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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荊柯守]人道天堂[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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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9-10 16:56:10
第一百六章 今日已是無量劫開道夜

    基地的營養倉,營養液在有規模的流動,而龐大的基地能源,提供整個基地力量。

    B室主控制室,孫書和呂瑩娟,正在觀看著例常的情況,在圖表上,數個透明大圓罩內躺著數人的身體。

    屏幕不斷的轉換著畫面:腦波、心跳、脈搏、體內排洩分泌、新陳代謝的內視圖,以及生命力的直感體現。

    二人都望向生命力場最燦爛最強大的那個,能量在波動著,看上去一模一樣,但是記錄上,卻明顯分辨出,這一次比一次略強大。

    孫書歎了一口氣說著:「若不是基地科技和設備斷無問題,不然怎麼也無法相信,一個長期封閉在營養倉中的肉體,還在不斷改善中,雖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點,但是積累起來也非常可觀。」

    呂瑩娟點頭,說著:「一般人的肉體,長期在營養倉中,都會有消退的情況,但是他卻繼續加強,生機盎然,確令人費解。」

    說完,又正容說著:「這些信息,特別是這人的信息,是蕭家的絕密,你萬萬不可洩露半分,這是家主的嚴令。」

    孫書點頭表示明白,姑且不說這人的身份,就是這種反常,也肯定是最重要的研究資料,蕭家絕對不允許向外界洩露半分。

    就在他還想說些什麼時,突然之間,一個指示燈亮了起來,兩人都吃了一驚。望了上去,卻見1號營養倉發出了轟鳴的聲音,片刻之後。一道閃電憑空出現。

    「他回來了。」呂瑩娟神色有些古怪地說著。

    五分鐘後,躺在營養倉內的身體還在停在那裡,但是數據上,明顯可以看出,各種各樣數據,包括心跳、腦電波、脈流都在調整,這些調整在五分鐘內完成。

    本來處於潛伏狀態的內息,在迅速上漲。片刻之中,就漲了二成左右,然後,營養倉中發出「嘟」地一聲,營養液自動下降,沿著管道流出,等全部流出。又有溫度適宜的水沖過。然後,架子將他推出。

    完美的男性裸體,雖然已經看了許多次,但是還是使呂瑩娟心中略動,正想說些什麼時,方信已經睜開了眼。

    眸子幽黑,幾如夜空的星辰一樣,閃著難以描述的攝人神采,側頭就往她望來----這正是攝影頭的方向。

    呂瑩娟的心猛的一震。這種深邃而動人地眼神,她還是第一次見到,一時間,腦內一片空白,竟然沒有辦法移開。

    方信沒有再理會。他站了起來。經過三次進化的身體,在短時間內就適應了環境。並且精氣神重新開始統一和循環,方信起身穿衣,自然有上好,又符合尺寸的衣服從自動化系統上傳遞而來。

    扣上了放在手碗上的光腦,現在是九月二十五日,還屬於金秋。

    穿上衣服的方信,立刻顯示出魅力來,英俊,高拔、配合著剪裁得體一絲不苟的禮服,以及幽深的眸子,舉手投足都顯示那種混然一體地神秘自信和力量。

    略一凝神,方信舉步而出。

    而就在這時,蕭家園中,蕭紅琴,正在接待著一個貴賓。

    這是一個看上去,只如三十歲左右地歐洲男子,長得非常英俊,唇上還留著小鬍子,穿著深黑禮服,正在用柔和而悅耳的聲音說著:「蕭紅琴,我們有三年沒有面對面的見過面了,我已經感覺到,您終於恢復了,而且力量還有所增加,真是恭喜您,而且,您也出落得更是美麗誘人了,這讓我想起我們當年曾經有過的時光。」

    對面的蕭紅琴,也穿著宮式禮裙,她淡然一笑,說著:「羅瑟斯,你的力量也越來越強大了,只是帶著過多的邪惡氣息,再這樣增長下去,你在我們的世界,是呆不長了。」

    「蕭夫人,您太認真了,其實我僅僅是過來看看我的女兒戴維西,我感覺到,在她地附近,一種力量在壯大著,至於我的邪惡,哈哈,這個世界不歡迎我,我可以去歡迎我的世界,那裡,真正的封神,都等待著我。」羅瑟斯柔聲說著。

    他身上的氣息,地確和戴維西類似,和最深地夜一樣深不見底,直如深淵,卻不是和他的女兒一樣,是幽暗而寧靜,而是真正類似深淵地氣息----黑暗,強大,邪惡。

    蕭紅琴感到他的力量,在這幾年中大大增強,如果是弱者,面對著,甚至有面對最深的噩夢的感覺,這已經開始達到不戰而屈人之兵的地步,不過,還不至於撼動她的心神,她失笑,然後說著:「去異世界封神,並不是一個好選擇,這點你自己也很清楚。」

    羅瑟斯微微一笑說著:「選擇了道路,就義無返顧,這還是您當年對我說的呢?不過,今天我們不是爭吵這個,我們想談談伊恩克利位面。」

    蕭紅琴頓時吃了一驚,說著:「你已經找到了這個位面的標點?」

    「是的,已經找到了,失落的安雅文明,一個雨林中的世界。只要您幫助我一起進入,並且殺死一個神,任何一個真正的神,我都會把我家族的一半財富交給你。」羅瑟斯說著:「包括我私人帳號上的錢,以及完整的一到五階的魔法教學,附帶我家族的一些秘技。」

    如果是別人,蕭紅琴肯定曬然,但是她卻是深知這人隱藏的深厚潛力和力量,以及不可測的神秘知識的價值,不由怦然心動,她凝神想了想,卻問著:「就你一個人?」

    「當然不是,我帶上貝卡迪爾。您應該知道她的力量和名字。」羅瑟斯若無其事地說著:「她就是外面的車中,我這就叫她進來。」

    蕭紅琴只得含笑頷首,就見他不知道通過了什麼手段。外面停在草坪附近的車中,就下來了一個女子,穿著黑色禮裙。

    走進房中,她略行禮,露出矜持地淺笑,神態端莊。

    和她神態相反的是,身上穿著低胸的禮裙,幾乎露出了大半豐滿的**。眸子是黃金色,而頭髮卻是黑色,長而垂下。

    蕭紅琴伸出手來,和她握了握,說著:「已經聞名已久了,貝卡迪爾,偉大的黑巫術女王。以及命運的預見者。」

    「預見命運會讓我付出太沉重的代價。如果不是這次計劃,我也不會參與。」貝卡迪爾露出了充滿誘惑力的笑,就算是蕭紅琴,也不得不承認她地吸引力。

    相隔五公里的地點,已經離開了基地的方信,正在散步,在附近住過一段時間的人,恐怕都知道這裡有一個廣場。

    方信舉步走著,見得一個巨大的噴泉在陽光下灑著水。再遠處,是曲折環回的小路,小路邊上,是供人憩息的長椅。

    有幾個人,正在放著風箏。一個風箏左晃右搖了一會地後。順著風,開始升了上去……秋高氣爽。正是放風箏地時候,方信聽著嬉笑,也感覺到心情愉快。

    噴泉水氣,在徐徐升起的太陽下,閃著彩虹一樣的光澤,隨飄而來,功德聖光,在此一絲絲中流動著,方信突然之間覺得非常疲倦,現在一切都不用想了,只想安安靜靜的坐在這裡,看著廣場上的少女少年們的盡情歡笑與嘻鬧。

    這個世界,就是如此恬意安適,慢慢的,方信陷入了深沉的睡眠。

    似乎只是一瞬間,又似乎已經是永恆。

    等到嬉鬧的聲音傳了進來,方信睜開了眼睛,只感覺到自己已經是全新,他不再猶豫,就向著蕭園走去,蕭園很大,他從一方側門進去,找到了一處亭子,亭四周幽靜無人。

    玉如意中,二千五百份功德,燦爛之中在旋轉著。

    而在頭頂之上,是一卷「人」書、「地」書、「天」書。

    方信閉上眸子

    教導孩子讀書

    拯救二十四人地性命

    慈善事業的開辦

    小片面的救世主事業

    治政於民

    完善聖賢的學說

    過來曾經作的善事,都一一浮現而出……一切地一切,都是功德,而這功德,又是何物?為什麼幾乎能辦到一切事情?

    教導孩子讀書,有益於開發孩子地智慧,或許也可幫助孩子改善一些前途。

    拯救二十四人的性命,把原本死亡地人延續下去,他們可以繼續存在在世界上。

    慈善事業的開辦,涉及面非常廣

    而治政於民,方信想起了被饑寒壓迫的百姓,那是求生之中,又帶著無比痛苦的眼神,當這種眼神帶來改變時,那一瞬間的亮色。

    完善聖賢的學說,使人的道路得到了指導,直通向仁道大昌的世界。

    方信冥思著,玉如意的二千功德,在燃燒著,並且貫注而入,使方信心中一片光明。

    世界突然就平靜下來,方信來到一個艷麗無匹、色彩燦爛的天地。

    在虛空之中,無數形態在流動,它們在不停的運動著,宛然一個個細胞,彼此分裂、吞噬、聯合,方信仔細看去,卻看見了一個裡面是無數的形態,無數虛影的人,人和人之間,又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整體。

    每個人的活動,都對這個整體產生著影響。

    方信默默著看著,見得無數的光色在進行交換,不斷分裂繁衍,又散於虛空,如洪水一樣在延續著,蔓延著,永無休止的暗亮和變化。

    他突然之間,就明白了。

    原來,一人就是一功德,何所謂功德?功就是身體,而德就是心靈。

    任何有益於這身體,這心靈的。就能增加這個功德整體地數量甚至質量,也因此在總量上,獲得了新的功德。當然,有其中還有細微的差別,有益身體是功多,有益心靈是德多,是故愛人是功德,幫人救人是功德,自愛也是功德。

    個人是如此,而家庭也是一個功德單位。任何有益這個家庭改善和穩定地,也可增加功德,是故和睦家庭,富足家庭,都是功德。

    社會更是千萬人組成的功德體,國家就是具體的代表形態---國民富強安康是功,治國有方自是為德。

    這時。人道之書大放光明。落到了方信的心中,方信猛的一震,眸光幽遠,這個世界的歷史長河就自浮現,千百年的眾生此起生滅,繼往開來,全部在心中浮現。

    原來,仁者愛人是德,禮者秩序是功。原來僅僅只是如此,所以引導著人類走向無量功德的黃金世界甚至聖道世界。

    因此,著此一說,引導世人,實是有益無量劫眾生。一起走向黃金時代。造就無量功德。

    這人道之心,實就是「仁」字。這仁,是對自己,對集體,對社會,以至於對世界,來創造屬於理想中地聖道世界。念如此,一光沖光而起,頓時獲得這方主位面無量功德的響應。

    方信默默的睜開了眼,當他再張開眼時,看到的是無量功德,不斷在起始生滅,無數的形態變化著,生、存、衰、滅,種種變化都是如此。

    而當形態經過生、存、衰、滅時,二種無量的白光貫穿整個過程。

    首先吸引著方信的,是那熟悉地后土之光,貫穿整個全部,當形體滅亡,一點明光就飛了出來,這點明光立刻受到了后土白光地保護,每點明光都有著顏色,和對應的光海進行著共鳴,各有紅、紫、青、白、黃、黑等等各種色光之海,然後又獲得了新的形體。

    這過程在不斷重複著,無數形態不斷顯現,怔怔的看著,方信突然之間,兩行眼淚落下。

    所謂的六道也不過是主要的概括,相同性質的氣息在相互牽引,這就是所謂的善惡因緣。

    而唯后土之心不變,后土在庇護著無量眾生,眾生依著各自的心念而落到各處。

    塵歸塵,土歸土,靈魂歸於后土,然而,汝無需痛苦和哀傷,死亡是生命地循環,並無絲毫掩蓋,虛偽,黑暗。

    吾身化六道,就是為了使汝等不至於消失,不至於墮落。道從不蔑視,是為混元,從高而下看,更不需蔑視,高不是為了捨棄低而存在,而僅僅是為了守護和引導而來,是讓汝等知道,汝等是永恆的種子,吾確實汝等的父母,引導汝等走上真義之道,在這之前,吾願生生世世,守護於汝等。

    這心願,就是吾之大行,也是吾之根本法門。

    只在這一瞬間,方信就徹底明白后土之心,這就無限的慈悲,也是無限的「德」,后土之心,就是德。

    這兩行眼淚落下,頓時地書大放光明,落到了方信地心中。

    方信閉目,再看世界,卻見那一道白光還在運轉著,無數形態在不斷地變化著,不停的改變著,似乎只是眨眼地光陰,卻目睹了宇宙千百世的盛衰和變化,而每一次變化,都帶來了新的形態,更完美,更適應環境。

