聲、地面的震動就讓混混們的話再次停了下來，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傀儡踏前一步，又各自轉了個半圓。從並肩而立變成了面對面站立！

緊接著，它們半蹲下身體，向著對方擺出戰鬥姿態！

混混們瞬間屏息，聰明的已經隱約猜到會發生什麼事了！

果然，一台傀儡向著對面那台用力揮拳，另一台閃身避開，揮肘直擊對方的後肩——金屬的摩擦聲瞬間變得更加劇烈。兩台機關傀儡竟然在眾人面前打了起來！

它們的動作看上去非常笨拙，但其實很靈活，每一拳、每一腳出去時，都帶著無比剛猛的氣勢，帶起的罡風，甚至要把旁邊的人吹倒！

風卷起了地上的砂塵，所有人都被卷在裡面，混混們退後幾步。每個人的眼睛都緊緊地盯著面前的傀儡，就算砂塵迷了眼，也一點兒都捨不得錯開視線！

他們提起了自己的拳頭，喃喃道：“打它！對，踢！”

巨大的聲響響遍了整個空地，甚至傳向了遠方，混混們的熱血蒸騰起來。越來越興奮，大聲喝道：“小心！好，漂亮的重播踢！”

兩分鐘後，一架傀儡被另一架一腳踢開。咚咚咚向後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在修建了一半的牆壁裡！牆壁瞬間垮了下來，磚石嘩啦嘩啦地碎了一地！

灰塵再次彌漫起來，混混們邊咳邊叫：“踢得好！漂亮！”

聲音漸漸消散，兩台傀儡重新站了起來，立在常鳴身後。常鳴的面具面無表情地朝向混混們，聲音裡卻帶著笑意：“最後一個問題想問問大家——你們想操縱這樣的機關武士，進行戰鬥嗎？”

一場短暫的格鬥和一句話，徹底點燃了所有的人！

他們向著常鳴沖過去，灰鼠的手下大驚，連忙列成人牆，攔住他們。

混混們使勁向常鳴擠過去，大聲叫道：“我們要學，我們要學！”

常鳴退後一步，向著大家一躬身，微笑道：“歡迎來到藍翔技校！”

……

藍翔學校的第一批學生，就是金檀城貧民窟的這群混混們。

漸漸地，它一期一期地開了下去，業務不斷衍生輻射。最後，當人們留意到時，它已經成為大陸上一股讓人無法忽視的力量！

這時候，大陸上幾乎所有的人都已經被他們卷了進去，整個世界的格局因此而變！

這一點，就算是現在正在向准學員們一份份發放學習契約的常鳴，也是沒有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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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 六大專業



混混們雖然人人都叫著要報名，但心裡還是有一些疑慮。

這世界上不可能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如果一個人無緣無故要給你好處，他一定是想要得到更多的東西。

常鳴說有一份契約，需要他們提前看看，只有簽了約的人才能入學的時候，他們的反應竟然是松了口氣，一個個都覺得理所當然。

灰鼠的手下把早已準備好的契約一份份發下去，混混們三五成群的開始看，基本上都是以一個認字的熟人為中心，其餘不識字的圍在旁邊聽他講。

所有的契約都是一模一樣的，關鍵是其中幾點——

第一，免費入學僅限於第一批學員，也就是今天準時到現場的這七十多個人。

一聽見這句話，好幾個人都笑出了聲。

“還好老子有點時間觀念！”

“少說這些閒話，以前約個啥你都要拉泡屎才過來，今天能準時純粹是閑的！”

“你管我，總之老子的運氣就是好！”

第二，技校總共分好幾個專業，分別教授不同的科目，譬如開車和操縱機關武士就是兩門課程。每個人只能免費選擇其中一樣，不能中途退出，也不能學到一半換其他的學，必須堅持到底。

每門課學到最後，會有結業考試，沒有通過結業考試的學員可以繼續免費報下一期的同科目。

有人聽到這一條，點頭說：“不錯不錯，假如沒過的話，下次還可以繼續跟著學。”

旁邊的人嘲笑他說：“到時候人家都是新生，就你是個沒過關的老生，丟不丟人啊！”

第三，到學校之後必須遵守學校的制度，因為不遵守制度而被趕出去的學生，藍翔技校永遠不會再招收第二次。

第四條也是他們最關心的一條。

通過結業考試後。學員可以選擇兩種去向。

第一種，聽從技校的分配，與技校簽訂新的工作協議。

第二種，自行找工作，三年內，工作收入的30%交給學校，當作返還的學費。

看到這條之後。混混們都安靜了下來。有人小聲說：“第一條純粹是賣身嘛……”

另外有人反駁，“你不想選分配的話，也可以自己去找工作啊。三年的30%，看上去不少，但你想想，真的能學到的話。到時候賺到的錢……”

有人的聲音壓得更低：“我覺得這句話完全是空話，如果我不想給錢，東西學都學了，難道他還能從我的腦子裡挖出去不成？”

“你忘記了這裡的後臺是誰？你不給錢，不怕灰鼠老大找你麻煩？”

有些人噤若寒蟬，也有些人相互對視一眼，心想：“灰鼠老大也就管得了金檀城的事。要是我走得遠遠的，他還能派人去追殺我不成？”

但這話他們肯定是不敢說出來的，只能相互對視一眼，以示心照不宣。

不過，看完合同，大部分人都選了簽約。分配什麼的都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這會兒看著，這份合約對他們來說一點壞處也沒有。不簽白不簽，不學白不學！

灰鼠一個手下擔心地說：“老大，要是他們到時候反悔怎麼辦啊？”

灰鼠淡淡地說：“他們可以試試。”

常鳴卻笑著向他眨眼：“放心吧，到時候我會讓他們想反悔，都捨不得反悔的！”

灰鼠想起他們後續的安排，忍不住帶上了淡淡的微笑。那名手下看看常鳴，又看看老大。納悶地撓了撓頭。

決定簽約，接下來就是選擇專業的事情。

藍翔技校一共分了六個專業，針對不同的訓練方向。

碰碰車——機關車駕駛；

鬥蟋蟀——操縱機關格鬥；

角鬥場——綜合機關戰鬥；

鑽火圈——駕駛飛行機關；

機關整備；

機關統籌。

前四個專業很好理解，但這名字感覺很有點詭異。後面兩個的名字很直接。但又有點讓人疑惑。尤其是最後一門課，灰鼠的手下前期經過常鳴培訓，但現在跟混混們解釋起來，都覺得有點說不清楚。

最後，到場的所有人都跟藍翔技校簽訂了合約，其中50%選擇了鬥蟋蟀，40%選擇了碰碰車和鑽火圈，選擇綜合利用機關進行戰鬥的只有五個人，機關整備的只有兩個人，機關策劃統籌的只有一個人！

“來來來，選好的在自己的專業上劃圈，把手印給按上！”

一陣吆喝後，劃圈的按手印的都完成了，灰鼠手下一個叫毛豬的肥胖大漢走上前來，大聲說：“三天后，就是正式入學的時間，早上九點到這裡來集合！”

大夥兒們紛紛點頭應是，有些人納悶地問道：“就在這裡學習嗎？”

毛豬翻了個白眼，吼道：“提問前要先舉手！有沒有一點規矩，重來！”

那人撓了撓頭，左右望了一眼，兩隻手一起舉了起來，叫道：“就在這裡學習嗎？”

“笨蛋，只用舉右手就行了！重來！”

那人放下左手，聲音比剛才小多了：“以後我們就是在這裡進行學習嗎？”

毛豬清了清嗓子，矜持地點頭：“你說得對，我們的學習地點就在這裡。”

說著，他又吼道：“所以，這三天裡，你們也別給我閑著！統統給我滾過來一起蓋房子！自己的學校自己建！”

大家正是熱情高漲的時候，建個房子算什麼。大夥兒“哦”的一聲叫了起來，毛豬揮揮手說：“滾吧！明天早上記得早點來！”

金曉笑著在旁邊看，這時走上前來，說：“以下我念到名字的人，請留下來，暫時不要離開。”

他念了八個名字，正是剛才報名角鬥場、機關整備和機關統籌的八個人！

其他混混紛紛走了，場上只留了這八個人。

他們有點緊張地站在原地，相互對視一眼，不知道自己被留下來是好是壞。

金曉走到他們面前。一一問清了他們的名字。角鬥場的五人被叫出來，金曉微笑著說：“灰鼠老大想見見你們，毛豬，你帶他們過去吧。”

五個人瞬間更緊張了！

灰鼠老大簡直是貧民窟的幕後大boss，他要見他們，究竟是為什麼？

毛豬早就得了灰鼠的吩咐，這件事上一切聽金曉安排。他老老實實地把這五個人帶了過去。其中一人膽子格外小，過去的時候腿都有點在打顫。

場上最後只剩下了三個人，冰渣和怒狗是報的機關整備，發三報的機關統籌。

冰渣和怒狗一高一矮，一瘦一胖，一白一黑。看上去相映成趣；發三兒矮小得像個侏儒，頭頂光溜溜的一根毛發也沒有，滿臉的狡詐猥瑣。

眼看著場上只剩下自己這三個人，發三眼珠骨溜溜一轉，笑嘻嘻地說：“這是要把我們帶去莊老大那裡？”

金曉挑了挑眉毛：“你怎麼知道？”

發三溜到他旁邊，笑著說：“姓莊的辦這個技校，肯定是有打算的。難道是閑著飆尿？就算他是閑的，灰鼠老大這麼正經老派的人也能做個保書！”

他嘿嘿笑了兩聲：“既然有打算，六個專業肯定不會浪費。物以稀為貴嘛，像我們這種給稀有專業做補充的，肯定得特別重視一點！”

金曉問：“難道你就是因為這個報這個專業的？”

發三摸了摸自己的光亮的額頭：“這是一個原因，另外，不知道怎麼的，我在這個專業的名字裡感覺到了一股特別吸引我的氣息……”

