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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ZK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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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吞吞史萊姆 -【異界之機關大師】《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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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6-23 23:07:02 |只看該作者
730 你要當祭司?!



最終解答他的疑惑地還是那種獨特的美感。

究竟是什麼東西有過這樣的感覺?

當然是神紋、是靈魂結構!

這兩樣東西最大的統一性,就是那種極度符合邏輯的感覺。好像它們本身,就體現了整個世界的核心,達到了一種極致。

而現在呈現在常鳴眼前的這些雕塑也是一樣的感覺。

從某個角度來說,它就是用另一種形式來表達的神紋。

這裡的每一個雕塑,都是一個獨立的神紋,有著自己獨特的功用。所有的這些雕塑組合起來,形成了一個神紋組,把這個禮堂牢牢地籠罩在裡面!

常鳴直起身子,仔細打量著周圍。

這個神紋組起到的究竟是什麼作用?它要對這些機關師做什麼?

常鳴現在對神紋的理解還很淺薄,面前的這些雕塑又是變化後的形態,他一時間分析不太出來。

但是,不管它的用意是什麼,裡面包含著的危險因數常鳴已經充分地體會到了。

這個禮堂裡,聚集著七個地創師,一百七十七個機關大宗師。毫無疑問,這是整個天穹大陸機關師的最強力量,代表的是人類機關術的最高水準。

他們為了考核機關大宗師的研究進度而來,但很明顯,考核還在其次,更重要的是,這也是一個發展與交流的機會。

這樣的聚會每三年會進行一次,照常鳴瞭解的情況來看,每次的評核,全部都是在機關神殿指定的地方進行。

他的手輕輕在雕塑上撫摸而過,它毫無變化,但不知是不是錯覺,常鳴分明從上面感覺到了一絲異樣的波動。

每三年一次,都會有這樣不明用途的神紋組合籠罩在周圍,不斷產生著某種用途。或者傳達著某種資訊……

神殿究竟是想幹什麼?

各種各樣的思緒紛至遝來,常鳴一下子想到了很多很多。這可不是他被害妄想,而是神殿一直以來的行為,直接讓他產生了這樣的聯想!

他正準備定下心神,認真地研究一下這個雕塑,一個人影突然從他眼角餘光掠過去。

常鳴的精神力條件反射一樣跟著追了過去,但馬上就碰到什麼東西。被反彈了回來。

很好,他發現了這個神紋組的第一個用途。它能在某個範圍內封鎖住機關師的精神力,讓它無法向外擴散,也沒辦法探查到更遠地方的情況。

不過常鳴沒心思再繼續研究下去,就那麼一瞬間,他已經看清了那個人影。

瘦長高挑。脊背挺得筆直,雖然是個女性,但姿態卻像標槍一樣鋒利。關鍵是,這個背影非常熟悉,不久前,他才在萬象城的街頭碰見過,這時。又再次看見了!

蓮姨!

毫無疑問,這個背影是屬於蓮姨的!她怎麼在這裡?

常鳴略一猶豫,馬上跟了上去。

他隱隱有一種感覺,蓮姨出現在這裡,一定另有用意!

還是一個初級機關師的時候,常鳴就開始學習隱形匿跡的方法。到現在,他的精神力高達四級丁等,高階體術訓練完畢。更有神紋與神之注視相助,這方面的能力已經達到了一個相當高的水準。

所謂的潛行,並不一定是要別人看不見自己,也可以是就算看見了,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常鳴現在就是這樣,他一路跟在那個人的後面走過去,前面的人固然沒有發現後面有人跟蹤。周圍的其他祭司們明明看見了,但也一個個視若無睹。

蓮姨身著一身青色的法袍,標明著她的身份——一個青銅祭司。

別小看這個等級,雖然上面還有黃金祭司和白銀祭司。但這兩種人數相對都比較少,真正在神殿主持工作的,大多還是青銅級別。

蓮姨一路走過去,路上遇到的黑鐵祭司與神殿執事都不約而同地躬身向她行禮,常鳴注意到,他們的臉上清楚地寫著敬仰而畏懼,這可不是一個對普通青銅祭司應有的表情!

下級行禮,蓮姨漫不經心地點頭回禮,單從背影就看得出來,她已經非常習慣別人的這種態度。這不僅跟常鳴以前認識的那個蓮姨不同,跟上次在街頭遇見的那個人也大不一樣。

上次遇見的那個人,一身貼身勁裝,關鍵位置還有護甲。這是機關師通常準備戰鬥時才會穿的服裝。穿著那身衣服的時候,蓮姨的行動有些詭秘。並不是說她偷偷摸摸什麼的,而是格外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那時候的她,如果跟另一個人同時被人看見,給人留下印象的一定是另一個人,而不會是她。

老實說,如果不是常鳴對她足夠熟悉,就憑上次那一眼,根本就不會留意到她。

而這時,蓮姨的存在感極強,頗有點所過之處,目中無人的感覺。這從一路上行禮的人數就可以看出來。

奇怪,蓮姨自從離開東梧州之後,究竟做了什麼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常鳴正在想呢,蓮姨一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去。常鳴心中一動,繼續跟了上去。

常鳴對機關神殿非常不熟,但也看得出來,這片區域明顯比剛才幽靜多了。來往的人越來越少,一開始,只偶爾有兩名執事在默默地工作著,到後來,周圍空無一人,只有蓮姨在前面頭也不回地行走。

走了大概十分鐘,兩人的面前出現了一個幽靜的小院落,到這裡,他們同時腳步一停。

蓮姨轉頭,波瀾不驚地看著常鳴,向他點頭:“你來了。”

常鳴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松了口氣:“果然是蓮姨啊,有那麼一會兒,我還以為我認錯人了呢!”

蓮姨沉默了一會兒,眼中漸漸出現暖意,向他點了點頭:“跟我來吧。”

她轉身向院子裡走去,常鳴毫不猶豫地跟在後面。不知為何,雖然之前相處時間也算不上太長,中間又隔了這麼久沒見面,但他還是非常信任蓮姨,完全沒覺得她會對他不利。

這個院子並不大,冷冷清清的,走了半天一個人也沒有。這裡跟神殿的其他地方一樣,到處充斥著華麗的浮雕與精美的裝飾,尤其顯得冰冷。

蓮姨指了指院子裡的那幢小樓,說:“這裡是我住的地方,進來吧。”

常鳴一愣:“你住在這裡?你真的是個青銅祭司?”

蓮姨笑了起來,她抖了抖身上的法袍,反問道:“怎麼,我看上去不像嗎?”

常鳴端詳著她,半天後才說:“不,其實挺像的……”

的確沒錯。蓮姨以前穿著機關師職業裝的時候,顯得嚴厲幹練,好像動不動就會張嘴斥責人一樣。那時候,工廠裡對她心懷畏懼的人可真不少!

但是現在,她一穿上祭司法袍,嚴厲幹練就變成了冰冷莊嚴,一股隱隱的神聖氣息籠罩在她四周,的確很像一個侍奉神的祭司!

不,不對,仔細看的話,始終還是有點不同。

蓮姨眼睛的深處,隱含著一絲高傲,這種高傲並不是祭司那種看似同情憐憫的高高在上,而是一種更加神采飛揚的,更加銳利的,屬於機關師的驕傲!

這樣一來,常鳴越發有些疑慮了。

要是蓮姨真的當了個祭司,還好理解一點。

畢竟,祭司對於機關師來說是一份好工作。儘管會有多一點俗務,但同時也會獲得比較多的資源,有利於機關術發展。

但蓮姨顯然並不是一個合格的祭司,而且如果他記得沒錯,早在機關工廠的時候,蓮姨就已經明顯表露出過對神殿的厭惡。她曾經提到過她的一個師兄,因為研究核晶以外的能源而被神殿處罰。當時她隱約的憤恨之情,常鳴現在也記得清楚。

是的,她不可能是為了獲得一份好工作來到這裡的。那她來這裡究竟是想做什麼?

常鳴心裡疑慮極多,張開嘴,卻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蓮姨,你剛才知道我在後面?”

蓮姨從屋子裡拿了兩個杯子出來,遞了一杯茶給他。

聽見他的問話,蓮姨有些失笑:“當然知道,為什麼不知道?這裡可是機關神殿,我好歹還是個執杖祭司長。”

“機關神殿怎麼了?執杖祭司長又是什麼?”

“機關神殿是祭司的老巢,這裡看是看不出來,其實到處都是機關。不同的祭司在神殿負責不同的工作,執杖祭司的工作就是維持神殿的紀律法規,一定範圍內的人員活動狀態,盡在執杖祭司的掌握。”蓮姨看著常鳴搖頭,“什麼都不知道,還敢在神殿亂闖,你的膽子倒不是一般的大!”

說到這裡,她頓了一頓,有點疑惑,“不過,倒是有點奇怪。你明明是個普通機關師,剛才一路上走過來,那些低級祭司執事都沒多看你一眼,這是怎麼回事?”

常鳴沒有回答,他突然傾身上前,問道:“蓮姨,你對神殿的事情是不是非常瞭解?”

蓮姨往後靠了一靠,略帶警惕地看他:“……的確有些瞭解。”

常鳴說:“你能把神殿的一些內部情況講給我聽聽嗎?”

“……你想做什麼?”

“過兩天,黑鐵祭司的考試就要開始了,我要去參加考試,然後跟你一樣,成為祭司進入神殿。”

“什麼?!”蓮姨突然眉毛一豎,拍案而起,“你要當祭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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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6-23 23:07:35 |只看該作者
731 只是因為嫉恨



常鳴跟蓮姨在院子裡說話,院子外面,卻有三個人正在對峙。

“你們想幹什麼?”莫遠望皺著眉頭盯著高志遠。

剛才他正全神貫注地聆聽機關大宗師的發言,突然眼角餘光掃見了高志遠的動靜,再往後一看,看見常鳴出門的背影。

高志遠似乎一直在留意著常鳴,常鳴一出去,他立刻向田冀使了個眼色,跟了出去。

田冀顯然沒高志遠那麼堅決,但只是短短的片刻猶豫,他就拿定了主意,跟在了高志遠身後。

這兩人要幹什麼?

莫遠望馬上想到之前這兩人的竊竊私語,眉頭一皺,也起身出了門。

禮堂裡,隨行者們並沒有跟地創師坐在一起,所以他們的動靜沒一個人注意到。

高志遠和田翼剛一出門,馬上就躲了起來,小心窺看著常鳴的舉動。他們倆壓低了嗓門討論著什麼,聲音極其輕微,莫遠望什麼也聽不見。不過即使聽不見,他也看得出來,高志遠望著常鳴的目光充滿了嫉恨,惡意幾乎要溢出來了。

常鳴似乎就打算在院子裡轉轉,沒有出去的意思,莫遠望松了口氣。這裡是沒人沒錯,但是好歹離大宗師和地創師都這麼近,這兩人應該……也不敢做什麼吧?

他正想著呢,常鳴突然一轉頭,像是看見了什麼一樣,疾步走了出去!

高志遠和田冀大喜,對視一眼,立刻跟了上去。

莫遠望這下糾結了。是回去跟地創師們說,還是先跟上去看看?

他前後看看,最後還是一咬牙,快步跟了上去。

現在大宗師評核正在進行中,地創師們肯定也沒空,還是不要打擾他們來得好。

於是,機關神殿裡。出現了一幕奇特的景象。

最前面走的是一個青銅祭司,身姿在法袍下顯得有些曼妙。常鳴跟在那名青銅祭司後,步伐從容,一點躲開別人的意思也沒有。跟蹤跟得這麼光明正大的,倒也不多見。

常鳴後面很遠的地方,又跟著兩個人,這兩個人身後還有一個……

高志遠和田冀跟得非常小心。離常鳴非常遠,這種距離,甚至已經超過了正常的觀察範圍!

但是非常奇怪,常鳴和那個青銅祭司一前一後,走的明明不是直線,但高志遠和田冀就像追蹤著味道的狗一樣。不管怎麼樣都能跟上。有時候莫遠望半天看不見前面的人影,還以為他們跟丟了呢,結果一抬頭,又看見常鳴遠遠地在前面。

莫遠望越走越覺得心裡不安。機關神殿大部分範圍都不對外人開放,他們越走越偏僻,萬一誤入了什麼地方,搞出什麼誤會就不好了。

常鳴是想做什麼?要不要趕緊上去攔住他?

