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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路七醬]以蛋之名,把你煎了[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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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9 19:00:17
正文 第70章

  蕭簡覺得這次醒來極其不正常,半夜遇“鬼”,自己也是說哪哪不對勁。

  食欲混亂不說,思維也有些打結,這犯忌諱的話怎麼一點不經過腦子就吐了出來……

  蕭簡尷尬的笑了笑,“我是說這寵蛋怎麼賣,”

  還好她今天穿著醫院的病服出來了,披頭散髮的看著精神不是特別好,營業員雖然心裡吐槽,也沒真和她計較,“看上面的牌子沒,1000索幣一個。”

  “1000索幣麼,”蕭簡愣了一下,這是賣白菜呢,還是賣大白菜呢?

  營業員臉上的笑容已經掛不住了,眼中的輕視一閃而過,1000塊沒有,還來淘什麼寵啊:“您再看旁邊的這塊牌子,謝絕還價,您要是買不起呢,可以回頭好好湊湊錢。說句實話,這啊,還這不是您這樣的人該來的地方。”

  這話一連串的吐出來,蕭簡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自己只是反問一句,就被別人腦補成窮人階級了。

  當然,這也算不上腦補過頭,蕭簡一直認為自己是窮人階級。

  所以蕭簡也沒氣,只是抬頭了看看營業員,露出長髮蓋住的小半張臉,好脾氣的笑笑。

  她還沒開口呢,旁邊突然蹦出一個聲音:“你怎麼說話呢?”

  “我就這麼說話……”營業員小哥下意識的回了一句,等看清楚了來人,眼中譏笑更重了,“這話還真不止適合這位姑娘,我看也特別適合你。白楓,上次你賭蛋輸了,欠我們家老闆的錢可到現在還賴著沒還呢?我們老闆心軟,可是人要面子樹要皮,你也別太得寸進尺。有空多巴結巴結你釣上的富婆,現在這社會,笑貧不笑娼不是?”

  白楓卸下自己的墨鏡擦了擦:“不用羡慕了,就憑你的外貌條件,再投十次胎,倒貼給人家嫖都沒人樂意。行了,不就1000索幣麼?我替這位姑娘付了,這次給你現錢。”

  說著,從口袋裡掏出錢包,數也沒數的拿出一疊紙幣,直接摔在了對方的懷裡。

  鳳眼一挑:“不用找了。”

  營業員小哥氣的夠嗆:“你……”

  白楓,夜殿no1天字型大小牛郎,本人俊美無濤,邪氣異常,一雙桃花眼長得各位撩人。

  曾經被抓到和蕭簡“開房”,從床上扒下來的時候,蕭簡有幸的餘光一瞄中,看到的身材可以說完全不輸他那張臉。

  當然,兩人繼那次的“露水姻緣”之後,還有幸在紀雲見過一次。

  “這位姑娘,他有句話說的沒錯,裡面還真不適合你進去。”白楓那股子紳士風度倒還挺像那麼事,眼睛朝上看,壓著嗓子磁性的聲音能撓到你心尖上,“抱著寵蛋趕緊回醫院吧。”

  蕭簡失笑,然後就被你一千索幣給打發走了?這小子自始至終都是眼神都是望天的,投在自己身上的總共不超過3秒,更別論認出自己來了。

  “白少,果然是出手豪爽憐香惜玉啊。”

  從門內再次走出來一人,中等個子,小眼睛,錚亮的額頭。除了穿的正式一些幾乎就沒什麼可以入眼的了,尤其是站在白楓面前,外表上的對比各位的強烈。

  營業員小哥後退一步,臉上所有的表情全部在一刻間收斂了:“經理。”

  被叫做老闆的人擺擺手,臉上譜擺的可是十足十:“你也是我店裡的老人,怎麼做事一點分寸也沒有?白少是我們店的貴客,他是什麼人?欠那些錢你還怕還不起麼?一點遠見都沒有,還不給白少道歉!”

  白少兩字咬得格外的重,生怕別人不知道白楓是夜殿的牛郎似的。

  這明抬暗貶的話,使得營業員小哥臉上的譏笑更重了,他毫無誠意的對著白楓抬抬手:“白少,是我眼界太低,對不住了。”

  被罵牛郎,這話翻來覆去就那麼幾句,他曾被指著鼻子罵過,這點語言打擊力度算什麼?

  白楓走上前幾步,若有若無將蕭簡擋在了身後:“我這次是來還錢的,還餘下一半,還準備在金經理試試手氣。金經理這麼打臉,可是讓我覺得有些掃興。”

  金經理哪裡想過白楓在古家那位的打壓下,居然在這麼短時間內傍上金主,但是仔細看看白楓身上的行頭打扮,倒還真是光彩依舊。

  他們這一行,可不論你錢怎麼來的,是掙得是偷得是搶的是靠賣的……有奶就是娘。

  變臉和變戲法一樣,眨眼就換了一張笑容可掬的臉:“白少這誤會就大了,你說不是寒磣我們嗎,來來來,怎麼還在門外站著,快進快進!剛剛一桌賭蛋剛剛結束,現在過去,喝杯茶還能等開盤。”

  賭蛋,蕭大小姐這倒是知道,以淘蛋為賭,額外壓進賭注。這家寵蛋店的主業居然是賭蛋嗎?怪不得這麼熱鬧了。

  眼看著白楓就被金老闆迎進去,蕭簡連忙拉住白楓的衣擺,什麼也沒說就準備跟進去。

  白楓則是被這一拉嚇了一跳,低下頭仔細一辨認蕭簡故意全部抬起的臉,才發現是蕭簡來。臉上沒有顯,反手拉住蕭簡,將她拉了進去。

  老闆在剛進店的時候,就被門口進來的另一位顧客絆住了,趁著老闆和對方寒暄,白楓拉著蕭簡走了進去。

  看著病服是冬款,但穿在室外還是略顯單薄,白楓將外套脫了下來蓋在了蕭簡身上,邊走邊問——

  “你怎麼來帝都了。”

  “意外被拉進醫院了,正打算出院呢,順便過來看看寵蛋。”蕭簡指了指自己的病服,“倒是你,也能窮到負債?”

