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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路七醬]以蛋之名,把你煎了[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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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9 18:54:30
正文 第60章

  對於非人類生物來說,血腥,是激起血液對殺戮的瘋狂的毒藥。

  八階惡獸往後倒退幾步,身上的毛髮倒豎著,像是一根根倒j□j身體裡的鋼針,每一根毛發都透露著逼人銳意。

  在它的四周,各種的惡獸的殘肢斷臂散落在地面上,血腥濃郁得像是凝成了霧體。

  敏銳的感知度讓它知道,面前這個人形的對手,其血脈中隱藏著的實力和威壓,讓它全身上下的每一部分都開始戰慄起來。

  墨狄半斂著下頷,左手失去掌控無力的蕩在身側,他的右手張開握成爪狀,周圍懸凝著的血霧在他掌下匯攏成血球。

  白色的靈光一縷縷的鑽進去,每鑽進去一分,血球的體積便脹大一分。他冷眼看著對面只有敵意卻已經失去戰意的惡獸,眉毛微挑:“滾,或者死。”

  強烈的恐懼感下,八階惡獸繃緊了肌肉,弓著腰齜著牙,目露凶光。

  墨狄沒有再說話,右腳踏在地上,整個人彈跳而起,他的身體在空中旋轉了一百八十度,右手看似輕輕的一送,血球就如同炮彈一眼飛射出去。

  八階惡獸蓄力一躍,“轟”的一聲,它剛剛所站立的地方塵埃漫天,被重重的擊出一個大坑。

  它甚至還沒能來得及慶倖,後背的灼熱感已經驟然的傳達到了痛覺神經——

  “碰”!

  不知道從幹什麼地方飛射出的血球,堪堪擊中它的後背,如同一架被擊落的飛機,重重的從半空中落下來。

  它在半空中一個翻身,靈力從周身浮起,試圖緩下自己下落的趨勢。只是,它剛有所動作,墨狄一個閃身,像是瞬移一般直接的沖上了半空之中。

  旋轉九十度,高抬腿,劈下!墨狄的腿帶著巨大的力量,將8階獸直接壓在了地面之上。

  “轟!”

  小腿部直接壓在對方的心臟之上,一擊斃命。

  剩下觀望著的惡獸,立刻四散逃竄。

  墨狄半跪在地上,半低著頭,十幾秒鐘後才傳來兩三聲壓抑不住的咳嗽聲,他吐出咳嗽出來的幾口鮮血。

  漫不經心的擦掉自己的嘴角,非常穩當的站起來,一步一步緩慢的走到了洞口之處。

  二白半倚在石壁上,漂亮的純白色皮毛染成了斑駁的血色,這裡一道傷口,那裡少一塊毛髮,它的眼神有些渙散,卻仍舊沒有倒下去。

  墨狄難得的蹲下去,捋了捋它背上的毛髮,隨即掌心一番,他的傷口處一滴滴的血液彙集在掌心中,將掌心的血液遞到二白的嘴邊:“吃了,我守著。”

  靈霄的血液,一般的靈寵若是有幸得到,需要花一定的時間去消化融合,也需要花一定時間去改造自身的體質。

  這也就是為什麼,墨狄沒有一開始就讓二白增強實力。而現在,八階惡獸的屍體還堆在洞口,他的威壓還沒有散去,敢再過來的惡獸應該不會有了。

  “嗷嗚~”二白舔完墨狄掌心的血液,用腦袋蹭了蹭墨狄,一轉頭,擔心的看著洞內。

  墨狄拍拍二白的腦袋,站起來,走進了洞內。

  與外面寒露漸重的涼意不同,洞內的溫度灼熱的撲面而來,那種從血液中傾瀉出的能量,連周圍的空氣都在為之沸騰。

  蕭簡膚色所浮現的緋紅已經降了下去,意識似乎也有了清醒的跡象,她雖然沒有睜開眼睛,口中卻喃喃自語著,不知道再說些什麼。

  墨狄走到蕭簡面前,蹲下去低頭用額頭去觸碰蕭簡的額頭,兩人的劉海糾纏在一起,汗水在額前暈成一團。

  蕭簡帶著熱度的呼吸噴在了他的唇齒間,墨狄突然抬起頭,一下子離開了蕭簡的額頭。

  他慌亂的退後一步,靠著一旁的石壁立了一會兒,隨後慢慢的滑坐下去,裸露的後背在夜色下拖出一道夾雜著血色的水漬。

  他輕輕的吐了一口氣,右手慢慢的握住蕭簡的左手。

  塑骨完全結束,剩下的能量是否能夠和蕭簡和平共處,成了最後一次改造體質的最後一道鬼門關。

  是悉數納入還是爆體而亡?墨狄的表情一半擔憂一半坦然。

  伴侶的血契共用生死,活一起活著,死就一起死去。

  簡單到不用去思考他為何如此的坦然。

  蕭簡掌心的溫度高高低低,但是都在一個範圍之間,墨狄偶爾站起來檢查一下蕭簡的身體狀況,其他時間,都背靠在石壁之上閉目養神。

  一直到淩晨三點多鐘,墨狄被抽出的手骨才全部長回去,他動了動手臂,確定左手的每一寸肌肉都重回自己的控制。

  一旁剛剛逃離鬼門關蕭簡呼吸急促起來,身體的能量再一次絮亂不堪。

  墨狄的手第一時間感知了蕭簡過高的體溫,無論做什麼都沒有任何效果後,最後剩下的只有最基本的物理散熱。

  他的手有點不穩,用笨拙的動作替蕭簡解開外套拉鍊扣子,替她脫掉線衣,只留貼身穿著的一件被汗水打得透濕襯衫。

  蕭簡的手順著墨狄裸露的上半身糾纏了上去,她兩隻手掛在墨狄的身上,兩人之間緊密的契合在一起,隔著薄薄的襯衫感受著彼此的溫度,

  在遙遠的一顆藍色星球,一個叫做中國的國家,有這樣一句話,虛補上火。

  受著靈霄大人血液骨粉填鴨式的“十全大補”,最後會有什麼感覺呢?

  蕭簡告訴你,慾火焚↑身。

  面前的人身上散發出誘人的味道,糾纏得她所有的毛孔都叫囂著撲上去,她的理智還沒有全盤崩潰,喉嚨冒著咽,讓她恨不得將眼前這一位可口的生物生吞活剝吃下肚。

  她的手感受著對方涼涼的溫度,緊實肌肉崩出的良好手感,讓她有些無意識的在對方的胸膛後背遊走。

  似是嫌自己身上的衣服有些礙事,她一隻手抓住自己的領子就想解開扣子,動了幾下沒有解開,正當她煩躁的想要放棄的時候,一隻手覆了上來。

  對方的動作有些慢,解到兩顆扣子,被解放的也只有肩頭,身體更多燥熱從身體內部沖了上來,她抓住對方的手,亂七八糟的一用力。

  “撕拉——”

  襯衣的扣子一撕到底,宣告了徹底的陣亡,感受著周圍冰冷的空氣,蕭簡終於重重的舒了一口氣,放任自己的重量靠在了對方的身上。

  自己的伴侶露出這麼明顯“求交配”的信號,又露出如此撩人的姿態和明顯的暗示,能忍下去,就不是雄性生物了。

  墨狄將傳承中的“經典”教材迅速的回憶了一遍,一手攬住蕭簡的腰,一手托著蕭簡的後腦,身體就朝著蕭簡壓了過去。

  唇齒間的碾壓交換著彼此口腔的味道,舌尖滑過的每一寸肌膚都刺激著味蕾,墨狄的眼神中的冷靜終於徹底潰散,壓著蕭簡後腦的手一用力,舌頭再次深入蕭簡的舌根。

  都是彼此深入骨髓的味道,都是從血脈中透出的濃濃渴望,一個主動積極,一個被動配合的也很積極。

  蕭簡身上最後的束縛被一一解開,就好像最後的束縛被解開,墨狄的手帶著薄繭,每在蕭簡身上掠過一寸,都會引起她一部分的戰慄。

  她半仰著頭,滿足的歎息一聲,身體在弓著的同時被她有些過大的動作重重的撞在了牆壁之上。

  她的眼睛刷的一下睜開,努力睜大眼睛,卻也不能再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色中看出什麼。

  在所有的視覺都成黑色一片的時候,觸覺敏感的騷動著她所有神經,蕭簡感受著自己和墨狄兩具契合的身體,還有不知道被自己拋到哪個國度的慌亂無措在全身蔓延。

  蕭簡慌亂間,一腳就踹了過去,被墨狄一隻手握住腳踝,腦袋伏在自己的肩頭,聲音黯啞的讓人打顫:“乖,別鬧。”

  唇再次被堵住。

  擦——

  差點都人獸了,還別鬧泥煤啊!

  ***

  晚上的事情,對於每一個雄性生物,都是一件遺憾且滿足的事情。

  遺憾的是,畢竟沒有做到最後一步,有點食髓知味意猶未盡。

  滿足的是,他好歹做到了最後一步前的所有步驟……

  墨狄裸著上身,褲子破爛不堪的,他上身背著的蕭簡已經昏睡過去,襯衫早已經被毀屍滅跡,只有套著皺巴巴的線衣外面裹著皺巴巴的外套。

  他們身後,維持著變身的二白,身上雪色的毛髮染成一片的血色。

  孫亞看到兩人一寵的時候,就是這樣的情景,就好像從哪個戰場上撤離下來的,一身狼狽中或許還帶著滿身的傷痕。

  他在這守了一晚上,擔心了一晚上,無論過程如何的慘烈決然,最起碼兩人一寵都完完整整的回來了。

  “師姑她——”孫亞剛開口,就被墨狄的眼神制止住了。

  “累了,睡了。”墨狄的話一如既往的簡潔,他將目光投向另一邊眼神深沉的古中舒,眸中斂起的殺意暴漲,“如果你做不到離開蕭簡的視線,我不介意讓你消失在這個世界。”

  伴侶血契,不僅將兩者命運和靈魂維繫成一起,還束縛著雙方的內心,保證著彼此最根本的忠誠。

  蕭簡這次的突然暴動,就是因為蕭簡內心的波動太過反常,被血契的束縛反噬了,從而引發了一系列後續。

  蕭簡是他的,他本也不懼和任何人相比。只是一旦危害到蕭簡安危的人或者事情,他都會不惜一切去抹除甚至是抹殺掉。

  任何生物,都是自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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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9 18:54:56
正文 第61章

  消失,

  這還是他這一輩子頭一次聽說。

  本以為,和蕭簡出現在同一照片上的男主角,充其量不過是有一個好看皮囊的小白臉罷了。

  更好一些,說不定還有一個好一些的工作,或者處於創業的前期,擁有普通人來說一份還不錯的事業。

  但是,也是僅此而已。

  古中舒的眼界決定了,他從未將這樣的男人作為對手看過。

  蕭簡前十八年都是作為蕭家繼承人所培養的,她的眼光只比自己高,絕對不比自己低。

  所以,他的注意力從未在這個男人身上停留過。

  出乎他意料的是,這個男人能跟著蕭簡到孕育谷,且能帶著蕭簡在野外獨自過一夜,個人實力比他想像中要強上許多。

  只是,個人實力再強又能怎樣。

  就能大半夜的帶著蕭簡出去且徹夜不歸,據蕭簡的安全於不顧?

  就能對著他所看不順眼的任何一個人說,我會讓你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狂妄,且夜郎自大。

  他冷笑了一聲,眉間的諷刺漸濃,這種人他見得多,家庭的教養實在讓他降不下身份和對方計較。

  他撇開和墨狄對視的視線,將目光投向墨狄背上的蕭簡,看到她臉上正常的神色,這才放下心來,說用手扶著蕭簡的肩頭,說:“我帶的隊裡有專業的醫生,把阿簡交給我,我帶她過去看看。”

  十幾年的相處,讓他說出這番話的時候,理所應當到其他人差點都認為理所應當了。

  墨狄站在原地沒有動,臉色卻明顯的沉了下來,他冷眼的看著古中舒,眸光裡動了殺意

  明明兩人都沒有上前直接挑釁的意思,可一旁的孫亞看著,覺得戰火紛飛,醋火對撞,火力全開。

  就差血流成河橫屍遍野了。

  一個前任一個現任,怎麼看都不像是會好好相處的樣子。

  孫亞不禁扶額,古二少,要走你趕快走啊,拖拖拉拉的做什麼?

  相處這些天,他多多少少也瞭解了墨狄的脾性和戰鬥力。別說是古二少了,就是古大少親自對上,也討不到什麼好去。

  幸運的是墨狄沒有再理會古中舒,背著還沒有醒過來的蕭簡,大步的朝著自己的帳篷走去。

  孫亞連忙攔住想跟過去的古中舒,表情僵在臉上嘴裡打著哈哈,說:“古二少,你那邊已經拔營了,是不是該過去看看?”

  古中舒剛甩開孫亞攔著的手,不遠處恰巧傳來了嚮導的聲音:“二少爺,我們收拾的差不多了,你要不要看看還有什麼東西忘記的。”

  這麼一打岔的功夫,速度本就不慢的墨狄已經走進了帳篷,他掀開簾子的時候回過頭看了一眼,眼中的冷意讓古中舒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

  古中舒的手松了又握了又松,腦海裡閃過此行的目的,他看著蕭簡的帳篷一眼,斂起表情對剛走過來一頭霧水的嚮導說:“你去做最後一次確認,我去叫醫生。”

  看著一聲冷峻大步走去的古中舒,嚮導一臉茫然,對著孫亞問:“怎麼了這是?誰生病了?”

  孫亞聳了聳肩,表示無可奉告。

  只是,他們那樣的人,有一個是正常的嗎?

  “醒了。”墨狄看著躺著的蕭簡,抬手覆上蕭簡的緊閉著的雙眼。

  沒有任何動靜,從呼吸到表情,都表示著蕭簡正處於昏迷之中。墨狄笑了笑,扯開蕭簡的外套:“這麼冷的天,若是不換衣服會著涼,如果阿簡沒有醒來,那我就只能代勞了。”

  挺屍的某人瞬間坐了起來,對上墨狄的笑意才知道自己被耍了,她隨手抓起一旁的外套,雜亂無章的扔向墨狄的身上,頂著和雞窩一眼的頭髮,表情即尷尬又無措。

  “你能不能讓我一個人靜靜!”

  她並不是是非不分的人,昨夜的前因後果太過明顯,無論從哪個方向推導,都能夠將昨夜的事情還原大半。

  只是她再晚幾秒鐘清醒過來,可就不僅僅是彼此光溜溜的坦誠相待了,一想到她差點就將靈霄大人給強上了,她就恨不得昏過去徹底沒有醒過來。

  事實上,她也是這樣做的。

  墨狄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的看著蕭簡,他一手拉過蕭簡的手,將她摟進懷裡,固定住有些抓狂的她,好脾氣的問:“催動靈力,你仔細感覺自己有什麼不一樣的。”

  有什麼不一樣的?