    「皇天無親,惟德是輔,唯功是舉!」方信默默的念著,如果說后土是德,那皇天就是功,代表著一切形體的興衰和進化。

    一念於此,天書立刻放出無量光輝,落到了方信的心中,這就是皇天之心,也是至功之心。

    天地人三心合一,打成一片,浮現出功德本意----這是承載萬物興衰的無上功德。

    「承載眾生萬物,就此功德本心,超越一切,此是無量劫無量世界成聖之心!」方信坦然承擔,淚水簌簌而下。

    愛自己,愛家人,愛社會,愛人類,愛世界,直至無緣大愛。

    片刻之後,方信繼續看去,時間長河自虛無中誕生,又入至虛無,這就是承載一切的永恆,而永恆之中,無中生有,有又入無。

    方信只是凝神入內,一動不動,出於永恆,入於永恆,永不離開,永恆的功德,在於承載無常而日日更新,大道的功德,在於自然而然,不仁而至仁,兩者同出而異名,並無區別,得此,就已經得大道之心。

    片刻之後,方信睜開了眼。

    世界並無絲毫不同,人也一樣,這個身體內任何內息也沒有發生激烈的變化,還是四階的內息。

    只是三書不見,而玉如意,也空空如也。

    啞然一笑,張目四顧,才發覺自己身處一片竹林之中,這竹林不過數丈見方,百十根青翠,極是清幽雅致,再向前幾步,就覺得波光閃閃,眼前卻是一片碧波。

    再向前看去,已經見得不遠處,一個肚子大著的美麗婦女,方信啞然失笑,這正是蕭冰,他從容而出,迎接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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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章 協議(上)

    九月二十八日,方信正和蕭冰在園中走走,蕭冰竟然懷孕了,雖然才一個月,讓方信都很高興,只是,此時正下著雨,雖說是九月二十八,實際上是地球陰曆來算,因此相當於西方歷十月底了。

    雨帶著寒氣,落到了庭院屋簷上。

    雨點打在路上,濺起了水花,整個庭院,已經濛濛一片。

    叮叮噹噹,連綿不絕,聽雨人,心中便生出不盡的情意。

    世味年來薄似紗,誰令騎馬客京華。

    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

    矮紙斜行閒作草,晴窗細乳戲分茶。

    素衣莫起風塵歎,猶及清明可到家。

    方信低聲說著,握著她的手,蕭冰聽了,細細體會,良久,才歎的說:「好詩,不會是你自己寫的罷?」

    「不是,在位面世界,閒閒聽到的,很有感慨呢!」方信說著:「世界之大,人才之多,幾多真性情之士。」

    「說到這個,你這次回來,我又覺得你起了變化。」蕭冰笑的說著。

    「哦,什麼變化?」

    「說不上來,但是感覺就有。」蕭冰用秋水雙眸掃了他一眼,抿嘴笑著,就在這時,方信的碗上光腦就「嘟」的一聲,給予提醒。

    見方信略有些猶豫,蕭冰就說著:「沒事,你去吧。我才懷一個月呢,你們就急著,媽媽也是,竟然把我的工作都停了。」

    「媽媽是應該地,懷孕了,就應該好好休息,作什麼事呢?」方信說著,然後就起身,吻了她一下,笑了笑。再離開。

    就聽見後面蕭冰說著:「你小心些。」

    「沒事。」方信笑著回答,這時。深秋正是寒意重,方信穿著灰色風衣,雙手插在兜中,他的頂上,一座塔在虛空中浮現,絲絲白光垂了下來,將他籠罩在內。

    功到極處就是為道,德到極處就是為空

    空為性。道為身,生生不息,滅滅入空,唯生生滅滅,如此才形成塔,只是生滅不可見,所以這座塔上垂下的。卻是天地人功德之氣。

    但是這不是老子的天地玄黃玲瓏塔,而是鴻華塔

    方信自此,已經不假外求,也無需任何法門了,所以玉如意消失,就讓它消失好了。無論面對什麼,都無需擔心了。

    雨水淋漓而下,穿過走廊,園中很安靜,雖然在白天,但是由於烏雲的緣故。所以已經開了燈光。照亮了走廊。

    才穿過了一處庭院,就見得三種力量如燈塔一樣浮現在空中。

    二種黑暗。一種明光。

    方信緩步而上,推開了門,發覺大廳中,有三人正在喝茶。

    「媽媽,你好。」方信說著,目光掃過了二人,果然,見到了兩人那種不經意無法掩飾的驚訝甚至震驚,他點頭示意:「羅瑟斯先生,貝卡迪爾女士,你們好。」

    「要喝什麼?」蕭紅琴卻沒有這種表情,問著。

    「葡萄原汁酒吧,我喜歡這個味道。」方信說著,他自己倒上一杯,飲了一口,這味道甜中帶微酸,然後就找個位置坐了下來,手一按光腦,就有一首歌流到了整個大廳。

    和你在的下午

    就算只有二人也不孤單

    聽著歌看著劇

    一遍又一遍

    一起流眼一起享受一起回憶

    這時光真是太美

    俯仰之間,已為陳跡,不可不盡性盡情來享受,方信細細聽著音樂,喝著葡萄酒,喜悅就讓人醺醺然。

    方信才一進門,羅瑟斯和貝卡迪爾就感覺到了。

    二種思感,性質略有不同,但是都是冷冰冰的湧過,如黑暗一樣浸過了人的身心,但是卻感覺不到他的心何在,能量核心又在何處。

    可是能量卻是真實存在,宛然憑空而生,這雖然對五階地存在來說,這力量還不是太強,但是已經如此純粹,任憑萬般滲透,卻半點也不得進入。兩人心中震動,這種力量本質,已經不是四階的修為了。

    只是短暫地片刻,兩人都用了十數種密技,但是卻無法窺探其本源和秘密。

    當然方信,也是震動,這兩人,基本上都是黑暗本原而生,但是略有差別,一種力量,充滿了所謂的邪惡,一種力量,更如黑夜一樣濃郁。

    在數量上,這兩人的力量總量,都在自己數十倍以上,這是方信第一次清晰的洞察五階的一些秘密和濃度。

    兩人幾乎同時,都閃過了著渴望和貪婪,但是片刻之後,兩人都收斂了心神。

    「你就是方先生,聽說你才十七歲,正是了不起。」羅瑟斯從容說著:「我承認你有著讓我們等候的資格。」

    「是的,你晉陞五階,已經只是時間問題,我們願意等待。」貝卡迪爾也就說著。

    「那我們就是四人協議了?」蕭紅琴笑的說著。

    「當然,不過,我們雖然強大,但是對神來說,只是接近神地人,而且,我們是本體入內,一旦死亡可沒有辦法回去,所以,準備是必須的,方先生,你需要多少時間,才能晉陞五階,又需要多少時間,才能準備好呢?」貝卡迪爾笑吟吟的問著。

    「抱歉,我雖然知道了點,但是還是請你們簡單的說一下吧,這樣我更清楚一點。」方信說著。

    「也好,就由我來說吧!」貝卡迪爾說著。

    原來,五階晉陞六級,其實就是一個穩定的現實化和具現化的過程,這關鍵點,在他們來說,就是一個神格的問題,因此二人都準備去那些失落位面奪取神格。

    當然,這也有一個主位面排斥地問題,兩人都隱隱受到了主位面的排斥,越是強大,越是如此,而蕭紅琴這個感覺就非常弱,但是也存在。

    方信略皺眉,他沒有感覺到什麼排斥力,當然也可能是他的能量總量才四階的原因,他感興趣的,就是這個本體入內的問題。

    本體入內,那就是不成功,就成仁了,他轉念一想,說著:「不會是開闢新位面,也是真身入內吧?」

    「是啊,所以才會第一次引起強烈位面排斥反應,如果是靈魂前往,就在容忍地範圍內了。」蕭紅琴說著:「當然,危險性也非常大,我們起碼在一個月內,力量發揮的程度會減少到三成左右,以後才會緩慢恢復,所以要準備一些東西。」

    隨著三人說話,一切都在心神中逐漸清晰,方信種種心思交織一起,躊躇了片刻,就說著:「如果要成五階,大概還要二年時間,準備時間,要一年。」

    雖然沒有玉如意,但是功德已經可存在自己的鴻華塔中,按照自己預計,達到五階的功德,需要八千份。

    現在,自己在主位面,日進一百一十五份功德,八千份功德,也不過是二個半月,但是自然不可以這樣快速說出。

    就算如此,二年也使三人面面相覷,這速度當然是很快了。

    「至於要求,如果我到了五階,以後在那個位面上,也有一塊地盤,神格你優先挑選,其它我們相互不干涉,如何?」方信說著。

    「這個當然,而且,我會把我的財產五分之一轉給你。」

    「那就這樣說定了。」

    三人再聊了一些話,方信就自然告辭,才走了出去,後面那強大到干涉現世的氣息,讓他啞然失笑。

    曾幾何時,自己已經走到這步了。

    有著自己塔,功德也好,吸取日月精華也好,都已經沒有區別了。

    一邊走著,一邊打開著光腦,剛才發覺有許多信息存在那裡,所以一條條地看過,大部分是無有意義地,包括劍道比賽的邀請函之類,小部分是有價值地,包括以前朋友甚至父母的信箋。

    有選擇性的回了一些,就回到了蕭冰那裡,發覺她已經進入了一個房間進行午休,方信上前,摸了摸,她就醒了:「啊,你回來了?不知道為什麼,我現在比較渴睡,你這就談完了?沒有多少時間啊!」

    「當然,其實不需要多少時間的。」方信又致歉的說著:「這次回來,是偶然,我大概還要在那個位面呆上四年左右再回來,現實中大概四個月。」

    「噢,我明白。」蕭冰略有些憂鬱,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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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章 協議(下)

    幾日後,方信在彈琴,蕭冰含笑而看

    蕭家的音樂室,自然是高精全套專業設備,還有一位五階的音樂老師,來指點訓練,當然,對方信來說,指力、腕力、柔韌,都已經不在話下

    身心操縱如一,自是進步神速,只有短短幾日,就已經能把練習曲彈的再無錯誤,關鍵是和標準曲,一模一樣。

    「方先生真是太了不起了,如果不是我自己在教,不敢相信才短短幾日,你就已經達到了二階以上的標準了,你的基本指法和高級指法,都已經完成了,這是最耗費時間和耐心的,一般來說,沒有五年是完成不了,以後如果有天分的話,那進步就快速了。」音樂老師是一個婦女,她羨慕的說著。

    「給我說說音樂。」

    「一階是指法,二階還是指法,不過是高級指法,三階是節奏,能掌控節奏就是三階,四階是組合,把前面綜合起來,能流暢的彈出完美的音樂就是此階,五階是心聲,把握曲中的感情或者心意就是,六階是音化,一曲化具現,再上面,就不知道了。」

    「嗯,我明白了。」方信點頭表示明白(附,上文夏語冰應該修改,她最多是五階音樂),他身心合一,心到意到,掌握指法自然不成問題,而節奏和組合,也同樣不成問題,但是要在完美的音樂中,增加感情因素,讓音樂既表現心情,又隨心所欲不破壞節奏,這種微妙之學,就不是現在所能成就的,而必須長期的揣摩和領悟。

    此琴,當然是修正過的七弦。

    什麼時候,音樂能承載心。就是五階。

    什麼時候,音樂能承載物,就是六階。

    方信對此而悟,淡然一笑,站起來,又俯下身。對著蕭冰的臉只是一吻,說著:「我來為你彈一下,就叫親親我的寶貝!」

    說著,方信又坐下,凝神,立意,調較絲絃。

    兩個女人都在這一瞬間,閉住了呼吸----白色制服剪裁合身。眸子幽黑而深邃,手指挑撥,神態專注,那種高貴沉凝的氣質,就整個浮現。

    眸對空室,幾多午陽,就這一安座。彷彿讓人覺得,除此間房間外,別無世界。

    十月秋寒,房間中,甚至用古法,點燃著小小的爐火,溫暖如春,而房間中寂靜無聲,只有遠處傳來空音,這更似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事情。

    「叮叮咚咚!」

    方信隨手調音。雖是即興片段,但是無一不是美麗地樂譜,充滿寵愛和陶醉的情意,就此幾聲,已經溫柔的挖掘出三人心中,至深處的感情。

    「親親我的寶貝,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媽媽地雙手輕輕搖著你。」

    「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媽媽的雙手輕輕搖著你,搖藍搖你快快安睡,睡吧睡吧被裡多溫暖,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爸爸的手臂永遠保護你。世上一切幸福的祝願,一切溫暖全都屬於你。」

    「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爸爸的手臂永遠保護你,睡吧睡吧,我親愛地寶貝,媽媽愛你媽媽喜歡你,一束百合一束玫瑰,等你睡醒媽媽都給你。」