莫遠望還沒做出決定。就看見常鳴跟那個青銅祭司一起停下了腳步。青銅祭司回頭,常鳴完全沒有回避的意思,兩人對望了一陣子,走進了前面的小院落。

這是什麼意思?常鳴跟那個青銅祭司是認識的?他們現在幹什麼去了?

說起來……這裡是哪裡啊?

莫遠望也是第一次到機關神殿,剛才只是茫然跟著走過來,根本不知道自己到了哪裡。

突然,前面的高志遠停下腳步,轉身叫道:“喂。你是叫莫遠望是吧?出來,我早就看見你了!”

莫遠望本來也沒刻意隱藏,被發現也不奇怪。他猶豫了片刻,還是走到他們面前,皺著眉頭問道:“你們想幹什麼?”

高志遠嗤笑道:“我們想幹什麼?”他往裡一指,“你怎麼不問問姓常的,他想幹什麼?”

他詭秘地笑道。“莫遠望,你還不知道這裡是哪裡吧?這可是祭司的住處。一個女祭司把一個年輕的棒小夥帶到這裡來……你不如猜猜看,他們想幹什麼?”

這人之前一副靦腆模樣的時候,莫遠望沒覺得一點異樣。還很讚歎欣賞他的能力。現在離開地創師面前,他原形畢露,言語表情裡的猥瑣氣,簡直讓莫遠望覺得噁心!

他的眉頭皺得更緊,語氣很不客氣:“你究竟想說什麼?”

高志遠嘿嘿兩聲:“我想說什麼不重要,他們才做什麼才是關鍵!”

莫遠望喝道:“別拿你的下流心思去揣度別人!常鳴不是那種人!”

高志遠說:“嘿,他是哪種人,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只要讓大家看見我想讓他們看見的東西就行了!”

他說得像繞口令一樣,手上的動作卻很直接,轉身就向小院那邊走。

莫遠望沉聲喝道:“住手!”

說話間,一個機關少女突然從他背後閃現,執著長矛攔在高志遠面前!

高志遠看著美麗的機關少女,舔了舔嘴唇,回頭淫蕩地看了莫遠望一眼:“看不出來嘛,一臉老實相,竟然用這種機關!”

莫遠望沉下臉,喝道:“我不會讓你過去的!”

高志遠得意地說:“你攔得住嗎?”

他一晃眼,也不知道做了什麼,機關少女的動作突然一僵,眼睛發直,向下摔落了下去!

這麼短短的一會兒功夫,它竟然就被剝奪了全部動力!

高志遠冷笑:“在機關神殿這種地方,竟敢對我動手……莫遠望,你給我老實點!”

話音未落,一道刺眼的金光閃過,莫遠望突然發現,自己的精神力被牢牢鎖死!這一下,別說重新恢復機關少女了,他根本就失去了使用機關的能力!

高志遠竟然有這種本事嗎?!

不,不對,聽他的話,這不可能是他自己的本事,應該跟機關神殿有關係!

高志遠冷冷看了他一眼,沒打算跟他多作糾纏,大步走到小院前面。

田冀從頭到尾都沒有說一個字,這時他跟在高志遠背後,到了小院前,張眼一看,立刻意外地“咦”了一聲:“這是怎麼回事?”

在兩人面前。小院的光線一片扭曲,就好像隔著火焰看東西一樣。各種各樣的色塊混雜扭曲在一起,根本看不清裡面的景物。

高志遠說:“這是神殿的機關防護,沒什麼大不了的,就是一點障眼法罷了。”他拿出一個圓形的機關,放在手上拋了拋,說:“現在我們倆分頭行動。你去外面等我信號。我在這裡辦事。聽見我的信號,你馬上叫人過來!嘿,接下來,就讓我們看一場好戲!”

田冀皺眉:“叫人過來?怎麼叫?這裡可是機關神殿,外面的人都是祭司和執事……”

高志遠不滿地說:“這麼小的事情還要我教嗎?你就說這裡出事了,隨便編個理由!”

田冀抿抿嘴說:“好歹你得讓我知道會發生些什麼嗎?”

高志遠不斷地拋著手上的圓形機關。說:“你知道這個機關是起什麼作用的嗎?”

田冀搖頭。

高志遠笑得更加猥瑣:“行,回頭送你一個。到時候你看上什麼妞兒,把她帶到一個只有你們倆在的地方,把機關一開。嘿嘿,接下來會怎麼樣,就不用我跟你解釋了吧?”

田冀瞬間恍然大悟,不遠處的莫遠望也明白了過來——這就是一個催情機關!

難怪高志遠剛才說不管常鳴和那個青銅祭司在做什麼。他就是要用這種陰謀詭計造成即定事實,敗壞常鳴和那個女性青銅祭司的名譽!

只是一點小小的嫉恨,甚至都沒有發生什麼糾紛,他就要對人家這樣做,還是在機關神殿這樣的地方!

可想而知,常鳴要是被發現冒犯了一個女性青銅祭司,會有什麼樣的下場?估計就連兩名地創師也保不住他了吧?

莫遠望勃然大怒,一瞬間。他臉色通紅,怒喝道:“混帳,你太卑鄙了!”

高志遠睨他一眼:“哼,這裡哪有你說話的餘地?對了,你倒提醒我了,不能讓你壞事……不過打暈你倒也太可惜了,還是讓你開開眼界。看一場好戲吧!”

說著,他手上畫出幾個奇形怪狀的符號。莫遠望只覺得周圍一陣騷動,突然從地底鑽出一隻黑色巨爪,惡狠狠地伸手向他抓來!

莫遠望的精神力被鎖死。但好歹身體的反應能力還在。他一個懶驢打滾,躲開巨爪的攻擊。

巨爪的反應比他想像中靈活多了,一個撲空,接著又連連撲擊。

莫遠望張嘴大叫:“高志遠,你不能這樣做!就算高創師知道了,也不會容許的!”

高志遠的嘴角又露出了那種靦腆得近乎羞澀的笑容,但這時,這樣的笑容落在莫遠望眼裡,只會讓他感覺頭皮發麻。

高志遠滿不在乎地說:“既然這樣,那就不要讓他知道了嘛!”

他手指在空間點點劃劃,突然間,從莫遠望極近的地方又出現了一道勁風,他猛地回頭,看見了另一隻黑色巨爪!

失去了精神力,他的感知幾乎被封死,單靠眼睛和耳朵,竟然沒能馬上發現這個襲擊。

莫遠望的身體被這只黑色巨爪打飛,重重撞在先前那只手上。那只爪子一合,把莫遠望牢牢抓在掌心。莫遠望這才發現,這只爪子上黑色的物質竟然是會流動的,它看似緩慢、實則迅速地流到莫遠望身上,開始向著他全身上下蔓延。

高志遠冷笑著看他一眼:“你就給我老實呆在那裡吧!”

沒過一會兒,黑色的物質蔓延到莫遠望全身,把他牢牢裹住。現在,他全身上下就剩下一雙眼睛和一對鼻孔,勉強還能看清遠處的東西,能呼吸到一點空氣。

即使如此,莫遠望也覺得呼吸不暢,頭腦跟著一陣一陣地發暈。

不行,不能這樣!我得堅持住,我得掙脫出去!常鳴還不知道外面有人等著陷害他呢!萬一他被陷害,陸創師也會很難過的!

越到關鍵時刻,莫遠望越是鎮定。現在他無能為力,索性閉上眼睛,不去看前方的情況,而是專心致志地恢復自己的精神力。

他從小接受名師調教,心性又單純耿直,基礎打得極牢。沒一會兒,他的呼吸就變得極其輕微,幾乎若有若無。這時候,就算從他旁邊走過去,也不會發現這裡有個人!

高志遠封住了莫遠望,就再不理他。他打發走了田冀去幫忙,自己則大步走到院子旁邊,手指在空中大幅度劃動,嘴裡也念念有詞。

他胸前有一個胸針一樣的複雜徽章,正在隱隱向外散發著微黃的光芒。伴隨著他的手勢,光芒時強時弱,像是呼吸一樣。

剛才他跟蹤常鳴時,對付莫遠望時,這個徽章都有著類似的反應。

高志遠喃喃自語:“等我把這個院子的防禦打開,把機關放進去……嘿嘿,常鳴,你就等著好看吧!再有潛力又怎麼樣,再被地創師看重又怎麼樣?猥褻女性青銅祭司,與青銅祭司偷情……你覺得哪個罪名,能讓你好過一點呢?”

他的嘴角泛起得意的笑容,突然“咦”了一聲,說:“這個防禦怎麼這麼難破解?這裡是……”

他抬頭看了一眼,思索片刻,手勢又發生了一些變換。

接著,他臉色一喜,笑道:“成了!”

話音剛落,他面前扭曲的景象就逐漸變得清晰起來。關鍵是,這清晰只有方寸之地,並不是整體變樣!

“幹得漂亮高志遠,只打開部分防禦,他們就發現不了,現在,把機關放進去……”

他一邊喃喃自語,一邊把圓球形機關滾了進去。這時候,他臉上的得意越發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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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6-23 23:08:05 |只看該作者
732 催情機關



高志遠因為某個原因獲得了神殿一部分的控制權,無論是前面跟蹤,還是在院子外面窺探,裡面的常鳴和蓮姨都沒有發現。

蓮姨聽說常鳴想當祭司,馬上皺起了眉頭疾聲發問,滿臉都是不贊同。

常鳴回答得卻非常乾脆俐落:“沒錯,我要參加祭司考試,當個黑鐵祭司。”

蓮姨問得更加直截了當:“為什麼?”

常鳴攤了攤手:“對機關師來說,這是份好工作不是嗎?”

蓮姨注視著他,片刻後笑了起來:“行了常鳴,你不用在我面前偽裝什麼。離開青蘆工廠之後你去哪裡了,做了些什麼,我很清楚。你不缺人脈,也不缺資源。有一整個州的背景在後面支撐——這個州最近還獲得了北浮州的資源,你還需要神殿的這份工作?”

她傾身上前,黝黑的目光緊盯常鳴:“告訴我,你究竟想做什麼?”

常鳴回視著她,心裡咯噔一跳。

他發現,蓮姨說的是真的。她知道的東西,的確比他想像中更多!這代表著什麼?

他問道:“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蓮姨不在意地擺擺手:“我當然有我的管道。這個你就不用問了。你只要回答我的問題就好!”

常鳴果然沒再繼續問,片刻後,他突然神情一松,戲謔地笑道:“蓮姨,如果我問你,你為什麼在這裡,你會告訴我嗎?”

蓮姨突然也跟著笑了起來。她向後一仰,說:“是的,我不會告訴你。行,就這樣吧,你要知道什麼,我會考慮一下要不要告訴你。不過我也不會再問你什麼。”

她站了起來,向後一指:“你現在可以回去了,先通過黑鐵祭司的考試再說。等你再次到我面前來的時候,我們再談其他。”

常鳴“嗯”了一聲,點了點頭。老實說。他也沒打算馬上就把所有的事情全部搞清楚。他跟蓮姨之間更多的是私人交情。大家幾乎可以算是萍水相逢。是不是真的能把自己的秘密告訴對方,未來肯定還需要一段時間的溝通與磨合。

他站了起來,正準備說話,突然覺得全身上下每個毛孔都豎了起來!

不對。感覺有什麼不對!

這是一種對危險的預感。經由長期的歷練而來。但現在常鳴感覺到的危險跟平時又有點不太一樣。沒那麼刺激,卻更加黏膩,幾乎讓人覺得有點噁心!

他猛地抬頭看向四周。蓮姨看見他的舉動,意外地問道:“怎麼了?”

常鳴疑惑地說:“好像有什麼不對……”

蓮姨所居住的這整個院落都被某種特殊的力場圍繞,它混淆了常鳴的判斷,一時間讓他有點搞不清楚這種危險感的來路。

蓮姨聽他這樣說,笑了笑說:“放心,這裡是我的住所,我擁有相當高的許可權,除我之外……”

話音未落,她的表情突然嚴肅起來,警惕地說:“……對,是有些不對!”

