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吞史萊姆 -【異界之機關大師】《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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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0 賠罪



如果小智現在就在常鳴面前，常鳴一定能看到他翻出一個大大的白眼。

“想什麼呢？一口就想吃個超級無敵大胖子出來？爺這麼高端的智慧生命，你創造得出來嗎？還是從三葉蟲開始，一點點往上拔吧！”

常鳴愣住了，他啼笑皆非地問小智：“你從哪學來的這些亂七八糟的？還爺呢？”

小智頓了頓，冷靜地說：“總之，你最好還是從初級生命、簡單的靈魂結構開始製作，它也可以使用在你的機關傀儡和機關獸上。”

他突然恢復了正常，常鳴嘀咕著說：“我倒是想知道，你在我不知道的時候，究竟去看了些什麼，學了些什麼……”

小智不吭聲了，常鳴也沒再說話。

不過他的確認為小智這是一個好主意。

簡單的靈魂結構，出來的智慧肯定也比較低端，但是這有什麼關係？再如何低端的智能也是智能！只要能聽從命令，智慧機關能進行的操作肯定比普通機關靈活機動多了。而且，這才是真正的智慧機關呢！

他說：“嗯，這個主意不錯，真的可以試試看。”

連照暉好奇地看他，常鳴對著她一笑，腦筋又轉開了，開始思考更多的問題。

思考中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沒一會兒工夫，空艇就降落了。

他們剛才從空艇上下來，就有兩個人迎了上來，熱情地招呼道：“常先生。連小姐，歡迎你們！”

常鳴微微一愣，目光掃過他們衣服上的徽章：“你們是馮家的人？怎麼會等在這裡？”

兩人深施一禮，其中一人道：“從昨天開始，族長大人就說你們隨時有可能會到，讓我們在這裡等候。請！”

一架豪華的懸浮機關車飛到兩人面前停住，這輛機關車高端豪華，上面有著巨大的馮家家徽。其中一人殷勤地說：“這是族長大人自己的座駕，他特地派了出來，表達他對二位的敬意。”

事實上。這兩個人都不太清楚為什麼族長會這麼做。但現在馮家是馮來貴的一言堂，他的威信達到了歷史最高峰。他的表現說明了他的態度，所以被派出來的這兩個人也對常鳴和連照暉格外殷勤小心。

常鳴漫不經心地點頭，跟連照暉一起上了車。

嘖嘖。這兩個年輕人果然不愧是族長看重的。果然氣派！接待者對視一眼。心裡有了點打算。

一路上，他們的態度更加熱情，幾乎是有問必答。常鳴有一句沒一句地問著。從他們嘴裡，大致知道了馮家現在的狀況。

就像之前他知道的那樣，馮家長期由副族長決定事務，安排在重要崗位的基本上都是副族長的親信。但是族長在馮家的地位非常特殊，他雖然不常露面，但的的確確就是一族的核心。

這其中的關鍵就是，他是一族中實力最強者，掌管著內樓！

現在兩名副族長，一人死亡，一人被囚禁，五名長老全部暈迷不醒，唯一剩下的一名大宗師，雖然沒有身兼長老之職，卻對族長言聽計從。

而且，他們原本還以為要新得到一個靠山，地創師夏侯昂。一次失敗的鎖魂術，讓夏侯昂被抬出了馮家！

夏侯昂會怎麼樣？他背後的神殿會怎麼樣？

馮家為此人心惶惶！

這時候，馮來貴公開站出來說話，擬定了接下來的政策。他當眾宣佈了馮家沒落的原因。

意外的是，馮家原本一直對此諱莫若深，不敢公佈出來，惟恐讓所有人陷入絕望。畢竟，靈魂上的缺陷是致命的，它代表馮家的機關師天生就比別人落後一截！

但奇怪的是，馮家的大多數人聽見這個事實，反倒松了一口氣，整個人都放鬆了。

馮來貴一開始非常意外，問了幾個人之後才知道，以前，馮家人難以進步，都在想自己是不是太蠢了、不夠努力、用錯了力氣之類的，心裡隱隱都有一些自卑感。這時候聽見原因，這種自卑感突然間消失。

原來問題不是出在我身上，而是因為家族血統！不，這樣說也不精確，的確是因為我的緣故，但不是我一個人，也不是我自己造成的，而是客觀原因導致的！

所以，事實公佈之後，馮家氣氛陡然一松，在馮來貴表示，已經找到了解決的方向，只待進一步研究具體實現辦法時，氣氛達到了**。原本他收攏的人大概只有馮家總數的30%，其餘大部分不說支持副族長，也只是表示冷漠觀望。

他這句話一出來，情況頓時一變。80%的人都當場表示，馮家的未來，就交給馮來貴了！

他們相信，在族長大人的領導下，馮家會更好。不，即使暫時看不到結果，他們也會堅決支持馮來貴。

畢竟，馮家獨立了這麼多年，陡然讓大家去當神殿的奴隸，真沒幾個人打從心底願意。現在有了讓他們自己站起來的希望，他們當然無比激動！

馮來貴派來迎接常鳴的，本來就是他的得力親信。這兩人口齒伶俐，三言兩語間，就把馮家的情況說得清清楚楚，連同裡面的一些緣由也都沒有保留地分析了出來。

連照暉注意細聽著，沉默半晌後，突然問道：“我師父……馮剛文大師他怎麼樣了？”

一人連忙說：“馮大師他非常好！”

馮剛文所受的只是一些皮肉傷，治療儀一掃，基本上連傷疤都沒怎麼留。這兩天，他一直跟馮來貴在一起，關在馮家的主研究室時。

馮來貴還偶爾出來發佈一些命令，馮剛文卻一直沒怎麼見到人影。有時候。外面的人會聽見兩人的爭執聲，中氣十足，精神滿滿。兩人討論的都是相關靈魂術的問題，非常高深，普通人根本聽不懂。但馮家人好歹有點基礎，大致能明白，他們討論的就是關於馮家人靈魂結構的改善問題。

所以，馮剛文以前在馮家，算是七大宗師裡比較不知名的一個，現在。卻備受敬仰。

連照暉點了點頭。臉上微露迷茫。她透過機關車的玻璃看向窗外，沉默了下來。

常鳴知道，她現在心裡肯定很複雜。

馮家是她的大仇人，的確沒錯。這個仇不光是針對馮玉菊、馮來喜那一批人。甚至包括整個馮家。包括馮來貴。甚至連馮剛文，也算是幫兇的一分子！

但馮剛文對她好，那是貨真價實的。鎖魂術儀式上他的真情流露。連照暉一一收在眼底。

馮剛文是她一直尊敬的師父，也是她的仇人！她究竟應該對馮家怎麼做，可能連她自己都不太能拿得定主意吧……

常鳴沒去打擾她，機關車很快到達了，兩人還沒下車，就齊齊一愣。

車外，馮家門口，整整齊齊地跪著一排人。他們布衣素服，頭幾乎垂到了地上。他們下跪的方向正是機關車，也就是說，他們一下車，就相當於這些人在對他們下跪！

這是怎麼回事？！

馮家主宅是石炭城最大的建築物之一，大門寬闊，足以讓兩輛機關車並排進入。這麼多人跪在這裡，非常顯眼，旁邊路過的機關師好奇地看著，還在指指點點。

“這些是什麼人？”

“好像……好像都是馮家的人！”

“馮家的人跪在這裡？出什麼事了嗎？”

“不知道……不過，這也太丟臉了吧？”

外人指指戳戳，覺得丟臉的不光是跪在那裡的那些人，還有旁邊站立著的馮家子弟。他們一個個面紅耳赤，躲在陰影裡不肯出來。

這裡面有他們的親人，有他們的朋友，全部都是副族長的親信手下，屬於他的死忠一派。他們現在跪在這裡，誰都知道他們也是馮家人，丟臉的是整個馮家！

他們不明白為什麼族長要這樣做，但顯然，族長大人非常堅持。

不久前，他沉重地說：“一百多條人命，覆滅一個家族，是兩位副族長犯下的彌天大罪，也是我馮家的大罪！這個罪過，我們馮家必須承擔起來，真心悔悟！”

他一揮手，從臺階上站起來，“連人家全家都樣了，跪一跪又算得了什麼？！”

他神情陰沉，眼神極具威勢，威嚴不容違逆。馮家人聽見他的話，本來就有點羞愧，被他這一壓制，紛紛點頭同意。

但只有馮來貴自己知道，他這樣做，不僅是為了讓連照暉面上好看，緩解一下跟馮家的仇恨，更關鍵的，他要用這件事情來討好常鳴！

跟馮剛文一起研究一天，討論得還不是特別深入，他們就發現，以馮家的靈魂技術，想要重塑馮家的靈魂結構，是一個需要從基礎重建的大工程！

只靠他們兩個人，只靠這麼短一點兒時間，他們真的恐怕有生之年都完成不了。

馮來貴馬上就想起了常鳴，具體一打聽他的事情，立刻吃驚了。他之前隱約聽說常鳴背靠兩名地創師，但沒想到，聽說地創師陸淺雪與他姐弟相稱，交情極其深厚！

地創師陸淺雪，可是有“靈魂創師”之稱！她的主研專案，正是智慧機關，而智慧機關，就逃不了人的靈魂！

陸淺雪，再加上深不可測的常鳴本人……

他們當即判定，解決馮家問題的關鍵，還在常鳴的身上！

為了馮家的未來，現在這點羞辱算得了什麼，更別提，這個罪，的確是馮家人犯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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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1 是死是活



幾十人跪在馮家門口，就算他家大門再寬敞，也擠得滿滿當當當，幾乎水泄不通。

連照暉呆呆看著，不知作何反應，常鳴卻是臉一沉，喝道：“二位，我想問問，馮家這是什麼意思？！”

兩人已經轉達了馮來貴的意思，正在殷勤陪笑，聽見常鳴這一喝，竟然打了個寒顫！

他們下意識地說：“是，是我們做錯了！”停頓片刻，又問道，“常，常大人，您覺得哪裡不對，我們馬上改正！”

他們之前對常鳴恭敬，多半還是因為馮來貴對這事非常重視。但現在，他們突然感覺到一股強大的，高位者對低位元者的威壓，這種威壓讓他們一瞬間冒出了大量的冷汗，要不是在車裡不方便，他們恐怕當場就跪伏下去了！

這個年輕人，究竟是什麼等級的機關師？！

常鳴冷冷地向外看了一眼，目光又移了回來。他質問道：“馮家這是什麼意思？想脅迫連小姐一定要同意你們的賠罪嗎？想得倒挺美！”

這種公開賠罪，其實也是一種道德脅迫。

“我都做到這樣了，你還不原諒我？”

但日常的糾紛也就罷了，連照暉面對的可是血海深仇！她不可能輕易饒恕馮家人，也不應該這樣做！

這兩人身為馮來貴的心腹，還是有點心機的。片刻的茫然後，他們終於明白了常鳴的意思。

老實說，這件事。的確是馮來貴做岔了！

他這樣表示對連家的賠罪，可能還以為自己做得夠好的了。其實打從心底來說，他還是有一點居高臨下的意思。

我怎麼做，你就得接著，你沒有選擇的餘地！

連照暉之前的確心裡有點不舒服，但沒意識到自己究竟哪裡不爽。常鳴一提醒，她馬上跟著點頭，冷然道：“常大哥說得對，馮家如果是這種態度。我是不可能進去的！”

馮家二人連連道歉，其中一人向另一人使了個眼色，那人點頭之後，告罪道：“我先失陪，去解決一下這件事情！”

常鳴淡淡地說：“去吧！”

