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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蝴蝶藍]天醒之路[連載中]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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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6-2-3 12:00:59
第五百三十章 大定制

    人群中,混著身份是珍寶閣的兩位。他們的位置一點也不靠前,但在之前起衝突時,他們的聲音卻挺大。不過在徐立雪出面將事態平息後,他們也立即安靜下來,誰也沒發覺人群中藏著這麼兩位別有用心的傢伙。這兩位確實很擅長做這種隱藏。

    但是徐立雪的目光,在從人群中掃過時,不偏不斜地,在兩人身上做了停留。

    兩人心下微慌,卻又不好裝作未見徐立雪的目光。此時所有人的視線幾乎都聚集在徐立雪身上,不看他的反倒會顯得不正常。

    兩人無法迴避,只能迎著徐立雪的目光。然後,就看到徐立雪微微笑了笑,似乎還向二人略微點了點頭,目光便繼續朝其他人身上移去。

    什麼意思?

    兩人面面相覷,心下頓時更加忐忑不安起來,卻還是只能繼續這樣硬著頭皮在樓底等候著。

    先前上樓的,自稱文開的青峰帝國青年將軍很快下了樓來,先向徐立雪施禮,表示了感謝。而後略躊躇後,有些僵硬地道:“大皇子有令,命我等全憑徐兄調遣,還請徐兄示下。”

    大皇子嚴鳴身邊所跟的都是負責保護他周全的貼身護衛,境界實力各都不凡,但是此時,他卻如此簡單地便將自己這些護衛的指揮權交給了北斗學院。

    “多謝大皇子。”徐立雪連忙答道,“但諸位遠來是客,豈敢勞煩?還請稍做歇息,我們會儘快理清楚事端。也給大家一個交待的。”

    文開對於大皇子嚴鳴的這一決定本來很不情願。他已暗下決定。如果徐立雪對他們有什麼指派,他無論如何也一定要留在這裡,護在大皇子的附近。結果一聽徐立雪推辭,心下大定,看徐立雪不免又順眼了許多。他也不做客氣,露出笑容道:“那我們便在此間歇息吧,徐兄若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

    “如此甚好。”徐立雪笑著點點頭。兩人也是心照不宣地達成了默契——徐立雪不會真對他們指手劃腳。而文開他們呢?留在這裡,也算是為七星樓的護衛多加一道防護。

    ◇↖style_txt;

     和徐立雪招呼過後退向一旁的文開,招呼著他的部下就地休息。他們這一行人身著便裝,但是看得出內裡卻全穿著護身的軟甲。以休息為名,實則行警戒之職,個個坐得筆直,瞪著試圖向七星樓靠近的每一個人。

    徐立雪這邊,文開之後,接著又有其他勢力的人出來,也都是一樣的用意。徐立雪自然也不會厚此薄彼。一次一人,逐一放入。上了樓的。得到的指示無非都是聽北斗學院安排之類,可像大皇子嚴鳴這樣要將部下的指揮權完全賦予北斗學院的,可就一個都沒有了。

    七星谷人離開了不少。但是那些受了傷行動不便的,卻都還是留在這邊暫做治療休養。身為醫師的嚴歌順理成章地也留在這邊照顧傷者。眼見七星樓下的風波無疾而終,卻也不動聲色。繼續細心料理好眼前這位傷者,起身抬頭時,目光卻有所指。遠處有人正迎著嚴歌的目光,二人眼神交匯後,那位微點了點頭便即離開。很快,一條命令飛快傳給了許多人。

    行動開始!

    轟!

    數股滔天的巨焰,就在這命令傳開的同時自北斗學院共計三十二處掀起,再次聚集起了所有人的目光。

    普通的火焰,絶無法擁有這樣的氣勢和高度。三十二道火柱,彷彿三十二條火龍,它們散發著魄之力,交相輝映著,魄壓瞬間竟已遍佈整個北斗山脈。

    這是?

    沒有人馬上數清火柱共有三十二道,但這彷彿散發著灼熱溫度的魄壓,卻讓許多人迅速展開了聯想。正趕往天權峰去的徐邁一行人,感知到這魄壓和火力後,三位院士首先色變。

    燎原大定製?

    三位院士互看了一眼,腦中不約而同閃過的便都是這個名字。

    所謂大定製,雖然同屬定製系,卻非普通的定製異能可比。準確地說,大定製,是由多個定製環環相扣所成,聯手結成的一個陣法。

    規模小一些,不需要一直保持的,還可靠人力來完成。但若是大到一定規模,強大到一定程度,那陣法就不是由幾個人便可以控制。此類大定製的核心,往往是一件超神兵。只有不知疲倦的超神兵,才能一刻不停地控制著魄之力,進而維持著整個大定製的運轉。這件神兵,便是這等大定製的中樞,也被稱為陣眼。

    缺越學院護島的幻海大定製,以鏡花水月為核心,這件超神兵,便是這幻海大定製的陣眼。而北斗學院的七元解厄大定製,同樣也有超神兵為陣眼,這超神兵,便在玉衡峰上。

    破陣眼,是瓦解大定製最有效的辦法。

    可陣眼若那麼容易找到,那麼容易被破解,大定製未免也太脆弱了點。更何況大定製的設計也都早考慮到這一點,陣眼往往都在防護最強,或是最匪夷所思的所在。直取陣眼,說起來輕鬆,但不把大定製破個七七八八,想直取陣眼談何容易?

    燎原大定製,三位院士既能想到這個名字,對這大定製自然也有所瞭解。直取陣眼?從一開始三人就沒幻想可以這樣簡單省事。

    “聯繫遙天。”院長徐邁第一時間的決斷,是這個。

    直取陣眼破大定製?徐邁不做這幻想,他想到的是更加強勢的方式——用大定製,破大定製。

    這燎原大定製不知是誰暗中所設,謀劃什麼,但無論如此,它絶無可能比在北斗學院紮根二千四百年的七元解厄大定製更完善。七元解厄大定製經過這二千四百年的調整,已與整個北斗山脈的地形、山勢完美契合。在這裡,它占盡天時、地利、人和;在這裡,沒有什麼可以與它匹敵。

    只是要發動七元解厄大定製對付燎原大定製,需要有人來主持陣法。北斗學院的傳統,七元解厄大定製從來都是由玉衡峰掌控。

    這一刻,徐邁已下了動用七元解厄大定製的決心,但是他與李遙天發出的聯絡,卻石沉大海。

    徐邁神色一變,神識再找和李遙天同去天璣峰的天璣院士王信,竟也感知不到。

    “陳楚,開七元解厄大定製。”徐邁沒有慌亂,冷靜地梳理著情況。玉衡院士不在,那便只有找首徒。陳楚實力和經驗不如李遙天,但玉衡首徒,是除玉衡院士以外唯一可以主持大陣的了。

    “是。”陳楚對院長的指示做出了回應,但是臉上閃過的卻是一抹譏誚。

    早該先一步趕回玉衡峰查看七元解厄大定製的陳楚,此時還沒到玉衡峰,他甚至根本沒在趕往玉衡峰的路上。

    他赫然還在七星谷,赫然出現在了此時完全沒有人會去關心留意的北山新院。

    不過他也正在離開,在他的身後敞開的是北山新院五院的大門。

    “喂,和你說個壞消息,他不在。”陳楚用某種方式與人聯繫著。

    正在治療傷者的嚴歌,忽得手一顫,魄之力也因此走偏,引得傷者一聲慘叫。

    “抱歉。”嚴歌連忙說道,一向溫和的他,這句抱歉有幾分冰冷。

    傷者痛苦,沒顧上這許多,只是點了點頭。

    嚴歌繼續治療,同時傳了條訊息回去。

    “必須找到他。”

    “我知道。”

    陳楚悄然離開北山新院,直奔玉衡峰。

    可以主持七元解厄大定製的,或者是玉衡院士,或者是玉衡峰首徒。

    能做到這一點的,在北斗學院一共有三位。

    玉衡院士李遙天,玉衡峰首徒陳楚。還有前首徒——霍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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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6-2-10 23:30:50
第五百三十一章 同氣連枝

    天璣箭示警,天權峰星落,再到三十二根火柱結成燎原大定制。

    整個北鬥學院陷入迷茫與慌亂,短時間裏生了這許多,卻無人清楚到底是什麼情況。但是三十二根火柱總算讓散布向學院各處的門人有個了明確的指向,大家就近奔向火柱所在地去查探狀況。

    七星樓內,在三十二根火柱升起後,許多人頓時也坐不住了。

    來自玄武、缺越、南天三大學院的三位頂尖人物,一起走下了七星樓。

    “立雪。”三人之中的玄武學院危宿直呼徐立雪的大名。以他們的身份,無疑是有這個資格的。

    徐立雪不敢怠慢,連忙迎上,對三人也是以“老師”相稱。

    “到底是怎麼事?”危宿問道。

    三十二根火柱,七星樓這邊也瞧到了,徐立雪的門下一片嘩然。但是徐立雪毫不動容,只是吩咐著眾門生加倍警戒,守好七星樓。對於危宿的問題,他實在答不了。

    危宿當即一揮手,瞪眼道:“這種時候,還擺什麼待客之道?我們這些人還需要你們來照顧保護嗎?”