    方信開口清唱,指尖在七條琴弦上按、捺、撥,雖然房間中,只有三人一胎,但是他清唱徐徐,稍暗的下午陽光,淺淺的印在他的身上,音隨心走,隨心所欲而不越規。

    曲聲開始叮噹,若水自流下,至清已經見功夫,偏偏之中,帶著那種執著和溫色,這種至清和至溫水乳交融,雖有節奏,但是聽者,只會有著自始自終寵愛和守護的感覺。

    清唱連聲,雖然三次都是一樣的音樂,一樣的節奏,一樣地歌詞,但是每次都不一樣,自第二遍時,同樣是琴溪而下,卻聽見了水石相沖,隱隱有天地之間唯我獨行的感覺,湧現出不堪回首的世情,但是就算這樣,恩寵依舊。

    第三遍時,一種那種愛,才真正熱情透過明亮的音符綻放開來,如大河而下,洶湧噴薄。短短一瞬間,二女一時心神皆醉,不由自主的沉入音樂之中。

    琴音而絕,宛然隔世。

    音可載心,也可載物。

    方信微笑,回首,凝視,這其中種種,風高浪急,勝似閒庭信步,對人彈琴,旁若無人,唯唯低語。

    「方先生,您真是太厲害了,對你來說,達到五階和六階,不過是時間問題。」音樂女師最先醒悟過來,開口說著。

    大道已通,何況小技,方信笑笑。

    蕭冰卻久久不能自己,等擦乾了眼淚,「噗哧」的一笑說著:「真好聽,等你回來,我也會彈給你聽。」

    就此一曲,已經不枉自己等候。

    她的神態表情,透出一種喜悅味兒,看得方信怦然心動,興致盎然的說著:「那好,到時候我一定聆聽。」

    再說了片刻,蕭冰有些累了,方信和音樂老師就此而出。

    才出了去,就見到蕭紅琴,音樂老師行個禮,就此退出,而這個年似三十,風姿動人的麗人,直望著走廊下陽光中的景致。

    方信望著她側臉,優美起伏地女性曲線,晶瑩如玉的肌膚,深邃不測的眸子,稍加點頭,說著:「媽媽你好!」

    蕭紅琴凝望著一朵花兒,先是不出聲,過了片刻,才柔聲說著:「真美麗啊方信心中湧起莫以名之的感覺,雖只是簡單的一句話,卻帶著無數的深意。

    再向下走了片刻,蕭紅琴下去折下花來,悠然說著:「蕭冰是我的女兒,我愛她,總希望她能找到真愛,現在,卻已經半憂半喜,不知道是什麼味道。」

    見方信無語,蕭紅琴回過瞧來,淡淡的說著:「方君,除了你的道路外,究竟還有沒有別的事物令你真正動心和牽掛?」

    方信一怔,坦然說著:「我愛她,也愛她地孩子。」

    蕭紅琴點頭,又搖頭說著:「你何必欺我?你也許可以瞞的過她的女兒家的感覺,但是卻隱瞞不過我的認知,你可知道,就是剛才一曲,就已經洩露出你地秘密。」

    方信毫不辯解,灑然一笑,說著:「我自己還沒有想明白,你可說來。」

    「情在迷,不在清,愛在癡,不在純,你演得此曲,至情至愛,實已經是無情無愛,你當我不知?」蕭紅琴不再向他看來,說著:「如不是無情無愛,何能演化至情至愛,情愛,如是能操縱自如,還是真愛真情嗎?

    方信一呆,失笑地說著:「原來你說這個,這是大愛,也是你我必經之路,冰冰只要有我的私愛就可以了,何必問私愛之外,大愛又是什麼呢?」

    蕭紅琴沉默,片刻之後,苦澀地笑著:「說的也是,這是我看不透了。大英雄大俊傑,總是別有道路和情懷,不是我能斷言的。」

    說著,又笑的歎的說:「你現在真是一道明,萬法通,你的音樂和古文上,也都可以考五階了。」

    方信也自一笑,說著:「這又有何用,以前,我想著多多積分,但是,又何必考證呢?一個五階已經足夠,其它五階,不必多說。」

    「話是如此說,多考了也無所謂,你在那個片面寫的五論儒,已經有人送了上來了,評價很高,你憑此可得五階古文,以後,你總還要留在這裡,繼承我家議員的身份吧,多給蕭冰留些時間,讓她跟上你,好不?」說到最後二個字時,蕭紅琴,已經有些懇求了:「她是愛你的,自然希望和你在一起,這次,有了孩子,我就要她放棄工作,專心修煉了,你就多給她機會吧,只要再有十年就可以。」

    可憐天下父母心,方信毫不猶豫,笑的說:「冰冰是我的妻,自然會給機會。」

    「有你這個承諾,我就放心了,你這次回去,幹什麼呢?」蕭紅琴似乎很瞭解那個片面的情況,方信對此毫不意外,他笑的說著:「也沒有什麼,就是準備純化一下,這裡四個月,那裡四年,也足夠了。」

    「不準備搞什麼事情,那個位面上,還沒有到轉折的時候,雖然盡心一搏,還是有機會成事的,但是這又何必?皇帝身體的事情,雖然嚴格控制,但是也是有些傳聞,如果皇帝駕崩,新帝不滿七歲,再加上西南糜爛,天災人禍,那大勢就傾倒而下,然而,也不是數十年的事情,起碼再過五十年,才是崩解之時,到那時再說吧!」方信淡然說著。

    蕭紅琴默默點頭,她已經發現,這個少年,已經成長到和她一樣的高度,有些地方甚至有過之,再也不能隨意指點了。

    心中浮現出無限的感慨,有些事情,就算再強力量,也難以挽回,所以,世情如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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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章 吉穴(上)

   明文十九年二月

    清明節大約始於周代,就算在這個世界上,已有一千五百年。

    歷代,把一年分為二十四節氣,以這種歲時曆法來播種、收成,清明便是二十四節氣之一,時在春分後十五天。

    在墓前祭祖埽墓,這個習俗起源甚早。早在西周時對墓葬就十分重視,在前朝,就已經下旨,把清明埽墓定為「五禮」之一,而大楚立國,太祖也給予承認,下旨:「無論軍民官,與清明之節,都可回籍埽墓,編入五禮,永為常式。」

    因此,每逢清明節來到,「田野道路,士女遍滿,皂隸傭丐,皆得父母丘墓。」

    掃墓遂成為社會重要風俗,那些官員,除了實在太遠,要奪情,如果僅僅數百里,也要回鄉掃墓。國家允許的回鄉掃墓期限,最高長達一個月。

    方信也自掃墓。

    馬車上,方信自是看一物,這正是前二年,買到的銅葉子,本來一直平淡無奇,但是此時,已經變成了一片手掌大的翠綠大葉,上頭大,底下小,真是綠得喜人,綠色之中,又隱隱見得一些金光符字。

    說也奇怪,這次回來,想到了此物,只是入手,那銅葉子,就自變化,變成了現在的模樣,方信若有所思。

    天下之寶,有緣得之,有緣莫過於功德,所以,無論它以前屬於誰,入得自己手中,自然就化出原形,顯出真身。

    這是莫大的功德緣故,雖然第六本功德書還可以寫,但是就是前面五本,雖然大部分被自己帶走,但是就此一點餘蔭功德。也足於根基深厚至化龍了。

    所以方信說,如是爭奪天下,已經有這個資格,但是如是不爭,那更是可福蔭三十六世六百年世代富貴還有餘。

    清明節,春光明媚。談不上花香柳媚,萬紫千紅,也是桃花開放。

    李睿之父,早年清寒,薄棺入葬,這埋葬之地,就是從江府城外一座小山,取名青石山。那也是許多人家的墓位之處。

    陰宅遍於山上,下面有一園,兩旁大樹柳綠松青。

    細考此山形勢,雖然山不高,但是也是個清靜地方。四面遠近雖有些村莊,但是並不稠密,自有一種明秀幽雅氣象。因此許多人家就埋葬先人到此山上。數百上千,不可計數。

    且說李家車隊,甲士上前,不多時,就到了那陰宅門首,這些守墓的園丁,看見車馬,已在那裡迎接伺候。

    方信先下車,然後扶著母親下車,後面自有自己的妻子。

    一行人。就轉到墓碑,發覺這墓碑狹小,到處是草,當下陳設祭品,供在小小石碑之上,上了紙錢。

    方信和諸人行禮,然後用火將紙焚化,母親何氏也親自祭拜,不禁兩淚交流。思念先人清寒之慘悲,又念起今日富貴。不由愈哭愈慟,等到諸人連忙勸解,方止住悲聲,站起身來,還是抽抽咽咽。向墳頭發怔。

    就在這時。一個老頭「咦」了一聲,直盯盯著眾人看。又看著墳墓,顯出迷惑不解之色。

    府兵什長吳興,見了,就很不高興的說著:「你這老頭,為何如此無理?見了爵爺,還不行禮,卻是如此這端?」

    「爵爺?」那老者聽了,神色越發古怪,直直的看著,觀察著方信的臉,方信略一皺眉,卻見此人一點清氣直上,似和大地相合,又見得紅顏白髮,身材魁偉,衣帽整潔,知道遇到了異人,也不以為意,擺擺手讓周圍的人不必多禮,說著:「這位老先生,有何指點,不如我們到了裡面說來。」

    這老者聽了,望了望四周,也自說好。

    守墓地園丁自有清潔之所,到了禮房,方信讓周圍的人退下,就餘下了方母和他自己,然後,方信淡然說著:「老先生,你有什麼話,可與本爵說來。」

    「你是爵爺,是不是從江府李睿?」

    「正是,不知有何見較?」方信說著。「是著五書而釋聖賢意的榜眼公,難怪,解了我的迷惑,老朽見人多矣,但是爵爺之遇,還是千古未有幾人啊!」老者感慨的說著:「功德之氣化為頂花,這是陰德達到極限的象徵,爵爺如不折去,無需修行,死後必上天受職矣,難怪祖墓之氣,不能誤了你地前途。」

    這話對方信無所謂,對母親何氏卻是一個刺激,連忙問著:「老先生,這話何意,難道我夫之墓,還有什麼不妥之處?」

    「老夫人,你當年埋葬你夫時,可是未曾請得風水師來看?」老者拱手為禮,問著。

    李母何氏黯然的說著:「當日我夫死時,家中雖有薄財,但是也僅僅如此,薄棺簡衣,勉強為之,哪還能請什麼風水師來看呢?那墓,是不是有什麼不妥?」

    「回老夫人的話,這青石山,論風水也是普通,就算是略有一些好,也都佔了,其它的,都是貧乏之地,夫人埋的那處,雖非什麼大凶之地,但是也是陰寒之地,你把你夫骨骸葬於其中,不但不會有福蔭,反而有煞氣,話說,三十行前運,三十後行中運,五十後行後運,這前運,實是祖上陰德和風水之氣,原本道理,就算爵爺文才再高,也要三十之後才可起運中舉中榜,五十之後才可行自運,不受前人牽連。」

    李母何氏頓時大駭說著:「原來如此,難怪我夫入葬後,終日心緒不寧,家境也是一日不如一日,雖可勉強度日,但絕無餘糧,只是……為何我兒可以十五中舉呢?」

    「這也是老朽的迷惑啊,莫非爵爺生來有莫大的厚命?但是,也不會如此,雖然爵爺現在位居爵錄,官至六品,但是也不過數年,老朽還隱隱見得你原本的面相骨格,雖非壞相,也只是普通中略好罷了,安能扭轉此運?」

    方信微歎口氣,說著:「也許是我家拜見后土娘娘之因!」

    說著,又把當日早早祭拜后土娘娘地事情說了一下,並且說到為娘娘建殿,聽到這裡,老者不由臉色大變,駭然說著:「原來如此,難怪才能早早扭轉大運,得以中舉中榜,以後爵爺的所作所為,老朽也聽說了,治政愛民,殺敵報國,著書教化,有此功德,今才信矣!」

    李母何氏卻擔心的說著:「那家夫之墓,是不是還要牽連子孫?這如何得了?」

    老者微笑的說著:「老夫人放心,老朽恰好於此時遇上,亦是注定,早年已覓到一處移葬祖宗的吉地,自家福薄,不敢下葬,尋來數年,也未見可葬之家,今遇之,知有真主矣!」

    李母何氏一聽,又喜又驚,忙說著:「多謝先生助我李家,還不知尊姓大名,也不知如何操辦,如何風光移葬呢?」

    方信這時,卻淡然說著:「有進有出為之德,先生欲給我家大福,又取之何物呢?」

    老者拱手說著:「老朽姓夏,名盤,爵爺是深明之人,知有進有出方是德,老朽點其吉地,必可蔭庇子孫,我夏家根基淺薄,不能大富大貴,不能收此地,還請李家照顧,有田有米有書就可,只要十世,萬望爵爺答應。」

    「母親大人,您的意思是?」方信聽了,不言,拱手為禮,問向李母何氏,其實,現在李家陰德之盛,已經足夠蔭護子孫三十代,不假外求,如果再得佳穴,那配合地利,反而爆發---只怕以後不取江山,也是不行,因為二者配合,非大位不可容也!