說著，他動也不動，目光從馮家門口移開。看向不知名的地方。

常鳴和連照暉都沒有說話，裡面除了司機，就只有一個馮家人陪著。外面的聲音越發清晰起來：“馮家也不知道得罪了什麼人，竟然被這樣打臉。”

“這不是被打臉吧？是道歉吧？馮家真有誠意。”

“就是，我也覺得。能讓馮家做到這種程度，也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

“不管是誰。就算有天大的仇，這樣也應該可以化解了吧？”

這樣的話還不止一個人在說，車裡的馮家人聽著，只覺得冷汗涔涔，不斷地向下流。他很想沖出去制止這些話。但小心翼翼地覷看一眼面前的兩人，動都不敢動一下。

還好這個時間維持得並不長。沒一會兒。一隊人從大門口快步走了出來，當前一人喝道：“在這兒丟什麼臉呢，還不給我進去！”

他轉頭向旁邊那人喝斥道，“你出的什麼餿主意？！還不趕緊把人給我拉進去！”

那人點頭哈腰，連忙招呼了一堆手下，把跪在門口的人連推帶拉地扯了進去。

另一幫人同時出去，把周圍圍觀的機關師驅散，並不刻意討好他們。機關師們看熱鬧看得好好的，被人這樣對待，馬上就惱起來了：“馮家怎麼這麼霸道呢？我站的地盤又不是馮家的，馮家憑什麼管我？”

馮家護衛也不多說，只管連著趕人。

沒一會兒，機關師們被驅散開，他們離開的時候嘴裡罵罵咧咧，剛才對馮家的些許同情煙消雲散。

剛才迎出來的首位當然就是馮來貴，他這時並沒有馬上迎上來開門，而是對車裡打了個手勢。

常鳴身邊那個馮家人看清了他手勢的意思，連忙道：“常大人，族長大人吩咐，把車直接開進去，您覺得如何？”

要是換了以前，他肯定就直接聽從族長的命令了，絕對不會多問這一句。但是剛才車廂裡的沉默，幾乎把他的膽子都要給嚇破了。

常鳴點頭：“這還算他做得不錯，行，進去吧。”

馮家人連忙吩咐司機，機關車再次啟動，在空中一頓，飛進門去。

大門在常鳴和連照暉身後合上，隔絕了裡外的目光。這時，馮來貴才大步上前，主動拉開車門，賠罪道：“抱歉抱歉，之前是我急著賠罪，疏忽了方法……”

常鳴似笑非笑地看他：“我還以為族長大人會再拉一個替罪羊出來。”這是指的剛才在門口，馮來貴把責任推到手下身上那件事。

馮來貴陪笑道：“常大人總要讓我在外人面前留點面子。”

常鳴點頭下手，看似漫不經心地說：“還好族長大人沒有這樣做，不然，我真不敢保證我不會掉頭就走。”

馮來貴賠笑道：“哪能呢？常大人剛才的教訓，我已經收到了。”

他一轉身，又向連照暉深深躬下身去，認真地說：“連小姐，謝謝你今天能夠賞光前來馮家。無論什麼樣的話，也說不清我們馮家對連家犯下的罪，但是請你相信，我們一定會盡全力彌補！”

他轉身伸手，“請這邊走，有些東西我們已經準備好了，還想請連小姐指點。”

連照暉眯了眯眼睛，冷漠地點頭說：“行，你帶路吧。”

馮來貴親自帶著他們向裡走，路上一直沒有說話。很快，他們到了馮宅的西南角，正是馮來貴身為族長的居處。

那是一個幽靜精緻的小院，上次來常鳴沒有往裡走，就在週邊，就已經覺得，果然不愧是七大宗族族長的住處。

而這時，遠遠看去，就可以看見，這個精緻小院不再是以前的綠色，已經被濃重的白色鋪滿！

連照暉頓時瞪大眼睛，停住了腳步。

隱隱的音樂聲從那邊傳來，在場的三人都比普通人耳聰目明多了，馬上就聽出來，那是哀樂聲。

連照暉心裡隱隱意識到了一些什麼，她轉過頭，淩厲地看著馮來貴，厲聲喝道：“馮家這是想幹什麼？！”

馮來貴苦笑道：“鎖魂術儀式失敗後，我清點副族長的勢力時，才發現，他們在清平院裡留下了一些不好的東西……這些我本來應該清楚，但以前閉目塞聽，刻意不讓自己瞭解，竟然疏忽了。現在既然已經知道，就應該讓他們入土為安了。只是後面的章程應該怎麼走，下葬在何方，還要請連小姐示下。”

他說得含糊，但連照暉和常鳴心裡都是一片明暸，而連照暉更是如遭雷擊，臉色一片蒼白！

馮來貴指的是連家人的屍體！

連家一百多口人被殺，屍體被製成標本，運進了中央坤州，收藏了起來。連家人天生靈魂完美，這些屍體的靈魂被以某種方式保存在肉體裡，以待今後研究。

連照暉心裡的確有在考慮，接下來怎麼把這些“標本”從馮家取出來，沒想到，馮來貴先一步送到她手上來了。

連照暉之前心裡還抱著一絲期待，心想，既然靈魂還沒有消散，還在肉體裡，說不定還能使他們復活？

而馮來貴的話無情地擊破了她的期待。入土為安、下葬，表示連家人的確已經死了，不可能再活過來！

她雖然跟馮來貴有仇，但並不會懷疑他的專業能力。他既然這樣說了，肯定有這樣判斷的依據！

連照暉一時間怯怯的，竟然有點不敢繼續發問。但是常鳴卻沒有這個顧忌。他一皺眉，問道：“下葬？不是說馮家人的靈魂還是被封在肉體裡，不能想想其他辦法嗎？”

他目光淩厲地看著馮來貴，喝問道：“還是說，你特別在中間做了一些手腳？”

馮來貴苦笑道：“手腳，我怎麼敢做手腳！就我的立場來說，我巴不得連家的人沒事！但是，常大人，你去看你就知道了，連家人……唉，很難恢復了。”

“很難？”常鳴立刻敏感地抓住了他話裡的漏洞，“很難，就不是不可能！”

連照暉提起了心，期待地看著馮來貴。

馮來貴頓了一頓，坦然說：“就像我剛才說的，常大人，連家如果沒事，對我來說是最好的事情。所以，在這方面，我絕對不會起任何心思。但是連家人現在的狀況非常特殊，他們的肉體接近死亡，靈魂失去活力，凝固在肉體裡。要想讓他們複生，首先要讓靈魂重新恢復活性，再重新給他們尋找一個新的、契合的肉體。這個過程，我不覺得有任何人能夠做到。”

這是他作為一個巔峰級機關大宗師的判斷，客觀冷靜，不夾一點私情。

他的態度理智，但連照暉卻依然抱著一絲期待，她看著常鳴，問道：“也就是說，還是存在一點成功的可能的？”

常鳴沉思著，突然道：“走，我們先去看看再說！”他轉向連照暉，“你可以等在這裡。”

要是真的判斷死亡，打算下一步怎麼入葬的話，連照暉不管怎麼說，肯定必須在場。但現在是判斷她的親人是不是還有救，她再怎麼強，也畢竟是個女人，未必承受得住。

連照暉卻果斷搖頭，堅決道：“不，我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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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2 畢生之願



這裡本來是馮來貴的住處，也是馮家最精緻豪華舒適的地方。

從以前到現在，馮來貴在名義上都是馮家的最高一人，當然配得上這樣的住處。

不過，現在他已經把住處讓出來了，這裡經過重新佈置，被裝點成了連家人的靈堂。中間的大廳被打通，拉開，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空間，連家人的一百多口棺木整整齊齊地擺放在裡面。

一走進去，連照暉的呼吸就有點變調，常鳴卻說：“有點冷啊。”

馮來貴點頭說：“是的，為了保存連家人的**，我讓人在這裡安裝了低溫機關。這裡的溫度一直保持在零下二十度左右……”

常鳴打斷了他，問道：“如果繼續降低的話，溫度可以降到多少？”

馮來貴一頓，說：“就這樣直接加大功率的話，可以降到零下五十度。”

“維持多久？”

“更換晶石就是了，可以一直維持下去。”

“低溫狀態下，機關不會損壞嗎？”

“會，但是我們經過低溫檢測的，有隨時監控機關狀態，可以臨時更換配件。”

馮來貴的確考慮得很周全，常鳴所問的問題，他回答得一點停頓也沒有，顯然都是事前考慮過的。

關鍵是，這些問題他考慮到了，也做到了。可見，他雖然之前判斷連家人基本上已經活轉不過來，但還是準備了常鳴他們可能另有打算。

果然。常鳴問完問題，大步走了進去。

連照暉臉上又是驚喜，又是惶恐，又是期待，極為複雜，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後。

這裡一共有一百多具棺木，棺蓋全部敞開。棺木通體白色，是用一種特殊的木頭製成的。常鳴走過去，立刻看見了躺在裡面的那個人。

這是一個壯年男子，大概四十歲左右。身材高大壯碩。

連照暉站在常鳴背後。目光一觸到這人身上，就輕聲叫了出來：“七叔……”

她的聲音裡微帶哽咽，卻並沒有放縱自己的情緒，等著常鳴繼續檢查。

這具**經過特殊的處理。並不像真正的屍體一樣僵硬冰冷。

當然。冷還是冷的。在這種低溫狀態下，它甚至比冰塊還要寒冷。但是皮膚的顏色看上去並不蒼白發青，還帶著一點微微的血色。如果不管上面凝結的冰花，看上去甚至像是閉著眼睛睡著了。

常鳴伸出手，碰了碰他的臉，肌膚觸手柔軟，並沒有完全失去彈性。

真奇怪，要說屍體，的確不像真的屍體，但要說活著，那就差得更遠了。

常鳴放出精神力，去觀察他的靈魂。

一般來說，一個人死了，**再也禁錮不住靈魂，靈魂會自然分解、消失在空氣中。這是一種徹底的消失，好像它原本就屬於這個世界，現在只是再次回去了一樣。

常鳴從開始研究靈魂結構起，就格外觀察過這個過程。要是別人也能像他一樣直接看見靈魂結構的存在，肯定就不會再相信什麼天堂，什麼地獄。

當時他甚至還想過，沒有天堂，神從何處而來？機關神是什麼，它跟人什麼關係？或者說，它根本就跟人類沒什麼關係，只是另一種生物？

馮家的家族傳承是靈魂研究，像馮來貴這樣的宗師級別機關師，也不能直接用肉眼或者精神力看到靈魂結構。但是他們發明了機關，可以利用投影等形式輔助模擬看到它。所以，靈魂結構是一種什麼樣的存在，死亡後它會怎麼樣，馮家人都很清楚。

也正是因為這種瞭解，他們發明了特殊的手段，利用機關，在*操死亡的情況下，把靈魂凍結在身體裡，就像凝固在琥珀裡的花朵或者蟲子一樣。你透過身體，可以看見裡面的靈魂，但是這時候靈魂已經死了，不可能再讓它活回來。

常鳴現在就看得很清楚。原本，靈魂在自然存在的時候，它會緩慢地發生變化。這種變化並不劇烈，但實實在在，帶給旁邊的觀察者以一種生命的躍動。

但現在，在連照暉的這位七叔體內，靈魂結構已經失去了這種生命的躍動，僵凝不動。

常鳴試著用神觸觸碰了一下這個靈魂。

馮來貴這還是第一次看見常鳴使用神觸，忍不住吃了一驚，又多看了他一眼。今天見面，他對常鳴格外另眼相看，一多半還是看在陸淺雪的面子上，現在沒想到，一個這樣的年輕人，對精神力的控制力竟然這麼強！