……

聽金曉轉述了發三的話。常鳴哈哈大笑起來：“沒錯，沒錯，現在我也覺得，說不定這傢伙是最適合這個專業的人選！”

三個人被帶到他面前來，常鳴說：“你們三個人選的專業，是這六個專業裡最難的兩種。所以，我也額外給你們一個機會。一星期之後，你們可以有一次轉換專業的權利。如果你們覺得自己不適合這個專業，可以直接向我申請更換！”

發三的眼珠子又是一轉，問道：“這兩種專業最難。到時候能得到的好處也應該最多吧？”

常鳴肯定地說：“不錯！將來你們就知道了……”

他站了起來，“而且，你們三個人的老師是我，你們將直接跟著我學習！”

……

貧民窟的混混們突然得到了一個天大的好機會，一時間全部興奮起來。

第二天一早，果然一個不漏地跑過來跟著灰鼠的手下一起幹活。

一想到自己在蓋的房子就是他們未來學習的場地，他們一個個幹得熱火朝天，好像不知疲累。

這天下午，又一場拍賣會在金曉的主持下舉行。

又一件“玩具”被賣了出去，由於受到顧青庭上次說的話的影響，這次機關師們競拍的熱情更高！

這次，顧青庭再次花了五百萬的價格拍下這件物品。

如果說上次的五百萬還有一點震懾的成分的話，這次的五百萬就是實打實的價格了。在他之下的那個機關師，硬是出到了四百五十萬的高價。

看著在場機關師們的眼神，顧青庭有一種感覺，下次，說不定五百萬也不夠拿下了！

拍賣會之後，顧青庭等人接到各方探子的回報，得知貧民窟成立了技校的消息。

這所技校與金曉的名字掛鉤，甚至金曉的主人“莊楚”，正是技校校長的事情，一一傳到了顧青庭等人的耳朵裡。

“藍翔技校”的名字，頓時進入了他們的關注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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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 五大戰場



現在能把常鳴和拍賣會聯繫在一起的人並不多。

一開始，機關戰爭新方案的相關就是保密消息，沒有對外宣佈。

西門無雙和西門晴好派人去追殺常鳴，只知道他是機關戰爭的重要人物，但到底是怎麼重要，他們並不清楚。

談判還沒正式開始，雙方的合作只是口頭上的表示，戰爭委員會肯定不會把詳細情況透露給他們。

所以，他們雖然很奇怪顧青庭為什麼會花這麼多錢去買一個機關玩具，也很好奇拍賣會幕後的主使者到底是誰，但還是沒有聯繫到常鳴身上的趨勢。

因為，常鳴畢竟只有一個人，在他們想來，像這樣的事情，必然有一個組織在幕後操縱！

所以，到現在為止，西門晴好的人還在追查常鳴的下落，準備等他回來的時候再進行狙殺！

……

此時，常鳴正待在灰鼠的屋子裡，三人聚集在桌邊，盯著桌上的錢袋。

五百萬金幣，除去給野火的提成就是四百五十萬。兩次拍賣，一共九百萬金幣。

這麼多錢，當然不可能用現錢交易，錢袋裡裝著的是錢莊的晶卡，卻不是運財錢莊的，而是屬於一家叫鬥金莊的錢莊。

鬥金莊是一家獨立的大型錢莊，分部開遍整個天穹大陸，論規模，比運財大得多。他們家的晶卡，適用範圍也遠遠超過運財錢莊的，據說連南邊的破碎裂土的那些蠻族，也能認這種晶卡當通用貨幣。

九百萬的錢卡，現在就裝在兩個不起眼的袋子裡。

常鳴提起其中一個，隨手往桌上一倒，一堆硬質的晶卡就叮叮咚咚地掉了一桌子。

灰鼠嗤笑一聲：“還有比你賺錢更容易的嗎？”

常鳴撇了撇嘴：“智慧財產權本來就是最貴的東西。而且，這個跟我們要做的事情比起來，還未必夠用呢！”

他掰著手指頭計算：“碰碰車團隊的車要不要買？場地要不要建？鬥蟋蟀團隊前期用不著太強的機關，但也得準備一批。角鬥場、鑽火圈。這兩者需要的機關和道具也很多。整備和籌畫這兩個更麻煩……還有各種訓練的道具、訓練的人員……嘖嘖，灰鼠老大，你可得全力支持我啊！”

灰鼠淡淡地說：“這本來也不算是你一個人的計畫……”

常鳴笑開了來：“對，是我們大家的計畫！”

他站直身體，對金曉說：“接下來你可能要比較忙了。除開拍賣會那邊的事情之外，我會列一張清單給你。與錢莊打交道、購置清單上的物品，都交給你了。”

金曉點頭：“你放心。”

常鳴又對灰鼠說：“你這邊主要是出人。他們該說什麼，該做什麼，該怎麼配合我們的工作，都要事先訓練好。”

灰鼠也點頭。

常鳴握緊了拳頭：“好，現在大家一起努力，搞個大的出來！”

這時。外面突然傳來慘叫和悶哼聲，三個人一起往外看去，常鳴笑道：“又捉到幾隻小鼠崽子！”

金曉搖頭：“真是不消停……”

……

安排了金曉和灰鼠的工作，常鳴離開了貧民窟。

他每天都會來跟兩人會合一次，之後去了哪裡，連這兩人也不知道。

常鳴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裝備，到了秦羅河邊。悄悄潛入斬天城的倉庫裡。

再沒有比這裡更安全、更安靜、更方便的地方了。

他打開機關房，工作臺上放著一個沙盤。這個沙盤的尺寸比送給顧青庭那個略小，上面一片灰黃色，看上去經歷了時光無數的摧折——這是古戰場的地形沙盤！

機關戰爭是五個地點任選其一，上次送給顧青庭那個是五個裡“山水匯”的地形沙盤，工作臺上這個，則是另一個名為“古戰場”的。

工作臺旁邊有一個架子，從上到下還擺著三個沙盤。分別是“高低台”、“螺旋峰”、“七陽島”的！

如果有旁邊在這時看見，一定會大吃一驚。

這四個地形沙盤跟山水匯的一樣，盡可能真實地還原了機關戰爭戰場的圖景，並且，還做好了全面的設置安排！

基地建設、後勤路線、伏擊地點、維修地點……各種各樣的設置一應俱全！

常鳴走到工作臺旁邊，隨手從古戰場上拿起一個機關，放在手上把玩。

嘖嘖。這可是一個價值五百萬的部件！

每一個地形沙盤上，都有很多像這樣的部件，常鳴之前正是把山水匯的基本沙盤送給了顧青庭，再把山水匯裡的各個部件一個個賣給他們！

賣完了山水匯。還有其他四塊戰場的。

山水匯只是其中一個選擇，明年的戰爭未必就會在那裡開打。要做好準備，其餘四塊戰場的你要不要？

要，當然可以，拿錢來！

光是這五塊地形沙盤及其附件，就可以把戰爭委員會的預算全部榨幹！

這五塊沙盤，就是源源不絕的巨額金幣！

但要做好這五塊沙盤，常鳴也費了大量的精神。這幾天，他幾乎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在這上面了。之前討論時得到的資訊、出現的想法，以及在另一個世界的所知所學，結合新世界知識的所思所想，被他一股腦兒地集中在了這五塊沙盤裡。

可以說，這五塊沙盤集中了他現階段的最高智慧，更包含了另一個世界的先進戰爭理論！

像這樣的東西，會讓所有人為之震驚，不賣個高價怎麼行？

當然，常鳴也沒打算真的把戰爭委員會徹底榨幹，畢竟，得到了沙盤，戰爭委員會還需要大量的錢來把它實現。

不過，常鳴需要一大筆錢去完成自己的想法。這個想法，對整個東梧州的未來也是有利的！

山水匯的全部部件早已交給金曉，由他全權操作。

這四塊沙盤到現在，基本上已經全部完成。

常鳴把它們收到一邊，深吸一口氣。他還有大量的工作需要做！

他打開天書的兌換頁面，連續換了兩件物品，全部都是技能書。

現在他的分數暫時不用擔心不夠用，但是三級機關天書兌換物實在太多，需要的積分都很高昂，始終還是要小心省著花。

這兩本技能書一個是《實用配件尺寸計算方法》，一個是《基礎圖紙繪製方法》。

上次在朱焰城闖關時。常鳴就深刻體會到，理論對實際的指導作用。在以前的學習中，他有一定的理論基礎知識，但是還遠遠不夠，要跟實際聯繫起來，還需要花時間去摸索。

這本實用配件尺寸計算方法。算是理論與實踐的一種基礎結合，是必須要搞清楚的。

另一本書是主講繪圖的。

會做配件未必會製圖。繪製圖紙是另一門單獨的學問。在這個世界，一名掌握了繪圖技能的機關師，其收入和待遇也遠遠超過普通的機關師，極其受人追捧。

關於製圖，常鳴懂的比普通人多一點，但要真正學會。必須經過系統的學習。

他辦了這所藍翔技校，需要的道具極多，不可能自己一個個地來做，那樣太浪費時間了。學會製圖的話，他就可以繪製圖紙，拿給工廠或者作坊批量製作，這樣省時省力得多。

學無止境啊！

就算是八倍時間，也未必夠用啊！

常鳴一兌換到兩張圖紙。立刻不眠不休地投入工作與學習。

寂靜得能讓人發瘋的機關房裡，不時傳來筆紙接觸的沙沙聲，配件碰撞的叮咚聲，這零零碎碎的聲音，不停地在機關房裡響起，形成了一支悅耳動聽的樂曲，一支名為“努力”的樂曲！

……

一天后。金曉出現在金檀城一家作坊的門口，引起了好些人的注意。

這幾天，一直有人在跟蹤他，想要看出他到底隸屬於哪個組織。背後到底站著什麼人。

但每次一追查到灰鼠的房子，線就斷掉了。貧民窟這個灰鼠老大是出了名的狡猾，房子周圍設置了無數陷阱，把裡面護得水泄不通。好幾個情報人員想偷偷潛進去，都被困在陷阱裡，最後只能被灰鼠的人毫不客氣地扔出來。