  花容夫人的兒子,想過什麼生活不行啊,還缺那幾個錢?

  “還不是你那老相好,打壓……”話說一半,白楓想到蕭簡現在的處境,立刻停止了接下來的話,連忙轉移話題,“你也是來參加這麼的賭蛋的?”

  “也?”蕭簡上上下下的打量著白楓。“我倒是從沒想過,你會鑒蛋。”

  “我瞎折騰呢。上次和這家老闆交了次手,也怪我自己學藝不精,把自己的一些積蓄敗掉了”白楓靠近蕭簡,低頭對蕭簡的耳朵問。“聽夫人說,你被孫老收進門內了?”

  她的事情,這在紀雲稍為打聽一下就知道了,自然也用不著隱瞞,蕭簡點頭。

  白楓晃著一口白牙,笑的人春心蕩漾“那親愛的,你進來完全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剛剛誰說自己不適合裡面來著?要不是裡面那顆的味道濃的仿佛溢出來,她才沒有那個閒心跑進來賭蛋呢。

  “獨資你出?”

  嘴角勾起,臉上笑容晃眼,單手放在胸前單手攤開,牛郎模式全開:“請!”

  蕭簡白了他一眼,一個字,作。也不再管他,抬起腿大步的走了過去,將他拋在身後,率先走進了屋內。

  白楓看著蕭簡的背影,興奮的沖著前臺吹了口哨。

  蕭大小姐什麼人啊,那是扮豬吃老虎,表面上越光明磊落,骨子裡越蔫壞的人啊。

  ***

  賭蛋場和一般的寵蛋店比起來,起碼熱鬧幾倍,其實兩者之間並沒有可比性。硬要去比的話,也應該和賭場相比。

  但有一點比較好,裡面三教九流的人都有,蕭簡這副打扮走進去也只是稍稍引得周圍的人側目而已。

  十幾張桌子在二樓整個大廳擺開,每張桌子佈置不同、玩法不同、賠率不同,但是聚集的人倒是驚人的一樣多。

  “最流行的玩法,就是雙方鬥蛋,以寵蛋的階位定輸贏,對賭雙方收取各自壓的獨資。旁人可以在對賭雙方押注,賠率不一樣,壓中人且壓中階位的,最大可以獲得十幾倍的賠率,這個由店家收取賠付。”白楓看著蕭簡好奇的打量著賭場,耐心的解釋著。

  也就是說,兩人對賭的同時,賭場也在以兩人為局開賭。

  “你上次,就是和老闆對賭輸掉的?”蕭簡聽懂了,這個對旁人是賭,但是對鑒蛋師來說,就是專業技能比拼了。

  但是有句話說的好,真正的鑒蛋師多半不缺錢,所以真能趕上來砸場子的低階鑒蛋師就不多,更別說高階鑒蛋師了。

  “咳咳……”白楓咳嗽了幾聲,面露尷尬,帶著墨鏡也不看不見他眼中的神色,“賭急了,把帝都的積蓄都賭完了才緩過神來,還好夫人在帝都,不然我恐怕真要喝西北風去了。”

  年輕人喜歡玩是正常的,尤其是眼前這位,連牛郎都玩的風生水起,區區賭蛋算的了什麼?

  蕭簡又不是花容夫人,對他的個人興趣愛好沒多大興趣關心,所以只是笑笑。隨即指著環繞著賭場的環形蛋池問:“一樓的寵蛋是用來賣的,那麼二樓堆著的寵蛋就是用來賭的?”

  “包括二樓在內,店內所有的寵蛋既可以賭也可以賣,只不過二樓的價格要貴上一些。”白楓輕輕碰了蕭簡的指尖,“你身體發涼,我讓人給你買件大衣。”

  美男的溫柔,她還真是無福消受,蕭簡笑笑抽出手拒絕:“用不著那麼麻煩的,我體質本來就是這樣,再說這室內溫度也不低了。”

  她其實一點沒有覺得冷,大概是體質發生了變化才會全身溫度偏低,就好像現在沒有墨狄在身邊,見了高階寵蛋就走不動一樣。

  她抱著懷中的寵蛋,咽了一口口水。

  大概要成為宇宙史上第一個因為不能吃不到蛋,被饞死的人……

  剛走上到賭桌旁邊,蕭簡就覺得自己的思維隨著四處飄散的香味飄散,歎了一口氣,還是招來服務生代買了n多的小零食,並塞上足夠優渥的小費。

  “這局就要開盤了,你要不要壓著玩試試看?”剛兌換完籌碼的白楓,數也不數,將手中的一大疊分大半給蕭簡,“贏了算你的,輸的算我的。”

  蕭簡看著上面成千上萬的大面金額,挑眉:“白少,挺大方嘛”

  白楓裝的還挺像那麼一回事:“蕭小姐是誰啊,我能小氣麼。”

  蕭簡看了看,旁邊這桌開盤的倒計時還有十分鐘,揚了揚下巴沖著兌換籌碼的前臺說:“把你身上的錢多兌換些來,我試試看,能不能你贏個滿盤缽。”

  白楓打了個響指:“好嘞!”