之前，常鳴用神觸接觸過不少靈魂。像連照暉那樣的，會直接敞開靈魂，任由他進入。那時候，會有一種水乳交融的感覺，舒適得近乎快感。

如果靈魂宿主保持警惕，不願意開放，常鳴也可能被擋在一扇無形的門外。如果他夠強大，可以破開這扇門，就有可能進行進行修改，譬如對付那些較低階的異獸一樣。

如果宿主比較強，把“門”關得比較死，常鳴就需要花費更多的力氣，破開門扉後，不能保證維持裡面的完好。那時候，對於靈魂宿主就是致命的打擊。

所以，低階異獸，常鳴可以用比較溫和的手段解決；高階異獸，常鳴反倒只能破壞。

現在連家七叔的靈魂在這裡，常鳴的神觸探出，輕而易舉地就進入了。宿主沒有反應，當然不會抵抗。

但是，進去就進去了，他就像穿梭在一個無人的山谷裡，空曠、死寂、冰冷，沒有任何的回饋與交流。

感知了一會兒之後，常鳴收回神觸。連照暉期待地看著他，問道：“怎麼樣了？”

常鳴說：“的確比較棘手……”

連照暉的眼神先是一黯，跟著又亮了起來：“棘手，就是說麻煩，但是可能還有辦法？”

常鳴爽快地點頭：“沒錯，**在，靈魂也在，的確可以想想辦法。不過老實說，具體能不能成功，應該怎麼做，我現在還是一點頭緒也沒有。”他攤了攤手說，“能力不夠啊。”

連照暉有點激動：“能請陸創師幫下忙嗎？”

這兩天，她也知道了常鳴跟陸淺雪的關係。

常鳴說：“要想辦法的話，肯定還是要找淺雪姐溝通。但是我不認為她現在能做到。”

他說得委婉，但其實來說，現在單說對靈魂技術的研究，他可是超過了陸淺雪的。能看見靈魂結構，這是一個巨大得無法比擬的優勢！

連照暉沉默了下來，她沉吟片刻，斷然道：“不是完全沒有希望，這就是最好的事情！”

她的臉上突然綻放出一朵極其燦爛的笑容，說，“我研究的主科目也是靈魂技術，接下來就把它當成我的目標好了。這就是我的夢想！”

她環視四周，鄭重地說，“我要全力努力，總有一天，我要讓我的家人們重新站起來，站在我面前！”

常鳴望著她，笑了笑：“嗯，我相信你會成功的。而且，我也會幫忙的。”

連照暉眼睛一亮，連連道謝。常鳴這一句話的份量可不輕，而且有他相助，連照暉的夢想更有實現的可能！

馮來貴連忙殷勤地說：“是是，我們也會幫忙的。連家人的身體，我們一定會好好保存，不會讓他們出一點問題！”

連照暉笑容微斂，頓了一頓，說：“行，那就拜託你們了。”

明明是馮來貴在幫忙，但是得了連照暉這句話，他卻像是占了天大的便宜一樣，咧嘴笑了起來：“是是，請你一定放心！”

常鳴突然問道：“我也不敢完全保證……假如有一天，你發現你這一生也沒辦法達到這個目標呢？”

連照暉堅定地說：“那就把我一生花在這上面好了！這就是我的希望，這就是連家人的希望！”

這一句話，讓馮來貴的表情也變得鄭重起來。連照暉的話何嘗不也是他的心聲？

他的目標是重塑馮家人的靈魂結構，也是究其一生也未必能完成的大工作。如果一生也無法完成怎麼辦？

對，他這一生做能做到的事情，這樣，等到迎來死亡的時候也不會後悔！

他怔然呆立，身上的氣質漸漸有了一些變化。原本那種混合著傲慢與不安，羞愧與卑微的矛盾感覺漸漸淡去，讓他變得平和起來。這時候，他才重新擁有了屬於巔峰級機關大宗師的雍容深邃，溫文不火。

他再次向連照暉深深一躬，鄭重地說：“以前的事情，是我做錯了，是馮家人做錯了。所幸這個錯誤還有彌補的機會。以後的時間裡，我也好，馮家也好，將會盡全力彌補這個錯誤。我不求你原諒，只請你接受我們的補償！”

他的目光平靜，說得非常誠懇。

連照暉與他對視，發現這一次，他表達的內容與態度都與以前截然不同。

連照暉挺直脊背，回以同樣的鄭重：“老實說，憤怒、仇恨、痛苦，到現在也還在我心中。我不敢保證，我能打從心裡原諒馮家。但現在，我接受你的歉意，我也接受你們的補償。”

馮來貴如釋重負，點頭道：“這就可以了，謝謝你！”

常鳴在旁邊看著，他移開目光，微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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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3 勝率幾何



從某種層面上來說，馮家和連家，現在有點殊途同歸的意思。

連照暉要的是激發連家人的靈魂活性，首先讓他們的靈魂活起來，接著再重新納入新的身體裡。這個身體有可能是啟動原先的**，也有可能是另找一具可以納入靈魂的軀體。

馮家的靈魂結構先天缺陷，缺乏一條把靈魂連接在一起的鏈條。

常鳴提出了變形靈魂結構的設想，這樣設想非常新穎有趣，包含著無限的可能，馮來貴隱隱覺得，這個設想的確可以實現！

無論是激發靈魂活性，還是重塑靈魂結構，歸根結底都是研究靈魂。

連照暉本來就是馮剛文的徒弟，這方面學的就是馮家的那一套。如果兩邊聯合起來，共同研究，其實是一條不錯的路子。

現在連家人生死不明，但好歹還有一線活轉過來的希望，連照暉對馮家的仇恨就不那麼刻骨銘心了。

當然，她也不可能完全釋懷，但理智考慮下，她最終還是接受了馮家“共同研究”的邀請。

對此，常鳴只是淡淡地掃了馮來貴一眼，似笑非笑：“聰明。”

連照暉天生完美靈魂結構，現在更是精神力四級丙等的高手。這樣的人，就算當前還只是起步階段，她進步的速度也會極其驚人。前期可能是馮來貴為主導，後期，連照暉絕對會發揮出更重要的作用！

而且，常鳴跟連照暉是朋友。肯定會出手相助。拉攏了連照暉，也就相當於拉攏了常鳴，真是一舉兩得。

不過，常鳴也不反對他這種做法，尤其是連照暉心結解開，臉上的笑容比之前真實多了。

……

常鳴計畫了一下接下來的行程，他的主要任務有三項。

第一項，跟連照暉、馮來貴一起研究靈魂術，馮來貴猶豫了老半天，尤其是跟馮剛文商量過之後。主動提出要履行開放內樓的承諾。

第二項。跟葉平週一起去大宗師評核場。

第三項，去競技場拿點排名積分，然後去參加黑鐵祭司的考試。

這三項工作都擠在最近，常鳴略微覺得有點繁忙。

大宗師評核在兩天后。黑鐵祭司考試則還有五天。常鳴暫且離開了馮宅。準備先去競技場。

連照暉說：“我跟你一起去吧？”

常鳴說：“也好。前輩你可要多指點我一下呀！”

連照暉笑了起來：“哪裡，你去競技場，純粹就是玩兒的。你的戰鬥經驗，比我還要豐富吧？”

常鳴說：“說起來，我還想跟你較量一下，不知道你賞不賞光？”

連照暉一愣，笑得更加愉悅：“固所願也，不敢請耳！”

中央坤州各競技場全部都是連通的，進去的都是虛擬副本，在哪個城市參加都是一樣。所以，常鳴就近去了石炭城的。

有連照暉陪同果然不錯，她有經驗，在哪裡報名，哪裡看自己的積分，怎樣挑選對手，有她幫忙，一切都變得順利起來。

“挑選對手？我以為它是隨機的？”

“的確是隨機的，但還是有一定的規律在裡面。很簡單，譬如你剛贏一場，馬上開始接著排的話，很有可能遇到上一場剛剛失敗的選手。一般這種，我們都稱它為‘勝利光環’，接下來的這場也很容易取得勝利。當然，也有人會刻意回避勝利光環，想要尋找更強大的對手。”

也是，剛剛落敗的對手，固然有可能激發對方不服輸的心理，但更多的還是暫時被打消了自信，處於低落狀態。這種時候開戰，勝利者首先就取得了心理優勢，佔據了一定的高度。

常鳴聽連照暉講解了一番，點頭說：“嗯，我知道了，我過去開始了！”

連照暉笑著躬身：“祝常大哥你武運昌隆！”

競技場裡有一個巨大的光屏顯示，上面流水一般有著大量的資料與資料閃過，偶爾有一行字會特別放大，形成重點提示，通常都會引起眾人的驚呼。

顯示幕下面，擠著許多觀戰的人，他們指指點點，仿佛從這簡單的資訊裡就可以看出一場激烈的戰鬥。他們還可以從這些資訊裡分析出選手的強弱對比，輪到自己參賽時，可以及時回避，免得遭遇一場打擊人的慘敗。

這時，螢幕上突然又翻出一行文字來，鮮紅放大，大家掃過一眼，正準備驚呼，一個個又怏怏地閉上了嘴。

“常鳴，男，高級機關師，低級場選手，勝利十場，勝率100%，積分100，進入中級場。”

這類重點提示是最沒勁的一種。有人嘀咕道：“又一個外地機關師來虐菜了。”

一般這種情況，都是一個四州的機關師剛剛到達中央坤州，剛剛進入競技場。只要他不是完全沒有戰鬥經驗，通常都能很快通過低級場。

在中央坤州，低級場就是給那些不滿十五歲的小孩子玩兒的。高級機關師要通過，真不是什麼難事。

“哈哈，也就在低級場虐虐，到中級場肯定就不行了。真希望這種人直升高級場，讓上面的人再反過來虐虐菜啊！”

“可惜，中級場不是那麼好過的。這個叫常鳴的能這麼快通過低級場，表示還是有一定的實力，在中級場應該還能堅持一會兒。”

“嘿嘿，你們猜猜，他在中級場能有多少的勝率？”

“外地機關師，在競技場就是新手。中級場打混的老手不少，我猜他有……40%的勝率！”

“哎呀呀，老吳，40%，你還是挺看好他的嘛！”

“我不太看好，我猜20%！”

“20%又太低了……”

“不然我們開個局？賭他一小時內能沖到多少？”

“不錯不錯。我來一個！我賭30%，100金幣！”

“我就賭20%了，100金幣拿去！”

大家紛紛拿出錢袋，片刻間工夫，就在競技場週邊開出了一個小小的賭局。

中央坤州沒有成系統的博彩機構，但賭博是人類的天性，各衛星城的競技場經常出現這樣的情景，神殿也不會去管。

這場小賭局沒有莊家。如果誰也沒有猜中，那金幣就各歸各家，算是不輸不贏。不過。這些人的猜測都在50%以下。顯然不是很看好這個新來的外地機關師。

這時，一個清亮的聲音帶著笑意插了進來：“我也來一個！”

這聲音清冷中微帶柔和，非常動聽，眾人一起轉頭。頓時眼睛一亮：“美女！”

美女走了過來。微微一笑：“我賭100%。這是我的賭資！”

前面大家都出的是一百金幣，她也沒有抬價，一樣是一百金幣遞了出來。

所有人同時一愣！美女始終是受歡迎的。立刻有人好心勸道：“姑娘，我們很歡迎你進局，但是你這樣賭風險太大了！從競技場開始以來，就沒有一個人能在中級場取得百分百的勝率！”

“對啊對啊，中級場雖然聽上去不太高級，但其實藏龍臥虎，有很多能人的！”

“就是，就我所知，還有些人刻意壓低自己的勝率，就是想停留在中級場裡玩兒。”

“咦？還有這種人？他們圖什麼啊？”

“就是圖虐菜的爽感啊。他們特別喜歡碰上這種剛進場的新人，說是瞬間秒殺，看見他們不可置信的表情，簡直爽得要命！”