  聽出了墨狄口中的鄭重,蕭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她慢慢閉上眼睛。

  失去寵物親和力的同時,她能流動著靈力的大脈也被這一截那一段的封了起來,除了殘存著為數不多能夠使用的靈力,其他的就跟死去沒什麼兩樣。

  這兩年多來,她很少會用到這些就快失去活力的靈力,時間一長,都快將她身體的著一部分忘記了。

  靈眼,位於心臟相對的右胸腔,是儲存靈力的位置。

  她氣沉靈眼,原本殘餘著斑駁靈力消失的一乾二淨,取而代之的是滿滿一靈眼的白色靈力。

  蕭簡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純白色,那是靈霄的靈力所獨有的顏色!

  “凝神,催動。”

  有雙手扶在她的肩頭,穩重的聲音將她亂躥出去的心神拉了回來,她深吸一口氣,試著催動靈眼內的靈力。

  平靜安定的靈力如同活了一般遊動起來,速度越來越快,在靈眼中卷起一道靈力漩渦。

  沒有聽蕭簡任何的指揮,靈力憑空的抽起一道,一頭紮進了蕭簡的靈脈。

  那速度如同電流在電線中躥過,光速且準確的沿著她的靈脈中游走,酣暢的在後背上勾勒出一幅異常古老複雜的圖騰。

  契紋!

  蕭簡突然睜開眼睛,她一把扯掉自己的外套,正打算把自己的毛衣也一同扯掉,好找面鏡子看看剛剛到底是不是她的錯覺。

  手剛抓上毛衣,這才想起對面一直目不轉睛打量著她的另外一隻,她反手抓住墨狄的衣服,問:“為什麼我會有你的靈力?為什麼我會突然有了契紋?為什麼我堵塞封住的靈脈全部通暢了?”

  墨狄的表情很坦然:“因為我們結契了。”

  血契剛剛結定的時候,契紋就已經紋在了阿簡後背,只不過是她沒有發現而已。現在身體全部改造完畢,閉塞的靈脈重新通暢,共用他的靈力也不是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事情。

  蕭大小姐明顯想到了另外的事情上面去了。

  結契,自然是主寵之契約。

  傳說中的從不屈於人下的靈霄大人,和自己結契後,墨狄本身血脈和實力的強悍程度,所以直接無視了自己歸零的寵物親和力?

  強大的靈力,順便將自己破損不堪的靈脈給修復完畢了?

  雖然中間很多部分還來不及去理清楚,她心中有某些地方翻騰著想要質疑,只是喜悅來的太過突然,將任何負面情緒全部壓了下去。

  主寵一體,靈霄大人委身給她做契約靈寵,絕對是“下嫁”了。

  蕭大小姐深深的看了一眼墨狄,飽含深情的說:“我會好好對你的。”

  墨狄勾著嘴角點頭,接受的意外坦然。

  不得不說,這又是一個美麗的誤會。

  至於之後,蕭大小姐看到古書上記載著,墨狄一生只結伴侶的血契,又是如何的神情和反應,那就要花費筆墨容後再來描述了。

  ***

  蕭簡一行人原路返回,這一次有墨狄全程導航,極其順利的沖出了濃霧區域。

  回到原先進來的路上沒多久,遠遠的就看見了一輛熟悉的車子在路旁候著,幾人相互一對視,停下車來。

  半個小時後。

  孫亞靠在車門上,手中拿著一根煙,沒抽卻時不時的彈一下煙灰:“所以,玉小姐已經找到謝山隊長,先回去了?”

  “是的,玉小姐說她那的勢力還沒完全彈壓下去,不適合在這多留,所以讓我們在這守著。若是半個月沒有看見少爺小姐出來,就回去搬救援。這是我們等的第十天……”留守著的三人中階位最高的一人回答。

  說的是實話,如果出事的話,他們三人沖進去也挽救不了什麼,還不如在原地等消息。

  孫亞將煙扔在地上,用腳踩了踩,語氣中沒有露出任何的情緒:“行了,你們和我們回去回去,在老爺子那挑著說,他老人家年齡大了,驚險片段就掐掉吧。”

  三個人對視了一眼,低頭:“是。”

  重新回到聚餐的火堆旁,看見蕭簡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孫亞回過頭眨了眨眼睛:“師姑這是看上師侄了不成?如果墨先生不介意的話,我也不介意以身相許……”

  “滾你的~”蕭簡笑駡,這都能調戲到她身上,她遞給孫亞一個飯盒,“只是沒有想到,你平時那模樣,孫二少的派頭倒還是挺能唬人的。”

  “幹一行就得像一行不是?我既然做了孫家二少,該擺的派頭當然也要足。”孫亞接過飯盒,舀了一口覺得挺好吃,埋下頭狠狠的舀了幾大勺。

  他看著一旁躲得遠遠的二白和自己靈寵,招了招手:“過來,嘗嘗新的菜品。”

  墨狄看了孫亞一眼,實話實說:“它們不會吃的。”

  孫亞看著逃竄離去的兩隻,手一舀又是一大勺,狠狠的塞進了嘴裡,口齒不清奇怪的說:“為什麼啊,這麼好吃的東西,說起來,我還不知道這是什麼呢?……”

  墨狄:“蒸寵蛋。”

  “不就是蒸寵蛋麼?……”孫亞張著嘴,眼睛瞪的老大,“最後兩個字再說一遍……”

  “寵蛋。”

  蒸、寵、蛋!

  “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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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9 18:55:41
正文 第62章

  在這樣一個禦寵天下的世界,吃寵蛋的行為可以用四個字來形容——

  喪、心、病、狂,

  一想到他剛剛吃的是什麼,孫亞將頭伸向車窗外。

  “嘔——”

  午餐時間去前方探路的楊叔,完全不知道孫亞經歷多麼痛苦的事情,他一邊開車一邊將水和毛巾遞給孫亞,眼中有些擔憂,“孫少爺,你還好吧,怎麼突然就暈車起來了,藥箱裡有暈車藥,要不要先吃點,”

  吐得面如菜色的孫亞抬起手,無力的搖了搖頭,卻是沒有時間去回答,張口繼續吐。

  沒有任何感同身受的蕭簡沒有說話,她同情的看了一眼孫亞,這個世界的教育給予孫亞的感受,吃寵蛋和吃夥伴的性質差不了多少。

  她倒是也吃了,不過血脈沸騰著的食欲牢牢的壓制住了那本就不多的罪惡感。

  想當初,她之所以去墓地偷蛋……

  就這樣,孫亞只要一看到墨狄,反射性的嘔吐開始了,楊叔為了讓孫亞好過些,在孫亞的水中添加了安眠藥,可是連藥帶水都給吐了出來。

  最後,還是墨狄出手,一記手刀將孫亞敲暈。

  醒了吐,吐了被敲暈,迴圈反復幾次之後,幾個人也終於折騰回紀雲了。

  孫老看到自家孫子的時候,孫亞吐得七葷八素,臉色難看的跟難民營出來的一樣。

  也顧不得什麼神賜什麼經歷,首先打電話叫來了家庭醫生,讓人將孫亞扶到床上,側頭問向站在一旁同行的三人:“他這是中毒了?”

  “不是,暈車。”

  “不是,吃錯東西。”

  楊叔和蕭簡同時回答,他們倆面面相覷的時候,一旁沉默了一路的墨狄,突然開口總結:“吃錯東西後,暈車。”

  其實墨狄更想說,這就是孫亞收留某人要付的代價。

  三人口徑就這麼被統一起來,孫老也不耐煩真的去追究什麼細節,只要孫亞沒有生命危險就好。

  他從孫亞的床側站起來,拿起拐杖邊走邊說:“小楊,你在這等醫生過來,讓他給二少爺仔細檢查一下。阿簡,你們跟我來。”

  用的不是“你”,而是“你們”。

  蕭簡看了一眼墨狄,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兩人跟上去。

  “阿簡,這一趟,你感覺怎麼樣?”上樓梯的時候,蕭簡連忙扶著孫老,孫老擺了擺手,一邊穩穩的走上樓梯一邊問道。

  “收穫頗多。”

  “說說看。”

  “寵物親和力依舊為零,但是閉塞的靈脈重新暢通了,靈力也恢復了,契紋也重新紋繪上了。”能說的,蕭簡沒有任何隱瞞的說了。

  關於墨狄的事情,她暫時還沒有做好坦白的準備。

  孫老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蕭簡,抬起一隻手抓住蕭簡的手腕,將靈力探了進去。

  幾秒鐘後,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身後的墨狄,半斂起眼簾,再也看不清楚神色:“不錯。”

  這時候,三人已經走到了孫老臥室門口,孫老推開臥室的門讓蕭簡墨狄進去,隨手就將門反鎖了。

  孫老照著正常的模式讓蕭簡做行程彙報,一邊聽著蕭簡簡潔直白的行程回顧,一邊不時插幾句,將個別他感興趣的問題細緻詢問。

  一個多月的行程,詳略得當的講解完,也不過只花了不到三個小時的時間。

  孫老抬頭看向鐘擺,對著蕭簡露出一個頗為慈祥的笑容,說:“阿簡,算算時間,孫亞那臭小子應該處理完好一會兒了,你去看看結果怎麼樣。回來的時候,順便讓管家送些茶點過來,我和墨先生聊聊。”

  蕭簡當然知道這是要支開自己,好和墨狄談談,她有些想不出孫老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但是清楚的知道,孫老絕對不會害她就是。

  她站起來點了點頭,回答:“知道了,師父。”

  看著蕭簡走出門並把門帶上,孫老側過頭看向墨狄,目光深邃的---

  將一切看透:“靈霄大人,歡迎來到寒舍。”

  墨狄的眼睛微眯,眼中閃過刺骨的銳利。

  ***

  “二哥,死了沒?”孫琦歪著個小腦袋看著孫亞,語氣漫不經心中帶著幸災樂禍。

  “咒誰死呢你?”孫亞隔著被子一腳就踹了上去。

  孫琦隨意的一躲,看著孫亞整床被子落在地上,繼續說風涼話:“醫生囑咐我,你四肢無力的,就該好好在床上躺著,別動作太大讓自己掉下床了,摔個骨裂骨斷骨粉碎什麼的,就得不償失了。”

  孫亞咬牙切齒,冷笑:“你小子欠揍是吧?”

  “坐個車還暈的七葷八素,也得等你有力氣揍我。”孫琦完全不為孫亞威脅所動,繼續煽風點火,“吃錯東西?話說,到底是什麼東西吃下去,能讓你吐個幾天?”

  孫亞腦海裡閃過,【蒸寵蛋】三個字,臉色一青,酸水上湧就想吐。

  那邊好不容易翻身農奴把歌唱的孫三少爺,沒有絲毫暫停的意思:“是味道差呢?還是賣相差?或者形狀口感……”

  “行了,別鬧你哥了。”蕭簡一把拽住孫琦的後衣領,將孫琦整個人往後拽了足足有半米,然後一把將孫琦的頭髮揉成雞窩,“乖,該幹什麼去就幹什麼去,你繼續呆在這,我不確定你會不會重蹈你哥的覆轍。”

  蕭家大小姐模式全開,剛剛還邪惡如鬼魅的某人,只好乖乖退散。

  “爺爺那彙報完畢了?”孫亞極為瞭解自家爺爺的流程,舒了一口氣同時,聊天似的問蕭簡。

  “嗯。”蕭簡一邊回答,一邊替剛剛亂動的孫亞檢查點滴,發現針頭脫落了,手法熟練的拿起針頭紮進血管,“師父問了一些常規問題,我挑著回答了。”

  說完開場白,孫亞不知道如何接下去了,他張了張口,最終還是問出了口:“你和我一起吃的,為什麼沒有任何異樣?”

  因為我是穿越的,這話當然不能回答,蕭簡決定送給孫亞一個善意謊言:“既然我和你一同吃下去,且沒有任何異樣,你為什麼還會一再固執認為,你吃到的就是你認為的呢?”

  和繞口令似的說完這一段,想表達的意識不過只是——

  老娘吃了那麼多都一點異樣沒有,那肯定不是寵蛋啊笨蛋。

  孫亞:“……”

  有些病就是這樣,完全心理排斥造成完全的生理排斥,一旦心理問題被攻克,所謂的生理疾病也會消失的一無所蹤。

  孫亞滿足的吃完一大桌清淡且豐盛的中飯,上午還死氣沉沉的人,已經恢復了大半。

  他剛一抬頭,就看見孫老和墨狄從樓梯裡走下來。

  “精神不錯,二孫子。”孫老說著,引墨狄坐在餐桌上,吩咐管家重新再上一桌,然後重新將目光投向孫亞,“【那個】你拿進倉庫了嗎?”

  【那個】自然是指蕭簡一行人淘來的寵蛋,而孫家倉庫,和國安部的庫房安全等級相差無幾。

  孫亞點頭,視線落在墨狄身上:“爺爺和墨先生聊什麼聊這麼久?我和師姑在樓下等了大半天。”

  孫老調皮的眨眨眼睛,招招手,示意孫亞附耳過去,然後唇一張一合,清晰大聲的吐出兩個字:“保密!”

  孫亞:“……”

  蕭簡在孫宅吃飯次數不少,她的口味廚房大多都知道,所以新佈置的一桌,都是照著蕭簡的口味做的。

  蕭簡什麼話沒有說,握著筷子的手緊了緊,然後不斷夾菜低頭扒飯。

  墨狄的筷子也沒停過,不斷的替蕭簡夾遠處的菜式,自己倒是一口都沒吃。

  前兩天那個能量豐富的寵蛋,已經夠他消耗幾天了。

  吃的差不多的時候,孫老放下筷子,接過一旁遞過來的綠茶,慢悠悠的用蓋子將茶沫拂掉,滿足的喝了一口綠茶。

  隨即,才淡然的開口:“阿簡,忙完這一段,有時間去趟帝都嗎?全國最高規格的鬥蛋大賽快開始了,獲得紀雲第一的你,自然當仁不讓。鑒蛋協會的長老,也一致推選你去。”

  【蕭簡,我以第三十七代蕭家家主的身份宣佈,將你逐出蕭家,在沒有家主召回令之前回到帝都,按家規處置!】

  蕭簡從飯碗前抬起頭來,臉上掛著一抹苦笑:“師父,不是我不想去。只是,我是被蕭家流放出來的,在沒有家主召回的情況下,私自回去會受蕭家家規的。”

  蕭家家規,最重的一條,可以活活打死蕭家家主。更別說她這種早已經被驅逐的,所謂嫡系小姐。

  “你願意去就可以了,蕭家那邊,我來處理。”孫老並沒有說他怎麼處理,而是將話題重點轉到了紀雲的鬥蛋大賽上,“我想你這次過去,不僅能夠鍛煉自己的眼力感知力,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名列前茅,拿到一些獎勵,聽說這次帝都這次鬥蛋獲勝者的獎勵中,有極其難見的靈晶。”

  一旁的孫亞有些不明所以,開口:“靈晶?”