  兌換完籌碼,兩人好不容易擠到人圈之中,對面的荷官眼尖的看到蕭簡白楓手上的籌碼,殷勤的招呼:“還有最後三分鐘,再不下注就收盤了。”

  下注有兩種基本玩法,要麼猜輸贏,字面上的意思。 要麼猜階位,就是其中一隻寵蛋的階位。

  組合起來,就衍生出第三種,就是才贏家的階位。也就是既要猜對贏家,還要猜對贏家的階位,缺一都不可。

  最後一種賠率很高,起始就達到了1:10。

  回想了一遍白楓的科普,蕭簡開口:“壓紅方贏,2階寵。”站在這旁邊這麼長時間,聞著味道她都知道了,綠方是死蛋必輸無疑。而紅方那顆,幾乎沒有味道,不可能是三階以上的,但也不至於低到一階。

  剩下的,結果非常明顯。

  一旁的白楓看著蕭簡這種押注速度,有些懵懂:“壓多少?”

  蕭簡笑:“你想壓多少?”

  籌碼被一順溜的扔在了桌子上,往前一推全壓了下去,周圍的人大部分都是老顧客,單從籌碼的顏色就能判斷出其中的價值。

  這可是幾百萬,憑一名女子看一眼後的一句話,就一下子壓下去了!

  就連坐在桌子兩頭,真正鬥蛋的兩位真主,也將異樣的眼神投來過去。他們倆下的賭注不過10萬索幣,這位是瘋了,還是腦子進水了?

  也有認出白楓的人嘲笑的一聲:“真是來錢容易,花錢也容易、”

  就連蕭簡也不禁回過頭去,看著白楓,打趣:“好氣魄啊,這是你全部的家當,萬一我輸了怎麼辦?”

  白楓無所謂聳聳肩:“大不了被夫人逮回去做苦力。”

  蕭簡失笑,對於花容夫人有這樣的兒子鞠一把同情的淚水。

  “買定離手、買定離手!這位帥哥壓紅方2階,五百萬,有沒有人跟的?”荷官吆喝了幾句,見周圍的人並沒有要跟的意思,掐著時間按響了鈴——

  “叮鈴——地字型大小第11號桌子收盤!”

  按照所扔色子點數決定誰先孵蛋,綠方兩點紅方四點,綠方先孵蛋。

  綠方的大叔一臉汗水,抱著寵蛋的手都是抖得,荷官從桌底推出轉滿孵蛋藥液的小推車,大叔一咬牙,就將寵蛋浸了進去。

  如同蕭簡所料,寵蛋被拿出來後,外表契約力被一點點融開,幾分鐘之後,就徹底不動了。

  “哎……死蛋……”

  “晦氣,遇到死蛋,一天賭運走背!”

  ……

  買了綠方贏的人此起彼伏的歎氣聲,搖了搖頭,滿臉沮喪。

  紅方的中年人看到這樣的開頭,重重的舒了一口氣,即使他走揹運也淘了顆死蛋,這盤頂多是平局。他可以說,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了。

  這麼一想,臉上的輕鬆就顯而易見的露了出來,和綠方截然不同,他倒是相對輕鬆的將寵蛋放進來孵化液中。

  寵蛋契約力消融之後,寵蛋還是細微的搖晃起來,蛋殼突然裂了一道口子……

  “有寵有寵!贏了贏了!”買紅方的人已經提前相互擊掌,慶祝起來。

  而綠方的臉徹底綠了,或垂頭喪氣,或罵罵咧咧準備轉身離去。

  只有白楓、荷官、紅方鬥蛋人,還在目不轉睛繼續關注蛋殼中出來的是什麼。

  而蕭簡,正拿著服務生買來的那堆零食,巴拉巴拉的開吃了。

  一直到寵蛋全部裂開,出現了一隻小小的松鼠,並沒有靈光閃現出來,說明是三階之下的靈寵。

  荷官表情很淡定,但是喉結隨著他咽著的口水上下遊動,手掌也不經意的握緊。

  蕭簡的目光看似不經意的在他身上掠過,冷眼看著他拿出抽血的小針頭,在小松鼠身上取了一滴血,放入了檢測無階寵的藥水中。

  整杯水慢慢的被暈開紅色……

  紅色是一階寵,藍色是二階寵。

  很多人將同情嘲笑的目光投向蕭簡和白楓,一階寵,一階之差,他們就敗掉了五百萬。多少人家庭傾家蕩產也湊不出一百萬!

  “紅方一階靈寵,紅方勝!”荷官舒了一口氣,抬起頭將目光投向眾人宣佈。

  “慢著!”

  蕭簡單手撐在桌子上,向上一撐就已經躍到了桌子上,她身影一閃就已經閃到了荷官的面前,單手抓住了他拿著針還來不及放下的右手:“這場下注最大的顧客,我想檢查一下你的藥液,或者——針具。”

  好俊的身手!

  蕭簡從桌子跳下另一邊,手卻沒有放開。她還穿著病服,上身空空蕩蕩掛著可以當做裙子穿的西裝,就是這麼看似弱不禁風的女子,單手就讓一位一米八幾的荷官站在原地不能動彈。

  從荷官手中抽出針,稍微看兩眼蕭簡就明白了,單手一攆,從針孔中刷的再抽出一根較細的針“取血用的空心針,用雙層套針這都是老把戲了,你們還在玩呢?”

  當初她還上學那會,就用這個整司諾的……

  一片譁然!

  本桌客人和因為動靜看過來的其他桌上的人,議論紛紛,最終嗡嗡一片人聲再整個賭場上回蕩。

  官方作假,他們這些顧客,還賭什麼?

  “白楓,再取一次血,重新驗階。”蕭簡將細針遞給白楓。

  看著另一杯藥水變成藍色,蕭簡用手肘將荷官的頭壓在了賭桌上,淡淡的說,“這麼大的賭場,怎麼會做出這樣下三濫的手段?這肯定是你一個人的所作所為,是不是?”