    話說得很直,卻又很真。

    七星樓內的這些貴客,真論實力怕是要比徐立雪和他的門生強上太多。保護一說,只是北鬥學院的待客之道,是他們對貴客應盡的義務。危宿此時把話說破,言外之意自然是想讓北鬥學院不要再拘泥於這些禮節。

    “四大學院,同氣連枝,既然遇上了,我們也該出出力才是。”缺越學院的袁非說道。

    這話漂亮之極,引得徐立雪的門生都對這袁非島主橫生好感。這種時候北鬥學院若還要固執,倒顯得不識好歹了。

    所以對於這三位大人物鼎力相助的表態,徐立雪除了稱謝,實在說不出別的。哪怕他心裏很清楚,“四大學院同氣連枝”只是一句聽起來很漂亮的鬼話。

    “天權峰瞧著熱鬧,我去那邊看看。”玄武學院危宿說道。

    “天璣峰去了兩位院士。不知是否還需要照應,我來走一趟吧。”缺越學院的袁非表示。

    “三十二根火柱齊天,怕是燎原大定制,我便來探一探這陣的陣眼吧。”南天學院的程落燭道。

    “謝三位老師援手。”徐立雪一鞠到地。

    三位或笑笑。或擺擺手,或點點頭,灑脫、豪邁、不羈地便這樣去了,分朝了三個方向,轉眼已從所有人的視線中消失。

    一位年輕的門生聽了方才的對話。看起來大為感動,甚是熱血地走到了徐立雪身邊,大聲道:“老師,我們呢?”

    三大學院的人都反客為主,為北鬥學院出謀出力了。七星樓裏的這些貴客也確實並不怎麼需要他們來保護。年輕人不甘寂寞,總希望在這種重要的時刻做出點重要的事來。

    徐立雪卻只是看了他一眼,而後淡淡地道:“守好七星樓。”

    “可是”這年輕門生還想說點什麼,卻已經有人把他拉到了一旁。

    徐立雪的門生裏有這樣沖動熱血的年輕人,也有冷靜心細,擅於聽出話中關鍵的人。

    徐立雪沒說什麼保護。他說的是,守好七星樓。

    所以,重要的到底是七星樓裏的人,還是這樓呢?

    琢磨出這層味道的門生,不會多言,很認真地跟著徐立雪護衛在這七星樓旁。

    結果在那三位頂尖人物之後,七星樓裏其他客人又相繼下來,各種關心表態,也有像那三位一樣一定要出手相助的。

    徐立雪一一親自應對,一律以禮相待。完全沒有因為身份輕慢任何一人。受邀前來的九家大6學院,和四大學院完全無法相提並論。他們院長級的人物,論境界實力更是尷尬地只能與徐立雪的小部分門生相提並論。可是面對他們,徐立雪卻像是面對三大學院的那三位大人物一樣。同樣以“老師”相稱。

    被徐立雪這樣稱呼的九位院長惶恐到感動,雖知力有不逮,卻也都堅決表示要為北鬥學院排憂解難。到了他們這裏,便不是“四大學院同氣連枝”,而是“天下學院是一家”了。

    對他們的堅持,徐立雪一樣不忍絕好意。也只好由得他們去了。除此其他一些大6勢力,卻不會在這種時候為北鬥學院賣命,只是表達一下必要的關心,就由得北鬥學院安排了。三大帝國中除了青峰皇子嚴鳴有過明確的表態,玄軍帝國的秦琪和昌鳳朱家的家主便都只是做到這種地步。

    走的走,留的留。

    徐立雪在這過程中表現出的沈穩和耐心也讓人心驚。

    三十二根火柱,可是把北鬥山的半邊天都給映紅了。前往查探的各路門人更是半點好消息都沒有傳,可是徐立雪似乎一點也不擔心。除了院長徐邁交待給他的七星樓,他好像真的心無旁騖。那架勢哪怕是北鬥學院要被燃燒殆盡,他看來也要以堅守七星樓為己任。

    “不出所料。”

    一直註意著七星樓這邊的嚴歌,對於徐立雪這讓人有些不解的堅持卻沒有覺得多意外。他料理好了又一位傷者後,擡頭看了看天。天空為數不多的雲朵,看來都已是火紅色。那些等候他治療的北鬥門人,個個都焦急萬分,他們恨不得馬上恢復狀態,弄清楚眼下學院到底生了什麼。

    三十二根火柱,沒有一根落在七星谷中。從距離上大致判斷,幾乎都是落在了北鬥山脈人跡罕至的偏僻地方。從夾雲谷位置升起的那一柱,依稀便是距離此間最近的。在東山居自立門戶的鄺節一門,在天權峰星落後就被院長徐邁指派去了夾雲谷。此時鄺節與其門下共二十一人,剛剛趕到夾雲谷谷口,見谷內火起,毫不遲疑便已沖入。

    夾雲谷內終年不散的雲霧,此時似也有些躁動不安,不住傳遞著熱度。

    “這邊。”鄺節門下有對溫度感知異常敏銳的門生,此時走在最前,從時不時傳來的熱度判斷著火柱的具體方位。

    夾雲谷頗深,這才剛入谷口就能感受到火柱的熱度,這火柱的強勁非同小可。鄺節面色鄭重,揮了揮手,門生飛快布成迎敵陣勢,繼續向著谷內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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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6-2-16 17:30:33
第五百三十二章 九龍火封

    寧靜的夾雲谷,雲霧隨著熱浪不住地翻滾著,仿佛了是沸騰了一般。不斷向著深處挺進的鄺節和其門下,很快就已經汗流浹背,嘴唇都開始發幹。

    鄺節一直仔細感知著身體的變化,發覺除了溫度過高帶來的酷熱,似乎並沒有魄之力的力量侵襲。

    “冷雲。”鄺節喚了一聲。

    “是。”一名門生應道,而後雙臂舒展,使出了一個異能。一團輕薄的水霧隨著他舒展的雙臂擴散開,彌漫在了整個隊伍當中,所有人頓時覺得一片清涼。夾雲谷中火柱帶來的酷熱頓時清散,每個人一下都精神了許多。

    “繼續。”鄺節提醒著眾門生不要因為這一點舒適就放松,隊伍繼續向前。門生冷雲施展出的寒霧施終有效地降低著高溫,如此看來,這火柱似乎也並不怎麼可怕。“寒霧”可只是一個降低空氣溫度的二階異能,完全不是什麼厲害手段。

    鄺節一路沈思著,前方迷霧中卻已模糊可見一道火紅直沖天空,眾門生互望了一眼,加倍小心起來,繼續向前逼近。

    “不行了。”這時冷雲開口,卻是他的寒霧終於沒辦法抵禦火柱帶來的高溫,這裏距離火柱實在已經近了許多。

    “連理枝、水生花、辨視。”鄺節接連發出指示,卻是三個異能的名字。馬上三名門生一邊應聲一邊出列,各自施展起了異能。連理枝是防禦手段,水生花是接替寒霧來抵消火焰高溫的異能,辨視,則是要開始研究這火柱到底什麼名堂。

    而鄺節自己,一直就沒有施展過的感知,此時加倍投入魄之力,變得越發敏銳起來。可是四下依舊是一點人跡都感知不到。

    一步、兩步、三步……

    二十一人越發小心地向前,終於,前方豁然開朗起來。盤旋向上的火柱,將它四周方圓數十米的迷霧推向四周。讓夾雲谷內難得出現了一片視線不受迷霧遮擋的清晰地帶,火柱也終於完整清晰地呈現在了眾人眼前。

    “如何?”鄺節問向施展著辨視的門生。

    “是定制。”該門生觀察著火柱中魄之力的流動變化,先做出一個初步判斷。他只略看了一眼上空的火柱,視線便開始下移。很快落到了火柱與地連接的根基。只是這邊六魄之力交替混雜,卻不是他一兩眼就能分辨清晰的。

    於是他雙手拇指各抵上了左右太陽穴,微用力按著,醞釀許久,口中忽發出一聲厲喝。雙眼中本就蒙著的一層光亮,在這一瞬變得十分耀眼,仿佛有兩道光直從他雙眼中射出,掃向了那火柱的底部。

    轟!

    火柱似是感受到了被人窺探,突然扭曲起來,原本粗壯的一根火柱,霎時間扭向九股,仿佛毒蛇一般,毫不遲疑地便朝著一行二十一人撲來。

    這是!