那時候，那些人臉上嘲諷的笑容，簡直讓這些自詡精英的情報人員無地自容！

進不去灰鼠的房子，他們只能在外面包圍觀察。

灰鼠極少出面，裡面進進出出的除了金曉、他的手下以外，沒有任何多餘打眼的面孔。

大家懷疑房子裡有地道通向別處，但這事兒根本沒辦法證實，只好不了了之。

但對金曉的跟蹤是不能撤了的，他的一舉一動都備受金檀城各方勢力的關注。

果然，今天他出現在金檀城最大、最有信譽的天工坊門口，快步走了進去。

“有情況！”

跟蹤人員立刻假裝路人，從天工坊門口路過，有三個人甚至假裝客戶，漫不經心地走進了天工坊。

天工坊是金檀城一家卓有信譽的機關師工坊，可以批量接受機關配件和初中級機關的定制，臨時做些樣品，他們也一樣盡心盡力，很受好評。

金曉走到櫃檯前面，跟後面的學徒低聲說了幾句話，那個學徒立刻瞪大了眼睛，恭恭敬敬地把他請了進去！

沒過一會兒，那個學徒出來重新回到櫃檯邊，那三個假裝客戶的傢伙立刻圍了上去，連聲問道：“剛才那人說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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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 一大疊圖紙



突然冒出來三個人圍著自己，學徒有點緊張。

他想了想，對方也沒特意要求他保密，於是他點了點頭說：“對方拿了一卷圖紙過來，讓我們按照圖紙上的圖樣來製作一些機關。”

情報人員納悶地說：“這不是很常規的業務嗎？怎麼你們剛才那種態度？”

櫃檯後一共兩名機關學徒，剛才兩人聽見金曉的話，整個臉色都變了，滿臉鄭重與恭敬，馬上行禮把他請進了內室。這種態度，就像對待什麼超級厲害的大客戶一樣，結果只是製作幾個機關？

兩名學徒同時用鄙視的目光看他，情報人員摸了摸鼻子，有些訕訕然地說：“有什麼不對嗎？”

兩名學徒異口同聲地強調：“你沒聽見嗎？他拿來的是圖紙！整整一卷圖紙！”

情報人員說：“圖紙……很稀罕嗎？對了，一定是什麼珍貴稀罕的圖紙吧？！”

一名學徒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對他說：“你跟他說！”

另一名學徒明顯更青澀生嫩一點，他解釋說：“圖紙對於機關師來說，是最珍貴的東西！有了圖紙，就可以照著圖紙製作機關，只需要跟著上面標注的尺寸來就行了，非常輕鬆！拿到一張新的圖紙，就可以學做一種新的機關！誰也不會把這種東西隨隨便便拿出來！”

他的解釋有點語無倫次，情報人員又問了幾個問題，才漸漸明白過來。

機關師要想晉級，一定要學會製作不同種類的機關。

所以，每一種新型的機關，對他們來說都非常重要。

這種新型機關，可以通過三個管道學會。

第一種，掌握機關理論，自行創造機關。

第二種，拿出一個現成的機關。把它拆解之後，一個配件一個配件地測量摸索，搞清楚其中關係，最後把它複製出來。

第三種，得到一張機關圖紙，按圖索驥照著做。

這三種方法裡，理所當然是第一種最難。必須要對機關理論有著極其深刻的理解，才能嘗試自創機關。

第二種方式相對容易一點，但其實也很難。要徹底拆解並且還原一個機關，往往需要大量的時間與精力。每一個配件的尺寸、用途都得搞清楚才行。

第三種方法就很簡單了。一張完整的圖紙，上面除了機關的整體結構之外，必然會把每一個部分、每一個配件進行拆分。同時注明詳細尺寸與組合方式。

也就是說，拿到了一張圖紙，也就相當於得到了一種新機關的完整製作方法！

正是因為如此，圖紙對每一個機關師來說都非常重要，即使是高級機關師，如果能得到一張全新的低級機關的圖紙，也一樣會很重視。

就像蓮姨。她是一個機關大宗師了，但仍然把初級機關的圖紙密封在圖紙筒裡，細心地裝好保存。如果不是對常鳴另眼相看，她也不會把那些圖紙交給他。

對於機關師來說，圖紙就是這麼重要的東西！

天工工坊的業務範圍裡有定制配件以及機關，通常這樣的活，客戶都是給他們一個配件或者機關的模型，讓他們照著做。很少有直接把圖紙給他們的……

所以金曉帶著一卷圖紙上門。才會這麼受重視。因為，如果這筆生意談成，天工工坊相當於輕鬆學會了一套機關的製作方法！

按照機關師的規則，拿圖紙到他人或他處進行製作，就默認為把該機關製作方法公開給對方。

如果該機關沒在公會註冊，對方可以任意製作；即使這套機關註冊了，他們也只需要向機關公會繳納一定比例的專利使用費而已。

也就是說。得到一張圖紙，天工工坊就得到了一項新的賺錢工具！

情報人員大致聽明白了，但還是有點納悶：“圖紙有什麼稀罕的，尺寸和形狀都有了。照著畫就行了啊？”

天工坊的學徒不怒反笑，啪地一聲拍了紙筆在他面前：“來，你看，這裡有一套螺栓，你給我把它畫下來！”

情報人員看了看他拿出來的那套螺栓，叫道：“畫就畫！”說著，拿起紙筆，盯著螺栓看了一會兒，在紙上劃了兩根線。

進來工坊的三個情報人員分屬於不同的勢力，相互之間並不認識。其餘兩人擺出了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站在一邊圍觀。

畫圖的這個情報人員很快劃了兩根線，兩個圈，接下來就有點撓頭發呆了。

他正面對著螺栓，有些地方可以看見，有些地方則被其他部分擋住。被擋住的地方要怎麼表示呢……

他在紙上塗塗抹抹，兩個學徒和另外兩名情報人員在一邊看熱鬧。

兩分鐘後，一名學徒在那張紙上一拍，說：“得了吧，你看你這畫的什麼東西！你看你畫的像原來的東西嗎？”

旁邊兩個情報人員一起笑了起來，其中一人笑道：“你這畫的是一坨屎吧？”

另一人接道：“拉得還挺有個性……”

學徒嘲道：“這還是最普通的配件，真正的機關，比這可複雜多了！機關師的繪圖是一門單獨的手藝，需要專門學習才行。能學會製圖的機關師，這一輩子都不用愁啦！”

普通的機關師只要通過了考核，也一輩子都不用愁了……

丟了臉的情報人員小聲嘀咕，但大家都明白，這個學徒的話是什麼意思。

“這麼稀罕啊……”三個情報人員喃喃道，“也沒見這傢伙跟誰聯繫，這圖紙他是從哪裡拿到的呢？”

……

金曉被請到內室，這是天工工坊專門用來接待貴賓和大客戶的房間，陳設十分豪華。

他剛剛坐下，就有人端上了香茗水果，沒過一會兒，一名佩戴著中級機關師徽章的人就快步走了進來。

他連連搓手，興奮地說：“聽說你拿了一卷圖紙過來？快給我看看！”

他眼神熱切，迫不及待地看著金曉，幾乎都要伸手去搶了。完完全全的一個機關瘋子。

金曉說：“是的，我有一卷圖紙，需要貴工坊按照圖紙製作一整套機關。不過我們對時間和價格的要求都很嚴格，所以，我想在此之前，我們需要坐下來，好好商量商量。”

中級機關師叫道：“商量個什麼啊！你提要求。我們保證做到！快把圖紙拿出來我看看！”

“焦七，快把封隗給我拉出去！”

一聲厲喝在門口響起，立刻有一個高大粗壯的學徒跑進來，硬把這個中級機關師拽了出去。

緊跟著，一個衣著整潔，三綹長須飄飄。隱然有仙風道骨的老人走了進來，向著金曉微微一禮：“抱歉，封隗癡迷機關，有點不通事務，不過他的手藝，也是我們工坊最強的幾個之一。”

金曉看見他胸前的高級機關師徽章，連忙站了起來。笑道：“就是有這種執迷機關的精神，機關師才能有進境……擁有這樣的機關師，是天工工坊的福氣。”

老人微笑點頭：“正是如此！”

他在金曉面前坐下來，自我介紹道：“我叫管三問，忝為天工坊的管事。請問……您就是最近在野火舉辦專場拍賣會的金曉金先生嗎？”

金曉坦然說：“是我，管大師不需要這麼客氣，叫我小金就好。”

管三問說：“金先生大名，我已久仰。兩百七十五隻機關蜘蛛。著實讓人印象深刻。不知金先生這次來，是需要我們工坊做什麼？”

他肯定也聽說了圖紙的事情，但說起話來還是不緊不慢，好像完全沒有過多關注這事的樣子。

金曉說：“我只是為主人跑個腿兒而已……今天到這裡來，是想請天工工坊為我們做一套機關。東西要得比較急，如果貴工坊接下這個活兒，可能還需要趕工。”

管三問問道：“哦？是什麼機關？”

金曉拿出一個紙筒。管三問一看見這個紙筒，眉頭就皺起來了，不客氣地說：“紙筒不防潮，不耐受熱。圖紙放在裡面容易受損。”

金曉笑了一笑：“來得太匆忙，還沒來得及添置正規圖紙筒，請管大師見諒。”

他打開紙筒一頭，把圖紙抽了出來。管三問一直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這時也忍不住站了起來，驚道：“究竟有幾張圖紙？！”

金曉把茶几上的東西全部挪開，把圖紙全部鋪在上面，鋪了厚厚的一大疊。他輕描淡寫地說：“一共二十張，是一個機關組。”

管三問指著他，手指頭都開始顫抖了：“你你你，你竟然把這麼多圖紙放在一個筒裡！”