  這句話之後,周圍圍上來的保鏢在經理一個手勢,停在了原地。

  他做了一串手勢之後,之間兩個安保人員直直的沖上荷官,直接堵住他的嘴,將他拖了下去!

  “這位小姐,錢我們該賠多少我們就賠多少,為此我們深感抱歉。我們店會徹查此事,給小姐一個交代。”

  五百萬一賠十就是五千萬,對於鬥蛋雙方下注只有10w的賭場來說,應該算得上是一個很大的數目。

  蕭簡捋了捋西裝袖子的褶皺,不可置否的點點頭,她也沒料到白楓居然會把全部的家當壓了下去,這次贏得是爽,麻煩預料中也隨之而來了。

  只是人活在這個世上,一味的畏畏縮縮,退了再退,總有五路可退的一天。

  更何況,她醒過來開始到現在,她心情不好是真真切切的。

  一句話,別惹她,不然——

  她把這店裡所有帶味道的寵蛋全都打包買回家!

  金經理話剛說完,不知道聽了什麼,手別著衣領,讓上面的小話筒對著自家的嘴邊,回答:“是!”

  “蕭小姐,我們老闆有請!”

  贏了對方五千萬,得到對方boss召見,不得不說,見一面對方boss的價碼也確實是高。

  面上看著不怎麼起眼的一個賭場,穿過幾道走廊,進入電梯。

  金經理按了電梯的樓層數,是-3層,也就是地下三層。

  電梯門一打開,展現在眼前的,是一個規模比地上大近十倍,豪華近百倍的賭場。

  水晶燈,原木地板,專業樂隊伴奏,還有往來穿梭的穿著禮服帶著珠寶的侍女,和西服筆挺相貌堂堂的服務生。以及——

  打扮入流,舉止高貴的顧客,其中瞥到的幾張臉,蕭簡甚至似曾相識!

  “這邊走。”金經理繞過賭場,帶著蕭簡兩人往左盡頭走去。

  白楓的臉色都白了,他來這賭場玩了近三年,但是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樣一個地方。

  看著開始緊張起來的白楓,蕭簡很好奇自己為什麼一點害怕的感覺都沒有,她甩了甩頭,原本就淩亂不堪的頭髮更加亂糟糟了。

  這兒的老闆,有點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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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9 19:00:45
正文 第71章

  能在帝這樣的地方,開如此大規模的地下賭場,其背後東家就直指三大家了。

  老一輩現在幾乎都是半隱狀態,年輕一代還沒有那個資本。

  古家偏政,司家重軍,蕭家注商。

  這三家中,有能力開這麼規模賭場的,蕭簡就是閉著眼睛也能數出,不過那屈指可數的幾位。

  到底是誰呢,

  或者她徹底想岔了,

  蕭簡抱著寵蛋,一邊跟著前面的人走,一邊將她覺得有可能人的資料,從腦海裡一一調出。

  設想了n種情節,一直到推開門,她的大腦還在不斷的周轉。

  但是,她萬萬沒有想到——

  “姐姐,別來無恙。”

  剛剛二十歲出頭的女人,還保持著少女特有的面貌,只是搭配一臉濃妝和烈火紅唇,有種異樣的違和感。她身著黑色的套裙,之前清湯掛麵的直發被高高盤起,額前脖子手腕指簡,都佩戴著名貴的珠寶。

  一改之前白蓮花的狀態,有種豔俗的妖豔。

  著裝風格不能說品味低,只能說和她外貌格格不入,乍眼看去,和自己那位繼母倒是有神韻上的相似。

  她展唇一笑,看著蕭簡心裡發麻:“姐姐,孕育谷一別,我對你可是思念入骨。”就像是從骨子裡誠心笑出來,居然沒有透露出半份的怨恨。

  如果不認識她的人,還真以為她和自己相親相愛一家人呢。

  蕭簡臉慢慢的沉了下來,喜怒不形於色,這才短短一個來月,段數倒是上升了不少。

  她面無表情的盯著蕭雅看,直到盯著她笑臉僵住差點掛不住了,這才自顧自的走到辦公室一頭,拖了一把倚在坐下:“找我,有事?”

  即使上次差點將自己弄得半死,但是蕭簡這次看見是自己,卻沒有任何其他的害怕的情緒。就好像上次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蕭雅冷笑一聲:“上次之後,你覺得我找你有什麼事?”

  “殺了我?”蕭簡淡淡的瞟了一眼蕭雅,語氣平鋪直敘,“你敢嗎?”

  見蕭雅的下頷崩起,眼中瞳孔瞬間收縮了一下,蕭簡捋了捋自己雜亂的頭髮:“我來帝都一個星期,你以為蕭淵不知道?三年前我慘遭流放,沒有絲毫翻身的可能,那時你都不敢明著動我。現在你靈寵戰死,重傷未愈,在蕭家地位一落千丈,又能拿怎麼樣?”

  她展顏一笑,眼中的冷意卻愈發刻骨:“蕭家多少人盯著你,不用我來替你贅述了吧?今天我若是不能從這出去,第一個陪葬的,絕對是你……”

  “分析的真好。”蕭雅笑臉再次崩了,她眼角透著銳意,“我倒是沒有想過,你對我剖析的如此‘透徹’。”

  “過獎。”蕭簡重新恢復她那副平淡的表情,“進入正題吧,我親愛的妹妹,若是沒有什麼事情,把錢給我後我就走。”

  蕭雅本想說什麼,卻突然頓了一下,咬著牙,深吸一口氣:“金經理,將錢給他們,送客!”