她大步走到一個立柱前,揭開外殼,現出上面的面板。她的手指在面板上連連劃動,周圍卻一點變化也沒有。

蓮姨道:“果然有不對,有比我更高的許可權侵入了這裡,把這裡封鎖住了!”

“封鎖住了?什麼意思?”

“也就是說,我們現在進得來,出不去了!”

蓮姨的表情變得嚴厲,她一邊操作,一邊解釋說:“整個機關神殿就是一個巨型機關群,每部分都有不同的功用,用相應的許可權就可以開啟。我是青銅祭司,擔任執仗祭司長的職務,屬於四級許可權。這個許可權幾乎接近白銀祭司,在神殿的序列相當高。但是,只要有人比我的許可權更高,他做出的操作,我就沒辦法修改。譬如這個院子,平時只有我自己才能封鎖或者打開,但現在來了個許可權更高的,他把這裡鎖住了,我就出去不了。”

她指了指外面,說:“你看,從外面本來是看不見裡面的狀況的,從裡面卻可以看見外面。但現在,這片區域已經被雙向封鎖了。”

常鳴抬頭,果然看見空氣扭曲得像鏡面一樣,完全看不到外面的情況。

危險的感覺越來越重,常鳴突然問道:“你能暫時把這裡的防禦全部取消嗎?”

蓮姨遲疑片刻,點頭道:“能。要取消嗎?”

常鳴點頭:“對,取消它。現在它在干擾我的感知。”

蓮姨轉頭繼續操作,到了一半,突然覺得頭有點暈,忍不住抬手撫了撫額。

常鳴一直緊盯著她的舉動,連忙問道:“怎麼了?”

蓮姨晃了晃腦袋:“覺得……有點熱?”

這時,他們四周的空氣突然一陣震顫,接著馬上恢復了原狀。雖然往外看去,仍然是扭曲的鏡面,但常鳴感應到的干擾已經明顯消失了。干擾剛一消失,他立刻發現了問題所在!

常鳴伸手抓向虛無的空氣,蓮姨一手按著額頭,眼睛震驚地跟了過去。她看見,無數金色修長的細絲從常鳴身上向外探出,隨著他的手勢一起“抓”向空氣。

跟著,空氣像是劇烈震動了一樣,蓮姨的頭暈奇跡般的消失了,她明顯感覺到周圍的空氣為之一清!

這是怎麼回事?

不,不光是這個。

不管她怎麼努力,她也沒發現什麼不對,但常鳴很明顯發現了什麼。為什麼常鳴能做到?當初離開的時候,常鳴還只是個機關學徒,即使現在他到了中央坤州,證明他已經是個高級機關師了,也不可能比自己更強。

而現在,她就算有地利之便,在常鳴面前也並不具有什麼優勢。可見這個年輕人這一年來的成長!

他究竟做了什麼,才會成長到現在這個地步?

不過現在不是追問底細的時候,蓮姨急忙問道:“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常鳴緊盯著前方,神觸不斷向四周延伸感知:“不僅是有人利用高級許可權封鎖了這裡,他還扔了個不太妙的機關進來。”

“什麼機關?剛才我頭暈就是因為它嗎?是影響精神力的機關?”

蓮姨迅速做出了正確的判斷。常鳴看她一眼,點了點頭:“是,這個機關會向外散發一種能量,影響一定區域內人的精神力。”

“攻擊性影響?”

“也算是某種方式的攻擊吧……它能激發人的**。功能雖然下流,但是效果挺強。據我判斷,精神力在四級以下的人。都會受到它的影響。我現在正在嘗試找出這個機關所在的位置。”

情。**?蓮姨一時間竟然沒有反應過來,等她終於把這個詞跟現在的情況聯繫上時,瞬間面紅耳赤,勃然大怒:“誰?誰幹的?這也太下流了!”

常鳴苦笑:“我也不清楚……”他的態度倒很冷靜。片刻後。他終於根據空氣中的精神力波動察覺到了“攻擊”發起的位置。他快步走到一個灌木叢裡。翻找一下,翻出了一個銀色的圓球。

“就是這東西!”

蓮姨緊盯著這個機關,伸手就去抓:“什麼骯髒玩意兒。還不趕緊扔了?!”

常鳴抓著圓球躲開,搖頭道:“精神機關很少見,能影響到三級丙等以上的更加少見。這還是我見過的第一個這種機關,可以研究一下看看。”

他從頭到尾都非常冷靜,還帶著一些學術性的專注。看著他這樣子,蓮姨臉上的赧紅漸漸褪去,總算冷靜了一點。她深吸一口氣,怒道:“究竟是誰做的?他究竟想幹什麼?!”

常鳴說:“不管他想幹什麼,都不可能放著我們在這裡不管。也許過一會兒,就可以知道了。”

他抓著那個圓球翻來覆去看個不停,沒過一會兒就快手把它拆成了無數的配件。

蓮姨心情不好,冷笑道:“你倒不怕到時候裝不回去了……不對,你剛才沒受影響?”

常鳴說:“是,對我沒什麼用處。”

蓮姨一愣,凜然問道:“沒有用處……你現在的精神力等級是什麼水準了?!”

常鳴猶豫片刻,坦然回答道:“剛剛升上四級丁等不久。”

蓮姨震驚了:“四級丁等……你怎麼可能這麼快?!”

她的疑問再正常不過。精神力大部分時候是靠積累,常鳴就算在機關術上天才橫溢,精神力也不可能升得這麼快!而且蓮姨再清楚不過了,當初常鳴在青蘆工廠的時候,才剛剛開始接觸精神力,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初學者。

這麼短短一年的時間,就從初學者升到巔峰級大宗師的級別,這個速度太驚人了,她簡直聞所未聞。

常鳴坦率地說:“這裡面有一些運氣因素,很難複製。再往上升的話,也得靠慢慢積累,不可能這麼快了。”

蓮姨失笑道:“不可能這麼快……還嫌不夠快嗎?”

常鳴一邊跟她說話,一邊頭也不抬地研究著那個機關。他的手無比靈活,每一根手指都像是擁有獨立的生命一樣。除此之外,他的神觸也在旁邊幫忙,讓一個個配件懸浮在半空中,固定不動。

神鍛術,真正的神鍛術!

這代表,常鳴的精神力強的不只是等級而已,還有控制力!

現在再想起當初在青蘆工廠見過的那個年輕人,蓮姨突然間有恍若隔世的感覺。當初,她以為她看到了一個天才年輕人的潛力,結果現在她發現,她還是遠遠地低估了……

院落被封鎖,出不去進不來,常鳴和蓮姨一點焦急的表情也沒有。

片刻後,蓮姨抬起頭來,望向外面,嘴角突然噙起了一絲冷笑。

這時,從外面傳來了紛繁複雜的腳步聲,與此同時,扭曲如鏡面一樣的空氣瞬間恢復原狀,把裡外的一切都展示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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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3 你們確定?



蓮姨解除小院的防護時,常鳴適時地用神紋進行了補充防禦。

所以,那一瞬間,高志遠只短暫地看見了小院裡的情況,光線就再次扭曲得什麼也看不清了。

但就這麼一會兒,已經足夠讓他滿意。

他看清了院子裡女性青銅祭司的表情——她又是震怒,又是焦急,一手撫著額頭,臉上還帶著紅暈,明顯已經感覺了什麼,卻還沒搞清楚是怎麼回事!

高志遠得意地咧開了嘴,他迅速向田冀發出信號。

現在,只要田冀把更多的人帶過來,他就可以打開防禦,讓所有人都看到院子裡的醜態!

跟一個女性青銅祭司通姦,嘿嘿,常鳴,被這麼多人看見,你即使長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

到時候,地創師們就會知道,真正值得信任值得培養的,只有我這樣的人!

他一開始就跟田冀約定,收到信號之後,不用太過著急。那個名叫“**球”的機關能夠作用於人的精神力,即使是機關大宗師也可能中招,但唯一的缺點就是見效比較慢。而且,他掌握了神殿的部分許可權,已經把小院鎖死了,裡面的兩個人絕對出不來!

他得意洋洋地盤算著,到時候來了人之後,他可以怎麼說才能達到最好的效果,突然聽見後面有一些異樣的聲音。

他猛地轉頭,發現後面黑色的巨爪正在微微顫動!

顫動?

這個黑色的巨爪名叫“封神爪”,它除了本身靈活、攻擊形式多樣之外。最大的用處就是上面的封神膠可以把人連同他的精神力一起,牢牢地封在裡面。使不出精神力,機關師就被廢了一大半;再加上封神泥一旦凝固就非常封印,連動作也被鎖定,機關師還能做什麼?

所以,高志遠把莫遠望關在裡面,心裡一點擔心也沒有。而現在,那裡似乎有了一些異樣的動靜?

高志遠疑惑地走過去,上下打量了一下封神爪。它牢牢地抓著一個黑繭,封神膠幾乎把莫遠望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封死了。單只露出鼻孔用來呼吸。還露出了一雙眼睛,好讓他看見一會兒的好戲。但現在,高志遠左看右看,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對。是感覺有點不對。莫遠望的眼睛太亮了!

人雖然是靠口鼻呼吸。但只有鼻孔露在外面的話,仍然會覺得呼吸困難。氧氣稀少,立刻會影響大腦。理論上來說,莫遠望現在應該暈暈沉沉的,眼神黯淡無光才對。但現在,他眼皮似閉非閉,道道流光從下面流過,仿佛正在計算醞釀著什麼。

不對,不對!

一瞬間,高志遠感覺到了某種危險的因素,他猛地後退!

他好歹也是地創師精心培養出來的弟子,對危險的感應還是挺敏銳的。他這一後退算是退對了。就在他移步的剎那,凝固成硬殼的封神膠上出現了無數裂痕,裂痕迅速擴大,從裂痕中,綻放出無數道光芒!

這些光芒出現得非常突然,極其刺目,高志遠離得太近,眼睛被刺得幾乎流淚。

熾烈的光芒中,封神膠發出“轟”的一聲,碎裂了開來!這種膠體凝固之後,會變得堅逾金鐵,這時突然炸裂開,一個個碎片簡直就像飛舞的彈片,本身就是密集的兇器。

高志遠離得太遠,又猝不及防,被這些兇器當面襲擊,細嫩的皮膚上立刻多了無數道血口。

他反應還算快,立刻抬起手指,在空氣中寫寫畫畫,胸前的徽章黃光疾閃。一瞬間,他身邊形成了一道淡黃色的護盾,把所有的碎片全部擋在了外面。

高志遠有了防護,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定睛向前看去。這一看,他就樂了。

“莫遠望,你還挺有本事的,竟然能從封神爪裡掙脫出來。怎麼樣,再來呀?我就站在這裡讓你打,你過來打呀!”

機關神殿是什麼地方?封神爪專門用來對付入侵者,足以對付機關大宗師等級以上的敵人!莫遠望就算基礎扎實,又頗具天分,但年紀只有這麼大。他又不是常鳴那種怪胎,被封神爪抓住,能夠掙脫出來已經用盡了全力。

現在的他,蒼白的臉上泛著少許不正常的紅暈,眼白裡也不斷有血絲冒出來,這明顯是精神力透支的象徵。他勉強站立著,兩條腿微微發抖,顯然連站著都覺得有些費勁了。

高志遠一看見他這樣就放心了,他“嘖嘖”兩聲,走上前去,拍了拍莫遠望的臉:“你說,你費這勁出來有什麼意思?現在還能打不?有種就往我這裡來一拳啊?行,反正我現在也沒打算殺你,你就老老實實地呆在這裡,看我是怎麼對付姓常的吧!”

高志遠得意地哈哈大笑,莫遠望惡狠狠地盯著他,突然和身撲上來,一把把他撲倒在地!

高志遠身邊的護盾對付的衝擊波,並不阻隔別人與他的接觸。莫遠望全身的力量壓上來,把他牢牢地按在了地上。

“有種打你一拳?”莫遠望的聲音都在發抖,說得有點不流暢,但他語氣裡的厭惡、憤怒卻清晰地流露了出來,“我可不止要打你一拳!”

