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吞史萊姆 -【異界之機關大師】《全書完》

ZKing

220 橡膠的替代品



中級機關師緊盯著常鳴的動作，再沒有多說一句話。

身為機關師，自創機關代表著什麼，他再清楚不過了。

在他看來，有陣列完整的機關結構，就代表這是個中級機關。能自創中級機關，代表這個人對中級機關的瞭解程度，已經超過了普通的中級機關師！

——他不得不說，這甚至已經超過了他本人的水準。

中級機關師打量著常鳴，滿臉狐疑。

這小子看上去挺年輕的，雖然沒戴徽章，但一般機關師都不會隱瞞自己的身份，更別提是往低裡說。

難道他年紀輕輕的，能力真強到這種地步了？簡直聞所未聞！

機關師的圈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哪個家族或者出名的門派出了一個什麼超級天才，早在通過某些圈子傳開，其他機關師就算沒見過，至少也聽過名字。

這麼年輕就通過初級機關師考核的不算少見，但是如果他還能自創中級機關，那就完全沒聽說過了！

要出了這種人物，各處勢力不都會捧起來，像寶貝一樣供著，要多少資源給多少資源？至於這個人的名字，絕對傳遍了整個機關師圈子！

但常鳴並非出自於這樣的勢力，到現在為止，他也只是底層的草根機關師，沒有跟大家族大勢力大門派拉上關係。而且，到現在為止，他最出名的事蹟就是在大比武上得到了優勝。

不過老實說，正規機關師都不怎麼看得起大比武的。

大比武的參賽者基本上都是各個工廠選送。工廠裡出來的機關師，能有什麼了不得的人才？以前偶爾有正統機關師到工廠歷練，他們通常會以絕對優勢拿到大比武的優勝——正統機關師和草根機關師的差別就在這裡！

當然，中級機關師不知道的是，常鳴參加的這屆大比武有好幾個正統機關師門徒參加，他正是壓倒這些人拿到優勝的！

但是一個正統機關師的後輩出了馬，居然沒拿到優勝，是多丟人的事情啊，誰也不會拿出去宣傳……所以，他不知道也是正常的事情。

中級機關師左思右想。怎麼也想不出什麼時候出了一個這麼厲害的人物。所以他又有些狐疑起來。越發仔細地盯著常鳴的動作，想要從中找出一點貓膩出來。

這人的能力跟常識不符啊！難道我還是被騙了？

其實他的確高估了常鳴的能力。

對於中級機關，常鳴現在還沒真正做到任意自創的地步。不說別的，他的那本“”才剛剛開始記錄自身心得呢！

這輛輪椅本來就是他在另一個世界裡見過的東西。雖然不像自行車那樣對每一個部件都了若指掌。但基本原理都是互通的。只是輪椅在不存在於當前這個世界。要說自創也沒錯。

現在他正琢磨著怎麼給輪椅加上可換檔的動力，變成另一種形式的“電動輪椅”，這樣老夫人使用起來會更方便。

另外還有一個問題。純木制的輪子比較硬，滾動起來肯定很顛簸，老夫人身體不好，受不了這種顛簸。要怎麼樣對輪椅進行減震呢？

把輪子的材料替換成有彈性的特殊材料？用什麼比較好呢？

常鳴琢磨了好一會兒，還是決定不一樣。

類似橡膠的彈性材料不是沒有，機關裡用作墊片、用來密封的都有，但不像橡膠這樣廉價普及，總有這樣那樣的問題，無論做成空心還是實心的似乎都不太合適。

他停下手，摸著下巴思索起來。

中級機關師一見他停手，立刻放鬆了心情。媽的，什麼自創機關，果然是騙人的！到現在就做不下去了吧？接下來他肯定要倒倒苦水說說難度，再讓對方出錢買什麼東西。東西買不到，就沒辦法繼續往下做……

哼，這種手法我見多了，小子，你騙不倒我的！

常鳴琢磨了一會兒，果然如他所想地抬起頭來，開始發問。

中級機關師剛準備出口拆破他的騙局，愕然發現他提問的對象不是“受騙者”，而是自己！難道他要把自己也攪進去，好增強別人的信心？

常鳴才不知道他心裡究竟在腦補些什麼，開口問道：“這位大師，你是齊天城的中級機關師是吧？”

中級機關師下巴一抬，冷笑道：“我當然是，你有什麼意見嗎？”

常鳴說：“你在大城市待得久，一定見得比較多。你有沒有印象，有那種堅硬又有少許彈性的材料？穩定性比較高，又能大量使用的？”

這路數果然跟中級機關師想得差不多！中級機關師嘲諷地看他：“當然有啊，凝明膠、軟玉珀、雲卷泥……不都是這種的？”

常鳴搖頭：“凝明膠不耐高溫，摩擦力稍微強一點，它就會化掉；軟玉珀太貴，不能大量使用；雲卷泥太輕太軟，彈性過了……都不是很合適。”

他期待地望著中級機關師，問道：“不過，你對材料果然很熟悉，再說一些我們討論討論啊！”

他一拍腦袋，說：“哦，你還不知道我想做什麼是吧？我是這樣想的，輪椅是給老夫人使用的，肯定要比較平穩，但木頭太硬，只要遇到地上稍微有不平的地方，就會引起整個輪椅的震動。所以它的輪子最好換一種材料。這種材料需要……”

他侃侃而談，把自己的想法告訴給了中級機關師，緊接著問道：“你幫我想想，有什麼材料比較適合？”

中級機關師盯著他，簡直跟看到鬼一樣。

他之前對常鳴說，有一條規矩是，機關師不許在普通人面前製作機關。

真的有這條規矩嗎？

也難怪常鳴不知道。因為它並沒有明文形成在任何條約裡，只是機關師們自己的一條預設規則！

為什麼會有這條規則？

一則，他們要在普通人面前保持神秘，樹立起機關師高高在上的形象；另一方面，這條規矩防的不是普通人，而是同行！

圖紙、製作方法、機關理論、小決竅……這些東西全部都是機關師的最大秘密！

為什麼金檀城的拍賣會上，一個擁有新理念的機關會賣出那麼驚人的高價？因為只要機關師把它研究透了，它就可以成為機關師一輩子的最大倚仗！

大部分機關師都是這樣，他們之所以能比別人強，並不是真的實力強過別人。而是擁有自己的一點點特殊玩意兒！只要有了一點特殊。他們就可以靠這點東西吃一輩子！

所以，大部分機關師，尤其是高等級機關師特別忌諱在別人面前做機關——我會的這點兒東西，被別人學去了怎麼辦？這可是砸飯碗的大事！

像常鳴這樣。蹲下來就在普通人面前做機關的。少得可憐！

更甚而言。像他這樣，隨口就把自己的新想法告訴別人，要跟別人“一起討論”的人。更是絕無僅有，就他一個！

常鳴看著他的表情，愣道：“咋了，有什麼不對嗎？”

中級機關師結結巴巴地說：“這，這種東西，你就隨便告訴我了？”

常鳴撓撓頭：“我不是在向你請教嗎？”

中級機關師瞪著他，心道：“這是請教？這明明是已經把關鍵的要求全部告訴了自己，自己只需要照著要求去尋找一種合適的材料，就可以直接使用了！”

現在的機關車的輪子全部都是使用的硬質材料，高級機關車也是一樣。高級機關車之所以震動比較小，是因為使用了複合控制寶石，讓機關車變輕，甚至有淩風而行的感覺。無論是複合控制寶石的組合方法，還是它們本身的價格，都極為昂貴，從而使高級機關車的價格也居高不下。

從來沒有一個，想要在輪子上做什麼文章！

而且這個中級機關師並不是完全沒有見識，他馬上敏感地察覺到，這個想法實現的可能性非常大！

如果我先找到這種材料，先把它使用在機關師的減震上，再到公會註冊……這項技術能帶到的福利，絕對夠他花用一輩子，說不定比那更多！

他強行壓抑住自己興奮的心情，搖頭說：“那就不知道了，我也想不出用什麼材料合適。”他在心裡嘲笑常鳴，以為我跟你一想傻嗎？自己的東西，就能隨隨便便往外掏？

常鳴“哦”了一聲，低下頭去，繼續冥思苦想。

他之所以會把這個想法輕易告訴別人，一個是因為做機關做呆了——順口就問出來了，根本沒有多想；更關鍵的是，這種想法在他的意識裡根本算不上什麼了不得的新發現，只是隨隨便便的一種想法而已！

而且，有這種想法很難嗎？難的是尋找合適的材料吧！

就算在另外一個世界，在橡膠發現之前沒人想要做輪胎嗎？不可能吧，只是直到發現橡膠，輪胎才能普及而已！

常鳴並不覺得這個世界沒人想做輪胎來減震，只是沒有發現像橡膠這麼好的材料罷了。

他把自己見過的、可能適用的材料一一拿出來細想，總覺得有一些毛病，並不是很適用。

他剛才向中級機關師描述輪胎特性的時候，發三也在旁邊聽著，聽見常鳴的話，他思索了老半天，突然“啊”地一聲叫了出來：“啊，有一種東西，先生你看能不能用？”

中級機關師立刻盯了過去，等著他繼續往下說。

發三瞪了他一眼，小聲在常鳴耳邊說了幾句話。

中級機關師把耳朵豎得高高的，但什麼也聽不見。他抓心撓肝，感覺煮熟的鴨子就要飛走了——但自己只能看著它飛走，一點辦法也沒有！

他緊緊地盯著這兩人，看著常鳴的臉上由疑惑變成了驚喜，最後轉過頭來，急忙問道：“真的嗎！”

發三連連點頭：“對對，我們也是無意中發現的！”

常鳴一拍他肩膀：“好好，回頭我就去試試！謝謝你！”

發三摸摸鼻子，笑了起來。不算太好看的笑容裡，竟然帶了一絲容光煥發！

ZKing

221 搶注？



他們現在還在渡輪上，發三說的東西不能馬上弄到，所以常鳴只是把他的話記在心裡，先忙著繼續把手上的輪椅做完。

中級機關師抓耳撓腮地難受了一會兒，眼角抽筋一樣向著發三使眼色。

發三一開始看都不看他一眼，後來不知道在想什麼，竟然真的跟他一起走到了角落裡。

中級機關師壓低了聲音說：“你傻啊你？這麼輕易就把用什麼材料告訴人家，你知不知道，這可是一大筆錢！”

發三遲疑著說：“啊？這麼貴啊？我不是很清楚啊。”

中級機關師低聲說：“你想一想，這世界上有多少機關車？如果這些機關車的輪子全部都換一種材料，這種材料能賣得多火，價錢能升到多高？這是多大的一筆錢？！”

發三低著頭說：“可是這些材料不是我的，我又不能拿它賣錢……”

中級機關師說：“你知不知道，只要你在機關公會註冊了這種材料，以後用的人都得給你錢！一人給一點，加起來就是一大筆錢！”

發三摸了摸自己的禿頂，眼睛裡露出一絲貪婪，但還是很猶豫：“可是我又不是機關師……”

中級機關師眼睛立刻亮了起來，聲音卻壓得更低：“你不是，我是啊！”

發三看他一眼：“我又不認識你……”

中級機關師小聲嚷道：“我可以跟你簽合約啊，機關公會認證的合約！你看，你把材料的名稱告訴我，我幫你註冊，到時候賺的錢我們一人一半！你可以不斷從裡面拿到錢，至少可以拿一千金幣！如果你覺得不妥當，還可以這樣，等註冊成功了，我一次姓付你一千金幣，就當從你手上買斷了。你馬上就可以拿到一千金幣，我也可以慢慢從機關公會拿錢，你覺得這樣怎麼樣？”

“一千金幣！”發三叫了出來。他的眼睛裡瞬間射出熱切的光芒，一時間竟然忘記了壓低聲音。

中級機關師連忙豎起一根手指：“噓，小聲點。如果你覺得合適的話，我們最好快一點。唉，誰讓你剛才貿貿然地就把材料的名稱告訴了那個人，你看看，他只說謝謝！謝謝算個屁啊，拿到手裡的錢才是貨真價實的！”

