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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蝴蝶藍]天醒之路[連載中]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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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6-3-10 17:49:41
第五百五十章 幻境無效時

    小小山谷內,耀眼的光芒剛剛褪盡,魄之力的波動再起。

    以路平為起點,數道魄之力接連射出。排著隊極有默契沖向路平的數人無一幸免,接連飛出,只留下爆散的魄之力在半空中彌漫著。

    這與程落燭在天羅鏡中看到的幾乎一樣。唯一不同的只是天羅鏡中她看到的是所有人被同時擊飛,而這一次,因為袁非門生配合得有節奏有次序,於是路平的攻擊也就有了層次。他們有節奏地沖向路平,結果就只是有節奏地被轟飛。

    這些可都是缺越學院的精英一品生,他們的異能、他們的神兵,竟然全都沒有機會施展,剛剛有了一點舉動,就落得如此下場。

    好可怕的一聲征。

    程落燭在一旁看著。知道對手的手段是一回事,能不能阻止對手卻又是另一回事。至少在目前程落燭的眼中,想克制路平的一聲征,除了不發出任何聲音以外,她沒有任何辦法。她就這樣眼看著袁非的門生被悉數擊倒,卻沒有從中找到一點可以出手的機會。

    留在路平面前的,轉眼就只剩下三個人。

    程落燭、重傷的袁非,以及被袁非攔下後幸免的門生。

    山谷裏一片寂靜,沒人敢出聲,沒人敢動。偏偏路平也極沈默,除了剛進山谷時說了那一句話後,便只是打。袁非試圖和路平有所溝通,發出的聲音也淪為了路平發動一聲征的契機。

    程落燭不由地便已經有些信了,這家夥說不定真是冷休談。兇暴殘忍,不按常理出牌……

    結果就在這時,一股異常的感覺突然襲來,不是從路平所在的方向,而是從自己身邊,更準確地說,是從袁非身旁,剩下的唯一那位門生身上。

    這位有什麼手段?

    畢竟都是精英門生,程落燭還是會有一點期待。只是剛這樣一想,她就知道不對。因為她看到那門生正扭過頭來,望著他的老師袁非,臉上滿是驚訝與憤怒。

    袁非卻絲毫不為所動。

    路平無可抵擋。可是之前。鏡花水月雖然沒能完全生效,但終究還是困住了路平一段時間。眼下他們所需要的也就是時間,於是袁非毫不猶豫地以身邊門生為媒,將鏡花水月種了下去。

    作為袁非身旁的親近門生,對鏡花水月多少還是有點了解。馬上就意識到不對。他們為了完成計劃,本已不計生死,不惜以身體去引開路平的攻擊。可是發自內心地主動去做,與被人當作工具來使用,畢竟是完全不同的。他可以犧牲,可是被老師這樣無情果斷地當作鏡花水月的媒介,他卻沒有想到。鏡花水月是除了袁非以外不分敵我的,被當作媒介的他,率先就要被幻境給吞沒。

    他驚訝、失望、憤怒,緊接著已被鏡花水月魄之力交織成的光影給吞沒。

    袁非卻連看都沒有看他。他只是盯著路平。被當作種子的門生死活。抑或一旁的程落燭會不會被這鏡花水月影響到,都完全不在他的考慮之中。他要保護的,就只是身後正在打開通道的六位門生。

    種子門生之後,交織的魄之力瞬間已將程落燭和路平相繼吞沒,各成幻境。不過如同之前一般,包圍著路平的魄之力,閃爍、晃動,極不尋常。

    但是這次袁非不會再好奇,不會再上去一窺究竟。他沈默著,不發出半點聲音。

    這樣就算不能完全困住。應該也夠了吧?袁非想著,看了一眼身後,等他再回過頭來時,光影不再。路平站在那裏。

    “又來這手?”路平說。

    袁非石化。

    這一次,竟然一點作用都沒有了嗎?

    不愧是冷休談,已經徹底將鏡花水月看穿了。

    袁非絕望了,已經不準備再做任何掙紮,也不怕說話會被路平鎖定攻擊。到了這地步,生死早就控制在人家手中了。

    袁非舔了舔發幹的嘴唇。正準備說話,誰知魄之力的光影忽在此時又起,瞬間又將路平給包圍住了。

    這……

    袁非發楞。

    他這才註意了一下左右,這才發現他那門生和程落燭身處的幻境依舊很完整,這意味著鏡花水月並沒有被破去,對方只是用了什麼手段,讓鏡花水月沒有對他發生作用。只是這手段似乎並不持久,於是在解除了鏡花水月剎那後,就又被鏡花水月給困住了。

    之前他進山谷,豈非也是如此?設在入口的定制沒起一點作用應該就是用了這樣的手段吧?

    只不過入口那定制,只不過是一面豎著的網,短短一瞬已經足夠通過。鏡花水月,卻是始終籠罩著的一面罩子,短短一瞬的消除,不能起到決定性的作用啊!

    想到此,袁非心裏長出了口氣,總算有點踏實。結果踏實了還沒兩秒,魄之力的光影再次消失,路平再次出現在他眼前。

    袁非的心頓時揪起,這次是徹底解決了嗎?結果沒一秒,光影再起。

    袁非揪起的心卻無法再放下了。對方顯然是在適應,也許下一次鏡花水月就徹底不會再起作用了。

    袁非提心吊膽地忐忑著,被幻境困著的路平,此時卻有些無奈。

    李遙天說的辦法十分有效,只要自己不去控制魄之力,任由**鎖魄禁錮著,幻境馬上就會消失。路平也頓時明白了為什麼之前自己遭遇的困境為什麼那麼詭異,那不是人家的幻境不成功,而是因為他的魄之力即便是在他全力維持下,也始終是斷斷續續的狀態。這種狀態尋常修者可能感知不出來,但是這幻境異常敏銳,會跟著路平的魄之力一起也斷斷續續,這才有了那些糟糕之極的幻象以及模糊混沌的感覺。這些統統都是半成品,它們根本沒來及形成完美幻境。

    可是路平眼下面臨的問題,是當他要解除幻境,就不能使用魄之力,不使用魄之力,他也沒辦法進行攻擊。兩次他的魄之力都才剛剛冒頭,幻境就已將他包圍,他根本沒辦法搶在幻境之外出手攻擊。

    看來必須得先走出幻境才行。路平想著。

    可這無疑是很危險的,無幻境時,路平也無魄之力,相當於一個普通人。眼前這些高手,擡一擡手指就能要了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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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6-3-11 23:56:53
第五百五十一章 傳送通道

    袁非忐忑不安地註視著困著路平的幻境,心中不住地祈禱、期待著。

    結果只一秒,路平就又解除了幻境,而且這次不只是呆站著,他踩在鏡花水月的異能範圍內,向前走出了一步。

    沒有魄之力的狀態是很危險,不過眼下嘛……

    路平留意了一下,一半人被他擊倒,六位忙著打開通道無暇他顧,還兩位竟也被幻鏡所困這異能看來是不分敵我的。

    那麼有威脅的,其實就只有一個。

    路平的目光落在了袁非身上,看到他那驚恐不安的模樣,心裏頓時有了底。

    沒有魄之力的情況雖然危險,可是對手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眼下是什麼狀態。

    就這樣上吧!

    路平以這毫無魄之力的平凡身軀朝著袁非沖去。

    嘩,光影再起,幻境將路平包圍。

    袁非目瞪口呆。他看路平一臉平靜淡定,只以為對方已經完全克服了鏡花水月的影響,結果到底還只是這麼一會功夫嗎?

    到底是缺越學院的超品神兵啊!袁非不禁有點驕傲,但在他正驕傲的時候,路平就又從幻境中出來了。

    這還……有點麻煩呢!

    路平有點苦惱。

    照理說沒有魄之力對他而言是極自然的狀態,可是這些年中,控制魄之力鉆空子是他無時不刻不在練習,維持的事,尤其是在發力時,調動魄之力來配合已成他身體的本能,已是到了不假思索就會去做的地步。

    現在要他徹底保持被**鎖魄禁錮的狀態。這雖然再容易不過。可就在路平剛剛發力要沖的時候。不由自主地魄之力就又鉆出來了,於是幻境也又被召來。

    要克服這些年來努力養成的意識和習慣,還真是有點不容易呢。路平輕搖了搖頭,頗有些感慨。然後,再從幻境中走出。

    袁非整個人都不好了。

    路平沒有始終被鏡花水月困住,也沒有完全抵制住鏡花水月。這一會被困,一會擺脫,來來回回讓他的心也跟著忽上忽下。一會歡喜一會憂,這實在太折磨人了。堂堂缺越學院秋水島主,何曾被人這樣折騰過。

    還不如來個痛快!

    袁非心中有點憤恨,鬧起了脾氣。

    結果這次路平還真就痛快了,他沒有再進幻境,而是朝著袁非一步一步走來。他不慌不忙從容不迫的步調,雖有點慢,卻讓袁非一點也慶幸不起來。

    他盼著鏡花水月快些再起作用,可是這次鏡花水月終於讓他失望了。

    路平來到了他的面前,旁若無人。明明需要快些解決那些開啟通道的門生,可路平看來卻是不緊不慢的。

    袁非對此並沒有很詫異。因為在他心中,站在他面前的這個人,叫冷休談。

    那不是一個可以用正常邏輯去揣度的人。

    而現在,這人逼到了自己身前。

    袁非也不會束手待斃,他微向後退,暗中已經醞釀好了一個拼命的招式。

    路平擡手。

    “拼了!”袁非吼道,重傷之下紊亂不堪的魄之力,被他最大程度地調集著,做出了這殊死一搏。

    嘩!

