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0章
蕭簡覺得這次醒來極其不正常,半夜遇“鬼”,自己也是說哪哪不對勁。
食欲混亂不說,思維也有些打結,這犯忌諱的話怎麼一點不經過腦子就吐了出來……
蕭簡尷尬的笑了笑,“我是說這寵蛋怎麼賣,”
還好她今天穿著醫院的病服出來了,披頭散髮的看著精神不是特別好,營業員雖然心裡吐槽,也沒真和她計較,“看上面的牌子沒,1000索幣一個。”
“1000索幣麼,”蕭簡愣了一下,這是賣白菜呢,還是賣大白菜呢?
營業員臉上的笑容已經掛不住了,眼中的輕視一閃而過,1000塊沒有,還來淘什麼寵啊:“您再看旁邊的這塊牌子,謝絕還價,您要是買不起呢,可以回頭好好湊湊錢。說句實話,這啊,還這不是您這樣的人該來的地方。”
這話一連串的吐出來,蕭簡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自己只是反問一句,就被別人腦補成窮人階級了。
當然,這也算不上腦補過頭,蕭簡一直認為自己是窮人階級。
所以蕭簡也沒氣,只是抬頭了看看營業員,露出長髮蓋住的小半張臉,好脾氣的笑笑。
她還沒開口呢,旁邊突然蹦出一個聲音:“你怎麼說話呢?”
“我就這麼說話……”營業員小哥下意識的回了一句,等看清楚了來人,眼中譏笑更重了,“這話還真不止適合這位姑娘,我看也特別適合你。白楓,上次你賭蛋輸了,欠我們家老闆的錢可到現在還賴著沒還呢?我們老闆心軟,可是人要面子樹要皮,你也別太得寸進尺。有空多巴結巴結你釣上的富婆,現在這社會,笑貧不笑娼不是?”
白楓卸下自己的墨鏡擦了擦:“不用羡慕了,就憑你的外貌條件,再投十次胎,倒貼給人家嫖都沒人樂意。行了,不就1000索幣麼?我替這位姑娘付了,這次給你現錢。”
說著,從口袋裡掏出錢包,數也沒數的拿出一疊紙幣,直接摔在了對方的懷裡。
鳳眼一挑:“不用找了。”
營業員小哥氣的夠嗆:“你……”
白楓,夜殿no1天字型大小牛郎,本人俊美無濤,邪氣異常,一雙桃花眼長得各位撩人。
曾經被抓到和蕭簡“開房”,從床上扒下來的時候,蕭簡有幸的餘光一瞄中,看到的身材可以說完全不輸他那張臉。
當然,兩人繼那次的“露水姻緣”之後,還有幸在紀雲見過一次。
“這位姑娘,他有句話說的沒錯,裡面還真不適合你進去。”白楓那股子紳士風度倒還挺像那麼事,眼睛朝上看,壓著嗓子磁性的聲音能撓到你心尖上,“抱著寵蛋趕緊回醫院吧。”
蕭簡失笑,然後就被你一千索幣給打發走了?這小子自始至終都是眼神都是望天的,投在自己身上的總共不超過3秒,更別論認出自己來了。
“白少,果然是出手豪爽憐香惜玉啊。”
從門內再次走出來一人,中等個子,小眼睛,錚亮的額頭。除了穿的正式一些幾乎就沒什麼可以入眼的了,尤其是站在白楓面前,外表上的對比各位的強烈。
營業員小哥後退一步,臉上所有的表情全部在一刻間收斂了:“經理。”
被叫做老闆的人擺擺手,臉上譜擺的可是十足十:“你也是我店裡的老人,怎麼做事一點分寸也沒有?白少是我們店的貴客,他是什麼人?欠那些錢你還怕還不起麼?一點遠見都沒有,還不給白少道歉!”
白少兩字咬得格外的重,生怕別人不知道白楓是夜殿的牛郎似的。
這明抬暗貶的話,使得營業員小哥臉上的譏笑更重了,他毫無誠意的對著白楓抬抬手:“白少,是我眼界太低,對不住了。”
被罵牛郎,這話翻來覆去就那麼幾句,他曾被指著鼻子罵過,這點語言打擊力度算什麼?