    鄺節心念一動,再看腳下地面。蜿蜒可尋的火焰脈絡,一下蔓延到了他們身後。

    “是九龍火封!快退!”鄺廣終於識出了這個定制異能,喊出名字的同時連忙示意門生速退。

    他的門生也都聽過這異能的大名,頓時便知不好,只是紛紛要向後退時卻已經遲了,火龍不只是從火柱中扭出,從他們的身後,他們四周的地底,也相繼有火龍鉆出,九條一組。相互輝映。

    “傳訊!”鄺節顧不上說得太多太細。

    火柱竟然是九龍火封,而不是最初看上去所以為的燎原大定制,這區別那可就大了。九龍火封的話,毫無疑問是以拖延圍困為主。三十二根火柱所在。都將會把前來查探的北鬥門人圍困當中。這異能不具主動殺傷,所擁有的就是絕對無法穿越的火焰阻礙。這明顯是要分化、拖延北鬥學院的實力。

    眼下的陣勢,鄺節等二十一人看來已是身陷火籠,無法脫困了,如果能將所發現的情況送出,那麼學院方面自然也會有應對。

    只是那蘊含著魄之力的訊息。卻在穿向空中的剎那,便被九條火龍盤旋趕上,瞬間便被蒸發。無數火龍飛快已在空中相接,四散試圖退開的鄺廣等二十一人,終究沒有一個能及時逃出這火龍的圍困。

    “劇斬!”一名年輕的門生心有不甘,揮起手中利劍便朝著擋在身前的火龍斬去,魄之力在劍身上環繞著,這一擊他使上了他的全力。

    “住手!”鄺節連忙出聲阻止卻都已經遲了。那門生的利劍剛上斬上火龍,劍上圍繞著的魄之力立時便被蒸發,九道火龍沿著劍身飛快蜿蜒而上。

    “棄劍!”鄺節一邊沖來一邊狂喊,那門生卻早就懵了,聽到老師又喊,這才回過神來,慌忙扔下劍時,利劍半截也已經蒸發在了空氣中,九道火龍更是已經蜿蜒上了他的手臂。

    “啊!”年輕門生痛苦地尖叫著,一道寒光卻在此時落下,他的手臂瞬間已與他的身體分離。人被拉開,手臂沒等落地,便已經被火龍吞噬殆盡。

    “都不許上前。”及時將年輕門生斷臂拉後的鄺節沈聲說著,“九龍火封不是我們可以破得了的。”

    數名門生原本也準備施展手段,只是比這血氣方剛的年輕門生慢了幾分。此時看到他那恐怖的下場,臉都白了。靠向火龍的腳步慌忙停了,紛紛向後退著。

    “九龍火封,不去碰它便不會將我們怎樣。”鄺節說著,這讓所有門生的情緒稍稍穩定了一些。

    “只是出不去的話,無論學院發生什麼事我們都只能作壁上觀了。”鄺節的目光停留在空中——送出的訊息被九龍火封阻攔的地方。

    “那這九龍火封會持續多久?”有門生問道。

    “不知道。”鄺節搖頭,“要看施下定制的人的能力和手段了。”

    “現在我們,只能等。”鄺節說著,坐到了地上。

    他看上去還是很沈穩,門生們的情緒都因為他而安定下來。可是他的心卻遠沒有他表現得這麼平靜。

    等,這或許就是敵人希望他們做的事。就在他們等的時間裏,北鬥學院會發生什麼?

    若就在這時間裏學院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覆巢之下,安有無卵?他們到時就算是從九龍火封裏脫困,怕也做不了什麼了。這,恐怕就是敵人所計劃的。

    眼下只希望學院快些察覺這三十二道火龍所包藏的陷阱。

    不過從自己一隊人被困的過程來看,這個九龍火封偽裝得實在是太巧妙。識破它的同時,就已經觸發了它。在已觸發的狀況下,誰還能逃出?鄺節想來想去,實在無法樂觀。更讓他擔心的是,三十二隊去往探查火柱的小隊,被困失聯的話,學院必然又會再派人來查探,如此周而復始,豈不是要越陷越深?

    千萬可變這樣啊……鄺廣焦急地想著,只恨自己此時的想法沒有辦法送出。

    天璣峰。

    三十二根火柱起時,這邊自然也看得見。正在行動的三大學院精英,也都清楚這意味著什麼。

    七星會試,是北鬥學院自行進行的實力消耗。

    三十二根火柱,則是對他們實力的進一步分化、弱化。

    至此,行動便該全面展開了。

    “怎麼樣?”沐紅問著,話音不可掩飾地有點焦慮。

    北鬥學院現在無非是被他們打了個措手不及,有些無頭蒼蠅。可是如果沒有他們這一步所引進的後援力量,別管是七星會試的消耗,還是三十二根火柱的分化、弱化,都不足以讓北鬥學院致命。等他們回過神來,剿滅他們這些破壞者完全不是什麼難事。

    成敗,可就在眼下,就在這祿存堂金庫的大門能不能被打開。

    “很順利。”貼在金庫門上忙碌著的缺越門生總算給了沐紅一個令人振奮的好消息。

    只是下一秒,這缺越門生的神色忽然就變了。

    “怎麼回事?這是什麼?這些都是哪來的魄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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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6-2-17 18:13:23
第五百三十三章 一聲征

    余真入缺越學院已有二十個年頭,如今是四魄貫通的境界,專研定制系的異能。只是相比起大多數人更喜歡設置、強化定制,余真則更鐘愛於削弱、破解定制。

    於是這次計劃他便有了用武之地。北鬥學院勢必會有各種大大小小的定制,七元解厄這種大定制不是個人力量可破,但祿存堂金庫的這些個定制,對余真而言就像是一個闖關遊戲。

    這些定制交織成錯,有余真熟悉認識的,也有不熟甚至沒見識過的。但不管怎樣,定制系異能萬變不離其宗,基本規則卻是余真早就摸透的。

    他的進展很順利。

    祿存堂金庫,大小定制共計二十八個,余真辨清、破解,步步深入,眼見已經破解了二十二個,余下的六個定制也已胸有成竹,卻在此時,金庫那構成定制的魄之力中忽然又有新的魄之力侵入。

    “竟然還有修補功能?”余真一時有些措手不及。他現在已經很疲憊了。二十八個大小定制,辨清、破解,耗費的精神和魄之力不是一點半點。他甚至沒信心將二十八個定制悉數破去。不過最後剩上兩三個定制,應該已經無法阻擋其他人強行轟開金庫。

    可是現在,竟然還會修補?

    余真手忙腳亂,其他人聽到他這聲驚呼也是一驚。

    “如何?”沐紅急忙問道。三十二根火柱都已經動,留給他們這邊的時間不會十分充足。

    “準備強行破開吧!”余真慌忙說道。那侵入的魄之力沿著余下定制的魄之脈絡活動起來,這不是修復還能是什麼?現在還有六個定制未破,強行破開不是不能,但肯定會有極大動靜,足以讓整個北鬥學院驚覺祿存堂金庫在被破壞的大動靜。可是眼下已經根本顧不到這許多了。

    “好吧。”沐紅一邊艱難答應,一邊頭看了武鎧一眼。武鎧點了點頭,玄武學院的幾位立即開始集結。若論破壞力,精通武技、最擅戰鬥的玄武學院還是要強上一籌的。

    幾人移步上前,在金庫前站定。正暗自調起魄之力,余真神色忽又一變,揮手叫道:“等等。”

    “又怎麼?”沐紅忙問。

    “這這”余真楞了,有修補讓他措手不及。但總歸還是合乎邏輯。可眼下所生的卻讓他完全看不懂了。那侵入的魄之力竟然並沒有將定制強化、修補,它竟然也在破壞。它所走過的脈絡,無論是何種魄之力結成,竟然立即都被粉碎,金庫上所余留的六個定制正在以極快的度被瓦解。比余真破解的度還要快得多。

    “定制在被破壞。”余真望著就在他眼前的庫門,楞。

    “什麼?”其他人不解,一片茫然。結果就聽一聲悶響,金庫厚重的庫門顫動了一下,所有人下意識地向後疾退,然後就見那庫門緩緩裂開了一條細縫,竟是有人從裏將庫門給拉開了。

    所有人呆住,面面相覷。

    金庫裏有什麼人他們是清楚的。秦越施展天羅鏡,勢如破竹地一路沖殺進來,最後有看到路平、孫送招姐弟。還有一個天璣女門生一起被護著進了金庫。他們的主要目標是孫送招,若沒有這樣的確認,豈敢把所有時間和精力都耗費在這金庫上?

    這逃進庫的四人,在他們心目中已是甕中之鱉,他們只想著如何破開金庫,從未想著金庫之內還存在什麼威脅。要看?

    結果現在,金庫還沒被破開,金庫的庫門卻被裏面的人主動給打開了。

    這是垂死的掙紮,還是有什麼後手?

    秦越、沐紅、武鎧三人互望了一眼,沒有人因為庫門就此打開而欣喜若狂。他們是以很小的一股力量在北鬥學院內行事。潛意識裏更多的都是謹慎和擔憂。

    “結陣!”武鎧率先下令。原本站上來準備強行轟開金庫的四名玄武學院門生,同武鎧一起飛快於庫門外分布站位,與庫門保持了三米的距離。原本貼在庫門旁破解定制的余真,也已經飛快退開。歸於缺越學院的陣勢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還在緩緩被拉開的庫門。秦越,一手按入懷中,抓住了天羅鏡。他使用天羅鏡耗費的魄之力沒有那麼快恢復,但若真有什麼險情,拼死也要動一下。總不能就這樣束手待斃。

    “嘎嘎嘎”厚重的庫門與地面磨擦著,小小的細縫終於開到了一人寬,一道人影毫不掩飾地出現在了所有人眼前。庫裏的光線雖有些暗,可在場這些人的沖之魄修為面前,光線暗算是什麼問題?他們馬上就都看清了,拉開門的是路平。

    這不能算是什麼後手什麼大招吧?