“真變態……”

“是啊，要不，怎麼這麼多人在中級場失敗呢？就算是前幾天出的那個天才連照暉連大小姐，也沒有滿勝率通過不是？”

美女微微一笑，點頭說：“是啊，很可惜，她最後的勝率只有92%，還是輸了幾局。”

“就是！美女，你挺清楚的嘛！”

“是啊，自己的事情，當然比較清楚。”

“……咦？！！”

連照暉笑著把錢袋扔在中間的小桌臺上，說：“不過一百金幣，就當玩兒了，我賭這個人一小時內勝率100%，我能下注嗎？”

“……能，當然能……”

傳說中的人物突然出現在眼前，還是一個美得如同清晨陽光般的少女，無論是誰，都不會拒絕她的要求。

大家茫然地盯著連照暉看了一會兒，又把目光移到前面的顯示幕上。

“現在怎麼樣了？”

“……不，不可置信！”

一個人瞪著顯示幕，尖聲叫道，“全，全勝！”

“剛進來，運氣好碰見弱手，全勝也不是沒有可能，大驚小怪個什麼？他打了幾場了？”

“五，五場！”

“啊？！！五場？這才多久，他就打了五場了？”

“對！每場都是剛開始，就分出了勝負！”

剛開始就分出勝負？毫無疑問，都是秒殺！

進入中級競技場，連續五場都是秒殺？

這究竟是什麼人？

這時，顯示幕上再次掠過一行文字——

“常鳴對陣齊天鳴！”

常鳴的名字是綠色的，齊天鳴的名字被打了一個鮮紅的叉。

又一場勝利！

常鳴進入中級場一共不過二十分鐘，就已經打了六場，贏了六場！

這二十分鐘內，他的勝率的確是百分百！

而且，所有人盯著兩人名字下面的那個數字發呆。

“七秒”。

這是戰鬥的持續時間。也就是說，常鳴在七秒內就解決了這個叫齊天鳴的人！

秒殺，正兒八經的秒樣！

“混帳，他偷襲，這是作弊！上手就偷襲的小人！”

意外的是，齊天鳴現在也正在石炭城的競技場裡，他輸得莫明其妙，滿心都是冤枉。

這時，他眼睛一轉，馬上就盯上了旁邊一個人：“常鳴！你就是常鳴吧？沒想到你小子也在石炭城，混帳，再來一場，這次我非把你打趴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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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4 求旁觀！



進入競技場是隨機傳送，出來的地點基本上是一致的。

齊天鳴跟常鳴都在石炭城，兩人打完比賽，同時出來，齊天鳴一轉頭就看見了常鳴，馬上叫囂起來。

常鳴看著他，笑了笑：“行啊，不過競技副本都是隨機傳送，你能保證下一次還是跟我傳送到一起嗎？”

齊天鳴叫道：“誰跟你講這個了！走，去開個實驗場打！”

常鳴毫不留情地拒絕了：“不行，我趕時間，沒空跟你玩兒。”

齊天鳴惱羞成怒，一把抓向常鳴的衣領：“卑鄙的偷襲者，這事輪得到你說話嗎？”

他剛剛伸手，就覺得手腕一緊，接著，天翻地覆，他整個人被常鳴甩了起來，重重地平砸在地上！

旁邊的人看得目瞪口呆，這甚至不是過肩摔，常鳴根本沒有用什麼辦法借力。齊天鳴就像是沒重量一樣，被他一抓就抓起來了，一砸就砸到地板上去了！

這裡面只有連照暉看得清楚。常鳴伸手抓住齊天鳴手腕的時候，同時有無數細小的神觸纏住了對方的身體。在神觸的幫助下，齊天鳴可不就像是沒重量一樣？

以常鳴的精神力等級和控制力，要對付這樣一個高級機關師，跟欺負小孩子也差不多了。

這一下摔得齊天鳴頭暈眼花，但他不是一個人來的。他的同伴立刻擠到前面，亢聲道：“怎麼怎麼，想打架不是？有本事……”

他們話音未落。一幫人又沖了過去，把他們跟常鳴分開。

他們對常鳴說：“常兄弟。你不是時間緊嗎？趕緊繼續比賽，趕緊的！”

這一群人全是陌生臉孔，突然跑來幫忙，常鳴愣住了。

這些正是剛才開設賭局的那幫人。他們賭的是常鳴一小時內的勝率，現在剛才過去二十分鐘。這二十分鐘裡，他的勝率是百分之百，連照暉賭的也正是百分之百！

如果他不繼續打下去，勝率停留在這裡。他們的錢可都要給連照暉了。

而如果他繼續打下去，即使輸掉一場，連照暉也不可能拿到他們所有人的錢，可愛的金幣們多半還是各歸各家各找各媽。

所以，這會兒可不能讓齊天鳴的同伴給耽誤了，還是繼續比賽來得好！

本來打競技場就是願打服輸。七秒內輸給別人，你說是人家偷襲。但你自己為什麼不做好防備呢？

攻防一體，才是一個真正的機關師要做到的！

所以，齊天鳴嘴上叫得凶，其實連他的朋友都不是很支持他。兩邊叫了一會兒，常鳴果然還是繼續進入了比賽。

這一場糾紛過後，更多的人開始關注起常鳴的成績來。

這一關注。人人傻眼。

第七場、第八場、第九場……

常鳴不停地進去又出來，幾乎沒有停留。

每一場比賽，他都控制在十五秒以內解決戰鬥，幾乎每場都是秒殺！

他的精氣神達到了頂峰，石炭城的參賽者們聽到消息。都不敢再進入賽場了。常鳴連勝十場，加上前面初級場的就是二十場。勝利光環已經耀眼到讓人不可直視，這種時候當然要避讓一下！

第十場、第十一場、第十二場……

一小時內，常鳴一共打了十二場，大部分時間不是花在戰鬥上，而是花在場外的“修整”上。

按照規定，低級場可以連續進入，中級場每場比賽間要間隔五分鐘，留給參賽者修整。這時候，治傷也好，恢復精神力也好，修理機關也好，都可以趁機進行。以往，只有人嫌這時間少，沒人嫌這時間長。

現在，大家看著常鳴，都在默默地想。要不是這強制性的間隔，沒準兒他在半小時內就可以贏夠二十場，拿滿一千競技點，直接進入高級場！

就算現在，剩下的八場，還有什麼懸念嗎？

第十二場比賽結束，常鳴再次從副本裡出來，走到連照暉面前。

連照暉向著周圍的人微微一笑，大家紛紛歎氣，說：“真是見識了！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強者！”

這些人倒是挺實誠，他們一邊把錢給連照暉，一邊問道：“你們倆本來就是認識的吧？男女朋友？嘖嘖，也只有這樣的男人，才配得上這樣的美女！”

“常兄弟，你這本事實在了不起！普通的高級機關師應該都不是你的對手了！”

連照暉拿著手上鼓鼓襄襄的錢袋，笑著說：“常大哥，我可是把你報名的錢，全部都賺回來了！”

常鳴聽她講完了經過，也笑了起來：“喂喂，這其實是我自己賺的吧？”

連照暉想了想，點頭說：“沒錯，是你自己賺的。不過，也多虧了我的慧眼識英才！”

兩人一起笑了起來。

石炭城競技場裡的人越來越多，原本這裡不斷有人進來，不斷有人離開，始終保持著一定的數量級的。結果這一個多小時裡，沒有一個人捨得離開，他們都想看見一個奇跡的誕生！

又是大半個小時過去，常鳴再次輕鬆地走出競技場。他臉上容光煥發，沒有一點過度耗費精神力的跡象，身上也沒有一點傷痕——甚至，連衣服都沒有絲毫的破損。

現在，他的積分已經達到一千一百分，也就是說，低級場的十場、高級場的二十場比賽，他一場也沒輸，始終全勝！

而且從他這樣子就看得出來，這三十場比賽沒給他造成一點負擔，他始終遊刃有餘，就像一個經驗豐富的老手，對付剛開始練習機關術的初學者一樣。

可是大家看著中級場這二十場比賽的名單，一個個都心知肚明。這裡面，不是沒有熟悉的名字，不是沒有刻意停留在中級場享受秒殺快感的高手。但他們的結果跟別人沒什麼兩樣。

常鳴的實力，遠遠超過了這些人，雙方完全不在一個層面上！

積分一千一百分，在中級場打滿二十場比賽，勝率百分百。這個成績，足以進入高級場。

大家期待地看著常鳴，等著看他進去高級場之後的表現。是繼續壓制，還是折戟沉沙？一想就讓人覺得激動啊！

常鳴轉頭，向連照暉問道：“黑鐵祭司的考試要求是什麼來著？”

不知不覺中，連照暉也跟其他人一樣，對常鳴接下來的表現充滿期待。這時候常鳴一問她才想起來，他不是專門跑來打競技場的，他只是為了弄一些積分與排名，好獲得黑鐵祭司考試的資格！

要是換了一個人，難免被這連續的勝利衝昏頭腦，但直到如今，常鳴仍然保持著清醒冷靜。他知道自己為什麼而來，沒打算改變！

“中級場季度前十名，或者一千積分以上。”

“哦……也就是說，只要進了高級場，就一定獲得了資格？”

“是這樣的。”

“行，那分數已經夠了，我們走吧！”

旁邊的人安靜地聽著他們對話，一聽常鳴的話，立刻異口同聲地叫了出來：“啊？這就要走了？！”

常鳴一愣，撓了撓頭：“怎麼，還有什麼事情沒做嗎？”

他一拍腦袋，想了起來：“可不是還有事情沒做，我還打算跟你切磋切磋的呢！”

這句話是對連照暉說的，迅速激起了周圍人的熱情。

連照暉之前在競技場的表現也是勢如破竹一般，是一顆突然升起的耀眼明星。她的表現雖然不如常鳴這麼驚人，但也絕對不凡。

她以極快的速度進入高級場，剛一進入，就打敗了久富勝名的高積分者，在高級場站穩了腳跟！

後面這一點，就連現在的常鳴也還沒來得及做到呢。

百分百常鳴要跟耀眼明星連照暉切磋，簡直用想的都讓人覺得激動！

馬上有人叫了起來：“實驗場，實驗場！”

“求開放觀看許可權！”

“同求！”

實驗場也是虛擬空間副本，有十人場，有二十人場，有五十人場，每種場次的價格不同，可以容納的人數也不同。

五十人以上的高級場價格在五萬金幣以上，同時還體貼地針對個人，開放了不同的模式。有實戰模式、有觀看模式，後者只能旁觀，不能接觸到實驗場裡的其他人。

現在在場的這些人要求的就是這個，他們更是體貼地考慮到了費用問題：“高級實驗場很貴，我們可以一起湊錢！”

“對對對，我們願意！”

他們叫得熱火朝天，石炭城競技場有史以來從來沒有這麼熱鬧過。無數雙期盼的目光看著常鳴，就等他答應大家的要求。

大家都看得出來，這兩個人是以常鳴為主導，常鳴答應了，連照暉肯定也不會反對。

常鳴笑著擺了擺手，說：“下次吧。下次有機會，一定打給大家看。不過這次不行，我們有些機關秘術要同時討論一下。”

“哦……”

常鳴剛說完前面一句話，大家還想繼續勸說，但聽見後面那句，各人都把話吞進了肚子裡。

每個人的機關秘術都是最大的隱私，如果是單純的機關格鬥競技倒也罷了，人家要一邊打一邊交流，他們當然不方便旁聽。

常鳴笑著說：“謝謝各位的支持，真是不好意思。”

他這麼客氣，大家反倒更不好意思。人們紛紛表示理解，競技場裡一片和樂融融。

片刻後，常鳴向連照暉說：“走吧！”