    光影卻在此時突起,幻境再次將路平圍困。袁非放手一搏的拼命一擊正轟到了這光影上。

    攻擊很輕松地被化解了,鏡花水月的幻境若可以這樣用蠻力破壞,未免也太好破解了一點。袁非雖有手法可以解除幻境,但他剛剛放手一搏的一擊當然不是用這些手法。

    他只能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的這一擊被鏡花水月給消化。隨後光影消失,路平重新出現在他面前。

    “失敗。”路平搖頭感嘆。

    他擡手,揮拳。

    剛才他又是一個不由自主,揮手攻擊時魄之力湧了出來。

    而這一次,他控制得很好,終於打出了普通一拳,用他此時這平凡身軀打出的拳。

    啪!

    袁非被這一拳打中,身子微晃。

    袁非雖重傷,雖剛剛耗盡了剩余可控制的魄之力,可是這樣平凡的一拳還是無法給他制造出什麼傷害。

    這一拳帶給他的,是無盡的屈辱,他的心理卻已經徹底崩潰。

    冷休談,五魄貫通的強者,真的是太可怕,太變態了。

    他根本是被玩弄於股掌之上,對方說得很對,他失敗,徹頭徹尾的失敗。他的精神、意誌,都被對方這不痛不癢的一拳給徹底摧毀了。

    “你贏了。”袁非說著。

    路平的手再次揮來,袁非不閃不避。

    能死在冷休談的手上,也不算冤枉了。

    結果這手竟沒做什麼攻擊,竟然只是把他拔到了一旁。

    “你……想從這裏過去,至少也要踩著我的屍體。”袁非怒道。

    “等會。”路平說。

    是得等會,他還沒走出鏡花水月,還用不出魄之力。

    袁非聽著這句“等會”,卻是遍體生寒。比起被無視,這句“等會”讓他瞬間腦補出了各種殘酷的折磨,這是要把他留在最後來肆意玩耍啊!袁非膝蓋一軟,險些就要跪下。但是石林中一直忙碌的六人,卻在此時齊轉過頭來了。

    “老師。”他們叫著。

    袁非一楞。

    打開通道很困難,六人必須集中全部精神,容不得半點馬虎。現在六人竟然齊齊轉頭和他說話,這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

    路平卻比他還要幹脆利落,意識到這邊有變,顧不上確認是不是已經出了鏡花水月,先一拳揮了出去。

    拳出!

    沒有魄之力的光影阻攔,路平此時已在鏡花水月的範圍外。這揮出的一拳,也不是打向六人中的任何一位。而是直接轟向了六人正中的王信。

    路平並不知道怎麼阻止這通道。他只聽孫送招說過緊急情況下的處理。

    把我打碎。

    孫送招是這樣交待的。

    那麼此時。當然就是將王信打碎。

    七院士還是什麼人,那在路平眼中是沒有任何區別的。

    袁非和他的門生卻都呆住。他們當然想過路平會阻撓,卻全沒想到竟然是如此粗暴的法子。對於七院士之一的天璣星王信,這位北鬥門人竟然沒有半點敬意?哪怕這只是一具屍體,也斷不該如此。

    對了!

    袁非幡然醒悟。

    什麼北鬥門生,這位是冷休談啊!他又怎麼可能對七院士有什麼敬意,自己究竟在想什麼啊?

    “擋住!”袁非叫道,從門生的神情上。他已看出,他們是成功了,通道即將打開,這千鈞一發的時候,豈容路平打斷?險此就要跪倒的袁非,在這一刻又燃起了拼命的信念。

    六人當中的一位也早已沖出,揮手攔向路平轟來的一拳。但剛一接觸,便被排山倒海般的魄之力全面吞沒。

    路平要的是“打碎”王信,這一拳當然不是鳴之魄的“傳破”,而是卷起了他所能鉆出的所有魄之力。

    這份魄之力在路平的全力施展下。破壞力豈是血肉之軀能扛?被吞沒的門生瞬間已化成一團血霧,比起打碎。路平的攻擊摧毀得更加徹底。

    這場面將所有人嚇住,饒是抱著必死的決心,這駭人的場面卻也讓所有人的動作有了一個短暫地的停頓。停頓中,路平的又一拳便已經揮出。可以將人一拳打爆的破壞力,這次再沒人趕上阻攔,正轟到了浮在半空的王信身上。

    如那門生一般的下場,北鬥七院士之一,天璣星王信,徹底消失。

    完了……

    袁非和他的門生都是一般的神情,他們看著那片血霧,心想那大概就是他們的下場。

    但是路平卻沒有就此放下戒備,他的感知更加敏銳,王信已被打碎,可是石林之中魄之力的湧動已於初時不同,王信原本停留的位置,魄之力正在匯集。路平剛註意到時,那片虛空忽然像是一頁紙,被人掀起了一角,露出一片混沌的漆黑。

    “成了!!”袁非見狀大喜,叫道。

    路平不知該如何做,他只能又揮出一拳,希望破壞這被翻開一角的虛空。

    轟!

    魄之力正中其上,整個山谷空間似都在振蕩。但是那被掀開的一角反倒變得更大,仿佛是一扇被推開的門。

    袁非笑了。

    這通道如此堅固,當然不是沒有緣由的。這條原本不能傳送生命體的通道,眼下卻解除了這一禁制,就是因為三大學院對這通道做了一定的控制。

    真武印!

    這件玄武學院的超品神兵,成了三大學院可以這樣利用的關鍵。真武印的印記,封殺了通道對生命體的排斥,同時也成了極強的守護。

    “誰在胡鬧。”漆黑的虛空中,一個不悅的聲音傳出,跟著一道身影從那漆黑中跨出,一名身材高大,神態威嚴的老者站在了石林當中,目光如電,向下四下掃視。

    橫七豎八倒下的缺越門生,鏡花水月的異能,還有看上去狼狽不堪的袁非,老者皺了皺眉,目光最終落到了路平身上。

    “老師當心,是冷休談。”袁非忙叫道,缺越學院的五島主之一,對這位老者竟然也是以“老師”相稱。

    “冷休談?”老者一楞,臉上閃過一絲愕然。

    “你胡說八道什麼。”老者說道,突然揮手發力。

    距他尚有兩米,好端端站著的路平忽就飛出,直挺挺地摔到了山壁上,而後竟不掉下,像是有什麼東西將他緊壓在了那裏。

    “區區一個小鬼,你說是冷休談?”老者瞪著袁非,說道。

    袁非楞。冷休談他並不認識,只是全憑推斷,自信絕不會錯。可是眼前這位老者卻說不是,他說不是,那便真的不是了。因為眼前這位,是真的認識六大強者之中的五位的,除了那個神秘的盜。

    “就算真的是冷休談,有神武印在,又有何懼?”老者早已不看壓在山壁上的路平,傲然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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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6-3-13 22:57:06
第五百五十二章 玄武壁宿

    玄武七宿,是與北鬥七院士、缺越五島主齊名的修煉界頂尖人物。代表玄武學院來觀禮這次七星會試的危宿,與袁非同輩相交。可是眼前這位,雖然也是玄武七宿之一,袁非卻不敢上去和他稱兄道弟,被他很不客氣地說上幾句,也只能訕訕陪笑。

    壁宿,玄武七宿之一,堂堂缺越學院的五島主之一,對他都是以“老師”相稱。

    因為壁宿的輩份實在是高。即使在修煉界輩份這個東西並不十分被看重,卻是壁宿卻無法被人忽視。因為他這輩份的存在感實在太強。百年前《魄之簡史》的編撰由南天學院的周通主導,當時便就已是玄武七宿的他便有參與。而這所有參與者中一直活到現在的,便只有這位壁宿了。

    北鬥學院開陽峰年過百歲的院士郭無術,已是七院士當中年紀最大,資歷最長一位。卻也只能算是看著《魄之簡史》長大的,這壁宿的資歷之長,又有誰敢忽視?因為《魄之簡史》奠定基礎修煉起來的這百年修者,又有哪個敢不稱壁宿一聲“老師”?

    玄武壁宿,現今已經近一百八十多歲,換普通人這該是個早已過世的年紀,即便是修者能活到這歲數的也甚少見。但是壁宿在這個年紀卻依然擁有年輕人一般的強勁體魄,讓人一度懷疑他是不是修煉出了什麼返老還童的異能。

    此時此刻,三大學院針對北鬥學院的計劃,傳送通道剛一打開,第一個走進來的便是他,更是舉手間就把路平給鑲墻上了。

    就算是他掌握著玄武學院的超神兵神武印,可是袁非拿著缺越學院的鏡花水月,程落燭手持南天學院的天羅鏡,不還是對路平束手無策狼狽不堪嗎?