他假裝熱情地摟住發三的肩膀，手臂碰到他破舊的衣服時，中級機關師微微皺眉，但馬上又露出了笑容：“這樣，一會兒下了渡輪，你跟我一起走。我在機關公會有熟人，保證帶著你搶在他前面註冊！”

發三小心翼翼地偷看了常鳴一眼，常鳴仍然在專注地製作機關，完全沒注意到這邊。

他又摸了摸自己油亮的腦袋，斷然道：“好！一會兒下了渡輪，我就跟你走！”

兩人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容，中級機關師輕輕一推發三的肩膀，小聲說：“你現在還是去他那邊，小心點，別讓他起疑了！”

發三點點頭，囑咐說：“註冊之前就要簽合約！”

中級機關師向著他一笑：“沒問題！到時候你把材料告訴我，我驗證是不是真的能用。能用的話，我們馬上就簽約！”

發三連連點頭，果然重新走到常鳴身邊，繼續專注地看著他做事。

中級機關師也回到人群中央，唇畔露出一個輕蔑的笑意。

一個鄉下人，到了齊天城，到了他的地盤，還不是任由擺佈？他只需要在他的嘴裡套出那樣材料的名稱，其餘的事情，就用不著這個禿子了。

看這禿子的樣子，絕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出身，聽他口音，也不是周邊的人。哼哼，到時候他消失了，還會真的有人找嗎？

就算有，也只可能是這個年輕的初級機關師。但只要讓他知道了這禿子背叛了他，他還會維護他？絕對不可能！

中級機關師想得心滿意足，好像馬上就能看見一大筆錢落入自己的口袋，而自己的名聲，也因為這項專利重新被人衡量。

他的臉色從獰惡變成得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卻沒留意發三不知什麼時候抬起頭來，多看了他一眼。

……

常鳴在繼續製作輪椅。

沒有找到輪胎合用的材料，他就做了四個木質的車輪，又拿出一些材料，做了兩個減震的設施加上去。這樣至少會比平常要平穩一點。

前後大概就花了半小時，一個完整的木制輪椅出現在向高飛母子面前，常鳴對著他們笑了笑，拍拍椅背說：“坐上去試試吧！我覺得應該還挺方便的！”

旁觀的人第一次親眼看見一個人從無到有地做出了一個完整的機關，這個機關，正好端端地放在自己面前，可以隨時看見人試用！

在他們看來，這輛木制的輪椅通體淡黃色，散發著淡淡的銀色光澤，每一個部分都非常精緻，是一個非常美麗的機關！

他們著迷地看著它，恨不得親自坐上去試用一下！

聽見常鳴的話，所有人的目光刷地一下集中在老夫人身上，齊聲道：“快，坐上去讓我們看看！”

向高飛滿臉驚喜。就連他，也是第一次看見人現場製作機關，眼看著一把漂亮的輪椅出現在面前，他的心情也非常激動。

他轉頭對母親說：“媽，你去試試吧！”

老夫人盯著輪椅，也是一臉驚喜，她點點頭，掀開腿上的毯子，費力地站了起來。她不是完全不能走，只是雙腿無力，不能久站，也不能多走而已。

常鳴把椅子推到她面前，接過向高飛手上的毯子，折了幾折，做了一個坐墊，然後跟他一起小心翼翼地扶著老婦坐下。

常鳴問道：“我是根據您的身高腿長來做的，還舒服嗎？”

老夫人向後靠了靠，連連點頭：“舒服舒服，這背後還有一個弧度，可以靠得實實的！”

常鳴笑著點頭：“對，這樣比較舒服。我手上沒有材料，回頭向老闆可以給你訂做正規的靠墊和椅背，那樣應該更好。”

他扶著椅背，推了兩步，說：“平時有人在旁邊的話，可以讓人這樣推。如果不想人幫忙，你也可以直接轉這裡，輪椅就會自己走。手臂累了的話可以按這裡。我安裝了能量晶石，它可以維持八個小時的持續運動。按下開關之後，它可以自動滾動行走，你用這個把手調節方向。哦，對了，這裡有三檔開關，每檔的速度不一樣，你到時候可以習慣習慣。”

常鳴介紹得非常細緻，旁邊的旅客不時主動讓出場地，讓輪椅經過。他們豔羨地看著這輛輪椅，小聲交談。

“我家老子腿腳也很不靈便，能有個這個就好了。”

“這可是機關！得多少錢你知道嗎？還想有一個，作夢吧！這老太太是運氣好，碰到了這位機關師，不然也沒辦法！你家老子，撐個拐杖走走就行了！”

常鳴耳朵靈便，聽得很清楚。他搖頭歎氣，在以前的世界裡，稍微不那麼困難的人都可以買得起輪椅，到這裡，卻變成奢侈品了！

不過這是常態，他也沒辦法改變，只好假裝沒聽見。

向老闆目光直閃，常鳴剛剛把老夫人推回他面前，他就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常鳴的手，感激地說：“先生，謝謝您，謝謝您，太謝謝您了！別的不說，這次您二位在齊天城的一應消費，我全包了！您想吃什麼，想到哪裡去，我都給您安排得好好的！”

常鳴拍拍手上殘餘的木屑，笑道：“沒事，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順手為之罷了。老夫人說得對，相逢即是有緣，就當我們有緣份，你們跟這把輪椅有緣份！”

向高飛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只能連連點頭。

他知道，靠他的財力，要支付輪椅的錢有點勉強，但不管怎麼說，他也要想辦法表點心意。

要怎麼樣讓這兩個人在齊天城過得更好呢？他嘴上接著常鳴的話，心裡卻已經盤算開了。

老夫人也非常喜歡這把輪椅，坐在上面，左看右看，手指細細摩挲著椅子的木質，捨不得下來。

常鳴說：“一會兒推著走路的時候要小心一點，儘量避開坑窪的地方。我設法減了一下震，但老夫人還是要小心一點。”

向家母子一頭，感激得不行。

常鳴又跟兩人寒喧兩句，旁邊的人指點著輪椅，心滿意足地讚歎著。就算他們得不到，今天也算是飽了一次眼福，回頭跟人說起來，還不知道怎麼被人羨慕呢！

很快，就有人叫了起來：“馬上就要到了！”

常鳴直起身子，往窗外看了一眼，拍了拍發三的肩膀，卻是什麼話也沒說。

中級機關師在一邊看著，滿臉都是震驚。輪椅沒做出來的時候也就算了，做出來之後，他無比確認，這的確是個中級機關！而且，他從來沒見過這個機關！

不過，哼，從來沒見過的機關就可以被稱為自創機關了嗎？也許是得到了什麼罕見的圖紙，背熟了做下來而已！

對，一定是這樣，剛才險些被這小子給騙了！

他冷笑兩聲，這次沒再多說話。不過聽著旁邊旅客欣賞讚歎的聲音，他心裡的嫉恨越來越重。

這時，他轉過頭，正好看見發三向他點頭示意，他心裡一松，露出一絲微笑：對，做一個機關算什麼呢？回頭搶注了機關車輪子的彈姓材料，你還會像現在這樣笑？哭都哭不出來吧！

ZKing

222 內外有別



中級機關師得到發三示意，稍微放下心來。他怕常鳴懷疑，沒敢繼續靠近，反倒刻意走開了一點。

發三一見這樣，立刻拉了拉常鳴的袖子，把他帶到一邊，小聲把剛才這個中級機關師對他說的話全部跟常鳴講了一遍。

常鳴剛才其實已經全部都聽見了，他的確一做起機關來就非常專注，經常就會忽視周圍的事情，但架不住他周圍還有另一個意識在幫他注意這些。

小智第一時間注意到了這個中級機關師和發三的對話，立刻“叫醒”了常鳴。

以常鳴的耳力，他們倆即使壓低了聲音，他也聽得清清楚楚。

他對發三的瞭解遠勝過這個萍水相逢的中級機關師，一看他眼珠子亂轉，卻一臉忠厚老實的模樣，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壞水。

這小子真不安分，到了這種陌生地方還想著使壞！

常鳴只思索了片刻，就重新沉浸到工作裡。

不過，他也沒想到現在發三會把事情對他交待個清清楚楚，他意外地問道：“你不是對我一直不太滿意嗎？怎麼會來對我說這些？”

發三哼了一聲，壓低了聲音說：“金檀城規矩，本地人再怎麼內鬥，也不能讓外人看了笑話！現在我是跟著你一起來的，我憑什麼要幫他啊？而且，那傢伙一肚子壞水，他會跟我公平做交易？狗都不信！”

論製作機關的能力，發三那是一竅不通。但要說到跟人打交道察顏觀se虛言詐人？這機關師再活一百年也比不上發三！

發三跟他聊了幾句，就發現這人心裡在打什麼主意。

而且，就算他沒打主意，他也沒打算為了一個“外人”而背叛常鳴！

他對這個教官再不滿，也只是“內部矛盾”！再說了，這一路上來，常鳴交給他的任務是為了什麼，對他做出的指點是什麼意思，發三不是傻瓜，他已經明白了三分。

甚至來說，常鳴的指點裡包含的一些內容，已經贏得了發三的些許尊敬。不然，他也不會主動叫常鳴“先生”了。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他都不會幫著一個陌生人來坑自己人！

發三說：“那傢伙竟然敢來找我，按金檀城規矩，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坑死他！教官，我跟你說，就算你攔著我，我也要這樣做！”

常鳴摸著下巴微笑：“攔你？不不不，我怎麼會這麼做？你說得對，人若犯我，我必坑人，對付這種人，就應該這樣辦！不過我們得合計一下怎麼做才好。畢竟他是地頭蛇，我們是外來戶。總不能坑人不成，反倒把自己坑進去了……”

他向著發三詭秘一笑，發三一愣之後，也笑了起來。

如果說他之前對常鳴的感覺是七分jing惕三分敬意的話，這時候jing惕裡又有兩成折成了默契！

原來教官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發三心裡這樣想，這對他來說，已經是接近表揚的評價了！

……

齊天城是東梧州青木王國的首都，也是東梧州第一大城市。

齊天城在東梧州東北角，再往北去就是層峰山脈。齊天城位於層峰山脈的最南端，依山而建，出來是一片平原，名叫長寧平原，騰浪河洶湧從長寧平原經過，與秦羅河匯合入海。機關堡壘斬天城，就是從騰浪河轉秦羅河，到達金檀城的。

機關渡輪的港口位於齊天城西南邊的三品港，這是一個豪華的大港口，每天有三十多艘機關渡輪在這裡起落，把人和貨送到齊天城周邊各處。

常鳴到達三品港時，突然有一種熟悉的感覺，覺得這裡有點像另一個世界的飛機場。

其實機關渡輪的確跟飛機有點像，只是它沒辦法持久，只能跑低空短途。真正要在空中走遠端航線，只能用極品的機關天翼。這種，別說普通人用不起，普通的高等級機關師都用不起！

走出三品港，常鳴越發覺得熟悉了。

港口離齊天城有點遠，如果乘坐機關車，大概需要一個小時。要是改成步行，估計走到天黑也到不了！

所以，三品港外面有序停泊著許多機關車，可以送人去城裡。有近似中巴一樣大小，可以乘坐十幾個人的；也有四五個人，像的士一樣的小型機關車。這些機關車都是滿員發車，大型機關車一銀幣一人，小型機關車十銀幣一人，價格非常昂貴。

走下渡輪的乘客有一半都選擇了步行，就算走得遠一點，但能省下一銀幣，也是不小的一筆錢呢！

向高飛對常鳴說：“你們也要現在進城吧？我們四個人租一輛小車，我出錢！”