    成者自可化龍,但是天數之下,最多不過五百年江山,而敗者,原本積累的氣數,自會在血光中折去大半,祖上再厚,也最多留得一線,保得一脈。

    這對方信無所謂,是可是否,自然要問問真正地李家人---現在自然是李母何氏。

    李母何氏聽了,不知從何而來的信心,卻轉憂為喜說著:「是,是,一切但憑夏先生吩咐便是,以後我李家富貴,也少了不你夏家!」

    「爵爺?」李家絕大多數氣數,都在於李睿一身,當然要問他。

    「先生既有如此信心,母親也答應了,那我也就答應了。」方信一口答應,頓時頂上那朵不可見的功德之花一轉(鴻華是道,實際上無形,顯塔不過權宜),那老者頓時受其一絲氣。

    夏盤頓時大喜,說著:「世間有等富戶,為祖宗風光大葬,這本是自然,但是我為李家所點之墓穴,卻必須秘密從事,以免洩露而惹禍,只要依我吩咐,誠心誠意辦妥一切移葬事宜,運脈成功,就足可受此墓穴了,爵爺如果信的過我,今夜,我們二人就可辦成這事。」

    既然已經答應,那方信也毫不猶豫,說著:「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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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章 吉穴(下)

    密談之後,方信就借口舉行大祭禮,這附近自然有和尚道士,於是召之而來,舉行法會,這對富貴人家,只是平常事。

    更何況方信中舉中進士後,雖已經三年,但是今日才算第一次清明祭祖,有這,本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至於紙樓紙人之類,不必自己準備,灑下錢去,立刻就有。

    靠近中午時開始舉行,到黃昏才結束,連捐錢,花費了六十二兩銀,夜下,又請了酒宴,如此,各個參與的人,都有酒肉,吃的喝的大醉才休。

    並且藉故,安排了馬匹在外面,而等到了夜深人靜,一老一少,暗中出行。

    先是到了原本墳墓,夏盤說著:「還請爵爺跪禮默祈。」

    方信跪禮默祈,片刻之後,毫不猶豫,當下就拿手來挖開墳墓,埋下雖淺,但是山上,自是石泥混合,見方信只用手,就可挖開,這等武功,實是可怖可畏,把夏盤看的目瞪口呆。

    片刻之後,方信就把洞穴中的李家先父骨骸,小心收拾,裝入一個骨盒之中,然後,又小心的把泥土合上,灑上了水,這等天亮干了,自然就可掩蓋痕跡了。

    拿著骨盒,方信就說著:「那就前行吧,路還有多遠?」

    「不遠,我們騎馬去,不過一個時辰。」夏盤說著,當下,二人出行,到了外面,果然見到了二個馬匹牽在了外面一樹林之內,翻身上馬,就自疾奔。

    快馬而行,就趕到了一座山峰,這座山峰平平無奇,甚至不比青石山高,方信有些迷惑。但是也翻身下馬,等被夏盤領到一處,雖是夜下,但是方信還是見得山石秀潤光潔,草木青蔥,不過除此。並無其它異樣。

    夏盤卻是滿臉喜色,眉飛色舞,說著:「爵爺不要看得這普通,這實是平原臥龍,其地力龍氣十分雄厚,如是下葬此地,當可貴不可言。」

    說到這裡,他端正說著:「爵爺。您欲速發?還是潛發?」

    站在了此山之石上,方信笑了,說著:「速發如何,潛發又如何?」

    「此點穴方法不同,如是速發,葬下三月就可見效,但是刺傷龍脈。性氣剛烈,一往無前,如不化龍,自是死無葬身之地,不過爵爺有如此功德在身,當可匯合,也可成事。」

    「如是潛發,卻是徐徐運轉,等五十年後,龍氣勃發。自可飛龍在天,此龍脈成熟,其力更勝以上,又貴在納柔百川,只是後世子孫,未必有爵爺這樣的英明才略,要知道,化龍必先得人,才可成事,主事者個人才幹。實是關鍵。」

    「此二者,都有利弊,還請爵爺裁決。」說完,夏盤說著,然後閉息等待著。

    「此時。皇帝對我有恩。天時也沒有全傾,不可興龍。就取潛龍吧!」方信毫不猶豫,直接說著。

    這一決斷一出,夏盤頓時露出欽佩之色。

    皇帝至尊,誰不想上?為了皇位,父殺子,子弒父,也毫不稀罕,更加不要說現在了,如果這李睿已經年老,那留給子孫計,還算合理,但是此時,他才二十,風華正茂,作出如此決定,端是不容易。

    當然,也完全符合夏盤的心意,他就應了一聲:「是!」

    計算了地位,找到一處,仔細算下,確定了地位,再三反覆探察,決然的方信說著:「爵爺,現在就是吉時,可於此地挖穴七尺,放入令祖宗骨骸,再封土成墳。」

    方信聽了,也不打話,就依言在這地,開始挖土,雖有石塊,但是用力而下,還是挖開了,只是石塊到底堅硬,而武功也有所窮,挖到後來,就見得手指磨破,鮮血入內,夏盤望了過去,就見得鮮血入土,暗中就有一絲絲紫氣升來,頓時心中大安。

    要知道,越是大的龍穴,越是入土之人必鬚根基雄厚,不然,不但無效,反而橫死,現在鮮血入土,紫氣相應,顯是龍穴接受了。

    這才是最關鍵的事情,才這樣想,就見得方信已經挖出一個坑穴,他把骨盒放入坑穴,看了看夏盤,夏盤算了算時辰,等了片刻,然後就說「埋!」

    這一說,頓時方信立刻填土封固,他動作很快,很快就完成了,再在外面堆土封牢,一座土墓便大致成形了。

    墓的墓碑很重要,是靈眼,夏盤不知何時,早已經從某地拿過來一塊石板,顯是以前就準備好了。

    方信拿過,按照指點的方位插入,然後,一絲劍氣浮現,這劍氣與指,當然不能持久,當下,就直劃石板,上面淺淺的幾個字「李氏祖宗之墓」六個字。

    其它地,卻什麼也沒有寫,如此,自然少了暴露的嫌疑,雖然說,其實這山偏遠,這穴也是,而且深入七尺,附近全是石泥,也不會有人誤挖。

    行完,方信都自喘息,卻見夏盤沉聲說著:「快,祖先入土,爵爺快叩拜祖宗先靈,以合地氣,以承其運!」

    方信聽了,無奈,收攝心神和功德,就以人子的身份,依言跪在墳前,叩拜起來。

    如是不然,只怕就算是龍穴,也受不得他拜。

    方信第一個叩下,土墓上空,就冒出絲絲紫氣,與他相應,這倒使夏盤頓時吃了一驚,以為這是速發了。

    但是隨之八個磕,紫氣越來越浮現,凝聚在上空,化成一片紫雲,久久凝聚,隱隱之間,卻有龍形,這已經是龍脈的極限了。

    真的化龍,卻必須天地人相合才行,現在有這個模糊龍形,已經是大佳。

    一見如此,夏盤又是高興,又是傷感,甚至帶著不可壓抑的嫉妒。

    方信三跪九磕之後,就自起身,夏盤就收斂了心神,說著:「爵爺,恭喜你,現在祖靈已和此龍脈龍氣相匯,遂成氣數,而且,和我想地不一樣,就算是潛發,爵爺你也已經受了一些龍氣,以後飛黃騰達,不在話下,這也是為未來確定根基。」

    方信不由呵呵一笑,說著:「誠如斯言,必不忘夏家之恩,現在天色已快凌晨,我們快回去吧,別被人發覺了,你現在就入我家,先成為我的家戶吧,如何?」

    「謝主上!」作了這事,當然不可能留在外面,夏盤也知道這是唯一的選擇,就當場跪下行禮,算是正式拜了主公。

    才拜完,正準備下山,突然之間一聲春雷,然後大雨淋漓而下,兩人來不及防備,只有硬著受雨了,上了馬,夏盤卻笑的說著:「主上,龍起雨來,這是吉兆啊!」

    二人策馬夜奔,回到了那個庭院,這租的庭院深深,前後兩樓各有五間房,二騎入內,卻見吳興迎接,持刀而衛,方信見了他,也不覺得怪異,吩咐的說著:「把馬洗洗!我就入內睡覺去,這人已是我府上的人,你照應一下,等會讓他來見我!」

    「是,主上!」吳興也不問方信到底去了那裡,應了一聲。

    方信回到房間,就有人燒水,裡面人沒有問話的,燒了水,又洗了,進到屋內,只見桌椅雖然都舊,但是非常清潔。

    過了一會兒,夏盤又穿戴整齊,前往拜見。

    方信這時正在煮茶,見他來了,就打招呼讓他坐下,卻見夏盤有些拘束,方信倒了一杯茶,說著:「除我們之外,這十米之內,不會有別人,現在到天亮,也沒有多少時間,不如我們來喝茶說說。」

    夏盤就說著:「是,主上,正應該稟告才是。」

    於是,就說了自己地家世。

    原來,夏家是六代前作這個事情的,六祖跟著一位堪輿師,學到了一些精華,而六祖推演學習,並且以後五代都不斷收集和求學,也差不多是這代,才形成了相對完善的尋龍法,當然,遠比不上一些神秘的世家。

    但是時運到了,就可尋到龍穴,這其實也是一種天意。

    這個話題,就不說了,二人喝茶談天,說話之間,老頭縱論今古和經史百家,如數家珍,在具體內容上,也有獨到之處,這讓方信也有些吃驚。

    不得不對他重新估計。

    說著說著,就有雞叫,天濛濛亮了,已經聽見了僕人起來的聲音,方信就笑的說著:「如此,也不多說,回到城中,我安排你府中居住,也給二百畝良田,當然,月俸還是少不了的,如何?」

    「謝主上,不過,這田,還是慢慢賜吧,一次,恐不能消受,還有,小人家學堪輿,也有不少人知道,與其猜疑,不如,索性再來一次遷墓,望主上明斷!」

    方信聽了,頓時贊說:「好,正應該如此。」

    這青石山墳墓太小,就算是普通人,當了官,也要搬遷,不搬遷才是離奇,現在由夏盤主持再遷一次,才是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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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章 駕崩(上)

   方信光明正大的收了夏盤為府戶,又主持了遷棺儀式,這花費了半個月的時間,就到了三月中了。

    這新的埋葬地點,自然也算是好風水,福蔭子孫三代延綿富貴也總是有的,正符合了李家目前的身份地位。

    遷棺之後,自然就必須辦宴,這可是大事,因此有來往的人,都前來慶賀,方信文章名動天下,這種事情,就算是別郡來不及,本郡的學子總要前來慶賀,因此熱鬧非常。

    此刻,府中正堂和二處側房,都點上了巨燭,照得雪亮,各擺了十幾桌酒席,隨吃隨換,正堂當然是自己人,或者親近貴重的人,而側房就是旁親和慶賀的士子,加起來,來吃宴的,也有二百人。

    方信是主人,自然在正堂,這時,李家府中,已經集了一幫人,吳傑改名為吳興,作為府兵之長,也有權列席正堂,還有就是各官員和他們的夫人小姐,按照官位和輩份大小,分列在席上----一席正是一家人。

    其實李母何氏,此時也只有四十歲左右,雖然是白喜事,但是還是帶著喜悅。

    方信帶著三妻,伏身行了禮,由於是白喜事,因此少許音樂,並沒有把新建的那群侍女班子帶出來。

    蘭姬這時,卻已經外人都可見的身子了,因此行了禮,李母何氏就立刻命起來,然後分坐列席,這時,正妻何瑤和平妻何容,釵環裙襖,叮噹行禮,卻是代替了方信和老夫人,下桌執酒挨桌相勸。

    這也是正禮,方信笑著看著。

    就在這時,一人慌慌忙忙跑進來。靠著方信低語說著:「主上,魯府派了人來,有大急事呢,來的人,是嚴先生,現在在側西六房中等候著。」

    方信一怔。只是舉杯向大家敬了一下,然後只是一躬,就起身,出了門,那人領著,就到了一處房中,走了進去,方信就笑的說:「嚴先生。怎麼在這裡,不去裡面一起喝酒?」

    見了人,卻又是一怔,只見這人臉色蒼白得一點血色也沒有,他平時本是風流雅俊的人,但是此時,卻老了十歲都不止。方信甚至見到了他的白髮!