    差距啊……

    袁非不得不服氣,只能恭恭敬敬站在一旁。看到壁宿的目光落到鏡花水月的幻境上時,這才想起這還困著兩位呢。慌忙出手解除鏡花水月,同時心裏也對壁宿愈發佩服。照理這鏡花水月的幻境,除了他本人別人是感知不到的,可是壁宿卻好像可以看到一般。

    幻境解除。

    被袁非當作媒介種下鏡花水月的門生早已不支。幻境散去後立即癱倒在地,昏迷不醒。而程落燭則不愧是南天學院的東林門主,這一會功夫的鏡花水月並沒有將她怎樣。幻境剛一解除,就看到袁非就在眼前,擡手一掌便要揮上。袁非施展鏡花水月完全無視他們生死。這讓程落燭很是惱火。

    “夠了!像什麼樣子?”結果她這一掌還沒揮下,就聽到身旁一聲喝斥,那口氣宛如程落燭訓斥她的門生,這樣的口氣,從她成為東林門主後可是許久沒有聽過了。怒轉過身時,這一掌順便也想換個地方,但是轉頭來看到喝斥這人,頓時悻悻地把手垂了下去。

    “壁宿老師……”和袁非一樣,她也是對壁宿以老師相稱。

    “不要浪費時間。”壁宿說道。他並不完全清楚發生了什麼,但以他的閱歷卻已經猜得**不離十。但眼下是解決這問題的時候嗎?也就眼前兩位也各是缺越、南天的頭面人物。否則壁宿早兩耳光將他們都扇墻上去了。

    “抓緊行動。”他說著,身後被打開的通道中接連又有人走出。一穿海藍長袍,一穿南天院袍,後背一個大大的西字,卻各是南天學院和缺越學院的大人物駕到。

    缺越夏金島島主,商令;南天西行門門生,任學行。

    兩人剛進山谷,目光便各落自家人身上。

    南天學院就只一位,程落燭。缺越學院這邊卻是熱鬧了,滿地倒下的精英不說。五島主之一的袁非,一眼看去也知狀況極其不佳。

    把缺越學院橫掃成這樣,眼前也該有些對手吧?可山谷裏一圈看完,就只那邊山壁上被鑲著一個少年。商令和任學行的目光都完全沒在路平身上多做停留。誰會想著把缺越學院在場的諸位打得如此狼狽的,就只是掛墻的那個小鬼呢!

    “怎麼回事?”狼狽的是自家人,商令自然是要多上心一些,一掠便已經到了袁非身旁,一邊扶著他一邊問道。

    袁非苦笑,卻也不知該從何說起。這一次他門下元氣大傷。精英死傷慘重,可是始作俑者卻都是那個少年。自己把他認為是冷休談,除去這確實是最合理的解釋以外,也因為他心底暗暗希望是如此。因為是冷休談的話,他的狼狽不至於成為笑話,可是現在……

    袁非神情復雜地看了一眼山壁上的路平,商令順著他目光也看了一眼,還是沒太在意。有正常思考邏輯的人,都絕不會往這少年身上想。直至袁非看完這一眼後就沈默不語,商令的目光中才漸漸有了錯愕,這才鄭重地又打量起了掛著的路平。而那邊,程落燭此時倒是心態平和。南天學院除了借天羅鏡光遁逃走的秦越生死不明以外,目前程落燭所知的還沒有什麼損傷。但是路平的詭異和強大,她免不了也要和同門吐槽一番,引得任學行也很快目瞪口呆起來。

    在這二人之後從通道進入的,便是壁宿、商令、任學行這三人的門生了,也各是三院的精英。這當中又不得不再說一下壁宿,因為活得實在夠久,身份又高,他的門下已經開枝散葉到無比龐大的地步。只目前北鬥七宿中的兩位,便都是他的門生;還有一位,是他門生的門生。眼下的玄武學院,壁宿一門不斷下去的已到第五代。玄武學院的師生,據不完全統計有半數可算從壁宿這裏傳承出的。壁宿如今已經很少再收門生,但門下輩份早已亂成一團,好在修煉者並不十分在意這個。否則壁宿這一門想理清所有人之間的輩分關系可著實不容易。

    有了這麼多年的積累,壁宿門下可說高手雲集精英眾多,可不是分分鐘就可以傳送完的。

    “先來先動,北鬥七星令都出了,還等什麼?”壁宿喝道。

    “那老師我們先行一步。”兩大學院的大人物紛紛說道,各領門生各山谷外走去。

    “許川你也帶人先走。”壁宿點了一個門生,讓其率領玄武門下也開始行動。

    被喚作許川的壁宿門生知道老師還需要留下來看著傳送通道,畢竟神武印對這通道至關重要。當下點了點頭後,點了幾個門生留在壁宿左右,便也領著人走了。

    “老師,那小子呢?”留在壁宿身邊的門生,向壁宿問起山壁上的路平該如何處置。

    “還沒死?”壁宿看來早把路平給忘了,這樣的小角色,實在難讓他掛在心上。

    “馬上死。”門生聽了這話不再多問,轉身一掌削出,一道銀光,直切向路平的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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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6-3-14 22:14:52
第五百五十三章 火牢內外

    銀光挾著勁風,準確掠到路平的脖頸,沒有尋常鐵器的寒意,卻有遠勝刀劍的鋒利。蹭一聲響,山壁碎石飛揚,一道深深的切痕烙在了山壁上,當中斷開的地方,正是路平的脖頸,殷紅的鮮血似乎馬上就要飛出。

    “謝謝。”

    鮮血沒有飛出,傳來的是路平的說話。

    早已不瞅這邊的玄武學院幾人聞聲猛然回頭,當中包括壁宿。而後所有人的目光落到了陳劍的身上。

    陳劍有點茫然,他甚至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山壁上的切痕那麼清晰,自己方才這一擊沒有任何問題啊!

    路平的手臂,卻已經從山壁中掙出,又帶落了許多碎石。

    “居然被卡住了,真是難為情。”路平說著,掙出的雙臂用力向後一揮,雙掌拍上山壁,沒有多大聲響,可是山石明顯又松落了很多,他嵌入山體的身體,總算也抽了出來。而後他便跟著那些碎石一起落下,拍了拍手,抖了抖衣服。

    玄武學院的幾位就那樣呆呆地看著。剛從傳送通道進入山谷的三大學院門生,感覺到谷內氣氛的怪異,都不解地停在了原地。

    現在不只陳劍,連壁宿都滿臉詫異。

    沒能割下路平首級的,是陳劍的異能;可是將路平固定在山壁上的,可是他的手段。

    壁宿確認路平不是冷休談,說話間對路平也頗不以為然,但如果有人以為他是真的沒把路平放在眼裏,就大錯特錯了。

    一個不懂得自負是多麼危險的人,絕不可能活得這麼久。

    以為壁宿倨傲自負的人,都只是被他的表象給迷惑了。

    看到路平的第一時間,壁宿就對這少年十分戒備。

    因為他絕不會認為缺越學院的秋水島主和南天學院的東林門主是兩個面瓜,更何況這兩人這次還各攜了學院的超品神兵。如此狀況下還能讓兩人這麼狼狽的人,不是冷休談,那也可以一並視之。無論眼前的對手看起來多麼年幼,無論他看起來多麼平凡不起眼。壁宿對路平都沒有半分小瞧。

    他那看似很不以為然的出手,與其說是隨意,倒不如說是偷襲。

    他在先下手為強。

    發覺路平絕對不好對付後,不動聲色間就已經發動了極其強橫的一擊。那一擊,他甚至動用了神武印的力量。若真是一個他不放在眼中的對手,何至於此?

    也正因為此,此時的危宿才更驚訝。

    他沒有大意,沒有放水。他動用神武印施展了一擊。沒有將路平壓死就已經讓他有點吃驚,結果現在,竟然連定都沒定住,路平居然就這樣擺脫了神武印的印定?

    說什麼卡住了。好像被砸入山壁的卡嵌,竟比神武印還要讓他困擾?

    壁宿想著又掃了山壁一眼,很快就覺得路平所說的恐怕並不是虛張聲勢。陳劍放出的斬首一擊,橫切路平脖頸,長出的部分切到山壁,那正是路平雙臂的上方。這一切下,碎了山壁。正好讓路平的雙臂得了自由。“謝謝”一說正是因此而來。

    這小鬼,果真是有些棘手的。壁宿面露驚訝,心中的謹慎,卻又加重了幾分。

    夾雲谷。

    九龍火封牢牢封鎖著鄺節和他的二十位門生。除了無法穿過火牢,九龍火封並不妨礙他們的任何舉動。

    於是他們眼看著七星令出,心知學院必是出了大事,卻依然只能在火牢中暗自著急。

    門生們商量出了幾個方案,倒都被鄺節給否定了。有門生暗自不服,偷偷去試,於是現在九龍火封中的。是鄺節與他十九位門生,以及一堆骨灰。

    不去試圖闖出,九龍火封看起來便溫順異常,他們在火牢內無論施展什麼異能。火龍火封都無動靜。但只要有一點試圖穿破火封的舉動,立即就會遭到九龍火封冷酷無情的反撲。

    上次是一條手臂,而後是一條命,現在,沒人敢再輕舉妄動了。看到七星令出,所有人也都是看向鄺節。希望老師能有個主意。

    鄺節卻只能流露出無奈痛苦的神情。眼見學院遇到大危機卻被困這裏什麼也做不了,對於一位忠實的北鬥門生來說,沒有什麼是比這更痛苦的了。

    能做些什麼呢?

    鄺節其實一直都沒有停止思考,但是他終究還是無法想到什麼破解的方法。九龍火封在他的認知中,無論從內還是從外,都是無解的。

    所以他甚至讓門生們打消了盼人來救的期待,因為在他看來,有人來救,更高的機會,是讓更多的北鬥門人被困在九龍火封中。

    哪怕是能給這些同門一點提醒也好啊!鄺節想著。可是就連這點,他都想不出法子。這九龍火封將他們的魄之力完全屏蔽於內,他們發不出任何信號。只憑內眼,從外更是看不出任何。這九龍火封本就做了極好的偽裝,否則他們也不至於上當被困了。

    結果,終究是什麼做不了。

    這種無力感深深地折磨著鄺節,讓他連頭都無心擡起。結果這時,忽有門生叫道:“有人來了。”

    有人來?是敵是友?