白楓走上前幾步,若有若無將蕭簡擋在了身後:“我這次是來還錢的,還餘下一半,還準備在金經理試試手氣。金經理這麼打臉,可是讓我覺得有些掃興。”
金經理哪裡想過白楓在古家那位的打壓下,居然在這麼短時間內傍上金主,但是仔細看看白楓身上的行頭打扮,倒還真是光彩依舊。
他們這一行,可不論你錢怎麼來的,是掙得是偷得是搶的是靠賣的……有奶就是娘。
變臉和變戲法一樣,眨眼就換了一張笑容可掬的臉:“白少這誤會就大了,你說不是寒磣我們嗎,來來來,怎麼還在門外站著,快進快進!剛剛一桌賭蛋剛剛結束,現在過去,喝杯茶還能等開盤。”
賭蛋,蕭大小姐這倒是知道,以淘蛋為賭,額外壓進賭注。這家寵蛋店的主業居然是賭蛋嗎?怪不得這麼熱鬧了。
眼看著白楓就被金老闆迎進去,蕭簡連忙拉住白楓的衣擺,什麼也沒說就準備跟進去。
白楓則是被這一拉嚇了一跳,低下頭仔細一辨認蕭簡故意全部抬起的臉,才發現是蕭簡來。臉上沒有顯,反手拉住蕭簡,將她拉了進去。
老闆在剛進店的時候,就被門口進來的另一位顧客絆住了,趁著老闆和對方寒暄,白楓拉著蕭簡走了進去。
看著病服是冬款,但穿在室外還是略顯單薄,白楓將外套脫了下來蓋在了蕭簡身上,邊走邊問——
“你怎麼來帝都了。”
“意外被拉進醫院了,正打算出院呢,順便過來看看寵蛋。”蕭簡指了指自己的病服,“倒是你,也能窮到負債?”
花容夫人的兒子,想過什麼生活不行啊,還缺那幾個錢?
“還不是你那老相好,打壓……”話說一半,白楓想到蕭簡現在的處境,立刻停止了接下來的話,連忙轉移話題,“你也是來參加這麼的賭蛋的?”
“也?”蕭簡上上下下的打量著白楓。“我倒是從沒想過,你會鑒蛋。”
“我瞎折騰呢。上次和這家老闆交了次手,也怪我自己學藝不精,把自己的一些積蓄敗掉了”白楓靠近蕭簡,低頭對蕭簡的耳朵問。“聽夫人說,你被孫老收進門內了?”
她的事情,這在紀雲稍為打聽一下就知道了,自然也用不著隱瞞,蕭簡點頭。
白楓晃著一口白牙,笑的人春心蕩漾“那親愛的,你進來完全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剛剛誰說自己不適合裡面來著?要不是裡面那顆的味道濃的仿佛溢出來,她才沒有那個閒心跑進來賭蛋呢。
“獨資你出?”
嘴角勾起,臉上笑容晃眼,單手放在胸前單手攤開,牛郎模式全開:“請!”
蕭簡白了他一眼,一個字,作。也不再管他,抬起腿大步的走了過去,將他拋在身後,率先走進了屋內。
白楓看著蕭簡的背影,興奮的沖著前臺吹了口哨。
蕭大小姐什麼人啊,那是扮豬吃老虎,表面上越光明磊落,骨子裡越蔫壞的人啊。
***
賭蛋場和一般的寵蛋店比起來,起碼熱鬧幾倍,其實兩者之間並沒有可比性。硬要去比的話,也應該和賭場相比。
但有一點比較好,裡面三教九流的人都有,蕭簡這副打扮走進去也只是稍稍引得周圍的人側目而已。
十幾張桌子在二樓整個大廳擺開,每張桌子佈置不同、玩法不同、賠率不同,但是聚集的人倒是驚人的一樣多。
“最流行的玩法,就是雙方鬥蛋,以寵蛋的階位定輸贏,對賭雙方收取各自壓的獨資。旁人可以在對賭雙方押注,賠率不一樣,壓中人且壓中階位的,最大可以獲得十幾倍的賠率,這個由店家收取賠付。”白楓看著蕭簡好奇的打量著賭場,耐心的解釋著。
也就是說,兩人對賭的同時,賭場也在以兩人為局開賭。
“你上次,就是和老闆對賭輸掉的?”蕭簡聽懂了,這個對旁人是賭,但是對鑒蛋師來說,就是專業技能比拼了。
但是有句話說的好,真正的鑒蛋師多半不缺錢,所以真能趕上來砸場子的低階鑒蛋師就不多,更別說高階鑒蛋師了。
“咳咳……”白楓咳嗽了幾聲,面露尷尬,帶著墨鏡也不看不見他眼中的神色,“賭急了,把帝都的積蓄都賭完了才緩過神來,還好夫人在帝都,不然我恐怕真要喝西北風去了。”
年輕人喜歡玩是正常的,尤其是眼前這位,連牛郎都玩的風生水起,區區賭蛋算的了什麼?
蕭簡又不是花容夫人,對他的個人興趣愛好沒多大興趣關心,所以只是笑笑。隨即指著環繞著賭場的環形蛋池問:“一樓的寵蛋是用來賣的,那麼二樓堆著的寵蛋就是用來賭的?”