    眼見出來的是被他們一路追趕的少年,所有人心裏忽就踏實了不少。目光再向裏探了探,現路平身後也沒有什麼其他人,所有人頓時更放心了。

    “你這”

    有人說話,但剛兩個字,就聽砰一聲,這人已經倒飛在了空中。路平的人還在光線昏暗的門內,一條胳膊這時倒是伸到了門外。右手食指微屈,正指著那個人影倒飛的方向。

    “是這樣吧?”路平開口,卻不是對著門外諸人,而是扭頭看著門裏庫內。

    “沒看見。”庫裏傳出的聲音是孫送招的。

    “我把門開大點。”路平說著,縮了手臂,庫門再次嗄嘎作響,被路平繼續向兩面推大。門外眾人卻都目瞪口呆,頭看去,方才只說了兩個字的玄武門生此時終於落地,卻是沒了動靜。

    死了?

    眾人感知,覺氣息尚在,但是魄之力紊亂不堪,這一擊顯然已讓他身受重傷。

    這是路平的出手?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

    路平有些古怪,有些實力,這些情報裏早有表述,但是何至於強到這種地步?揮手彈指間,就重創了一位玄武學院的武技高手?

    有這樣的實力,這一路又跑什麼,彈彈手指不就全滅他們了嗎?

    總不能是在躲進金庫裏的這麼會功夫,實力就有了飛躍,練成了什麼新手段吧?

    眾人想不通,哪知道他們以為的不可能就是真相。路平真就是在金庫裏的這麼會功夫,在孫送招的指點下,掌握了一門極適合他目前狀況的異能。

    沒有人輕舉妄動,眼看著庫門被徹底推開。孫送招出現在了門裏,路平的身後。她的身體萎頓,精神不佳,但是眼裏卻充滿了自信。而在她身旁扶著她的門生李依,神情看上去就要復雜得多了。門外所有人心中絕無可能的事,剛剛就無比真實地生在了她的面前。

    多長的時間?

    李依都忘了計算了,總之最多也不會過半個小時。

    半個小時,路平就掌握了她用了三年時間才算初窺門徑的一個異能。

    一聲征,又名聲無可聞。

    依靠聲音來鎖定目標,給予攻擊,這樣的異能有許多。

    一聲征,毫無疑問是這當中最強的一個。

    它的敏銳,它的準確,它的傷害,讓它擁有了聲無可聞這個別名。意思就是:沒有任何聲音會被聽到。

    因為一有聲音,就會死。

    這個異能,李依用了三年時間才掌握一點皮毛。

    這個異能,即使是在李依的老師孫送招手中,也只是個半成品,並沒有完成練成。

    但是路平,半個小時,就已經完全掌握。

    剛才那一擊,坐在庫裏地上的孫送招被庫門所擋沒有看到,可就跟著路平站在他身後不遠的李依可是看清了。

    對方剛剛說話出聲,路平就出手,然後對方就被擊倒。

    一聲征,聲無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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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四章 彈指間

    孫送招被李依扶著,走到了庫門,路平的身旁。

    她看了一眼院內,倒地的天璣峰門生,有的身首異處,血猶未乾。看門的老瓦頭就倚在離庫門最近的一根漆柱下,垂著頭,也已流盡了最後一滴血。

    他們是用自己的生命,拼守到了最後一刻,一想到此,孫送招的心已在滴血,在流淚。

    她擡頭,望向院中。

    秦越、武鎧、沐紅,來自三大學院的,算上被路平彈指擊倒的,共計十二人。

    “怎麼說?”路平在旁問道。

    “血債血償。”孫送招咬牙道。事已至此,還問什麼緣由目的?北鬥門人的血絕不能白流。

    “哦我不是問這個,我說我剛剛這一擊。”路平道。

    原本很集中精神,死死盯著路平的院中這些人,聽到這也忍不住要面面相覷一下。

    滿院的屍體和鮮血,竟然沒給這小鬼帶來什麼沖擊,他竟然在關心的是他剛剛出手的那一擊?

    這是怎樣的一種冷漠無情?一想到此,所有人心中忍不住要捏一把汗。

    但是孫送招卻對路平不懂她情緒的回答並不見怪,只是稍楞了下後便淡淡地道:“再來一次看看。”

    “好。”路平答應的極其痛快,可是院中諸人豈會坐以待斃?一聽路平應聲,就當他要出手。無論防守還是搶攻,總都是要搶個先機的。精通武技搏殺的玄武門人在這方面尤其敏銳。四人齊齊有了動作,居中最前的那位最是果敢,路平話音方落,他已手起,掌中明晃晃地一抹光,似是藏著一件什麼兵刃。未見他身子如何動彈,這寒光便已朝著路平閃去。

    “死!”

    一聲厲喝,出自他口,但是隨著這一聲厲喝飛出的竟也是他。要不是聽得清楚,眾人幾乎都要以為是路平一聲大吼出手。如此才比較符合正在發生的場面。

    配合他的攻擊就要給予支援補刀的其餘三位玄武門生硬生生止住了他們的動作,眼看著頭前這位從他們的頭頂飛過,口噴的鮮血揚了一路,最後栽在了墻角。

    目光再回到路平身上。這次他胳膊竟都只是擡起了小臂,唯一不變的便是微屈的右手食指。

    “怎麼樣?”路平扭頭問孫送招。

    玄武學院硬生生止步的三人,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

    這是什麼攻擊?

    如此之快,威力如此了得,偏偏一點跡象和征兆都沒有。剛剛發動完攻擊的路平。指尖此時連半點殘留的魄之力都沒有。這攻擊根本就是無跡可尋啊!

    想到這,玄武三位已經退開了第二步。

    “不錯。”孫送招則對路平的表現給予首肯。

    路平這才笑了,點了點頭道:“那就好。”

    再然後,他的笑容便已經收起,也是看了一眼院內,看了那些犧牲了的天璣峰門生,神色沒變,但是再說的話,殺氣可就重了。

    “都殺了?”他問。

    “看你了。”孫送招說。

    第三步。

    玄武學院僅存的三位,此時已經退開了第三步。聽到路平和孫送招的對話。莫名地開始心跳加速。

    他們緊張了。

    來北鬥學院執行這樣的計劃,他們早將生死置之度外。他們預計了各種可能遇到的艱難危機,做好了完全的心理準備。所以他們的表現由始至終都很沈穩。包括面對路平第一次出手時,他們意外,卻沒有慌亂。

    可這第二次,他們做足了防備,一雙雙眼睛都在盯著路平。結果路平說打就打,甚至比第一次還隨意,隨便擡起小臂一彈,便將他們又一位給擊飛了。

    別人不清楚。他們自己如何不知道這位的厲害?

    剛剛那一擊,是他擅長的異能“掠斷”,配合施展武技“掌刃”。這種距離從未有過失手。結果這次,對手不閃不避。直接反擊,後發先至不說,還硬生生將他的異能配合武技的攻擊給擊潰。

    考慮到掠斷加掌刃的威力,由不得玄武學院的三位不緊張。這樣硬生生切斷掠斷加掌刃的攻擊,就是他們的導師危宿出手都未必能做到。

    “好。”

    他們退三步的功夫,路平卻已經應了孫送招一聲。而後,向前一步。

    眼見玄武學院的有些膽怯,缺越學院的沐紅正準備說點什麼。站在最遠一直沒有出聲的秦越卻猛然喝道:“不要說話!”

    轟!

    話音未落,眾人已覺一股氣浪猛卷著他們,當中所含的魄壓足以讓任何人感到心驚。

    站最遠的秦越直向後滑出,直到背抵院中一顆大樹。劇烈的撞擊讓這大樹搖晃不已,樹枝上茍延的枯葉不住地飄向空中。

    路平,再一次微屈著他的右手食指。而秦越的身前,天羅鏡浮在半空,顫抖著嗡嗡作響。

    鏡後背抵大樹的秦越一臉駭然。

    他判斷出了路平攻擊的手段,所以預先使用天羅鏡做出了防備。果不其然路平的攻擊追著他的說話聲便至。可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在有超品神兵護體的情況下,路平這一擊竟然還能發揮出如此威力,轟得他同天羅鏡一起向後退。即便此時他狀態不佳,天羅鏡發揮得並不完全,可也足夠讓人感到震驚了。

    “不愧是秦家長子,還是有些見識的。”孫送招說著。看秦越的防備,便知他已看破路平的攻擊方式。再看他身前懸浮的天羅鏡,孫送招也是暗暗心驚。她被護進祿存堂時,秦越還沒有施展天羅鏡。她心下一直也在奇怪,對方依然是這點人手,是怎麼在祿存堂裏勢如破竹的。

    這一刻,她知道了答案。

    超品神兵。

    南天學院竟然拿出了他們三大鎮院神兵之一的天羅鏡,可見他們這次計劃的決心。

    孫送招計較眼前天璣門生的死傷,可她的著眼並不只限於此。從院裏望出去,可見北鬥山間通天的五根火柱。這些她早看在眼裏,只是未動聲色罷了。

    此外天璣箭出,學院理應派人前來查探。可是眼前所見的死傷,全是祿存堂留守人員。學院是騰不出人來,還是說派來的人也受到了伏擊阻攔?