連照暉用力點頭，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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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5 完美就是好



常鳴和連照暉一起交了錢，進了競技實驗場。

這是最簡單的十人場，沒有附加功能，只是一個獨立的空間。

常鳴用精神力配合神紋四處掃描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檢測手段，放下了心。

他向連照暉勾了勾，笑道：“來，我倆先過過招。”

連照暉也不跟他客氣，微一跺腳，合身就沖了上來！沖上來時，她全身泛出了青銅色的光芒，一層機關護甲在身體表面身成！

這身機關護甲由無數青銅色的鱗片構成，看上去柔軟堅韌，最可怕的是，無數鱗片向外翻起，邊緣閃著銳利的寒光。光是護甲表面，就已經是攻防一體的利器！

這身護甲剛剛生成時，除了這些鱗片什麼也沒有。連照暉炮彈一般沖上來，常鳴看得清楚，她沖到一半，護甲的手肘上突然憑空生成三把明晃晃的骨刃，它帶著危險的弧線，削薄鋒利，連照暉的危險性陡然又上升了三分。

這點技巧對常鳴來說算不了什麼，這時，連照暉已經接近他到一米之內，他腳步一錯，遊魚般滑開。

他剛剛開始移動，連照暉突然向外甩出一個小型機關，這個機關像花朵一樣綻放，露出花蕊處的裂口。從裂口處猛然間噴出強烈的精神波，像一發突然如其來的炮彈，在常鳴的頭上轟然炸響！

與此同時，那個小型機關片片碎裂，連一個完整的配件都沒有剩下！

“轟！”

獨立空間裡沒有任何聲音。常鳴的耳膜卻猛地一震，幾乎要震碎了般的感覺。不僅如此。他的腦袋突然間一陣發暈發黑，精神瞬間受到強烈的衝擊！

這股衝擊太過強大，完全出人意料，常鳴身子一晃，動作微一停頓，眼看著連照暉的骨刃已經切到了他的喉管前！

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常鳴本能般一閃，錯開了骨刃。連照暉也發現了有些不對。連忙收勢退開，驚道：“哎呀，對不起，我忘記我的精神力變了！”

常鳴晃了晃腦袋，頭暈的感覺漸漸淡去。他笑道：“沒事，再來。本來也說好了，不要留手的。”

連照暉擔心地問道：“不會有問題嗎？”

她現在可是四級丙等的精神力。貨真價實的地創師水準。這種等級使用精神攻擊，足以秒殺絕大多數的高級機關師。

這種秒殺可不是像常鳴那樣的打敗，而是足以把他們震傷震死，徹底地成為植物人。

常鳴挑眉一笑：“你不相信我？”

連照暉注視著他，突然也笑了起來：“對，你肯定沒事的。再來！”

短暫的停頓之後。雙方繼續著剛才的戰局。

連照暉果然再也沒有留手，她的攻擊方式非常獨特，一面使用猛烈的近身格鬥——老實說，那暴烈迅捷的戰鬥方式，真不像一個嬌怯怯的女生——另外一面。千變萬化的精神力衝擊成為了有效的干擾與制敵手段。

她跟馮剛文學的就是精神靈魂術，對精神力的使用方式極多、極靈活。而且很顯然。她頭腦靈活，想像力豐富，這在實際戰鬥中用處非常大，敵人憑藉經驗很難判斷她會採用什麼樣的攻擊方式，攻勢會從何處而來。

這也是之前在高級競技場中，一些經驗豐富的老手也會折在她手上的最大原因。

如今，她的精神力從三級丙等直升到四級丙等，提升了足足一個大級別，精神攻擊比以前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有時候，她一個精神炸彈丟出，波及範圍極大，就算常鳴及時避開，也不免被捲進去。他猶如在狂風巨浪中掙扎，連立足也很困難，更別提及時回擊。

不過，這也是連照暉目前最大的缺陷。

她的精神力提升得太過快速，根本還沒來得及適應。她的肉體與精神力之間不太協調，精神攻擊很不穩定。等於是，有時候她的攻擊是導彈，幾乎連這個獨立空間也在搖撼；有時候，卻又像虛軟無力的小刀子，疲憊地劃過，連層油皮也沒辦法傷到。

常鳴第一次遇見這種複合性攻擊，他的目光閃亮，極為興奮。

一開始，他應付得有些困難。連照暉是四級丙等的精神力，論等級，還在他之上。兩人單獨比拼精神力的話，他肯定不是連照暉的對手。所以，當連照暉的精神攻擊正常爆發時，常鳴也會不小心吃個大虧。

而且，在戰鬥過程中，常鳴發現，連照暉正常攻擊時，精神力高得有點出人意料，似乎還不止四級丙等！

漸漸的，常鳴開始適應了這種攻擊手段，漸漸開始熟悉。他有點摸清了連照暉精神力波動的規律。

後來，當精神炸彈正常爆發時，常鳴早就躲得遠遠的了；而當它虛軟無力時，他好像早就預料到了一樣，迎面直上，任由炸彈在他面前爆炸，他卻毫髮無傷。

又是一次精神力波動，常鳴的震盪波刃停在連照暉纖細的脖頸前，動也不動。

震盪波刃是靠振動傷敵的，連照暉清晰地感覺到，無數細微的波動帶著強烈的撕裂感，在自己的皮膚外面振動。她僵凝著，動也不敢動。單憑感覺就知道，這紅色的光刃只要向前一點，她的脖子就會連同護甲一起被撕得粉碎！

她舉起雙手，笑道：“投降投降，我輸了。”

她認輸得非常爽快，常鳴收回波刃時，她笑著說：“不行，不是你對手。而且，你還有很多手段沒有用出來吧？”

常鳴微微一笑，沒有回答。

剛才的戰鬥過程中，連照暉沒有留手，但他的確留了。不。也算不上留手吧。這次切磋的主要目的不在於快速勝利，他主要也是想在實戰中看看連照暉的精神力。所以。類似神之右手配合加速神紋撕裂空間、陽極水機關提升精神力等級這樣的殺招，他根本就沒打算用。

現在，他果然得到了一些結論。

他說：“接下來，你還要再適應一下你的新精神力。你的靈魂結構非常完美，本來應該很穩定，但現在波動這麼大，還是因為時間太短的緣故。再過一段時間，應該會更好一些。”

連照暉點頭說：“你說得對。老實說，光是現在站在這裡，我都好像站在河裡一樣，動盪個不停。”

常鳴說：“從根本上來說，還是因為你的靈魂沒有跟肉體完全協調。上次的鎖魂術儀式對你來說很幸運，但如果不認真協調，靈魂終究會跟肉體撕裂開。那時候，幸運就變成黴運了。”

連照暉表情變得嚴肅，認真地點頭說：“是，我會注意的。”

常鳴說：“回頭跟馮家一起研究靈魂術，盡可以逼他們把內樓裡的一些秘決告訴你。他們傳承了幾千年，肯定有不少好東西。不要手下留情。儘管敲詐。”

連照暉輕輕哼了一聲，點頭說：“對，我不會放過他們的！”

常鳴沉吟了片刻，突然又問道：“說起來，你以前有沒有一種感覺。你的精神力比其他同級的機關師都要強？”

連照暉立刻點頭：“是這樣的。同樣是三級丙等，我的精神力比其他高級機關師更強一些。曾經有人想對我使用魅惑術。結果不僅沒成功，還被我反制了回去。”

常鳴說：“果然如此，這還是因為你的特殊靈魂結構的緣故。而且，如果我沒有猜錯，你精神力的持久性也比普通人要更強……”

常鳴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一臉的若有所思。

就像完美配件比精良配件的效率更高、使用時間更長一樣，完美靈魂比普通靈魂也有極大的優勢。現在他已經得到了這樣靈魂的範本，要怎樣利用這個範本做更多事情呢？

兩人又在實驗場裡坐下來，討論了一會兒。

連照暉把自己使用精神力的一些技巧告訴給了常鳴，怎樣利用機關，把精神力壓制在小範圍的空間裡，使其爆炸，產生強烈的衝擊；如何調整精神力頻率，達到與別人同步的程度，這種狀況下更有利於勸導誘惑……

有一些技巧常鳴以前無意識地用過，有的則打開了他的新思路。他對靈魂的瞭解更甚于連照暉，舉一反三，又反過來教了她不少東西。

終究兩人還掛記著時間，三小時後，他們終於走出了競技實驗場。

剛一退出來站定，他們就聽見好幾個人的聲音在驚喜大叫：“出來了出來了！”

“快告訴我們？誰贏了？”

常鳴定睛一看，石炭城的競技場裡依舊擠滿了人，大部分都是熟面孔，不久前才見過的。

這些人之前想要旁觀兩人的戰鬥，被常鳴拒絕，沒想到他們沒有離開，而是在這裡等了足足三個小時，等到他們出來了！

連照暉笑著說：“當然是他，我怎麼可能是他對手？”

大部分人叫了起來：“果然果然，我贏了！”

也有人在歎氣：“這小子，怎麼都不懂得謙讓美女的……”

馬上有人反駁：“機關師不分性別，一視同仁！”

大家信服地看著常鳴，好幾個人說：“常兄弟，下次能夠公開觀戰的時候，一定要叫上我們啊！”

“對對對，去競技平臺發佈一條消息，我就算睡著了，肯定也馬上趕過來！”

“我也是！”

“常兄弟，一定要記得啊！”

這會兒，看著石炭城裡的情形，誰還想得到，常鳴只是本地機關師嘴裡所謂的“外地人”？

這個世界，終究還是要靠實力說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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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6 相似？



離開石炭城競技場之後，常鳴和連照暉就暫時分道揚鑣了。

連照暉去馮家進行研究，常鳴回去萬象城，要跟葉平週一起去參加機關大宗師的評核。

連家的十七個孩子依然放在葉宅，連照暉沒有把他們帶到馮家去。這也是因為，她現在對馮家還是有不少的警惕心。

遭遇大難，這十七個孩子的心智迅速成熟起來，一個個乖乖的，連話語都很少。

葉平周很大度暫時接收了這些陌生的孩子，還專門指派了人去照顧他們。

常鳴回到葉宅，去看了一下那些孩子，走去見了葉平周。

葉平周看見他過來，向他點了點下巴，指了指椅子上的一套衣服：“明天就要動身了，到時候需要穿得正式一點，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

常鳴拎起來一看，那是一套簡潔的白色長袍，重點部分繡了一些葉片形的裝飾，衣擺處繡有無數的立方體，讓人一看就感覺到空間的深邃。長袍低調奢華，顯然經過特別的設計。

葉平周說：“機關大宗師評核，一般來說只許地創師和機關大宗師參加。前者是裁判與評委，後者參與評核。但是，每名地創師可以帶一名隨行人員，到時候你就以這個身份過去。”

常鳴點了點頭，取笑道：“我倒是很少穿這麼正式的衣服，打起架來都不方便……”

葉平周評價道：“粗魯！戰鬥的時候哪用得著那麼大起大落，把敵人揉吧揉吧就可以扔了。”

常鳴失笑：“不是所有人都有葉創師您的空間能力的！”

葉平周輕輕哼了一聲。突然道：“跟我來。”

他站起身，把常鳴帶到那天放觀神座的小院子裡，不過這次他們進了另一間房。

一踏進屋子，常鳴就眼前一亮，聽見了隱隱的樂聲。這樂聲不知道從何處而來，極其縹緲，好像仔細一聽就消失了一樣，讓人捉摸不定。

樂聲正是從前面的那個物體上傳來的，那正是常鳴比照著連照暉的靈魂製作出來的類比結構，用冰底泥做成。那天他離開的時候只是隨便把它凝固了一下。葉平周之後又進行了處理。現在，它呆在一個一人高的獨立空間裡，背後是深邃的夜空。它在黑暗中緩緩轉動、發生著微小的變化，像是活的一樣。