    鄺節聽到門生說話,連忙擡頭,而這一刻他心中期待的,甚至是可以給他們一個了斷的敵人,而不是又一批會受困九龍火封的門生。

    可是事與願違背,火牢之外,夾雲谷的濃霧都被熱浪推凈了許多。出現在他們視線內的是七位北鬥學院的門人,身著天樞峰的服飾。

    “是天樞峰的。”有門生激動著。七峰之首的門人讓他們敢有些指望了。

    天樞峰的誰?不期待是自己人的鄺節,看是天樞峰來人,心中也起了些希望,他仔細看向來人。

    朱零、羅從寒、代南、樂楓山、李雅、青槐、樓靖。

    來的七個人,每一個鄺節都認識。天樞峰首徒徐立雪門下,沒有哪個是不優秀的。不過有一點人盡皆知:徐立雪門下個頂個的優秀,可事實上真正算作徐立雪門生的僅僅有三位。其余的,那都是自己想投到徐立雪門下,徐立雪不收,可又不拒絕偶爾指導他們一下。於是就有不少人便這麼含含糊糊的跟在徐立雪左右,成了他有份卻無名的奇葩門下。

    即便只是如此,這些門人卻都變得很優秀,實在是因為徐立雪太會教人。而他真正的三位門生,自然更加優秀,有人甚至說那三位的實力已不在七首徒之下。

    眼下這七位中,沒有徐立雪的真正門生。可是認得這七人的鄺廣,卻也多少從自己對這七人的了解中,意識到了這隊伍的構成。

    這是一支專門填補他鄺節一門不足的小隊,派出這小隊的人,很細心地思考了鄺節他們可能遇到解決不了的狀況。

    可是,這狀況是九龍火封啊!

    鄺節他們對付不了,這七人卻能彌補他們的不足,可是只是這樣,還不足以應付九龍火封啊!

    不要一起上來,千萬不要。

    鄺節心中叫著。他們能看到火牢外的情況,但火牢外的人,此時看到的,就只是那根盤旋上天的粗壯火柱。

    “停!”九龍火封外,在看到火柱後,朱零立即揮手止住了所有人的步伐。

    他的目光移向左右,這火柱四周的迷霧都被熱浪推散,景象清晰,可是四下卻都沒有鄺廣與其門下的蹤跡。

    “他們就是到了這裏,便消失了。”羅從寒蹲下身,仔細看了一番這四周地面後說道。他們一路過來,都有鄺節與其門生走過的痕跡,但是到了這裏之外,便沒有然後了。

    “有古怪。”羅從寒起身,看向火柱。

    “是什麼陷阱將他們瞬間剿滅了?”代南說道。

    “九龍火封嘛。”有人說道。

    九龍火封?!朱零聽到這個名字,表情微滯,連忙再打量向那火柱,卻不敢再輕舉妄動。

    可他身旁的羅從寒這時卻跳了起來。

    “你誰?”他一邊叫著,魄之力已經張牙舞爪地從他身上爆發出了。朱零連忙轉身,其他幾位,接邊一般的爆發著魄之力,瞬間已將一人圍到了當中。

    他們來的時候是七人,可是現在,竟然一共有八個人。當中一位,誰都不認識,不知何時到了他們當中,直到剛剛搭腔說了句話,所有人竟才察覺。

    “別慌張,自己人。”被圍到當中,眼瞅就要被幾人的魄之力轟成渣的這位,看起來自己倒先慌張起來了,急忙舉手示意所有人冷靜。

    眾人一看,這人倒真是身穿北鬥學院的服飾,可是這時候了,服飾還能代表什麼?這人所有人互望了一眼,只確認了一點:沒人認識。

    “在下方倚註,是南山橫院的一位著名散修。”被圍的這位趕緊介紹著自己。

    “方倚註?”羅從寒聽著這個名字,似乎是想起了一點什麼。所有人聽到他這語氣,都看向他。

    “是在七星會試與人打賭騙七星令的那個?”羅從寒說。

    “誒,都說了是打賭,怎麼還說是騙呢?”方倚註說道。

    “你怎麼會在這裏?”雖然識別出了方倚註的身份,但是他的出現實在詭異,眾人依然沒有掉以輕心。

    “這不和諸位一樣來看看究竟嘛?”方倚註說道。

    “這麼巧也是來了這裏?”羅從寒道。

    “這不是因為近嗎?”方倚註理直氣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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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四章 火牢內外

銀光挾著勁風,準確掠到路平的脖頸,沒有尋常鐵器的寒意,卻有遠勝刀劍的鋒利。蹭一聲響,山壁碎石飛揚,一道深深的切痕烙在了山壁上,當中斷開的地方,正是路平的脖頸,殷紅的鮮血似乎馬上就要飛出。

“謝謝。”

鮮血沒有飛出,傳來的是路平的說話。

早已不瞅這邊的玄武學院幾人聞聲猛然回頭,當中包括壁宿。而後所有人的目光落到了陳劍的身上。

陳劍有點茫然,他甚至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山壁上的切痕那麼清晰,自己方才這一擊沒有任何問題啊!

路平的手臂,卻已經從山壁中掙出,又帶落了許多碎石。

“居然被卡住了,真是難為情。”路平說著,掙出的雙臂用力向後一揮,雙掌拍上山壁,沒有多大聲響,可是山石明顯又松落了很多,他嵌入山體的身體,總算也抽了出來。而後他便跟著那些碎石一起落下,拍了拍手,抖了抖衣服。

玄武學院的幾位就那樣呆呆地看著。剛從傳送通道進入山谷的三大學院門生,感覺到谷內氣氛的怪異,都不解地停在了原地。

現在不只陳劍,連壁宿都滿臉詫異。

沒能割下路平首級的,是陳劍的異能;可是將路平固定在山壁上的,可是他的手段。

壁宿確認路平不是冷休談,說話間對路平也頗不以為然,但如果有人以為他是真的沒把路平放在眼裡,就大錯特錯了。

一個不懂得自負是多麼危險的人,絕不可能活得這麼久。

以為壁宿倨傲自負的人,都只是被他的表像給迷惑了。

看到路平的第一時間,壁宿就對這少年十分戒備。

因為他絕不會認為缺越學院的秋水島主和南天學院的東林門主是兩個面瓜,更何況這兩人這次還各攜了學院的超品神兵。如此狀況下還能讓兩人這麼狼狽的人,不是冷休談,那也可以一併視之。無論眼前的對手看起來多麼年幼,無論他看起來多麼平凡不起眼。壁宿對路平都沒有半分小瞧。

他那看似很不以為然的出手,與其說是隨意,倒不如說是偷襲。

他在先下手為強。

發覺路平絕對不好對付後,不動聲色間就已經發動了極其強橫的一擊。那一擊,他甚至動用了神武印的力量。若真是一個他不放在眼中的對手,何至於此?

也正因為此,此時的危宿才更驚訝。

他沒有大意,沒有放水。他動用神武印施展了一擊。沒有將路平壓死就已經讓他有點吃驚,結果現在,竟然連定都沒定住,路平居然就這樣擺脫了神武印的印定?

說什麼卡住了。好像被砸入山壁的卡嵌,竟比神武印還要讓他困擾?

壁宿想著又掃了山壁一眼,很快就覺得路平所說的恐怕並不是虛張聲勢。陳劍放出的斬首一擊,橫切路平脖頸,長出的部分切到山壁,那正是路平雙臂的上方。這一切下,碎了山壁。正好讓路平的雙臂得了自由。 “謝謝”一說正是因此而來。

這小鬼,果真是有些棘手的。壁宿面露驚訝,心中的謹慎,卻又加重了幾分。

夾雲谷。

九龍火封牢牢封鎖著鄺節和他的二十位門生。除了無法穿過火牢,九龍火封並不妨礙他們的任何舉動。

於是他們眼看著七星令出,心知學院必是出了大事,卻依然只能在火牢中暗自著急。

門生們商量出了幾個方案,倒都被鄺節給否定了。有門生暗自不服,偷偷去試,於是現在九龍火封中的。是鄺節與他十九位門生,以及一堆骨灰。

不去試圖闖出,九龍火封看起來便溫順異常,他們在火牢內無論施展什麼異能。火龍火封都無動靜。但只要有一點試圖穿破火封的舉動,立即就會遭到九龍火封冷酷無情的反撲。

上次是一條手臂,而後是一條命,現在,沒人敢再輕舉妄動了。看到七星令出,所有人也都是看向鄺節。希望老師能有個主意。

鄺節卻只能流露出無奈痛苦的神情。眼見學院遇到大危機卻被困這裡什麼也做不了,對於一位忠實的北斗門生來說,沒有什麼是比這更痛苦的了。

能做些什麼呢?

鄺節其實一直都沒有停止思考,但是他終究還是無法想到什麼破解的方法。九龍火封在他的認知中,無論從內還是從外,都是無解的。

所以他甚至讓門生們打消了盼人來救的期待,因為在他看來,有人來救,更高的機會,是讓更多的北斗門人被困在九龍火封中。

哪怕是能給這些同門一點提醒也好啊!鄺節想著。可是就連這點,他都想不出法子。這九龍火封將他們的魄之力完全屏蔽於內,他們發不出任何信號。只憑內眼,從外更是看不出任何。這九龍火封本就做了極好的偽裝,否則他們也不至於上當被困了。

結果,終究是什麼做不了。

這種無力感深深地折磨著鄺節,讓他連頭都無心抬起。結果這時,忽有門生叫道:“有人來了。”

有人來?是敵是友?