說著，他再也沒辦法維持表面上的淡定，撲到幾邊，小心把一個折角展開鋪平，哀怨地看著金曉說：“居然還折角了！這這這，這太暴殄天物了！”

金曉有點不好意思地撓撓臉，小聲說：“不是我幹的……”

他只是把紙筒接過來而已，把二十張圖紙一股腦兒塞一個紙筒裡，甚至還折了角——全是常鳴幹的啊！

管三問又叫了起來：“這裡還有水漬！你就直接把它鋪在上面了！你就不能小心點嗎！”

連續三句感歎，一句比一句更大聲。鋪圖紙的的確是金曉，這下他可沒辦法把責任推給別人了。他特別不好意思地說：“不好意思……不過您放心，這只是第一套機關，後面我們還有一些機關需要製作，像這樣的圖紙還會有的！”

管三問嗖了一下站了起來，驚疑不定地望著金曉：“還有大量其他圖紙？！”

金曉微微一笑，點頭說：“是的……現在，我們可以談一下合作的細節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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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 當個規矩人



管三問俯在幾上，拿著一面放大鏡，細細地看著圖紙上的各種細節。

金曉端著茶站在一邊，面帶微笑地看他察看。

過了好久，管三問直起身體，臉上微微有些驚訝：“這圖……”

金曉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管三問搖頭：“沒有，能用！這圖紙極好！”

管三問滿臉讚歎之色，盯著圖紙，很有點愛不釋手的感覺。

金曉說：“能用就好，我們這一批只需要做一套，時間要得比較緊，希望兩天之內能做出來。之後根據具體情況，我們還會再追加訂貨量。兩天時間……可以完成一套吧？”

管三問已經把圖紙細細研究了一遍，他站了起來，矜持地說：“老實說，兩天時間，有點緊張……”

對方如果有要求，就根據要求趁機抬高價格或者提出其他交換條件，這是談生意的慣用手段。但金曉一聽他這話，立刻點了點頭，表情平靜地說：“有困難啊？那我去找其他家問問看。”

管三問幾乎要跳起來了，擺手說：“哎，算了，兩天沒問題！你這人真是……”

金曉微微一笑：“那價格方面……”

管三問說：“不用收加急費，你就按正常給就行了！”

金曉無奈地搖頭：“管大師，您所說的按正常給，是指免費嗎？”

管三問眯起眼睛：“免費？”

金曉無辜地看他：“帶圖紙上門的話，不是可以打折嗎？我這可有二十張圖紙……”

管三問瞪著他看了好一會兒，覺得自己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人！他被噎了老半晌：“不管怎麼說，材料費你總得給我吧？材料費！”

金曉反問：“要給嗎？”

兩人磨了好一會兒，最終管三問還是只象徵性地收了一點錢。這點錢，老實說連材料費也不夠。但他心知肚知，這筆生意，終究還是他賺了。

這二十張圖紙，就是二十種機關。不管這些機關以後能不能賣出去。只要它存在在那裡，就是天工坊勝過其他工坊的一個重要籌碼！

金曉滿意地離開了，但管三問遲遲沒有從那間貴賓室出來。沒過一會兒，封隗摸了過來，看見管三問仍然伏在桌上，仔細端詳著面前的圖紙。

封隗湊到管三問背後，跟著一起看。半晌後突然出聲：“封隗，你看出什麼來了嗎？”

封隗說：“畫圖的人，好像是個新手？”

管三問點頭說：“沒錯，他線條用筆頗為生澀，很多地點略顯粗糙，很明顯。這是個生手！”

他搖搖頭，說：“但是，雖然畫圖的是個生手，但他有一門極好的製圖方法。這線條、結構、這表達的方式……我從來沒在其他圖紙上看見過！”

封隗羨慕地說：“這個人運氣真好，我一直也很想學製圖來著。”

管三問沉吟著說：“單只是……運氣好嗎？”

……

聽完金曉的轉述，常鳴點頭說：“不錯，你做得很好！”

金曉說：“不過。我真沒想到，你還會繪製圖紙……”

常鳴滿不在乎地抬頭微笑道：“那是因為我聰明嘛！”

金曉想說，製圖這種東西，沒人傳授的話，自己很難學會。而即使在機關師裡，掌握了這種能力的人也極難見到。

常鳴，你究竟是什麼來歷？

但這話他最終還是咽下去沒說。他暫時效忠于常鳴，也算是各取所需。何必打聽得這麼清楚？

金曉離開後，常鳴繼續研究著手上的圖紙。

機關天書裡兌換的那本技能書，講的就是這個世界常用的圖紙繪製方法。所以常鳴畫出來的圖紙，是符合這個世界的機關圖紙規範的。

但在這個基礎上，常鳴又忍不住加入了一些現代圖紙的繪製方法。他並不是有意在炫耀什麼，自然而然就用過來了。他只是覺得，這樣處理更加直觀明瞭。更加準確！

現代製圖方法他並沒有專門學過，你要他按照自己來畫一張，那是不可能的。但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路。以前從各種管道見過的圖紙多了。自然而然就知道了一些繪圖的要點。這些要點集合了另一個世界工業製圖的智慧，常鳴稍加改變，用到機關製圖裡來，果然讓管三問眼前一亮。

他用新學會的製圖方法畫了一套道具，有了這套道具，就可以對技校的學員進行初步訓練了……

今天，就是技校學員正式入學的日子。眼看著時間快要到了，常鳴收起圖紙，摸了摸臉上的面具，再次成為“莊楚”，從屋子裡走了出去。

……

技校的教室已經全部修好，全部都是簡易房屋，但修得乾淨平整，寬敞明亮。

教室裡面全部用白石灰粉刷了一遍，還帶著石灰特有的氣息。

這裡沒有課桌，只有一排排的椅子。教室最前面有一個講臺，講臺後面掛了一面黑板，常鳴走進去看見，感覺格外的親切。

一共五間教室，五間都是一樣大，並沒有因為有三個專業人數比較少，而把它們的教室也修得小一點。

現在已經有學員漸漸到了，被安排到教室裡坐下。

他們平時就算站著，也得多扭幾個圈才感覺舒坦了，哪裡像這樣規規矩矩老老實實地坐成一排，一個個在椅子上東扭西扭，就跟屁股長了釘子似的。

他們看著旁邊的人，覺得有點可笑，相互指著哈哈哈地笑了幾聲，沒過一會兒，教室裡就全是嘻嘻哈哈的一片笑聲。

常鳴在窗外看著他們，也是微微一笑。

當初約定的開學時間是九點半，學員們都是混混，哪裡能來得那麼準時。

九點半到了，來的人還是稀稀拉拉，能夠準時的只有一半還不到。

常鳴摸了摸鼻子，心想，之前猜的真是一點也沒錯啊……

來得早的人被聚集在同一間教室裡，整整三十個人。一間教室足夠裝下。

剩下的人零零散散地來了，他們倒也不是不想學，只是習慣性不遵守時間，晚最多的也就遲到了半個小時。十點時，人基本上全部到齊了。

前面三十個人坐在教室裡，也沒人來招呼他們，他們有點坐立不安。不時看著窗外，竊竊私語道：“怎麼回事啊？早知道我們也來晚一點的……”

“就是，來早了也就在這裡乾等著，一點用也沒有嘛！”

十點，人終於全部到齊，灰鼠的手下圍了上來。把學員們像趕鴨子一樣趕到外面的空地上，強令他們橫成行豎成列地站好。

這時，學員們還沒感覺到什麼危機，還在嘻嘻哈哈的。不過他們倒是挺老實，人家說怎麼做，他們就照著辦。

雖然簽了約，蓋了房子。但這件事情對他們來說，還是有點不可置信。他們心裡模模糊糊的，並不完全當真，就當是配合一場有趣的遊戲。

等人全部站齊了，咚咚咚咚幾聲，地面發出了猛烈的震動，只見十個機關傀儡邁著大步從遠處走開，站到他們面前。停住腳步！

這些機關傀儡每個都有三米高，高大威猛，四肢軀幹都極其粗壯，光是站在那裡不動，就有一股淩人的氣勢撲面而來。更何況，十台機關傀儡大步走來，帶起濃重的煙塵。直接就把學員們全部震懾住了！

學員們全部閉上了嘴，也不敢笑了，一個個偷偷地向上看著這些機關傀儡。

這是什麼意思？

隱約間，他們心裡有了一絲不妙！

這時。一個人走到他們面前，雙手交叉負在背後，脊背挺得筆直，面對著他們。

這人長著一隻鷹勾鼻子，眼眶深凹，淩厲的目光從中間射出來，眼神極其陰鶩。混混們都認得出來，這是灰鼠的得力臂助，名叫草鷹，也是灰鼠手下最心狠手辣的一個。可以說，灰鼠有一半的威名，都是這個人打下來的。

一看見這個人，學員們就不由自主地挺起了背，有一些甚至還悄悄地向他學著把手負在後面，把背挺得更直。

草鷹的目光如鷹隼一樣掃過他們，聲音低啞，像是粗砂紙磨過一樣，極為難聽。

他沉聲道：“今天把你們召集到這裡來，是為了給你們上第一課——怎麼當一個規矩人！”

這句話一說出來，就算是在草鷹的眼皮子底下，也有學員開始不安地騷動。

當一個規矩人？老子要當規矩人的話，當什麼混混啊！

佇列裡的氣氛有點不安定，草鷹目光一掃，立刻有兩個機關傀儡一跺腳，大步走上前去，拎起兩個混混，重重地甩在地上！

這一甩完全沒留情，兩個混混頓時大聲慘叫起來，叫道：“好疼好疼，骨頭斷了！”

草鷹說：“閉嘴！敢再叫一聲，就叫你真的骨頭斷掉！”

兩個人知道，他說的話絕對是真的，立刻閉上了嘴，慘叫聲頓時消失！

草鷹陰惻惻地在佇列裡來回掃視了一周，說：“我說話的時候，你們絕對不能說話。誰敢說一個字，你們知道會變成什麼樣。”