葉平周道：“那天看著這個結構。我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你看這個結構。它由無數的線條組成。這些線條組成了很多細小的結構，再由細小的結構勾連成形，最後組成一個完整的靈魂。”

聽葉平周描述。常鳴突然一驚，叫了聲來，“對，這個結構本身，就像一個機關！”

“機關？”葉平週一怔，點了點頭說，“的確像，不過我想的是，這每一個微型結構，都是獨立的，它是一個封閉結構。這樣的封閉結構，跟空間結構也有點類似！”

他在類比結構前面緩緩踱了幾步，仿佛在整理著自己的想法，“而且，你想想，靈魂是以什麼樣的形式存在在身體裡的？為什麼解剖開人的**，是看不見靈魂的？只有特殊的人，用強大的精神力才能看見它？”

他越說越快，朗聲道，“這是不是表示，人的身體本身就是一個重疊空間，一部分是我們可以看見的，它是人的**；另一部分是我們看不見的，則是靈魂所在……它們以一種特殊的形式疊合在一起，共同產生作用！當人類死去時，也許靈魂並不是崩解零散了，而是這兩個空間失去了聯繫！”

他的話在常鳴的腦海中來回震盪，常鳴順著他的思路想下去，越想越覺得很有道理。他身體一震，突然道：“照這樣的說法，連家人現在的狀況就是，他們的靈魂被從另一個空間拉了過來。失去了原有的空間，所以就失去了活動的空間，只能凝固在**裡！”

葉平周點頭：“聽你這樣推斷，的確是有可能的。我的話，是在想另一件事情。如果我們用空間手段來進行破解，是不是也能設法看到人的靈魂結構？”

他笑了起來，看向常鳴：“你淺雪姐，一定會很喜歡這個構想吧？”

常鳴心悅誠服地點頭：“沒錯，這個構想很有可能會成功，完全可以試試看！”

葉平周嗯了一聲，說：“那我接下來就試試看吧。而且……”

他把目光重新投回到類比結構上，喃喃自語：“為什麼靈魂結構會跟空間結構有些類似呢？這兩者之間有什麼聯繫？難道說，靈魂本身就自成一個空間，這世界上的萬事萬物，其實都是相通的？”

這一瞬間，常鳴的腦海中好像掠過了什麼熟悉的感覺，但這感覺稍縱即逝，再也抓不到了。

他搖頭歎道：“最近在靈魂術上的研究有了一些感覺，空間術也捨不得放下……要是這些東西真的是一體的，我就可以兼而習之了！”

葉平周也歎了口氣：“是啊，以你現在的水準，要放棄任何一項，都覺得太可惜了！”

……

一天后，三輛豪華精緻的機關車停在葉宅門口。

它們一模一樣，都是通體白色，兩邊像是有兩隻翅膀一樣向後飛翔。這兩隻巨大的白色翅膀極其真實，上面的每一根絨毛，都像是會隨風顫動一樣。

這三輛車的尾翼上都有一個明晃晃的金色標誌，那個混合了齒輪與螺絲的複雜徽記一看就知道，是機關神殿的標誌！

這三輛車是機關神殿派來的！

它們實在太亮眼，一停在葉宅門口，就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

大家都在竊竊私語：“神殿派車？什麼人，值得神殿這麼鄭重其事地來迎接？”

“你傻了吧？這裡是什麼地方，你看不出來嗎？”

“什麼地方？”

“果然是個傻子，一定是個外地人！這裡是葉宅啊，葉宅！”

“葉宅……啊，是空間創師葉平周的家宅？”

“對！別說三輛機關車了，這個宅子都是神殿賜予的！”

萬象城要是要賣房子的話，那是正兒八經的寸土寸金。能在萬象城擁有這麼大一個住宅，那真是只有地創師才可以了。

空間創師，大陸最強的三名機關師之一，所有機關師仰望的目標！

一聽這三輛車是來接地創師的，不明情況的人都恍然大悟，覺得理所當然。就是嘛，地創師什麼人物，當然是連神殿也要另眼相看的！

知道這一點之後，不少人都停下腳步，在葉宅門外遠遠地看著，就是想要一睹葉創師的風彩。

“有什麼大事要發生嗎？”有人好奇地問道。

無數人對他翻了個白眼，不耐煩地說：“這種時候出門，當然是機關大宗師每三年一度的評核了！天穹大陸所有的機關大宗師會全部到場，接受全部七名，哦，不對，八名地創師的資格檢測。如果這三年裡，他們的研究比起上次評核來沒有任何進展，就會得到一個警告。如果三年後的評核依然沒過，警告就會生效，這個大宗師就會被降級處理，降成高級機關師！”

“就是說，這三年一次的評核裡，所有的地創師、所有的機關大宗師會全部到場？”

“對！現在是沒有天創師了，要是以前，天創師也會來的。”

“嘩，這是天穹大陸最高規格的盛會了吧？真想進去看看啊！”

“嘖嘖嘖，別想了你。會場只許地創師大人和機關大宗師進，以下級別的機關師是不許入場的！”

“不對，每位地創師大人可以帶一名隨行者，這名隨行者等級不限，據說，普通人都可以！前幾天，為了烏創師的隨行者的資格，好幾個高級機關師打破了頭，全部住進醫療所去了。”

“……太激烈了。不過，雖說隨行者等級不限，但一般地創師帶上的，還是巔峰級高級機關師，只差一步就能升級的那種。到時候，評核過程中，隨行者們也會論戰，要是什麼都不懂，那可就丟大人了。”

“咦，你知道得還挺多！真不知道，葉創師的隨行者會是什麼樣的，一定也是個厲害傢伙吧！”

機關師們七嘴八舌的討論聲中，三輛白色機關車的門被打開，各走下一個人。這三人一人銅色長袍，兩人黑色長袍，很明顯，是一個青銅祭司並兩名黑鐵祭司。

他們走到葉宅門口，有節奏地敲響了門。

門敲三下，立刻大敞開來，三人朗聲叫道：“4290年度機關大宗師評核，請葉創師降臨！”

三人聲如洪鐘，越過一座座房屋，傳進了裡面葉平周的耳朵裡。

葉平周把手上的工具往旁邊一扔，嘀咕道：“降臨降臨，我又不是神，降臨個屁！”

他拍拍手上的灰塵，轉頭說：“時間到了，走吧。”

常鳴點頭，從一堆材料裡站了起來。

今天要出發，兩人起來時就已經換好了衣服，但等著等著就聊開了。聊到一半，兩人提到一個設想，立刻興致勃勃地跑去後面試著實踐。

兩人都是一沉浸進機關裡就渾然忘我的類型，現在光鮮的衣服皺巴巴的，上面還有幾處汙跡。

葉平周低頭看了一眼，這時，外面再次傳來祭司們的呼喚，他一甩頭，漫不經心地說：“不管了，就這樣走吧！”

說著，施施然就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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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7 殺意威壓



葉宅外面留了不少人在圍觀，不久，他們就聽見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從里面傳了出來。

    葉宅雖然就在萬象城，但大部分機關師，尤其是高等級機關師都很宅，根本就沒幾個人看過葉平周的樣子。

    對于傳說的空間創師，他們好奇得不行，一個個投以期待的目光。

    葉平周穿過屋宅的陰影，走到門口，向祭司點了點頭︰“行了，走吧。”

    他剛一現身，屋外的嘈雜聲就是一靜，三名祭司也停止了呼喊。這時，所有人瞪大了眼楮，望著面前的地創師。

    為首那名青銅祭司目瞪口呆地問道︰“葉創師，您就這樣出發嗎？”

    葉平周抖了抖衣服，問道︰“不行嗎？這衣服不是你們送過來的嗎？”

    看著熟悉的繡紋，青銅祭司遲疑著說︰“是，是我們送過來的沒錯……”

    他們送來的時候，這件精致的長袍細心熨過，不留一根褶皺，更別提有一個污點。而現在，葉平周身上的衣服皺巴巴的，還有三四處五顏色的污垢，機關師們倒是都一眼能看出來，那是在制作機關時留下的。

    葉平周拍了拍長袍的下擺，說︰“哦，你說這個啊，不好意思弄髒了，不能就這樣穿過去嗎？”

    “不愧是地創師，即使到這麼高的等級也如此努力！”

    “就是！而且，原來地創師也會親手制作機關啊……”

    “笑話，不自己制作還怎麼辦？讓別人來？別人能領會他們的意思嗎？”

    “也是……”

    周圍的竊竊私語聲落在了祭司們的耳朵里。讓他們尷尬的表情略微緩和了一點。

    他們說得對，機關師當然有機關師的執迷，葉平周這樣做並不是在表示對神殿的不滿什麼的，只是一個機關師的本能！

    他們馬上笑開了臉，伸手相讓，笑道︰“當然，當然，機關師嘛，大家都懂的。葉創師，請上車吧！”

    葉平周點點頭。向後招招手。說︰“小常，走吧！”

    一個人影從暗處走過來，機關師們的目光緊緊地落在這個人身上。

    這就是葉創師的隨行者嗎？不知是什麼樣的人……葉創師會選上他，肯定很有點本事吧！

    這人走出陰影。到了陽光下。外面的機關師們一下子全部閉上了嘴。瞪大了眼楮。

    好，好年輕！

    在央坤州，這麼年輕的高級機關師不算少見。但這麼年輕，就已經是巔峰級高級機關師的，還真沒有幾個！

    常鳴走到葉平周身邊，葉平周介紹道︰“這位是常鳴，這次他跟我一起參加機關大宗師評核。”

    青銅祭司的臉上立刻堆上了親切的笑容︰“小常是吧，歡迎歡迎！”

    短暫的寒喧後，葉平周帶著常鳴上了間那輛機關車，青銅祭司陪同。接著，機關車一輛引路，一輛壓道，瞬間騰空而去，迎著陽光向萬象城心飛去！

    ……

    就像之前那些機關師在外面討論的，三年一次的大宗師評核，將會聚集整個天穹大陸最高端的機關師人才，是一次頂級盛會。

    即使是機關神殿，也對這樣的盛會表現出了足夠的重視。

    大宗師評核將于神殿的眾星殿舉辦，前後都會有白銀祭司全程主持。

    這樣的盛會當然需要有很多人協助工作，這些協助人員全部都是神堂執事，由神殿從四十八個衛星城神堂抽調而來。

    評核將會持續七天，第一天是祭神儀式，儀式後會宣布評核辦法。第二到五天是評核的正題，第第七天將會由地創師宣講機關術。

    一路上，來迎接的青銅祭司跟葉平周講述著流程，葉平周當地創師三百多年，當然不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活動。不過，他還是聽得很認真。

    青銅祭司殷勤地笑道︰“今年的評核跟往年不同，新增加了一個環節。第第七兩天的宣講，神殿將會用最先進的光影技術傳遞出去，央坤州的每一個神堂，四州的每一所機關公會，都能實時聽到大陸最頂級機關師的講述……這一點，葉創師有沒有異議？”

    葉平周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擺了擺手︰“不過是聽講者從幾百個變成了幾百億而已，有什麼打緊。我又不是花架子，怕個甚？不過倒是神殿這邊，願意這樣做，也下了不少決心吧？”

    青銅祭司微笑著說︰“哪里，黃金祭司大人提出來，神殿馬上就通過了。向人類傳播機關術，本來就是上神至高的恩典。這樣的轉播，也只是恩典的一部分而已。”