鄺節聽到門生說話,連忙抬頭,而這一刻他心中期待的,甚至是可以給他們一個了斷的敵人,而不是又一批會受困九龍火封的門生。

可是事與願違背,火牢之外,夾雲谷的濃霧都被熱浪推淨了許多。出現在他們視線內的是七位北斗學院的門人,身著天樞峰的服飾。

“是天樞峰的。”有門生激動著。七峰之首的門人讓他們敢有些指望了。

天樞峰的誰?不期待是自己人的鄺節,看是天樞峰來人,心中也起了些希望,他仔細看向來人。

朱零、羅從寒、代南、樂楓山、李雅、青槐、樓靖。

來的七個人,每一個鄺節都認識。天樞峰首徒徐立雪門下,沒有哪個是不優秀的。不過有一點人盡皆知:徐立雪門下個頂個的優秀,可事實上真正算作徐立雪門生的僅僅有三位。其餘的,那都是自己想投到徐立雪門下,徐立雪不收,可又不拒絕偶爾指導他們一下。於是就有不少人便這麼含含糊糊的跟在徐立雪左右,成了他有份卻無名的奇葩門下。

即便只是如此,這些門人卻都變得很優秀,實在是因為徐立雪太會教人。而他真正的三位門生,自然更加優秀,有人甚至說那三位的實力已不在七首徒之下。

眼下這七位中,沒有徐立雪的真正門生。可是認得這七人的鄺廣,卻也多少從自己對這七人的了解中,意識到了這隊伍的構成。

這是一支專門填補他鄺節一門不足的小隊,派出這小隊的人,很細心地思考了鄺節他們可能遇到解決不了的狀況。

可是,這狀況是九龍火封啊!

鄺節他們對付不了,這七人卻能彌補他們的不足,可是只是這樣,還不足以應付九龍火封啊!

不要一起上來,千萬不要。

鄺節心中叫著。他們能看到火牢外的情況,但火牢外的人,此時看到的,就只是那根盤旋上天的粗壯火柱。

“停!”九龍火封外,在看到火柱後,朱零立即揮手止住了所有人的步伐。

他的目光移向左右,這火柱四周的迷霧都被熱浪推散,景象清晰,可是四下卻都沒有鄺廣與其門下的蹤跡。

“他們就是到了這裡,便消失了。”羅從寒蹲下身,仔細看了一番這四周地面後說道。他們一路過來,都有鄺節與其門生走過的痕跡,但是到了這里之外,便沒有然後了。

“有古怪。”羅從寒起身,看向火柱。

“是什麼陷阱將他們瞬間剿滅了?”代南說道。

“九龍火封嘛。”有人說道。

九龍火封? !朱零聽到這個名字,表情微滯,連忙再打量向那火柱,卻不敢再輕舉妄動。

可他身旁的羅從寒這時卻跳了起來。

“你誰?”他一邊叫著,魄​​之力已經張牙舞爪地從他身上爆發出了。朱零連忙轉身,其他幾位,接邊一般的爆發著魄之力,瞬間已將一人圍到了當中。

他們來的時候是七人,可是現在,竟然一共有八個人。當中一位,誰都不認識,不知何時到了他們當中,直到剛剛搭腔說了句話,所有人竟才察覺。

“別慌張,自己人。”被圍到當中,眼瞅就要被幾人的魄之力轟成渣的這位,看起來自己倒先慌張起來了,急忙舉手示意所有人冷靜。

眾人一看,這人倒真是身穿北斗學院的服飾,可是這時候了,服飾還能代表什麼?這人所有人互望了一眼,只確認了一點:沒人認識。

“在下方倚注,是南山橫院的一位著名散修。”被圍的這位趕緊介紹著自己。

“方倚注?”羅從寒聽著這個名字,似乎是想起了一點什麼。所有人聽到他這語氣,都看向他。

“是在七星會試與人打賭騙七星令的那個?”羅從寒說。

“誒,都說了是打賭,怎麼還說是騙呢?”方倚註說道。

“你怎麼會在這裡?”雖然識別出了方倚注的身份,但是他的出現實在詭異,眾人依然沒有掉以輕心。

“這不和諸位一樣來看看究竟嘛?”方倚註說道。

“這麼巧也是來了這裡?”羅從寒道。

“這不是因為近嗎?”方倚注理直氣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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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五章 真是師兄

    因為近……

    這理由聽起來有些胡鬧,可偏偏無法辯駁。朱零他們七人來此查探,唯一的原因不也就是因為夾雲谷的火柱距離最近嗎?

    可就算有這合理解釋,卻也不能馬上打消七人對方倚註的疑慮。南山衡院的散修有那麼多,別人都沒有來,偏偏就這位來了,當真只是想為學院做些什麼,亦或者說是別有用心?

    七人相互看了看,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對方倚註的包圍終歸是沒有半點放松。

    方倚註看出七人對他不信任,卻也不當回事:“諸位不相信我也不要緊,盡管上前一試,被九龍火封困住了也不用擔心,我自會回去送信。”

    “聽起來很有道理。”七人之首的朱零聽到方倚註如此說,點了點頭。

    “當然是很有道理。”方倚註說。

    “九龍火封的話,只要不去沖破,倒不會受什麼傷害。”朱零說。

    “有見識。”方倚註點頭。

    “那麼,就辛苦你來探探看了。”朱零說完,一打眼色,其余六人立即心領神會。這是將方倚註之前那主意反其道而行之,他們七人不去試,扔這家夥上前一試。若他所說是真,也無非是多個散修被困在九龍火封當中,對北鬥學院來說決算不上是多大的損失。

    “你這家夥,還真會舉一反三。”方倚註還在強自鎮定,站他身後的羅從寒和代南已經閃身上前。兩人都打著十二分的小心,結果察覺到二人運作的方倚註,閃避卻是膚淺之極。兩人各預備的兩個後手三個變化,一個都沒用上,只是上前的伸手一搭,便已經將方倚註給拿住了。

    “去吧!辛苦你了。”兩人笑著。畢竟也不能完全確定方倚註就有問題,如此做敢是以防萬一。考慮有可能是委屈了方倚註,所以眾人都是一副半開玩笑的架式,就這樣將方倚註給丟了出去。

    “夠恨的。”半空中的方倚註滿臉無奈,一指朱零說道。

    “辛苦師兄了。”朱零笑著。以他天樞峰首徒門下。雖無名份,但能稱方倚註一聲“師兄”,也算是相當給方倚註面子。

    結果這聲剛稱完,周圍立時火起。朱零神色一緊,正要細瞧,忽覺不對,自己眼前怎麼是同來的六位同門?還有那個散修,怎麼也站在他們當中笑吟吟地看著他。而他呢?此時竟然飛在了半空。火柱中,地底,皆有火龍鉆出,沒等他想清,這些火龍已然交織在一起,將他困在了當中。

    “看吧,是不是九龍火封?”方倚註對左右說道。

    那六位還沈浸在這變化的錯愕中,回過神時朱零眼看就要被交織的火龍網羅進那火柱。代南連忙就要上前去救,卻被羅從寒拉住。樂楓山揮拳想打方倚註,也被羅從寒給勸阻。

    “你用的這是移形換位?”羅從寒看著方倚註說道。

    “正是。”方倚註謙虛一笑。可這謙虛看在六人眼裏簡直可惡。但是。移形換位……這異能雖然不具備什麼殺傷,但妙用無窮,是個難度極高的五級異能。而方倚註可是一個散修,散修雖然也有去天樞樓查閱秘籍典藏的權利,但若只是這樣讀讀書便能掌握五級異能,那學院的存在,導師的教導還有什麼意義?

    越是難度高的異能,其中的變化越不是書本上能記述周全的。更何況每個人的魄之力程度不一樣,修習同一種異能會遇到的狀況更是各不相同。這其中微妙,書本上查無可查。非得有經驗的導師來指點不可。自己摸索研究當然不是不行,卻是要難上百倍千倍。而眼前這位自稱散修的人,卻能掌握這門五級異能移形換位,僅這一點。便做到了他們這些人想都不敢想的事。

    “我們走。”羅從寒此時忽道。

    “走?”其他五人楞道。

    “九龍火封也不是我們可以破解的。既然已經探明,多留無益。快些送回消息,讓學院另作安排,我們也好去支援七星令。”羅從寒說道。

    “這邊也總該留個人盯一下吧?”先前揮拳想打方倚註的樂楓山,對方倚註並不完全放心,很懷疑這當中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七人依著徐立雪的安排該以朱零為首。現在朱零進了九龍火封,凡事也只能他們六位商量著來。羅從寒的說法有理,樂楓山的擔心卻也不無道理。六人商量著兵分兩路,一旁方倚註卻冷颼颼地飄來一句:“這大概正是敵人想要的。”

    六人聞聲一楞。仔細一想,九龍火封這異能作用就是火牢空間限制。若其他各處都是如此,那麼分散北鬥學院力量的意圖就再明顯不過。他們現在再分人留在火柱這邊,雖沒困進九龍火封,卻也完全實現了敵人的期待。

    “好,你便跟我們一道走吧。”羅從寒說道。他們對方倚註有疑心,那麼將方倚註帶在身邊總該沒多大問題了吧。

    “我還有別的事。”方倚註十分幹脆地拒絕。

    “這怕是由不得你了,先去跟我們見老師再說。”樂楓山道。

    “這種時候就不要互相猜忌了。我若想對你們不利,剛才不要現身,你們還見什麼老師?都見鬼去吧!”方倚註翻著白眼,訓斥道。

    “你……”樂楓山又怒,再次是被羅從寒拉住。

    “我們走。”羅從寒招呼所有人。

    “你信他?”樂楓山叫道。

    “我傳了訊息向老師請示,是老師的意思。”羅從寒道。

    “哦……”一聽是徐立雪的意思,樂楓山不再多說,其他人也再沒意見。羅從寒向方倚註點了點頭後就和其他人匆匆離開了,方倚註只是大刺刺地站在一旁,也不去理會。直到看到六人全部走沒,方倚註的眼珠這才滴溜溜地轉了轉,然後目光向旁一偏道:“出來吧。”

    藏在迷霧中的草叢瑟瑟作響,不大會走出個人來,頭頂草帽,望著方倚註嘻皮笑臉道:“這位師兄還真是不要臉啊,把我的詞又全用了一遍?”