下了渡輪，向老夫人就坐在了輪椅上。齊天城不愧是首都，路況金檀城好很多，輪椅滾在上面非常平穩，老夫人心情愉悅，臉上一直掛著笑容，讓向高飛的心情也非常高興。

常鳴搖頭說：“算了，我時間比較緊，還是租一架機關天翼好了。”

港口外面的廣場上，專門辟出了一塊空地，停了四架機關天翼。

這種小型機關天翼除了駕駛員以外，只能坐兩個人。它的速度比機關車快多了，到城裡大概只需要二十分鐘。關鍵是，坐機關天翼比坐機關車可有派多了！它不按人算，按架數算，每架單程一金幣，攤到每個人身上就是五百銀幣！

這些機關天翼是提供著一些沒有私人天翼的機關師的，普通人絕對坐不起，所以它們大部分時候都閒置著。雖然只有四架，但想租隨時都有。

向高飛一聽常鳴這話，頓時有點肉痛。他一咬牙，剛準備說話，常鳴看出了他的想法，失笑道：“向老闆，你別跟我客氣，做輪椅只是順手而為，回頭你給我把房費飯錢免了就行了，其餘的，就不用麻煩你了！”

向高飛有點不好意思，還想繼續勸說，常鳴一轉身，準備叫了發三就走。

但他轉過頭，卻沒看見發三的人影。他四處張望了一陣，港口不止一架渡輪降落，人流量非常大，他到哪裡，也沒看見那個禿頭瘦小的人影。

這時候，發三已經悄悄地溜到一邊，跟那個中級機關師匯合了。

中級機關師正著急地等著，一看見他獨自前來，身邊沒有常鳴的影子，立刻笑顏逐開：“你來了！”他急忙說，“你說的那種材料叫什麼，快告訴我，我去試試它究竟能不能用！”

發三抓著自己的小包，jing惕地看著他：“現在不能跟你說，我們得先訂下合約！”

中級機關師擺擺手：“現在還不知道能不能用呢，訂什麼合約啊。你看，你也不是機關師，你怎麼知道你說的東西一定符合我們的要求呢？我告訴你，要驗證的地方很多的。譬如在一定的溫度條件下，它會不會發生變化啊；譬如時間久了，它會不會老化啊……要實驗的地方多著呢！”

他說了一大通，發三果然被他說暈了，遲疑著說：“這麼麻煩啊……”

中級機關師點頭說：“就是這麼麻煩，不然你跟著的那個人不早就找到了？對了，你快告訴我，我們得快一點，不然被人家搶先了，可沒我們倆的份了！”

說到這裡，他真的著急起來了。

發三猶豫地看了他一眼，吞吞吐吐地說：“那東西是一種灌木的汁液，凝固之後就會變得很有彈xing……你這樣一說，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用啊……”

中級機關師說：“所以要試啊？是什麼灌木，名字叫什麼？”

發三說：“我也不知道它的名字叫什麼，不過我們都叫它嘭嘭木，因為它經常會嘭地一聲炸開，裡面的樹汁就會流出來。”

“嘭嘭木？我怎麼沒聽說過？”

“是我們自己取的名字啊……”

“你們？”

“我，還有跟我一起長大的兄弟們。”

“嗯……那種樹的外形是什麼樣的？”

“外形？樹枝是紅se的，葉子是綠se的，葉子很小，大概手指什麼長……”

發三說得倒挺詳細，但中級機關師越聽越模糊，他一揮手，不耐煩地說：“你說的這種灌木太常見了，到處都是，誰知道哪種是你說的那種啊！”

發三沮喪地說：“我也說不上來，不過我一見到它，就一定能認出來！”

中級機關師非常無奈，說：“行吧，我們一起到野外去看看，看能不能找到！”

發三連連點頭，跟著中級機關師一起離開了。他一邊走一邊說：“到時候錢一定要分我一半啊！你說我真的能拿到一千金幣嗎？”

他絮絮叨叨，翻來覆去盡是在說那一千金幣，中級機關師聽得非常不耐煩，但心裡卻放鬆了一些。這小子這麼在乎錢，應該對東西還挺有把握吧……

中級機關師是本地人，只是偶爾出去一趟而已。他之前就把自己的機關車停在了港口附近。他帶發三取了自己的機關車，向著野外開去了。

這時，在港口的另一邊，常鳴沒找到發三，也沒有繼續找下去。他告別了向高飛母子，租用了一架機關天翼，離開了港口，向著齊天城飛去。

ZKing

223 駕駛技術天下第一



齊天城不愧是首都，無論是城市規模、城市底蘊、繁華的程度，都遠超常鳴在這個世界見過的任何城市，甚至能夠跟另一個世界的某些大城市相媲美！

它依山而立，被蔥蔥郁郁的樹木圍住，大半城市都被茂盛的綠色遮掩，顯出一派純美的自然風情。

常鳴這才明白，為什麼來三品港載客的機關天翼只有這麼一點大，因為它再大一點的話，就很難在樹木中穿行了。

天翼的駕駛員動作非常熟練，白色的機關天翼像小鳥一樣在樹木之間穿梭翻飛，常鳴坐在尾艙，不時看見樹木撲面而來，有時候感覺都要撞上了，但機關天翼小鳥般靈活地展翅閃開，讓人感覺無比的刺激。

駕駛員呵呵笑道：“怎麼樣，客人，怕不怕？”

常鳴搖頭笑道：“我倒沒事，不過以前你載客都是這樣？不怕他們暈機？”

駕駛員說：“哪能那麼容易暈機啊！老實說，捨得掏錢坐咱這天翼的，基本上都是機關師。機關師的身體素質那還用說？這點小小的動靜就能暈機了？不過你這一說我倒想起來了，上次有個小孩兒被大人陪著，坐著我這天翼，倒的確暈吐了。嘿，機關師世家的小孩子，肯定得經點風浪才能成才！”

常鳴贊道：“師傅，你這駕駛技術可是好得很啊！”

駕駛員聽他讚美，越發得意了：“那還用說！我們齊天城的天翼駕駛員，駕駛技術可是天下第一！”

常鳴好奇地問道：“哦？怎麼比的，難道有什麼比賽嗎？”

駕駛員說：“哪有什麼比賽？上次三州會談，西鉑州和南煬州的人過來我們這邊，我們帶著他們的駕駛員，嘿嘿，壞了他們五架天翼，傷了三個駕駛員！而且他們還半句不敢吭聲，為什麼？是自己技術差啊！憑什麼我們就不撞樹。他們就非得往樹上撞呢！”

常鳴豎起大拇指說：“幹得好！”

駕駛員哈哈大笑，被他贊得心花怒放。

東梧州的機關戰爭輸了這麼多年，在其他兩個州面前頗有點抬不起頭來。所以，日常裡凡是有一點微小的勝利，都是可以拿來炫耀的談資。

更何況，比拼駕駛技術，這可是光明正大的手段！

誰讓你們的駕駛技術不如我們來著？

常鳴問道：“不過大哥……”短短幾分鐘。他對駕駛員的稱呼就已經從師傅變成了大哥，感覺親切多了，“你們的駕駛技術是怎麼練的啊？最早剛上手的時候，就要跑這種路線？那不是很危險嗎？”

駕駛員說：“最早當然不是走這種路，機關天翼比機關車危險多了，一個不小心可是會死人的！新手一定要循序漸進。慢慢來。不過，如果怕死怕危險，一輩子也當不上一個好的天翼飛行員！”

這話說得的確在理，常鳴沉吟片刻，問道：“大哥，你看，我能學習天翼駕駛嗎？”

駕駛員一愣：“你是個機關師？”

常鳴點頭：“是啊。初級機關師。”

駕駛員問：“學了精神力控制嗎？”

常鳴繼續點頭。

駕駛員說：“會開天翼？”

常鳴說：“會讓它動起來沒錯，但從來沒接觸過。”

駕駛員多看了他一眼，又問：“你是個外地人吧？能在齊天城呆多久？”

常鳴說：“五天。”

駕駛員搖頭說：“五天時間怎麼夠？頂多就能晴天的時候，在平原上飛一飛，想跟我們一樣絕對不可能！你知道我練到今天這個程度練了多少年嗎？”

常鳴上下打量了他一遍，估摸他大約四十來歲，猜測道：“二十年？”

駕駛員哼了一聲：“我今年四十八歲，駕駛天翼整整三十年！三十年才磨到現在這個程度。你五天就想學會？”

常鳴搖頭說：“學到你現在這個程度當然不可能了，但是學無止境嘛！我早一點兒練習，說不定將來也能好好飛一場！大哥，不瞞你說，我覺得像你現在這樣飛行，實在太帥了！”

他不是拍馬屁，說的絕對是真心話。

他們兩人一邊閒聊。這個中年駕駛員還在一邊駕駛，他前方有三根橫枝上中下交錯在一起，中間留出一個不大不小的缺口。要是換了別人，一定會繞過去。但中年駕駛員毫不猶豫地直穿過去，上下左右，沒讓樹枝擦到一分一毫！

常鳴又大贊一聲，駕駛員聽得心裡非常舒服，忍不住咧開嘴笑了笑，說：“齊天城裡有好幾家飛行俱樂部，有的就是一群公子哥兒聚一起玩玩，有的真有些高手。你對駕駛有興趣的話，可以去飛行俱樂部瞧瞧。長空俱樂部是最好的，不過進去要有人介紹，還要考核，不太容易。除了長空，飛龍俱樂部也不錯，就是人員混雜了一點……”

他對這些飛行俱樂部非常熟悉，介紹起來如數家珍，常鳴仔細聽著，一一記在心裡。他又問道：“大哥，你在哪家俱樂部呢？”

中年駕駛員說：“這些俱樂部都是有錢人閑著沒事搞的，我還要天天做生意呢，哪有時間跟他們一起混？我就在一家小俱樂部當教官，每隔一天去指導一下學員。”

常鳴問道：“哦？哪家俱樂部呢？”

駕駛員說：“名字叫微風，挺小的，沒幾個人。”

常鳴沒再繼續問下去，只是點了點頭。

很快，白色的天翼就穿過了茂密的綠色樹冠。走到中途時，有一道光從枝葉間穿出，掃過天翼。

駕駛員解釋說：“這是城周的監測機關，像我的這架天翼在協會註冊過，所以不會被查。如果是外地的機關天翼，會被要求去協會報備。”

常鳴點頭：“什麼協會？”

駕駛員說：“皇家機關師協會，地點在城東的倚紅路。你是個外地機關師，如果在城裡有什麼特殊狀況，協會的人可能也會找上門來。”

常鳴想起件事，問道：“挽翠路你知道嗎？”

駕駛員用奇異的目光看他一眼，沒有發問。只介紹說：“倚紅挽翠，這兩條路並行，都在城東。”

常鳴留意到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不過他只是要往挽翠街送封信，沒什麼大事，所以只是點了點頭，謝過對方。

天翼落地。常鳴遞了一金幣給對方。

常鳴不想跟別人一起同行，所以一個人租了這架天翼，當然要付兩個人的錢。

駕駛員向他擺了擺手，機關天翼再次靈巧地飛起，在樹叢間穿梭而去。

渡輪落地的時候已經是五點，磨蹭一陣之後坐天翼過來。現在已經五點半過了，快到飯點。

不管怎麼說，這個時間去送信感覺都不太好，常鳴決定把送信的事情放到明天，今天先去向老闆的蕭疏軒落腳，在城裡轉轉看看情況。

來之前，金曉跟他介紹過齊天城的大致情況。不過畢竟只是聽來的。很多事情，不自己看看，沒辦法有直觀的瞭解。

而且，聽了剛才那個天翼駕駛員的話，常鳴著實有點心動。

飛行本來就是他的夢想，而且有一架機關天翼又能熟練駕駛的話，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會方便很多。