  “靈晶,就是玄力凝結成實質化的結晶。”孫老解釋,“現存市面上也只有僅存幾塊,物以稀為貴,雖然幾乎所有的人包括我在內,都不知道它具體的作用是什麼,只知道,若是給靈寵佩戴的話,能夠增加靈寵的進階概率。”

  蕭簡側過頭看了一眼墨狄,墨狄朝著她頷首。

  好吧,自己既然已經恢復了實力,帝都那一爛攤子,也是時候去一趟收拾收拾了。

  蕭簡扒拉完飯,打了一個飽嗝:“師父,在我去之前,您得讓我見見,這次帶出來的那顆,到底能孵出什麼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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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3章

  孵蛋很多時候不僅是一個技術活,更是一個體力活。

  “往上抬一點……傾斜15度……往後站5步……”

  蕭簡將手中的寵蛋放到桌子上,直視莊元敬,“大哥,再折騰下去天都要黑了,你到底行不行啊,不行換個會的來。”

  莊元敬擺弄著照相機,繼續調整相機的焦距,“別小看我,我的照相技術可不比專業的差多少,快把寵蛋抱起來,咱們店的形象代言人可是你,照片不漂亮些怎麼行。”

  “之前拍的那幾張就行了,我還有事呢。”蕭簡將頭上的頭飾卸下來,離開了之前用來擺拍的展臺,“實在不行就別省這些錢,請個專業的美人拍幾張,掛在咱宣傳海報上,也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說過來看店,這才剛過來呢,就被抓壯丁cos模特,說什麼拍海報宣傳。

  這一身旗袍式的復古衣服,穿得她全身上下哪都不對勁,她都有點奇怪自己以前的那些年,是怎麼穿這些除了漂亮之外沒有任何舒服的衣服的。

  知道蕭大小姐耐心已經耗盡了,莊元敬也不強求,放下相機,從一旁的衣架上將大衣拿下來,遞給蕭簡:“會計將所有的帳目都整理好了,什麼時候送到你那去?”

  “越早越好,過些日子我就要動身去帝都了。”蕭簡接過衣服,掃視了規模不小的寵蛋店“店裡的大事小事,可全靠你經營了,你先辛苦一陣。等我們找到找到合適的經理人,再把分店和一些瑣碎專業的事情交出去。”

  莊元敬倒是沒有料到蕭簡前腳剛回來,後腳就準備離開:“不是剛從孕育谷出來嗎?怎麼又要去帝都……蕭家那邊……”

  “老爺子吩咐的,帝都的鬥蛋比賽,我不是在紀雲這拿了個首名麼?為了不給師父他老人家丟人,這些天我大概都要被抓去集訓了。 ”粗略的解釋了一遍事情,蕭簡打了個哈欠:“蕭家那邊你不要太擔心,老爺子說給我解決,他的威望手段我還是相信的,說沒問題,肯定不會有多少麻煩。”

  蕭簡妝面還停留在臉上,這麼多年,她第一次仔仔細細的上妝,這會犯困眼簾斂起,籠起的睫毛在她下眼瞼投下一道淡淡的暗影。

  就好像,時光回答了三年前的帝都,她也是這樣的一身華服,明媚漂亮。

  可終究物是人非,這位當年在圈內風雲一時的蕭大小姐,此時連回一趟帝都,都得戰戰兢兢的。

  莊元敬心下感慨,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岔開話:“眼看就要晚上了,這大冷天的,我送你回去吧?”

  蕭簡將大衣裹好,想都沒有想拒絕:“你忙你的好了,墨狄會過來接我。”

  人家男朋友都過來了,莊元敬實在想不到什麼藉口能夠越過對方,只好掛了一個笑容:“我這些天晚上都在家裡,關於帳本或者店裡的事情,都可以問我。”

  蕭簡邊點頭,邊開門走了出去。

  室外的溫度很低,呼吸都冒著屢屢白煙,蕭簡裹了裹大衣,心裡暗下決定,以後這種天氣絕對宅在家裡不出門。

  汽車準時的滑到了她的身側,她對面副駕駛的門從裡面被打開,蕭簡拉開門,看到的是替他開門的墨狄剛剛坐直身體。

  上車,關門,系安全帶。

  做完這一切,蕭簡對駕駛位置上的墨狄說:“行了,咱們回家吧。”

  是的,你沒有聽錯也沒看錯,剛剛過去才兩天時間,咱們的靈霄大人的職業生涯中,又多了一個司機。

  什麼?無證駕駛?

  司二少告訴你,區區一張駕駛證而已,他給的那一遝證書中,除了沒有結婚證,什麼證書沒有?

  當然,只要蕭簡想要,結婚證什麼的,也是小意思。

  從學車到親自開車,咱們的墨大爺用時堪堪到了一個小時。不過,無論他怎麼折騰,看著怎麼險象環生,他強大的靈力都能將汽車重新拉回正常的軌道和節奏,有這一點,汽車的安全基本上還是有保證的。

  既然安全有了,蕭大小姐坐上墨大爺的車子,是一點心裡負擔沒有。

  “談了什麼?” 墨狄看著畫了妝的蕭簡,回過頭啟動汽車,然後再側過頭再看了一眼。

  “就是些店裡的事情,莊元敬你也認識,拉著我照了組照片,業餘的心專業的要求。”蕭簡半仰著頭吐了一口氣 ,“呼~都要累死我了。”

  “你喜歡這些?”

  “說不上喜歡,多條後路罷了。”蕭簡再次吐出一口氣,肩膀都垮了下來,整個人像是沒有骨頭一樣躺在座位之上,她側過頭對著專心開車的墨狄說,“人呐,就是一種時時自虐的生物,哪有做什麼事情都可以順著自己喜歡的。”

  墨狄的劉海修短了一些,雖然依舊搞笑的狗啃式,卻遮擋不住他側臉的弧線,剛毅的給人一種莫名的心安。

  撇開她和墨狄之間發生的一些烏龍事件,墨狄給予她的安全感,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從未得到過的。

  “你做你喜歡的就好。”墨狄眼睛看著前方的紅綠燈,眼睛被路旁打開的路燈染成一團暖暖的黃色,“我就是你的後路。”

  記憶中,什麼蕭家,什麼父母,什麼古中舒……從未說過類似的話,也沒有給她過類似的感覺。

  而她面前這個認識不到幾個月,各大家族害怕和爭相拉攏的,傳說中的靈霄王者,就在這樣平常的時候用這樣平常的語氣對她說,他是她的後路。

  蕭簡愣了一下,然後慢慢笑開了,笑得眼中都暈開一層水漬。

  ***

  兩人回到公寓裡,相互協作的作完飯,又照常吃晚飯。

  收拾了自己一番,拎著這幾天都暈乎乎的二白就驅車趕到孫家。

  說什麼吉日吉時,孵蛋大吉。再大吉也不用訂到晚上8點鐘吧?

  這種不早不晚的時間,令趕去參與的人有微妙的蛋疼感,去早了說不定正趕上對方吃飯,是一件很失禮的事情。

  去晚了更是錯過了所謂的吉日吉時,無意中成了罪魁禍首。

  那麼準時出發?蕭簡對此表示呵呵,無論哪個世界都有堵車這個名詞。

  蕭簡看著馬路上排成長龍的車流,喇叭聲混著路邊動感的音樂,加上各色霓虹燈閃耀著的各色光彩,井然有序的同時有一種莫名的喧鬧嘈雜感。

  半個小時後,蕭簡打電話給孫宅:“是的,我們堵車了,你們先孵蛋,我們趕去看成果就好。”

  一直折騰到晚上九點半,蕭簡和墨狄才趕到孫宅,接到電話過出門來接的正是孫亞,他的表情糾成一團,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蕭簡心咯噔一下,原本還略顯輕鬆的表情全然被嚴肅所替代:“怎麼,不是?”

  她一直依賴她的嗅覺,事實證明到目前為止,她的嗅覺沒有出現任何的錯誤,難道今天這一條要被打破了?

  這還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拉著孫亞和楊叔忙了一個多月,倒頭來的結果居然是什麼都沒有得到?

  孫亞從自己思緒裡出來,看到蕭簡這副表情,連忙搖頭,臉上的神色變了幾變,卻又解釋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後歎了口氣,說:“你們自己去看。”

  這樣模棱兩可的話,弄得蕭簡一頭霧水,墨狄的視線在孫宅的上空掃了一眼,目光向下,定格在其中的一處,拉著蕭簡的手腕:“看看,就知道了。”

  三人在院子裡轉了一圈,最後從一個暗門走了進去,樓梯曲折往下,是通往底下室的方向。

  “我家的倉庫在地下。”孫亞解釋了一句,就沒再多說什麼。

  反倒是墨狄反客為主,拉著蕭簡極為熟悉的在一條條的暗道裡穿梭,最後甚至將孫亞甩在了身後。

  走了約莫十幾分鐘後,三人視野中出現了完全一模一樣的一排房間,墨狄腳步沒有任何停頓,走到第三間門口,對著蕭簡說:“到了。”

  蕭簡則回過頭看著在後面,跟在後面的孫亞還在喘氣,她問:“是這?”

  孫亞點點頭,這裡面機關陷阱密佈,一個錯步都可能會葬身於此,每一步都要經過三思,所以走得時候格外的耗費心神和體力。

  平時他進來一次,耗費的時間維持在半小時左右,可是這一次,他們花的時間連一半都不到。

  什麼堪比國安的布控,對方一鼓作氣就給破了。

  他就不明白了,如果就墨狄一個人的體力,他跟不上也就算了。可蕭簡明明也跟著墨狄,為什麼連呼吸都沒有亂一下?

  真是……

  人比人氣死人。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蕭簡也沒在猶豫,屈指就叩響了大門。

  開門的是孫琦,可從屋內迎面飛來的還有其他亂入的物品,蕭簡後退一步,被墨狄一把拽進懷裡,另一隻手抬手就抓住了不明飛行物。

  “噗——”

  看清楚墨狄手中的東西,蕭簡當場就噴笑出來,要不要一見面就用一件黑色蕾絲文胸飛來做見面禮?

  孫琦一咬牙,單手用兩根手指從墨狄手上捏著文胸的肩帶,一副壯士斷腕的神情,轉過身往屋內走去。

  孫琦一走開,屋內的場景清晰的展現在了蕭簡面前——

  一名約莫二十歲左右的女人,瞪著一雙鳳眼,酒紅色的長髮搖曳之下,是一張美到令人驚歎的臉。

  她全身上下只裹著一張略顯短小的桌布,上半身的渾圓呼之欲出,露出令人驚歎的事業線。下半身,堪堪只能遮住臀部,一雙能讓一線模特羞愧而死的長腿相互交疊著,即使沒有露出任何輕佻的動作,也足夠挑逗在場所有人的視覺神經。

  她勾著烈火一般的紅唇說:“我真身又不是沒有皮毛,穿那些亂七八糟的布料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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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4章

  等級制度在非人類生物界,顯得尤為嚴苛。

  越高級的靈寵感知力越強,對王者的識辨度也越高。

  墨狄甚至沒有外放任何的威壓,剛剛出世的神賜鳳目一掃過去,立刻就從椅子上起身,啪的一聲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與人類雙膝下跪所不同的是,人家是四肢伏地,表達了血脈中最徹底的臣服。

  這放在平常,以人形做這個動作除了怪異一些,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是對方一個赤裸裹著桌布的火熱大美人,這伏下的角度又低,該看到的不該看到的都看到了。

  一旁的孫亞,連忙捂住鼻子,但是顯然已經來不及,一抹血色透過他的指縫流了出來。

  在傳授墨狄各種“手段”時,號稱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孫二少,為了美人這低低的一折腰,付出了血的代價。

  首先笑開的是孫琦,他手中的蕾絲文胸還來不及遞上去,另一隻手指著孫亞已經笑的發抖了:“哥,你沒見過女人還是怎麼著,實在太遜了!”

  這屋裡,除了孫琦和新鮮出爐的神賜之外,孫老正老神在在的坐在角落裡的太師椅上,跟看戲似的笑眯眯的旁觀著這一出出。

  環視著一周,就只有她一個女性生物。

  蕭簡清了清嗓子,有些尷尬的從自己口袋中掏出紙巾塞到了孫亞的手裡,然後走上前去,一巴掌就排在了孫琦的腦袋上:“臭小子,給你哥留點面子。”

  說完接過孫琦手中的內衣,連同桌上的所有衣服一起抱在懷裡,走到匍匐跪倒在地的神賜面前,抓住她的一隻手就拉她起來:“我們先進去換衣服。”

  美人看了一眼沒有任何反對的墨狄,又仔細聞了聞蕭簡身上的味道,乖乖的讓蕭簡牽起來,一起走到了房間後面的一個小隔間裡換衣服。

  給同性生物換衣服,也能看得面紅耳赤的,蕭簡這兩輩子加起來,也是第一次。

  怪不得叫神賜了,這全身上下,每個身體部分都像是造物主的傑作。蕭簡替對方穿好衣褲,看著她愣是將普通的休閒外套牛仔衣穿出了風情萬種四個字。

  若是擱她身上,估計只能用另外四個字來形容——泯然眾人。

  看了看自己胸前的小肉包紙,羡慕嫉妒恨的盯著對方波濤洶湧看了半晌,無奈的聳聳肩膀。

  這女人啊,何苦打擊女人。

  這邊替新出世的神賜,那邊孫亞也趕忙收拾了自己的狼狽。蕭簡出去的時候,四個年級不一樣的男人或站或坐著,沒有任何一個人表現淘出神賜的驚喜。

  墨狄身份特殊,對所謂的神賜不感冒很容易理解。

  可是孫家這祖孫三人,不是心心念念著要淘來神賜的麼?這反應,會不會太過冷淡了一些。

  “咳咳~”老爺子咳嗽了一聲,手杖在地面上敲了幾下,然後神情安然的從位置上站起來,“既然大家都看到了,那麼阿簡你將神賜大人領回去吧,其他的人該幹嘛去就幹嘛去。”

  孫琦孫亞顯然早就知道了這個結果,點點頭,起身收拾起房間被弄亂的擺設。

  蕭簡覺得事情還沒有徹底理清楚,她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孫老面前,扯起一個笑臉:“師父,您這是?”