  沿街的汽車人流喧囂的像是另外一個世界,蕭簡站在店門外幾秒鐘,緩緩的吐了一口氣,握了握拳頭,掌心早已經被汗水浸透。

  白楓看著外來的人群,對著蕭簡笑了笑,露出欽佩的目光:“怪不得這些年過去,二小姐連個正經的位置都沒有站住。蕭大小姐,這所謂‘老闆’在你手下,完全沒有還手之力啊。”

  “咳咳……”蕭簡一口氣沒上來嗆住了,又恰好被冷風灌入,倒是撕心裂肺的一陣好咳。

  白楓連忙從口袋中掏出熏著香水味的手帕,遞給蕭簡好奇的問:“剛剛不是很順利,你這是?”

  “嚇的,我們能不能出來,可在另外一位的一念之間。”蕭簡接過白楓的手帕,捂住自己的嘴,止住咳嗽後,翻了一個白眼,“蕭雅她那個性子,除非再練個幾年才能夠讓我發怵。可你不知道,我們隔壁坐著的就是蕭淵。”

  “蕭淵——”白楓腦子轉了一圈,才發覺過來這個名字所代表的意義,一臉驚駭,“等等,那不是你父親蕭家家主嗎?怎麼會……”

  花容夫人雖然產業規模不小,可比起商界頭號的千年老家族蕭家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而蕭家的現任當家人,到現在也不過年過半百,當年叱吒風雲的一個又一個故事,都為他蒙上了傳奇式的色彩。

  當初他被別人從蕭簡床上扒下來,查了相關的線索,到最後,所有矛頭也是指向蕭淵。

  他剛剛居然就和那位只有一牆之隔?

  “門口的有兩位保鏢,是長年跟著蕭淵的。”蕭簡對父親這個名詞有一定的抵觸,不禁皺了皺眉,“還有剛剛那間辦公室,無論是傢俱還是裝飾,都是按照蕭淵的品味佈置的,最明顯的是那張桌上的照片——是我小時候的照片。所以,剛剛我們進去的,原本應該是蕭淵的辦公室。”

  “那什麼地方看出來蕭家家主在隔壁的?”

  蕭簡則有些想不通自己的照片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聽到白楓的詢問,順口答道:“在我反問‘殺了我’這句話的時候,蕭雅眼神有些慌亂的看了看隔壁,能讓她如此忌憚的,在剛剛的情況下,就只有蕭淵一人了。”

  白楓愣在原地幾秒鐘,然後也像蕭簡一樣舒了一口氣,這大家族的彎彎繞繞還真多,父女不像父女,姐妹不像姐妹。

  之前把牛郎塞到自己女兒被窩裡,然後請人捉姦曝光。現在見個面還躲躲藏藏,場面弄得跟黑社會談判一樣。

  看著蕭簡臉色比較難看,白楓即使再吊兒郎當,也知道這裡面的水有多深,很理智的打住了這個話題:“你出來也有一會兒了,我送你回醫院吧。”

  “不必了。”

  第三道聲音插了進來,冷意中帶著莫名其妙的敵意,白楓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黑衣的男子頂著一張冷臉,一套休閒服硬是穿出了軍裝的味道,剛毅肅殺。

  看出了墨狄所表達出的冷冽和敵意,蕭簡有些莫名其妙的心虛,她將所謂的蕭家所謂的蕭淵全部拋出了腦海。

  抱緊了懷中的寵蛋,扯了嘴角,無力的笑了笑:“墨狄,好巧……”

  墨狄:“我特地來找你。”

  本想蒙混過關的蕭簡,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臉上。

  白楓見過墨狄,也見識過他單手就把自己撂倒的實力,這會看見他一副捉姦的神情心裡有些犯嘀咕。雖然拐了蕭簡去賭蛋,自己是不怎麼靠譜,但是捫心自問一下,他還是沒有做任何出格的事情。

  於是,伸出右手,露出八顆牙齒扯開一個職業的笑容:“你好,我是……”

  墨狄連看都沒有看一眼,直接從白楓的身旁掠過。

  走到蕭簡面前,他的視線落在蕭簡的衣服上,挑眉:“衣服?”

  單手抱蛋,單手一把扯過白楓的西裝外套,重新塞回白楓的手裡。

  繼續挑眉:“手上?”

  手剛收回又遞了上去,將沾著她汗水的手帕也塞了回去。

  做完這一切,蕭簡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她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的手。

  話說,她剛剛心虛個什麼勁啊?

  某只勉強滿意了,拉著還疑惑不已的蕭簡往回走,間隙裡,還用眼神將白少幾次想開口的話都生生逼了回去。

  ***

  一回到病房,墨狄就將門從裡面反鎖了。

  他什麼也沒說的先將寵蛋放在一旁的小沙發上,然後走到窗前,將所有的簾子全部拉上。

  蕭簡覺此時的墨狄太不對勁了,周圍的氣場低得可怕,看見墨狄回過頭來,一步步的朝她走近。

  那銳利眼神所透露出的複雜,讓蕭簡一沾上,就沒有勇氣再去探究。她往後退了一步,直覺的想逃。

  剛轉身,腰間被什麼抓住,隨即自己騰空而起,視角開始天翻地覆。

  “放我下來!”

  應聲的是她被重重的甩在了床上,接著壓上來的是墨狄強壯的身軀,她感覺整張床隨著重量重重的下陷著,一如她此時的心臟。

  琥珀色的雙眸目不轉睛的盯著她,潮濕溫暖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臉上,暈開一層曖昧而緊張的氣氛。

  蕭簡咽了咽口水,假裝鎮定:“怎麼了?”

  墨狄什麼話也沒有說,開始動手扒衣服!