大家當然知道，活生生的例子就在旁邊呢！

一時間，佇列裡再度安靜下來，所有人噤若寒蟬！

草鷹滿意地一笑，說：“沒有規矩，無以成方圓。機關術是一項精密的工作，每一個齒輪、每一個螺絲、每一個墊片，都需要剛好符合標準，才能讓整個機關順利運行。所以，製作以及使用機關的人也是如此，必須是個規矩人，必須遵守即定的規範！”

草鷹的話極其流暢，鏗鏘有力，落地有聲。

學員們安靜地聽著，離他們很遠，他們完全聽不見動靜的地方，正有兩個人在說笑。

常鳴問道：“這段話，你教他背了多久？”

灰鼠的唇邊露出一絲笑意：“草鷹這個人，還是很聰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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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 強制軍訓



聽見灰鼠的話，常鳴摸了摸下巴，過了一會兒才說：“聰明是聰明，但總有點不那麼對味兒……”

又看了一會兒，他說：“不行，還是得讓我自己來！”

他對灰鼠解釋說：“草鷹兇氣是夠了，但陰氣太重，不夠正派陽剛，也沒辦法把‘規矩’這兩個字，真正紮進學員們的腦海裡。”

灰鼠點頭，平靜地說：“畢竟是草莽出身，脫不了自身帶的氣息。”

常鳴並不反駁，又摸了摸下巴，沉吟片刻：“這是我沒考慮周到……必須換個地方訓練！”

說完，他就離開了訓練的現場。

下午，三輛拉貨的機關車開進貧民窟，灰鼠的手下提前接到了通知，像趕牲口一樣把學員們全部趕上了車。

貨車的減震功能比普通的機關車更差，三輛車開了一個多小時，離開了金檀城，到了遙遠的郊外。機關車停下的時候，大部分學員都已經吐得七葷八素，整個車廂裡彌漫著一股惡臭。

學員們昏頭昏腦地下了車，呼吸到郊外的清新空氣，覺得精神一振。

他們抬起頭來，看見這裡已經被劃出了一片獨立的空地，旁邊搭建著簡易的帳篷，帳篷前站著一個人，毫無裝飾的銀色面具在陽光下反射著冰冷的光芒。

這人正是化名莊楚的常鳴。

常鳴向著學員們點頭道：“接下來一個月，你們將會在這裡學習、生活、以及訓練。這一個月裡。你們將不能離開這裡半步。當然，如果覺得自己受不了訓練，也可以過來找我。我一定會好好、好好跟你們談談的……”

他的臉被遮掩在面具後面，看不清表情。但那過分輕柔的語氣與冰冷的眼睛形成了強烈的反差，讓混混們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噤，一句話也不敢說。

常鳴環視他們，說：“今天上午，草鷹已經給你們上了一課。來，告訴我，你們學到了什麼？”

他隨手指了一個人。那人發了一會兒愣。不太確定地說：“草鷹老大跟我們說，讓我們當個規矩人？”

他一句話沒說完，自己就忍不住笑了，旁邊幾個人也跟著嗤嗤嗤發出了笑聲。

常鳴問道：“這句話很好笑？”

幾個人頓時斂住笑意。常鳴滿意地點頭：“這種態度。我只允許一次。記住，這是最後一次。接下來，我會讓你們親身感受到。草鷹的話是什麼意思，什麼樣——才叫一個規矩人！”

從這天起，學員們開始了軍事化訓練的課程。

他們被完全封禁在這個無人的空間裡，周圍是群山峻嶺，想要逃出去，用自己的雙腳走回城，都不是件容易事。

在這裡，他們離開了自己熟悉的環境，離開了平時熟悉的生活方式，被強迫著全心全意投入訓練中！

一共七十二名學員，一共分為八組，每組九個人。

每組有一名組長，負責管理組內成員的一切行動。

一開始，學員們都爭著搶著想當這個組長，但是沒多久，他們就後悔了。

組內實行連坐制度，一人犯錯，全體受罰，組長要受雙倍的懲罰！但同樣的，如果小隊表現出色，受到表彰，組長受到的獎勵也是雙倍的。

這七十二個人裡，有四十二個在第一天報到時遲到了。這四十二個人連同之前表現最差的三個人被分成五組，這五組必須要完成其餘三組兩倍的訓練任務量！

訓練的第一步毫無疑問是站軍姿與佇列訓練。

站立的每個細節、報數、向前後左右轉、分散集合……以前軍訓的一套，常鳴全部都搬了過來。

他曾經看到過一句話，他記得非常清楚。

訓練站軍姿的目的是什麼？是為了矯正站立姿態，學會基本動作要領？

是，但不完全是！

站軍姿最重要的目的是，磨滅個人在集體中的意志，把個人融入到整個集體中去，做到令行禁止，用最快的速度培養起團隊精神！

佇列訓練要求所有人的動作都整齊劃一，如果有一個人在佇列裡與別人表現得不一樣，就會特別打眼，破壞整個佇列的整體形象。因此，在隊伍裡，你會不知不覺地要求自己跟別人統一行動。

但這點，對常鳴手下的這些學員來說是最難的。

他們以前全是混混，做點事情都想要求個性，磨滅個性遷就整體，那簡直是違背天性的事情！

還沒完全學會怎麼站軍姿，他們就開始東歪西扭，想找點辦法來反抗。

一個學員大聲叫道：“教官……”這個稱呼，是常鳴的要求，他們倒是接受得很快，“教官，學這個有什麼用啊！這個跟機關有什麼關係啊！”

話才出口不久，一個機關傀儡就大步走過來，把他拎起來，重重甩在一邊的地上。

常鳴踱著步子走過來，微笑著問道：“我剛才說什麼來著？”

他點了點一個小個子，小個子瞥了一眼被摔在地上那個人，快速道：“服從命令，不許發問！”

常鳴點頭：“回答得很好，增加一次休息時間！”

他又指了指旁邊地上那人：“把他的嘴巴給堵上！”

機關傀儡二話不說，隨手抓起地上一塊石頭，硬塞進了那人的嘴裡！石頭多硬啊，那人的牙齒都險些被敲了下來，眼眶直發酸，但果然一個字也不敢說了。

常鳴又是一指：“你們，出來做十個俯臥撐！”

他點的正是剛才問話那人同組的，馬上有人叫了起來：“憑什麼啊！”

很快，他的嘴裡也塞上了石頭。被扔在了一邊。

常鳴問道：“憑什麼？有人告訴我嗎？”

馬上有人回答：“一人犯錯，同組連坐！”

“不錯，你也增加一次休息時間。”

旁邊躺著兩人，又有八個人在哼嗤哼嗤地做俯臥撐，還有十個機關傀儡在旁邊虎視眈眈地隨時等待執行常鳴的命令。在這種威懾下，沒一個學員再敢反抗，他們一個個緊緊地靠在竹杆上，用力向竹杆貼緊。常鳴說了，後腦勺、背心、臀部都要接觸竹杆。

這樣站著感覺非常累，十分鐘後。有人開始覺得堅持不住了。他們的背剛剛離開竹杆。機關傀儡就大步上前，抓著他們的肩膀，用力往後一送！

機關傀儡力氣多大，這人的肩膀像是要被捏碎一樣。但面對著這金屬武士。他們再疼。也不敢出聲！

機關傀儡是最好的監督者，它們不講人情，不會疏忽。沒有誤判。

在傀儡的監視下，滿場的混混學員難得一見地站得筆直，每個人的動作，都完全符合常鳴定下的標準！

這只是個開始。

站軍姿、佇列訓練、內務整理、野外拉練……

學員們的服裝、髮型……所有的一切都有著嚴格的要求！

第一天，常鳴就告訴他們，髮型和服裝必須整齊。

第二天，就有幾個禿瓢在眾目睽睽之下裸奔。

第三天，有一半的學員被懲罰不能吃晚飯。

第四天，所有學員的腳上打起了水泡。

第五天，有學員哭著喊著要退出訓練，機關傀儡恰到好處地揍斷了他十根骨頭，把他拖出了訓練營地。

第六天，沒有一個學員再敢有任何異議。

“沒想到你還有這一套……”

第七天，灰鼠和金曉一起到營地來，看見混混們煥然一新的面貌，滿臉驚奇地感歎著說。

這七天當然不可能只有常鳴一個人訓練，灰鼠的手下作為副手做了大量協助工作，他們把常鳴的行動一一彙報給了自家老大。灰鼠一開始還覺得似乎有點兒戲，但沒過幾天，活生生的結果出現在他面前，他不禁動容向常鳴問道：“這些訓練為什麼能達到這種效果？”

常鳴笑了笑，沒有具體解釋。

他自己也是親自經歷過軍訓的，之後看過不少這方面的資料，其中涉及到的行為學、心理學等方面的要素極多，很難向灰鼠解釋清楚。

他聳了聳肩說：“這還只是個開始，只是用外力把他們擰成了一股繩子，稍微放鬆幾天就會鬆懈下去。訓練必須再持續一段時間，把某些意識根植進他們的本能裡，才真正算訓練成功。”

他轉向金曉說：“接下來還需要進行體力和反應能力方面的綜合訓練，器材已經都準備好了吧？”

第一批向天工坊訂制的機關器材，已經用在了學員們身上，效果非常出色。

前幾天，常鳴又抽空畫出了一批新的圖紙，交給了金曉過去訂做。

金曉點頭說：“已經到了，天工工坊很配合我們的工作，價錢也收得不高。”

常鳴看了他一眼，笑道：“價格不高，心在滴血吧？”

金曉笑而不語。

常鳴說：“很好，我們雖然有點兒錢，但還是要省著花！把器材拉過來，進入下一階段的訓練之前，我們先給大家做個測試！”