他勉強抬起胳膊,銀光一閃,一個巨大的銀色拳套出現在他手上。莫遠望沒什麼力氣,但拳套是金屬的,本身具有重量。它沉重地落下來,重重地砸在高志遠的腮幫子上!

這一拳砸得極重,高志遠卻沒馬上感覺到疼痛。短暫的麻木後,他的下巴火燒一樣劇烈疼痛了起來,血腥氣迅速充滿了整個口腔!

“咚!”一拳!

“咚!!”又是一拳!

第一拳把高志遠砸懵了,他甚至沒來得及反應,連第二拳也沒有躲開。

但兩拳過後,他終於反應過來,猛地一下把莫遠望從身上掀了下來,勃然暴怒:“你敢打我!”

莫遠望全身無力,被他推倒在地。他斷斷續續地大笑:“打都打了,有,有什麼不敢的?”

他平時溫文爾雅,簡直有點溫吞,但這時,臉上卻出現了凜冽的表情,正色道:“你快把常鳴放出來!你對他做的事情,我會原原本本地告訴幾位創師的!”

高志遠捂著下巴跳了起來,他呸地一聲,吐了兩顆牙在地上,暴怒道:“你告訴有什麼用?”他沖上去,一腳重重踢在莫遠望的肚子上,把他踢得整個翻了一圈,“馬上就會有人過來,他們會看到現場直播!到時候神殿震怒,地創師能抗得住?哈哈哈,你也太瞧得起地創師了!”

封神膠效果果然極強,莫遠望到現在也沒有恢復過來。他咬緊牙關,堅決地說:“就算有人來,我也會大聲告訴他們,究竟是怎麼回事!根本不是他們看到的那樣,這一切都是你陷害的!”

高志遠本來正準備繼續重踢的,結果一聽他這話,立刻捧著肚子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莫遠望,你怎麼就這麼天真呢?哈哈哈,我倒想看看你去跟他們說。有趣,你覺得人是更願意相信他們親眼看到的東西呢,還是別人嘴裡說出來的?你在旁邊叫得聲嘶力竭,也不會對他們有任何幫助!”

他被連打了兩拳,掉了兩顆牙,說話都有點含混。但他語氣裡的譏刺極為明顯,更關鍵的是,莫遠望竟然也不能反駁他的話!

高志遠一邊大笑,一邊再次重重踢了莫遠望兩腳,然後站了起來。他遠遠地向後看去,喃喃道:“也差不多到時間了……”

果然,就在他說的時候,遠處傳來了嘈雜的腳步聲,聽上去人數不算太少,但也絕不算少。

同時,高志遠隱約還聽著一個人在不斷地說:“趕緊的,趕緊的,晚了就來不及了!”正是田冀的聲音!

高志遠向那邊走了兩步,擺出一副緊張不安的樣子。田冀還在不斷地說:“太過分了,太過分了,我根本沒想到,一個機關師竟敢在神殿這麼大膽!祭司大人一開始還在反抗,後來不知道他對她說了什麼,她竟然就不吭聲了。難道……”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但這一個“難道”,足夠讓大家往詭異的方向想更多。

高志遠在心裡暗道:不錯,姓田的果然是個人才。他在話裡還給常鳴多挖了個坑!他在暗示,常鳴是強迫的,但抓住了女性祭司的某個把柄,這樣一來,常鳴的罪名更重,而到時候女性祭司幫他說話,也會被懷疑是不是遭到了他的脅迫。

幹得好!

聽清了田冀的話,高志遠立刻迎上去,焦急地說:“快,已經好一會兒了,再不進去就來不及了!”

田冀後面跟著六個人,為首的一個也是一個青銅祭司,他緊緊地皺著眉頭,滿臉都是怒色。他帶著兩名黑鐵祭司和三名執事,人人臉上都寫著憤憤不平。

青銅祭司一邊走,一邊小聲向田冀問話,顯然不想把事情鬧得太大。田冀卻像是非常著急一樣,一點壓低自己嗓門的意思也沒有。青銅祭司提醒了兩三次,他都毫無一點改善。

所以,除了這六個人外,遠處還跟著十幾個人,他們並不靠近,帶著明顯的好奇,看上去像是來看熱鬧的。

青銅祭司皺眉問道:“究竟是哪裡?”

高志遠和田冀同時向前一指:“就是那裡!”

“那裡?”青銅祭司一抬頭,看見他們指向的小院子,表情頓時變得非常古怪!

“你們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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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4 哪來的徽章 ?



一開始,除了這個青銅祭司,他後面的幾個人神情也是又憤慨,又激動,好像完全不可理解,怎麼可能有人在機關神殿做出這種膽大包天的事情。這也太目中無人了!

他們大步走到小院前,一看高志遠和田冀手指的方向,一瞬間就像機關人被關閉了開關一樣,整個人完全僵住木立,老半天才問道:“你們確定?”

高志遠和田冀對視一眼,有點莫明其妙。

田冀目光微閃,往後退了一步,高志遠沒留意,急忙證實:“沒錯,我就是看見他們倆進去的!”

莫遠望被高志遠幾記重腳踢得喘不過氣來,這時候好容易有點緩和,看清了他們的異樣。他好像看見了一絲希望一樣,猛地坐了起來,叫道:“不,不是……”

話音未落,高志遠手指連續勾了幾下,胸前黃光一閃,莫遠望立刻覺得呼吸一滯,完全發不出聲音來了!

剛才高志遠還說得得意,說莫遠望即使為常鳴他們辯解,也不可能有任何效果。但這會兒,祭司們還沒看清院子裡的情況,他也不敢真的讓莫遠望出聲。

黃光的閃動吸引了青銅祭司的目光,他掃了高志遠的胸口一眼,立刻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他退後一步,指著那個徽章問道:“這,這是……?”

高志遠挺了挺胸:“這是什麼,你看不出來嗎?”

青銅祭司的目光移到他臉上,高志遠抬起手。再次做了兩個手勢。一瞬間,一小列機關衛兵不知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轟隆隆地大步走到他們旁邊站定。它們一個個手持長戟,看上去威風凜凜,並且唯高志遠命令是從!

有這個徽章,並且還知道控制應用它的辦法……

一瞬間,青銅祭司看著高志遠的目光都變了。他警惕地看向旁邊的小院,問道:“您確認是這裡?”

第二次問出這個問題,他的語氣跟之前完全不同。高志遠得意地一挑嘴角:“是的沒錯,我親眼看見的。”

青銅祭司沉吟片刻:“既然如此。那我們還是進去看看比較好。”

旁邊一個黑鐵祭司突然道:“大人。可是這裡是……”

青銅祭司抬手,目光再次掃過高志遠胸前的徽章,說:“聽從吩咐即可。”

他小心地從懷裡掏出一個徽章,戴到胸前。這個徽章。跟高志遠胸前那個極為接近。只是少了一些細節。看上去沒他那個精緻。

青銅祭司揮舞著手臂,在空中畫出一個又一個複雜的圖形。

所有人都同時感覺到,周圍的空氣發出了劇烈的震顫。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在跟著一起共鳴!

在這種共鳴裡,某些東西合圍,某些東西被分解,鏡面一樣的空氣被震成了碎片,迅速落下,空氣變得清澄透明,足以看清所有的景物。

外面在打開封鎖,常鳴和蓮姨在裡面也感覺到了。常鳴打了個響指,神紋防禦消失,正好封鎖被打開的那一刻,裡面的空氣也恢復了正常。

院子裡是常鳴和蓮姨,院子外面則是九個人,遠處還站著更多。

青銅祭司看見院子裡的情況,立刻一愣,狐疑地左右打量,但除了站著的那兩人之外,什麼異狀都沒有。

兩邊面面相覷,蓮姨不耐煩地問道:“汪響,你幹什麼?”

汪響正是那個青銅祭司的名字,封鎖一打開,他的目光立刻掃過整個院子,看見什麼情況也沒有,立刻松了口氣。

他向蓮姨施了一禮,恭敬地說:“祭司長大人,有人來通報,說有敵人入侵,請問這位是……”

高志遠原本站在汪響背後,剛一能看清裡面的情況,他立刻睜大眼睛,滿臉惡意,不想錯過任何一個場面。

他的眼睛瞬間瞪得更大,院子裡,那兩個人站得好好的,表情冷靜鎮定,衣衫整齊,顯然什麼情況也沒有!

這是怎麼回事!

我的**球呢?

高志遠馬上就看見他的**球在哪裡了。它已經變成了無數的零件,被常鳴捏在手心。顯然,常鳴早就發現它了,還把給拆成了一堆破爛!

看見他震驚的表情,常鳴向他晃了晃自己的手,微笑道:“你在找這個嗎?它是你的?”

雖然高志遠隨隨便便就把**球扔出去陷害常鳴,但不代表這機關對他不重要。他記得很清楚,當初把**球給他的時候,師父還特別強調,要好好保存,裡面相當精神力使用的一些應用方式,相當特殊少見……

而現在,常鳴把它拆成了一堆碎片!

高志遠緊閉著嘴,猶豫著。

另一邊,蓮姨淡淡地掃了他一眼,說:“常鳴是我以前在東梧州的老朋友,恰好在神殿遇上,稍微敘一下舊……怎麼,我怎麼不記得,神殿不認可這種交往?”

汪響連忙說:“沒有沒有,只是例行的詢問而已,沒有其他意思。”

蓮姨緩緩地說:“只是詢問,就有必要以這種暴力的方式沖進來?我記得,這裡是我個人的住處,是受到保護吧……對吧?”

“對對!”汪響也覺得有些尷尬了,他不滿地看向高志遠和田冀,“你們倆剛才究竟看見了什麼,為什麼會產生那樣的誤解,還敢大膽污蔑祭司長大人的聲譽?!”

“祭司長?”

高志遠終於聽清了汪響的話,隔了好一會兒,終於憋出了三個字。

“當然!這位可是神殿的四位執杖祭司長之一,負責神殿東區的規則與刑罰!你竟敢污蔑這樣一位大人的聲譽!”

高志遠當然知道執杖祭司長是什麼意思。這個位置在神殿非常特殊,它獨立於神殿大部分職位之外。監管神殿所有白銀以下級別的祭司。他們直接受黃金祭司的領導,在某些關鍵時候,他們甚至可以動用嘯獅騎士團的力量。

嘯獅騎士團,有“神殿之盾”、“沉默騎士團”的多種稱呼,甚至有傳言說,他們的實力在三大騎士團裡位居首位。這樣的一支力量,就算只是一小部分,能夠為一名青銅祭司執掌,也是極其驚人的。

執杖祭司長在神殿的地位就是這麼超脫,所有的祭司對他們都是又敬又畏。所以之前汪響一看高志遠他們指的地方。心裡立刻咯噔一響。直覺反應就是:不可能!

他厲聲斥責了高志遠之後,轉身又向蓮姨賠笑,“大人,不是我有意冒犯。實在是因為這位年輕人身為帶著重要的信物……”

說著。他的手指向高志遠的胸口。蓮姨的目光也緊跟著看了過去。

“南區執杖祭司長的徽章?”蓮姨的眉頭緊皺,“小子,你怎麼會有這個?”

南區執杖祭司長名叫高文空。擔任這個職位已經有五十多年,為人威嚴公正,極受敬重。他也是四大祭司長中擔任這一職務時間最長的人,很多人相信,要不是持杖祭司長每六十年必須更換的話,他多半會在這個位置上一直呆下去。

現在,高文空已經擔任職務五十六年,還有四年就要離開了,他的徽章竟然會在一個年輕人的身上出現,還是為了污蔑另一個持杖祭司長?

蓮姨質疑道:“祭司徽章代表他在神殿的許可權,一概不得外借。這個徽章為什麼在一個外人手裡?年輕人,你可以解釋嗎?”

常鳴笑吟吟地走過去,“嘩啦”一聲,把被拆成了無數配件的**球放在高志遠手上,輕描淡寫地問道:“另外,你還可以解釋一下,這個機關究竟是什麼嗎?”

他轉身走到莫遠望身邊,用力把他扶起來,問道:“你怎麼了?沒事吧?”