    一想到這些,孫送招就無法只顧眼前的悲傷。北鬥學院顯然正在面臨比眼前更加可怕的劫難。

    南天學院帶來了天羅鏡,其他兩家學院是不是也帶著同樣量級的超品神兵?

    “不廢話了。”想到這,孫送招頓時沒有說話的心情了。

    “快點吧,小心他那面鏡子。”孫送招對路平說道。

    超品神兵天羅鏡是可怕,但是秦越的狀態她看出已是強弩之末。眼下南天學院的人又只有他一位。天羅鏡,秦越無論如何也不會交給其他兩家學院的人來使用,這一點,孫送招倒是堅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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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五章 聲無可聞

    原來如此。

    玄武和缺越兩家學院的人都很敏銳。秦越的提醒,路平應聲而至的攻擊,讓他們馬上意識到了路平的攻擊手段是鎖定聲音進行的。正準備說話布置的沐紅,連忙閉緊了嘴巴。

    而所有人在明白了這一點後,頓時就沒有那麼慌張了。畢竟鎖定聲音攻擊的異能並不新鮮,低階如遁聲斬,高階有一聲征,它們的原理相同,所不同的是對聲音鎖定的敏銳和準確,以及攻擊的威力。

    路平的手段能擊潰“掠斷”加“掌刃”,讓擊退用天羅鏡防禦的秦越,他所用的異能,無疑相當高級。或許就是有聲無可聞之稱的一聲征。

    但既然是這類異能,那麼無論低階還是高階,卻都有一個相當致命的缺點。

    被動。

    此類異能,滿足其發動攻擊的條件並不完全由攻擊者控制,這一點實在是太被動。

    簡單來說,你要鎖定聲音,那麼我不發出聲音,不就是了?

    院裏頓時變得更加安靜,所有人的嘴巴都閉得緊極了。

    這樣你就沒辦法了吧?所有盯著路平,看著他的右手,發現路平沒什麼運作,心下頓時一寬。末了不忘感激地看了一眼秦越,若非他冒著危險出言提醒,還真是麻煩了。

    孫送招看著面前這些家夥一臉釋然的心寬模樣,忍不住卻笑了出來。

    “天真。”她搖了搖頭,嘆息著。

    想引我們說話?眾人心下都想,嘴頓時閉得更緊了。

    “讓他們見識一下吧。”孫送招說道。

    “好的。”路平點頭。所有人如臨大敵。屏息凝視。連呼吸聲都沒有了。

    結果卻見路平左右看了看。而後低下身。在所有人對他的一舉一動全神戒備時,他卻只是從地上隨意揀起了一塊小石子。

    這是要?

    眾人還在琢磨,那小石子卻已經被路平拋出。很不嚴肅,仿佛孩童嬉戲一般地拋出,朝著站在院裏的一位路平並不認識,只是隨隨便便選出的一個目標丟了過去。

    用石子來砸出聲音?

    諸位高手的反應還是很快,立即猜到了路平的目的。可是這麼不大點的石子,這樣弱弱地扔過來能砸出聲?

    眾人都很懷疑。但是又不敢視若不見。被石子丟來的這位終究還是閃了一下。他邁步,朝旁走開,閃得閑庭信步。

    然後他便倒下,一聲慘叫未經思考地便從他口中發出,眾人心叫壞了時,還未完全倒地的他已經飛出,擦著地,掀著土,一路滑到了墻根底。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追著打,所有人都看清。他的腳,剛剛閑庭信步邁出去的那只右腳。已是血肉模糊。

    腳步聲!

    所有人馬上意識到,跟著就無法再心寬淡定了。

    腳步聲成為鎖定目標,這不意外,低階一些的異能都能做到這一點。只是那腳步聲勢必要很沈重,高階相比起低階此類異能的區別就在於此。高階異能所謂的敏銳,就是能將微小的聲音捕捉為攻擊目標。

    院中眾人都已經留意到了這一點,大氣都不敢出。小小一顆石子輕輕碰到身上都被十分顧忌地要去避過,怎麼可能忽略腳步會發出的聲音?剛剛那一步移動,那位很仔細地註意著這一點。在院裏諸人的耳中就都不覺得這還會是問題。結果受傷的右腳正血淋淋地告訴大家:剛剛那腳步,他們以為沒有聲音,但在路平聽來,有!

    這是怎樣的敏銳?

    這又是個什麼異能?

    哪怕是號稱聲無可聞的一聲征,也沒有誇張到這種程度吧?

    “呵呵。”看著院中眾人錯愕的神情,孫送招卻是笑了出來,“諸位都是四大學院中的佼佼者,總不能忘了異能也是要以人為本的吧?”

    以人為本?

    這話的意思是說,因為是路平施展,所以這異能具備了這樣的敏銳?

    這關鍵,眼下諸人是不是意識到,卻已經沒有絲毫影響了。孫送招說完這話後,也沒等眾人有什麼回應,跟著就喚了一聲:“李依。”

    “是。”一聲扶著孫送招的李依應了一聲,馬上站上前來,二話不過便已揮手,一道寒芒自她袖中飛出,帶著她對眼前眾人的憤恨,疾射而出。

    她這攻擊,可就不是之前路平隨意丟出的石子,還能思考一下要不要避。

    可是只要一閃避,那發出的動靜馬上就會引來路平的攻擊。

    既然橫豎都是死,這種時候,又還有什麼可猶豫的呢?

    拼了!

    這一瞬,所有人心思一致。李依的攻擊避還是不避已不是關鍵,他們的目標,就只是路平。

    上!

    不需要任何溝通,一致的心思,讓眾人做出一致的決斷。所有人齊齊施展出他們的手段,用兵器的、徒手的;沖之魄的、氣之魄的。玄武、缺越學院,站著的還有八人,這一刻出手的,便有八人。八股魄之力從八個不同的方位,綻放著他們的全力,齊指向了同一個目標。有沒有發出聲音,八人都不去理會了,就算有一、兩人被路平擊倒,余下的人也會趁機完成他們的攻擊。

    轟!

    巨響聲在院中回蕩著。澎湃的魄之力向四面席卷著。

    沐紅倒飛出去了。遁聲而來的魄之力仿佛一記重錘,將他的攻擊瞬間砸了個粉碎。他從未覺得自己如此弱小過。那重錘一般的魄之力是那麼強大,仿佛一片巨大的陰影將他悉數籠罩,他無處避,無處逃,他送上抵抗的魄之力好像石沈大海,瞬間就被吞沒得不知所蹤。

    他飛了出去,和之前被路平擊飛的幾人一樣,撞上了墻壁。痛楚遍布全身,他的魄之力被這一擊擊潰、擊碎,在他體內不受控制得肆意流竄,像是感覺到了危機在倉皇逃竄一般。

    沐紅輸得徹底,敗得幹脆,對此他已沒有任何疑惑。但是,應該還沒有完吧?

    雖然意識已經一片模糊,但是沐紅還是掙紮著,努力向前看去。他遭到了路平的狙擊,那麼其他人呢?其他人有沒有趁機得手?

    他望向前方,祿存堂的金庫的大門大大地敞開著,他們一路追殺的孫送招,就站在門裏。可是她的前方,擋了一個路平,筆直地站在門外,伸著雙臂,魄之力掀起的氣浪吹打著他的頭發和衣服,他沒有什麼神情。而他身旁的李依,還保持著先前出手的姿勢,只是臉上卻是一副無奈的神情。

    我們的人呢?

    沐紅視線所及的範圍內,沒有發現他們當中任何一位的身影。直至他收回目光,看向左右時,才看到,他們一起出手的有八人,此時一起撞到院墻上的,也是八人。

    八個人的攻擊,被他一擊就全粉碎了?

    這是沐紅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個念頭。

    轟一聲響,院墻塌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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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6-2-22 16:57:31
第五百三十六章 脫身手段

    玄武、缺越兩家學院共十一人,沒有一個例外,全都被擊飛在了墻下。

    此時墻體坍塌,灰石俱下,墻下十一人卻沒有一人有反應。有的人雖然意識尚在,可吃了路平那一擊後,身體也已經動彈不得,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落下的磚石砸了個灰頭土臉。在掀起的一片塵土中,徹底安靜下來。

    李依神情復雜。

    路平出手擊潰了這些入侵者,本該是很值得高興的一件事。可是眼見路平如此輕松,想想那些犧牲了的同門,李依倒是很想吼路平一句:你早幹嘛去了?

    但她終究沒有這樣問,因為她很清楚路平這手段也是剛剛在金庫裏,從老師孫送招那裏學來的。一旁聽著二人的討論,李依也知道了不少。

    六魄貫通的天醒者,**鎖魄的禁錮……一件一件都是那麼的匪夷所思。於是現在,半個小時前被人追得滿山跑的人,彈指間卻將這些追兵徹底擊潰。

    這些人,恐怕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會是這樣的下場吧?

    看著被掩埋在墻下的那些可惡家夥,李依心裏居然生出了幾分同情。同情他們會和這樣一個不可以常理揣度的怪物為對手。

    呃,對手?