常鳴打定主意，問了問路人。去了蕭疏軒總部。

齊天城分東南西北中五個區，青木王宮在城市的最中央，也就是中區。所以，中區又被叫作王城區。

東區是政務區，皇家機關師協會坐落在那裡，挽翠倚紅兩條街挨著，挽翠街1號想必也是什麼政府機關。

西區是機關區。機關公會東梧州總會在這裡，與皇家機關師協會遙遙相對。機關材料、機關配件、高中低級機關是一個城市貿易的大頭，它們一向緊緊圍繞在機關公會旁邊，所以機關區多少也有點貿易區的感覺了。

北區是富人區。環境優雅、生活條件非常好，所以也有花園區的稱呼。關係稍遠一點的王室成員和大部分機關師生活在這裡。

南區是平民區，是普通居民的聚集地。

蕭疏軒的總部在齊天城的西北交界線上，這多少顯示出了它的定位。它主要提供給外來的機關師居住，條件相當不錯，價格也是相應的昂貴。

蕭疏軒是一個六層的優雅小樓，同樣是樹木掩映，環境幽靜而清新。小樓經過巧妙的設計，與樹木融為一體，一點不協調的感覺也沒有，的確有“蕭疏”二字的感覺。

常鳴走進蕭疏軒一層，立刻有一個穿著長裙的少女款款迎了上來，淡而優雅的香氣隨之而來。她向著常鳴深深一躬，柔聲道：“歡迎客人光臨，請問幾位？”

常鳴正在打量周圍的環境，笑著說：“一位。”

少女介紹說：“一位的話，我推薦我們這邊的清竹房，非常安靜，推開窗可以看見後面院子裡的修竹，可以聞見竹香，環境很好。”

常鳴爽快地說：“行，給我來一間！”

少女躬身道：“請往這邊辦理手續。”

向高飛還沒有到，常鳴雖然送了輛輪椅出去，但那是他心情好，沒打算真的白吃白喝。他自己掏錢付了五天的住宿費，倒比想像中便宜，一天只要十個銀幣。

他掂了掂遞到手上來的房牌加鑰匙，房牌是用竹子刻成的，上面刻了一枝搖曳的修竹，右下方有三瓣花瓣，象徵他的房號。這裡所有的一切都顯得精緻而別出心裁，但消費以常鳴現在的眼光看來，就感覺太便宜了。

他不由得心想，果然，機關師和普通人的金錢標準根本就是兩回事啊……

ZKing

224 翼



清柳居三號果然環境清幽，房間設計得古色古香，寬大的竹窗向上支起，窗外果然有修竹三兩枝，透過竹枝的間隙，可以看見下面的院子。

窗前擺前一張桌幾，桌幾上有一個花觚，上面斜斜插著一枝紫色的鮮花。

常鳴對花的品種一竅不通，但他也感覺，這枝花映著窗外射進來的天光，憑空添了幾分幽雅。

房間不大，只有最基本的桌椅床櫃，但每一樣東西都收拾得整整齊齊乾乾淨淨。床上的被褥枕頭也是，乾淨鬆軟，惹人好感。

這環境，比普通的標間可好多了……

他沒什麼行李可放，只在房間裡歇了歇腳，喝了口水，就獨自一人出門，打算出去轉一轉。

蕭疏軒位於齊天城西北，一邊是富人區，另一邊則是機關區。

常鳴毫不猶豫地往西走，直接走進了機關區。

齊天城裡許多大樹，有些樹不知道生了多少年，樹幹遠勝普通的房屋。齊天城依樹而建，有的房子乾脆就建在樹上，靠機關梯上下。

常鳴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城市，看得興味盎然，感覺簡直到了小說裡的精靈城。

剛才乘坐機關天翼過來的時候，常鳴也曾經想居高臨下地看看城市整體的風貌，但齊天城樹木太多，根本看不清楚。他只看見有一棵巨樹遠超普通樹木，聳立在城市的西邊，他現在正向著記憶中這棵樹的方向走去。

雖然樹多，但齊天城的道路修得非常平整，不見一片落葉。

偶爾有一片落葉從樹上飄落，立刻有一個機關人不知道從什麼角落飛奔而出，把它撿起來，小心翼翼地放進自己的身體裡。

不僅是機關人，道路兩邊每隔一段還有路燈，幾乎佈滿了他所看見的每一條道路。路上不時有各種形態的機關車和機關獸經過，還有人踩著機關滑板從半空中飛過。這裡不愧是首都，要說對機關的普及程度，遠遠超過了其他城市！

常鳴路過一家店鋪時，目光被吸引了過去。

這家店鋪建在一棵乾枯的巨樹裡，大約有三層樓高。它頂端枯死的部分被截去，做成了一個平臺。平臺上不時有各種型號的機關天翼起起落落。巨樹上面沒有遮擋，陽光難得無拘無束地透下來，走過去的人就會覺得，不時有一個巨大的影子掠過自己，不知不覺就看向上方了。

這家店鋪單名一個“翼”字，旁邊還有一行廣告語——“更高、更快、更遠！”

看上去是一家機關天翼的專賣店？

常鳴心中一動，抬步走了進去。

他走進門，立刻有兩道目光齊刷刷地掃了過來，兩人的笑容剛剛露出來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厭惡的表情。其中一人叫道：“小毛，有客人來了，快過來接待！”

說完，理也不理常鳴，轉頭繼續跟旁邊那個人閒聊。

常鳴眉頭一皺，只見一個小個子少年放下手裡的抹布，匆匆忙忙地跑了過來，向他鞠躬行了個禮，滿臉笑容地問道：“這位爺，請問想看看什麼？我們這裡主營機關天翼，也負責機關天翼的維修工作。除此之外，您想買機關天翼的各種零部件，都可以上我們這裡來看看！”

他頭髮零亂，衣服上、手上都是水漬，顯然剛剛還在打掃清潔，卻被人家一句話就使喚了過來。但他臉上一點不滿也沒有，仍然滿面紅光，極為熱情。

常鳴瞥了裡面那兩人一眼，說：“我是來買機關天翼的，不過我不太瞭解，你能給我介紹一下嗎！”

“哎！”小個子大聲回答了一聲，有點不好意思地把水在衣服上擦乾。

那兩人瞥著這邊，小聲嘀咕道：“真是大言不慚，還好意思說是來買機關天翼的，也不看看他穿的啥！這種人要是買得起機關天翼，我都買得起空艇了！”

“多半又是過來開開眼葷的，這種人最煩了，看半天還不買，就會浪費我們時間！”另一人緊跟著附和點頭。

常鳴裡面穿著蛛絲軟甲，外面為了方便，就穿了一件粗布袍子，連機關師制服也沒穿。出來後他就沒戴機關師徽章，不是他自己說，誰也不知道他是個機關師。

剛才在蕭疏軒，就是因為他穿著很一般，那位女侍應才給他推薦了清柳居。清柳居環境不錯，但只管蕭疏居的普通標間，價格相對便宜。這也是為常鳴考慮才做出的推薦。而且，那位女侍應從頭到尾都彬彬有禮，溫柔體貼，服務態度極佳。

而這家“翼”的店員就差遠了，看衣識人，狗眼看人低。他們討論的聲音雖然不大，但他們本來離得也不遠，這個距離，換了誰都能聽得清清楚楚，顯然是有意說給常鳴聽的。

小個子露出一絲尷尬，但只能假裝沒聽見一樣，引著常鳴往另一邊走：“這位客人請過來這邊，我給你介紹一下我們的天翼品種……”

常鳴懶得跟這種小人計較，點點頭，跟著他走過去，聽他介紹道：“我們的機關天翼分為一到七級，一到三級機關天翼是經濟型，四級五級是精英型，六級七級是豪華型。一級機關天翼只能獨自飛行，不能載人，飛行高度為五百米，最高速度是500公里每小時……”

小個子把他帶到後面，這裡的場地比之前從外面看到的大多了，一架架大大小小的機關天翼安靜地停著，粗粗算一下，約摸有十二三架。

小個子說：“一層停放的都是經濟型天翼，這裡只是一些樣品，如果您想買其它型號，我們可以臨時調撥，五分鐘就可以到達，付完訂金後，您可以上天臺試駕。”

常鳴問道：“怎麼看各種型號？”

小個子說：“請您稍等！”說著就跑開了。

這一“稍等”就等了好一會兒，大概兩分鐘後，小個子空著手回來，面紅耳赤地說：“麻煩您再稍等一下，我們這裡天翼圖鑒數量有限，現在有其他客人在看，等他們看完了才輪到我們，請您再等一下！”

他一邊鞠躬一邊道歉，臉漲得通紅，看上去很有點可憐。

常鳴滿不在乎地說：“沒事，先來後到嘛，人來得比我們早，先看看也沒什麼。”

小個子一臉憤然，忍了又忍，最後終於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明明是他們來得比較晚……”

常鳴揚了揚眉：“哦？不是先來後到嗎？”

小個子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後還是閉上了，露出一個牽強的笑容，說：“太不好意思了，如果您不忙的話，請您到這邊坐一坐，一會兒圖鑒到了，我第一時間拿給您看！”

常鳴大致猜到了是怎麼回事，他搖頭說：“算了，不坐了。”

小個子猛地一抬頭，急忙問道：“啊，您不買了嗎？”

他看上去有點緊張，常鳴想得到為什麼。這小子肯定很少接待客人，難得今天把自己調給他接待，如果自己買了機關天翼，那就算他的業績。

但他雖然盡心盡力，服務態度極好，但架不住其他人瞧不起自己，白白把他的業績攪黃了。

常鳴說：“不，我還是要買的。你是說樓上賣的機關天翼更好！”

小個子說：“對！二樓和三樓都是賣的精英型機關天翼，等級、品質和舒適度都比經濟型好多了！”

他其實也不覺得常鳴能買得起精英型機關天翼，但是他一向認為，來者是客，不管對方只是看一看還是真的要買，他們理應盡心盡力地招待。而且，常鳴雖然穿著一般，但神情間自然有一種從容的氣度，這種氣度不是能夠強裝出來的，而是一種心有底氣的餘裕感。像這樣的人，絕對不可能像他們說的那樣，是過來搗亂的！

想起剛剛去要圖鑒的時候，被羞辱的經過，小個子神情陰郁。

他們店規模這麼大，怎麼可能少得了天翼圖鑒？但放在外面的圖鑒只有三本，要想拿其他的，必須去裡面拿。只有幾步路，那些人閑著也不肯走，只打發他說常鳴一看就是過來搗亂的，絕對不可能買機關天翼！

“最便宜的一級機關天翼也得一百金幣，你不如去問問他，長到這麼大，有沒有見過一百金幣？”

幾個人一起大笑，再也不理會小個子。

而且，明明之前是常鳴來得比較早，但另外有一夥人進來，開口就說要買精英天翼。他們衣著光鮮，吵吵嚷嚷的聲勢很大，之前只管使喚他的兩個人連忙迎了上去，他們人多，他們把三本圖鑒全部捧給了對方，畢恭畢敬地在一邊介紹，諂媚得不行。

小個子越想越是鬱悶，臉上還一點兒也不敢帶出來……

顧客至上，如果把這些事情讓客人知道了，壞了翼的聲譽怎麼辦？之前自己忍不住氣帶出來的那句話，已經很不該了！

他掛著僵硬的面孔，勉強興奮起來，一邊領常鳴上樓，一邊給他介紹精英型機關天翼的關鍵之處。

他雖然長期在這裡打雜，但平時聽得多記得多學得多，要說對機關天翼的瞭解，絕不遜于高級店員。

常鳴聽得很認真，跟他一起上了二樓，立刻聽見一片嘈雜的聲音撲面而來！

ZKing

225 像買菜一樣買飛機



“這架要多少錢？”

“天倫一型是五級機關天翼，除駕駛人員外，還可以乘坐三個人。.它最高能達到五千米的高度，速度能達到一千公里每小時，而且它內部非常平穩……”

“才三個人！好小啊！”

“五千米！那麼高掉下來不得摔死！”

“就是就死，一點兒不安全！”