  是的,是扒衣服。

  蕭簡剛一反抗,就被他單手抓住雙手手腕,壓在了頭頂。

  “又發什麼神經,快放開我!……”

  無論蕭簡怎麼罵,墨狄充耳不聞,自己忙活自己的。

  蕭簡這套病服是紐扣式的,從頭到尾有近十顆小的扣子,墨狄的耐心只支持他解開兩顆。剩下的紐扣一如他原本的風格——

  “刺啦!”

  一撕到底!

  直到蕭簡的病服上衣被扔到了床底,墨狄才消停下來,整個人壓在了蕭簡身上,慢慢的擁住了她。

  蕭簡也罵累了,喘著氣感受著自己裸露的肌膚正貼在墨狄的衣服上,也知道自己的力量在墨狄看來,和蹦躂的螞蚱差不多……

  呸呸呸!什麼破比喻!

  周圍的空氣一瞬間凝固下來,就只剩下蕭簡的喘息聲,和埋在蕭簡肩頭的墨狄意外沉默的應對。

  蕭簡緩過神來,覺得裸著上半身也著實有些不適應,打破了沉寂:“行了,打開天窗說亮話,你今天又受什麼刺激了?”

  低啞的聲音從自己肩頭傳來:“你衣服上,有別人味道。”

  所以就把自己的上衣給刺啦刺啦全撕了?

  蕭簡嘲諷的笑了笑,火氣也是蹭蹭的往上躥:“我用過白楓的手帕,這嘴唇還沾上他的味道呢,有本事你也一起撕了!墨狄,我告訴你別得寸進尺!你之前不懂人類世界我能理解,可是現在你知道的不少了吧?女孩子的衣服是說扒就扒的嗎?你這是耍流氓……”

  墨狄猛然抬起頭來,勾起嘴角笑了笑,又俯下頭去,蕭簡的聲音戛然而止。

  “嗚嗚嗚……”

  再重新沾上自己的味道,不就成了?唔,蕭簡身上身好像還有,要不要也來一次?

  就在某人即將被某只吃幹抹淨的時候,“碰!”一聲巨響,病房門被重重的撞開。

  一道一人高的白色的身影躍了進來,當它聞到床上有墨狄的味道開始刹車,哪裡還來得及,強大的慣性讓它重重的摔向了蕭簡的病床上。

  墨狄一個閃身就擋在了窗前,抬腿便是一腳。

  “碰!”

  某只被狠狠踢出門外,重重的撞在了走廊的牆面上,然後噗通一聲落在了地上。

  墨狄餘光中,蕭簡已經趁機迅速的用被子將她自己裹成一團,他一張冷臉立刻就豎了起來。

  某只在地上滾了一圈,飛快的恢復成一個白色的小肉團,頂著著墨狄殺人式的目光,它咕嚕嚕的往走廊一邊滾去。

  直到滾到走廊盡頭,無路可滾的時候,它這才慢慢的靠著牆面慢慢的伸出四肢站起來,探出一隻小小的腦袋。

  “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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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9 19:01:14
正文 第72章

  看著被踹出來的某只做完那一系列動作之後。

  站在另一頭從頭到尾看完的孫亞,“進階難道不會連智商一同進階麼,”

  琉璃哢崩哢崩的咬著辣翅,口齒不清,“事實證明,不會。”

  孫亞點頭,表示深深的贊同,“所以——”

  琉璃連骨帶肉吞下,抽出長長的竹簽,隨手一扔就命中角落裡的垃圾桶,“死定了,”

  “過來。”蕭簡倚在門卡上,看著一直躲在角落裡的二白招招手,喚到。

  二白剛要助跑起跳,餘光中某只大boss餘光一掃,它立刻匍匐在地上,再次將自己卷成一團,企圖將自己的腦袋埋進身體裡。

  蕭簡走上前,她上身穿著的是墨狄的外套,沒走一步,空空蕩蕩的風就將外套鼓起,襯托出蕭簡愈發的清減了。

  她走到二白面前,單手將二白拎在半空中,目光如同探照燈一樣對它上上下下掃過。最後得出的結論是——

  “變肥了,小胖墩。”

  二白四肢在半空中無力的上下揮動著,唔唔唔~明明是強壯!

  “是強壯還是長肉,這問題我們回房間好好聊。”蕭簡將二白抱在胸前,往病房走去,轉頭間看見了琉璃和孫亞,招呼道,“你們過來了,進來喝杯茶先?”

  從未有過的默契,雙雙搖頭。

  笑話,眼前的兩位怎麼看怎麼不正常,氣壓也壓抑的近乎詭異,現在跟著蕭簡進去,不是往槍口上撞麼?

  蕭簡嘴角扯了扯,抱著二白禮貌性的欠了欠身:“請替我和林伯問好,告訴你他不必擔心,不出意外,我明天就可以出現。”

  雙雙點頭。

  蕭簡像是沒有看見倚在走廊牆上的墨狄,自顧自的走到進了門,然後再墨狄剛準備起身隨著走進去的時候,門被“啪”的一聲甩上了。

  墨狄愣在原地半晌,然後垂下頭低低笑開了。

  琉璃和孫亞對視了一眼,眼中都浮現出相同的莫名其妙。

  被你家靈獸輕薄了該怎麼辦?

  輕薄回來?