    想到這時,李依的目光不由地停留到了院中依然站著的那一位。

    秦越。

    就在玄武、缺越八人放手一搏出手時,他沒有出手。

    於是就在八人被路平全部擊飛時,他卻相安無事。

    不是路平沒有試圖攻擊他,而是秦越這裏,確實連一點聲音都沒有出時。

    他背靠著大樹,看來很是虛弱,可他卻將自己的狀態控制得很好。眼見八人被路平彈指間擊飛,他也沒有流露出太多詫異,似乎早料到會是如此結果。

    因為他是目前唯一一個,接了路平一聲征一擊後依然清醒站著的人。

    雖然那一擊他全靠天羅境才能擋下。但這不影響他判斷路平這一擊的威力。

    敏銳?準確?速度?

    是的,這些都是路平一聲征中可怕的地方。但是,這一擊的強度,這一擊的破壞力。其他人在吃過一擊以後都已經沒有機會來描述了。

    但在秦越心中,這才是路平這一聲征中最可怕的。這一擊中所蘊含的魄之力,讓秦越只有一個感受:碾壓。

    自己已經多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哪怕是在南天學院,面對四位門主至尊,秦越也不會覺得有這麼大的壓迫感。畢竟他也是四魄貫通的境界。哪怕修為上比起四位門主有很大差距,但是終歸大家是站在同一領域,有同樣的展空間。

    碾壓感,這種感覺,讓秦越恍惚回憶起了他的童年。那時他還未入南天學院,尚在家中自修。家學淵源的他,從初窺門徑起進步就很快,迅就達到了雙魄貫通的境界。這讓他不免有些驕傲,有些自滿。於是他的父親,秦家家主秦川。讓他見識了一下什麼叫實力,什麼是真正的流光飛舞。

    從此秦越再不敢自以為是。

    而那一次,以剛到雙魄貫通的境界,接迎四魄貫通的完全爆,留在他心底的感受,便是碾壓。

    時隔多年,秦越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已經是今時今日境界的他,竟然還會被勾起童年回憶,還能再次體會到這種被碾壓的感覺。

    這路平。到底什麼人?他真的就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

    若非人就在眼前,秦越絕不敢相信。而現在,他只能集中精神。在接下路平那一擊一聲征後,秦越就已經忘了眼前的目標。忘了他此行的使命。那一刻起,他的心中只有一個目標:活命。

    他的心思不住地轉動著,瞬間就已經想了七八個法子,在玄武、缺越八人放手一搏時,他不是沒有想到要借機跑路,但是想動未動的那一瞬。他看到路平出手,他立即打消了這種念頭。因為他相信,可以一擊轟潰八人的路平,再多給他一個聲音,擊潰九人,也不是什麼問題。因為他的強悍,可以碾壓級別的。

    於是眨眼間,秦越便連盟友也失去了。院中便只剩下他一人。

    “你很沈得住氣。”孫送招望著他,說道。

    秦越笑笑,不說話。

    “所以我也看不出,你還有沒有後招。”孫送招說。

    “有。”秦越忽然答道。

    他竟然說話,雖然只有一個字,一個音,但對路平來說已經足夠。他壓根沒聽秦越說得是什麼,他一直在仔細感知、等候的,便是這樣一個信號,一個可以讓他起攻擊的信號。

    一聲征!

    彈指一擊再出。

    魄之力如光似電,像有實質,從路平指間直沖向了秦越。

    但是秦越剛剛說的是“有”。

    如此沈得住氣的他,又怎麼會在這時候突然冒失出聲,給路平可趁之機?

    孫送招意識到不妙。秦越這一聲“有”,或許就是他的後招,他的手段。可這時說什麼也已經遲了。路平一聲征的攻擊沖向了秦越,秦越的胸前一團光亮,卻又是亮出了天羅鏡。

    “當心!”

    天羅鏡是南天學院的鎮院之寶。外人只知有這麼一件厲害的品神兵,知道一點這品神兵的威力。但是又有誰敢說真正清楚這品神兵都有什麼妙用?

    孫送招正是想到此點,眼前秦越再次施展天羅鏡阻擋路平的攻擊,也不知這是不是會有什麼爆,連忙出聲提醒。

    路平這時也是神色一凜。

    他的出手比他的意識還要快。所以在一聲征出後,他才意識到秦越剛剛出的聲音,是答了一個“有”字。而這當中意味,他也和孫送招一樣,馬上意識到。

    所以在一聲征後,他馬上就又補上了一拳。

    沒有再用一聲征,而是他一直以來依靠仰仗的,純碎的,鳴之魄的一拳。

    鳴之魄劃出的波紋,追著一聲征的彈指一擊便去了。一聲征的魄之力卻在此時已經撞上了天羅鏡。刺眼的光芒在這一瞬爆散開,天羅鏡在這一瞬仿佛是個太陽。

    “退!”孫送招叫道。

    這光,是不是攻擊?

    這光,是不是有什麼異能?

    她都不知道,所以只能暫避其鋒。

    路平、李依一左一右,扶著孫送招疾向後退。但那爆散的光芒只一瞬,就已開始收斂。

    “你們怎樣?”孫送招忙問著。

    路平搖頭,李依也搖頭。

    他們都沒有事。天羅鏡所綻放出的光芒,似乎就只是純粹的光而已,明亮、刺眼,至於魄之力,當中真沒蘊含多少。

    “他跑了!”望著院中的李依,卻馬上現已經沒了秦越的身影。路平也連忙跳出,聽魄感知飛快追出,卻已經完全沒有秦越的蹤跡。

    “好快。”路平驚詫。天羅鏡光芒綻放,其實也就一瞬,可是這麼剎那間秦越竟就消失的如此徹底,這度著實可怕。

    “難道是傳說中的光遁?”孫送招皺眉說道。

    “那是什麼?”李依問道。

    “傳說中秦家流光飛舞的技法。借光遁身,光可以抵達的地方,身便隨之起舞。”孫送招說道。

    “那豈不等於光?”李依目瞪口呆。

    “或許吧。”孫送招說道,對於這種家族的血繼異能,外人知道得都不會太多。

    “他把那東西留下了。”路平指了指院中,天羅鏡,此時竟然是躺在了那顆樹下。

    “看來天羅鏡那一瞬間借你一擊之力放出的光芒,是他施展光遁所必須的條件。那樣強度的光芒,才能讓他借光動光遁。”孫送招說道。

    “比起他那條命,把品神兵留給我們我覺得更不錯誒!”李依說著,急忙就沖了出去,揀起了樹下的天羅鏡,拿在手中便仔細端詳起來。哪知看不到一秒,天羅鏡忽然開始顫動。李依嚇一大跳,想扔卻又不舍,結果還沒等她猶豫決定,天羅鏡忽從她手中掙脫,直飛上空,眨眼便消失不見了。

    “這……”李依呆呆地,看了會天空,回頭望向老師。

    “南天學院的鎮院之寶,還能這樣隨隨便便就讓人揀了?”孫送招說道。

    “那該怎麼揀?”一旁路平問道。

    “廢話,我怎麼知道。”孫送招沒好氣道。人家的鎮院之寶,那得下了多少定制?她又哪會知道,哪有能力去破解?這路平,剛剛威風完,又開始沒常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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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6-2-23 17:19:14
第五百三十七章 能不能做到

    院中又恢復了寧靜,只是空氣中還殘留著剛剛這一場激烈碰撞所殘留的魄之力。

    望著院中倒下去的所有人,有埋在墻底的缺越、玄武兩家學院的十一人,也有倒在血泊中的天璣門生,孫送招的心下不禁也有點茫然。讓他們面臨如此危機的大威脅,竟然只在彈指間就被解決了。

    六魄貫通……天醒者……

    孫送招心中回響的全是這兩個關鍵詞,可她身邊的路平卻像沒事人一樣,對於剛剛做到的事,看起來絲毫不以為意。

    這如果不是被銷魂鎖魄禁錮著,那會有多可怕?

    和每一個知道路平底細的人一樣,孫送招不由地就開始好奇這種假設。

    李依這時已將院中倒下的諸位天璣門生逐一確認了一遍,最後朝孫送招黯然地搖了搖頭。

    孫送招深吸了口氣。現在還遠沒到可以放松的時候。威脅,只能說是暫解,誰也無法確認下一刻又會發生什麼。望著遠端蜿蜒上天的火龍,孫送招心下權衡著,目光朝著院外看去。

    院墻已倒,相臨院中的景象一覽無余。幾位天璣門人呆呆地站立著,神態各異,只是生死不知。李依走上前去,對著幾人相繼喚了幾聲,全都沒有反應,可是幾人的生命跡象卻都還在。

    “老師?”李依回頭看向孫送招。

    “這便是天羅鏡了。”孫送招嘆道。天羅境的這一效用不是什麼秘密。可是被天羅鏡這樣封了行動後該如何解除孫送招就不知道了。

    “先把他們都帶到金庫裏。”孫送招說道。

    “是。”李依點頭,說是帶,可這些人全都像是死了一般,根本做不出任何行動。李依將他們一個一個往金庫裏送起,路平看了,也上前幫手。相臨院裏的幾個送完,再往外,還有。秦越單槍匹馬獨闖祿存堂,靠得就是天羅鏡,一路阻攔他的天璣門生全都被天羅鏡給封殺了。