莫遠望抓著他的胳膊,欣喜地說:“還好你沒事……”

高志遠被連續幾個問題刺得臉色鐵青,這時聽見莫遠望的話,他失聲驚道:“你怎麼會沒事?”

常鳴檢查著莫遠望的情況,發現他只是脫力而已,總算松了口氣。他問道:“哦?我會出什麼事?”

高志遠咬著牙不敢說話。

院子的門一打開,他一看見裡面的情況,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妙!

他拿到**球之後,覺得這東西非常美妙,馬上就找人實驗過的!他足足實驗了十次,十次都成功了!連機關大宗師他也曾經放倒過,看著那個老頭子在**球的作用下醜態畢露。他還拿這個事情要脅了那個老頭子,拿到了不少好處。

而且他剛才看得清清楚楚,**球已經對這位女祭司長產生效果了,常鳴只是一個高級機關師,怎麼可能抵抗**球的效果?

只要它產生了效果,把這兩人陷了進去,讓所有人全部看見,就算對方是個執杖祭司長,也一樣百口莫辯!

但現在這兩個人好端端地站在這裡,一點事情也沒有,還開始質疑他的身份和動機,他到底要怎麼辦才好?

他低下去頭,眼角餘光卻不斷掃視著四周,腦子也在瘋狂轉動。

片刻後,他抬起頭來,委屈地看著常鳴,用力鞠了一躬,說:“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我誤會了……”他抓著自己胸前的徽章,說,“這徽章是我伯祖的……”

莫遠望瞪大了眼睛。

要不是剛才看見了這傢伙的另一面,光看他現在這副面孔,他甚至會認為,他還是最早見面時那個羞澀靦腆的年輕人。

而汪響則皺起了眉:“你伯祖?是說高祭司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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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5 機關神寬恕你



高志遠羞澀靦腆地點了點頭,小聲說:“是的,文空伯祖上次回家,把徽章漏在家裡了,家裡人讓我趁宗師評核的時候給他送過來……”

汪響眉頭一皺,態度略微緩和,訓誡道:“還沒有搞清楚事情真相,就貿然開口,很容易引起誤會!”

他抬頭向蓮姨問道:“祭司長大人,您看現在怎麼處理?”

蓮姨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說:“既然是高祭司長的家人,就還是通知高祭司長來領人吧。”

汪響一怔,接著點頭道:“是,理應如此!”

高志遠紅著臉說:“我,我給伯祖丟臉了……”說著,一臉的泫然欲泣,好像分分鐘都會掉下眼淚來。

汪響語氣更加緩和:“年輕人,做錯事也是正常的,只要知道改正就好……”

他話音未落,突然一個聲音笑吟吟地問道:“對了,高志遠,你手上那些破爛是什麼,不打算解釋一下嗎?”

高志遠手裡還捧著**球的殘骸呢!他剛才就想把這東西扔了,但想起這東西很有價值,又覺得有點捨不得。他正猶豫呢,聽常鳴這樣說,立刻嚇了一跳,後退一步道:“這,這東西不是我的!”

常鳴問:“哦?看你挺喜歡它的樣子,我還以為是你不小心丟掉的呢。”

汪響也跟著看向高志遠手上的東西:“這是什麼?”

高志遠連忙把它往地上一扔,說:“不。不知道,是他剛才給我的!”

一大堆配件還沒掉在地上就飄了起來,常鳴說:“剛才我正在跟祭司長大人敘舊的時候,大人的院子被更高級別的許可權封鎖,禁止出入。然後,有人趁機扔了這個機關進來……”

汪響警惕地問:“更高級別的許可權?不可能,執杖祭司長的許可權在神殿已經屬於相當高的級別,就算是高祭司長的這個徽章,許可權也只跟她的相當!”

蓮姨慢悠悠地說:“理論上來說是這樣沒錯。但是我剛才升職,新徽章還沒有做好。許可權還沒有升到應有的級別。”她看著高志遠。說,“這原本是神殿的內部事務,我都不知道,外人是怎麼知道的!”

她的目光突然變得淩厲。刺得高志遠往後一縮!他陡然間明白了過來。心中一陣大駭!

很明顯。蓮姨這是在暗指高文空!高志遠甚至不是祭司,當然不可能知道蓮姨的許可權問題。但是高文空肯定知道!

為什麼高志遠能抓到這個漏洞,顯然是有明眼人指點。這個明眼人是誰,任誰也想得到!

汪響一瞬間臉色大變,冷汗涔涔。這可是兩個持杖祭司長之間的矛盾,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只是來處理一個外人侵入的小糾紛,竟然會被陷入到這麼高層的矛盾裡來!

媽的,太倒楣了!

他連忙拉回話題,上前兩天,捏起一個配件,問道:“這個機關究竟是什麼?分解成這樣了,還能拼好嗎?”

這個機關的事絕對不能讓人知道!高志遠立刻說:“這麼高等級的機關,都已經變成這樣了,沒有圖紙怎麼可能修好……”

常鳴看他一眼,笑著說:“果然名師高徒,高兄只看這些配件,就知道它是什麼機關,太了不起了!”

高志遠立刻閉嘴。

常鳴說:“這個機關是我剛才拆開來的,我也可以試著把它組合回去……”

汪響左右看看,隱隱覺得這不是什麼好東西,也許只會把事情變得更複雜。

要不要繼續追查下去呢?追查下去的話,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在場的有四個外人,全部都是年輕人,聽他們的話,應該是這次大宗師評核中,由地創師帶來的隨行者。也就是說,這四人人人都有地創師撐腰!

而這一邊,對峙的是兩個執杖祭司長,雖然一個老一個新,但以執杖祭司長的超然地位,不管誰都不是好惹的!

媽的,我怎麼就被扯到這種事情裡來了呢?

這一刻,汪響的確很想逃跑!

聽見常鳴的問話,他決定不把事情扯得更亂,心煩意亂地一擺手說:“組什麼組?一個機關而已,能起到什麼作用?不用管它了!”

常鳴挑了挑眉,沒有說話,這時,又一個聲音插了進來:“組!當然要組上!”

汪響一轉頭,表情立刻大變,恭敬地行禮道:“高祭司長!”

這時,高志遠也連忙蹦了起來,叫道:“三伯祖……”

高文空看也不看他一眼,說:“這個機關的確比較複雜,你能組起來嗎?”

他身材並不算高大,但天生一張不苟言笑的面孔,氣勢極強,大部分人在他面前,都忍不住要挺直背脊。常鳴卻表現得非常淡定,他點頭說:“是我把它拆開的,當然也可以還原。”

他手一揮,無數零件在空中飄浮,自動結對組合,形成了一個個配件組,整個過程流暢得驚人。

高文空露出了讚賞的目光:“神鍛術……以你現在的年紀,能把神鍛術練到這種地步,想必費了不少功夫吧?”

不少人見過常鳴使用神鍛術,大部分人都在感慨他的能力和天分,很少有人會想到他“費了不少功夫”。常鳴心中一動,微微一笑:“是,花了不少時間。不過它對提升機關術好處極大,還是很划算的。”

高文空點頭說:“不錯,你說得對。在神鍛術上花再多功夫也是值得的。”

很多人看不見神觸,只能看見一個個配件飄浮在空中,好像有一隻,不,無數隻無形的手在操縱它們的動作,讓它們眼花繚亂地運動著。

高志遠站在一邊。臉上羞澀的笑容漸漸消失,重新露出那種又嫉又恨的表情。

他也是少見的天才了,在機關術上也花費了大量的時間與精力,但從來沒有一個人告訴他要這樣製作機關!他甚至到今天才知道,這叫神鍛術,對機關師來說非常重要!

他低下頭,用眼角餘光打量著高文空,神情極為不善。

他自視極高,當然不會想到,沒人教他神鍛術。不是因為有人對他隱瞞什麼。只是單純地因為他能力不夠而已!

神鍛術對精神力要求極高,他現在是高級機關師,精神力三級乙等。一般來說,精神力超過三級甲等。才是練習神鍛術的開始。

周圍一片鴉雀無聲。蓮姨和高文空一人站在一邊。看著常鳴的動作。

當**球完成一半時,高文空突然抬起頭來,向著蓮姨行了一禮:“王祭司長榮獲晉升。我還沒來得及向你道喜。”

蓮姨平靜地說:“不管什麼職務,都是為機關神服務,有什麼值得道喜的?”

高文空頓了一頓,點頭說:“你說得對。歡迎以後共事。”

蓮姨也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很快,配件組組合成一個完整的球體,高志遠不安地看著那個跟之前沒什麼區別的機關,左右看看,後退了一步。

高文空淡淡地說:“站住。”

高志遠表情一僵,果然站定了。

高文空注視著**球,問道:“這個機關是用來做什麼的?”

常鳴把它遞給他,平靜地說:“高祭司長何不自己試試?”

高文空接過它,在手上轉了一轉,很快就發現了它的開關。他打開了停了一停,突然間臉色大變,啪地一聲把它關上!

“這骯髒東西!”高文空猛地轉身,把它遞到高志遠面前,“這是你帶來的?”

高志遠再不敢承認了,他猛烈地搖頭說:“不,不是,這東西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

常鳴微微一笑,沒有說話,高文空緊緊地盯著這個侄孫,雙手一錯,突然間把那個**球捏得粉碎!

常鳴剛剛組裝好的機關,一瞬間就再次變成了無數配件,嘩啦啦地落滿了一地。

常鳴遺憾地搖了搖頭,高文空緊抿著嘴,臉色越發嚴肅。他大步上前,一把抓住高志遠的肩膀。高志遠嚇得往後一縮,繼續用力搖頭:“相,相信我,這機關真不是我的!”

高文空連聽他多說的耐心也沒有,一隻手按上了他的額頭。

高志遠與伯祖對視,仿佛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什麼,頓時嚇得鼻涕眼淚都飆出來了。他拼命掙扎想要後退,但整個人像是被吸附在高文空的手上一樣,完全沒辦法做什麼劇烈的動作。

高文空淡淡地說:“以前家裡寵壞你了,沒想到你無知狂妄到這種地步。只有才能,沒有品德,機關神也不會容許的!”

他緩緩地說著,高志遠的動作越來越緩慢,眼神也跟著變得呆滯。

突然間,光芒大作,無數道光紋從地底湧起,交織著纏上了高志遠的身體。它們完全覆上他身體的那一刻,高志遠突然慘聲嘶叫!但這嘶叫只有一秒,下一刻,它就被高文空壓制了下去。

常鳴本來只是在旁邊袖手旁觀,這時候,他卻突然眯起了眼睛,緊盯著那些光紋!

他看得清楚——在場的所有人裡,也許只有他看得清楚。高志遠的靈魂結構正在崩解!

每一個靈魂結構,都是由無數分結構組成的。這時候,整體結構被分解,分結構跟著變得更小。這個過程,跟剛才高文空輾碎**球極為相似。

沒過一會兒,高志遠的靈魂這個“機關”變成了無數的“配件”,他眼神一陣混沌,身體癱軟了下去。

他原先不管是假裝靦腆還是嫉妒狡詐,都活靈活現。但在這麼短短的一會兒功夫後,他眼神呆滯,張大的嘴巴裡不停地往外流口水,身體不斷抽搐,很明顯,他已經變成了一個白癡!

高文空低下頭,看著這個備受家族重視的侄孫,一手撫胸,平靜地道:“願機關神寬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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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7
發表於 2016-4-1 00:58:53 |只看該作者
736 殺



高文空大義滅親,短短的片刻內,就利用神殿的機關法陣摧毀了高志遠的靈魂結構,把他從一個天才機關師變成了一個隻會流口水的白癡。

周圍的人,無論是神殿的祭司執事還是另外三個隨行者,都眼睜睜地看完了全過程,一個字也沒有吐出來。

這片區域本來就很幽靜,這時候,唯一的聲音只有高志遠喉嚨裡發出的輕微“格格”聲。

高文空轉過身來的,向蓮姨和常鳴各施了一禮,莊重地說:“高家教子不嚴,讓二位見笑了。”

蓮姨淡淡地說:“沒什麼,高祭司長大義滅親,挺讓人佩服的。不過這孩子是高家特意培養的後輩人才吧?這樣就廢掉了,是不是太浪費了?”