“包括二樓在內,店內所有的寵蛋既可以賭也可以賣,只不過二樓的價格要貴上一些。”白楓輕輕碰了蕭簡的指尖,“你身體發涼,我讓人給你買件大衣。”
美男的溫柔,她還真是無福消受,蕭簡笑笑抽出手拒絕:“用不著那麼麻煩的,我體質本來就是這樣,再說這室內溫度也不低了。”
她其實一點沒有覺得冷,大概是體質發生了變化才會全身溫度偏低,就好像現在沒有墨狄在身邊,見了高階寵蛋就走不動一樣。
她抱著懷中的寵蛋,咽了一口口水。
大概要成為宇宙史上第一個因為不能吃不到蛋,被饞死的人……
剛走上到賭桌旁邊,蕭簡就覺得自己的思維隨著四處飄散的香味飄散,歎了一口氣,還是招來服務生代買了n多的小零食,並塞上足夠優渥的小費。
“這局就要開盤了,你要不要壓著玩試試看?”剛兌換完籌碼的白楓,數也不數,將手中的一大疊分大半給蕭簡,“贏了算你的,輸的算我的。”
蕭簡看著上面成千上萬的大面金額,挑眉:“白少,挺大方嘛”
白楓裝的還挺像那麼一回事:“蕭小姐是誰啊,我能小氣麼。”
蕭簡看了看,旁邊這桌開盤的倒計時還有十分鐘,揚了揚下巴沖著兌換籌碼的前臺說:“把你身上的錢多兌換些來,我試試看,能不能你贏個滿盤缽。”
白楓打了個響指:“好嘞!”
兌換完籌碼,兩人好不容易擠到人圈之中,對面的荷官眼尖的看到蕭簡白楓手上的籌碼,殷勤的招呼:“還有最後三分鐘,再不下注就收盤了。”
下注有兩種基本玩法,要麼猜輸贏,字面上的意思。 要麼猜階位,就是其中一隻寵蛋的階位。
組合起來,就衍生出第三種,就是才贏家的階位。也就是既要猜對贏家,還要猜對贏家的階位,缺一都不可。
最後一種賠率很高,起始就達到了1:10。
回想了一遍白楓的科普,蕭簡開口:“壓紅方贏,2階寵。”站在這旁邊這麼長時間,聞著味道她都知道了,綠方是死蛋必輸無疑。而紅方那顆,幾乎沒有味道,不可能是三階以上的,但也不至於低到一階。
剩下的,結果非常明顯。
一旁的白楓看著蕭簡這種押注速度,有些懵懂:“壓多少?”
蕭簡笑:“你想壓多少?”
籌碼被一順溜的扔在了桌子上,往前一推全壓了下去,周圍的人大部分都是老顧客,單從籌碼的顏色就能判斷出其中的價值。
這可是幾百萬,憑一名女子看一眼後的一句話,就一下子壓下去了!
就連坐在桌子兩頭,真正鬥蛋的兩位真主,也將異樣的眼神投來過去。他們倆下的賭注不過10萬索幣,這位是瘋了,還是腦子進水了?
也有認出白楓的人嘲笑的一聲:“真是來錢容易,花錢也容易、”
就連蕭簡也不禁回過頭去,看著白楓,打趣:“好氣魄啊,這是你全部的家當,萬一我輸了怎麼辦?”
白楓無所謂聳聳肩:“大不了被夫人逮回去做苦力。”
蕭簡失笑,對於花容夫人有這樣的兒子鞠一把同情的淚水。
“買定離手、買定離手!這位帥哥壓紅方2階,五百萬,有沒有人跟的?”荷官吆喝了幾句,見周圍的人並沒有要跟的意思,掐著時間按響了鈴——
“叮鈴——地字型大小第11號桌子收盤!”
按照所扔色子點數決定誰先孵蛋,綠方兩點紅方四點,綠方先孵蛋。
綠方的大叔一臉汗水,抱著寵蛋的手都是抖得,荷官從桌底推出轉滿孵蛋藥液的小推車,大叔一咬牙,就將寵蛋浸了進去。
如同蕭簡所料,寵蛋被拿出來後,外表契約力被一點點融開,幾分鐘之後,就徹底不動了。
“哎……死蛋……”
“晦氣,遇到死蛋,一天賭運走背!”