專賣店二樓，一個高級夥計正在跟那群人介紹，他面帶諂媚的笑容，介紹得非常詳細，但總是說到一半就被人打斷了。

這群人吵吵嚷嚷，圍著夥計，一臉嫌棄，嘴上不停地挑機關天翼的毛病。

要說的話，買東西不挑毛病，那絕對是沒誠意的，但挑毛病也沒這樣挑的，太沒常識了吧！

常鳴一上來就聽見他們在吵天倫一型高度太高，太危險什麼的，忍不住挑起了嘴角。

老實說，剛才小個子夥計介紹說一級機關天翼的高度只有五百米的時候，常鳴非常吃驚。

五百米是什麼概念？按照現代世界來計算，一層樓多半是三米左右，五百米就是還不到二十樓！

一架機關天翼的最高高度只有五百米，老實說，風箏放得好的話都比這高！

貼地越近，越容易受到地面障礙物影響，飛行起來越危險。

所以，它雖然號稱能夠有五百公里每小時，但一定對飛行環境限制得非常嚴苛，也就是說，用途非常少！

常鳴一聽這基本資料，就打消了買它的念頭。

買這種機關天翼，還不如買輛好一點兒的機關車呢！

五級機關天翼能達到五千米高度，這才是一個正常短途飛行的高度，才是常鳴眼中合格的機關天翼！

而且，說什麼五千米太危險，掉下來會摔死，五百米掉下來，一樣摔死！

他越聽越覺得聽不下去，連連搖頭。

“喂，你搖頭是什麼意思？”

這些人本來就離二樓入口不遠，常鳴剛剛上來，離他們距離不遠。其中一個人轉頭，看見常鳴聽了他們幾句話就不斷搖頭，臉上還帶了些嘲諷的笑容，立刻不滿地大聲叫起來。

這群人有七八個，個個衣著光鮮，正是在常鳴之後到來，卻先拿到了天翼圖鑒的那幫人。他們一個個趾高氣揚，得意得不行。一聽中間那人說話，他們的目光一起投向常鳴，上下打量了他一遍，諷刺地說：“原來是個窮光蛋啊！”

“窮光蛋也敢來天翼店了？”

“這家店什麼人都能進來，看來根本不行啊！”

被他們圍在中間的年長夥計本來正一臉苦笑，一見小毛帶著常鳴上來，又聽見客人們的對話，立刻臉色一沉，上前去指責道：“小毛你亂闖個什麼，沒看見我這裡有客人嗎？衝撞了我的客人怎麼辦？還不趕緊滾開！”

他瞥了小毛身邊的常鳴一眼，滿臉不屑，簡直要從鼻子裡哼出聲來。

剛剛最先站出來的那個人長著一張馬臉，他沉下臉色，質問年長夥計：“這是你們店裡的夥計？對待客人態度好得很嘛！”

年長夥計立刻點頭哈腰：“對不起，對不起！”前倨後恭，態度對比鮮明得不行。

小毛緊張地看了常鳴一眼，說：“這位也是客人！”

馬臉長長地“哦”了一聲，年長夥計立刻色變，斥道：“什麼客人，你有沒有一點眼色，這模樣是會買天翼的人嗎？別在真正的客人面前丟人現眼了，趕緊把人帶走！”

常鳴似笑非笑地在旁邊聽著，這時笑了起來：“哦？這可真是門本事，看人一眼，就能知道人打不打算買東西？”

年長夥計“呸”了一聲：“我肯定知道，你當然想買，但買不買得起可不看你想不想！”

常鳴說：“哦？我買不起？”

年長夥計一瞥旁邊幾個人，那幾個人個個面帶微笑地看著這邊，擺出一副看熱鬧的樣子。哼，看出知道，他把常鳴羞辱得越厲害，這些人越是開心！他立刻振作起精神，大聲說：“你要是買得起機關天翼，我就跪著在這裡爬一圈！”

常鳴笑著點頭說：“不錯，很有趣。”

夥計眼珠一轉，問道：“要是你買不起呢？”

馬臉嚷道：“買不起還呆在這裡幹什麼？還不趕緊滾出去！”

夥計立刻附和道：“對對，滾出去，就要像球一樣，咕嚕咕嚕滾到大街上！”

小毛在一旁聽著，臉色極為難看。他平時被人使喚來使喚去也就算了，今天難得能接待一個客人，對他來說是天大的進步，竟然他們就這樣羞辱他的客人！

怒火打從心底燃起，直沖上頭，他站到常鳴前面，對著夥計嚷道：“亮哥，我拿你當前輩尊敬，但你就是這樣對待客人的？來者是客，凡是到我們店裡來的，我們都應該好好接待！”

這時，有兩個人正小聲交談著走上二樓，聽見這邊爭吵，眉頭都是一皺。其中一人正準備上來阻止，另一人先聽見了小毛的話，一伸手，攔住了旁邊那個。

夥計阿亮毫不客氣地伸手，把小毛往後面一推：“狗屁！什麼來者是客，買得起機關天翼的，才是我們的客人！”

小毛眼珠子通紅，嚷道：“才不是這樣！就算一個人今天買不起機關天翼，你知道他以後也買不起？知道他沒有朋友買得起？每一個到我們店裡來的人，都是我們的客人！”

咦？這小子挺聰明，還懂得潛在客戶的意思？

常鳴欣賞地看了小毛一眼，露出一絲微笑。小毛沒留意，繼續嚷道：“對，你們是老資格，我是新來的，你們級別高，可以指揮我做事。但錯了就是錯了，你們不能這樣對待客人！”

阿亮被他說得惱羞成怒，又是用力一推：“你也知道你是後輩，是下級，還敢在我們面前這樣大呼小叫？滾開！回頭再收拾你！”

他這一推非常用力，小毛被他推得站立不穩，向後踉蹌了好幾步，突然被一個人扶住站穩。

常鳴扶穩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道：“順便問下，你是下級他們是上級，這是按年份排的，還是……”

小毛滿臉漲紅，但面對常鳴時，仍然努力維持著聲音的穩定：“客人，我們是按業務額排的。我剛進來，現在是丁級員工，如果能拿到總額為五百金幣的業務額，就可以升到丙級。乙級要五千金幣，甲級要五萬金幣……”

常鳴一伸手，毫不客氣地指著阿亮的鼻尖問道：“他是什麼級別？”

小毛遲疑著了片刻，小聲說：“他是丙級，的確是我的上級……”說著，他的脊背略彎，沒之前站得那麼直了。

常鳴點點頭，問道：“剛才他說的這架天倫一型機關天翼多少錢？”

小毛說：“天倫一型是五級機關天翼，姓價比非常高，也是我們店裡的熱門產品。”說到機關天翼，他半彎的腰漸漸直了起來，介紹得非常流暢，“它最高高度為五千米，這是一個平穩高度，其實天倫一型的極限高度可以達到七千米。它各方面非常均衡，速度快、穩定姓高，工藝還特別好，經得起飛禽撞擊……”

馬臉一撇嘴，插嘴說：“飛禽撞擊？就是說小鳥來撞？你們這裡其他的機關天翼連鳥撞都受不了？果然太危險了！”

小毛的臉色微變，但態度還是很恭敬：“這位客人可能不太清楚，在高空中遇到飛禽是非常危險的事情。機關天翼有基本速度，飛鳥也有速度，兩邊速度衝擊，飛鳥打在機關天翼表面，就像高級戰鬥機關直接衝擊一樣，會造成配件損壞。所以，在高空中，駕駛員需要避讓飛鳥。”

他在向馬臉介紹的時候，常鳴就在端詳這台天倫一型。

天倫一型是小型機關天翼，主要供給個人使用，載人不是它的專業。它的表面像天空一樣碧藍，小巧美麗，工藝果然非常精緻。

這種機關天翼是高級機關，常鳴現在還沒法做，不過不妨礙他研究。小毛介紹的時候，他就走到天倫一型面前，不時用手摸一摸，偶爾還彎下腰去，觀看它底部的結構。

小毛終於介紹完了，常鳴拍拍手，走了回來，問道：“不錯，它要多少錢？”

小毛說：“五級機關天翼屬於精英型天翼裡最高級的一種，所以價格比較昂貴，天倫一型八萬金幣一架。”

“八萬金幣！”馬臉和他的同伴一起叫出聲來，“這麼貴，你們這簡直是敲詐啊！”

小毛微有些不滿，但還是強壓了下去：“天倫一型姓能均衡，姓價比也很高，如果是同等級同類型的機關天翼，價格通常在十萬金幣以上！”

常鳴問道：“這一台的話，可以直接試駕嗎？”

小毛一愣，試駕？

阿亮立刻叫了起來：“試駕？哼，試駕可是要給訂金的！”

常鳴確認道：“是這樣嗎？”

小毛呆呆地點頭。

常鳴拿出一個錢袋，數了八張晶卡，遞給小毛，說：“行，訂金在這裡，我先試試！”

看著他手裡亮晶晶的晶卡，阿亮連眼珠子也要瞪出來了！

馬臉和他的同伴們本來還在旁邊吵吵嚷嚷地嫌貴，這時猛然一下安靜了下來，目瞪口呆地看著常鳴——手裡的晶卡。這些晶卡全部眨著金色的光澤，上面有著運財錢莊的標誌，正是運財錢莊抵價一萬金幣一張的橙晶卡，八張，果然就是八萬金幣！

小毛呆呆地看著手裡的橙晶卡，茫然抬頭道：“訂金只需要三成……”

常鳴擺了擺手：“麻煩，先一起給了吧，不過我還是要試一下這架天翼的手感怎麼樣。”

小毛盯著橙晶卡發愣，不僅是他，旁邊的阿亮，還有馬臉那一行人全部都呆住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們還從來沒見過一個人，買八萬金幣的天翼跟買菜一樣輕鬆！

ZKing

226 再來一架!



幾個人目瞪口呆中，常鳴拿到了天倫一型的鑰匙，上去試乘一下。.

小毛這才反應過來，大聲叫道：“哎，等等，得跟個試駕員一起上去！”

他急忙解釋說：“在我們店裡的客人，我們就得為您的安全負責。試駕的時候必須有試駕員跟著，出了什麼意外問題的話——當然我不是說一定會有意外發生！不過萬一出了什麼事，他可以第一時間解決。而且如果客人對駕駛以及天翼的姓能有什麼問題，試駕員也可以向您解釋一下。”

常鳴點頭，爽快地說：“行！”

小毛感激地點頭，說：“我去給您叫一個！”

他正準備跑開，一個人走過來，主動說：“我去吧。”

小毛一看他，眼睛都直了，結結巴巴地說：“劉，劉……”他就像見到偶像一樣，滿眼發光，半天說不出話來！

這人大約三十多歲，身材高瘦，但露在外面的部分肌肉非常明顯，顯然經過了長期的鍛煉。

尤其讓人注意的是他的眼神，神光內蘊，充滿了自信，一看就是個成功人士。

他自我介紹道：“我叫劉昭羽，是翼的試駕員，您如果要試駕的話，我可以陪您一起去。”

小毛崇拜地看著他，補充道：“劉大哥是我們店的首席試駕員，可厲害了！”

他一眼瞥見劉昭羽後面一起走過來的那個人，立刻緊張起來，叫道：“老，老闆！”

老闆跟劉昭羽身高相仿，長像也有點相似，常鳴一看就在心裡猜測他們的關係。老闆從容溫和地笑了笑，說：“我兒子水準還過得去，客人您不用擔心……”

他淡淡瞥了阿亮一眼，轉向小毛說：“你去辦理一下手續吧，甲級員工的薪水待遇都有提高，吳會計會一一給你講清楚。”

小毛一愣之下，接著大喜！五萬金幣就能升職成甲級員工，賣出這架天倫一型就是八萬金幣，肯定能夠達到標準。但達到標準是一回事，被老闆親言肯定升職又是另一回事！

小毛紅光滿面，激動得連連點頭。

常鳴對老闆說：“小毛很好，很不錯。”

老闆也點頭道：“是，我也這麼認為……”