    卻見嚴敏低聲說著:「爵爺,皇上駕崩了!」

    方信頓時一驚,連忙對著京城的地點跪下行禮,才凝聲說著:「嚴先生,你這個消息是那裡來的?」

    嚴敏的聲音有些恍惚:「是七日前的事情,現在明旨還沒有發下來,宮中消息本是絕密,但是其實這樣大地事情也隱瞞不住,據說聖上批著西南奏報,又有晏陽省奏報。忙到了深夜,突的就駕崩了,崩時還執著硃筆!」

    說到這裡,他就哭了起來,方信對這個皇帝並無多少印象,但是也只得陪著流了幾滴眼淚,顯示了一下臣子的哀悼。

    嚴敏哭了半刻,才停下來,說著:「雖是秘不發報,但是其實已經有所傳聞。只是普通臣民不知罷了,魯侯也是要我來發消息給你,朝廷不可一日無主,太子雖然年幼,不日也會登基。那時自有明旨。爵爺知道了,以後就不必多辦宴就是了。」

    「我已經明白。」方信點了點頭。說著:「今日不可撤了,這也太著形跡,那明日開始,自然要為聖上致哀。」

    嚴敏點了點頭,靜了片刻,想說些什麼,終沒有說,苦笑的一下,起身說著:「那我就去了,爵爺如是還有照顧之意,可與東卷胡那裡照顧一下紀家母子。」

    這句話一出口,方信略皺眉,感覺到裡面不吉之意,再凝神看去,卻見得他已經黑氣籠罩,甚有死兆。

    略一遲疑,就見得他慘笑一聲,出了門。

    方信略一思考,也隨手將那把潛淵劍取了出來,跟著上去。

    只見嚴敏離開李府,卻是毫無目的的走著,穿過了二條街,轉到了城根地一個荒廢的園子中,這時,夜已經深了,四周無人。

    巷內轉過來一批人,為首的,竟然是魯侯,其次,正是張藝,他臉色冷凜,帶著二十個穿著黑衣,手按長刀的精壯大漢。

    「竟然是侯爺親來,正是我的榮幸。」嚴敏這時反而鎮靜了下來,說著。

    「坐!」魯侯溫言說著。

    嚴敏竟然還是行個禮,這才坐下。

    「果然是不凡啊,不愧是張雪林的弟子,你這種氣度,我到那時,未必有。」魯侯似是不勝感慨的說著。

    「魯侯,小人有一疑,還請侯爺明示。」

    「說吧,你都跟了我多年了。」

    「侯爺,您是什麼時候,知道小人的身份呢?」嚴敏問著,這是他心中大惑。

    「一開始,自你入府,我就知道了。」魯侯平淡地說著。

    「那?」

    「所以說,嚴先生你才略過人,武功也是一時之選,卻走錯了路啊,朝廷派你等入各府邸,其實,你當我們不知?只是本來就是很正常的事情,上欲知,臣配合,你的殺身之禍,其實不在這裡,多少朝廷密探,在各府邸,還不是活的好好的?作事作人,糊塗些就是了,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啊!」魯侯似喜似悲的說著。

    「那還請侯爺指點。」

    「你的責任,其實就是通報我魯府中地大體上消息,你仔細想想,這些年來,除了一些秘密,府中大體的實力和動向,我可曾向你隱瞞?你通報上去,上面放心,那下面也放心,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反而上下都不好,這就是為政為爵之道啊!而各府邸都有自己的秘密,這些秘密,你說,至於造反嗎?」

    嚴敏頓時明白了,臉色蒼白,說著:「不至於。」

    「是的,不至於,造反不靠陰謀詭計,大體上的實力,你都報了上去,有沒有圖謀不軌,這很容易分辨,府邸有些秘密,那是留著萬一時,逃命留脈用的,其實和造反無關,你為什麼千方百計要打探呢?就這一點,你就有死罪!」魯侯說到這裡,聲音轉寒。

    「是,我的確有取死之道!」嚴敏喃喃的說著。

    逃命,留下一線血脈,這都是各府邸最後一著,以延續家世,想把這個都搞清楚了,那就等於要逼人絕路,這種作法,當然是取死之道。

    「聖上有了太子,太子年幼,加大了監督,這也很正常,我想各府邸,都會配合,可惜的是,你又有取死之道,我數你幾點,葛元成地事情,本是招攬,但是你竟然反而在其中搞鬼,逼殺了他的父母妻兒,讓他與本侯為敵,這點用心,實是險惡,本侯豈能容你!」

    「李睿崛起,本侯自是為子孫計,結個善緣,不想你竟然也處處設計,要阻攔於本侯,這也罷了,你竟然敢於拿本侯之女魯舒蘭為餌,引得葛元成殺之,讓本侯與李睿決裂,這等用心,是朝廷要你作的?還不是你私心所用!」說到這裡,魯侯眸中閃過冰涼的寒意。

    嚴敏冷汗流下,不作聲來,這樣一說,的確是他自己取死。

    「至於李睿,他為榜眼,遷於西南為縣令,還不是你的密奏所至,你真當你所作所為,我等不知嗎?如此種種,觸目驚心,而小事我還不去說它,你自己說,本侯可會容你?」魯侯冷笑的說著。

    「是,是小人有取死之道,不過,小人承師門之令,雖是必死,還需搏一搏,還請魯侯寬恕!」嚴敏慘然一笑,說著:「還請侯爺離開數丈。」

    「你有此言,我也甚欣慰,你在東卷胡的紀家母子,本侯就絕不追究,對外,也說是你病死,有體恤的,還是應該給的。」魯侯起身離開,走了幾步,又頓了頓,回頭說著:「你跟我多年,我還有一言給你。」

    「你文才武學都是一時之選,如是走正途,不去幹密碟之職,得秀才舉人甚至進士,為官一方,封妻蔭子,誰能輕易折你殺你?就算走武路,以你武功,也可在軍中出頭,說不定還有為將之福----下輩子,別當這種下職了!」說完,魯侯地手就一揮。

    如今,今上龍御歸天,太子登基,嚴敏這樣的棋子,就自然可隨意打殺了,諒想朝廷,也只當沒有看見。

    張藝應命,他是隊正,正九品官身,當下就手一揮,二十個士兵手持長刀,徐徐圍上,張藝冷然說著:「嚴先生,就請上路罷!」

    嚴敏慘笑,拔出劍來,頓時,刀劍之聲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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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章 駕崩(下)

    片刻之後,一切寧靜,方信這才慢慢走了出來

    「見過侯爺。」方信拱手為禮,同為爵封者,無需跪拜,下位者拱手為禮就可。

    魯侯也不以為異,說著:「來的正好,你我談談。」

    說著,就一揮手,周圍的人都退了出去。

    「侯爺,此人所說,皇上駕崩,可是真事?」方信滿懷憂鬱的問著。

    「剛才嚴敏所說,的確是事實,本侯已經通過三種途徑獲得了消息。」魯侯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以後,天下多事了。」

    「嗯,侯爺說的是,聖上駕崩是國之大事,只怕朝政要動盪一段時間,西南的局面,正打到關鍵時,如果一旦朝廷多事,錢糧兵甲供應不上,只怕……」說到這裡,方信停口不說。

    本來,古時,將軍都有專斷之權,大楚為了防止將帥割據,卻規定糧草和兵甲,由朝廷供應,一次最多供應一月之糧,以掌握前線作戰軍隊的命脈,這在平時還沒有事情,但是在現在這個關鍵時,就不得了。

    魯侯沉重的點頭,卻比他直白多了:「這次顧命大臣,其它人也就罷了,內閣高明統,卻有些不妥,這並不是說此人才能不行,而是此人原本是根基有些淺薄,剛剛被先帝委以重任,為了豎立自己威權,只怕會把注意力集中在朝廷內閣爭權上,這樣的話,西南必糜爛,數年來的先帝的綢繆佈局,都會化成流水啊!」

    「而且,這幾年來,西南戰局相持不下,已經耗費了朝廷八百萬兩銀子,朝廷國庫為之一空。再加上天災人禍,撫剿地方,就算是先帝,也舉步艱難,因此太子登基後,內外交迫。只怕再難支持西南戰事。」魯侯說到這裡,噓出心中的一口寒氣。

    方信對此卻早已經了掌如心,他蹙眉沉吟的說著:「假如這樣,那西南必不可保,如果將斷不斷,欲撤不撤,只怕朝廷一半力量,都要拖在西南泥潭上消耗。這樣再來幾年,朝廷必被挖空了不可,這樣的話,內外交迫,形式還要惡劣,還不如當機立斷,在西南入口處駐紮重兵。轉而防禦,多出的力量,來穩定朝政和內地,等太子成年,修養幾年,中原之大,自然可圖收復,當然,最好的辦法,就是朝廷在西南打一勝仗。逼地西南蠻司簽下和平之約,許半省為藩國,臣服朝貢。」

    「撤出西南,又談何容易?大楚立國,從沒有失了這樣大的土地,誰上書言得撤退,誰就難以保住仕途,說到最後,還是必須以新君名義下旨,只怕對君威有損啊。等太子成年,體會過來,安能不怒?至於半省藩國,臣服朝貢,體面上是好些。只怕未必能作到!」魯侯起步而走。在狹小的亭子中慢慢踱著步。

    方信閉口不語,在這裡為政多了。他才知道前世讀的小說何等可笑。

    前世小說中----開國時,君臣總是英明,而亡國時,君臣總是昏庸。

    其實,開國時那批人,自是一時之選,應運而生,但是以後真當天下無人了?嚴格的說來,後世君臣,雖不及開國時有銳氣,但是經驗上更是豐富了許多,因此無論何時,相比較,最多是六四分開,斷無很大差距。

    真正的差距,卻在於國家享國日久,盤根錯節,力量穩固,就算是皇帝,也有心無力,實際上難以對抗龐大地階級,以及國家的衰老。

    其實前世歷代改革就可以看見,改革者,罕見有好下場,大權慢慢旁落,再無偷天換日的力量,這才是最大問題。

    而官吏腐敗,軍士鬆弛,卻在其次了。

    歷代小說,以為一切都在君心,只要使皇帝明白問題,就可改革,實是天下之笑話。

    歷史的悲哀,就是明明白白,卻挽回不得,就如人的衰老,誰都知道,可是又有幾人能挽回得了?

    挽回了,也就不是人,而是神仙。

    魯侯經代世家,秉性雍容,這時繞亭彷徨,可見其心情,方信正思量著,魯侯已站定,望著星空,乾澀的問著:「你有什麼章程?說來聽聽。」

    「沒有辦法,西南的事情,我已經說了,當斷者斷,就可保得二十年朝廷氣數,只要太子成年,穩定了朝局,而等天災熬過,如能體察民情,以民意為天意,兢兢顫顫如履薄冰,矯治時弊,那就有中興之日,到那時,或可收復西南。」方信說著。

    「我讀過你的書,你那句---教者仁也,化者禮者,教而不化,罪也,化而不教,暴也---實是說到了要點上,西南如是再征下,必用此句才可太平!」魯侯想了想,卻笑地說著:「我想,你不久,就會獲得朝廷重用了,最多三年。」

    「教者仁也,化者禮者,教而不化,罪也,化而不教,暴也----我就是在這上面,就有大憂啊!」方信緩緩說著,似乎別有心思。

    「哦,說來聽聽。」

    「朝廷征了西南,眼下卻難以維持,可是我朝的制度和學說,卻已經流傳在那裡,如是蠻司不屑,自是萬幸,如是蠻司也學我朝,分君臣,用法度,行政治,立郡縣,舉大軍,那二十年後,我朝中興,也難以收復,如是我朝再有什麼,那……」方信猶豫了一下,又說著:「學生觀得千古歷史書,見得自晉時來,涼、衛、金、楚,都是一胡一漢之格局,深以為憂啊!這一胡一漢之格局一說,魯侯本是度步,卻聞言心驚,幾是一個跟頭跌下,當下扶住了柱子,大聲厲喝:「胡說!」

    方信也自不語。

    不過,魯侯也是明白人,雖然呵斥,但是仔細一想,卻真是如此,想罷,看了方信一眼,冷冰冰說著:「李睿你學參造化,洞察古今,自是不凡,卻也不可妄言。」

    「學生自然不敢。」方信回答的說著。

    「那依你看來,這蠻司,反是大禍了不成?」魯侯再走幾步,問著。

    「很有可能,就見其有沒有傚法中原,建官立制了,如是,必是大患。」方信回答的說著:「蠻司野蠻,一時建官立制,不但無有文弱之憂,反而集權之利,自是難以對抗。」

    魯侯聽了,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說著:「果是世上奇男子,李睿,你已經封爵,可得一妻三平,還有一平妻之缺,可願意娶我之女舒蘭?她對你可是情種深重呢!」

    「李睿怎敢,舒蘭是侯爺之女,安可為平妻?」

    「本侯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平妻還是妻,不會要你休正妻,你我都是大丈夫,是否,可一言而決!」魯侯斷然說著。