……
買了綠方贏的人此起彼伏的歎氣聲,搖了搖頭,滿臉沮喪。
紅方的中年人看到這樣的開頭,重重的舒了一口氣,即使他走揹運也淘了顆死蛋,這盤頂多是平局。他可以說,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了。
這麼一想,臉上的輕鬆就顯而易見的露了出來,和綠方截然不同,他倒是相對輕鬆的將寵蛋放進來孵化液中。
寵蛋契約力消融之後,寵蛋還是細微的搖晃起來,蛋殼突然裂了一道口子……
“有寵有寵!贏了贏了!”買紅方的人已經提前相互擊掌,慶祝起來。
而綠方的臉徹底綠了,或垂頭喪氣,或罵罵咧咧準備轉身離去。
只有白楓、荷官、紅方鬥蛋人,還在目不轉睛繼續關注蛋殼中出來的是什麼。
而蕭簡,正拿著服務生買來的那堆零食,巴拉巴拉的開吃了。
一直到寵蛋全部裂開,出現了一隻小小的松鼠,並沒有靈光閃現出來,說明是三階之下的靈寵。
荷官表情很淡定,但是喉結隨著他咽著的口水上下遊動,手掌也不經意的握緊。
蕭簡的目光看似不經意的在他身上掠過,冷眼看著他拿出抽血的小針頭,在小松鼠身上取了一滴血,放入了檢測無階寵的藥水中。
整杯水慢慢的被暈開紅色……
紅色是一階寵,藍色是二階寵。
很多人將同情嘲笑的目光投向蕭簡和白楓,一階寵,一階之差,他們就敗掉了五百萬。多少人家庭傾家蕩產也湊不出一百萬!
“紅方一階靈寵,紅方勝!”荷官舒了一口氣,抬起頭將目光投向眾人宣佈。
“慢著!”
蕭簡單手撐在桌子上,向上一撐就已經躍到了桌子上,她身影一閃就已經閃到了荷官的面前,單手抓住了他拿著針還來不及放下的右手:“這場下注最大的顧客,我想檢查一下你的藥液,或者——針具。”
好俊的身手!
蕭簡從桌子跳下另一邊,手卻沒有放開。她還穿著病服,上身空空蕩蕩掛著可以當做裙子穿的西裝,就是這麼看似弱不禁風的女子,單手就讓一位一米八幾的荷官站在原地不能動彈。
從荷官手中抽出針,稍微看兩眼蕭簡就明白了,單手一攆,從針孔中刷的再抽出一根較細的針“取血用的空心針,用雙層套針這都是老把戲了,你們還在玩呢?”
當初她還上學那會,就用這個整司諾的……
一片譁然!
本桌客人和因為動靜看過來的其他桌上的人,議論紛紛,最終嗡嗡一片人聲再整個賭場上回蕩。
官方作假,他們這些顧客,還賭什麼?
“白楓,再取一次血,重新驗階。”蕭簡將細針遞給白楓。
看著另一杯藥水變成藍色,蕭簡用手肘將荷官的頭壓在了賭桌上,淡淡的說,“這麼大的賭場,怎麼會做出這樣下三濫的手段?這肯定是你一個人的所作所為,是不是?”
這句話之後,周圍圍上來的保鏢在經理一個手勢,停在了原地。
他做了一串手勢之後,之間兩個安保人員直直的沖上荷官,直接堵住他的嘴,將他拖了下去!
“這位小姐,錢我們該賠多少我們就賠多少,為此我們深感抱歉。我們店會徹查此事,給小姐一個交代。”
五百萬一賠十就是五千萬,對於鬥蛋雙方下注只有10w的賭場來說,應該算得上是一個很大的數目。
蕭簡捋了捋西裝袖子的褶皺,不可置否的點點頭,她也沒料到白楓居然會把全部的家當壓了下去,這次贏得是爽,麻煩預料中也隨之而來了。
只是人活在這個世上,一味的畏畏縮縮,退了再退,總有五路可退的一天。
更何況,她醒過來開始到現在,她心情不好是真真切切的。
一句話,別惹她,不然——
她把這店裡所有帶味道的寵蛋全都打包買回家!
金經理話剛說完,不知道聽了什麼,手別著衣領,讓上面的小話筒對著自家的嘴邊,回答:“是!”
“蕭小姐,我們老闆有請!”
贏了對方五千萬,得到對方boss召見,不得不說,見一面對方boss的價碼也確實是高。
面上看著不怎麼起眼的一個賭場,穿過幾道走廊,進入電梯。
金經理按了電梯的樓層數,是-3層,也就是地下三層。
電梯門一打開,展現在眼前的,是一個規模比地上大近十倍,豪華近百倍的賭場。
水晶燈,原木地板,專業樂隊伴奏,還有往來穿梭的穿著禮服帶著珠寶的侍女,和西服筆挺相貌堂堂的服務生。以及——
打扮入流,舉止高貴的顧客,其中瞥到的幾張臉,蕭簡甚至似曾相識!
“這邊走。”金經理繞過賭場,帶著蕭簡兩人往左盡頭走去。
白楓的臉色都白了,他來這賭場玩了近三年,但是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樣一個地方。
看著開始緊張起來的白楓,蕭簡很好奇自己為什麼一點害怕的感覺都沒有,她甩了甩頭,原本就淩亂不堪的頭髮更加亂糟糟了。
這兒的老闆,有點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