兩人相視一笑，常鳴帶著劉昭羽上了天倫一型。

在他身後，老闆拍了拍小毛的肩膀，離開了賣場。他沒再看阿亮一眼，也沒發話說會怎麼處理他，但阿亮已經一身冷汗，心裡充滿了恐慌！

糟，糟了！

他回憶著自己剛才說過的話，心裡翻來覆去就是這兩個字！

常鳴坐過幾次天翼，但這還是第一次坐上天翼的駕駛位。

它看上去跟現代的駕駛台有點類似，前面是一個儀錶盤，上面有各種各樣的金屬顯示幕，可以即時顯示出當前的各種資料。

右手邊有一個柱狀的駕駛杆，杆子上面有一個圓球，常鳴試著把手放上去，頓時感覺到自己的精神力跟它建立了聯繫，迅速向外延伸了出去。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他好像跟整架機關天翼融為了一體，機關天翼的翅膀變成了他的翅膀，引擎變成了他的引擎，他只需要念頭一動，就可以自由自在地飛起來！

當然現在還不行，他把手從控制寶石上移開，把鑰匙插進前面的鎖孔裡。天倫一型發出“哄”的一聲低鳴，整台天翼瞬間變得有些不同，好像是有一股生命注入了其中一樣。

常鳴自己就是個機關師，製作了不少機關，不少都是要利用控制寶石驅動的。機關小雞系列、機關傀儡系列都是如此！但他還是第一次體會到這樣的感覺，這樣與機關水乳交融，仿佛可以聽到它的呼吸、感受到它的脈搏的感覺！

這時，劉昭羽在旁邊介紹道：“天倫一型是一個非常明智的選擇。它出現了十年，一直暢銷不衰，至今在我們店的精英天翼的銷售榜上，也排名第一位。它最大的優勢就是均衡穩定、控制感極好。你是不是有一種跟天翼共同呼吸的感覺？實話實說，這種感覺，除了少部分豪華型天翼以及定制天翼外，精英型天翼上，我只在天倫一型上感受到過！””

常鳴點點頭，這時，二樓的側邊緩緩倒下，向外伸出，展開一個平臺，天倫一型可以從這裡進入天空。

常鳴意念一動，天倫一型緩緩滑動，順著通道進入平臺，不疾不緩地飛了起來。

劉昭羽目光一閃，問道：“你以前駕駛過天翼嗎？”

常鳴搖頭：“不，這是第一次。”

劉昭羽贊道：“那你的悟姓非常好！”

常鳴沒覺得自己做了什麼奇怪的事情，有點納悶地看了他一眼。

劉昭羽還沒成年就開始當試駕員，見過的客戶極多。以他的眼力，一眼就能看出常鳴是個新手。那種小心翼翼地接觸控制寶石的感覺太明顯了！

一看常鳴是新手，他馬上做好了接應的準備。

正式上天后，這種人未必會飛得很壞，但從店裡進入平臺的過程卻經常把握不好，一不小心就會撞到什麼東西。

當然，為了防止這一點，店裡的佈置做了特別安排，可能不會撞壞什麼，但對於新手，還是留意點比較好。

但沒想到，這個過程裡，常鳴表現得雖然還是很生澀，卻從頭到尾一點錯誤也沒犯，異常穩定地進了平臺，上了天！

不錯，這是個心裡有譜的人。劉昭羽在心裡暗暗贊了一句，頓時放了不少心。

看來這次試駕不會出什麼問題了。

常鳴知道自己是新手，所以試駕得格外小心。這時，他的感覺也極好。

飛起來之後，那種水乳交融的感覺更清晰了，好像他就變成了天倫一型本身，在用自己的身體輕鬆地飛行。

氣流的感覺、風的感覺、陽光的感覺……所有的一切都通過天倫一型的表面，直接反映到常鳴的大腦裡，轉化成各種各樣清晰的感受。

對，所謂的飛行，就是要這樣！

天倫一型機翼一振，迎著陽光，飛過樹冠，投入天空中！

它輕靈靈巧，天藍色的機體與天空融為一體，乘著風、打著旋，越飛越高。

越往高處，氣流的感覺越激烈、越明顯，常鳴逐漸感覺有點難以控制了。

劉昭羽在旁邊介紹說：“飛行駕駛的第一要素就是控制氣流。天倫一型的飛行高度不錯，這讓它可以避免撞上地面的各種障礙物，但相對的，也要承受高空氣流。所以我們一向提議新手最好只在晴天飛行。晴天時氣流比較穩定，容易把握。不管什麼情況下，絕對不要在雷雨天飛，不說雲層裡的閃電，就算是強烈的氣流，也有可能把天翼撕碎！雖然天倫一型均衡穩定，非常結實，但為了安全起見，我們最好也不要挑戰這樣的危險！”

他說得很嚴厲，常鳴知道這是為了自己好，他點點頭，鄭重地說：“我記得了。”

劉昭羽笑了笑，說：“除此之外，在類似山峰這樣的地方，最好儘量保持一定的高度，不要隨意低空飛行。這種地方地形複雜，氣流也很複雜，沒有摸清楚，很容易就被捲進去，造成機毀人亡。”

他搖搖頭說：“剛才那些人說得也沒錯，天翼的駕駛是比機關車駕駛要危險得多，無論什麼樣的高度，如果出事了，死亡的機率都很高。所以，我們一定要遵守飛行規則，做好安全防護！”

常鳴一直點頭，劉昭羽感覺很欣慰，又向他介紹了許多飛行的注意事項，常鳴聽得非常認真。

這些全是用命換來的經驗教訓啊！

劉昭羽又說：“不過，不管再怎麼危險，機關天翼的魅力也超過一切。”

他眯起眼睛，望向前方的天空，喃喃道：“我願意一輩子飛翔在天空中……”

常鳴清晰地感受到了他的心情，這時，前方突然有一陣強烈的上升氣流，還在邊緣時，天倫一型就清晰地感受到了，面板上開始報警。在報警之前，常鳴已經通過精神聯繫得到了更明確的消息。

他猶豫了一下，沒去挑戰這股上升氣流，反而機翼一展，輕輕繞了過去。

劉昭羽表示讚賞：“小心點沒錯，不過以後也可以熟練一下。高空這樣的氣流很多，不可能次次都回避。”

常鳴心不在焉地點頭，心裡卻在想另一個問題。

剛才那一瞬間，由於前方氣流強勁，天倫一號傳達過來的感受也格外清晰！

這種人機一體的感覺究竟是什麼？它是怎麼造成的？

如果能夠找到原因，用這種方法改進機關小雞和機關傀儡，那控制感是不是會更好！

這念頭只是一閃而過，他暗暗地點了點頭，打定了一個主意。

他念頭一動，天翼嗖地一個轉身，開始回程。

劉昭羽問道：“怎麼樣？天倫一型果然很不錯吧？”

常鳴真心實意地點頭：“是的，非常好！”

他們很快回到了店裡，天翼展翅輕盈地落在平臺上，幾乎沒什麼動靜。

常鳴下了機，滿意地拍了拍它的側面。小毛小跑著過來，殷勤地問道：“客人，怎麼樣，還滿意吧？”

常鳴點頭：“滿意，很滿意，所以，再來一架！”

他的語氣非常輕鬆，就像喝了一瓶飲料之後，喊著“再來一瓶”一樣，小毛微笑了三秒，猛地反應過來——啥？！！

ZKing

227 爬爬爬!



試駕過後，常鳴對天倫一型非常滿意，尤其那種人機一體的強大控制感，讓他有了不少感觸。

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常鳴非常好奇，試駕的時候他就打定了主意，決定買兩架，開一架拆一架！

是的，他打算把其中一架天倫一型拆開，仔細研究一下裡面的結構，如果能發現其中奧秘，就能把它應用到其它控制型機關裡！

現在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戰爭委員會就是他的錢袋子，一場接一場的拍賣會還在繼續積累他的財富。光是這次到齊天城來買材料，他就帶了一千萬金幣的晶卡，兩架天倫一型也只要十六萬金幣，根本算不了什麼。

其實他還在琢磨，除了這兩架機關天翼，回頭他還要好好挑一挑，多帶幾架機關天翼回去，用作藍翔技院的飛行技術駕駛機。不過這個不急，關於天翼駕駛技術，他自己還要好好琢磨一陣呢！

光是他現在的打算，就已經讓周圍的人大吃一驚了。馬臉那群人還沒走，這會兒他們的態度遠沒有剛才囂張，說話的聲音都壓低了很多。一聽見常鳴的話，他們立馬啞口無言，想起剛才對他說的話，簡直連耳根子都要紅透了。

“買，買兩架？”

小毛剛剛升上甲級店員，心裡正美滋滋的，一聽常鳴這話，他呆呆地看過來，過了好半天，才結結巴巴地確認道。

常鳴爽快地說：“對，兩架，都要天倫一型！你們有現貨嗎？”

小毛條件反射一樣地說：“有，當然有！”

常鳴說：“行，再給我調一架，現錢交易。”

他把剛才那個錢袋掏出來，翻了翻，嘀咕道：“啊，萬金卡不夠了……”

“嗤”的一聲，嘲諷聲清晰地從旁邊傳過來，阿亮心想，裝什麼大尾巴狼呢，還兩架，錢都不夠，要買兩架！他眉毛一抬，剛要嘲諷，常鳴從錢袋裡數了十張晶卡出來，遞給小毛說：“六張一萬的，四張五千的，你數數！”

一大堆亮晶晶的晶卡耀得阿亮眼花，也把他剛剛準備說出口的那句嘲諷堵了回去，堵得他回不過氣來。

小毛呆然接過，茫然地數完，點頭說：“對，沒錯，是八萬金幣……”

他夢遊一樣轉聲，說：“還要一台天倫一型是吧，這裡沒有了，我讓人從倉庫裡給你調過來……”

他腳步飄浮地走開了，常鳴斜過眼睛，似笑非笑地望著阿亮，問道：“剛才好像有人打了個賭來著？”

阿亮“啊”了一聲，突然意會過來，頓時滿頭大汗！

剛才他一時得意忘形，親口說過，如果常鳴買得起天倫一型，他就在二樓爬一圈！

小毛正往遠處走，一下子聽見常鳴這話，先是咧開嘴笑了笑，接著又皺了皺眉頭。

他平時被阿亮欺負得極多，心裡早就堆積了無數的怒氣，只是自己級別低，又是新人，根本沒辦法反抗。現在他比阿亮高了兩級，阿亮反倒是他的下級，強弱之勢已經逆轉，分明是找回場子的時候了！

他迅速叫了人調貨，回到他們面前，先向常鳴道歉：“這位客人，非常抱歉，剛才我們的店員給了你不好的體驗。”

常鳴挑了挑眉毛，點頭說：“沒錯的，的確是非常不好的體驗！”

小毛說：“是是，對不起，這樣吧，我現在是甲級店員，可以作主給客人一定的折扣。按道理說，我們店裡只有回頭客才能打折的，但為了道歉，客人雖然是第一次來，但我就作主，給您打個九折！”

常鳴有點不滿意地說：“九折？這折扣跟沒打有什麼區別？”

小毛誠心誠意地說：“這是我們店的最低折扣了，能打到這樣，已經是破例……您看……”

常鳴睨他一眼：“打了折扣，然後呢？你想給這傢伙求情？”

小毛猶豫片刻，點頭說：“是！他畢竟是我們店裡的店員，犯了規矩，有店裡的制度作懲罰。如果真的像他說的那樣做，丟的不僅是他自己的面子，也是我們店裡的面子！”

阿亮一想到自己要在眾目睽睽之下圍著二樓像狗一樣爬，就覺得自己滿臉火辣辣的，恨不得有個地洞給他鑽進去。現在聽見小毛為他求情，愕然抬頭看他。

他自己最清楚，以前他們是怎麼欺負小毛的，把自己該幹的活推給他不說，各種冷言冷語、挖苦諷刺，沒一天停過。現在小毛卻來替他求情，挽回他的面子？

他心裡一喜，暗想：太好了，慫包果然是慫包！也是，升得再快，這小子就是個新人，老子在店裡人緣這麼好，你丫級別再高，老子要整不一樣整了？！算你小子識相，還知道怕！只要逃過現在一劫，回頭老子再帶著人好好收拾你！哼，竟敢比老子升得還快！