    方信沉思片刻,起身,跪伏:「李睿拜見岳父大人。」

    「好好,本侯立刻就辦,明日就舉行婚禮,別等朝廷明旨下來,反而要等上三年!」魯侯哈哈笑著,伸手扶起說著:「愛婿請起,有婿如此,本侯也不勝之喜。」

    皇帝駕崩,驛馬自然要向天下各省郡發喪,這是國之大喪,臣民三年要為之哀悼,是不許在其間有著結婚的事情。

    等方信起來,魯侯又歎地說:「愛婿,你還不知,現在安昌省已經有一半淪陷,安昌王已經自封登基了。」

    「哦,還請岳父大人明說。」

    「安昌王登基,多仿本朝,軍政合一,編十二府,十戶設一佐,有佐長,百戶設一營,有營長一人,千戶設一總,有總長一人,萬家有一府,設一都督。而淪陷百姓,又設郡縣,管理漢民,以作耕作!」

    方信聽了,不由倒吸一口氣,這比地球上當初滿族還要完備先進。

    當下說著:「如此,就成大禍,不過,聞說安昌王,本無多少根基,為何還能上位?」

    「安昌王原本就是西南最大族,朝廷征服西南,也只是分拆成三族,無能剿滅,而此人就是嫡系出生,又得三族之助,所以才得以成事,據說現在才二十有八!」魯侯沉聲說著。

    方信點頭表示明白,就聽見魯侯說著:「本侯大概不能親去了,但是你大概會到危險地方去,你現在是正六品,估計先在內地當一知府,又轉到安昌入口處為都督,當然,這也是本侯的估計,說不定還有特恩,本侯先給你提個醒。」

    方信苦笑,只得說著:「為朝廷效命,自然不辭。」

    這魯侯,其實富貴榮華,全在於朝廷,自然忠誠於朝廷,但是如說全忠,也不盡然,比如說,皇帝一死,他就立刻斬殺嚴敏,毫不猶豫,自非純臣----以後種種,也自然為家族和後世考慮,不過,這才是人之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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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章 飛升(上)

   魯府嫁女,自然不同

    金、銀、玉、緞綢、書籍、墨盒等等,甚至還有四個丫鬟,以及廚役和雜丁二戶。

    甚至正規府兵正九品張藝,也前來親自教導李府府兵,以把李府府兵訓練成正規軍士,畢竟以後方信可能到危地為官,這基本骨幹還是必須有的。

    方信心中清楚,這也是氣數導致,不然,李家在二代之內,也斷不可能羽翼豐滿,有著奪取天下之機。

    至於田產,魯家陪嫁一千畝良田,也的確是大手筆了。

    魯舒蘭得了所願,自然歡喜無限,方信也立刻分了清楚---她陪嫁而來的田地,日後自然由她的兒女繼承,以免日後有爭端。

    五十年後龍氣勃發,但是要取得天下,也不是一時一日的事情,估計這必須是孫子輩手中的事情了。

    種種甜蜜自然不必多說,結婚後十天,就有朝廷明旨下達,皇帝駕崩,年僅六歲的太子登基為帝,五個內閣大臣為顧命大臣

    其年,明文十九年三月,改年號為永安,是永安元年

    天下哀悼,三年禁紅喜事,禁戲劇

    新皇登基的例行賞賜,方信晉陞為從五品翰林秘書郎,並且賞了幾件,其它並無消息,也沒有叫他回京,方信也不以為意,謝恩之後,就自過自己的日子。

    時光就快速而過,轉眼,已經是四月初了,正是春光明艷之時,按照大楚爵令,伯爵以上,非詔令不得擅自離省,王爵更是不許離郡,但是對子爵男爵。並無限制。

    方信就想春遊,但是就在這時,一個預想不到的「人」前來拜訪了,接到消息,方信有些吃驚,立刻召見。

    且說。一個一身白裙女子,由著一個丫鬟引著進來,卻正是五年沒有見到的胡綠蕊。

    進了一側門,又至了內門,進入院中就見其正房和廂間,以及走廊,小巧別緻,花木山石精美。穿過走廊時,一時遇到一些丫鬟,雖然丫鬟,但是卻也可稱得上麗服了。

    這時,艾貝爾和已經五個月身子的蘭姬,正在走廊中度步,見了此女。二女都是驚奇。

    仔細打量,卻覺得此女肌膚如雪,極為美麗,眸子幽黑,神色冷似冰霜,但是還是掩蓋不了一絲出自骨子中的媚色。

    至於艾貝爾更是一驚,她敏銳的感覺到了她根本不是人,或者說不是普通人,女體之內,隱含著強大到讓她都震驚的力量。

    「三夫人!」這丫鬟見了。自然要行禮,而胡綠蕊也微微折腰。

    「你這是?」

    「爵爺命我立刻把這位小姐帶到書房去。」這丫鬟連忙乖巧的回答。「那你就去吧!」蘭姬不是不懂事情的人,淡淡地說著,自正牌的魯府小姐而來,她這個養女的地位就有些微妙了,總不能尊她而貶魯舒蘭,不過,有些商業的事情,也不是魯舒蘭願意或者能作的,因此掌握的東西倒未必少上多少。

    不過。她地夫君李睿,並不算的是好色之人,各個夫人貼身的美麗丫鬟都沒有吃盡呢,也沒有娶什麼妾,難不成這個女子就是……蘭姬聯想翩翩。卻沒有注意到艾貝爾眼中顯示的奇異之色。

    丫鬟引著胡綠蕊繼續前進。往東轉彎,穿過一片小湖。才見得了一片小樓,兩邊廂房滿滿,進入樓前,抬頭見了一個青色木匾,匾上寫著三個字,是「養心樓」,再入得內,又見得滿滿的書籍茶具。

    到了一間房中,丫鬟輕聲說著:「老爺,人帶來了。」

    「嗯,進來吧!」裡面傳來了聲音。

    聲音一發,胡綠蕊的靈覺,才能發覺有人,心中已經吃了一驚,等才到了裡面,張目一看,卻頓時「撲」的一聲,跪了下來。

    原來,她眸子看了上去,只見眼前一朵七彩之花,開在空中,又有一團紫氣圍繞旋轉,自上而下,又垂下無數細細彩光,真是霞光瀲灩,彩氣繽紛,頓了一頓,才發覺光中一人,正含笑的望著她,卻正是方信。

    「是胡姑娘啊,來我這裡有什麼事?快快起來罷!」方信笑著,他似乎覺察著什麼,頂上之花就自隱去,諸光也消,但是仔細看來,還可以見得一絲紫氣衝上。

    這等功業,連功德圓滿地三十萬善行都比不上,胡綠蕊感覺到自己體內的內丹都受到了壓制,心中凜然,起來說著:「奉家母之命,前來拜見公子。」

    方信笑,指著一張帶著彈墨椅袱的椅子說著:「坐!」

    這個丫鬟自是上茶,然後就靜靜的退出,府邸規矩,到這個時候,也算是慢慢形成了。

    二人就此喫茶,方信也自打量,發覺她五年不見,功德之氣又多上一些,而且,妖氣已消,就算是異人也難以看出,甚至還隱隱帶著一絲神光,這神光非常熟悉,正是后土之光,心中已經瞭然。

    按照禮儀喝了一口,胡綠蕊就又起身,恭謹拜倒:「這次奉家母來,是拜謝公子,家母五年來,已經功德圓滿,成三十萬善行,徹底煉化了妖身,不日前,就成就靈仙,而且,成就靈仙後,這全是公子之恩!」

    「哦,那就恭喜了,其實我也沒有作什麼,不過,不是還有三十年圓滿嗎?怎麼五年就成了?」方信問著。

    聽了這話,胡綠蕊再次拜倒,說著:「家母於一百二十年前,就立此願,開旅店,方便來往人客,才得了一些功德,來化此妖氣,但是由於身屬妖族,不敢大圖,所以積累甚慢,得了公子后土之經,得了神祐,卻是可光明行事,所以,家母拿出錢財來,用於修路、施粥、醫藥,去年大災,也活命數百,上天因此降下功德,圓滿三十萬善行。」

    「沿途也受到鬼神和異士的勘察,只是有后土娘娘之佑,因此一路放行,才得以成功,這全是公子之恩也,望公子念得我家難處,得以原諒。」

    方信聽了一怔,才想起當日要她們緩緩傳經之事,不過,現在不同了,當下就不經意的笑笑,說著:「無妨,先前這事可解開了,你等可傳經了,只要你等能虔心修煉,多積功德,自會獲得庇佑,何懼之有,你快請起吧!」

    「公子大恩,我等無以為報,只是,小女子還有一求,望公子答應,全家必感其大恩。」胡綠蕊卻不起來,繼續磕頭說著。

    「何事,你且說來。」方信心情比較好,也不以為異,說著。

    「家母成就靈仙之時,還受到了娘娘啟示,可得上天冊封,拜受仙篆,列名玉冊,白日飛升,不受散仙之劫,但是必須有一仙家天府憑證。」

    「這是好事,不過,我拿來什麼仙家天府憑證呢?」方信聽了,啞然失笑「公子也許不經意,但是的確有地,而且,似乎就在公子身上!」胡綠蕊伏在地上說著。

    方信聽了,細細想想,才說著:「是不是此物?」

    說著,就拿出了一件東西,那就是原本的銅葉子,現在在手上,顯出翠綠大葉,上頭大,底下小,真是綠得喜人,綠色之中,又隱隱見得一些金光符字。

    胡綠蕊一見,頓時大喜,說著:「正是,正是,就是此物!」

    「那你拿去,不過,這到底是什麼東西?上面符咒之字,又寫的是什麼?」方信也不可惜,給了她,就說著。

    胡綠蕊恭謹磕了一下,才拿了過來,入手之時,翠綠大葉似乎有些不甘,還在手中轉了幾下才安靜下來,她默看了,說著:「這上面是天府密文,小女子正巧識得一些,啊,這是第一天太皇黃曾天的憑證,得之可入,雖是第一天,但是已經足夠了,家母必可憑此,在太皇黃曾天得一天職,非同一干無職散仙可比。」

    說到這裡,她滿是喜悅之色,又深深拜見:「公子大恩,我家必有後報,雖然公子本身用不著,但是公子子孫,我等必來應報。」

    方信聽了,擺了擺手,說著:「也罷,起來吧,不過,我還沒有見得飛升呢,不知道可否觀看一番!」

    「當然可以,這是我家榮幸,求之不得!」本以為胡綠蕊會有些為難,但是一聽這話,卻喜悅簡直充滿,連聲答應著,見方信有些奇怪,就又說著:「大凡雷劫,如躲到功德深厚,或者秉命深厚者家中,就可免之,家母要飛升天上供職,還需經得最後一次雷劫,如有公子在場,無論雷劫程度,還是外魔侵襲,都可少上許多。」

    「哦,原來如此,那你就去準備吧!」方信聽了,卻只是如此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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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章 飛升(下)

   大楚法令

    三品以上,才可坐八人大轎,七品以上,就可坐四人轎,九品以上,可坐二人轎,但是實際上,二人轎並不算犯禁,有點錢的人,就可二人轎,一般不追究。

    方信寧可乘馬車來的舒服,當下二輛馬車出門,卻全部由狐家的人來駕駛,直向胡家所行,半途竟然遇到了雨,雨點紛紛,四月雨還稍有些寒意。

    胡夫人飛升之地,卻不是在胡府,而在城外郊區的一處田莊。

    才到了門口,已經是晚上,就見得了胡夫人帶著大小狐狸前來迎接,見了馬車上方信下來,就下跪說著:「妾身謝潛龍前來!」

    方信聽了,卻是一驚,不過附近田莊的凡人,都已經不在,全部是狐狸,當下也就笑著:「夫人真是多禮了,你已經非是凡人,不必拜我!」

    仔細看來,這靈狐夫人,神光徹明,徹底轉為靈仙,也就是說,她實際上不是狐狸了,也不會有什麼打回原形的說法,而是徹底的靈仙之體。

    其它狐狸,或許黃,又有黃中帶白,其中高深者,甚至全身一片白,還有幾絲黃尾,它們卻還是狐狸。

    此世界的狐狸,百年雜色,百年後到五百年,卻是黃色,偶可化人,也不持久,更有諸多禁忌,五百年後,就可轉白,常駐人形,許多忌諱也就沒有了,但是只有滿三千功行,才可真正化**身,已是靈仙之道,不復回復到狐體。