高文空鄭重其事地說:“我身為執杖祭司長,理應對家族要求得更嚴格。家族子弟犯錯,與我犯錯無異!接下來我會向于大人請罪,請于大人代表機關神來懲罰我!”

蓮姨點了點頭:“高祭司長的覺悟,我非常佩服。希望在下次執杖祭司會議時,能聆聽你的高見。”

兩邊不冷不熱地寒喧了幾句,高文空再次向兩人道歉後,轉身離開。

汪響松了口氣,不管兩位祭司長背地裡藏著什麼暗流,後面的事情只要跟他無關,一切都沒問題。

他揚聲問道:“高大人,您家的這位……”

高文空頭也回:“隨便你處置。”

汪響轉頭問蓮姨的意思,蓮姨淡淡地說:“高祭司長的處置我沒什麼意見。接下來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吧。”

汪響連忙點頭,自去聯繫高家的人,把變成白癡的高志遠帶回去。總之這是他自家長輩打成白癡的,跟神殿沒什麼關係,就算有地創師要怪罪,也怪罪不到他頭上來。

旁邊幾個祭司和執事看完了全過程,紛紛感歎道:“高祭司長果然大公無私!”

常鳴跟蓮姨對視一眼,笑而不語。

之前常鳴本來也要離開的,這時蓮姨說:“你要去參加祭司考試,我不反對。但是進來之後。你一切都要小心了。”

常鳴朝高文空離開的方向看了看。笑著點了點頭。

高志遠先前跟田冀一起來的。現在高志遠折在了神殿,事情卻沒有牽扯到田冀身上。他緊閉著嘴站在一邊,恨不得縮在一起徹底消失掉。

蓮姨沒理會他,轉身走開。常鳴向他微微一笑:“田兄剛才辛苦了。我們出來的也夠久了。還是趕緊回去吧。”

田冀看了他半天,發現他似乎真的無意追究自己,連忙說:“對對。我們要趕緊回去!”

常鳴向他抬了抬頭,他立刻會意:“那我先走了,你們也……”話沒說完,一溜小跑就離開了這裡。常鳴遠遠看見,他的背心整個兒都濕透了。

轉眼間,這裡只剩下常鳴和莫遠望兩人。常鳴問道:“遠望,你現在能走嗎?”

隔了這一段時間,莫遠望的精神力恢復了不少,身體不像之前那麼癱軟。他抱歉地說:“對不起,剛才我沒有攔住那兩個人……”

常鳴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做得已經夠多的了,我真的很感激。”

莫遠望向他笑笑,突然壓低了聲音嘀咕說:“剛才那位高祭司長,我總覺得有些不大對勁……”

常鳴揚了揚眉毛:“哦?哪裡覺得不對?”

莫遠望說:“他行事的確很果斷,大義滅親了,但我總覺得……”他搖了搖頭,“可能是我婦人之仁,覺得他下手有點太狠吧。高志遠的確不是個好東西,但怎麼說也是他侄孫,就這樣廢掉了……還不如殺了呢。”

機關師的智力遠高普通人,對於他們來說,變成白癡無疑是比死亡更危險的懲罰。

常鳴笑了笑,說:“你說得對。而且……”

他一指不遠處的垃圾配件,問道,“你現在知道那是什麼機關嗎?”

莫遠望搖頭:“不知道。”

常鳴說:“你看人家,一手以退為進玩得多棒?現在除了我、蓮姨還有這位祭司長大人,誰也不知道這機關是做什麼的。就算我去跟別人說,祭司長大人也會表示,他一怒之下用力過頭,不小心給毀了。回頭人家還會說我忘恩負義,明明祭司長大人已經公平處置了,我還不依不饒……”

莫遠望茫然問道:“你這樣說的確沒錯,不過那機關究竟是做什麼的?”

常鳴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現在說這個也沒意思了。你就不用知道了。”

他看著高文空消失的地方,玩味地想,中間還有一個最重要的東西,有的人可能是不知道,有的人卻是有意無意地忽視了。

高志遠拿到了執杖祭司長的徽章,為什麼能利用它發揮神殿防禦機關的功能?那些手勢,那些命令,他是從哪裡學來的?

高文空身為執杖祭司長,擅自把這些教給神殿以外的人,也許還不止一個……這才是最大的問題吧?

……

另一邊,汪響派人聯繫了高家的人,把神智不省的高志遠送出了神殿。高家的人大驚大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這跟汪響沒有關係,還是讓他們家族內部自行解決吧。

現在關鍵的還有一件事,高志遠是跟著地創師高且長的隨行者,現在他出事了,高且長還未必知道,他是不是應該去跟高且長通報一聲?

雖然這事是高志遠自己不好,又是高文空做出的處置,但畢竟不是什麼好事,好像有點不太好說出口的樣子……

他正在猶豫,突然看見高文空站在他面前不遠處,正在一臉嚴肅地招呼他。

汪響連忙迎上去行禮,跟他彙報處理的進程。

高文空點頭說:“嗯,我知道了,你做得很好。”

汪響連忙問道:“地創師那邊,我需要再通知一聲嗎?”

高文空頓了一頓,招手道:“這件事嘛,還是要你去通報一下……不過高創師脾氣不是太好,具體要怎麼跟他說,你過來我教你。”

汪響立刻跟上,高文空七拐八拐,把他帶到了神殿的一個偏僻地方。

高文空轉過身來,低聲說:“你就這樣跟高創師說……”

他的聲音很小,態度又是難得的親切,汪響忍不住向前邁了一步。他正在凝神傾聽,突然鼻子聳了聳,聞到一絲奇怪的氣味。

“這是什麼味道?”汪響狐疑地看向四周,仔細感受,“是血腥氣!”

他分辨出了血腥氣的來處,正是從高文空身後傳來的!

他又往前邁了一步,換了一個角度,頓時看清了灌木後隱藏的東西。鮮綠的葉片掩蓋了一大片血腥,那裡橫七豎八地倒了一地的屍體,每張臉看上去都很熟悉!

汪響心中警兆突起,正準備說話,一隻冰涼的手探進了他的胸膛,輕輕地抓住了他的心臟。

他低頭看去,這只冰涼的手上遍佈著銀白色的鱗片,仔細看就會發現,每一個鱗片都是一個細小的機關配件。這只手上戴著的手套看似輕薄柔軟,其實是一個非常精密複雜的機關。

它輕輕抓住汪響的心臟,汪響甚至沒有感覺到疼痛。接著,輕微的疼痛變成了劇痛,汪響沒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心臟就被捏得粉碎!

新的身體倒進屍堆裡,死不瞑目的臉孔面面相覷。他們剛剛還在執杖祭司長王蓮的小院門口見過面,現在全部死在了這裡。

現在,除了王蓮和那三個隨行者以外,再沒一個人知道他曾經把祭司徽章的用途告訴給外人過!

高文空抬頭看了一眼神殿的某個方向,那裡正熱烈舉辦著機關大宗師的評核。

“王蓮、常鳴、莫遠望、田冀……哼哼……”

高文空轉身離開,臨走時,他在屍堆上灑了一些液體。他離開沒多久,屍體已經融化成一堆淡黃色的液體,成為了灌木良好的養分。這裡,好像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一樣。

……

常鳴和莫遠望回到了機關大宗師的評核現場,找了個角落坐下。田冀已經在他們之前回到這裡,看見他們進門,還向這邊投來了一個殷勤的目光。

常鳴沒理他,給莫遠望倒了杯水,低聲說:“你好好休息一下,剛才那一陣,你的精神力有些透支了。”

莫遠望搖頭歎氣:“還是能力太弱了啊……嘿,想當初,在金檀城第一次見面時,我還救了你一命……”

當時是齊家的人想來偷襲常鳴,結果被莫遠望用機關少女輕鬆放倒。那時候,他們倆的實力相差還很懸殊。而現在,仍然很懸殊,只是已經完全反過來了……

臺上,機關大宗師仍然在一個接一個地講述自己的觀點,這裡一直非常和平,好像什麼事情也沒發生一樣。

莫遠望望著上面的大宗師,眼神漸漸有些變化。

他要努力,變得強大起來!再不能像剛才那樣面對危機,只覺得自己軟弱無能了!

常鳴沒想那麼多,從一開始,他來這裡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吸取知識。很快,他就拋開了多餘的雜念,繼續全神貫注地聆聽著各人的發言。

像眼前這樣的盛會,三年只有一次,絕對不可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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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7 改變世界的機關



一個接一個的機關大宗師上臺發言,跟前面一樣,有的流暢而自信滿滿,有的吞吞吐吐,滿臉焦躁。

從頭到尾,地創師們都非常耐心,他們一個個專心地聽過去,給出的警告很多,但二次警告直接逐出,卻是極其稀有的事。

第三天的時候,越扶舟登上了講臺。

越扶舟上去的時候,沒有馬上說話,而是往下掃視了一圈,跟常鳴對上目光後,向他笑了笑。

越扶舟在機關大宗師裡的地位非常特殊。

他的研究方向是純理論性的,它對機關師們大有好處,但是對個人戰鬥能力的提升幾近於無。

所以,有一部分機關大宗師對越扶舟有些輕蔑,但更多的人卻覺得他非常了不起,對他有一種額外的敬意。

有趣的是,對他有所敬意的那一部分,都是機關大宗師裡實力更高強的。

越扶舟一上臺,四處立刻響起了掌聲。越扶舟感激地一笑,開口說:“托一位朋友的福,這半年來,不,這一個月以來,我的收穫非常大!”

寧澗跟他的研究方向一致,一聽這話,馬上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哦?有些什麼樣的收穫,說來聽聽?”

越扶舟首先講述的是自己在理論上的進展。到了他現在這種程度,他的講解很多人根本聽不懂了。好在還有一個寧澗,他聽得非常認真,漸漸的。他的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忍不住低下頭,翻看起越扶舟的資料來。

機關神殿的準備工作做得很充分,每個地創師面前都有一份厚厚的資料,其中包括了這些機關大宗師三年前的評核過程。

寧澗對越扶舟的印象本來就很深,這一翻看馬上就對上了——這三年,他的進展可當真不小,簡直是一個飛躍!

越扶舟侃侃而談,終於在十五分鐘後講完了自己的理論進展——絕大多數人都聽得雲裡霧裡,但看寧澗的表情就知道。越扶舟絕對能通過評核!

越扶舟話音一頓。甯澗滿意地笑道:“不錯,非常不錯!你講完了嗎?我有一些問題想問你。”

越扶舟說:“我還有一些補充。除了這些理論之外,那位朋友也提醒了我一件事情。如何製作屬於我自己的專屬機關。”

專屬機關!

原本台下的大部分機關大宗師都有些漫不經心,但一聽這話。馬上提起了精神。

按理說。機關大宗師每個人都應該有自己的專屬機關。這也是他們的代表象徵。但是理論型的大宗師卻並不是如何。他們研究得太深入,理論反而不容易體現在實踐上。現在越扶舟專門提出這一點,難道他有了什麼新想法?

寧澗興致濃厚地說:“哦?能說來聽聽嗎?”

越扶舟伸出右手。在側面的檯子上一抹,一個奇形怪狀的機關出現在他面前。

這個機關沒有安上外殼,各種各樣的管線、齒輪複雜地糾結在一起,帶著機關特有的粗糙美感。

按理說,到了現在這個程度,機關大宗師們看到一個機關的內部結構,馬上就能看出它的功能是什麼。但奇怪的是,大家瞪著這個機關內核看了好久,竟然什麼也看不懂!

越扶舟說:“這只是那個機關的一部分,一小部分。那個機關真正被完成的話,可能有一個屋子那麼大。”

一個屋子那麼大!有機關大宗師忍不住問出聲來:“那是什麼級別的機關?”

越扶舟說:“如果按照它的複雜程度來說,它應該屬於宗師級機關,但如果把它作為輔助,可能可以達到天級機關的效果。”

天級機關!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就讓室內變得沉默下來,大家盯著臺上的機關內核,不知道該說什麼。

在機關大宗師的評核上,每一個人都要為自己說出來的話負責,越扶舟敢當眾這麼說,肯定有所仗恃,絕對不可能信口開河。

寧澗盯著這個機關看了老半天,突然問道:“這是一個輔助機關對吧?”