他低著頭，嘴角露出得意的微笑，偷偷地瞥著常鳴。

沒想到常鳴看上去脾氣溫和，這時候卻毫不猶豫地搖頭說：“不行，你們店裡的規矩是你們店裡的規矩，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只知道，我來買東西，結果被人狗眼看人低瞧不起了！哼，而且剛才那話是我逼著他說的？自己說過的話，就要自己負得起責任來！”

小毛急道：“可是……”

他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一個聲音打斷，劉昭羽跟常鳴一起回來之後，就在旁邊聽他說話。這時他一皺眉，嚴肅地說：“這位客人說得沒錯，說過的話就要負責！”他冷然掃過阿亮，淡淡地說，“如果我們店裡淨是像他這樣的店員，那我們還開什麼店，趁早關門好了！”

他向著常鳴行禮道：“非常抱歉，在我們店裡讓您有了這樣不愉快的體驗。如果您還願意購買這兩架天倫一型的話，我可以以店長的名義，給您七折的折扣。”

他又轉向阿亮，冰冷地說：“你作為店員，違反店內規矩，如何懲罰，我們回頭再商議決定。你之前自己說過的話，現在也應該履行一下了。”

阿亮得意的表情分毫不剩，臉色大變，驚惶地望著劉昭羽，問道：“現，現在嗎？”

他急忙道：“少，少東家……”他一咬牙，叫道，“就算要爬，能不能等到關店了再爬？小毛剛才說得沒錯，我這會兒丟人的話，丟也是整家店的臉！”

劉昭羽冰冷地說：“沒錯！我們店裡有你這樣的員工，也是我們管理的問題！如果能丟一次臉，記住一個教訓，那這個臉也丟得值得！”

不知不覺間，樓下的店員和顧客聽見了這邊的熱鬧事情，也偷偷地聚攏了過來。劉昭羽目光冷冷地掃過他們，店員們齊齊背後一涼。他們很清楚，這話不僅是說給阿亮聽的，也是說給他們聽的！

就在眾目睽睽之下，阿亮滿臉通紅地趴了下去，從樓梯口開始，一步一步地跪著爬。他只覺得自己有生以來從來沒這麼丟臉過。

他在這裡工作了兩年，這裡的所有人都認識他。現在旁邊的人有他的死黨兄弟，有平時被他們聯合起來欺負羞辱的晚輩，現在，這些人都站在旁邊，呆呆地看著，像狗一樣在二樓爬行！

他心裡清楚，這件事過後，他根本沒辦法再在這裡待下去了！以後只要跟人發生爭執，肯定會被人指著鼻子嘲笑：“你丫再繞著二樓爬一圈啊！”

阿亮還在爬著，常鳴笑了笑，轉過身。

小毛一邊偷偷地看著阿亮，像是自己被懲罰一樣滿臉通紅。他把折扣的錢退還給常鳴，常鳴接過晶卡，拍拍他的肩膀，說：“以店為家是好的，但也要有魄力一點！做對了必須獎勵，做錯了也必須懲罰！不要怕丟臉，以後你每次想起來，為什麼會丟臉的時候，就會從中間得到更多的經驗教訓！”

小毛反復琢磨著他的話，用力點了點頭。他終於振作起精神，殷勤地問道：“兩架天倫一號您準備怎麼帶走？您可以給我一個位址，我們可以派人送到您指定的地方。”

常鳴說：“不用了，我自己帶走吧。”

小毛一愣，一個人怎麼開兩架天翼走？

兩架天倫一型已經都被停在了樓頂的平臺上，小毛帶著常鳴過去，常鳴手一揮，兩架天倫一型同時消失不見！

小毛張大了嘴巴，眼珠子都要鼓出來了！

空，空間儲物！

他還算有點見識，馬上想到這是怎麼回事了，但這點讓他更加不可置信——能放下兩架天翼的空間儲物包，那得多大，多貴啊！

……

常鳴心情還不錯。

能買到滿意的機關天翼，而且這家店雖然有些瑕疵，但總體服務態度他還比較滿意。

回頭藍翔技校的天翼，也可以看看要不要與這裡合作。

連帶試駕，在“翼”差不多折騰了一個小時，這時候暮色漸漸濃了起來。常鳴抬頭看了看天，打消了繼續嘗試飛行的打算，帶著兩架天翼回了蕭疏軒。

剛一到旅館，就看見向高飛正守在前臺等著，一見他，立刻面露喜色，迎上來道：“先生，真不好意思，我們回來得晚了一步。姑娘太不懂事，給您安排了清柳居，那裡條件不太好，我給您換去丈楊居！那是我們這邊最好的房間……”

常鳴揮了揮手說：“算了，不用麻煩了，我一個人住，白天大部分時間都在外面，只要個睡覺的地兒就好，住那麼好有什麼用？不用換了！”

他態度堅定，向高飛說了老半天，還是勸說無果，只能強行把定金退還給他，堅決要履包吃包住的約定。

一點小錢，常鳴懶得計較，收回了錢袋。向高飛本來還想跟常鳴坐一坐，但看了看常鳴的臉色，馬上說：“您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擾了，回頭有什麼吩咐，你儘管招呼！”

常鳴笑了笑，回去房間後，關上門，第一時間打開了機關房！

ZKing

228 一夜兩處



配件存儲場已經放滿了小雞部隊和傀儡，常鳴又兌換了一個新的存儲場，專門用來存放機關天翼。

他發現，存儲場可以直接與機關房鏡像卡相連接，也就是說，雖然機關天翼比機關房大多了，但是他可以直接把放在存儲場裡的機關天翼鏡像到機關房進行操作。

鏡像卡非常好用，用意念就可以操控，還能還原上一步操作，用起來感覺有點像3d製作軟體。

他慢慢把機關天翼的外殼拆開，看見了它的內部結構。

機關天翼屬於高級機關，由許多部件組成，非常複雜。天倫一型是五級精英型天翼，性能比低級天翼更優秀，結構當然也更複雜。

常鳴現在連中級機關還沒徹底弄通，機關傀儡這種也僅僅止步於複製還原，就這還需要機關房鏡像卡的協助，現階段要搞清楚機關天翼怎麼做，有點太超前了。

常鳴也沒打算進展得這麼快，他主要還是想搞清楚天倫一號在控制寶石上的奧秘。

它為什麼能有那麼強的協調性，讓操作者跟機關達到幾乎融為一體的感覺？這一定是有決竅的！

常鳴一邊做一邊思考，偶爾會停下來，拿起旁邊的中級機關羊皮卷，信手在上面塗抹兩句。

機關天書升到三級時，出現了中級機關書和中級機關羊皮卷。中級機關書是用來存放機關書殘卷的。之前他在天書裡兌換了九張殘卷，全部放進去之後，顯示還差三張。

但兌換系統裡沒有新的殘卷出現，常鳴猜測，這剩下三張是要自己來完成的。怎麼完成呢？就是靠把自己的想法書寫在羊皮卷上了！

羊皮卷是個有趣的東西，它看上去是一張薄薄的羊皮紙，隨便拿起任何一支筆，都可以直接在上面書寫。

如果你寫在上面的內容與機關術無關，它會在一分鐘後逐漸淡化消失。如果寫上去的是關於機關術的想法。無論多麼瑣碎初級，它都會保留在紙上。最有趣的是，你寫上面的東西像是活的一樣，會自由移動位置！

常鳴研究過，它是按照書寫內容的類別和層次來移動的。也就是說，同類的想法會移到一起，由淺至深地排列起來。如果中間出現斷層。羊皮卷上也會出現空白，等著你接著填下去。

有時候你覺得自己的某個想法已經挺完善了，但寫在羊皮卷上之後，它還是會給你空出位置來。這代表你的想法有不完善的地方，需要繼續補充。

就像整本機關天書一樣，這個羊皮卷對機關師也有極強的引導性。它並不告訴你應該怎麼做。但是會告訴你是對是錯，引導你向著正確的方向去思考！

現在，常鳴已經兌換出了三張羊皮卷，每張上面有寫了一些內容，還留了大量空位。這裡有一些圖形、有描述的語句、有閃念的想法，更多的卻是公式與數位。越往深入走，理論就越發顯示出它強大的概括性與深度！

他大概瞭解。等這三張羊皮卷全部填完，中級機關書就生成，到那時候，他的中級機關術才算能行！

機關房裡，常鳴時而站起來，走到鏡像旁邊操作兩步；時而停下頭來，凝視著羊皮卷上的內容，或點頭或搖頭。偶爾他會離開鏡像。做一會兒體術訓練或者精神力訓練，但過一會兒，他又會回到鏡像旁邊，繼續思考。

天色越來越暗，街上的路燈一盞接一盞地亮起，有些房子裡的燈暗下去了，有些亮了起來。齊天城由喧嘩變得不那麼喧嘩。漸漸萬籟俱寂。

人們漸漸陷入沉眠，機關師也一樣。枝葉間，飛鳥也趴在窩裡，安安靜靜地睡著了。只有一些夜蟲，在發出婉轉卻吵鬧的聲音。

但常鳴一直留在機關房裡，不眠不休地工作著。在這裡，時間的流動比其他地方更加緩慢，別人連休息帶睡眠歇息了十個小時，常鳴就工作訓練了八十個小時！

對於他來說，這不是辛苦，而是一種幸福。他始終有一種緊迫感——要學習、要研究這麼多東西，時間太少了，太不夠了！

世界如此之大，就算同齡的機關師，也有比自己更強大的。自己要勝過他們，只有更加的專心與努力！

天色暗了又亮，路燈漸漸熄滅，城市漸漸恢復了喧鬧。

常鳴像是毫無察覺一樣，眼神專注，滿臉沉思。小智突然出聲說：“天亮了。”

常鳴被驚醒，臉上混合著倦意與興奮。

有了體術和精神力訓練的幫助，他基本上不會犯困，大腦與身體會一直保持著活力。但他畢竟是個人，還沒變成怪胎，長時間保持專注的思考，大腦興奮過度，總會有點反彈。

他用力揉揉臉，點頭說：“我也累了，得出去走走，換換腦子。”

小智說：“這也是我想對你說的，有張有弛，才能保證最好的狀態。大腦一直緊張，就算你是鐵打的也受不了。”

常鳴笑著說：“知道啦，謝謝你的關心！”

小智面無表情地說：“這不是關心，這只是身為智慧導航系統，對天書使用者的忠告。”

常鳴說：“我認為擁有感情，才是一個真正高級的智慧的象徵。”

小智沉默片刻，有些迷惑地喃喃自語：“感情……？”

……

常鳴洗漱之後出了門。

冷水激在皮膚上的時候，頭腦也為之一清。

思考了這麼長時間，腦子裡總覺得脹得滿滿的，各種各樣的符號圖形不停地晃過，根本不受控制。

他晃了晃腦袋，呼吸到外面的清新空氣，心緒和大腦漸漸安寧了下去。

齊天城是一個樹城，空氣比普通城市更好，常鳴一邊走，一邊欣賞著這裡獨特的景觀，一路往東邊走，準備先去把金曉的信送了。

他出門的時候比較早，路上行人不多。走著走著。人流就漸漸密集起來。他經過的是富人區，這時候走在外面的多半都是機關師，他們幾乎全部佩戴著機關師徽章，但未必穿著機關師制服。

制服最大的特色是繁多的口袋和厚重的金屬腰帶，這兩樣都是用來存放機關材料和工具的。有錢的機關師根本不需要這樣，他們通常會使用空間存儲類機關，這東西不僅更方便。也更能顯示他們的身份地位。