十分鐘後，緊急集合的哨聲響起，學員們剛剛吃完午飯，正在難得的小休半個小時。

一聽見哨聲，他們立刻條件反射般地彈了起來，快速跑到操場上，迅速集合成方隊！

從哨聲響起到集合，前後沒超過三分鐘！

灰鼠和金曉感覺無比驚奇，常鳴卻像是理所當然一樣走到學員們面前，大聲說：“到今天為止，我們第一階段的訓練結束，第二階段的訓練開始！第二階段的訓練，我們需要重新分組，分為先進組和後進組！”

他環視人群，朗聲道：“先進組，是你們裡面最優秀的一批，他們將得到更優的待遇、更好的資源、更精妙的訓練！後進組，表示你們不努力，或者無能！是要被淘汰的對象！”

學員們眼裡紛紛出現了不忿與自信混雜的神情，常鳴任意點了其中一人，問道：“你想說什麼？”

那人大聲說：“我想問一下分組方式！”

常鳴拍了拍巴掌：“問得好！”

他往旁邊一指：“我們將會用這些機關進行測試，測試結果絕對公平公正，最終的測試結果，將決定你們的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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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7 力量測試



學員們順著常鳴的指示看過去，只見機關傀儡兩隻一組，搬了五組機關過來，放到地面上。

這些機關個個都奇形怪狀，看不出來有什麼作用。

常鳴說：“人天生有資質差別，有些高大的，可能力量比較強；有些瘦小的，可能身體比較靈活。每個人自己的優點，也有自己的劣勢。所以，我們首先要做到的，就是認識自己的優缺點。”

他來回踱了兩步，說：“有些人認為，哪方面比較弱，就需要加強哪一面。這當然是一條路子，但是我並不贊成！現在大家都已經不是小孩子，身體基本上已經定型。所以我們要做的，就是儘量開發你強勢的那一部分！”

他注視著這批學員們，問道：“你認識你自己嗎？”

他向後一揮手，說：“這些儀器，將會針對性測試你各方面的能力，幫助你認清你自己！”

“第一次分組，將根據測試結果來進行，根據不同的素質，分成不同的組別。接下來的訓練，我們將根據分組的不同設置不同的側重點。今後，每個月我們會進行一次這樣的測試，你的進展狀況、你在學校裡所受的待遇、你在同學裡的排名地位，將由測試結果來決定！”

經過七天的訓練，學員們已經基本成形了，聽完常鳴的話，他們緊抿著嘴，緊張中微帶好奇。

以前，誰力氣大，誰速度快，大家心裡大概也有點概念，但從來沒有一個測試，一個數字來告訴他們。

現在可以親自試驗一下了，大家都有點躍躍欲試。

不過，也有少數學員有點遲疑，常鳴又點了一個問道：“你有什麼想法？”

那個學員非常瘦小。臉色青白，好像長期的營養不良造成的。他說話的聲音有點中氣不足，但看得出來，他在儘量提高嗓門：“教官，我想問下，如果我身體各方面素質都不行呢……”

說到後面，他的聲音越來越小。還帶了一絲委屈。

常鳴溫和地說：“沒有一個人是什麼都不行的，你一定有自己的優點！身體不行，你的腦子難道也廢了？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看一看，你到底擅長哪方面！”

在他鼓勵的目光下，小個子不由得挺了挺胸。他第一次覺得自己變得有點高大了。

是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優點，我也能有！

機關傀儡把五個機關並排放在空地上，每個相隔一段距離。

接著，五個教官助理走到機關旁邊，拿起了紙筆，準備紀錄下他們的成績。

常鳴指著機關一個個進行介紹：“這一個。叫測力機，是用來測試你們的力量的，你們只需要對著這塊圓板打一拳，記得，盡全力打！測力機上面自然會出現你的力量評分。為了保證不失誤，你們測試的時候可以打三拳，教官會記下你們最高的那次得分。”

這麼簡單！

學員們躍躍欲試，常鳴對旁邊的教官助理說：“你來給他們演示一下。”

教官助理點點頭。脫下外衣。

他也是灰鼠的手下，名叫土狗，是最忠實聽話的一個。這次灰鼠把他撥給常鳴，讓他聽常鳴指派做事，他也亦步亦趨，常鳴說什麼，他就做什麼。

他穿著彈力背心。一脫下外衣，就可以看見胸前手臂上賁起的大塊肌肉。學員們不由自主地看了看自己的肌肉，又滿懷期待地看向他。

土狗擴了擴胸，揮了兩下拳。向常鳴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已經準備好了。

常鳴打開開關，土狗狂喝一聲，頓步上前，砰地一聲重重砸在正前方的皮質圓板上！

拳頭與皮革撞擊，發出沉悶的聲音，於此同時，旁邊的金屬計分板上自然變化出一個數字——874！

沒有標準，學員們不知道這是高是低，因此也沒什麼歡呼聲，看上去竟然有點茫然。

土狗又是一聲暴喝，又一拳打上皮板。這次，分數略微提高了一點——882！

他沒有收手，立刻擊出第三拳——890！

連續三拳，一拳比一拳力大，一拳比一拳得分高！

雖然看不出分數高低，但這三拳的氣勢實在威猛，學員們被打出了熱血，齊齊叫了一聲：“好！”

常鳴笑著點頭：“果然很好。有誰來試試？”

馬上就有四個人一起擠了上來，連聲叫道：“我我我，我第一！”

常鳴隨便點了一個，這傢伙以前也是混混裡面的頭目，身材高大，身上肌肉鍛煉得很不錯。

他做了幾個動作熱身，擺出拳擊的姿態，空揮了幾拳之後，重重一拳揮向圓板！

423！

即時分數顯示，這人有點不可置信，晃了晃腦袋，看了看自己的拳頭，叫道：“這分數肯定不對！”

常鳴說：“那就再來一次！”

這人重重點頭，咬牙再次揮拳。

土狗的三拳，一拳比一拳重，最後一拳正是氣勢的最頂點。這個年輕人第一拳打下去已經泄了氣，後面兩拳的分數甚至不如第一次，分別只有387分和390分，連土狗的一半都不到！

雖然被訓了七天，但混混們的習氣還沒有完全被澆沒。這會兒氣氛輕鬆，他們向著這人一通嘲笑，場上的笑聲叫聲響成一團。這人的臉孔漲得通紅，嚷道：“你行你來啊！”

旁邊一個胖子叫道：“我來就我來！”

說著，他沖到測力儀面前，甚至沒怎麼蓄勢，一拳打上去，分數顯示——280分。

胖子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第一個測試的那個人馬上反過來大聲嘲笑。

土狗已經穿回了衣服，面無表情地提示道：“你還有兩次機會。這次的成績將會被記入檔案。”

胖子本來還抱著玩樂的心態，卻被土狗這句話嚇了一跳，他深吸一口氣，準備了好一會兒。

旁邊的人紛紛起哄：“快點快點，磨嘰什麼！”

常鳴淡淡地說：“安靜，測試是需要做好準備。”

這七天，他恩威並施。在學員們的心目中積累出了強大的威勢，一句話說出來，吵鬧的聲音頓時安靜了下去。人群裡一人眼珠子轉了一轉，看看常鳴，又看看左右，好像在打著什麼主意。

胖子做好了準備，又打了兩拳。分數比前面好一點——312分和315分，最後315分作為他的測試成績，被土狗記了下來。

這兩個人在學員裡都屬於力量比較強的，他們倆的測試分數讓大家心裡有了一些底，看向土狗的目光不由得多了一絲敬畏。

不愧是灰鼠老大的心腹手下，這力量……好強！

大家一個接一個地上前測試。這個測試方式非常簡單。結果出來得非常快。

學員的力量等級，明顯分三個層次。

第一個層次是300分到450分，第二個層次是150分到300分，第三個層次是150分以下。

前兩者占了總人數的一半，也就是說，有一半的人力量值都在150分以下！

成績結果出來，學員們一片安靜。一個說話的人也沒有。

這會兒，他們看向土狗的目光更加敬畏了。890分的力量值，太厲害了！

過了好一會兒，第一個測試的，名叫杜明的傢伙拍打著另一個人，笑著說：“小雞仔，你果然天生神力啊，比哥的數據還高？”

小雞仔看上去也很瘦弱。但出人意料的是，他的力量竟然排在學員裡的第一位，達到了449分，甚至超過了身材高大的杜明！

不過小雞仔天生神力，大家平時也知道一點，還不覺得如何驚奇。

常鳴正準備讓他們進行第二項測試，突然學員們裡面傳出一陣竊竊私語。接著，十幾個學員一起叫了起來：“教官，你也測一測，讓我們看一看唄！”

常鳴一直在進行體術訓練。這種特殊的訓練方法把他身體裡的脂肪含量減到最少，肌肉極其緊實。如果測量體重的話，常鳴肯定比普通人更重；但是單看身體線條，看上去就有點瘦弱了。

一個瘦麻杆兒能有多強的力量？

這些學員們一起起哄，明顯是不懷好意。

咦？奇怪，這七天還沒有把他們訓服，還有人敢出頭挑釁？

常鳴掃視一圈，微微一笑，明白了他們的想法。

起哄的學員一共有十幾個人，是打著法不責眾的主意吧？

他的目光注視著人群裡一人，笑意更深。

十幾個人不可能一下子整齊出頭，裡面肯定有人挑事！這個挑事的人嘛……嘿嘿。

常鳴的目光從這人身上移開，向著學員們點頭：“我來測一測？行啊。”

這時，另外兩個人從遠處走來，其中一人微笑著說：“我來想來測試一下。”

這兩人一高一矮，高的那個最近他們常常見到，正是常鳴的代理人金曉。但矮的那個好像有點面生？

學員們正在猜測他的身份，只見一個助理教官一起躬身行禮，叫道：“灰鼠老大！”

學員們瞪大了眼睛。這就是只聞其名，不見其面的灰鼠老大？！還是第一次見到真人！

怎麼是……這個樣子？

灰鼠當上貧民窟的幕後老大，已經當了很多年。大家沒見過他人，心裡有了不少想像，大部分都把灰鼠想像成青面獠牙，身高八尺的威猛模樣。結果一看上去，竟然這麼瘦小卻不起眼？

大夥兒心裡不由得有些失望。

灰鼠淡淡地點頭說：“我也來試試。”

所有人一起緊張起來，灰鼠老大也要來測試力量？！

大夥兒對視一眼，同時心想：要是我的力量測試贏了灰鼠老大，再贏了教官……

他們的心裡頓時感覺無比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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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8 5031!