  “你淘來的寵當然歸你的,讓你帶回去,自然是讓你結契的。”孫老理所應當的說,他的徒弟,本就應該得到最好的。

  子孫自有子孫福,他能幫得上孫子的,他自然也會不遺餘力的去幫助。

  可是讓他吞徒弟的東西,去補自家孫子,這就是萬萬不能的了……

  那天他探了蕭簡的脈,裡面充盈的是靈霄的靈力,強大彪悍的讓人無法認錯。

  靈霄從不結主寵之契,和蕭簡結伴侶之契就更加不可能了,靈霄血脈中的能量,在結契的一瞬間就可以將任何一個正常人爆體而亡。

  蕭簡體內有靈力,只能說明,她不知道為什麼獲得了靈霄大人的青睞。既然是有青睞有加的開端,自然也可以有形同陌路的結尾。

  阿簡身邊跟著這麼一位人物,以後會遭遇的風波絕對少不了多少,能和神賜結契,也可以在那位不在蕭簡身邊之後,有一份自保的能力。

  結契,才是信任的最大載體。

  蕭簡自始至終都是抱著“替師父淘蛋”“任務”“找墨狄”的想法去孕育谷的,出了餓的時候對著寵蛋咽咽口水之外,從來沒有對她淘回來的那只寵蛋有什麼別的想法。

  雖然和神賜結契,對人的寵物親和力沒有要求,要求的只有緣分,可並代表沒有寵物親和力的她,就非要抓住神賜不放啊?

  當然,最大的原因,還在她身後不遠站著呢。

  她連忙拒絕:“咳咳。師父,您看我這樣其實就很好了,我那堆爛攤子實在不適合多些什麼來攙和,神賜什麼的,就別交我誤人子弟了。孫亞就不錯,神賜大人還是由他引導比較好……”

  老爺子皺眉,臉上露出不悅的心情:“你是擔心我們孫家貪墨你淘來的靈寵,還是擔心我連一個弟子都護不住?”

  老爺子這一招以退為進,弄得蕭簡實在沒有不知道怎麼辯駁,她還沒回答一旁的孫琦用“你傻了吧”的眼神看著蕭簡:“師姑,那可是神賜!你今天確定沒發燒?”

  神賜,即使傾盡一切,全世界人都夢想著能得到它。

  而一伸手就能得到的蕭簡,卻擺出一副避如蛇蠍的模樣,除了腦子燒壞之外,孫琦找不到第二個理由。

  蕭簡後退幾步,躲開孫琦伸出來作勢試探她額頭溫度的手,苦笑著用手肘捅了捅站在後面的墨狄。她也知道,拒絕神賜,對於一個曾經的武師,無論怎麼解釋都是一件不可理喻的事情。

  可是靈佑天下,她身後站著的一隻才是真正不得了的。

  墨狄準確的收到信號,迅速的做出反應,他走將蕭簡從身前拉倒一側,往有些茫然但仍舊興致勃勃的新出爐神賜走去。

  他抬起右手,一把抓住對方天鵝般優雅的脖頸,單手就將她提到了半空中,看著在半空中掙扎的神賜,淡淡的說:“阿簡不喜歡,殺了?”

  孫老:“……”

  孫亞:“……”

  孫琦:“……”

  蕭簡:“……!!!”

  最後,擔心神賜一跟蕭簡回去,靈霄立馬就殺了,孫老終於妥協收下新出爐那神賜大美人。

  至於孫家歸屬孫家兩位少爺其中哪位,蕭簡表示,她沒有任何意見。

  事情的過程波瀾四起,但好在事情的結果回歸的不錯。

  蕭大小姐和墨大爺都非常滿意,一人一獸一寵驅著車回到了公寓,並沒有什麼不明生物亂入。

  一個星期後的晚上,公寓。

  蕭簡從浴室洗完澡出來,穿著睡衣,擦著濕漉漉的頭髮邊走邊走向客廳。

  她看著客廳裡墨狄正坐在沙發上,一手拿著帳本一手翻閱著,就坐到他對面隨口問道:“剛剛莊元敬來了?”

  墨狄點頭,手中的動作卻沒有停止:“送帳本。”

  蕭簡點頭表示知道了,拿起桌子上附帶過來的宵夜點心塞進嘴裡,口齒不清的問:“墨狄,你看得懂這些嗎?”

  墨狄點點頭又搖搖頭:“會一些,不是全明白。”

  “咳咳……”吃著東西的蕭簡立馬嗆住了,她連忙接過墨狄遞過來的水,將堵在喉嚨裡的食物渣沖下去,“你跟誰學的,什麼時候學的?”

  經驗見識各種提高實力的功法,靠傳承接受相關的記憶這很正常,可是金融相關的東西,傳承應該是沒有它的份的吧?

  “莊元敬,幾天前。”

  也就是說,這邊自己被師父抓去集訓,那邊墨狄已經找上莊元敬,學習看帳了。

  蕭簡扔掉手上過的毛巾,頂著半濕的頭髮坐到了墨狄身側:“哪裡不明白,說說看,我教你。”

  墨狄將帳本往前翻了幾頁,指著一處:“這個部分借貸有出入,後續的調整科目為什麼要這麼做?”

  蕭簡將頭湊了過去:“這個啊,這樣調整過來,是因為稅率……”

  夜色漸深,蕭簡半幹的頭髮也幹了徹底,她腦海中科目數字糾結成一團,壓得她眼皮越來越重。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頭一歪,靠在墨狄的肩頭就睡了過去。

  墨狄輕輕的將帳本一邊從蕭簡的手中抽出來,重新擺放到桌子上,然後打橫抱起蕭簡,就往臥室走去。

  他並沒有開燈,腿輕輕的帶上房門後,將蕭簡慢慢的放到了床上。替蕭簡蓋好被子,墨狄脫掉束縛了自己一天的外套,半裸著鑽進了被子裡。

  直到等到對面的蕭簡因為味道的原因,無意識的滾進了他的懷裡,墨狄在黑夜裡勾起一抹笑意,低下頭在蕭簡額頭上印上一個吻。

  上午的機場,客流算不上少。候機室裡的幾大排座位都坐著人,其中一對情侶模樣的男女格外惹人注意。

  男人二十來歲,穿著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圍著橘色的暖色圍巾,長相帥氣,舉止得體。

  他身邊的女人,漂亮的有些看不出年齡,波浪頭髮下一張臉精緻的跟3d遊戲跑出來npc一眼,接近零度的天氣裡,她只穿著一襲單薄的棉質中袖連衣裙。那張臉配上鼓鼓的胸脯和一雙長腿,惹得方圓所有能看得到她的男人,有意識無意識的都往那邊打量。

  “飛雞是什麼靈寵?雞寵的一種?”出爐沒幾天的神賜大人——琉璃歪著頭問。

  “飛機,是飛行的機器,和靈寵沒關係。”孫亞的回答已經呈現半機械化。

  這些天來,他儼然成了一本綜合各大出版社的十萬個為什麼,大到國家制度靈寵階位,小到吃飯穿衣用筷拿勺,遠如宇宙光年,近到機場安檢那個帥哥為什麼沒有穿內褲……

  什麼奇葩問題都可能遇到。

  “這樣啊。”琉璃點點頭,注意力又換了一個方向,“那些人,為什麼一直盯著我胸看?”

  聲音之大,讓在場的人都聽到了,大部分的男人立刻轉過頭掩耳盜鈴。

  孫亞咳嗽了一聲,卻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心底哀戚——

  師姑,救救你可憐的師侄,你怎麼還沒到!

  幾公里外市中心。

  “墨狄,你說我們這次會被堵多長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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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9 18:56:45
正文 第65章

  帝都這樣的城市,是整個大陸公認的政治經濟文化重心,彙集了全大陸的精英人才,沉澱了幾大家族的基底,掌控者著整個國家的命脈。

  有人曾經說過,若是哪天帝都被戰火夷為平地,整個國家的實力將會銳減一半以上。

  雖是笑言,可帝都的實力地位由此可見一斑。

  蕭簡站在機場裡,通過落地窗往外面看去,熟悉的天空下,曾經熟悉的建築已經有了些許不同。

  “師姑。”孫亞的聲音打斷了蕭簡的思緒,他一邊拉著隨意打量一臉驚歎的琉璃,一邊對著蕭簡說,“接機的人將車準備好了,我們要不要先過去?”

  蕭簡以紀雲鑒蛋協會的名義過來參加鬥蛋大賽,接機的自然是紀雲鑒蛋協會駐這裡的辦事處。因為紀雲少見的地理位置和資源,辦事處的存在就相當於一個紐帶作用。

  日常大部分時間都是加強促進紀雲和帝都的寵蛋經濟來往的,也不時給兩地經商的商人提供一些便利,遇上的大賽事和會議,比如像今天這樣,就會給紀雲本部的人安排一切行程。

  真是集能力效用經驗於一體,真正的工作居家旅行必備。

  想到這,蕭簡樂了,點點頭跟著幫他們提行李的工作人員。

  剛走出門口,等在門口的記者蜂擁而來,後面的跟著的攝像師也不甘落後,一大群人如同潮水一樣就向他們湧來,完全沒有給他們招架的時間。

  蕭簡完全沒有想到,時隔近三年,她這邊剛下飛機,迎接她的居然是這種規格的“待遇”。她愣在原地,被一旁的墨狄拉著往懷裡帶,徹底的阻隔了洶湧而來的人流。

  過了十幾秒鐘,最後幾名記者攝像師才從兩邊跑到了身後,蕭簡一群人才明白過來,原來正主並不是自己。

  領班的工作人員自言自語:“我就說嘛,我們的一個參賽代表,怎麼可能引來這麼大動靜……”

  蕭簡舒了一口氣,從墨狄的懷中出來,臉上舒心的笑意還沒有掛幾秒鐘,後面的記者似乎已經見到了正主,各種問題在機場回蕩。

  “風市長,您這一趟來到帝都,是因為前夫蕭家家主的邀請嗎?”

  “風市長,您所規劃的五年展望,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年,基於深市的情況,您覺得會得到預期結果嗎?”

  “風市長……”

  ……

  蕭簡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年近半百的女人似乎並沒有留下時光的印記,從外貌上看只有三十歲上下。即使被記者圍堵著,她也在保安的圍繞著鎮定自若的笑著,一舉一動都彰顯了這個身居高位女人的氣場和氣質。

  對方似是有所察覺,視線敏銳的掃向這邊,兩人視線相對後停留了不到一秒鐘,又不約而同的側過去。

  就好像,彼此不認識對方一樣。

  “看什麼?”蕭簡看了一眼神情詭異的孫亞,神情正常的有些不正常,她將自己的大衣整理了一下,面對墨狄說:“我們走吧。”

  孫亞:“……”

  他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兩人是母女吧?正常闊別多年的母女,不應該抱頭痛哭互訴思念吧?

  誰來告訴他,他家師姑這是什麼反應……

  “走了!”一旁的琉璃看著孫亞杵在原地,臉上露出不耐煩,抬起腿一腳就踹了上去。

  一個是孫老的親孫子,一個是孫老的關門弟子。

  這樣的陣容,帝都辦事處的人哪敢怠慢,連酒店都沒有預定,負責人直接把自己的房子讓出來。

  上下兩層的別墅,大部分房間都裝有落地窗,簾子一掀開落落的陽光就透了進來,透過透明的玻璃往窗外看去,枯敗的草坪樹木有種異樣的美感。

  “蕭小姐,如果滿意的話,我就讓人將您的行李搬上來。”這邊的負責人叫林宇,五十多歲的年紀,臉上笑容就沒有斷過,甚是慈眉善目,大家都習慣叫他林伯。

  蕭簡對居住要求並不高,能住進這樣的地方已經是意外之喜,致謝一番後推辭:“不用這麼麻煩,我們自己下去搬東西就可以了,這大冷天的,還是早點讓大家回去吧。”

  這一番話說出來,林宇舒了一口氣,這個女娃子倒是意外的好相處。

  蕭簡這個名字,別的地方聽著或許還會有有那麼些遲疑,但是他呆在帝都三十來年,帝都幾大家族的年輕一代,稍微有點名氣的,哪一個他沒有見過?

  眼前這位蕭大小姐,當年可不止“稍微有點名氣”,年輕一代能出其左右的除了古家大少,幾乎沒有。

  更何況,蕭簡此時雖然沒有前幾年的風光明豔,但是也沒有了這兩年一直持續的頹廢邋遢。

  打扮得體,淡妝妥帖舒服,且經過血脈的改造和膳食的調養,因為熬夜和趕工熬壞的皮膚也回來的差不多了。可以說,整個人除了更加內斂低調之外,並沒有多大的變化。

  林伯認不出來,才是奇怪的事情。

  四個人,準備了四間房間,但是真正入住的卻只有兩間。

  蕭簡和墨狄兩人住一間這很正常,她自己都習慣了,無論事先是分開住還是怎麼,第二天一醒了結果一定是兩人同床共枕。除了那一夜特殊情況,蕭簡自認為,她和墨狄兩人之間相處一直算得上正常。

  可孫亞和新出世的神賜大人一間……

  孫二少看了一眼都鼻血四溢,這真正住在一起,他把持得住麼?

  這一多想,面上難免會流露出來什麼,吃飯吃到一半,孫亞放下筷子苦笑的看著蕭簡:“師姑,您又想哪去了? ”

  對於神賜,孫亞和大部分人一樣,從知道這個名詞開始,就擁有了無數的幻想。

  五大神賜最後那一戰,在後世的文學電影裡都氾濫了,從高智商的到俠骨柔腸的,各種版本都有,但唯一不變的是那種毀天滅地超脫凡塵的戰鬥力。

  越長大,越現實。

  兒時的想法也深深埋在了心底,僅供某個閒適的午後或者晚睡的深夜裡,自己翻出來懷念懷念自己的少年情懷。

  僅此而已。

  可他從來沒有想過,神賜出世這一天會離他這麼近,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親手護送那顆寵蛋回來。

  更沒想到的是,蕭簡在看到神賜本體之後,還會那麼毅然決然的決絕,最終使得他的生命從此和“神賜”這個名詞有了最直接的關聯。

  琉璃現在所處的狀態,和丫丫學語剛剛接觸世界的孩童並沒有強多少。在琉璃的要求之下兩人住在一起,他自己也多多少少覺得有些不妥,但是他此時內心坦坦蕩蕩。

  上面那些義正言辭坦坦蕩蕩的思緒匯成一句話——

  人獸啊師姑,我能那麼重口?

  被逮個正著,蕭簡沒有絲毫尷尬的意思,抬手給正在和筷子作鬥爭的琉璃夾了只雞腿,笑眯眯的反問:“我想了什麼?”

  孫亞徹底熄火了,將自己埋在了飯碗裡,一直到吃晚飯都沒有抬起頭。

  在有些方面和蕭簡鬥,他還真差點火候。

  蕭簡、墨狄、孫亞、琉璃、二白,這一人四隻?