    路平和李依來來去去忙碌著。孫送招這才從金庫門外的石階上緩緩走了下來。邁下最後一級時,身子微微搖晃,險些沒站住。

    孫送招停下腳步,穩了一會。

    從後背刺穿到前心的傷一直在劇痛著。對普通人來說這是足以瞬間致命的傷勢。孫送招一直在強撐,因為她知道自己還不能倒下。之前不能,現在也不能。路平實力雖強,但天真耿直到可怕。眼下這復雜的局面恐怕不是他可以理清的。更何況這小子也沒多少上心的態度。對敵人,對北鬥學院。路平看來都是一樣的平靜冷淡。會在這一刻幫了大忙,說不定全是托自己那弟弟的福。

    想到孫迎升,孫送招忍不住回頭看了眼。

    金庫裏昏黑,此時孫送招控制不了魄之力,目力無法在這樣的昏暗中視物。可是孫迎升躺的位置她卻記得清楚。默默朝那裏看了一眼後,孫送招便扭回頭,繼續朝前走去。

    她走到了倒塌的院墻下,缺越和玄武學院的十一人便被埋在這裏。有些早已經失去意識,當然不是被磚石砸的,而是路平的攻擊所至。當然也有幾個意識尚存。當中一位,目光更是從那石磚縫隙間鉆出。看到孫迎升走來,立即死盯著她。

    孫送招看了看,其他幾個有意識的也都是半昏迷狀態了。只有這位精神可嘉。孫送招低下頭,俯視著隱在磚縫之中的半張面孔,對方的眼神沒有絲毫退縮。

    “看來,我是不可能從你們這裏問出你們的計劃和目的。”孫送招望著這眼神說道。

    那人不說話,半張面孔露出一個看來有些殘酷的笑容。

    “幸好我也沒有過這樣期待過。”孫送招說著,竟就不再理會了,望著路平和李依終於將所有人都搬進了金庫……

    “老師。”兩人隨後來到孫送招身邊。李依喚了一聲。

    “多少人?”孫送招問道。

    “三十一位。”李依說道。

    能入天璣峰祿存堂的就不會是弱者。但這足足三十一人,都無法抵擋天羅鏡的光芒,這還不包括最終喪命的數位。超兵神品,實在是可怕。

    “你留下來照看大家。”孫送招對李依說道。

    “老師你呢?”李依脫口問道。

    “我要做的事還有很多。”孫送招說。

    “那讓我跟著您吧。”李依急道。

    “大家需要人來照看……總不能讓他來吧?”孫送招說著。看了眼路平後把話說完。

    這結論簡直無可爭議,李依也十分贊同路平絕不是一個照看大家的合適人手。

    “那老師您要當心。”李依說著,聲音有點哽咽,但是立即振作了精神,瞪向路平道:“你可要照顧好老師。”

    路平看了孫送招一眼,搖了搖頭說:“療傷我可不行。”

    “誰和你說這個了。”李依氣道。

    “其他還可以。”路平點點頭。

    孫送招笑了笑。無奈地搖了搖頭。擡手摸了摸李依的腦袋,再次囑托著:“照看好大家。”

    “老師放心。”李依重重點頭。

    “我們走。”孫送招對路平說道。

    路平點點頭,過來扶住孫送招便向著院外走去。李依望著二人的背影,腳邊卻突然響動了一聲,李依低頭看了眼,立時想起什麼,連忙叫道:“老師,這些人呢?”她問道,指得是被埋在墻下的缺越、玄武的十一人。

    “殺了。”孫送招頭也沒回,淡淡地道。

    說完,她看了眼路平,果不其然,這小子還是沒什麼表情,好像沒有什麼事會讓他動容。

    “你聽著。”孫送招忽然道。

    “嗯?”路平看向她。

    “如果情勢危急,局面控制不住,你就把我打碎。”孫送招說。

    “打碎?”路平不解。

    “是的,打碎,一丁點都不要剩下,越碎越好。”孫送招說道。

    “哦,你是怕他們從你身上得到打開那個什麼傳送通道的方式。”路平明白了。

    “是的。”孫送招點頭。鑒於對方在偷襲她時一上來下得就是殺手,基本可以推斷出,對方借她打開通道未必需要她的活口。所以,碎得屍骨不見,才是最可靠的。

    “懂了。”路平點頭。

    “能不能做到?”孫送招說道。

    “應該……可怕吧……”路平上下打量了一下孫送招後,略有些不確定地說著。

    但讓目光卻讓孫送招狠狠地寒了一下。因為她看出路平在衡量的並不是能不能狠心下殺手這事,而是,能不能將她這個人如孫送招要求的那樣打到粉碎。

    以路平魄之力的強悍,這不難。這一點上,孫送招倒是比路平更有信心,她只是擔心路平無法狠下殺手,現在看來,自己似乎多慮了。

    “需要的時候你說話。”路平說道。

    “……”這話讓孫送招怎麼聽怎麼別扭,她的要求路平答應了。可是現在,她卻有點擔心最後別是自己狠不下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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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6-2-24 16:14:09
第五百三十八章 模糊的感知

    路平和孫送招一起走出了祿存堂。開放的視野,讓二人又多看到了幾根火柱。但是兩人的四下、遠近卻都沒有人,天璣峰被包裹在一片沈寂當中,這讓孫送招有些不安。

    “當心些。”她提醒路平。

    路平點頭,認真地用聽破感知著四周。

    金庫裏的半小時,讓他很快恢復了狀態。至於一聲征這個所謂的高級異能,路平掌握得卻並不廢力。這異能主要分兩部分,第一部分是其核心意義所在——用鳴之魄來捕捉、鎖定聲音信息。對於只是精純控制鳴之魄便已自然產生“聽破”這等強大感知能力的路平來說,這簡直毫不費力。反倒是引導攻擊的第二部分,為了讓鳴之魄具備這樣的引導功能,不得不犧牲了部分路平的鳴之魄本該具備的精準和敏銳。

    沒辦法,鉗制著讓路平無法充分發揮的,是時間。

    即便他對魄之力的控制速度已是登峰造極。可在從**鎖魄中鉆出的這丁點空當中,所能完成的控制到底還是有限的。而這一點,那些被路平彈指間便被擊潰的沐紅等人到死都不會想到——路平的一聲征,因為**鎖魄的禁錮還算是有一些放水了。

    在完成感知、鎖定、引導後,一般修者又要考慮如何將自己的魄之力調動出最大的攻擊威力。而路平在這一點上可就省事了。六魄貫通的魄之力,哪還用思考什麼控制調動,盡可能地在這空當縫隙中放出,對於那些境界差著他兩個檔次的四魄貫通者來說,就已經是毀天滅地的威力了。

    由此也可以看出,一聲征,確實是最適合路平目前狀況來掌握的異能。孫送招也是了解過路平的狀況後,為他做出了恰當的選擇。這一異能,終於將路平當前所具備的優勢,擰成了一股發力手段。路平的實力。通過這個異能,總算有了充分有效的發揮。

    彈指間滅缺越、玄武十一人,路平表現出的強悍比孫送招預想得還要誇張一些。她不得不承認 ,六魄貫通這個領域是徹底超出她認知的。對路平的期待和指望。她不免又提高了許多,眼下只是需要快些了解到狀況,明確形勢。

    “怎麼走?”聽破感知確認了一下周圍形勢後路平問道。

    “先下山。”孫送招早有明確的思路。天璣箭放出,卻始終不見人來查探,天璣峰下一定是出了什麼狀況。阻攔了對山上的支援。而且這份力量一定非同小可,天璣箭的警示,可不是學院會等閑視之的。

    “越快越好吧?你還能跑嗎?”路平看著孫送招。

    “你帶著我。”孫送招說。

    “好。”路平點頭,沒去對孫送招身上帶著的重傷顧忌很多,聽到孫送招如此說後,立即就又拎起了她,仿佛之前帶著她一路奔向祿存堂時那樣,奔下山去。

    一路沒有任何阻礙,二人走得極快,直至到了之前路平逃脫秦越追殺摧毀樹林那裏。兩人看到了一些天璣峰門人的屍體。

    “是來支援的人嗎?”路平問道。

    “不。”孫送招搖了搖頭,天璣門人她大多認得,這些都是留守祿存堂的人。

    “應該是這裏的動靜驚動了山上,派來查探的人。”孫送招說著。

    路平沒有說什麼,只是微嘆了口氣。這些人的犧牲,看起來是那麼的輕易、脆弱,數條生命,就這麼簡簡單單地完結了。

    “走吧。”還被路平拎著的孫送招模樣無疑是尷尬古怪的,但她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模樣,懸在半空中。淡淡地說道。

    “哦。”路平應聲,繼續沿山路向下。

    山路口,涼亭,被路平攻擊造成滑體的山坡終於出現在了二人眼前。路平放慢了腳步,直至停下。

    兩人對望了一眼。

    這已經是要到山口,就要出天璣峰了,但是,這裏居然沒有人?