常鳴、灰鼠、金曉三人都答應了測試，學員們一陣竊喜，人群裡卻又傳來了竊竊私語聲。

片刻後，又是幾個學員一起發話：“就這樣多沒勁啊，是不是要來點彩頭啊？”

剛才十幾個人一起說話，果然沒有被懲罰，他們的膽子也大了一點。這時說話的人比剛才少了好幾個，但他們還是試探著說了。再這樣下去，常鳴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秩序有可能會再次被破壞！

常鳴好像沒有感覺一樣，笑著問道：“你們要有什麼樣的彩頭啊？”

學員們膽戰心驚地看了旁邊的傀儡一眼，說：“如果我們贏了的話，接下來的訓練全部取消，教官要直接教我們怎麼操作機關！”

另一人補充說：“不僅要教我們，還要每人送我們一台機關！對，就是這樣！”

他劃了個圈，把所有這七十多人全部囊括了進去，學員們有的有點膽怯，有的馬上興奮起來，偷偷地跟著附和，這些人的氣勢一下子大了很多。

常鳴問道：“如果你們輸了呢？”

幾個人面面相覷，一起低了低頭，好像在聽什麼人說話。然後，其中一個人嚷道：“如果我們輸了，以後教官怎麼說，我們就怎麼做！”

他這話說了跟沒說沒兩樣。之前七天，不也是常鳴怎麼說，他們就得怎麼做？如果不做的話，機關傀儡就到面前來了！

常鳴好像根本沒弄清楚他們話裡的含義，點了點頭說：“好啊，如果我贏了，以後我怎麼說，你們就怎麼做……”

他的目光在幾個人身上掃過，幾個人同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們面面相覷，低聲問其中一人：“哎，不會有事吧？我怎麼感覺有點不對勁呢！”

那人小聲說：“放心！就算不打這個賭，我們不也得照辦？空口白話，說了也白說！”

幾個人對視一眼，斗膽大聲說：“對，就這麼辦！”

常鳴點頭說：“行，沒問題！”

他轉向灰鼠和金曉問道：“誰先？”

金曉爽快地說：“我來吧！”

他本來就看上去文質彬彬的，是貧民區的一個異類，不然一開始常鳴也不會一眼就看到他。成為常鳴的代理人之後，他總是一身筆挺的正裝，看上去越發像個體面人。現在天氣已經挺熱了，他還穿著外套，額角一絲汗星也沒有。

他脫下外套，挽起袖子，笑著說：“好久沒幹這種體力活了……”

常鳴和灰鼠抱著手在旁邊看著，常鳴嘲笑道：“輸了的話，扣你薪水啊！”

金曉苦笑搖頭：“說得好像你發了我薪水一樣……”

常鳴最初跟他談的時候，壓根兒就沒談錢的事情，只打包票說：“我手上有多少錢，你就可以拿多少錢去使！”

金曉一開始還沒太把他這話放在心上，沒想到後來事情竟然會向著他想像不到的方向發展。

現在他手上能夠支配的錢有多少了？

到今天為止，已經開了五場拍賣會了，五場拍賣會下來，他可以支配的金額已經達到了三千二百萬金幣！這個數字，連他自己偶爾想到的時候，都會感覺一陣眩暈。

金曉把思緒拉回到現在，面對測力儀，他深吸了口氣，又緩緩吐了出來。

他向旁邊點了點頭，土狗啪地一聲打開了開關，金屬顯示幕一陣扭曲變化，數字定格在0上面。

顯示幕上的數字剛剛定格，金曉就一拳擊出，拳面乾淨俐落地擊在皮質圓板上！

嘣的一聲巨響，把周圍的圍觀學員全部嚇了一跳！他們的身體齊齊向後一震，駭然望向顯示幕！

一個數字清晰地呈現——1792！

所有學員不約而同地揉了揉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啥？

1792？

比土狗的又往上拔高了一倍？！

不可能吧！

學員們看了又看，感覺簡直不可思議！

金曉這斯文樣子，竟然有這麼強大的力量？！

男人總是崇拜強者的，一時間，所有學員望著金曉的目光都變得有點亮晶晶的。

金曉渾然無所覺，他跟土狗一樣，一拳揮出，接連又是兩拳！

1900、2160！

連續兩個分數跳出，學員們的目光又是一陣閃亮！

好強，好厲害！

金曉呼出一口氣，收勢笑道：“果然好久沒練了，手有點生，再打幾次，成績應該會更好一點。”

灰鼠撇了撇嘴：“早在這裡裝佯了……就算再打幾次，成績也不可能提高太多。”

不可能提高太多，也就是說的確還會有提高！

灰鼠的話讓學員們的眼睛更亮了，他們紛紛嚷了起來：“金曉老大，你怎麼訓練的，教教我們唄！”

金曉拿起外套穿上，笑了笑說：“跟你們一樣啊……”

學員們也顧不得常鳴在眼前了，紛紛抱怨道：“什麼跟我們一樣，我們盡在學怎麼站，怎麼走，怎麼跑……都是些沒用的！”

金曉說：“我也一樣。”

“啊？”

“一開始，我也是學怎麼站、怎麼走、怎麼跑……”

“啊？！”

常鳴看了金曉一眼。

一開始，也是接受的軍事化訓練？

有趣，這個人的來歷，好像的確有些不一般啊……

金曉測完了，灰鼠接著上。

金曉雖然看上去文質彬彬，但好歹身材高大，從外表看上去還是有兩把力氣的。但是灰鼠就不一樣了，他身材瘦小，穿的衣服卻非常寬大，套在身上晃晃蕩蕩的。

這樣一個人，能有幾分力氣？

而且，灰鼠雖然是中級機關師，但一向也是以小道陰人出名，沒聽說個人戰鬥能力有多強。

旁邊的學員看著他，雖然不敢露出來，但的確有幾分看好戲的眼神。

灰鼠沒像前面的人一樣脫衣服，他走到測力儀旁邊，沉步出拳，一拳穩穩地打出——

他的動作並不大，但拳面撞擊皮面的聲音卻不小！這聲音，甚至超過了金曉的！

2200分！

他只打了一拳，就已經超過了金曉的分數！

學員們望著灰鼠，眼睛裡淨是崇拜。

這麼瘦小的身軀裡，竟然藏著這麼巨大的力量！

不愧是……不愧是灰鼠老大！

灰鼠隨意地點了點頭：“還行。”

說著，他一收勢，就要轉身走開。

土狗連忙說：“老大，還有兩拳。”

灰鼠說：“本來也就是測著玩兒，這樣就行了。”

學員們望著他的眼神更加崇拜了——果然是高人風範，就是不一般！

接下來要輪到常鳴，大家看著常鳴的目光頗有些幸災樂禍。前面兩個人的表現實在太強，常鳴就算是能跟土狗一樣，也會讓人覺得他太弱了！

嘖嘖，看他怎麼表現………

不過前面有金曉，又有灰鼠，都是貌不驚人卻又出人意料的。常鳴看上去雖然也很瘦弱，但會不會也像他們一樣，擁有著表面看不出來的實力？

常鳴笑著對兩人說：“哎呀呀，你們倆太強了，讓我很有壓力啊！”

金曉和灰鼠對視一眼，笑了笑，沒有說話。

他們跟常鳴認識時間不久，對他的真實實力並不完全瞭解，卻有一些猜測。兩人這次出馬，也有點想逼出常鳴真實實力的意思！

常鳴嘴上雖然那樣說，但其實一點緊張的表情也沒有。

他走到測力儀旁邊，手摸了摸皮革表面，轉頭對金曉說：“回頭下一批單子還是給天工坊做。他們做的東西品質的確不錯。”

七十多個人進行了測試，其中還包括兩千分以上的強力擊打，皮面竟然一點也沒有損壞，顯然品質極佳。

說話間，常鳴輕飄飄一拳落到圓板上，將要接觸皮面時，猛地發力！

“嘣！”

這一聲不算太響，但極為沉悶，那低沉的共鳴帶得人心也跟著巨跳了一下！

灰鼠、金曉、助理教官、所有的學員同時一眨眼睛，站在測力儀不遠處的土狗甚至忍不住向後退了一小步！

雖然只有一小步，但也可以看得出來，他受到了多麼大的震撼！

所有人不約而同地看著顯示幕，再次眨了眨眼睛。

三秒後，大家“哄”地一聲鬧了起來，大聲叫道：“怎麼可能！5031分！”

灰鼠和金曉的兩千分已經驚人的高度，常鳴硬是在上面又拔高了一倍半！

這還是人擁有的力量嗎？

這一拳如果打在人的身上……

學員們盯著常鳴的拳頭，恨不得沖上去看看他的拳頭到底是什麼做的——不，他的整個人是什麼做的，怎麼可能擁有這麼強大的力量！

而且關鍵是，這麼強的力量竟然在外表一點也看不出來！

大夥兒亂哄哄地鬧成了一團，向著常鳴擁了過來。

十架機關傀儡本來安靜地站在一邊，這時，十架傀儡一起跺腳！

咚！

地面一陣劇烈震動，常鳴皺眉喝道：“列隊！”

七天的訓練終於見到了成效，學員們條件反射一樣列成了整齊的隊伍，一個個昂首挺胸，手臂自然下垂，後腦勺、背心、臀部形成了一條直線——正是標準的軍姿！

不過，他們雖然站得筆直，但眼神仍然火熱地看著常鳴。

這一刻，常鳴的威望在他們心裡升到了最高，他們不約而同地覺得，能跟著這樣一個教官，這輩子都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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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 兩拳並一拳！



沒有比較就沒有鑒別，在此之前，常鳴也知道機關天書的體術技能書給他幫助很大，但一直沒有一個比較來告訴他究竟大到什麼程度。.