  蕭簡深以為,是一個值得好好去思索的問題,畢竟這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鴕鳥一次兩次不要緊,鴕鳥次數一多,她怕自己埋在沙子裡的腦袋都快拔不出來了。

  “還在生氣?”墨狄從窗戶裡跳了進來,還好醫院的監視器在那一塊是死角,不然看見一個人不借助任何外力,雙腳一躍就輕輕鬆松的躍上幾層樓,不給嚇死才怪。

  蕭簡將二白繼續按進水盆裡,手中狠狠擠了一團沐浴乳傾倒在二白身上,像是沒有聽見墨狄開口,雙手一起將二白搓出一聲的白色泡泡。

  這才出去幾天,身上的味道難聞到多一分鐘自己都忍不下去

  蕭簡這副模樣,二白躲不敢躲,可墨狄在它又不敢不躲,兩種情緒交織在一起沒有分出勝負。二白只能僵在原地,耷拉著兩隻耳朵,頂著一身的白色泡沫,睜著濕漉漉的大眼睛看著蕭簡。

  蕭簡看著二白幾秒鐘,單手拍在了二白的腦袋上,聲音不由提高了些:“閉眼!”隨即手一用力,將二白整只都按進了水裡。

  就在墨狄以為蕭簡不會回答他的時候,衛生間裡突然響起了蕭簡的聲音:“從你入世到現在,我以為,現在我好歹也算你的契約者。”

  “不是你以為。”墨狄雙手抱胸,倚在牆壁上點頭。“這是事實。”

  “可是你在做有些事情的時候,能不能考慮考慮我的感受?”蕭簡將按在水裡掙扎的二白提起來,用花灑沖去它身上的泡沫,“你一直在用你的思維方式做著任何事情,不解釋不辯解不闡述,憑著自己的喜好做著你所喜好或者你所認為正確的事情。”

  蕭簡站起來,扯下幹布順手將二白提到洗手臺上,毫不手軟的對它的毛髮擦著。透過鏡子看到後面的墨狄正抬起頭,眼神認真的直視著她,表情恢復了以前的面無表情。

  他慢慢直起身體,向前走了兩步,最後還是停在了離蕭簡幾步遠的地方:“你覺得,我不夠考慮你的感受?”

  蕭簡自嘲的笑了笑:“如果考慮的話,剛剛把我扔到床上直接上手扒衣服的事情怎麼解釋?或者,你覺得沒在外面扒我衣服已經足夠尊重我了?”

  墨狄:“……”

  他很想點頭,但是他的直覺告訴他,若是自己這時候點頭,無疑是火上澆油。他其實有些不能理解蕭簡此時的情緒,明明蕭簡以前對他們肢體的接觸並沒有什麼意見。

  為什麼,這次反彈的這麼大?

  看著墨狄的表情,蕭簡知道和一隻靈寵,尤其是身為靈霄的墨狄談什麼尊重,有些吃飽了撐得。

  “算了,我們先分開一陣,等你什麼時候明白了,我們再繼續談談正常契約的雙方該怎麼相處。”蕭簡提著二白走出了衛生間的門,從衣架上找到自己的衣服,換上以後直直的走出了病房的門。

  蕭簡回到她暫住的宅子,找出她的行李,完全無視身後一直沉默跟著她的墨狄,抱著二白就和林伯告別。解釋了一番要去朋友家居住的意思,蕭簡保證自己會在參賽時間準時趕到集合點,然後拖著行李頭也沒回的走出了宅子。

  “所以……你就這麼莫名其妙跑我這來了?”司諾遞給蕭簡一杯熱牛奶,自己端著一杯茶邊喝著,邊有些糾結的看著看似沉靜的她,“我不明白,你們兩不是合作關係嗎?怎麼會和靈霄鬧起來?”

  靈霄的地位被傳說堆得太高,以至於他知道蕭簡和他鬧起來後,第一反應就是替蕭簡擔心。

  “我一直認為,我跑你這來,你應該很歡迎才對。”蕭簡抬眼看了一眼司諾,然後低頭看著手中那杯不加糖的牛奶,這是她之前的喜好,可是現在已經不喝很長時間了。“我什麼時候告訴你我和墨狄合作了?”

  司諾打了個喝了一口茶口齒不清的說:“別逗我了,他從入世的時候到現在,都跟隨在在你身邊,不是合作是什麼?”

  蕭簡隨口答道:“雖然有些不可思議,但是我們結契了……”

  “噗!——”一口茶被司諾噴了出來,還好蕭簡閃身的快,全部貢獻給他自家的沙發上。來不及尷尬這些亂七八糟的,他面露震驚,死死盯著蕭簡聲音不由提了八度,“你們結契了!!!”

  “如你所聽到的。”她繞到另一邊的沙發上坐下來,歪著頭露出些許疑惑,“雖然,我自己也疑惑,我什麼時候和他結契的,可是後背的契紋確是實打實的存在。”

  她解釋完後,視線對著司諾不斷變化顏色的臉:“我理解你的驚訝程度,事實上,和靈霄結契,我身為主人的權威是一點都沒有的。結不結契其實真心沒有什麼……”

  “身為主人?”司諾抽出餐巾紙一邊胡亂擦著自己身上的水漬,眼睛還是不停的盯著蕭簡。聽蕭簡說完,司諾很快的抓住了其中的重點:“你說你身為主人?”

  司諾今天重點是不是抓錯了,蕭簡被司諾百年不遇的表情驚訝到了,這離開了不足三年時間,司諾的性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容易炸起了?

  “這句話問題大了!”司諾走到蕭簡面前,一直手抓住蕭簡大衣的領子,將蕭簡拉到自己的眼前,“阿簡,我不知道是蕭家當年沒有教授你相關的知識,還是你自己壓根就忘記了這一條——靈霄一生只結一次契,就是結成伴侶的血契。那阿簡你告訴我,你真的確定你和靈霄結契了嗎?”

  蕭簡看著司諾近乎充血的眼睛,腦海裡如同投下一顆原子彈,徹底炸開了!