越扶舟點頭:“沒錯。”

寧澗問道:“我可以走近看看嗎?”

越扶舟往旁邊讓了一步:“當然,甯創師請。”

地創師的目力非一般人能比,寧澗離得不算太遠,不可能看不清楚。他的這個要求,表現了他對這個只有一部分的機關的無比重視!

寧澗站起來往臺上走去,有一些觀察力比較強的機關師發現,他的手正微微顫抖著。這在一個地創師身上極為少見,充分顯示了他有多麼激動!

寧澗大步走到臺上,輕輕撫上機關的配件。在他觸摸到它的那一瞬間,手上的顫抖突然間停止了,變得無比穩定。

寧澗看了半天,沉默了半天,突然長長地舒了口氣,說:“它是一個輔助機關,是用來計算的。”

越扶舟驚歎地說:“沒錯,不愧是甯創師,竟然這樣也能看出來。”

寧澗又研究了一會兒,突然問道:“這個機關,是你自己設計出來的?”

越扶舟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大體來說,是我設計的沒錯。但之前會有這樣的想法,以及應該沿著什麼樣的方向行走,都是另一個朋友給我指明的。”

寧澗不可思議地問道:“設計方向也是?”

越扶舟回答得非常坦然:“對。”

寧澗忍不住追問道:“能指出這樣的方向,表示他在數學理論上的思考已經達到了很本質的地步!他是誰?還有什麼人能達到這一步?”

越扶舟說:“其實他今天也在現場……”

寧澗說:“當然,當然,能到這種程度,肯定也是一個機關大宗師……”

話沒說完,他看見越扶舟搖頭了。

“不是,什麼不是?”

他一邊問,一邊順著越扶舟的指點轉過頭去,目光聚集在常鳴身上。

“哦,是的,當然了……另一個數學理論方面的天才……我不久前才見識過的……”

寧澗臉上混合著震驚與恍然大悟,最後變成一抹苦笑。他搖了搖頭,歎道:“真是不服老不行啊!”

他轉過頭來,凝視著臺上只有一部分的機關,眼裡波瀾起伏,充滿了嚮往。

最後,他大步走下臺去,邊走邊說:“我沒什麼問題要問了,越扶舟大宗師贏了我這裡的一票,他可以通過機關大宗師評核!”

一般來說,雖然七個地創師人人都有一票,但投票的核心是跟這位大宗師研究領域相近的那一位。

越扶舟跟寧澗一樣研究數學理論,地創師裡誰的票份量最重,不用說也知道。寧澗這句話說出來,表示越扶舟已經毫無疑問通關了!

果然,接下來,其他六個地創師都表示沒有異議,越扶舟順利地通過了評核。

他臉上一點驚喜也沒有,好像這是再理所當然的事情不過。越扶舟小心翼翼地收起了展示機關,下臺走到常鳴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說話,但感激之意充分地表露了出來。

常鳴低聲問道:“現在研究進展怎麼樣了?”

越扶舟說:“已經基本上完成,我把它帶來了,回頭你去看看?”

常鳴琢磨了一會兒,點頭說:“嗯,我會去看的。不過你剛才說成品有一間屋子那麼大?”

越扶舟說:“是的。”

常鳴說:“不行,這個體積太大了,必須要設法縮小才行!”

越扶舟一愣:“不用太在意這個吧?天階機關大部分都是巨型機關……”

常鳴說:“不行,輔助機關絕對不能做得這麼大。電腦越小,能起到的用途越廣泛,我可不想單純地把它用在天階機關上……”

越扶舟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說:“這樣的話,整個設計思路都要變了。”

常鳴摸了摸下巴,說:“你還是先按照原來的來想,剩下的我來研究。”

越扶舟應了一聲,渾然不覺自己這個大宗師在常鳴面前,簡直就像學徒面對老師一樣。

……

雖然地創師和大宗師們的精力非常強大,但並不是完全不需要休息。

兩小時後,一名大宗師通過評核,會議暫停,許多人都站了起來。

甯澗走到常鳴身邊,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道:“跟我來。”

常鳴早有準備,毫無異議地站了起來,跟著寧澗一起到了側面的獨立休息室裡。

寧澗剛一進門,就走過去把門關上,同時在牆邊放置了一個遮罩機關。淡黃色的光罩生成,把他跟常鳴籠罩在裡面。

接著,寧澗閉了閉眼睛,常鳴明顯感覺到他的精神波動急劇增強,流水一樣掃過四周,顯然,寧澗正在掃描四周,防止別人偷聽偷窺。

一切沒有問題,寧澗壓低了聲音問道:“剛才越宗師說的是真的?那個電腦關,是你指導他做的?”

常鳴說:“我只是提了個想法,具體完善,都是他自己進行的。”

寧澗說:“最重要就是那個想法!你是怎麼想到這個的?”

常鳴攤了攤手:“我只是覺得,機關師需要計算,但計算力一則有限,二則難以分心,何不教給機關進行輔助?而且,這也是智慧機關的另一個發展方向。”

“智能機關?”寧澗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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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8 不許報名



愣了一會兒之後,寧澗點頭說:“對,你說得沒錯。所謂的智慧機關,可以是具有靈魂的機關,也可以是像這樣,進行邏輯思考的機關!”

他感歎地看著常鳴,又問道:“你知道越大師這個機關假如製作成功,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況嗎?”

他激動地擺著手,聲音略微提了起來:“剛才在臺上我就很想說,各位,請牢記這一刻!這是一個世界的轉捩點!新世界的大門,正在我們眼前打開!”

他臉上越發激動,聲音越抬越高,但緊跟著,他又壓了下去,注視著常鳴,“但是我卻沒有當眾這麼說,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激動、振奮、震驚、狂喜……緊跟著,變成了警惕、畏懼、壓抑、陰鬱。

常鳴親眼看見了寧澗表情變化的全過程,他緩緩點頭說:“是,我知道。”

寧澗深吸口氣,說:“說來聽聽。”

常鳴說:“因為神殿不會允許這種情況的存在的。”

“神殿”兩個字,常鳴幾乎沒說出聲來,只是比了個唇形,但寧澗當然能看出來他在說什麼。

寧澗緊緊地盯著他,片刻後才說:“原來你也知道。”

常鳴表情平靜地說:“是的,我知道。”

寧澗問道:“那你為什麼還要把它推出來?”他的表情突然變得嚴厲,“難道你要用越扶舟的命去試探什麼?別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常鳴玩味地笑道:“寧創師,我倒是沒想到。你把這件事的危險級別提到了這種程度。”

寧澗注視著他,沉默了下來,半晌後才說:“你還年輕,不知道這件事的危險程度……”

常鳴微微一笑,說:“是的,我不知道……”

他嘴上說不知道,目光裡卻充滿了不以為然,顯然,他不是真心這樣想的。

獨立休息室環境相當不錯,有一扇寬大的窗戶。外面正對著樹木與陽光。顯得既幽靜又明亮。

常鳴走到窗邊,看著外面無處不在的神殿痕跡,仿佛自言自語一般問道:“機關師們,天穹大陸的所有人類。就要一直這樣過下去嗎?明明我們擁有先進的機關技術。但人們依然生活得無比簡陋。連最基本的照明也沒辦法保證。而頂級的機關師們,戰戰兢兢,步履維艱。惟恐觸犯了什麼……”

他轉過頭來,目光極為明亮,“機關師們,就要這樣一直這樣下去嗎?”

兩人的對話並沒有持續多久,已經足夠常鳴表達他的意思,也足夠讓寧澗沉默不語地回到禮堂裡了。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裡,寧澗一直獨自坐在角落裡,一言不發,眼睛望著虛空,仿佛在想著什麼。

……

機關大宗師評核第四天,黑鐵祭司考試開始。

常鳴沒急著離開機關神殿去參加考試。他已經打聽清楚了,為了配合大宗師評核,黑鐵祭司的考試將會持續六天。

這也是為了把高級機關師和機關大宗師的考試時間分開。

前者人數較多,參考人數也比較多,需要四天的時間才能完成。這四天,正好也是機關大宗師評核的進行時間。

四天后,宗師評核結束,還剩下兩天時間提供給大宗師們進行考試。每年,總有一些機關大宗師會去參考,不過人數相對比較少就是。

四天評核,兩天地創師宣講。

常鳴就像一塊幹透了的海綿一樣,如饑似渴地聆聽並吸收著這些頂級機關師傳授的知識。

這時候,他已經完全忘記自己是來做選擇的了。選擇哪一個科目進行深度研究?他現在根本無心去想這些。在他眼裡,機關術的所有方面,他都非常感興趣,他都非常想學!

而且就像之前想的那樣,他隱隱覺得,機關術的每一個領域、每一個層面都像一顆顆珍珠。它們不是獨立存在的,中間有一條無形的引線,把它們貫穿在一起。如果能找到這條引線,就能把它們全部聯繫起來,輕輕一拉,就能拉起全部!

葉平周和陸淺雪不時關注地看他,不管什麼時候看,常鳴都是一副聚精會神的樣子。

兩名地創師對視一眼,搖了搖頭。他們不太贊同常鳴的這種做法,但也沒打算出手干涉。不知什麼時候,在他們的心裡,常鳴的地位已經有了一些變化。

從原來的子侄後輩,變得漸漸平等起來。不管他怎麼做,這就是他身為一個強大的機關師的獨立選擇,他們不能也不應該干涉!

在機關神殿,常鳴和天穹大陸最頂級的機關師們一起,渡過了七天。這七天,除了中途去見了一次蓮姨之外,他幾乎只步沒出禮堂大門。

七天后,評核全部結束。今年獲得警告的大宗師一共十八人,但是第二次警告,被逐出機關大宗師行列的只有一人。

這個人失去資格沒一個人同情,他陷入瓶頸後,不是像簡明他們那樣不斷思考、不斷努力嘗試突破,而是自暴自棄、開始用酒色放縱自己。他上臺的時候,眼袋像是要掉到下巴上,雙眼無神,連手指都在顫抖--不是因為緊張,只是因為長期被酒精麻木而已。老實說,會被酒精侵蝕成這樣,對一個機關大宗師來說還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呢!

當地創師宣佈對這個人的處置辦法時,他的表情也極為麻木,一點多餘的表情也沒有。他神情恍惚地點了點頭,隨隨便便就接受了,走下了台。

陸淺雪遺憾地看著他的背影,向常鳴歎道:“他以前也有過天才的稱呼啊,今年也不過八十歲不到。在機關大宗師裡。這個歲數相當年輕了。”

葉平周平靜地說:“少年得志,最容易遭遇挫折了就出問題。而且,機關師哪是那麼好做的?沒有足夠的對機關術的熱情,就憑一些小小的才能,想要一直維持下去?不可能的!”

常鳴也在心裡默默地點頭。一個真正的機關師,要耐得住性子、經得起失敗,而這一切,都是基於對機關術深深的熱愛。看著這個人,他終於明白幾天前陸淺雪對他的告誡了。

年輕而富有才能的機關師,最重要的就是心態!沒有那種單一執著的追求。很容易像這個人那樣迷失方向。這幾百年來。地創師們看過的這樣的人還少了嗎?陸淺雪絕不希望,常鳴也變成他們中間的一份子。

常鳴向陸葉二人鄭重點頭:“嗯,我會把你們的話,牢牢記在心裡的!”

……

本次機關大宗師評核圓滿結束。

直到會議完全結束。常鳴才想起一件事。按理說。高志遠的事情應該會有人來通知一下高且長。但是這幾天高且長一直留在禮堂裡沒有出去,沒人來通知他,他卻也沒有去打聽。

不過這事跟常鳴關係不大。他只是想一想就放了過去。

評核結束,準備離開時,幾個地創師都過來跟常鳴打招呼,邀請他有空的時候去他們的研究室坐坐。

有幾個機關大宗師留意到了,紛紛向常鳴投來驚奇的目光。

這是一個年輕的隨行者,佩戴的是高級機關師的徽章,但地創師們對待他的態度,卻非常平等,好像在面對實力相當的同僚一樣!