    他說得義正辭嚴，常鳴心里卻在暗暗發笑。

    地創師的等級太高，他們的研究領域已經高到了一定的階段，普通機關師根本不可能聽得懂。神殿願意進行轉播，當然也是考慮到這一點了的。

    不過，轉播過程肯定所費不少，神殿一向跟鐵公雞一樣，這次願意拔毛，倒是很少見啊……

    他才這樣想著，青銅祭司就說︰“而且，聽講的人也沒有幾百億。大陸的機關公會和神堂就那麼多，如果所有人都因為仰慕地創師的風采，擠到公會前面，造成踩踏事故什麼的就不好了。所以，神殿稍微限定了一下聽講者的資格。”

    他沒有說神殿是怎麼限定的，葉平周好像對這個不感興趣，也沒有繼續問。他淡淡地瞥了常鳴一眼，交換了一個目光。

    怎樣限定，那還用問嗎？

    神殿果然不是吃素的啊！

    神殿特派的機關車名叫天羽，速度快得驚人，沒一會兒功夫，就在長空劃出一道白影。到達了神殿面前。

    這還是常鳴到央坤州以來，第一次站到神殿面前。

    萬象城有一座萬象山，神殿正位于萬象山的頂端。從山底下到神殿前，有一道長長的玉白色石階。這里沒有任何機關的痕跡，所有到這里的人，包括地創師在內，都不得使用機關術上去。他們只能靠自己的兩條腿，一步一步地爬上去，以表對機關神的敬仰。

    天羽機關車停在山腳下，青銅祭司下了車。向著神殿伏身叩首。這才爬起來引葉平周下車︰“葉創師，已經到了，麻煩移步。”

    評核儀式正式開始是明天，今天是地創師先行集合。進行一些交流與討論。

    所以這時候萬象山底。除了葉平周一行人。周圍都安安靜靜，沒有機關師的蹤跡。

    這也是神殿保持威嚴的手段之一。

    你以為每個人都能到萬象山底仰望神殿，叩拜行禮？

    別想了。就算想磕頭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平時，嘯虎騎士團會駐扎在萬象山周圍，無論誰，不得神殿召喚而擅自闖入，都會被嘯虎騎士團無情地擊殺。

    只有擁有足夠水平的人，在類似機關師評核這樣的大日子，才有可能到這里，仰望高高居于山頂的神殿。那時候，無論誰，都會打從心底感到震懾，心生仰慕。

    常鳴下了車，突然打了個寒噤。

    他沒有抬頭，而是向周圍警惕地看了一眼。

    他的精神力敏感度雖然不如連照暉，但也是非常敏銳的。他一下車就感覺到，周圍籠罩著無形的寒氣。這寒氣並不是因為氣溫比較低什麼的，而是一股實實在在的殺意！

    嘯獅騎士團！

    他們到了這里，相當于已經進入了嘯獅騎士團的警戒範圍！

    這股殺意極濃，幾乎已經形成了實質。它侵襲著前來拜訪的每一個人，死死地壓在他們頭上。如果這個人心防略弱，就有可能被直接侵入。到那時候，輕則露出丑態，重則有可能直接斃命！

    這才是地創師們會精挑細選自己的隨行者的原因。

    普通人？沒錯，神殿的確大度地如此表示了，地創師也可以帶普通人來，讓他們這一生之，有一次踏入神殿的機會！但實際上，沒一個地創師會這麼做。

    萬一帶的人太弱了，出了什麼問題，連帶著丟臉的也會是他們。

    葉平周看都沒有多看常鳴一眼，前面那個青銅祭司卻似笑非笑地看過來。

    這麼年輕的機關師，真的能經得起嘯獅騎士團的壓力嗎？

    結果這一看他就吃驚了。這個叫常鳴的年輕機關師臉上有些驚訝，正在四處張望，但很明顯，他只是察覺到了，完全沒有受到它的一點影響！

    不愧是空間創師帶來的人，這麼年輕，就已經有了這樣的本事……

    這時，後面傳來輕微的聲音，另三輛天羽機關車從天而降，落在萬象山的台階前。

    又一名地創師到了！

    是誰呢？

    葉平周目光往那邊一掃，動也沒動，唇畔露出一絲冷笑。

    他向來親切，很少有這樣的表情，常鳴有點意外，低聲問道︰“是誰？”

    葉平周厭惡地撇嘴︰“一個討厭的家伙！”

    討厭的家伙？地創師？

    常鳴好奇地往那邊看去，突然間瞪大了眼楮！

    他吃驚地看見，一個肉球“滾”下了機關車！

    那個肉球裹著一件紅色的長袍，看上去臃腫得快要把袍子撐破了。隔得老遠，就聽得見他大聲的抱怨聲︰“嘖嘖，這就是你們的責任心！就按照原來的尺碼給人做！三年了，誰能沒點變化！我跟你說，要不是看在機關神的面子上，我才不會穿這破玩意兒！”

    這個肉球……也是個地創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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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8 控制



肉球嘴裡罵罵咧咧，抱怨個不停，跟在他身邊的祭司和隨行者滿臉都是忍耐表情，很有點受不了的樣子。

肉球四下張望了一圈，看見了葉平周，嘲諷聲立刻驚天動地地響了起來：“喲，這不是水貨葉嗎？今天怎麼敢出來在我們面前露面了？”

兩個地創師剛一碰面，兩人間就出現了濃濃的火藥味，旁邊的人屏息凝神，話都不敢多說一句。

水貨葉？

常鳴卻眯起了眼睛，看向那個肉球。

誰敢這樣稱呼空間創師？這個肉球究竟是誰？

八個地創師，常鳴現在已經親眼見過三個，其餘五人也聽過名字，大概知道他們的主研項目。

但至於這些人長什麼樣，相互之間關係如何，他知道得就沒那麼清楚了。

“田創師。”葉平周從牙縫裡擠出一個招呼，平靜地說，“三年不見，你離人的距離，又遠了一步啊。”

田創師？

只有一個姓氏，常鳴馬上就對上號了。

田英，八個地創師之一，除葉平周之外，兩名最強的地創師之一！

而且他知道得更多，葉平周之所以成為三大強者之一，是因為他研究的主項是空間術。這個專案天然強大，但他的精神力等級，卻只有四級丙等，還沒到擁有領域的級別。

而另兩個強者，全部都是四級乙等的強者，先不管他們的機關術水準如何。在精神力上，卻全部擁有了領域！

沒想到。才剛到萬象山下，還沒進機關神殿，就遇到了兩大強者之一。

田英跟葉平周的關係看上去很不怎麼樣，開口就叫葉平周水貨。知道身份後，田英這樣稱呼的原因也呼之欲出。

其他兩個強者都是靠超強的精神力列名的，而葉平周，精神力不到那個等級，只靠主研專案加分。評價標準不一樣。對人的判斷肯定也不一樣。

陸淺雪曾經跟常鳴說過，四級乙等的精神力跟四級丙等完全是兩個概念。

擁有領域之後，機關師就擁有了主宰一方天地的能力，這種能力，是壓倒性的強大！

葉平周回諷，田英馬上跳腳：“你說誰呢？你說誰不是人呢？”

葉平周微微一笑：“這麼大年紀了，還不能對自己有一個準確的判斷。真是遺憾啊。”

他明明沒有正面嘲諷，田英卻越發大怒。他的臉上被肥肉擠得滿滿的，幾乎連眼睛都看不見了。現在這樣滿臉怒氣地跳腳，不覺得可怕，只覺得可笑。

田英破口大駡，粗言穢語接連往外噴。難聽得要命。葉平周理都不理他，轉身向青銅祭司點點頭，邁步走上臺階。

即使是田英，也不敢在這裡跟葉平周動手，他罵罵咧咧了一陣。一拍隨行者的腦袋，怒道：“你等在這裡幹什麼呢？還不快走？！”

田英的隨行者大概四十來歲。身材也挺高大，正是風華正茂的時候，可他在田英面前，卻乖順得像條狗一樣。田英一罵，他馬上點頭說：“是是，我的錯，我的錯，馬上就走！”

他從頭到尾都惟惟諾諾，倒沒人注意到，面對嘯獅騎士團的威壓，他也一點反應都沒有，好像毫無所覺！

田英滾到臺階下麵，骨碌碌往上滾，看著極為滑稽。

他走了兩步，額上一點汗星沒冒，就開始氣喘吁吁。他嘮叨著對旁邊的青銅祭司說：“我跟你們說啊，你們這樣不行。沒機關也可以用人工嘛。你說你說，這麼長的臺階，幾千上萬級，我這麼大年紀了，怎麼爬得上去喲。”

青銅祭司知道他的脾氣，陪笑道：“這個，我們也沒辦法，是機關神的旨意……”

田英說：“機關神仁慈，肯定會體貼我們這種老骨頭的，你們就代為傳達一下嘛……”

青銅祭司連連稱是，過了一會兒，田英自己也說得沒戲，一轉頭，看見前面不遠處的常鳴。

葉平週一動身，常鳴也跟著一起走了。他落在葉平周後面一步，走得氣定神閑，偶爾轉頭往旁邊看幾眼，似乎很是好奇。

田英眯著眼睛看了他一會兒，嘀咕道：“三級丙等……三級丙等的機關師，水貨葉怎麼會帶上來？就這水準也抗住了嘯獅的殺氣？古怪！”

他思索片刻，悄聲對旁邊那個高大男子說：“這樣，田冀，上去之後，你找機會去試探一下水貨葉的隨行者！如果他跟水貨葉一樣是個水貨，別客氣，給他點好看！”

名叫田冀的男子為難地說：“上面就是機關神殿了，在機關神殿發生衝突，這樣……不太好吧？”

田英一巴掌扇上他的腦袋：“我的話你都敢不聽了？怕什麼衝突！到時候推到那小子身上就行了！有我在，你怕什麼！”

田冀連忙說：“是，是！”

後面兩人嘀咕個不休，他們的聲音壓得極低，幾近耳語，連旁邊不遠處的青銅祭司也聽不見。

葉平周卻偏頭看了常鳴一眼，常鳴微微一笑，向他點了點頭。

……

石階極長，只能靠人力一步一步地走上去。即使是機關師，也需要花費一個小時以上的時間。

常鳴這還是第一次來萬象山，他一抬頭就能看見機關神殿。

從這個角度看，越發能夠感受到它的宏偉壯麗。它就好像身處雲端一樣，高高在上，俯視著下方的芸芸眾生。

常鳴看著機關神殿，心情極為複雜。

以前，他還曾經想過，機關神又不是人，為什麼會擁有人一樣的物欲？神殿貪財得要命，拼命地想法從機關師身上撈錢，好像恨不得把天底下的財富全部集中到他們手上！

但關鍵是，機關神需要錢嗎？

漸漸的常鳴就知道了，機關神需要的不是錢，而是對人類的掌控！

錢是一種手段，恐懼、敬畏等等，全部都是！

他們要用這種手段來維持自己的地位，要一直高高在上，始終俯視眾生！

這其中，他們最強也是最根本的手段，就是機關術。

神把機關術賜予人類，人類因此脫離野獸的身份，漸漸走進了新生活。所以，人類必須對神感恩。

神擁有更高的機關術、更好的材料，為了換取這些，人類必須向神交付大量的金錢，因此需要不斷努力。

神要維持機關術的純潔，讓人類專心向上進步，所以頒佈了純潔禁令，讓神罰騎士團進行監督，維持機關術的純潔。

機關術就像驢前面的一個蘿蔔，驢追著蘿蔔打轉，漸漸的，它們的眼裡就只有了蘿蔔，忘記了吊著蘿蔔的那根繩子、那個人！

但人類能割捨機關術嗎？

機關術讓人類發展，讓人類進步，它天生擁有無盡的魅力，足以讓人類為其生生死死，畢生追逐……

常鳴站在石階上，暫時停步，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他們現在已經走到了較高的地方，雲霧在他們周圍繚繞，帶著濃濃的濕氣與清新的氣息。