  從內心來說,蕭簡若是劃為人類的話,那就是兩人三隻共四個人形生物和一隻靈寵。

  都不是什麼愛湊熱鬧的,帝都的繁華或親身經歷、或只有耳聞、或壓根就沒有概念,對出去轉轉看看的提議興趣都不大,只是每一次紀雲鬥蛋代表過來,辦事處都會安排出遊這一行程,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保留節目。

  而且辦事處第二天一早,直接派人開車陪同,當面拒絕就顯得有些不近人情了。

  於是兩人兩隻正式踏上了帝都一日遊的旅程。

  帝都這樣的地方,從古至今都是經濟腹地,名勝古跡地標建築美食文化……能玩的太多,要是全玩上且玩的盡興,沒有個個把月,那就甭談了。

  這麼一來,路線就成了考驗工作人員的一項重任了。

  幸好蕭簡和孫亞的身份,工作人員也瞭解的很清楚,並沒有去一些什麼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地方去開眼界,反而劍走偏鋒,往各處小巷古街民居美食街鑽。

  這些地方,蕭簡大多數都沒有去過,身邊又有靈活貼心的嚮導陪同,一路下來,玩得倒是很盡興。

  吃的,自然也很盡興。

  “不要了。”蕭簡吐出舌頭不斷的吐氣,淚水朦朧了一眼睛,對著遞過來烤翅的琉璃連忙搖頭,接過墨狄遞過來的礦泉水,咕嚕咕嚕灌了幾口“太辣了。”

  什麼“烈火紅唇”套餐,名字聽起來銷魂不已,味道更是銷魂非常。

  就好像把所有的辣椒都集中在了你的味蕾,極強的辣味從舌頭一隻沖上腦門,同時刺激著鼻腔和眼眶,怎一個辣字了得。

  這事還要從琉璃說起,一行人正在小吃街找地方吃飯,不知道聞到了什麼,琉璃停在原地就走不動了。憑靠著敏銳的嗅覺,她帶領著一行人拐了幾道街,才在一個不大的門臉前停下來。

  既然琉璃想吃,其他人也沒什麼反對意見,琉璃不知道人類的規矩,走近店就走到一個年輕男人桌上,什麼也沒有說,拿起對方一隻烤翅就開吃。

  也不知道是被辣的還是被美人豪放姿態囧的,那位仁兄的臉紅的能煎蛋了。

  蕭簡立即上前給對方道歉,然後拉著琉璃找個位置坐下,照著琉璃手上的烤翅點了幾份叫“烈火紅唇”的套餐。

  這套餐剛上來的時候,大家瞅著上面厚厚一層辣椒粉,誰都沒敢動。可是琉璃左一串右一串,沒過幾分鐘就幹掉了四五串,臉色都沒有變一下。

  大家都覺得這層辣椒即使有辣味,也不應該太過,便紛紛的相互招呼著吃了起來。

  蕭簡是第一個動口的,她剛咬了一大口吞下,就成現在這副模樣了。其他人見狀,紛紛的對面前這一大盤烤食望而止步。

  琉璃在全店人的注目禮下,吃下了包括司機二白在內的七人份,臨走前還舔著唇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好吃。”回去的路上,琉璃還在抱著她打包過來的“烈火紅唇”系列吃的津津有味。

  其他人在街上啃著雞腿難免會給人生出一種不雅的感覺,但是美女卻是特例,無論她做什麼,大家都只會覺得舒服。

  蕭簡覺得,她應該回去寫一篇名叫“論長相的重要性”的論文。

  步行街,沒有機動車。

  人一多就容易相互擠著,人一擠,摩肩接踵近距離接觸,就會容易發生各種奇葩事件。

  比如,小偷。

  都說小偷特愛往別人身上擠,哪裡擠往哪鑽,眼明手快又沒存在感,在渾水中摸一把魚那是十摸九中。

  不中的那一次,要麼是周圍擁擠群眾擠得角度有些不給力,要麼就是被摸的人本身太過彪悍。

  琉璃一隻手抱著打包的燒烤,另一隻手拿著一串烤脆骨啃得正歡。小偷的手剛摸上她的挎包,她幾乎同時將大包燒烤扔到半空中,空出一隻手就抓住了小偷的手腕,看似纖瘦的手腕一扭,然後抬起腳就飛了過去——

  眾人只聽見啪嗒一聲,然後是重物落地的聲音。

  琉璃這邊已經重新接住了紙包,脆骨最後一段也已經進入了她的口腔。

  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一高個的大壯小夥被一身材妙曼的姑娘單手抓住,且踹飛了幾米遠,單視覺震撼就夠人停下來圍觀的了。

  “咳咳……阿梅,我錯了,只要你跟我回去,你怎麼打我都無所謂。”小偷見有人報警,也顧不得什麼,張口就來一段苦情男喚摯愛回頭的戲碼

  琉璃皺著眉,知道他在說自己,卻又不知道怎麼表達,走過去補了一腳:“我又不認識你,閉嘴,吵死了!”

  雖然琉璃已經控制了力道,但是作為普通人也實在夠受的,小偷疼的眼淚直流,演起來就更像了。

  “我雖然沒有他有錢,不能給你買珠寶首飾,不能給你豪車大宅,但是我會盡力給你一個溫暖的家,阿梅你不要離開我,樂樂不能沒有媽媽……”

  “明明是你錯了,你再說,信不信我踩死你!”

  為了不在大街上出人命,孫亞連忙走過去,拉住琉璃防止她突然情緒化暴動。

  眾人看著光鮮亮麗的孫亞琉璃,再看看躺在地上的狼狽不堪的年輕人,自動腦補了嫌貧愛富拋夫棄子的戲碼。

  議論譴責聲討,正義的光環照耀著整個大街的人民群眾身上。

  神賜大人的丈夫也就算了,她的孩子——

  是一顆叫做樂樂的蛋麼?

  看到這一幕,蕭簡詭異的想笑,她咳嗽了半晌還是沒有止住,被墨狄拉了一把很沒義氣的躲到墨狄懷裡笑抽去了。

  墨狄旁觀著這一幕鬧劇,一邊撫著蕭簡的背部替她順氣,聲音愉悅的問道:“笑什麼?”

  “我在想,孫亞若是正和琉璃是一對,神賜和人類生下來的寶寶,是寵蛋呢還是人形寶寶呢?”她才承認自己思維發散的有些過頭,但是只要一想到孫亞抱著一顆寵蛋叫寶寶的模樣,她就止不住樂呵。

  墨狄的手頓了一下,順著蕭簡的背部滑到她的腰側,再若有若無的覆在了蕭簡的小腹上:“你喜歡人形寶寶,還是寵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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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9 18:57:11
正文 第66章

  喜歡人形寶寶還是蛋寶寶,這問題怎麼看怎麼詭異。

  蕭簡一手拍掉墨狄的爪子,瞅了一眼淡定的不能在淡定的墨狄,只當墨狄基礎知識匱乏,科普模式開啟,“人類就是想生,也不能生出寵蛋來,就是喜歡也沒有用不是,”

  這種詭異的相處感覺,蕭簡還是第一次遇到,幹咳嗽了幾聲連忙轉移注意力往事情的發生地。這一個錯過,琉璃已經被小偷抱住一雙大腿,孫亞正從後面抱住琉璃,生怕她一個不注意,就在大庭廣眾之下將對方撕了。

  滿大街撒狗血的戲碼,也不是所有人都有幸遇到的。既然有幸遇到了,在沒有任何危險下,不看一番熱鬧就是可惜了。

  蕭簡看著一臉糾結的孫亞,拉著墨狄一起後退了幾步,賣的一手好隊友。

  “蕭小姐,這……”一旁隨行的工作人員上前不是,後退也不是,僵在原地看著蕭簡求救。

  她露出標準的八顆牙齒,眼睛向下彎起:“沒事,咱們看咱們的熱鬧。”

  工作人員:“……”

  “小姑奶奶,你消停會兒行不行?”孫亞這會兒哪裡還顧得上感受美人在懷,兩手使出吃奶的力氣,將琉璃從後抱住,嘴裡嚷嚷著。

  “行,等我踩死他再說!”掙了幾次都因為怕控制不住力道傷害孫亞,琉璃齜著牙,顯得有些焦躁。

  “琉璃……”

  “閉嘴!”

  她琉璃是什麼身份?除了在靈霄大人面前臣服之外,還真沒有哪個經驗片段是告訴她要忍受的。神賜,神之恩賜,只要靈霄大人不介意,她大可把這個城市都掀個天翻地覆!

  她冷哼一聲,單腿一跺,明明看似不重的一腳,純水泥的路面以一個腳印的形狀突陷了下去,一圈圈裂紋從如同縱橫的筋絡一樣,在四周裂開。

  一直在哭訴著的“男主角”消停了,一旁圍觀議論紛紛卻沒見任何實質動作的圍觀群眾也消停了。

  沒有任何靈寵的輔助,沒有契紋靈光的浮現,光憑自身的體力就造成如此對地面的傷害,和靈寵的融合力到底到達了何種地步?

  眾所周知,低階寵和人類的融合一直有一個飽和度,不可能很大程度上改善人類的體質。能改善體質的,只能是和高階寵的高度融合。

  擁有高階靈寵的飼主會因為所謂的錢拋夫棄子?

  笑話,這是當所有人智商都趨向負數麼?

  小偷沒想到這次不僅碰上硬茬,還碰上狠茬了,他平時一個小偷小摸的人,什麼時候得罪過擁有高階寵的人?

  這一恐懼,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連蹬掉的鞋子也來不及去理會,撒腿就往外跑。

  琉璃掙脫不開孫亞的懷抱乾脆不掙脫了,單腳站著,拖下另外一隻腳的高跟鞋,連瞄準都不屑於去做,沖著逃跑的身影一拋。

  “碰!”

  正中紅心!

  被砸中腦門的倒楣小偷軟軟的暈倒在地,胸膛還起伏著,說明還沒死。

  圍觀群眾看著琉璃的那雙美腿,不由自主的往後倒退了幾步。

  琉璃拍了拍手,回過頭看向孫亞,笑的一臉燦爛:“孫亞,鞋子。”

  孫亞被琉璃的笑臉晃到,撿完鞋子才反應過來,泥煤他才是主人好不好???

  撲街狗血開端卻是武俠亂入結局,一場戲雖說不上高潮迭起,但也算得上有一個漂亮的結尾。

  蕭大小姐表示,她這個觀眾看的還勉強舒心,所以拿出手機報了警,進行最後的收尾工作。

  別人帝都一日遊,目的地絕對不會有警局。

  去警局做筆錄的路上,琉璃依舊抱著她的烤串嘎嘣嘎嘣咬個不停,忘了說了,她吃下去這麼多燒烤,沒有吐出一丁點骨頭。

  幾個年輕的小員警偷偷看琉璃,覺得既漂亮又慎得慌。

  警局在其他地方或許還好些,可是在帝都這樣的地方,碰到個人都可能是富一代官二代軍三代什麼的,資歷老一點的員警,眼力早就被打磨成了火眼金睛。

  蕭簡這一行人雖說打扮舉止都沒有太出格,可和那個被那剛弄醒的一臉後怕的小偷相比,就是一個天一個地了。

  進入警局的時候,已經有一批人到了,一個個半蹲在地上,穿著背心大褲衩,頭上五顏六色,手臂上紋著各類的紋身。他們的靈寵都被拴在他們的腿上,這邊躥那邊跳,好不熱鬧。

  但是所幸和他們沒有半點關係,筆錄程式走下來很快,幾乎沒有遇到什麼神展開的事情,順順利利的就做完了。

  蕭簡看著對面做筆錄的小員警還在拖延時間和琉璃套近乎,了然的笑了笑,靠在椅子上伸了個懶腰。

  “姓名”

  “司諾”

  “性別”

  “……”

  “問你話呢,性別。”

  “自己看。”

  “碰!”資料夾被摔到了桌上,員警眼中露出嚴厲,“這不是你們黑市地盤,老實點,好好回答問題!性別。”

  “男。”

  “公民等級。”

  “s。”

  “一黑市混混是s級公民等級?這話問你,你自己信麼?我最後再警告你一次,別油,好好回答問題!”員警捏了捏眉心,看著對面這位淡定的模樣,也知道會遇到一個老油條。

  真是的,幫派爭地盤不在大晚上,卻在大白天在鬧市動手,這不是給他們添堵來著麼?

  “我重複一邊,公民等級。”

  “……”

  “回答。”

  “s級。”

  “碰!”無辜的資料夾再次被摔在了桌子上,員警一把抓過對方的領子,“你當我耐心無限是吧?要不要我帶你出去醒醒,讓你重新記起自己的身份?”

  扯了扯握住自己的領子的手,無奈:“我說的是實話。”

  “噗……”

  請原諒蕭簡再一次笑噴了,怎麼什麼奇葩的事情都可以讓她遇上?

  兩年多沒見,真正相見卻是這樣一幅場景。

  蕭簡一直想著,兩人初見面的時候,司諾這小子好歹也得西裝筆挺、氣質沉穩,最好臉上堆個金絲眼鏡手一臉沉穩的坐在高級餐廳裡。

  可以的話,身邊秘書忙的腳不沾地,他卻穩坐如泰山,就好像司家大少——司謹一樣。

  如果沒有修煉到這副做派,好歹也有點行伍出身的樣子,殺伐果斷氣勢逼人,一副軍婚文男主角的氣場。

  可現實卻是——

  在一個小小的警局裡,堂堂的司二少,被一個資歷不老的員警抓著領子當小混混警告。

  司二少你進警局的事情,司大少知道嗎?

  這不合時宜的笑聲,惹來了不少的目光,司二少抬眼懶懶的看過去,等看清楚蕭簡的人影的時候,立刻就挺直了腰板。

  一反手就將對方的手腕扣住,順勢一扭,將員警的手扭離自己的領口。

  在場的員警下意識的動作就是拿出槍、召出靈寵,司諾淡淡的說了一句:“關於你們誤抓s級公民的事情,我需要和我的私人律師通電話。”

  “喲,帥哥,看你眼熟,哪高就啊?”

  “……”

  “司二少,別來無恙?”

  “……”

  “大爺,給妞笑個。”

  “……”

  “得了就成了,擺著一張死人臉嚇唬誰呢你?”蕭簡靠近司諾,食指曲起然後不輕不重的彈在了司諾的腦門之上,看著他舒展下來的臉,暗地舒了一口氣,“都兩三年了,你還是這張正太臉,讓我都不好意思下手了。”

  “這話你問問我手裡的兵試試看?”

  “長進了啊你,學會威脅了。”蕭簡一屁股坐在他身邊,挑著眉笑,“我們上次通電話時候你態度還好啊,怎麼,還生氣呢?”

  “生你氣?笑話!沒有你在的日子,勞資別提活得有多自在了,你去打聽打聽,司二少現在的名頭……”

  “你誰勞資呢?”蕭簡一掌朝著司諾腦袋拍了下去,“軍隊打滾這麼些日子,即使退役了,你也給我像點樣子。又打架又爆粗口,越活越回去了你。”

  司諾扭頭,懶得理蕭簡。

  蕭簡肩一垮,側頭用肩膀撞了撞對方:“我不就是給你下了一次安眠藥麼,用得著記仇記個三年麼?”