這年輕人是誰?

不少機關大宗師私下打聽,也得知了常鳴的一些事蹟。這些事蹟的確足夠輝煌,但至於輝煌到讓地創師,還是這麼多地創師另眼相看嗎?也不覺得啊……

寧澗什麼話也沒跟常鳴說,只是沉默地來到他面前,注視了他好一會兒,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常鳴的目光堅定而明亮,那是一個已經確定了選擇,並且決定向著選擇行動的目光。

年輕人真好……像他們這樣的年長者,又可以做些什麼呢?

……

常鳴離開神殿,回到了葉宅。

現在正是黑鐵祭司考試的過程中,馬上第二輪考試就要開始。常鳴回到萬象城,就直接去萬象城神堂報了名。

雖然機關神殿就坐落在萬象城,但肯定不可能由神殿直接處理萬象城的機關師事務,這裡也有一個獨立的神堂,整個中央坤州的祭司考試也是在這裡舉行。

常鳴來到萬象神堂的時候,這裡非常寂靜,偶爾有執事來回行走,腳步極輕,幾乎悄然無聲。

常鳴剛剛邁進神堂大門,就有一個執事迎了上來,低聲問道:“祭司考試中,神堂不接外務,請問……”

常鳴問道:“祭司考試,現在還可以報名吧?”

執事有些意外,又盯著他胸前的徽章看了一眼,眉頭皺了起來:“高級機關師?為什麼前幾天沒過來?”

常鳴笑了笑:“有點事情耽擱了……現在可以還可以考吧?”

執事嚴厲地斥責道:“每一名祭司,都要對機關上神充滿敬意,有什麼事情,能比機關上神更重要?”

黑鐵祭司考試一共十天,隨時報名,隨時都可以參加,常鳴早就知道,只是禮貌地詢問一下而已。結果這個執事竟然借題發揮,開始斥責他了。

常鳴眉頭一皺,說:“當然是必須要做的重要事情。如果現在還可以考的話,我想儘快去報名。”

神堂執事在中央坤州人數不少,就名義上來說,他們是機關神的侍者,地位崇高,普通機關師遇見他們,都會退讓三分。更何況,這裡是萬象城,是中央坤州的核心,萬象神堂的執事,比其他神堂執事的地位更高。這名執事什麼時候遇見過機關師這樣對他說話?

他毫不客氣地說:“對不起,高級機關師的報名已經結束了,現在只有機關大宗師,才能報名祭司考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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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9 太失禮了



神堂執事說完那句話,就輕蔑地挑起眉毛看著常鳴。

他當然沒權力宣佈能不能接受高級機關師的報名,但區區一個高級機關師而已,還是一個外來機關師!中央坤州所有的外來機關師最低也是這個級別,根本就不值錢,誰會為了一個外來的高級機關師找他麻煩?

常鳴臉上一點多餘的表情也沒有,心裡只是有些無奈。

難道真的要早點去把機關大宗師給考了?不然老遇到這種狗眼看人低的聲音,也很麻煩啊……

他正準備說話,突然兩個聲音從後面傳來:“咦?這不是常鳴嗎?”

回頭一看,兩個機關大宗師正肩並肩地快步走過來,親熱地叫道:“常兄弟,又見面了!”

常鳴四級丁等的精神力,記憶力已經到達極強的地步,相當於過目不忘。這兩個機關大宗師他從來沒有打過交道,但前面聽過他們的評核,名字是記得的。

“雷大師、辛大師,你們好啊。”

兩個機關大宗師幾乎有點受寵若驚的樣子:“常兄弟好記性,竟然記得我們倆的名字!”

常鳴侃侃而談:“是,兩位在宗師評核上的發言給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對於機關師來說,他研究的內容遠比名字更重要,常鳴記得更清楚。他誇讚了兩人的演講,每一句話都針對內容,說得恰到好處,聽得兩個大宗師抓耳搔腮之餘,忍不住對視一眼。這個年輕人果然不愧是地創師的隨行者,還被地創師們額外看重,光看這評點的水準,就已經足見一斑!

這一來,兩個大宗師對常鳴更熱情了:“你也來考黑鐵祭司啊?走走,一塊!”

常鳴似笑非笑地往後看了一眼:“好像我來晚了,高級機關師的報名已經結束了……”

“誰說的?”雷大師馬上皺起了眉頭。“我來中央坤州二十多年了,從來沒聽說過這事!報名這十天都是隨到隨考,沒有高級機關師和大宗師的區別!”

他說得沒錯,只是一般來說,雖然隨到隨考,但前後的難度有些差別。

前面的考試主要針對高級機關師,難度比較低。當然考過之後,除了特殊原因以外,分配到的職務也會比較差一點。

後面的考試針對機關大宗師,難度提高,但如果能通過,通常都能在神殿得到一個好位置。

是選擇高通過率。還選擇好職位?高級機關師們一般都會有自己的判斷,總地來說還是先來考的比較多。

兩個機關大宗師人老成精,一看常鳴後面那個執事的表情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兩人的眉頭同時一皺,無形的氣勢散發出來:“常兄弟,是誰跟你說不能考了的?”

神堂執事臉色煞白,一聲也不敢吭。機關大宗師剛一跟常鳴打招呼,他心裡就咯噔一下。現在。隱約的不祥預感變成了現實,這個年輕的高級機關師,來歷果然不凡!

聽他們的話裡,這兩個大宗師對他的態度幾乎是謙卑的,明擺著說出來之所以遲來,是因為前幾天的機關大宗師評核。一個高級機關師要怎麼樣才能參與機關大宗師評核?只要不是傻子都想得到,他肯定是個地創師的隨行者!

黃金祭司敢不把地創師放在眼裡,他一個小小的執事敢嗎?

至少神殿在明面上。認為地創師是天穹大陸機關師們的代表人物,把他們的位置抬得極高的!

要是他說沒法報名,常鳴回頭就去找了地創師哭訴……想到這裡,他立刻彎下腰,殷勤地說:“是我……”

他還沒來得及認錯,又一個聲音從後面傳來:“常鳴?是常鳴對吧?”

一個身穿青銅祭司法袍的人快步從後面走過來,一看見常鳴就親熱地叫他的名字。

這人的臉非常陌生。常鳴疑惑地問道:“您是……”

青銅祭司笑道:“我叫章學,忝為萬象城助理祭司,聽說你前幾天跟著葉創師一起去參加宗師評核,估摸著你今天應該過來了。一早我就在這裡等候了。快。請!”

章學……常鳴恍然大悟:“你是章家的人?”

青銅祭司微微一笑:“是,我是章小年的七叔,小年特地托我向你問好。他說,回頭大家在神殿共事,繼續當好朋友!”

他笑容和暖,常鳴跟著笑了起來。這是他之前跟中央坤州七大宗族訂立的協議之一。

他把精神力助控儀賣給七大宗族,七大宗族要為他進入神殿助一臂之力。果然,章家恰好在萬象神堂有個青銅祭司,一早就等在這裡,隨時準備引他進去。

兩個機關大宗師,一個青銅祭司……

神堂執事冷汗涔涔,這會兒,他連背也有點挺不直了,點頭哈腰地說:“是,祭司考試隨報隨考……”

雷宗師打斷他,向常鳴問道:“先前誰跟你說高級機關師已經停止報名了啊?”

神堂執事立刻噤聲,大氣不敢出一口。常鳴笑著搖搖頭,說:“走吧。”

接著,三個機關師一起走了進去,神堂執事深深地彎著腰,頭也不敢抬。章學一眼就看出來是怎麼回事了,目光輕飄飄地在這個執事的身上掃過,冷冷地“哼”了一聲,轉身跟在了後面。

四人的背影消失,神堂執事一屁股坐在地上,心想:完了!

……

常鳴根本沒打算跟一個小小的執事計較,不過章學接下來會做什麼,他也無意干涉。

幾人談笑風生地走了進去,簡直不像是來考試的,反倒像是來踏青的。

祭司考試有專人主持,章學親自把他們帶到那人面前,招呼道:“先大人,有三名機關師前來報名考試。”

這人是個白銀祭司,大概三十多歲年紀,相貌非常儒雅,見人未語先笑,十分謙和。

這幾天報名考試的人非常少,他看上去有些悠閒。正捧著一卷書津津有味地看著,一見幾個人過來,就放下書,親自迎了上來。

“兩位大宗師好,這位高級機關師的小兄弟……也是來報名考試的?”

章學笑著點頭,姓先的白銀祭司立刻眼睛一亮:“這位一定是哪位地創師大人的隨行者了!”他親切地笑著,馬上就猜到了真相。

知道自己沒有猜錯之後。他笑得更加和藹。別說他心裡怎麼想,光是這個態度,就很引人好感。

他笑吟吟地跟常鳴幾人寒喧,沒過一會兒就發現兩位大宗師對常鳴格外尊敬,這種感覺,不僅僅是對一個地創師的隨行者的。

這其中一定有原因!

姓先的白銀祭司不動聲色地跟常鳴套著近乎。章學不負責考試,半路上就退下了。姓先的白銀祭司帶著三人到考場外面時,已經跟常鳴親如兄弟一樣了。

他笑吟吟地說:“神殿雖然莊重,非常重視禮儀,但一向以簡潔明瞭為要。祭司考試也非常簡單,只有一個環節……”

他向著前面一指,鄭重地說。“一會兒開始考試之後,各位就到前面的檯子上去。如果能在上面停留十分鐘以上,就算考試過關!”

現在三人已經穿過了萬象神堂,到了後面的一個大型演武場上。三個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演武場上,有十個圓形的平臺,看上去就像祭壇一樣。

平臺上空空如也,沒有機關。什麼也沒有。

現在,十個平臺上有四個是空著的,還有六個上面各坐著一個人。他們全部都盤膝而坐,表情各異。有的歡喜,有的憤怒,有的痛苦,有的哀傷。六個人臉上全部都是不同的表情,看上去甚至有些詭異!

突然,平臺上那個無比歡喜的人站了起來,他滿臉喜色。好像看見了什麼一樣向前走去。祭壇只有大概三平方米大小,邊緣離地約有兩米高。他好像沒看見一樣,彎彎曲曲地向著祭壇旁邊走去。走到平臺邊上,他仍然沒有停腳,一個倒栽蔥,就栽到了台下!

平臺並不算高,如果直接跳下去,什麼事情也不會有。但這個人摔下去的時候根本無視了平臺,沒做一點保護措施,區區兩米高度,竟然發出了“啪擦”一聲響,常鳴馬上就聽出來了,那是骨折的聲音!

區區兩米,這個機關師竟然就把腿骨給摔斷了!

最可怕的是,這一摔也沒有把他摔醒,他小腿扭曲著坐在地上,仍然滿臉笑容,不時咯咯輕笑兩聲,仍然滿心歡喜……他整個人仿佛陷進了奇妙的幻境裡,疼痛也沒辦法讓他掙脫出來!

先夙和搖頭歎氣:“唉,這兩天來參加考試的人素質真是越來越差了,今天已經是第六天,還有這樣的人……”

他連連搖頭,無比惋惜。

一個神堂執事走上前去,啪啪啪在這個機關師身上拍了三下。機關師的笑容一斂,猛地驚醒過來。他剛剛驚醒,劇痛就席捲過來,幾乎慘叫出聲!

好在他還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只慘叫了短短一聲,就壓了下去。他四周張望了一圈,臉色慘白:“我,我失敗了?”

神堂執事撇撇嘴說:“對,你沒通過考試,現在可以走了!”

這是個高級機關師,他一手按住自己的小腿,臉色煞白,額頭直冒汗水。神堂執事不耐煩地喝道:“快,別占著地方,下面還有人要來參考呢!”

高級機關師勉強站了起來,拖著一條腿茫然地往外走。

先夙和搖頭道:“現在的小年輕啊,真是沒有禮貌。人家執事為你服務,你好歹應該感謝兩句嘛。就這樣就走了,就算沒通過考試,也不應該這樣,真是太失禮了!”

常鳴等三個機關師一起看向他,赫然發現,他不是在諷刺什麼,而是真心實意這樣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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