這種空氣常鳴並不陌生。古戰場的濕氣比這更濃，只是空氣中充溢的，不是清新的草木芬芳，而是濃濃的鐵銹味。

這是無數年來，古戰場累積起來的機關殘骸的氣息，也是流血的氣息！

一幕幕過往的場景猛然間躍入常鳴的腦海，他的拳頭突然間握緊，眼裡佈滿了血絲。

要說在那之前，他對神殿只是不喜歡、不反感，只有淡淡的排斥；在那之後，他對神殿則種下了深深的仇恨。

那不止是因為黃清平，他的朋友代他而死，也是因為從這個事件裡，他感受到了神殿對整個人類超強的控制欲！

人類看似獨立和諧，但這一切都是建立在神殿的控制下。這種控制用多種不同的方式深入進來，幾乎在改造人類的自我意識！

他一天比一天更加深入到這個世界，也一天比一天更加地感覺到這種控制。

不說為了整個人類，就算是為了他自己，他也要打破這種禁錮、這種控制！

第一次如此靠近機關神殿，常鳴的情緒突然間劇烈波動，但他馬上意識到了，把它壓制了下去。

現在還不是時候，他現在還很弱小，遠沒有到真正反抗的時候！

他深吸口氣，逐漸恢復了平靜。還好，他的精神力被神紋隱藏起來了，沒一個人發現他剛才的不對。

常鳴抬起頭來，再次看向神殿。

拋棄了敬慕、拋棄了仇恨、拋棄了所有無關的多餘意識，神殿越發清晰地出現在他面前。

他開始用一個機關師的目光打量神殿。

機關神殿一共由十二個建築群組成，結構龐大複雜。這十二個建築群分別有不同的功用，這次將要進行機關大宗師評核的，就是其中之一的眾星殿。

他們現在位於萬象山上，離神殿已經很近，在這裡，勉強能看見兩個建築群。

他眼神一凝，突然發現了一些什麼。

遠遠看去，神殿的一角帶給他熟悉的感覺。這種感覺，通常都是出現在機關上！

走得越近，他看得越清楚。沒錯。立柱上每一根延伸的線條，隱蔽處的一些複雜結構，它整體呈現的狀態，無一處不在說明，機關神殿本身就是一個機關，比斬天城那樣的堡壘更加龐大、更加複雜的機關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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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9 當街殺人



就在常鳴觀察機關神殿的過程中，一行人已經登上了萬象山石階的頂端。

一名白銀祭司帶著八名執事正在那裡等候，看見葉平周和田英一起上來，上前行禮道：“二位來得剛剛好，已經有兩位創師到了，正在等你們。”

白銀祭司和地創師在地位上也是平起平坐的，兩名地創師連忙還禮。田英圓滾滾的身體努力向下躬身，樣子十分有趣，但沒一個人敢當著他的面笑出聲。

見禮完畢，白銀祭司指了兩名執事帶他們進去。

面對機關神殿，又是一長條石階，田英喃喃自語道：“爬死了爬死了，這麼長石階，完全折騰人！”

咦？這個人雖然跟葉平周不對盤，但對機關神殿好像也沒什麼恭敬的意思？

常鳴意外地用眼角餘光瞥了他一眼。

上了幾步臺階，突然一個聲音叫道：“老葉，小常，你們終於來了，我都等好久了。”

聲音非常熟悉，常鳴一聽就笑了起來。

陸淺雪！

從水晶遺跡一別，常鳴就再沒見過陸淺雪，還有一些想念。今天這事，所有的地創師都會來，陸淺雪當然也不例外。不過沒想到她會在這裡等他們，這麼早就見到了。

陸淺雪身後有一個人，有點熟悉，不過更是好久沒見。常鳴從記憶裡挖出他的名字——

“莫遠望！”

陸淺雪笑了起來：“你還記得啊。”

她往旁邊閃了一閃，露出身後的娃娃臉年輕人。說：“這孩子的師父把他托給我，我就帶他過來了。小莫。你這兩天就跟著小常，跟他好好學學。”

莫遠望比常鳴還年長著那麼一點，結果陸淺雪竟然讓他跟常鳴學。聽見這話，莫遠望一點不滿的意思也沒有，反而點點頭，對著常鳴笑了起來：“那就拜託常兄弟了！”

常鳴對他挺有好感的，也笑著點了點頭。

說起來，跟莫遠望第一次見面還是在金檀城。那時候莫遠望才是個初級機關師。結果這麼短一點時間，他也升上高級了，雖然不能跟常鳴這種逆天的比，但的確也非常快了。

他還記得，莫遠望的師父是個機關大宗師，名叫衛明琰，好像還是個挺厲害的機關師。莫遠望曾經幫他應過一次敵。使用的戰鬥機關少女，給常鳴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兩人幾句對話，田英也骨碌碌地滾了上來：“喲，這不是陸創師嗎？見到我，連個招呼都不打？”

陸淺雪馬尾一甩，毫不客氣地譏刺道：“哦。不好意思，我眼神不好，遠遠看過去，還以為是個球，沒想到竟然是田創師。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噗”。三個隨行者還好，旁邊隨侍的一個神堂執事卻忍不住笑出聲來。

田英細細的眉頭一皺。淡淡地看過去，問道：“有什麼好笑的事，說出來讓胖子我也笑一笑啊？”

他自稱胖子，這名神堂執事卻不敢直說，他囁嚅著嘴唇，半天才道：“沒，沒什麼……”

田英說：“沒什麼？沒什麼就敢嘻嘻哈哈的了？神殿什麼時候這麼沒規矩了？”

他手一指，那個神堂執事突然發出一聲慘叫，整個人像是吹氣球一樣膨脹了起來！他越脹越大，田英冷笑著說：“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在笑胖子我胖！事實如此，有什麼不敢說的？對了，你還在嘲笑胖子我心眼小！當面說沒什麼，我最見不得你這種暗戳戳的傢伙了！給我爆！”

話音未落，神堂執事的慘叫聲突然一頓，瞬間向四面八方爆開，變成了一堆散肉！

三名地創師，兩名青銅祭司各自以不同的手段護住周圍，身上沒留下一點汙跡。不過兩名站得較遠一點的神堂執事就沒那麼好了。鮮紅的血肉濺了他們一臉，半個身體都是血肉模糊！

遭遇這樣的“突然襲擊”，他們臉上的肌肉不斷跳動著，卻一聲也不敢吭。片刻後，實在忍不住，到旁邊猛地嘔吐起來。

田英竟然就這樣，當著兩名青銅祭司的面，在機關神殿的腳底下殺了一個神堂執事！

好大的膽子！

田英笑呵呵地轉頭說：“大人們啊，容我以老賣老說一名話。這神堂執事呢，被召喚來是來服侍機關神的。不過現在的執事，也太沒規矩了一點。我就不客氣代祭司大人教訓一下他們了！不要見怪啊！”

青銅祭司對視一眼，嘴角扭曲，露出一個笑容：“哪裡，多謝田創師指點。”他們轉頭喝道，“正字七十六號、七十七號執事污染神殿階梯，拉下去留待懲罰！”

話音剛落，四個機關人突然從地面下冒了出來，它們發出巨大的響聲，走到兩名正在嘔吐的神堂執事旁邊。

神堂執事慘叫道：“不要——”

最後一個字還在喉嚨裡，機關人就齊齊一伸手，分別制住了他們。聲音被卡住，再也發不出來，神堂執事完全失去了行動能力，被迅速拖開。

常鳴打量著這四名機關人的動作，微微有些吃驚。

這兩個神堂執事的高矮胖瘦都不一樣，但它們一伸手，位置恰到好處，剛好制住了它們的要害。顯然，這機關人的智慧已經達到了相當高的水準！

帶田英來的那個青銅祭司面不改色地行禮道：“請不要因為這種事情打擾了心情，三位創師，請！”

幾人繼續前進，常鳴小聲取笑道：“淺雪姐好大威風，胖子不敢跟你動手，只好拿執事出氣。”

陸淺雪撇了撇嘴：“我和老葉可是有兩個人，田英這德性能跟誰交朋友？二對一，打起來我們肯定不吃虧！”

她沒有刻意壓低聲音，田英當然聽得清楚。不過，這肉球竟然什麼也沒說，連目光都沒有往這邊多看一眼。

接下來的路程就沒什麼可說的了，這種場合也不適合聊什麼天。

青銅祭司把他們帶到上面一個裝飾豪華的會客室裡，就行禮離開，只留下幾名神堂執事侍奉。這幾個人顯然已經聽說了石階上發生的事情，一個個小心翼翼，目光都不敢跟田英對上，惟恐觸怒了他。

田英倒挺不客氣，他一上去，就滾在椅子上坐下，大聲喘氣：“累死爺了，累死爺了。每次上來都是受罪！”

理論上來說，他可是地創師，這麼胖就已經挺奇怪的了，更別提身體素質，不可能這麼差。但是他嘴上這樣說，誰也不可能反駁他。

他那個叫田冀的隨行者忙著給他倒茶，扇扇子，服侍得非常周到。

之前那名白銀祭司說，已經有兩名地創師到了。一人是陸淺雪，另一人則坐在會客室裡，拿著本書悠閒地看。

他大概四十來歲，相貌清臒，微帶一點病容。但他目光清澈溫和，非常引人好感。見到葉平周到了，他從椅子上站起來，微笑道：“葉創師，好久不見。”

葉平周對他的態度跟對田英完全不同，甚至還帶著一絲尊敬，道：“好久不見，甯創師近來身體如何？”

甯創師笑著說：“還好，暫時還死不了！”

提到這樣的話題，他的神情卻格外灑脫，好像一點也不放在心上。

甯創師？身體如何？

常鳴聽見葉平周的話，腦筋急轉，馬上就對上號了。

寧澗，五百三十年前成為地創師，現年六百八十歲。

地創師的精神力如果是四級丙等，壽命就是七百年。到現在為止，精神力達到四級乙等以上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田英，另一個也不是寧澗。也就是說，他的壽命只剩二十年了！

難怪葉平周會這麼問呢……

不過，寧澗看上去一點也沒有老態，眼神也清澈活潑，充滿生命力，就這樣看的話，誰能想得到他壽命將至？

光是這一點，就值得讓人欽佩！

甯澗的目光溫和地落在後面兩人身上，問道：“這兩個年輕人是……”

陸淺雪介紹了常鳴和莫遠望，她的態度也跟之前對田英的明顯不同。

田英窩在椅子裡，遠遠地哼了一聲，卻是什麼也沒說。

看來寧澗這個人，在地創師裡的聲望也很高啊……

寧澗聽完介紹，略微有些吃驚：“這兩個孩子都很年輕啊！這麼年輕就能取得這樣的成就，很了不起！”他沉吟片刻，又問道，“兩位都已經是高級機關師了，未來的方向，已經做好打算了嗎？”

莫遠望先道：“我已經決定好了，我要像陸創師一樣，研究智慧機關！”

他的眼睛明亮，顯然已經打定了主意。常鳴恍然大悟，他的老師把他拜託給陸淺雪，也有這方面的原因吧。

寧澗點頭：“智慧機關是個大課題，裡面還分了很多項目，研究起來可以說是沒有止境的。年輕人才起步，切忌好高鶩遠，一定要記得，打牢基礎，一步步地來。”

這是中肯之語，莫遠望認真地點頭，說：“是，我一定牢記在心！”

寧澗的目光接著又落在常鳴身上，常鳴微微一笑，還沒來得及回答，葉平周已經歎道：“這個年輕人可了不得，他還沒確定研究方向。”

甯澗有些驚訝，田英遠遠地嗤笑一聲，大聲道：“什麼時候沒確定方向，也變得了不得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