    “你真以為你的說辭那麼有用嗎?我問你,認不認識莫森?”方倚註道。

    “啊?”莫林一楞,“你認識我叔?”

    方倚註點了點頭:“他曾是我的老師。”

    “你是摘風學院出來的?”莫林再次震驚。

    “不錯。”方倚註點頭。一般人沒聽過摘風學院,但這人即是莫森老師的侄子,知道叔叔所在學院自然不用稀奇。

    “我去,還真是師兄!”莫林摘下草帽,十分認真地打量起了眼前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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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六章 因為認識路平

  莫林在觀看席上一直關注著路平的狀況,就是在這過程中認得了方倚注。不過只是遠遠看著的他,不知兩人說了什麼,只是看出二人是友非敵。所以看到方倚注到了夾雲谷要去查探火柱時,埋伏在旁的他果斷出言提醒。為了讓方倚注相信自己,用得就是方倚注對羅從寒一行人「有惡意就不用現身」的一番說辭。

  結果這番說辭轉眼就被方倚注複製使用了,他還一早就看出了莫林的莫家天殘血脈,更是摘風學院的出身,這卻是莫林一點都沒想到的。十分認真地重新審視起方倚注來。

  方倚注挺淡定,聽了莫林那句驚嘆,也只是隨口應了一句:「哦?你也在摘風學院混過?」

  「算是吧。」莫林說道。他畢竟加入摘風學院不過月餘,又是別有用心,要說對摘風學院的感情他其實完全沒有。只是在這月餘中有了一些很特別的經歷,讓他對摘風學院還有在那裡遇到的一些人多了一份特別的念想。這份念想,讓他對摘風學院不由地有了親近之意。

  不過方倚注這個正牌的摘風學院畢業生對此看來卻沒有十分在意,沒等莫林繼續說就已經擺起手來。

  「這都不是重點。」他說道,「我現在鄭重聲明的一點是:你可不要以為你有幫到我。」

  「什麼?」莫林一聽這話頓時跳腳,指著方倚注之前險些就要踏出的那一步道,「如果不是我提醒你,你現在就已經被九龍火封困住了!」

  「錯了,我是有計劃的。當我現不對的時候我會馬上使用移形換位與你交換,讓你和剛剛那個傢伙一樣下場。」方倚注說道。

  「不要說得你早就知道我藏在一旁似的。」莫林說。

  「我當然早就知道。」

  「你知道個屁!」

  「確實知道。」

  「你怎麼可能知道?」

  「我還沒進夾雲谷的時候就知道。」

  「放屁,就是路平都感知不到這麼遠。」莫林叫道。

  這個突然出現在對話中的名字,頓時讓兩人停下了爭執。

  「你認識路平?」方倚注說。

  「當然,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會幫你?還不是看到你和他似乎有點認識?真以為自己是師兄就了不起了?」莫林沒好氣地冷笑道。

  「就因為這?你能不能再隨便一點?」方倚注道。

  「這個理由對我來說已經很足夠。」莫林說。

  「是嗎?」方倚注的神情忽然變得也有一些認真,很仔細地打量著莫林,好像這才是剛剛看到他一樣。不過很快他的目光就已經轉開。望向了那火柱。

  九龍火封,還設了偽裝的定制,這個異能不是可以輕易解除的,一個個破解。肯定也需要花費大量的人力和時間,這正中敵人下懷。對手顯然已經考慮到了這是北斗學院的主場,所以設出了這麼一個局,來分散消化北斗學院的力量。

  「你知道些什麼?」方倚注問莫林。

  莫林聳了聳肩。

  他什麼也不知道。這可是針對北斗學院的大陰謀,他們這些受僱而來的刺客、殺手。又能擔得起多大的信任?他們幾乎都是提線木偶,只是依照事先約定的標記和訊號來完成他們的任務,除此以外他們一無所知。他們是扮作珍寶閣的人進的北斗學院,可是整個事與珍寶閣是不是有牽連,莫林沒有發現明確的蛛絲馬跡。

  因為他並不關心關心這些。最後留下的四十人都是他們這個行當中最專業、最有膽色的。他們不會過問任何緣由,領命、辦事,一分錢,一分力,僅此而已。

  從峽峰城逃離後,莫林就繼續幹起了他的老本行。

  對任何人來說都會很麻煩的玄軍帝國通緝。對莫林的行當來說卻成了一份品質的保障。屠志靈城院監會,殺峽峰城城主,讓玄軍帝國舉國通緝的傢伙,膽色和實力,幾乎不會有什麼人會懷疑。

  若非如此,憑莫林以前在行業內的微名,根本不可能收到這次任務的邀請。

  去修煉界的頂端北斗學院搞事,這任務哪是一般人物敢接的?僱主不會自討沒趣,更不可能廣撒英雄帖弄得人盡皆知。從一開始,就是有的放矢。而後層層篩選。至於過程中被篩出去的,會是什麼結果,莫林同樣不關心,也不在意。

  他現在不只有名。在明白了天殘血脈在修煉時反倒會有的簡練優勢後。這九個多月,他再次有所突破,此時已是鳴、氣、樞,三魄貫通的境界,沖之魄感知六重天,接下來就該往四魄貫通上尋求突破了。

  這一切。僅僅用了不到一年的時間。摘風學院的這一段經歷,確實讓莫林打開了新的大門。此時的他再不會妄自菲薄,再不會感傷自己沒有力之魄的血脈。他很清楚,他的修煉能如此突飛猛進,正是得益於他缺一門的天殘血脈。

  而這次來北斗學院任務,他又見到了路平。

  北斗學院的存亡他一點不關心,但是路平是他重視的朋友,包括看起來是路平朋友的人,他都願意出言提醒一聲,免受九龍火封的困擾。除此以外,他就不會去理會了。方倚注摘風學院的出身,對他而言也就是比一般陌生人多一點點親近感而已,比起路平、西凡、蘇唐、楚敏老師等等,那還是疏遠得很。

  方倚注沒有從莫林這裡問到什麼,簡單幾句後,就也不多問了。

  一般人來說,進了四大學院以後,過去學院的出身都不會怎麼珍惜的。莫林原以為方倚注便是如此,這也沒什麼值得稀奇的。

  可是漸漸的,他卻又覺得,方倚注有些奇怪。

  他好像很矛盾。

  他對摘風學院反應平淡,但對路平好像挺在意;他來探查眼前的火柱,可是他對北斗學院的安危,好像又不是十分的關心。他與自己爭執的時候,很猥瑣,很不要臉;可是這時候,看起來很深沉,一副幹大事的模樣。

  「你想知道些什麼?」莫林忍不住反問起了方倚注。

  「要不要跟我賭一把?」方倚注說。

  「賭什麼?」莫林問。

  「就賭一賭我們都認識的路平吧。」方倚注說。

  「路平?」莫林不解。

  「路平去了天璣峰,剛剛學院放出了七星令,也是指向天璣峰。」方倚注說。

  「所以呢?」

  「我們來賭一賭,路平能打倒多少對手。」方倚注說。

  「哈哈哈。」莫林笑了,他很有自信地道:「有多少,他就會打倒多少。我賭你根本不知道路平到底有多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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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七章 久違的未知

     路平到底有多強?

    這是很多人詫異過、震驚過、體會過,可到最後卻依然無法做出一個準確判斷的。

    玄武壁宿,不局限於玄武學院,就是放眼整個大陸的修煉界,如他這般曾與周通共過事,百余年前就聲名顯赫的高水平修者,活到現在的也著實不多。

    沒有人能在壁宿面前擺資歷、秀經驗,也沒有人敢在壁宿面前抖機靈。他實在活得太久,懂得太多。很多人,很多事,他一眼就可以看穿。

    路平用的異能是一聲征,只一擊,他就已經識破。這一擊之後,他的一位門生倒下。

    壁宿不動聲色。他看出了路平的異能,卻還沒有看出路平的深淺。這對他來說原本只是一個感知的事。別人判斷不出的信息,他都能判斷出,因為他的經驗太豐富。

    可從路平這裏,他感知到的魄之力信息是不完整的、破碎的。

    在他長達一百八十年的修者生涯,他從未遇到過這種情形。上一次有這種“未知”的體驗是什麼時候,他都已經想不起來了。

    他一時間忘了提醒,他的門生卻在目睹同門被擊倒的憤怒中出手。

    路平的一聲征也跟著出手,魄之力同一時間沖向了三人,向他發起攻擊的三人。

    他是後發,卻也沒有先至,他的攻擊撞碎了三人的攻擊,而後轟中了三人。

    三人一齊飛出,一齊落下,沒了聲息。

    壁宿繼續驚詫。

    之前一擊,還可說突如其來,那門生措手不及。可這一次,三個門生先出手,攻勢上是占了先機的。結果以一敵三的路平,竟然正面碾壓了三人。

    一聲征,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可怕了?