    不合理,也不應該。

    路平將孫送招輕輕放下。越發機警地打量起四周。

    聽破他沒有停下過,四周似有魄之力,但是,他感知不清。這種感覺他曾經有過類似的,最早感知秦家的流光飛舞時,聲音便是支離破碎的。院長曾對他說過,那不是他的感知能力有問題,而是**鎖魄對他的不停打斷,造成了他信息捕捉的缺失。這缺失,讓他的感知最終無法準確。

    秦家的流光飛舞,因為太快,出現過這種現象。

    郭有道的偷天換日,因為變化太復雜,也曾如此。

    眼下便又是這種感覺。

    這是什麼?路平不敢怠慢,加倍努力地用聽破去感知著。

    “發現了什麼?”孫送招留意到路平十分鄭重的神色。

    路平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也說不清。”他實話實說,“但這裏一定有問題。”

    努力使用聽破,似乎出現了一些信息,可又十分混亂。路平覺得好像看到了一些什麼,又好像聽到了一些什麼。而這些以極快的速度,一會有,一會卻又沒有,讓他根本無從判斷,讓他覺得頭暈目眩。

    “你怎麼了?”孫送招註意到路平神色不對。

    路平不答,他還在繼續努力,雖然很難受,但是堅持和毅力是他從來都不缺乏的,忍受痛苦的能力,更是經過千錘百煉的。

    “當心!”就在這時,孫送招忽然叫道。

    什麼?

    路平一楞,當心,當心什麼?

    他扭頭,就在身旁的孫送招竟然已經不見,一團模糊的,看不清是什麼東西的身影,正朝他撲來。

    路平不及細想,只是下意識地朝旁閃讓。

    這是什麼?

    他定眼想去看,看不清,眼見所見,就是一團模糊,若不是背景的其他事物如此清晰,路平簡直要覺得是自己的視力出了問題。

    “孫師姐嗎?”他叫著。明明就在身旁的孫送招忽然不見,忽然就出現了這麼一個團怪東西。

    結果他問完之後,不只是怪東西,還出現了怪聲音,模模糊糊,不清不楚地飄進他耳中。路平已是如此認真,卻依然無法分辨出那聲音是什麼。

    不管是什麼了!

    路平出手。

    一聲征!

    模模糊糊,不清不楚,但那也是聲音不是?

    魄之力,自他的指尖彈出。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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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6-2-25 17:59:55
第五百三十九章 糟糕的幻境

    一聲征!

    魄之力自路平的指尖彈出。

    模糊的身影是那麼?模糊的聲音是什麼?路平不清楚,但他已然做出攻擊。

    或許這轟中會是孫送招,路平不是沒有想到這一點。但這絲毫沒有動搖他的決心,反倒讓他出手更加堅決。因為孫送招早就交待過:如果發生無法控制的場面,那麼就把她打碎。

    所以即使轟中的真是孫送招,路平會難過,會痛苦。但是不會後悔,再一次的話,他也依然會這樣做。

    彈出的魄之力隨著一聲轟鳴,很快爆散在了空氣中。周圍的景象隨著魄之力的爆散都變得蕩漾起來。恍惚中,似有什麼在閃現。可是太快,快到路平來不及看清。入眼的完全不能說是什麼畫面,什麼景象,只是一些支離破碎的,描述不清的模糊意味,似是浮在這周圍的一切景象之上,不斷地向路平沖擊著。

    很痛苦,很難受,這種感覺,路平在組織被各種實驗折磨都未曾體會過。他覺得自己的大腦像是在被不斷地撕扯。

    最後一聲征到底命中了什麼,他竟不知道。周圍一切看起來完好如初,那團模糊的身影還在,卻變得很安分,只是飄在路平身邊,似乎沒有什麼敵意。

    路平的頭更痛了。

    他越想分辨清楚這是什麼,就越做不到。

    他晃了晃腦袋,努力讓自己定下神來。

    他重新打量起四周。

    山口就在眼前,周遭的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清楚,但是那股模糊不清、捕捉不到的意味依然還在,只是不如那一擊一聲征轟中目標時那麼明顯罷了。

    這是……幻境嗎?

    路平心中想著,不由又看了眼那團模糊的身影。

    “這幻境是不是有點糟糕啊?”路平嘀咕著。這團模糊的身影,或許是想編織出的什麼假象?結果控制這異能的家夥能力不足,把這假象弄成了一團漿糊?

    路平如此以為著,並覺得自己的判斷非常有道理。

    幻境的話……

    想著,路平忽然揮起一拳,直轟地面。

    純粹的鳴之魄,自這一拳蔓延開。先前被困如夢令時,便是這樣一拳,直接轟碎了夢境。因為對方根本不知道這一拳會制造出怎樣的破壞,又如何可以呈現出夢境呢?

    但是這一次,一拳下去,那恍惚混亂、令人頭痛欲裂的模糊,再次卷入路平的意識,震顫著他的神經。讓路平禁不住微皺了一下眉頭。

    待得忍過痛苦,周圍的一切還是沒有變,但是路平腳下,剛剛被轟過一拳的地方,卻已變成一片混沌,像極了那團模糊的身影。

    路平深吸了口氣。

    他確認這是一個幻境無疑,雖然弄出的幻象非常失敗,但是卻很堅固,無法用他擊碎如夢令的方式來打破。

    這樣的話……

    路平站著不動,似是陷入了沈思。可在幻境之外,早有人錯愕得合不攏嘴。

    “這怎麼可能?”

    缺越學院的袁非島主,領著他的數位門生便在此間。但是能真正看到幻境中的,便只有他。因為鏡花水月是他種下,只有他可能通過與鏡花水月之間的牽連,了解鏡花水月幻境中在發生著的事。

    至於其他門生眼中,這只是寧靜的山腳,就如路平和孫送招走來時看到的那樣。只是他們有袁非的提醒,絕不會踏入鏡花水月的幻境,只等著一會收場。但路平與孫送招卻是毫不知情地便踩入了鏡花水月的領域,然後在眾門生眼中,這二人便憑空消失了。

    又多了兩個送死的家夥。

    眾門生心中都在如此想著。

    不過,那個女人好像是孫送招吧?

    她竟然沒有被捉到?沐紅那一路人是出了什麼狀況嗎?

    眾門生在認出孫送招後,倒是想到了這一點,但是很快,他們就聽到他們老師這無比驚訝的一聲。所有人望去,頓時在袁非臉上看到了他們迄今為止都從未見過的驚詫表情。

    “老師。”有門生問道。

    “不可能,絕不可能!”袁非只是搖著頭。

    “發生了什麼?”眾門生都湊上來問道。

    “那個小子,叫路平的那個小子,竟然沒有完全陷入鏡花水月的幻境。”袁非一臉迷茫地望向他的眾位門生,似乎想從他們這裏找到答案。可是他這些門生,無論境界還是對鏡花水月的了解又哪裏比得上袁非深厚?

    “那該怎麼辦?”他們最終也只能依靠袁非來判斷,來指示。

    袁非皺眉。這種他做夢都沒有想到過的狀況,他也沒有什麼應對的經驗,但是眼下實在不是可以猶豫不決的時候。

    “我去看看。”袁非決定親自出馬,他也只能親自出馬。可以在鏡花水月幻境內不受影響的,就只有與鏡花水月有牽連的他。

    這是唯一的選擇,其他門生也無法有異議。袁非跳下山,很快走入鏡花水月的幻境,如同任何一個走入這區域的人一樣,憑空從眾門生眼中消失了。

    眾門生忐忑不安的等待著,忽一股魄之力,極快速地向著他們所在的方向掠來。

    “有人過來。”有感知敏銳的門生先一步察覺,提醒眾人。眨眼間,一道人影已經出現在他們身前不遠處。原本嚴正以待的眾門生,看清來人,都稍稍松了口氣。

    “程老師。”看到來人到了面前,眾門生上前問禮,以老師相稱。

    來的是南天學院東林門生,程落燭。

    “袁非呢?”程落燭卻顧不上和眾人招呼,開口就問。

    “老師……剛剛下去了。”有門生答道。

    “下去了?去哪?”程落燭問道。

    “進了鏡花水月。”門生答道。

    程落燭目光朝山下望去,即便是她這個境界實力,卻也一點都看不出,這寧靜的山腳,竟是被鏡花水月所控制著。

    這便是超品神兵。

    對於超品神兵的強大,程落燭一點也不懷疑,因為此時她懷裏就揣著一件。

    天羅鏡。

    天羅鏡上有定制,讓程落燭可以與它建立聯系,讓她以天羅鏡為眼。天羅鏡所照之處的景象,都會出現在她腦海。

    所以,她知道祿存堂發生的事。秦越施展天羅鏡,勢如破竹,雖然遇到一個難纏的老頭,最後時刻力有不逮,但缺越、玄武兩隊人總算及時趕到。

    大局已定。

    程落燭滿心這樣以為,不再關註祿存堂方面。

    直至半小時後,忽然接到天羅鏡定制傳來的強烈震動,她連忙再建聯系,於是看到了路平彈指間滅殺缺越、玄武學院全員。秦越最後也被*丟下天羅鏡,借光遁走。

    程落燭倒不擔心天羅鏡會丟失,鏡上的定制,讓她隨時都可以將天羅鏡收回。可是追殺孫送招的行動失敗,這很要命。沒有外部增援,只是他們這些人,終究難成大事。

    於是她連忙趕來天璣峰這邊,卻晚了一步,袁非已經進了鏡花水月。

    “能不能聯系到他?”程落燭問。

    “除非是老師主動和我們聯系,不然我們也沒辦法。”門生道。能不受鏡花水月影響的,終究只有袁非一人。

    “鏡花水月裏現在什麼情況?”程落燭隨即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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