  “不就?蕭大小姐,好輕描淡寫的一個詞。”司諾狠狠側過頭,盯著蕭簡,“說好一起離開帝都的,你給我下安眠藥、打電話給我大哥讓他軟禁我這件事,你是為我好,我知道。可你背離我們計畫的初衷,自己一個人回到蕭家,被折磨個半死後被驅逐出帝都,這事你怎麼解釋?你差點就死了蕭大小姐!你到底明不明白……”

  蕭簡一僵,她說呢,上次通電話的時候司諾還好好,今天突然的炸毛起來,原來那件事東窗事發了。

  那時候,司諾正是意氣用事的年紀。

  得知蕭簡被軟禁在家,居然請了一大幫人去蕭家住宅搗亂,偷東西的偷東西,放火的放火,最後聲東擊西的把蕭簡綁了出來。

  之所以用綁這個詞,那是因為完全不顧她的意願,居然還說要帶著蕭簡遠走高飛、浪跡天涯……

  典型被小說查毒太多的表現。

  當然,司諾能這麼順利到達蕭宅,她那位繼母的功勞可不小。

  原本憑司諾的身份,去蕭家鬧一鬧的話,不出什麼么蛾子她怎麼出來的怎麼回去,司家出面道個歉象徵性賠償一些,說一些年幼輕狂的話,多半會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可那一次,司諾燒掉的,是蕭家的宗祠。

  一大半的歷代家主牌位被燒,給了蕭家狠狠一個耳光子,這事,從這就註定不能善了。

  夜闖蕭家,綁架蕭家繼承人,火燒蕭家宗祠。

  三狀累加,幾乎沒有可商量的餘地,司諾雖是司家二少,但也只是司家二少。

  那會兒,司家家宅不寧,耗到最後肯定還是司家交人……一旦交人了,那司諾是死是活,就沒有司家的發言權了。

  蕭簡看著司諾長大,那時候她陷入困境,自始至終站在自己這邊的,也只有這愣頭小子。

  所以——

  她看著司大少帶回司諾後,自己回到了蕭簡,講述了自己如何自導自演自我綁架,如何火燒蕭宅混淆視聽……

  蕭家長老多半是不想和司家結仇的,只是為了臉面,他們不得不撕破兩家的臉皮。

  現在,有蕭簡頂著,一切就回到大家心滿意足的狀態。

  然後,家法,家法,還是家法。

  說實話,那段暗無天日的日子,她似乎早已經記不清了,只留下殘留在腦子裡,那恨不得去死的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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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9 18:57:48
正文 第67章

  蕭簡被驅逐出蕭家的時候,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傷口,卻是靈脈靈眼毀掉大半,瀕臨死的邊緣了。

  她原本以為,蕭簡會趁此機會清理門戶,卻被意外的手下留情,也還算安穩的活到現在。

  蕭淵。

  說實話,對於這個名義上的父親,她從來沒有想明白過他在想什麼。

  恨,應該是有的。

  只是她走那一趟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這近三年來活得雖然不能說好,但也勉強活得安心。更何況事件的主角之一的司諾,回到了他原本該走的路子,順順利利的走到今天。

  攤開了說,等價代換罷了。

  “都過去了多長時間了?你翻這些陳年舊賬有意思麼你!”蕭簡打了一個哈欠,視線在這個警局的辦公室掃了一圈,“你怎麼被逮進局子的?我剛看著那隊長核實你身份後,臉都嚇白了。”

  知道兩人有交情,還特意的空出一間辦公室讓自己敘舊。

  有這麼有眼力會做事的領導,司諾能被抓起來,多半他自己做了讓人誤會的事情。

  “上街的時候遇上黑道火拼,心情不好就上去打了一架。”司諾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仔細盯著蕭簡,表情看著還算正常,可是話卻像是從牙縫裡蹦出來的,“來帝都,怎麼不聯繫我?”

  “聯繫你給我報銷飛機票?你當你家大哥擺設呢……”蕭簡看著司諾越來越扭曲的臉,拍了拍司諾的手背,跟安撫小孩子似的,“行了,我懺悔,是我的錯。你個大男人用得著這麼小氣吧啦的抓住不放麼?”

  “蕭簡!”

  蕭簡終於找回了以前逗對方的感覺,她有些感慨的笑了笑,解釋起自己這次行程的目的:“帝都最近不是要召開鬥蛋大賽嗎?我是因為這而來的。”

  “新人季還是鑒業季?”

  新人季是指年齡30歲以下的鑒蛋師賽事,有些類似于紀雲那次的鬥蛋大賽。而鑒業季,雖然沒有按年級排,但是門檻就是4星鑒蛋師,絕大部分則是現在鼎盛的中年一代。

  孫老倒是替她兩季都報名了,因為內部操作,她現在也算是四星持證鑒蛋師。而且,她連神賜都淘出來了,去參加鑒業季一點不勉強。

  只是,她靈眼靈脈全部恢復了,這次來帝,就不準備在鑒蛋者條路上創造出太過驚世駭俗的名號,反而令自己陷入風頭浪尖的位置上。

  蕭簡無所謂的聳聳肩:“你看我這樣子,能參加鑒業季的比賽嗎?”

  “你參加?你什麼時候學會鑒蛋的?”司諾終於抓住了重點,他聽到蕭簡說要參加鬥蛋大賽,第一印象就是去觀賽。可是蕭簡的口氣,明擺著,就是自己去參加鬥蛋。

  也不怪他不知道,之前只顧著忙著追蹤捕捉靈霄的事情,回來又各個長輩那報告一輪。

  剛空閒下來就聽到的蕭簡之前的事情,翻轉查了一些日子,和自家大哥攤了牌,知道事情的他心情鬱悶的想到處發洩。這剛宿醉醒來走出酒店沒多久,就攙和到大家的事情裡去了……

  哪有其他空閒去關注蕭簡是不是拜師了。

  “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我也不怎會。”蕭簡攤手,眨眨眼睛實話實說,“只是運氣比較好。”

  “去——都被推選出來參加帝都的鬥蛋了,忽悠誰呢?”裝傻這一套,蕭簡用起來倒是一如既往的爐火純青,這話題到這司諾憋著的一口氣也散了大半,“好吧,只要你自己喜歡就好,還有兄弟在呢。”

  這大包大攬的豪爽倒是一點都沒變。

  視線轉了半圈,窗外的警局大門口,一輛汽車滑入眼簾,走下來的是一名西裝革履的中年人。

  司家的車牌,倒還是那麼些數位。

  “你家律師的速度不錯啊,這麼快就到了。”蕭簡站起來,整理整理自己的衣服,“走吧司二少,你還準備在警局吃晚飯呢?”

  “能不快麼,我前腳剛到這,他大概就已經出發了……不說他了,我們晚上一起吃飯?”司諾拿著外套也隨之站了起來。

  “不用了,我還有幾個同伴一起,剛和你開玩笑呢,這大賽前後怎麼也得十天半個月。”這帝都一日遊收穫倒是不少,她從辦工作上拿起筆,就著順手撕下來的草稿紙刷刷的寫了兩行,一把塞進了司諾外套的口袋裡。

  “按你家老哥的性格,這次大概還會拎著你教育一趟,你就別和我攙和了。我把電話和位址都給你了,有時間直接來找我就好了。”

  司諾一想到自家老哥那張儒雅的臉,點點頭:“那你自己稍微注意一點,同伴的話,是剛剛你身邊那個女孩子出事了嗎?要不要讓我的律師一起處理了。”

  “想哪去了你,我們是糟了小偷了回來錄口供的!和我同行的可不止她一個人,陪員警複印身份證件和簽字的還有幾個。不用擔心我,你走你的。”

  蕭簡邊走著邊打了個哈欠,一開門就看見和尊門神一樣立在門口,聽見蕭簡的動靜抬起頭來頭,琥珀色的眼眸清晰的透出她的倒影。

  司諾看去墨狄的臉,猛地向後倒退了幾步,誰能告訴他,為什麼靈霄會在帝都的警局出現?!!

  司諾站直身體,看著有些茫然的蕭簡,連忙上前拖了蕭簡一把,讓蕭簡退到了她的身後。

  “墨大人……”

  墨狄冷冷掃了一眼司諾,將視線落在了司諾握著蕭簡手腕的那只手上,往屋內走了幾步。

  司諾往後繼續退幾步,反而使蕭簡撞到後面的桌子,一片嘩啦啦作響。

  “墨大人,您手下留情,這件事和我身後的小姐無關,我一人做事一人承擔……”

  “話多。”墨狄有些不耐的吐出兩個字,看似只向前了一步,卻是眨眼間就到了他們的近身。

  懶懶的看了一眼司諾身上升起的靈光,手輕輕的一撥,就將讓司諾整個直直的往側邊踉蹌著出去了幾米,墨狄的視線從蕭簡的手腕上移到蕭簡的臉上,將蕭簡落下的劉海捋到她耳後:“員警說,我們可以走了。”

  蕭簡扶額,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見過又發生了什麼事請,但是也能猜到大概孕育谷相遇了,且有些不好的回憶。

  這些,墨狄從回來就守口如瓶,一丁點都沒有想說的意思。

  對於自家“靈寵”和自家兄弟對上,她能做的只有和稀泥,牽起嘴角笑笑:“墨狄,這位是我一直多能來的玩伴加死黨司諾。司諾,這位你大概認識,是我的……”

  話說到這就卡住了。

  她總不能說,堂堂靈霄墨大爺是她的靈寵吧?

  “男人。”

  墨狄對弱小人類的身份一直嗤之以鼻,但是男人這個名詞,在女人介紹身份的場合下使用,作用和伴侶相當。

  墨大爺,你考慮過蕭簡司諾作為人類的那顆“脆弱”心靈麼?

  一個人的世界觀的坍塌,需要多少時間?

  司諾告訴你,他前後用了不到一分鐘時間,一直到跟著律師上了自家的車子,他也沒能捋順被流放到卡奇的蕭簡,為什麼和靈霄一起出雙入對。

  這是偶然的,還是因為他們太過忽略?

  將記憶從頭到尾捋了一遍沒有發現什麼值得注意的,就再次捋了一遍,還是沒有任何頭緒。

  坐在副駕駛的律師拿著手機,回過頭看司諾:“夫人電話。”

  “不接,告訴她我睡著了。”

  都什麼時候了,誰還有心思聽自家老娘可以角逐影后的哭功,即使隔著電話……

  等等,電話。

  他那次接到蕭簡的電話,答應給她辦證件的時候,那個男人的臉是怎麼樣的?

  想到這,司諾重重的舒了一口氣,躺倒後座的椅背上,臉上的笑容越擴越大竟然笑出聲了,最後越笑越大聲,捂著肚子在座椅上笑得打起滾來。

  枉你們耗盡心機,在各大城市布控了這麼多年,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最終不惜讓家族繼承人一代親自冒險,最後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到頭來,能獲得靈霄大人青睞並能將他留在身邊的,反而是蕭簡。

  如果你們知道蕭家被拋棄的嫡長女會有這一天的話。

  當初,還敢不敢那麼落井下石,恨不得將她踩進泥裡呢?

  他倒是看看,這帝都死氣沉沉了幾百年的水,會不會被攪個天翻地覆!

  ***

  帝都一日游遊到了警局,即使做完筆錄後還有大把的時間去繼續遊蕩,一行原本就沒多大興趣出來遊的人更加沒有興趣了。

  負責這件事情的人一看,立刻拍板,回去。

  第二天,蕭簡晃悠悠的從墨狄的懷裡掙扎出來,兩腳剛踏在地板上,整個人就無力的被引力打敗,軟塌塌的倒了下去。

  幸好墨狄手快,一把將蕭簡拉回懷裡,才避免了腦袋撞在床頭桌角的悲劇發生。

  蕭簡吐了一口氣,感覺嗓子都冒煙了,趴在墨狄結實滑溜溜的胸膛上,啞著聲音說:“我好像發燒了。”

  蕭簡現在的體質,就是站在零下幾十度的地方站上一整天,也不可能得人類的所謂感冒。

  墨狄將蕭簡撈了起來,打橫抱上床裹在自己懷裡,將靈力從蕭簡的手腕中送進去,意識順著蕭簡的靈脈從頭到尾感受了一遍,眉頭才緩緩舒展開。

  “是靈眼自我修復,不用擔心。”至於修復後是不是升級版本的,墨大爺表示,這應該讓蕭簡自己知道,會比較驚喜一點。

  蕭簡松了一口氣,然後尷尬的笑了笑,忍了一會兒到底沒有忍住:“我要上廁所。”

  抱起、站直、走到衛生間、開燈、關門……

  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

  墨狄將蕭簡抱在馬桶上,就那樣站在對面,她不動他也沒動。

  想了一會兒,自以為知道癥結的墨狄走上前去,在蕭簡近乎驚悚的目光下,三下五除二,幫蕭簡的睡褲扒了……

  軟成一團連話都說不清楚的蕭簡眼睛一翻,差點氣暈過去。

  好在早上的插曲只是傷害了某人的自尊心而已,也算不上什麼大事,尤其是當某人毫無力氣,紅著臉嘟囔著自己才能聽得到的抱怨。

  在墨大爺看起來,感覺甚至不錯。

  所以說,有時候生個病也是**的一種,當然,我們忽略單方面的**就是調戲這層含義。

  靈眼靈脈修復,這種事情,對外自然不好說什麼。

  白天別人問起,蕭簡自然還是因為受了涼感冒之類的說法。

  這可急壞了林伯,眼看賽事過幾天就要開始了,蕭簡卻又病倒了。上面可放出了消息,這位蕭大小姐的天賦可是一等一的,作為孫老的關門弟子,她可是沖著新人季頭名去的。

  別人或許不清楚,但是他們自個知曉——帝都的鬥蛋大會,每一年的排名,可是決定了每個城市關於寵蛋政策的決定權、經營權、採購權……等關於寵蛋的方方面面。

  新人季在前半個月,鑒業季在後半個月。

  參加鑒業季的人還沒動身出發,但是中年那一派他多多少少認識,所推舉的人十有八九他都能猜得到,能沖個前十都是運氣。

  所以,紀雲這一次的希望可以說全部都放在了蕭簡身上,她要是在這個節骨眼上病倒了,影響了後續的比賽,他可真是不想安安穩穩的退休了。

  看到蕭簡燒成那模樣,林伯當用手擋開墨狄的制止,自顧自的聯繫家庭醫生前來會診。半天之後,林伯看到蕭簡沒有半點好轉,趕忙打電話叫來救護車,將蕭簡抬進了醫院。

  連帶著其他人也忙得人仰馬翻。

  墨狄既不能用語言解釋清楚蕭簡的狀況,也不能用武力制止他們以防給蕭簡帶來麻煩,只能亦步亦趨的跟在蕭簡的身後,從房間一直到醫院。

  此時,他看著病房裡忙成一團的醫生,抱臂站在走廊中央,一動不動。

  琉璃抱著同樣昏睡著的二白,往墨狄蹭近一步,再蹭進一步,咬著牙蹭了第三步,這才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問:“大人,阿簡她……沒事吧?”