    見禮之後,進入內院,這田莊很大,也很古老,裡面柏檜都有合抱之粗。碧幽幽黑森森顯得格外幽暗深邃。

    到了裡面,分了賓主坐下,方信就問著:「夫人何時飛升?」

    「子時一到,新舊革新,自是飛升之時。」狐夫人說著。

    方信應了一聲,也不說話。蠟燭上著,他取過一本書來,閒閒看著,等待著時刻的到來。

    時光飛快流過,不知不覺,已經快要子夜,這時,雨過天晴。一輪明月高掛中天,月光分外皎潔,夫人起身,略一行禮,就向外面祭著的后土經九拜,頓時,后土經生出一些白光。然後閉目坐於壇前,神態從容,到了此時,卻真置生死於度外。

    方信一笑,也就看了看,見得一琴,就拿了過來,一打量,這琴還竟然是雷擊過的上好桐木所製,調了音。就自彈起。

    這一彈,開始時群狐還吃驚,畢竟度劫之時,有干擾可不好,胡綠蕊一驚,就望向母親,卻見母親神態平靜,才勉強按捺。

    但是一彈之間,卻是給人一種神秘幽深的感覺,一種琴聲。如流水一樣傳播過整個庭院,狐夫人身上,頓時一動,如水波紋樣,泛起光色來。

    方信置周人如無物。只是彈著。低吟著:「脫世之時,善惡自現。有功見功,有罪見罪,天道至公,由此而見!」

    頓時,在眾目睽睽之下,靜坐的狐夫人,身上顯出一隻普通的小狐狸,這小狐狸出生後,自是求存,在山林之間奔馳和搏殺,時還有著奔人家中,偷得雞來吃,直至成年,卻漸漸對著月光凝視,吞吐宛然呼吸。

    就在這時,庭院之上,月光之下,一團銀光,緩緩落下,光華明亮,流芒四瀉,照得周圍天空和地下岩石林木清亮如畫,這顯是天劫和天路並顯。

    琴聲不急不徐,繼續彈著,狐夫人身上虛影的狐狸,對著月呼吸日久,毛色轉黃,開始時具備神通,和數個成精狐狸一樣,也曾入世作事,迷惑男子,吸取真陽,如此影像一顯,肉眼可見的黑氣浮現,而狐夫人也露出了痛苦地神色,頓時狐狐大驚,在這個時刻,這可就了不得,胡綠蕊立起,拜到在地,對著方信說著:「公子!」

    方信聽而不聞,繼續彈奏,而這影像中的黃狐卻也尋得書來,讀著,久久,這黃狐慢慢通慧,不再吸取真陽害人,自是潛伏修煉,身上明光漸露,漸漸換得白毛,而狐夫人的神態也自平靜下來。

    換了白毛後,白狐有一日,發願贖罪,並且立三十萬善行。

    影像中,一狐在世上忙碌著,隨後,又有數狐跟隨之,開店,度人,救人,修路、施粥、醫藥,一年又一年,一日又一日,功德之事歷歷在目,而直到最後,狐夫人身上功德之光,與后土之光,更是打成一片。

    最後,卻是去年大災,數十狐,全家出動,捧著后土經,載著糧藥,到了災區,活命數百,上天因此降下功德,圓滿三十萬善行。

    這就是一生,影像消除,黑氣再無,白光徹明,狐夫人露出微笑,三十萬善功,化成一光圈,浮現在她的後腦之上。

    就在這時,月光之下,一點雷光,落了下來,狐夫人若無其事一般,連頭也不抬一下,而方信也同是如此,

    胡綠蕊心急,方喊了一聲:「母親,雷劫來了!」

    這雷已經落到了她的身上,轟然一聲,雷光紅光四濺,恰似灑了一天火雨。

    一雷而下,轉眼又是一雷,連綿不絕,如斗大一樣轟下,時上時下,火光火雨幻起雲霞,五光十色,甚是美觀,但是眾人都看見,雷劫每起落一次,狐夫人身上護身神光,就被消滅一層。

    九雷擊完,中間一片彩光,而天劫似是還有些不甘,在空中徘徊,方信這時才抬起頭來,凝視天空,頭頂功德花生起,紫氣直出畝許,而后土經也浮現出光來。

    空中陰沉不定,而這時,那片葉子飛出,對著天劫一閃,天劫雲化去,月光卻越來越燦爛,大如垂線,連接天地,徐徐而降。

    受這一光。凡質盡去,狐夫人身體在縮小,變成了一尺大小,漂浮在其中,頂上還有一圈功德光,向上飛去。初時飛行甚緩。

    頓時,所有狐狸都淚流滿面,悲喜交集,口中齊聲喊得一聲:「娘!」

    然後全部跪伏在地,眼見她含笑而點頭,徐徐上升,越到上面,越是快速。而光也在擴大,直如畝許,只是上升既速,那自然也看得小了,數十里外,只見一條光柱貫穿天地,與天上月光交相輝映。清麗壯闊,無與倫比。

    眼看飛到半空,突見東面之地,升起一團清光,卻是來勢不善,轟的一聲,擊在了光柱之上,而光柱,竟然一搖。

    片刻之後,又是一擊而上。方信見了,頓時大怒,想了想,拿起后土經,只是向著光柱一丟,本是凡質地后土經,落到光中,化為灰漿,一團白光,卻猛烈衝上。瞬間和狐夫人一合,這一合,就如天空又升起一輪明

    明月迅速上升,眨眼之間,就速度飛快。直貫天門。入了天門,狐夫人凝在空中一個呼吸。一朵天花落下,然後才隱天門,消失不見。

    這個世界,異類飛升,這次終獲成功!

    方信眼見天花落下,就是一接,接了,在掌上片刻,就自隱入了身體之內,卻已經心中喜悅,果然,又是一個世界的座標啊!

    而且,帝國政府,都是強行派遣五階衝破世界之門,建立連接,類似殖民地,而其實也可緩和而入,比如說,按照這朵天花上的信息,符合要求,就可進入,這等於是和平簽證進入,方信得此,下次就可自行進入了。

    拿一金葉子換一朵天花,別人看來也許陪了,但是方信看來,其是賺了,才收得,又見群狐跪拜在地:「謝公子大恩!」

    方信就淡淡的說著:「這是你母功德所致,又何必謝我?全部都起來吧!」

    胡綠蕊卻上前,說著:「公子有所不知,凡是一門,首要在第一次飛升,如無接引,難度甚大,有了第一個在天界,以後接引,自是轉易,至少就用不著次次有天府憑證了,母親這次成功,實為我們後輩飛升,開上一門,這都是公子之恩。」

    說著,又命一狐進去,轉眼之間,取出一個盒子來,胡綠蕊又捧著,跪上前,說著:「公子本是富貴人家,前途不可限量,本來這些區區田產房契,報不得萬一之恩,不敢奉上,只是母親飛升,固是大喜,但是也被人嫉,我等不敢在此居住,必遠遷,這裡薄財,無人管理,還請公子勉強接受。」

    方信想起飛升時,有人攔截,心中明白,知道它們的擔心並不是沒有道理,也就不推辭,接了過來,說著:「也好,那就去吧!」

    眾狐見他接了,面露喜色,跪在地上磕了頭,然後就退了出去,片刻,就見白光一閃,顯是離去了。

    方信也不離開,就坐在已經無人的田莊庭院中一石幾之上,打開一個盒子,見是一疊田產房契,稍一翻,見田產分佈全府,卻有五千畝,當下笑著:「這些狐狸,這百年來,也積了不少田產!」

    打開第二盒子,卻見得是一團綿上,放著寸許大的夜明珠,光彩奪目,數了一數,十二顆,只怕每顆都有千兩銀子之價,閃閃爍爍。

    方信也不由咋舌,不過,姑且收了就是,還不離開,等半個時辰之後,就有二人闖入了房中,滿是殺氣,方信一見,就看見其中一道,正是數年前那個逃亡地道士。

    三人會面,方信也不打話,直是拔出劍來,直逼了過去,那兩人開始時還不以為意,說著:「你這人,怎麼在這裡?可曾見得什麼?」

    那個道士卻覺得眼熟,想了想,說著:「師叔,就是此人得了天府之葉,我一直找不到他,想不到在這裡!」

    「等我拿下,再來詢問!」那人就說著,才想施法,卻臉色一變,只見紫氣所至,功德聖光照耀,二人所有神通法力,全部施展不出。

    方信也不理會他們地表情和求饒,上前,一劍一個,將他們殺了。

    大功德者萬法不入,而具龍氣者,在此方世界,更是萬法辟易,這兩人不知根基,只是前來尋死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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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9-10 16:59:09
第一百一十一章 五年平郡略(全)

    從天上而看。漫天雲霧穿行於山巒之間。隨風飄移,時而上升,時而迴旋。時而舒展,由而展現雲海。

    而船行於江上急流,一路上。風急水流。船乘奔御風。的確比快馬還疾。一日可行三百里,沿途見得山峰連綿起伏,峰林如海,危崖土兀,幽壑縱橫,美不勝收。

    「朝辭白帝彩雲間。千里江陵一日還;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這用在這裡。也的確是晗當。

    方信一身輕衣。站在甲板上,碧綠的江水直衝船舷,清波飛濺,高峻地山峰,洶湧的江流,清澈地碧水,飛懸地瀑布,哀轉地猿鳴。給他以深刻的印象。

    方信似是在觀賞,但是實際上,卻在體會著一段信息。那是從不可知地途徑,傳遞到心中地景色——虛空之中,一點影子漂浮著。滿滿的。靠近了一處大陸

    似乎只是一瞬間。這個影子周圍的虛空。變成了大海,離大陸有著三百里之遙。方信凝視前看,卻居高臨下,見得了這是一個島嶼。再拉近些。就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那是龐大的后土光輝——突然之間方信明白了。這就是方信以前的片面。現在靠近了一個世界,成為了那個世界的一個島嶼。

    方信甚至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那是黑暗伯爵布裡曼,現在是巴尼爾大主教。似乎受到了牽引。兩人都一起看向了大陸。那裡,沖天而起地,是光明—帶著強烈排斥性的光明。

    漸漸的,方信從這些場景中清醒過來。全身一震,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世界。好半晌。才反應過來。

    方信伸欠了一下身子,回過來說:「各位夫人。在船裡還好嗎?各船情況怎麼樣?」

    話音甫落。周圍的吳興就宴告地說著:「老爺,小人剛從船上各房巡查過來,粗粗看了,各個夫人都好,後面二船,也沒有問題。」

    「嗯。我知道了!」方信沉思著說著。

    這時,已經是永安元年六月。方信接到聖旨。晉為晏陽省南雲郡知府,陞官是好事。但是升到這裡當知府,卻未必是好事了。

    唯一值得慶幸地是。朝廷也沒有向死裡整。這晏陽省鬧災。這南雲郡。還是邊緣。而且又有水道。情況好上了許多,但是有一點必須說,那就是這郡,多是山地、丘陵、台地、平原交錯。地理類型非常複雜,而且,雖然沒有像西南那樣多蠻司,但是也有著許多少數民族的部落。

    其實就是一個小西南。看樣子,方信的書和志向,已經上達天聽。受到了朝廷的重視,而現在,就是試金石。

    大楚正五品官,月俸5兩銀子。再加年祿550石白米,也算豐厚了,卻必須帶著家眷。當然。可以把身子八個月的蘭姬和老夫人留下。掌管從江府地家業,其它妻子必須帶著。

    想了想。方信就吩咐地說著:「我為知府,這衙兵不同於縣的規模。有一百。你以後就是正九品地領班。要為我守好這塊!」

    「小人明白!」吳興帶著一絲興奮應聲說著。現在十個府兵已經全部訓練成軍。以後就是貼身護衛。又可領著一百衙兵。可得正九品的出身,也算是權力大增了,當然,這正九品,可跟著方信轉移。

    「良種都還好吧!」方信又問著。

    「都好。連工匠等人都還可以。」吳興回答的說著。

    方信前來時,曾查看過南雲郡的情況,這裡受災不算嚴重,但是山峒豪強卻是必須解決,後面二船。就帶著種子。和中原先進工匠,以及二船糧食——這都獲得了朝廷批准,是公款買賣所得。

    實際上。方信一點擔心也沒有,想了想。他就回去,準備把方略都寫上來,又吩咐說:「叫沈軒來見我!」

    回到了方信地船房之中。就有丫鬟迎接,方信就吩咐地說著:「給我磨墨吧!」

    沒有多少時間,沈軒就前來了。他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進了門。住了步,清懼地臉露出一絲笑意,從容拱手說著:「給老爺請安。」