空間存儲類機關需要一種特殊的控制寶石，這種寶石非常稀有。小塊的還稍微常見一點，越大塊的越稀有。

這種寶石的大小跟它的空間能力直接相關，也就是說，越大塊的寶石，能夠容納的空間就越大！

空間體積在一立方米大小的空間寶石。自身大小大概是豌豆大，售價約為一百金幣。但能裝一架機關天翼的這種空間寶石，大概有核桃大小，在拍賣行裡一出現就會受到機關師們瘋狂的追捧，最近出現的一塊，拍出了八百萬金幣的高價。也就是說，一個同樣空間規模的控制寶石。就能買一百架機關天翼！

難怪常鳴明明連續砸出十六萬買了兩架天倫一型，充分顯示了他的財力，但小毛看見他一揮手讓兩台天翼消失，還是無比的吃驚！

果然，齊天城不愧是齊天城，的確是東梧州的第一城市。走在路上的高級機關師之多，常鳴從來沒在其他地方看見過。

他走過一條小小的街道，就碰見了三個高級機關師。他們身後通常跟著自己的徒弟。他們一路走，一路教導著自己的徒弟。

機關師沒有固定的學校，通常都是師徒家族傳承。師徒關係在這裡非常重要，欺師滅祖是機關師公認的一大罪行！

齊天城……師徒……

常鳴大腦極角落的地方突然冒出一點熟悉感，他想了半天才想起來——連照暉！

自己剛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在紫槐城碰見的那個天才少女，她後來就對自己說。要到齊天城來拜一個機關大宗師為師，繼續學習機關術的！

當時常鳴沒什麼常識，現在回想起來，十七歲就是中級機關師了。的確是極為罕見的天才！

而且紫槐城連家，現在看也只是一個小家族。小家族通常傳承一般，在這種情況下她還能升級這麼快，可見其能力！

對，她就是來齊天城拜師的，還不知道能不能碰見呢。

常鳴想了想，又搖頭笑了起來。

齊天城這麼大，怎麼可能說碰見就碰見？

他不知道的是，就距離他一條街的房子二樓，連照暉正專注地在自己的工作間裡工作著。

天已經亮了，工作間通明的燈火被外面的天光映得黯淡下來，但她一點感覺也沒有。

她一頭長髮剪了一半，高高地束在腦後，工作服上髒兮兮的，連臉上也有一些黑色的油污。相比起在紫槐城時的不識人間煙火，這時的她顯得成熟了很多，卻也令人親近了很多。

她飽滿的胸脯上掛著的仍然是中級機關師的徽章，但她的表情沉靜穩定，以前微微的焦躁已經全部消失了。

她專注於自己手上的工作，毫不他顧，根本不知道就在一條街外，常鳴剛剛路過。

ZKing

229 一力降十會



齊天城幾個區的樹木各有不同，所以每個區給人的感受也不一樣。

東區樹木挺拔，樹冠比較小，一棵棵大樹筆直地伸向天空，一看就讓人覺得無比森嚴。

樹下街角有路牌，常鳴在路牌下面看了半天，終於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找到了“挽翠街”三個字。

這條街比想像中偏僻多了，常鳴有點納悶：金曉這封信到底是要送到哪裡的啊……

他終於找到了挽翠街一號，那是一個極不起眼的破舊小門，三層小樓跟周圍高大寬敞的房子比起來，顯得陰鬱狹小，如果不是常鳴來的方向剛剛好，它甚至會被前面的樓房擋住，根本就看不見這房子究竟在哪裡。

好在正門入口旁邊的牆上有門牌，沒寫這裡究竟叫什麼，只用歪歪扭扭的字體寫著“挽翠街1號”。這一行文字紅褐色，看上去像是乾涸的血跡，一點兒也不友好。

常鳴對著信封上的文字看了好幾遍，終於確認目的地的確就是這裡。

他在心裡腹誹：什麼地方啊，這麼破爛……

他推開門，木門發出吱啞的尖銳聲音，把常鳴嚇了一大跳。

木門打開，天光照了進去。常鳴抬頭一看，進門後的大廳非常昏暗，只在側面有一扇玻璃窗，玻璃窗透出的光芒讓屋子裡的一切模模糊糊的浮現了出來。

常鳴打了冷顫，感覺這屋子陰森森的。好像帶著什麼詭異不祥的氣息。

玻璃窗旁邊有一幅畫，畫著一個老太太正在織毛衣。這老太太一身黑衣，乾癟得看不出年歲，正抬著眼睛，用無比陰鬱的目光看過來。

常鳴又打了個冷戰，他對上老太婆的目光，這才發現那竟然不是畫，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他又多看了幾眼，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看錯了。

這老太太一絲活氣也沒有，坐在那裡。跟屋子裡任意的一個擺設沒什麼兩樣！

常鳴摸了摸鼻子。問道：“老太太，這兒有人嗎？我是來……”

老太婆尖利的聲音立刻打斷了他的話：“有人嗎？我不是人是什麼？！”

常鳴立刻發現自己說錯話了，他連忙道歉說：“對不起對不起，我腦子抽了！老太太。我是來送信的。請問把信交給誰比較好？”

老太婆一愣：“送信？”

影子一閃。老太婆仍然坐著，卻瞬間到了常鳴面前，向他伸出手：“什麼信？！”

常鳴嚇了一跳。猛然後退，這才發現黑色的地面上有一些黑色的軌道，老太太的椅子腳上有滑輪，可以在軌道上快速滑行。剛才她就是靠著機關的驅動力才這麼快閃到他面前的。

常鳴定了定神，金曉拜託他送信的時候，沒跟他說送到什麼人手上，說只要送到位置就可以。

他掏出信，老太婆鷹爪般的手在他面前一晃，瞬間就把信奪了過去，看見信封上的字跡，眉頭一皺。

這地方太詭異了，常鳴沒打算在這裡繼續呆下去，他向老太婆點了點頭，說：“我就是來送信的，既然已經送到了，那我就先走了。”

老太太尖聲道：“慢著！”

她抬起頭來，不客氣地指使道：“你在這裡等著，我把信送上去！”

常鳴從來都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性格，而且他只是來送信的，跟這裡一點關係也沒有，憑什麼留下來聽這老太婆呼呼喝喝？

他冷笑道：“不好意思，我還有事情，恐怕不能久呆了。信已經送到，那我就走了。”

說著，他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要向門外走去。

老太婆厲喝一聲：“你給我站住！”

她所坐的椅子在軌道上滑動時幾乎什麼聲音也沒有，速度奇快無比，瞬間又到了他的背後，伸手就抓向他的衣服！

常鳴冷笑一聲，好像知道她這一抓一樣，毫不猶豫地向前一沖。老太婆的手連續變幻了幾次手勢，常鳴都好像有所預料一樣閃開。幾次閃動之後，他已經到了門口，眼看著就要走出去！

老太婆也是一聲冷笑：“敬酒不吃吃罰酒！”

她的手在椅子扶手上啪啪啪按了幾下，好幾個機關陷阱在常鳴腳下被彈了起來，有的是夾子、有的是鋼爪，足足有三四個！同時，門邊的牆壁上也翻出機括，幾縷煙霧無聲無息地從牆壁上的小孔裡透出來，輕柔地噴向常鳴的面孔。

一瞬間，常鳴的周圍就危機重重，隨時要把他陷進去！

常鳴撇了撇嘴：“雕蟲小計……”

一架機關傀儡猛地出現在他身邊，一隻手臂把他攔腰抱起，兩隻腳咚咚兩聲，就把地板踩得稀爛！

所有的陷阱全部被破壞，地板上的軌道也變得歪七扭八，老太婆的椅子被卡在遠處，根本就沒辦法再過來。

常鳴回頭嘲道：“陷阱什麼的都是用來陰人的，用來正面作戰？你老糊塗了吧！”

下一刻，他已經走出房子，機關傀儡也消失在他身邊！

媽的，真是晦氣，來送個信，都碰見這種不講理的人！

常鳴心裡覺得非常不爽。他其實對這裡有點好奇，主要是好奇金曉的來歷。如果對方好聲好氣地請他留下來，他說不定也就順勢留下來看個究竟了。但是這老太婆這麼不講理，他憑什麼要聽她的？

常鳴回頭看了一眼，很有點鬱悶地離開了。

他的身後，那個老太婆緊緊地盯著門口的一片狼藉，整個人都呆住了。

幾個人同時出現在她背後，一人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老太婆呆然道：“有個人來送信，然後……”

這老太婆的脾氣大家都知道。不過他們這裡又不是服務機構，脾氣好不好根本沒人關心，所以一直以來也就任由她這樣。大家的想法是，只要我們自己的人不吃虧就行了，人家吃點虧算什麼？

這老太婆一大把年紀了，但說到機關陷阱可是一把好手，挽翠街一號的一樓被她裝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陷阱房，誰進來也討不了好！

聽完老太婆講的全過程，幾個人一起無語了。

人家根本不給你拆解陷阱什麼的，直接叫個大號兒的機關出來把陷阱全部踩爛。一力降十會。你能有什麼辦法？

老太婆臉色鐵青，喃喃道：“不，不可能，怎麼會這樣？”

她腦子裡轉來轉去。一個勁兒地在想。下次遇到這種情況的話應該怎麼辦。但想來想去。發現自己還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陷阱通常非常精密，這也表示它很脆弱。如果對方只是**人身，陷進陷阱就可能中招。但像這樣用機關傀儡開路。直接破壞陷阱，看上去簡單粗暴，但的確是最有效的辦法！

老太婆一直以為自己在陷阱方面是少見的高手，突然遇到這種不可解的情況，她整個人像著了魔一樣，眼睛發直，幾乎連眼珠子也不會轉了。

樓上下來的一人問道：“剛才那人說是來送信的？送什麼信？”

老太婆茫然抬頭，把信扔給他，椅子一滑，連人帶椅一起滑入黑暗裡，想她的陷阱去了。

那人接過信，看了信封一眼：“咦，這字跡好像有點熟悉……”

他掏出幾個小工具，對信封進行了檢測，所有的一切都表示，這是一封正常得不能正常的信函。

他拆開來一看，柔軟的信紙上開先寫著三個字——“辭職信”！

“辭職？！”旁邊幾個人都看見了，紛紛擠過來一起看，一個人叫了起來：“這什麼人啊，辭職信寫在紙巾上？”

“紙巾品質不錯啊……野火拍賣行的？”

“品質再不錯也是紙巾，哪有把這個當信紙的，寫的還是辭職信？！”

“誰幹的？！”

幾個人同時看向落款，一看清那個名字，幾個人一起沉默了下來，面面相覷，低聲道：“是他啊……”

“嗯，他的確幹得出這種事來……”

“也就這樣做的理由……”

“唉……”

幾個人又是一陣沉默，拆信那人揮了揮手，說：“算了，我把它交給頭兒吧，看他怎麼說。嘿嘿，這次肯定會有些人要倒楣了！”

“倒楣才好！早就看不慣他們了！”

……

送完信，常鳴那點氣很快就消了。

跟個老太婆一般見識，也不嫌丟份兒！

辦完了金曉的事，現在就是他自己的正事了。

他回到齊天城西區，這裡是機關區，按道理來說，各種機關相關的貨物都會聚集在這裡。

常鳴沿著街道一路走過去，一開始還在感歎齊天城的機關市場的確發達，店鋪的數量和品質都比金檀城的強多了。

但沒一會兒，他就皺起了眉頭。

奇怪，這些店鋪裡，大部分都是賣配件的、賣各種類型的機關的，工具店、機關師仲介服務所樣樣俱全……但材料店卻出人意料的少，一路走過來，偌大一條街道上，總共只看見了三家！

怎麼回事？材料可是機關的重頭，東梧州第一城市的機關區裡，材料店怎麼會這麼少？

難道說，材料都被這幾家店壟斷了？但看這店鋪的規模，也不怎麼大啊……

常鳴猶豫片刻，選了一家店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