  “沒事。”

  僅僅兩個字,就讓琉璃松了一口氣,過了一會兒她才繼續道:“我有一件事情拜託一下大人。”

  “說。”

  她揉了揉抱在懷裡的二白:“二白要進階了,我帶它去城外隱蔽地方一趟,希望大人能暫時的照顧我的飼主,如果他有麻煩的話……”

  進階是與天鬥,鬧出的動靜不小,到時候她若是要壓制的話難免會動用靈力,這一切在帝都,都是不合時宜的。

  “你不在,他麻煩會更少。”墨狄淡淡的說,“人類社會有人類社會的法則,你既然不想你的飼主惹到麻煩,有空學學怎麼融入社會。”

  這樣的話,除了提點她之外,也算是承認她了。

  琉璃顯得很高興,她關心二白除了真心喜歡蕭簡之外,一定程度上也算得上是一種對王的示好。

  現在看起來,結果比預先的要好上很多。

  看著琉璃和孫亞告別之後,慢慢的消失在眼前,墨狄轉過頭重新將目光看向病房。

  人類和靈寵的融合後,會一定程度上產生血脈體質的變異,很多人體特徵在一定程度上會趨向於自己的靈寵。

  靈寵不同,融合不同,常常導致體溫、血液、身體、毛髮、甚至是基因,都會產生相當大的差異。

  所以,醫學的發展,漸漸的擺脫了個體的差異,只專注所有人的共性上。

  做完一切體檢,除了看出蕭簡身體的融合度、改造度遠遠超出常人之外,其他的症狀並沒有發現,蕭簡也一直昏迷著。

  兩天后。

  林伯動用了一切關係,終於找來了一個擁有高階寵且已經退休了的老資歷醫生,他看著蕭簡檢查出的一系列化驗單和資料,最終得出了一個結論——

  人體的自我修復。

  “那她什麼時候能醒呢?”林伯擔憂中帶著急切。

  老醫生慢悠悠的整理著自己的資料,慢悠悠的開口:“自我修復完了,該醒就醒了。”

  看著對方顫巍巍的身子骨,林伯即使知道對方這句話說了也算是白說,也只能停住不再繼續問下去,千恩萬謝的將人送了回去。

  這一晃又是整整三天過去了。

  是夜,烏雲籠罩,沒有一顆星星。

  大半個城市的燈都熄滅了,留著剩下半個城市的燈,籠罩著的地方甚至比白天還喧囂。

  墨狄坐在醫院的天臺上,頭髮衣擺都被淩亂的吹起,他目光投向遠,不知道在看什麼。半個小時後,他站起來,回到蕭簡的病房,在蕭簡的病房內用靈力刻下一個無形的靈紋。

  刻下靈紋之後,他來到還在昏睡的蕭簡面前,在她額前落下一吻,隨即來到窗前縱身一躍,沒入了夜幕之中。

  蕭簡醒來的時候,鼻端縈繞著的是消毒水的味道,眼前是漆黑的一片。

  她眨了眨眼睛,側頭看向床頭儀器的紅色燈光,重重的舒了一口氣。

  從手指開始活動自己的全身,等確定自己所有的身體部位都完好無損之後,她的記憶也徹底回到腦海裡。

  她這是因為靈眼自我修復所造成的昏迷,被送到醫院來了?

  不僅骨頭像是生銹一樣,蕭簡覺得嗓子都冒煙了,可是她醒來到現在,卻是誰都沒有出現

  也太不夠意思了,大半夜的,一個陪床的人都沒有。

  即使天太冷自己懶得來,請個護工的錢總有吧?

  蕭簡心裡吐槽著,按了床頭的求助護士的鈴。

  等了十來分鐘,她已經將自己的靈眼靈脈從頭到尾檢查一遍結束了,也沒見到護士過來,蕭大小姐終於再一次感受到了自力更生這個詞的重要性。

  將手背上的吊針針頭拔下來,雙手在牆壁上摸索了一陣,找到開關打開了照明燈,蕭簡掀開被子自己下床。

  在蕭簡的潛意識裡,住院的她應該是虛弱不堪的,可當她站起來的時候,最直接的感受就是一點生病的感覺沒有。

  疑惑中,蕭簡甚至好奇的跳了兩跳,直到意識到這個動作在大半夜是多麼不合時宜之後,才熄了原地翻兩個跟頭的**。

  大概是病房裡的水沒有用過,或者是恰好用完,不僅杯子是空的,就連熱水瓶也是空的。

  無奈之下,蕭簡想到了值班的醫生護士,準備走出病房去要點水。

  大概是她住的病房隔音設施太好,直到走出來才發覺這大半夜,醫院並不是像其他地方一樣安靜。

  救護車的警鳴聲一直在樓下回蕩,還沒走幾步,一群醫生護士推著重傷的病人從她身側呼嘯而過,再走幾步,又是一群。

  直到第三班急救隊從她身邊跑過去,蕭簡才覺察出不對來。

  晚上即使有急診的話也不可能這麼密集,今晚這是,出大事了?

  怪不得她按了鈴,卻遲遲不見護士過來,多半已經忙暈了。

  “你是哪個病房的?怎麼半夜還不睡覺。”正在埋頭看化驗單的醫生,抬頭就看見穿著病服的蕭簡端著個杯子在走廊上晃蕩,一臉的茫然和思索。

  “哦,我是……”蕭簡回想了一下,確定不知道病房的門牌號,只能用手指虛虛的朝著自己來的方向一指,“從那過來的,我剛醒來發現沒有水了,準備找值班護士要點。對了,這位醫生,咱這這麼亂,出了什麼事了?”

  最高規格的重症病房,身份哪能低到哪去,她一邊整理著化驗單,一邊解釋了兩句:“城內出現了惡獸襲擊的事件,一家夜總會遭到重擊,受傷死亡的資料還沒統計,但是絕對少不了。你所看到的還只是我們醫院接過來的一部分,剩下的還分流在其他的醫院。”

  蕭簡心底咯噔了一下:“惡獸不是不出孕育谷的麼?”捕捉的有心人除外。

  “誰說不是呢?”醫生刷刷的將其中幾張單子撕下來,將他們分別貼在不同的病例上,“但是這是政府國家需要調查的事情,我只負責好好救人,你負責好好休息。護士的值班室往前左拐第三間就是,沒有人的話自己倒。”

  說完,她拿著一遝單子匆匆的往一個方向走去。

  惡獸出現在城市裡,還是帝都?怎麼跟看科幻電影一樣,蕭簡歪著頭,有些不能理解。

  她一邊朝著醫生所指的方向走去,一邊放空思緒思考這個問題,還沒走多久,衣服就被人拉了拉。

  蕭簡側過頭,一個披著一頭及腰長髮的小姑娘正仰著頭看她。

  十一二歲的年紀,齊劉海瓜子臉,眼睛又黑又大,眸光中泛出的和善和單純,是她這個年齡所特有的。

  見到蕭簡看過來,她咧嘴一笑,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姐姐,你走錯方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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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8章

  半夜,醫院,長髮,白裙。

  這四要素都集合在一起,完全可以撐起一部醫院恐怖驚悚鬼片。

  要不是此時醫院燈很亮,不遠處急救的醫生和護士忙成一團,在這陌生的醫院裡,半夜猛地看見這樣一個人。

  正常人,估計都會被嚇得夠嗆。

  但是這位小姑娘張得確實漂亮,聽到對方的話,再看著她那雙濕漉漉堪比二白的眼睛,蕭簡剛剛蹦噠起來的小心臟終於徹底歸位。

  低下頭揚起一抹自認為和善的笑容,“小朋友,怎麼還沒有睡覺,爸爸媽媽呢?”

  家長太不稱職了,這大晚上怎麼讓一個半大的孩子自己亂跑?

  “姐姐,你走錯路了。”小女孩並沒有回答蕭簡的問題,而是燦爛的笑著,重複了她原先的話。

  蕭簡回憶了醫生指的路:“去護士值班室,直走左拐,姐姐是去值班室,好像沒有錯哦。”

  “去值班室是沒有走錯——”露出的兩顆小虎牙映著燈光,泛著詭異的寒光,“可是去地獄的話,姐姐,你走錯路咯。”

  如同魔幻電影一樣,小女孩全身盈盈而且一縷縷黑色的霧氣,僅僅是漂浮在她的身上,一圈圈的順著她四周環繞。

  她身體懸空離地面足足有五十釐米,正好和蕭簡身高相當。

  兩人眼睛相對,她白衣黑霧,映著她突然赤色的雙瞳,就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墮落天使。

  擦!

  又不是狗血的言情小說,大半夜的,用得著上演這種情節麼?

  蕭簡,動作比思維快,手中的玻璃杯子已經扔了上去!她看著玻璃杯懸靠在半空中,被黑霧卷到,發出滋滋的腐蝕聲,沒過幾秒鐘就化成了一道黑煙徹底不見了。

  蕭簡倒退了幾步,拔腿就跑!泥煤的強酸和這比起來算毛啊!

  她的跑步的速度很快,大步大步邁開,拖鞋發出踢踏踢踏的回音。足足跑了有幾分鐘,一道走廊還是沒有跑到盡頭,蕭簡似是反應過來,喘著氣停下腳步。

  哪家醫院的走廊有一千米長的?

  她猛地回過頭去,幾米外,那個小女孩依舊懸浮在半空中,歪著脖子看著她,眼中血色瞳仁中已經看不出神色:“姐姐,你就是跑三天三夜,也跑不出的。”

  原來,自己早就落到了對方的靈界中,連呼救都成了一種奢望。

  蕭簡反而冷靜下來,這位詭異的小女孩身份來歷實力她一概不知,但是對方擺開這樣的架勢,一開口就是想讓自己下地獄。

  想要的,無非就是自己的命。

  蕭簡感受著自己胸前靈眼內充沛的靈力,冷笑一聲。到目前為止,她雖不知道自己實力的多少,但是現實擺在這裡——

  她不戰一定會死,但是一戰不一定會死,

  靈力在靈眼中飛速的轉動中,通過靈脈飛速的貫通了整個契紋!蕭簡只覺得後背一疼,火辣辣的灼熱感遍佈後背。

  蕭簡咬著牙忍著不適,往前助跑兩步,靈力爐火純青的運用在腳底,整個人淩空而起!

  她的身影旋轉一百八十度,單腿掃了過去,對方明明沒有任何動作,卻身影一閃直接爆退七八米。

  黑色的霧氣被拉成,其中一截被蕭簡裹著靈光的腿掃過,瞬間斷成兩截!

  碰!

  這一腿大部分力道被重重的踢在後方的牆上,裂紋一層層龜裂開去。

  蕭簡一個反踢,翻了個身,重新回到地面上。她動了動脖子和手腕,骨頭發出哢哢的響聲——

  戰鬥的記憶在一點點的蘇醒,靈力貫穿所有的靈脈,那種暢快感讓蕭簡有一種朝天大喊一聲的**。

  “姐姐結契已成,靈眼也完全修復,我來晚了。不過,我倒是更有興趣了,姐姐可別跑哦?”

  蕭簡看著笑的一臉純良的小女孩,揚起一個笑容:“我不跑,今天倒是想試試看,能不能將小妹妹你留下。”

  話音還沒落,蕭簡右腳一借力,瞬移了整整有五米。身影一閃就來到了對方面前,單手握成爪狀,直取對方脖子。

  黑色霧氣迅速在對方面前彙聚成一團,生生擋住了蕭簡的去勢,掌間白色的靈光和黑色的霧氣相撞,發出滋滋的聲響,卻再難推進一分。

  蕭簡心裡咯噔一下沉了下去,這不是什麼霧氣,這居然是靈力!

  這一分心,去勢一減,兩人居然出現了旗鼓相當的局面。

  憑空的,黑色的靈力順著對方頭頂盤旋而起,旋轉著上升,一股鞭形靈力從中間拔起!小女孩右手向左伸直,手掌攤開,鞭身如同有生命一樣紮進了她手中。

  她單手執鞭輕輕一抖,鞭身扭動著最終覆上一層複雜的紋路。

  “啪”的一聲,淩空炸起。

  蕭簡哪敢和她的鞭子正面相對,腳尖一點,整個人爆退幾米,堪堪躲開了對方的一鞭。

  但這時候若是只能想著退後,就只能一退再退,最後退無可退!

  蕭簡踩著對方的鞭子彈起,淩空躍了幾步,體內的靈力運轉到了極致,整個人欺身而上直直的撲了過去!而從此時,對方的第二鞭也到達了面前……

  就在這時候,一道急促的尖嘯在耳畔響起,蕭簡身影一頓,想再撲過去已經來不及。

  對方鞭子一抖消散在了半空中,拖著淡淡的影子向後退去!

  明明臉上還掛著無所謂的笑容,她速度快得肉眼無法辨別,刹那間就到了走廊的窗上:“姐姐,天色不早了我該回去了,改天有空,我們再來玩玩。”

  話剛說完,憑空卷起一道風,她縱身一躍便從從窗戶沒入了夜色中。

  “你是哪個病房的?”

  “啊?”蕭簡側過頭,不遠處一名小護士邊走過來,一臉嚴肅的看著她,“半夜出來也沒人跟著,這萬一出事了怎麼辦?杯子打碎了不要緊,我等下過來清理,還記得病房嗎?我送你回去。”

  蕭簡不知道,這時候她全身都是汗水,臉色蒼白,血液順著掌心留下,恰恰的落在了她腳邊的碎玻璃渣上……跟突然犯病拿不住的杯子的病人一樣。

  蕭簡連忙搖頭:“謝謝護士小姐,我可以自己回去。”她將掌心攤開給護士看,“只是一道小口子而已,我會病房用個創可貼就好。”

  值班的護士還是不放心,拉著她去了值班室,替她將手止血消毒上藥之後,這才拿著一個熱水瓶將蕭簡送了回去。

  蕭簡躺在床上,燈是關了,卻是怎麼都睡不著。

  黑色的靈光,她這輩子既沒有聽過也沒有看過,到底是什麼人會擁有這樣的靈力?

  對方一來就手段用絕,沖著她的命而來,到底是什麼人指使?蕭簡還是其他人?