    壁宿越發的看不懂了。

    能活這麼久的他,在讓他感到莫名不解的狀況前。不會輕舉妄動。他保持著沈默,山谷裏的人卻在他的四位門生被擊倒後,反倒變多了些。

    傳送通道裏一直有人進入山谷,有玄武學院的。也有南天和缺越兩家學院的。只是進來後都有些搞不清狀況,也無人給他們指示,所以就沒了進一步的行動。

    沒行動,卻有聲音。

    挪動腳步、問狀況的……

    有聲音,路平就能用一聲征攻擊。先前只顧得料理壁宿身邊的幾位。暫沒顧上這邊。此時騰出了手腳,剛擊飛那三位後,一聲征不停,魄之力轉眼就朝著石林中轟來了。

    有多少聲音,便來了多少攻擊。

    這些連狀況都沒搞清楚的三院門人,頓時遭到毀滅性的打擊。一波魄之力掃過後,還站著的就只有兩位。剛剛那一瞬間,碰巧沒說話,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的兩位,很精準地沒有遭受路平的攻擊。

    換是一般人。恐怕都要對二人起疑了。否則為什麼所有人都被擊倒,偏偏留了他們兩位?

    好在主事的是壁宿,看穿路平異能手段的他,對於路平放過了這兩人並不意外。

    這不是放過,只是他們不符合一聲征的攻擊條件。

    但是他們馬上就符合了。

    “怎麼……”兩人異口同聲,不假思索地就喊了出來,路平的攻擊毫不客氣地就到了。

    “回事……”兩人一齊倒下時,用無力的口吻說完了他們余下的兩個字。

    宿壁的手微微有一些顫抖。

    他不只體會到了未知,此時更體會到了未知的恐懼。

    他曾說過,就算是冷休談他也不怕。

    這不是大話。

    他雖不是五魄貫通的境界。卻也無限接近。最終還是沒能完成這一突破,有兩個原因,一個,是他年歲已高。能保持著這份精神和體魄。就已經十分不易,想再尋求這境界突破,確實已經不大可能;另一個,卻也是更關鍵的原因:宿壁的根基打得不好。

    《魄之簡史》一書對修煉界有極重大的意義。在它誕生後,魄之修煉有了飛速發展,五魄貫通的新境界也是在此之後。被當世的這六位強者相繼打開。

    但是壁宿踏上修煉一途時,可還沒有這部巨著。他後來參與到這部巨著的編撰中,是幸運的,卻也是悲哀的。很多人在這《魄之簡史》問世後發覺不少自己理解錯誤的地方,追悔莫及。而壁宿卻在參與編撰的過程中,一次又一次地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曾經走過的路,是歧途。而此時的他成名已久,境界穩固。糾正自己昔日的歧途更難,也更加危險。

    終於,一百八十年的修煉,壁宿也沒能叩開五魄貫通境界的大門。但是就憑他現在四魄貫通的造詣,憑由他執掌的玄武學院超品神兵神武印,不懼六大強者,這不是一句大話。

    他不像袁非和程落燭,見都沒見過冷休談,只能憑自己的猜測去推斷對方的實力。六大強者,除了神秘的盜,余下五位,他都曾見識過,領略過他們的實力。

    六大強者,他都不怕。

    可是眼下,路平,這麼一個少年,竟讓他心生懼意。

    對方魄之力摧枯拉朽的破壞力,讓那些三大學院的精英門生在他的一聲征之下仿佛是紙糊的一般。這到底是四魄貫通?還是五魄貫通?他判斷不出,他一百八十年的修煉經驗,竟然完全沒用。他可不會像袁非那樣去推斷一個人的實力,那不是他活到現在的方式。

    自己一定是遺漏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壁宿想著。

    路平雖然已經擊倒了許多人,可他有過的行動其實並不多。一聲征,他也只是發動了四次,就把山谷裏的所有人給橫掃了。

    除了一聲征,你還有什麼手段嗎?

    壁宿盯著路平。

    他絕不會出聲,所以路平肯定無法用這異能攻擊自己,那麼這小子,會使出什麼?

    壁宿有些緊張,但是,也有些期待。這種許久未曾有過的未知,讓他膽寒,也讓他興奮。他沒有喪失信心,他等待著掀開路平實力深淺的那一刻。

    路平擡手。

    來了嗎!

    壁宿凝神,感知。

    這一次是什麼異能?這一次是什麼攻擊?

    感知掃過,壁宿楞。

    這……還是一聲征?

    魄之力沖出,沒理他,依舊是沖向石林。

    “啊!”石林裏一聲慘叫。

    壁宿回頭,看到一個剛剛從傳送通道中走入山谷的,在踏地的那一瞬,被路平用一聲征幹掉了。

    這小子……該不會是想一直死守在這山谷,來多少,他就幹掉多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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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6-3-20 19:26:59
第五百五十八章 站在歷史的節點上

     這小子……難道是想死守山谷,來多少他就幹掉多少?

    看到路平將攻擊他的壁宿門生全數擊倒後的舉動,壁宿就隱隱有這個念頭了。那個時候阻攔他的人都被退倒,壁宿隱忍不動。路平若想逃出山谷,這時機會再好不過。結果他沒有,他擊倒幾個壁宿門生後,緊接著又朝石林裏發起了攻擊。

    而這也絕不是他臨逃走時補補刀。在石林中的人全被擊翻後,路平停了下來。在壁宿依舊沒有舉動的情況下,等著傳送通道裏又進來一位,隨著他踏入山谷的落步聲,一擊拿下。

    這意圖,就再明顯不過了。無論多少匪夷所思不可思議,路平所表現出的,就是要死守在山谷。

    “小子……”壁宿忽然開口,如他所料,聲音剛出,看來並沒有很留著他的路平立即擡手,一聲征,魄之力直朝他沖來。

    是知路平段的壁宿當然不會這樣輕意就被擊中,他會說話,就已經有了萬全的準備。一聲征的魄之力沖到壁宿身前一米有余,忽就爆散開去。空中浮現出一片印章圖案,遭受到這一擊的沖擊後圖案仿佛散開的墨一樣飄散著,但是很快便又再度聚集,拼成完整圖案兩副奇怪的花紋,卻是古體的“神武”二字。

    路平正經大字都不認識幾個,更何況這古篆。只是看自己這一攻擊被攔得徹底,對這異能自然是要多在意幾分。手指提在身前,卻也等著再次發起攻擊。

    壁宿卻沒有繼續說下去。

    原本用了神武印記防護,想從從容容說完一句話的。結果兩字後路平這一擊轟上。立即讓他失去了從容。雙掌身前一合。也不知是從哪裏鉆出的神武印。自他身後翻滾著升起,在他頭頂轉了兩圈後,刻印面朝前,微微一挺。剛剛恢復完整的印章圖案墨水一閃,既而變淡,最終看似消失,其實卻是被壁宿又補了一記神武印記,變得更加牢固了。

    做完這些。壁宿心裏才踏實了點。

    眼看著路平連斃數人,都沒瞧出什麼門道,壁宿這才決心親自一試。結果瞅著空中被路平那一擊轟散的墨印,壁宿當時就慌了。

    親自體驗,路平的魄之力到底有多強,那比起看,不知要清楚多少倍。

    這絕不是四魄貫通的魄之力能有的破壞力。無論是哪四魄組合練就的異能,都不可能有。

    那麼無論再怎麼不可能,答案也只有一個。

    五魄貫通!

    眼前這個貌不驚人的少年,已經是五魄貫通的境界!

    於是壁宿慌忙加蓋神武印記。六大強者他不懼。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可以從容應對六大強者。對上這五魄貫通的幾位,他也只是憑著超神兵神武印有能力一戰。眼見路平竟也是這境界。壁宿飛快拉低了自己的身段,擺出了防守的姿態。

    至於傳送通道那邊……

    壁宿回頭看了眼,又半個身子從那片黑漆漆的虛空中探出來了。這一腳只要落到地上,發出的聲響便能讓路平發動一聲征。五魄貫通境界的一聲征,難道這些弟子什麼境界什麼異能都是一觸即潰,他們還沒來及施展技巧,還沒機會認清對手的實力,就已經被純粹的魄之力給碾壓了。

    偏偏壁宿沒有辦法提醒他們。

    這不是因為一聲征的威脅不能讓他出聲,而是因為傳送通道和它所連接的那一處都是不同空間,無論普通說話還是傳音一類的異能,都沒有辦法讓他們聽到。

    如此毫無防備便進入山谷的三大學院門人,面對路平的一聲征真的是一點機會都沒有。無論誰都是。

    可是這個小子,如果真來一個打一下,先倒下的,應該是他吧?

    就算是五魄貫通的強者,魄之力也該有個極限。可現在壁宿只是試出了路平的魄之力有多強,卻還是不知其深淺。他無法判斷路平能發動多少次一聲征。

    這樣任由三大學院拿命去填補嗎?