如今，測力儀上的資料實實在在地說明了這一點。

5031，老實說，這個數字連他自己也覺得有點吃驚！

這代表著，他的體質已經經過了徹底的改造，跟普通人完全不在一個層面上了！

他戴著面具，驚訝的表情不會露出來，所以旁人看上去會覺得，這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

學員們一個個崇拜地看著他，眼神無比閃亮。

土狗之前是只是聽從灰鼠的吩咐，跟著常鳴做事，心裡其實對常鳴這個“文弱小子”沒什麼感覺。但這一會兒，連他也不由得震驚了，張大了嘴巴，不可思議地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又看了看常鳴的。

灰鼠和金曉也有些驚訝，他們一個野路子，一個經過正規訓練，心裡都很清楚。到自己這個程度，雖然還沒有到達力量訓練的極致，但已經相差無幾。如果一個人能夠擊出三千五左右的資料，可能都在正常範圍內。

但是五千！

這是什麼概念！

常鳴微微一笑，對著人群問道：“之前我們打的賭還有效吧？”

學員們像小狗一樣期待地看常鳴，剛準備說話，一個異樣的聲音細聲細氣的突然傳了出來：“不是還有兩拳嗎？”

人群一默，常鳴立刻笑了起來：“還有兩拳是吧？沒問題！”

說著，他重新回到測力儀旁邊。

土狗的態度變得無比恭敬，打開開關的時候甚至躬了下身，常鳴看見顯示幕上發生變化，眉峰突然微微一動，好像想起了什麼一樣。他頓足躬身，閃電般一拳打向測力儀的受力板！

數位一跳，學員們看清楚那個數字時，眼珠子幾乎都要瞪出來了！

7564！

7564！！！

前面幾個人就算一拳比一拳打得好，三拳之間的數字也相差無幾，而常鳴這一下，又在原來驚人的基礎上提高了50%，這還是人嗎！

灰鼠的目光閃了閃，突然挑眉一笑。

人群一片啞然無聲，他們甚至有點不敢要求常鳴打第三拳了，但他們真的很想看看，再來一拳的話，會是什麼樣的數據！

令人失望的是，常鳴沒再繼續動手，他轉過身來，揉了揉拳頭，笑著說：“打完了。”

“打完了？”土狗一愣，“不是還有一拳嗎？”

灰鼠說：“兩拳都打完了。”

啊？

學員們也好，土狗也好，都呆呆地看著灰鼠，不明白他這一句話。只有金曉從震驚變成了恍然大悟，仿佛明白了什麼。

灰鼠說：“剛才那一下，他閃電般擊出了兩拳，後一拳的力量疊加在前一拳上面，才讓數字一下子暴漲上去。不錯，這個方法很有趣。”

他解釋完後，走到測力儀旁邊，馬步下蹲，突然吐氣開聲，大吼一聲，一拳擊向面板！

5616！

一個嶄新的數字跳出來，雖然還不如常鳴最後一次的數字，但已經超過了他的頭一拳，更在灰鼠自己原有的資料基礎上翻了倍！

常鳴眨了眨眼睛：“這是三拳……四拳？”

灰鼠說：“四拳，最多也就這樣了。這法子不錯，你怎麼想到的？”

常鳴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突然靈光一閃，覺得可以這樣做做看……”

他才不會說，是以前在小說裡看見的，想試試看自己能不能做到，索姓在眾目睽睽之下做了一次嘗試。不過他訓練的時間遠沒有灰鼠長，對格鬥擊拳的把握也不如對方，最多只能兩拳合力。但是經過基礎體術的淬煉，他的身體素質遠超對方，兩拳的力量，也超過了對方四拳的！

灰鼠說：“這樣可以增加力量，但是會降低一些靈活姓。怎麼用到實戰裡，還需要研究一下。”

常鳴點頭，轉向學員們，再次問道：“之前打的賭，你們還記得嗎？”

學員們本來全部都僵住了，只管呆呆地聽他跟灰鼠談話。這時，一聽他問出這句話，大夥兒馬上群情洶湧，站起來揮著手臂，大聲叫道：“有效有效！教官讓我們做什麼，我們就怎麼做，絕對沒有二話！”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不是要受罰，而是要接受常鳴的獎賞！

常鳴板下臉，冷冷地吩咐道：“二組、四組、五組、七組，剛才集體起哄，罰跑十公里，每跑一公里，做三十個俯臥撐，一百個仰臥起坐！八組帶頭起哄，懲罰翻倍！”

這個懲罰非常嚴格，學員們一個個眼睛都紅了——不是憤怒，而是激動的。他們揮舞手臂大聲叫道：“好！明白！”

就算受懲罰，他們也表現得氣勢如虹！

常鳴淡淡點頭：“懲罰一小時後開始，現在，大家繼續進行測試！”

除了測力以外，還有速度、反應能力、協調能力、思維能力四方面的測試。學員們沒再像測力階段一樣，所有人一起進行，而是分組同時測試。

這五套機關都是常鳴親自設計並畫出圖紙，交由天工坊製作出來的。它參考了進階體術的那套十個木樁，還有現代健身用的一些輔助測試器材，甚至還有從電子遊戲裡得到靈感的一些東西……

測試的時候，常鳴陪著灰鼠和金曉一起旁觀，偶爾灰金兩人興致起來，也自己上前去試一下。無論哪項，他們的成績都能超過學員至少兩倍，學員們一次又一次地震驚最後，最後完全麻木了。

他們心想，老大就是老大，果然是有原因的！

反應能力的那套機關，是進階體術十木樁的簡化版。

木樁數量減少到了五個，射出的光線變成了一個個大小不等的粉球。粉球打在身上，就會留下一個印記。

學員們需要換上特製的黑色衣服，在其中穿行一分鐘。衣服上留下的粉跡數量越少，反應能力越快。

測反儀分成高中低三檔，每檔射出的粉球數量和速度都不一樣。

測試的時候，學員們先進入低檔，一分鐘後，如果粉跡數量不到三個，就可以提升到中檔進行測試。

學員們不愧是街上的混混，這一關的表現極好。只有兩個人在低檔留下了五個粉跡，其餘的人全部都進入中檔，成績最好的三個，甚至進入了高檔！

高檔的難度跟中低檔完全不同，那三個人進去後根本就沒反應過來，十秒內就從黑人變成了白人，身上至少被砸了五十個粉團！

常鳴笑了笑，讓助理教官再給他們每人兩次機會。

第二次、第三次，三人總算適應了一點，成績最好的一個一分鐘內留下了八十七個粉跡，成績最差的一個始終沒撐過一分鐘——第一百個粉跡出現時，機關會自動停止，象徵著闖關失敗。

灰鼠和金曉對這一關興致濃厚，他們主動要求測試。

他們的要求當然會被滿足，依舊還是金曉先上。

他跟學員一樣，老老實實地從低檔開始。

低檔，無跡過關。

進入中檔。

中檔，無跡過關。

兩關過去，他的額角上連一絲汗星也沒起，神情也非常輕鬆。

金曉再次進入測試場地，助理教官把檔次調到高檔，打開開關。

密集的粉團急雨一樣砸向金曉，金曉高大的身軀突然迅捷地移動起來，化成一道輕煙在粉團間左穿右突，始終沒有一個粉團能夠砸到他！

一分鐘後，仍然無跡！

到了一分鐘，機關還沒有停止，這好像在金曉的預料中，他也沒有停止行動！

剛過一分鐘，粉團的速度和數量再次提升，常鳴在一邊笑道：“這是隱藏關卡，叫它s關吧。在高檔等級裡，一分鐘還不會讓粉球碰到一下的，會自動進入隱藏關卡。咱們看看金曉能撐多久。”

不知不覺間，學員們聚集了過來，震驚地看著測試場裡的金曉。

急雨變成了暴雨，無數粉團從各個角落砸過來，金曉的動作極快，反應極靈敏，壓根兒就看不清臉和表情是什麼樣的。

s關難度實在太高，五十秒後，金曉就被一百個粉團砸中，鋪天蓋地的攻勢突然一收，學員們也跟著松了口氣。

他們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間，已經握緊了拳頭，無比緊張地盯著金曉的舉動！

灰鼠點頭說：“有趣，我也來試試。”

金曉苦笑搖頭，走出測試場：“之前訂做機關的時候，我就知道後面還有更難的。但真沒想到有這麼難！灰鼠，看你的了！”

灰鼠平靜地說：“的確很難，我也未必行。”

三分鐘後，所有的學員幾乎全部聚集到這裡來了，他們已經忘記了自己的測試，全神貫注地、緊握著拳頭，望著測試場裡的灰鼠！

灰鼠身材瘦小，像一溜輕煙一樣在場上飄動，旁邊的計時器正在持續顯示著數位——

s關：……58秒，59秒，60秒！

猛然間，顯示幕再一跳動——ss關！

伴隨著顯示，難度再次提高！

灰鼠已經完全形成了條件反射，他根本顧及不到時間，也顧及不到難度有沒有增加。只要有球過來，就設法避開！

不過，再次提高的速度和數量連他也覺得困難了，在ss關只堅持了短短三秒，他就渾身白跡地退了下來。

常鳴大笑：“能突破到ss關，灰鼠老大你熊啊！”

灰鼠苦笑搖頭：“最高到什麼等級？”

常鳴摸著下巴：“ss後面還有一個sss，然後就沒了。”

灰鼠問道：“你自己試過這個嗎？”

常鳴拍了拍機關的表面：“不是今天才訂做好拿過來嗎？我怎麼可能試過？”

灰鼠問道：“你不想試試？”

旁邊的學員們一聽這話，立刻興奮起來，大呼大叫起來：“教官，來一發；教官，來一發！”

眾所期待之下，常鳴終於點了點頭：“行啊，我也來玩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