    「嗯,沈先生來了,你請坐吧,我正有事與先生商量。」方信一笑。這人,是他特地在從江府中尋出來用地。

    在府縣中,抽出三個久經政事地小吏,而沈軒卻是其中為首。並且這也是方信第一個師傅地沈同知地族人,也算是一種回報。

    「不敢。老爺有何吩咐。我自當效力!」不說大人。而說老爺。顯是以幕僚來自處。

    方信一笑,他對自己眼光還是相當滿意地,此人有二十年的官吏經驗,可與原本固明縣宋文晨相比,但是學識和才智,更是勝出。飄逸瀟灑神態。讓方信深是喜愛。

    人才到處有,只在如何提拔,方信就說著:「這次,如是到任。還請沈先生為簽押房首吏,如何?」

    「謝老爺賞識。卑職必用心為老爺辦事。」沈軒恭謹低頭說著。

    方信黑幽幽地眸子凝視片刻。點頭微笑:「如此就好。那麼。我們商量一下,到了郡中。又如何處置。」

    「是。卑職也已經看過了郡中文案。郡中漢族,只有三萬四千戶,而廣大各地。實是居住著土人,不過此地土人分化嚴重,並無領袖,不足為患。」沈軒對這個,其實已經早有思考,如今就直直說著。

    知縣的最緊要處。就是簽押房。知府也是同樣。

    簽押房。就是一縣一郡之主地辦公室。具有機要性質。一切公文都必須送到這裡,又從房中發出。因此時人稱簽押房猶如朝廷地內閣。

    而且。簽押房又掌著知縣知府地大印。官印之重要不必贅言,所謂「官憑印信」,郡縣官無論實任還是署印。都以官印為憑。這是權力地標誌,也是行政的憑信。

    房內重要文件很多,不少是上面朝廷和省發下秘密公文。不可令人隨意翻看,並且必須清點查看。防止小人抽換。權職自然重大。但是奇怪的是,這樣重要地崗位。卻還是無品小吏。這也是方便主官行政。

    方信聽了。點頭說著:「那具體如何幹呢?」

    如此權重,自然要心腹之人擔任。沈軒受此任命,看似從容平靜。實已經心中如潮水一樣。說:「老爺已經智珠在握。何需我來多說。不過。老爺既然有意,那卑職也猜度一二。」

    見方信點頭。他就斷然說著:「我見老爺之意。必在於攔溪築陂!」

    這攔溪築陂四字一出,方信就是一驚。就說著:「你且說來。」

    「是,我也曾細研文案,發覺南雲郡中,並非沒有土地,而是溪多而流急。奔如野馬。大雨大災。小雨小災。但是如是能攔溪築陂。必可成良田。但是也因此,不太受天災影響!」

    「攔溪築陂之法,在於因地置形,堰閘壩型並用,一者消其激流。二者沖排淤泥,再引於其下。灌溉農田。如此,必可開發出良田十數萬畝來。」

    方信聽了。起身。上前握住他的手說著:「沈先生真正大才啊。本府思度一月之功。先生一言就點破,真恨沒有早日遇到先生。還請先生助我!」

    這些,可是他當年調查了許多歷史資料,才定下的東西。想不到被他一言點破。

    「士為知己者死,老爺待我是士,卑職自當效死。」沈軒受到鼓勵。謙虛地說著,眸子直是發亮。方信也就趁機說著:「那還請先生細說。到底怎麼樣辦理。」

    「是,晏陽省大災,對旁人也許是壞事,對老爺卻是天大地好事,大災而起,雖然本郡偏遠。但是流民數萬還總是有的,這些人,只要有口飯吃。就已經感恩戴德了,老爺要作這等全郡工程。平時還征不得如此多人力,多征傷農啊!」

    「現在,數萬流民在郡中。與其惹來禍端,還不如以工代酬!老爺上奏朝廷。必可得朝廷允許使用府倉之糧,這既可平息民難。又可作得工程。此是老爺大功德!」

    「如是規劃好。數萬災民一起動手,攔溪築陂不必先擴全郡,選在一縣就可,當年就可完成:一縣之工,開闢地良田,就可讓這數萬流民安居樂業!如是來年。還有流民。依法而行,不消三年。全郡就可活民十數萬,減輕其它郡縣地災民壓力!」

    「如此,郡中漢民就可激增二萬戶,對其它土人擁有大勢。緩緩者可仁圖,不服者可急征。諒土人也翻不出大浪來。五年後。全郡平定,再無憂患!」

    方信聽了,度步而行,幾次之後,方信就大歎:「先生之才,真是如月照空,惜一直不得用其長。李睿不才,願請先生為我手足,不離不棄。」

    今天一章。哈哈,無顏對人啊。日後再補

    這句話。其實就出自孟子.離婁篇下。孟子告齊宣王日:「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仇。」

    因此實際上就是引為心腹的意思。

    「主上如此信重。小人安敢不視君如腹心?」沈軒也是讀過此書者。連忙跪下應著。

    「以後全靠先生了。」方信撫其背說著:「本府正有此意。你看這奏章如何!」

    說著,就拿出原本已經寫好的一本奏章,遞給他看。沈軒拿來一看。正是《五年平郡略》,翻來一看。雖然言辭有所不同,但是真正都說了這些東西,連忙大驚。說著:「小人苦思冥想。得此,本是洋洋自得。想不到主上都已有了,實是慚愧!」

    「英雄所見略同嘛。先生大才。何愧之有!」方信笑的說著:「以後你和吳興,都是我之心腹,新到一郡,這些政事。未必能夠推行下去,我已經料及。必用吳興。殺人立威才可!」

    說到殺人立成。他語氣平淡,卻讓沈軒頓覺一寒心中一個戰慄。這才想起這位主子在固明縣,曾關門打狗。親身冒險,盡斬蠻司千人,一個也沒有留下,立刻覺得自己剛才一時激動。說話說多了些。

    兩人坐下之後,方信又說著:「南雲郡多是土人,朝廷實行輕徭薄賦地政第。即使不得已要增加賦稅,也很少在南雲郡,這是善政。但是要想讓山峒民眾歸心。還嫌不足!」

    「還請主上指點。」沈軒恭謹說著。

    「先前你之策。實是根本。根基厚了。才可用計。良田開發。人口增多。這都是根本,不過。山峒民眾世居山中。一方面固是要引得下山。為良民。一方面。卻也要以利誘之。」方信默想的說著。

    「主上。何以用利?莫非指朝廷浩命?」

    對蠻族,朝廷經常有些浩命。委任下級官員讓其自治。

    方信卻笑了笑。說著:「朝廷浩命那可輕給,土地更是謹慎。郡中雖開發,但是土地比起人來。總不會嫌多。就算現在有餘。以後也會不足。我卻要以工為利。」

    「以工為利?」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方法,沈軒甚是不解。

    「是,山林之中多寶。竹木也可大用。坡地如果利用得當。也可長籐養禽獸。甚至種得藥草和茶桑之樹。先前,本郡進貢的土產不過是竹皮、生薑之類地東西。宴表心意,本府。卻要在五年之內。進貢百種藥物、十種特產,絲綢、茶、青瓷等。都可自給,先由官府取其千金之骨,再以利誘之,讓這些困苦山峒民眾真正明白,只有配合本府。投靠官府,所得之利,遠大於弊,如此才能讓一個又一個山峒,率領其民眾。主動投靠官府。受入教化。」

    這策前所未有。沈軒聽了目瞪口呆,方信見他之表情,就是一笑:「這策不以常見。也難怪你有疑惑,所以本府不寫入奏章之內,對朝廷來說,先前之第,已經是至善了。」

    「是。是。主上智深似海。這第雖然前所未有。但是細細想來,卻大是道理。恩。主人曾經著書立說,說一0者,仁之大矣——這就是現策了。」沈軒顯然研究過方信地作品,對應地說著。

    「是,就是一0者。仁之大矣——一旦是也不是一味寬容。」方信冷聲一笑,說著:「如本府有十多年時間,大可緩緩圖之,但是朝廷最多給我六年時間。因此。哪允許有些人觀望到底?有些不聽話的。本府自然要幾次血洗幾處山峒,方讓他們一面見利,一面見刀嘛!」

    「是,主上說。刀者。禮之路。誠是如此。」沈軒唯唯應著」

    「本府到了任上後。第一年攔溪築陂如是成功,本府就請得大批童生入郡,這南方之地,學文者不計其數,幾人能有功名。大多潦倒,本府出薪請得他們前來,雖路途遙遠,也總有人願意前來,自可傳播儒學,推廣聖書。以蔚然威風,如此就可教化一方,如這三第圓滿。本府上無愧天地,中無愧君父,下無愧黎民!」

    聽到這裡。沈軒雖然對方信地具體方法並不樂觀。但是卻為之感動。說著:「主上一片仁心。果如日月之明。卑職佩服之至。願追隨鞍前馬後!」

    「嗯,這等話,就不必多說。你先細細想想。把這三第,立個前後章程出來。越細越好。如此,我們到府上,才好成竹在胸。」方信這樣急著說出來,倒也不單是與這個交情還淺地沈軒交心。或者折服於他。實是因為他已經決定離開。

    在這個世界,五書已成,功德已經得了大部。其它地,就是在這個世界為人打工。修修補補。賺些小錢了,現在朝廷還是未衰到底。對自己這等能臣。必是一方面戒備,一方面又重用。時而抬起,時而貶下。這五十年中,仕途上,不知道有多少次沉浮不定,雷霆雨露都是天恩嘛一一這都已經預料在心,只要大勢不變。任是自己才能智慧如何是深。又怎麼樣周旋。也免不了如此起伏,想到這裡。也甚是無味。

    與其這樣,還真不如回到黑暗伯爵布裡曼那裡的片面,哦,現在已經是一個世界的海外島嶼。那個世界,看情況,是歐式大陸,正好上去見識一番,總比現在在這個位面上好上許多——而且,那個大陸。有光明,必有黑暗,自己正要瞭解一些歐洲黑暗力量地底細。才好以後與羅瑟斯和貝卡迪爾合作。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五年後。可是真身進入。不同尋常,萬一沒有死在敵人手上。反而被這些「同盟」暗算了。那才叫哭都沒有地方哭。

    說好了是四個月回到主位面。那就還有四年時間,現在只用去了四個月而已。這大把時間,正好去那個大陸遊歷個遍,也可以知道一些情況了。

    只是自己地功德化身。雖然有著自己大部分記憶。但是終不是真正靈魂。因此機變上略有不足。還是自己先定下大略為好。

    這三第,其實稍微轉化一下,就可用在西南,雖然西南的情況不同。這個兵字要比現在更重要許多,但是功德體稍有守成,缺少鋒利。其實也不錯嘛。唯有守成。朝廷才能允許自己久鎮西南。如果自己銳意進取。十年平西南,那倒反而無法享受勝利成果了,這叫功到雄奇必有罪。

    種種都已經預算在心,方信想來想去,覺得人謀已盡,當下一笑。見得了沈軒在磨墨寫章程,就說著:「你且寫吧,我去休息。」

    「是。恭送主上。」

    方信就去看了正秦何瑤和平秦何容。她們正在一房中,卻在計算著帶來地絲綢和首飾。見過一些帶來的管事,正在清點著,二女顯是有些長進。能管家了,方信也就和她們說了幾句。讚了幾聲,出了這門。去見了魯舒蘭。

    到了那裡,卻見魯舒蘭正和一個中年婦女說話。見方信進來。兩人各行禮。方信也不說話。只是聽著,就聽見魯舒蘭正和這個匠工頭腦地妻子說些林園之事。

    這妻子如數家珍,凡堆山鑿池,起樓豎閣,種竹栽花。一應點景等事。都能一一說明,魯舒蘭非常滿意。說完了,就讓她退下。說著:「夫君。可曾有事?」

    「無事。只是來看看。你辦地不錯。」

    「夫君要在南雲郡住上幾年,也不知道府衙院子怎麼樣。妾是女子。無能為夫君分憂,但是在朝廷允許的情況下,作些改善。還是可以,讓夫君也住地舒服。」

    「恩恩,好好。你真是我地賢妻。」方信也就嘉獎地說著:「這次李凝文已經滿五歲。帶來了,以後你也多教之,聘請教習,採買女孩子,置辦家器行頭等這些事,大可辦之。」

    魯舒蘭聽了,卻笑地說:「這個妾身可不敢貿然從命,這個事雖不算甚大,但是裡頭還有大姐在。如是大姐把這些事交給妾來辦。妾倒是可以學習著辦

    這回答真是滴水不露。無論心中怎麼樣想著。至少表面上沒有半點錯,方信也就點頭笑的說:「如此最好,不過。有些事情你幫著。也是應該地。哎,突覺有些疲倦了,我就在你地房中先睡會,等到要用晚餐時。叫我一聲就是了。」

    「是。妾來伺候夫君。」雖然還是白日,不太可能上床合歡,魯舒蘭還是紅暈浮現,上前,為他解衣。然後抉了上床。方信躺下,江上寒氣重。稍蓋有薄被。

    魯舒蘭還是算她地事情。片刻之後,她突地一驚。彷彿失了一種東西一樣,連忙上前,卻見方信還是睡著,沉沉連綿呼吸,也沒有異樣心中奇怪。想了片刻。又覺得自己多心了。當下回到桌前,繼續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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