    一開始的計劃可不是這樣的啊!多方布局,裏應外合,趁北鬥學院七星會試自我消耗的契機,聚集三大學院,從傳送通道潛入殺北鬥學院一個措手不及。

    層層條件累積下來,這本該是三大學院傷亡很低的一聲鬥爭。若非如此,拼得讓自己元氣大傷,也要摧毀北鬥學院?三大學院的決心可還沒有堅決到如此地步。

    可是現在,情況卻在向這方向轉變。

    全都是因為一個人。

    不是呂沈風,不是七院士,不是七首徒,不是任何一個北鬥學院有名的精英門人,而是一個完全不在三大學院針對名單上的一個人。

    怎麼做?

    活了一百八十余年,見過不知多少大風大浪的壁宿,在這一刻竟也有些拿捏不定,因為他知道自己接下來的決斷很可能將影響四大學院的命運,影響到整個大陸的修者格局。

    然而制造出這局面的路平卻毫無自知之明。他絲毫不清楚自己正站在一個完全可以影響到歷史的節點上。

    相比起壁宿,路平就好像是另一個極端。

    壁宿這樣簡直就是活化石一樣的修煉高人,他不認識,他只是覺得這老頭很沈穩,很老辣。

    三大學院在做的事,他也不了解當中夾雜的是怎樣的勢力鬥爭,只是因為他被卷在了北鬥學院一邊,他所關心的人都在北鬥一邊,於是他獨自站在這裏,向著三大學院源源不絕地進擊揮拳。

    他也不認識什麼神兵,大名鼎鼎的超品神兵神武印就在他眼前提溜轉圈,他也只知這神兵有些厲害,而說不上他的來頭。

    他的念頭,也不會有壁宿那麼多,那麼復雜,那麼深遠。

    他只是看著眼前。

    眼前有一個壁宿,是他暫沒打倒的對手。

    壁宿剛剛說了兩個字,讓他發動了一聲征。

    結果這一擊沒能命中,壁宿說完那兩字後立即就又不發出任何聲音,他無法再施展一聲征。

    那麼,自己當然就只有另一種攻擊方式了,這抉擇,豈非很簡單?

    於是就在壁宿思考三大學院命運,思考自己的判斷將決定修煉界走向的時候。路平向他揮拳。

    一聲征沒法用,那自然就只有傳破了。

    純粹的鳴之魄。

    有神兵吹角連營強化的鳴之魄。

    還有一點,是壁宿以為錯了的。

    這不是五魄貫通,這是六魄貫通境界的魄之力。

    壁宿活得夠久,經驗夠豐富。但是他終歸還是不知道,這世界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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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6-3-21 10:53:53
第五百五十九章 新人

    拳出。

    鳴之魄。

    刺穿空氣的破空聲在山谷中回蕩著。剛剛從傳送通道邁入山谷的曲方,聽到這聲音心下已是一凜。

    曲方是南天學院的一員,三魄貫通的境界。這個身份和實力,走到大陸的任何一處都足以贏得尊重。可在這次的行動中,如曲方這般的卻是最不起眼的。這次行動,三大學院精英盡出。南天四門缺越五島玄武七宿的頂尖強者都來入大半,就算正面對抗北鬥學院,也絕不會落了下風。當然,前提是順利打開可以穿過七元解厄大陣的傳送通道。

    而此時,通道已被打開。

    三大學院的門人正在絡繹不絕地通過傳送通道直接深入北鬥學院的腹地,本次行動,至此便已經成功了大半,在所有人心中都是這樣以為的。

    曲方也是如此。他的實力對整個行動來說無足輕重,能參與進來對他來說是一份莫大的認可。他懷著激動和興奮穿過了傳送通道,踏入了山谷,但是入耳的,便是這樣一聲從未聽過的破空聲,在山谷中不住地回蕩。

    曲方連忙望去,出拳者是個不認識的少年,身上的服飾,也沒有明顯的四大學院標識。這種情況,無論在四大學院中的哪一間,都只意味著一件事:新人。只有新人,才暫無資格穿起象征著四大學院的服飾。

    剛聽到這破空聲時還有點緊張的曲方,頓時就笑了。

    一來就見新人在這裏撒野?北鬥學院已經狼狽到這種地步了嗎?

    可憐的新人,會死的很慘吧?

    曲方猶豫著要不要出手。想來打發一個新人不過是舉手之勞,應當不用自己畫蛇添足,那會顯得有些看輕自己一方的夥伴。

    想著,曲方的目光便已瞥向這一邊自己一方的夥伴。路平揮拳相向的對象。

    “壁……壁宿老師?”曲方失聲叫道。

    一個乳臭未幹的新人,揮拳相向的對手,竟然是壁宿老師?

    這讓曲方有些不能忍了。他決定出手,不是看不起壁宿。而是一個區區新人,根本就沒有資格沒有理由讓壁宿老師出手。

    可也就在這時,路平轟出的鳴之魄,撞上了護在壁宿身前的神武印記。

    墨跡顯現,“神武”兩個古篆大字凝立空中,巍峨、挺拔,好似一座不過逾越的高峰。

    路平的鳴之魄,果然也無法輕易逾越。它開始攀爬,沿著這二字筆劃布下的軌跡,鳴之魄流竄著,奔放地流竄著。

    “大膽!”曲方在喊,在準備出手。這邊的壁宿神色已變。

    之前的一聲征,攻擊很強,破壞力驚人,但是沒什麼章法,就只是聚起了一堆魄之力,然後一把轟了過來。

    在壁宿看來。這是因為對方境界更高,以大欺小,自然不需要多費精神。只一把魄之力丟過來,你攔得住嗎?攔不住。

    但是這次,魄之力,便只一種,鳴之魄。可是這一次,魄之力中有了章法,有了技巧。這鳴之魄,在神武印記上蔓延著。神武印記的堅固,竟也抵不了它的侵襲。它從外到內。又從內到外,破壞著異能的結構。粉碎著異能中的魄之力。

    這是個什麼招法?

    編撰過《魄之簡史》,擁有整個大陸最豐富的修煉經驗和閱歷的壁宿。從不知道憑借區區鳴之魄,就能造成這樣的破壞。

    轉眼間,鳴之魄已走過“神武”二字的所有筆畫,轉眼間,兩字的墨跡,開始渙散。

    神武印記竟然支撐不住?

    神武印記竟然要被這一擊破壞了?

    恐怖的事實上壁宿回過神,他慌忙再合雙掌。頭頂漂浮的神武印調整了方位,又是一章蓋下。眼見就要潰散的墨跡,頓時得到了穩固和修復,再次清晰地凝立在了半空中。

    傳破的鳴之魄,這時也不剩多少,在壁宿又一次施展神武印記後,這記傳破的鳴之魄,硬是被神武印記給硬吃下來了。

    壁宿攔住了這一擊。但是高聲呵斥著,正準備為壁宿老師打發螻蟻的曲方,提起的手臂,聚起的魄之力,最終卻凝而未發。

    他不是傻瓜,他能看出剛剛的形勢。

    壁宿老師身前的防禦,應當就是大名鼎鼎的神武印記了。這即便是他們南天學院的四位門主,都無法輕易破壞的。

    可是剛才,那位新人的拳,卻打得那神武印記仿佛風中殘燭。壁宿老師慌忙又補了一記,如此看來,若不是又補這一記,這神武印記,是要被這新人一拳給打破了?

    這怎麼可能?

    曲方不信,可是他也不敢再出手。

    若真是一擊就能打碎神武印記的實力,打他,應該不過是舉手之勞吧!

    而且壁宿老師的神情也很鄭重,這個小子,應該不是什麼新人那麼簡單吧?

    曲方直至此時,才留意起周圍這些倒地的三大學院門人。先前只以為為了打開傳送通道在這裏發生了激烈地爭奪戰鬥。此時細心看來,曲方這才發現,倒地不起的,全部是他們三大學院的人,北鬥學院的竟連一個都沒有。

    難不成……周圍這些被擊倒的人全是他一個人幹的?

    這一刻,曲方已有逃回傳送通道的沖動。可他知道他不能如此,傳送通道裏,依然繼續有三大學院的門人進入。如同曲方一般,懷著很好的心情,期待著圓滿。

    “嘿。”來的人笑容陽光,看到傻站在傳送通道旁的曲方,先是用笑容朝他招呼了一聲。然後目光掃向山谷,滿地橫七豎八倒地的三院門人,讓他神情有些黯然,然後他看到壁宿,然後看到路平,再然後看到路平向壁宿揮拳。

    傳破一擊沒能破壞神武印記,但是路平看得出就只差一點,如果不是壁宿又補了一記的話。

    於是,他再出拳。

    右拳揮出時,左拳便已經蓄勢待發,他準備用連續的傳破,徹底摧毀壁宿的神武印記。

    不過他的這點打算,絲毫也逃不過壁宿的眼睛。在壁宿眼中,路平這拳打得簡直粗鄙之極。

    但是壁宿更清楚,路平和他要比的不是拳技。

    這小子,是想用速度來擊破神武印記?

    這個念頭,在壁宿看來實在天真。神武印記,那實質上不是壁宿施展的異能,那是由超神兵神武印來施展的。

    這個小子,居然想和超品神兵比施展異能的速度?

    很好,那就來吧!

    謹慎行事了一百八十余年的壁宿,在這一刻忽也燃起了熊心。

    超品神兵最大的價值,可就在於毫無紕漏駕馭魄之力,施展異能。

    人和超品神兵比這個?

    壁宿覺得自己已經有勝無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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