  除了這些外來的,還有她本身,戰鬥的時候不覺得,這一結束戰鬥,蕭簡覺得自己在這個世界的世界觀都坍塌了。

  靈眼靈力這些【度量】增大了一倍有餘,因為和墨狄結契,出現這種變化可以理解。

  可是為什麼,明明墨狄不在旁邊,沒能或變身或祭靈對她進行輔助。為什麼她憑藉自己身上的靈力,就能夠進行那麼高層次的戰鬥?

  這正常嗎?

  太不正常了!

  一般來說,契紋是溝通靈寵和人類的紐帶,可以將靈寵的靈力和自己自身靈力相融合,從而高水準的進行戰鬥、學習、工作。

  人類身上的靈力只是一個基底作用,起決定作用的還是靈寵的階位,以及人寵的融合度。

  靠著契紋的鞏固封鎖的那些融合靈力,擁有高階靈寵的人,一般也能獲得一兩個額外護盾或者技能。但是也僅僅如此而已,真正打起架來,和肉搏戰差不了多少!

  若是人類自身都像她一樣,以自身的靈力就能支援正常水準的戰鬥、工作、學習……那還要靈寵做什麼?

  這到底是她變異了?

  還是說,是和靈霄簽訂契約後的正常後果?

  ……

  一大堆問題在她腦海裡旋轉,最終什麼都沒有想出頭緒,她有些抓狂的在床上滾來滾去,腦海裡的疑問越來越多,最終纏成一團漿糊。

  “啊——”她鬱悶的被子往腦門上一裹,丫的,不想了!

  “怎麼了?”

  蕭簡身體僵了一下,翻個身不出聲,裝作沒聽到。

  “打算悶死自己?”

  身體往被裡再縮半寸,沒有有回答。

  “行了。”被子被突然的掀開,新鮮的空氣突然的灌進被窩,“別憋壞了。”

  墨狄順手開了燈,正想說什麼。

  像是聞到了什麼味道,他將頭突然的壓了下來,兩張臉正對著相聚不到五釐米,蕭簡清晰的看見墨狄琥珀色眼中閃過的一抹擔憂:“你剛剛,遇到了什麼人了?”

  蕭簡有些不適應的推開墨狄的頭,拖著被子和毛毛蟲一樣在床上扭動著。

  直到靠在了床頭,才慢慢坐起來,重重的吐了一口氣:“你知不知道,我要不是前十幾年的底子打得好,現在你趕到替我收屍恰恰好。”

  看著墨狄越沉越厲害的臉色,蕭簡也沒隱瞞,慢慢的撿著重點和墨狄說了一遍。

  覺得說差不多了,蕭簡不知怎麼的困意也上來了,她打了個哈欠,最後看似抱怨了一句:“怎麼時時刻刻都有人不希望我活在這個世上?我這輩子活得也太失敗了。”

  墨狄不知道是聽懂了,還是沒聽懂,他扯了扯身上的領帶,將外套和襯衫都脫掉,掀開被子的一角,鑽進了被子。

  他隨手關掉燈,然後將蕭簡攬入懷裡。

  看著懷中昏昏欲睡的蕭簡,看似解釋的說了一句:“你的靈力問題,是因為和我結契了後體質造成的,不用太過擔心。”

  “可是契紋沒有具象化……也是因為和你結契的問題?”

  一般人的契紋,在運用到靈力的時候,契紋會透出衣服,具象化浮現在半空中。

  “時間沒到,就快了。”墨狄拍了拍蕭簡的背,“今晚的事情我會處理,你不用擔心,安心睡吧。”

  蕭簡感覺背後有什麼暖暖的透進體內,睡意也越來越濃,她打了個哈欠還想問什麼,最終敵不過強烈的睡意昏睡了過去。

  在她看不到的夜色中,墨狄眼中的深沉凝固著,像是永遠都化不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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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9 18:58:29
正文 第69章

  若是忽略被護士尖叫聲吵醒的話,蕭簡這一覺憑心而論,睡得相當不錯。

  她睜著朦朧的雙眼,看見眼前的墨狄裸著個上半身堵在門口,門外的護士通紅著臉羞得不敢看這邊,地上倒著託盤還有各色的藥物。

  這很正常,任哪個女人一大早一打開病人的病房,看到的是這樣一幅畫面,都會如同眼前這位這種反應。

  更何況,墨狄的身材,遠比他那張帥到人神共憤的臉更有看頭。

  看著蕭簡著皺著眉頭醒過來,墨狄面無表情的,“啪”一聲狠狠摔上門。

  於是,世界安靜了。

  蕭簡的視線如同探照燈一樣落在墨狄身上,將他上半身優美的肌肉曲線盡收眼底,口中發出嘖嘖嘖的讚歎聲:“墨狄,如果有一天咱沒有錢了,不用說明星了,你去當模特一定能夠養家糊口?”

  墨狄走到蕭簡近前,將跌落在床底的衣服撿起來,遞給蕭簡,毫不在意的說:“沒錢,把二白賣了。”

  思維敏捷的讓蕭簡一口口水沒咽下去嗆住了:“咳咳咳……你說什麼?”

  “孫亞說,二白很值錢。”

  可憐的二白,攤到它這樣的王,它容易嗎?

  看著墨狄一本正經的樣子,蕭簡樂不可支,一大早就躺在床上笑抽了,她捂著肚子看著墨狄,眼淚都笑出來了。

  墨狄也不打擾她,走到窗前將簾子拉開,溫暖的陽光一下子就透了進來,落在打在墨狄赤裸的皮膚上,暈開一層淡黃色,意外的讓人覺得溫暖。

  笑夠了,蕭簡環視一圈,確實沒有看到二白的身影,起身下了穿,踢踏著拖鞋找了起來。

  這一段時間,二白一直都是半昏半醒的,按墨狄的說法,大概是因為進食了他的血液所以正在消化中。所以,蕭簡一般都是將二白隨身帶著,她這突如其來的生病起來,按墨狄的性子還不知道把二白怎麼了。

  “我睡了多少天了?”蕭簡蹲到床底,掀開床單往裡面瞅。

  “今天,第六天。”墨狄回頭,看著蕭簡的模樣,將頭靠著窗沿問,“阿簡,你在做什麼?”

  “找二白,我好像昨晚也沒能看到它。”蕭簡站起來,又走到床頭桌前,彎著試著往裡看。“它在醫院嗎?”

  “不在。”

  蕭簡頓了一下,直起身體:“還在林伯的宅子裡?”

  依舊是兩字:“不在。”

  蕭簡轉過身,脫口就是一句:“你把它給賣了?”

  話一出口,連忙捂住嘴,假裝咳嗽了幾聲。

  也知道自己神經反射的這一句,是受了剛剛的影響了,看著墨狄平靜的眼神,有些尷尬地移開目光:“二白它去哪了?”

  “要進階了,琉璃帶著它出城去了。”

  既然是要進階了,那說明二白這一次的收穫倒是不小。只是進階這種事情她也經歷過,當初她的風雲獸從七階升到八階,那一次可是兇險萬分。

  她求了半天,求得蕭家長老出動,最後才勉強的壓制住了。

  不過,還是被暴亂的靈力傷及根本,它從此再也沒有進階的機會了。

  “有琉璃在,二白應該會沒有事情吧?”蕭簡歎了口氣,腦海裡回想著的都是二白那軟軟的一團,這話不知道是說給墨狄聽,還是說給她自己聽。

  墨狄走到蕭簡近前,從側邊將蕭簡擁入懷裡:“進階需要幾天,這個時候沒回來很正常。若是今晚琉璃沒回來,我親自走一趟。”

  墨狄能親自出馬,多大的問題多半都不是問題了。

  蕭簡動了動肩膀,舒了一口氣,話題一轉:“雖然你不是人類,可是好歹也披著人形,這麼整天和我同床共枕樓樓抱抱的,會不會很奇怪?”

  墨狄眼底露出笑意,都多長時間了,現在才反應過來,他是不是要感謝一下,血契對接納伴侶一方的潛移默化的影響?

  “哪裡奇怪了?”

  “人類社會,只有極為親密的男女雙方,才會做這些親密的動作,你雖然不算男人,但是外形……”蕭簡試圖解釋,可是意外的,自己越說越沒底氣。

  “我們,不親密?”

  主寵之間當然親密,但是……

  但是?

  蕭簡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什麼反駁的話,就好像有什麼正在壓著自己,告訴自己這些想法是錯誤的。

  見鬼了!

  端起一旁的溫水大口大口灌了半杯,她暗暗在腦海裡總結一大堆關於倫理道德的說法,確定不會再被墨狄繞過去後,剛想理直氣壯的說出口——

  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

  “啊,打擾了,你們繼續——”

  探進的半個身子看到的是兩人坐在床上“深情相擁”,立刻縮了回去,還極其禮貌的將門再次將門關上。

  蕭簡一臉黑線:“司諾,你給我滾進來!”

  五分鐘後,蕭簡洗漱完畢從衛生間走出來,順手拿起桌上的兩個蘋果,一個扔給墨狄,一個自己拿著卡擦就是一口。

  “怎麼沒我的?”坐在一旁的司諾笑的有些欠扁,“阿簡,你這是重色輕友。”

  蕭簡連蘋果帶盤子都扔了過去,司諾坐在位子上沒有動,手上的動作卻很俊,刷刷幾下就將四五個蘋果和盤子全接住了。

  蕭簡揚了揚下巴,嘴裡嚼著蘋果,口齒不清的說:“夠了吧?”

  “你剛剛準備殺人滅口?”司諾白了一眼蕭簡,拿起一個蘋果掂量了幾下,然後放在嘴邊狠狠咬了一口,像是要將蕭簡的一塊肉給咬下來,“用蘋果殺死人多費事,醫院這地方,安眠藥可是現成的。”

  得,還記著這茬呢!

  蕭簡拉過旁邊的一張椅子,椅背朝前,斜坐著:“手術刀也是現成的,割舌頭什麼的,分分鐘的事情。這一大早就趕過來發火,昨晚的女伴不給力?”

  “阿簡,有時候,我真恨不得掐死你!”司諾偽裝了一個早晨的笑臉終於消失,徹底炸毛了!

  蕭簡手指對著自己的脖子:“你一大早就為這麼點小事啊,來來來,沖這來。”

  多大的人都,喜怒都擺在了臉上,要不是他有一個隨時擦屁股的哥哥,早就被扒皮拆骨了!

  “阿簡,別逗他了。”墨狄從桌旁走過來,手裡端著護士第二次送來的藥,走到蕭簡身邊,將水和藥遞給蕭簡。“他是來找我的,你去吃藥,我和他聊。”

  蕭簡看了一眼墨狄,再看了一眼司諾,最後看向墨狄:“我吃完藥去外面看看有什麼好吃的。”

  拿上錢包走到門口,蕭簡想了想還是覺得不放心,退回一步回頭:“你們說好就聊聊,可別動手,他是我死黨。”

  “放心。”墨狄掌心一揮,門自動關上了,“死不了。”

  只聽見前面兩個字的蕭簡,看著關起的門,壓制住心中的那一點點不對勁,摸了摸鼻子就走了。

  而屋內的司諾聽到死不了三個字,冷汗都下來了。

  “司諾,司二少。”墨狄站在原地,居高臨下的看著司諾,“你身份,我沒記錯吧?”

  往前數兩個月,眼前這位王者身上的繩索還是他綁的。

  一想到這,司諾的臉色白了白,面對著墨狄故意釋放的威壓,到底還是挺著脖子沒有低下頭去:“是的,我是司諾,司謹是我哥哥。孕育谷的事情,我們也解釋給你聽了,是我們三家合作的……”

  “要想追究那個,我來帝都這些天,要殺隨時都殺過去了,哪輪得到你今天找過來。”墨狄淡淡的說著,語氣中的毋庸置疑顯示了他龐大的氣場。

  隨即,他抬起手輕輕擺了擺:“我不是來聽你說這個的,你和阿簡是一起長大的?”

  “是。”感覺到墨狄撤掉威壓,司諾松了一口氣,“我和阿簡從小就認識。”

  墨狄背靠著牆,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那你和我說說,關於阿簡的事情。”

  ***

  蕭簡走到樓底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病服沒有換。

  不過醫院本就有食堂,穿著病服去也不打眼,她掂量著從墨狄那順來的錢包分量,這一頓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沒錢的話,大不了……

  咳咳,罪過罪過,請原諒我一生不羈愛金錢。

  蕭簡這個沒有得病的假病人,既不會沒有食欲,也用不著忌口。所以她到了醫院食,找了個單獨點餐的視窗,將對方的特色菜都點了個遍,惹得視窗的老闆都朝著她背後張望了一會:“姑娘,這麼多吃得完嗎?”

  即使還有一家三四口沒來,也不用點近二十個菜吧?

  蕭簡咧嘴笑了笑:“師傅這還不知道夠不夠我吃呢,您老給個優惠,分量足一點啊。”

  兩個人……

  好吧,打開門做生意,付了錢,人家就算是飯桶,你也不能不給做吧?

  食堂這種地方,不在飯點人雖然不多,但也算不上少。

  兩張桌子合併,上面密密麻麻的擺著近20盤菜,葷素各半,不僅營養均衡,而且有紅有綠有白,煞是漂亮。

  桌旁,坐著一名身著病房有年紀二十出頭的女人,她長髮披散開沒有打理,兩隻袖子被高高擼起,掄圓了膀子左右開工,吃的好不熱鬧。

  “這姑娘是精神病病還是有暴飲暴食症?”一旁吃飯的病人家屬甲問。

  “我覺得是精神疾病。”家屬乙猜測,“你看看她那小身板,如果暴飲暴食症,哪有這麼瘦的?”

  “說的也是,可惜了,這姑娘才20幾歲吧。”

  “誰說不是呢,長得也挺標緻……”

  ……

  被看做精神病的蕭簡,對周圍類似於這樣的談話毫無所覺。

  她只感覺到,自己饑餓感越來越濃,半桌飯菜下去,卻沒有絲毫減輕蕭簡饑餓感,鼻端若有若無的香味還在不斷的飄來。

  現在冒在腦海裡的瘋狂想法就是,她想吃蛋。

  直到吃掉了整桌飯菜的四分之三,她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不吃了!

  放任自己的嗅覺,蕭簡跟隨者一縷縷散發著的味道走,一直走出了醫院的大門,走到了醫院對面的一條街上。

  順著街道往裡走,走了大約800米左右,蕭簡終於到達了目的地——寵蛋店。

  不知道裡面正在做什麼活動,人擠著人,完全看不到裡面的情況。

  她的眼神轉了轉,目光落在門口對著的那一堆落滿灰塵的寵蛋,蕭簡蹲下來把幾顆壓在上面的寵蛋扒拉開,確定了味道的來源後。

  蕭簡抬頭看著守門的營業員,咽了咽口水,一時口誤把心裡所想給說了出來:“帥哥,這顆怎麼吃?”

  營業員:“……”

  你想怎麼吃,蒸著煮著炸著煎著,十八廚藝翻著來,最好來個全蛋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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