  “血契?伴侶?”蕭簡腦子已經瞬間被漿糊充斥,她聽得懂司諾口中的每一個字,但是組合在一起,她發現她腦海裡還是一片空白,似乎什麼也沒能理解。“你說的到底什麼意思?”

  司諾有些頭疼的放開手,重重的舒了一口氣,看著蕭簡的表情,有些心疼將她摟緊懷裡:“抱歉,阿簡,我有些衝動了。”

  “血契是我和墨狄簽訂的契約對吧?但它不是我所認知的主寵所簽訂的主寵契約,而是伴侶契約……如果伴侶是字面上的意思……”蕭簡眼神有些放空,表情和語氣卻異常的冷靜,“所以,按照契約來說,我應該是墨狄的契約伴侶?”

  司諾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去醫院和墨狄詳談的時候,他就發現了墨狄對待蕭簡不同一般的態度,問起蕭簡以前的事遺無巨細也就算了,就連蕭簡的喜好和厭惡都會一條條的問起和記下。

  試問,哪一個合作者會對合作夥伴會有這樣的舉動?

  他在十五歲之前,一直和自家大哥一樣,被當做正統繼承人培養,所接觸的很多文獻資料都是家族中絕密的。

  所以他不僅知道血契,還知道人寵戀放上一輩的神賜身上,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但是那一次跨越種族的戀情不僅鞏固了人寵的親密度,同時挑起了戰鬥的序幕,五大神賜全部捲入其中,最後全部魂歸孕育谷。

  老一輩對這樣禁忌的結合的態度,是褒貶不一的。

  他設想了蕭簡以後憑藉著墨狄的能力,重新在蕭家崛起的n種可能,可是他從來沒有想過,蕭簡居然和墨狄簽訂了血契……

  和靈霄同生死通靈犀,對蕭簡而言,也不知道是福多一點還是禍多一點。

  “你哪間房間空著?如果不方便我可以去住酒店。”蕭簡語氣正常的有些不正常,她推開司諾,拍了拍他的肩膀說,眼中的焦距有些渙散。

  都到他私人住宅了,他哪能放任現在這模樣的蕭簡出去住酒店,連忙指著一個房間門說:“那是客房,長年給我哥準備的,雖然他大半年沒來過,但是打掃的阿姨一周會打掃一次房間,換一次床單被套。你現在不急的話,可以在外面陪我聊聊天……”

  “不了,我想一個人靜靜。”蕭簡站起來,拖著自己的行李往司諾所指的房間裡走去。

  走到一半的時候,她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對,回過頭看著司諾,眉間深深皺起,表情有些茫然有些自我厭惡:“抱歉,我現在腦子有些亂……”

  司諾舒了一口氣,很想上前去拍拍蕭簡的肩膀之類的,但是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上前:“都多少年的朋友了,還說這麼見外的話,你說的我都明白。房間裡有配套的衛生間,洗個熱水澡後好好睡個覺。我去讓人給你整一桌你以前喜歡吃的帝都菜色,晚上陪我一起吃飯。”

  蕭簡看著司諾撐起笑容的臉,點點頭:“好。”

  看著蕭簡走進房間將門關上,司諾走到自家的大門口,刷的一下打開了自家的大門。

  不出他所意料,男人正靠在牆壁上,只穿著單薄的白色襯衫,西褲下踢踏的著的是一雙拖鞋。

  聽到響動,他側過臉來,狗啃式的劉海下一雙琥珀色的雙瞳中,透露出的是了然:“她知道了?”

  司諾點了點頭。

  “你好好照顧她,我處理完一些事情之後,就回來接她。”墨狄說完,右手一拋,一個透明的玻璃瓶被拋在了司諾的面前。

  司諾接手一看,才發現是一個裝著十幾滴紅色血液小小的管子,他抬頭看了看墨狄,再看了看手中的管子,心中早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這是……”

  “我的血。”墨狄淡淡的說著,身上籠罩在一種司諾所不能理解的氛圍中,“用法不用我教你了吧?你們人類大概記載了很多我所不能理解的方法,但是,我還是奉勸一句,不要貪多。”

  “墨大人,您有什麼話,需要我轉達給阿簡的嗎?”

  墨狄看了司諾一眼,踢踏踢踏腳上的拖鞋,將拖鞋糾正到一個合腳的角度,隨即什麼也沒有說,穿著拖鞋一步步的離開了司諾的視線。

  司諾在後面,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無論是不是誤會,這樣一個兩個不是逃避就是沉默,這樣做真的對麼?

  ***

  “玩得如何?”

  男人坐在石床上,下半身像是長在了石頭上,已經分辨不清哪裡是身體,哪裡是床。

  上半身倒是和常人無異,穿著一件白色的長袍,長髮披肩,鳳眼配在一張妖冶的面容上,一時間居然分辨不出雌雄來。

  “不好玩。”回答的少女一身白色的連衣裙,齊劉海長直發,她吹了吹自己的劉海,“她結契了,沒能殺死她,可惜了。”

  “你輸了?”男人一臉笑容,絲毫沒有覺得殺人什麼的,有什麼不對的。

  “她也沒贏,要不是阿朵叫我,我也不會……”少女說著說著,有些底氣不足,“我承認打鬥的時候,她的契紋雖然激發出來了,卻沒用過。一旦持久拖下去,我也占不了便宜?”

  “所以結論是,勉強平手?”

  少女幾下蹦躂到床邊,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坐了上去,晃蕩著兩條懸空的小腿說:“可以這麼說,可是我到她那個年齡的話,比她現在強就是了。”

  她歪著頭,從一旁的小盒子中翻找出了一大盒巧克力,手中抓了一大把,一顆一顆往嘴裡扔:“不過老唐,從現在看,她都和靈霄結契了,為什麼當年她出生的時候,會被定義是失敗品呢?”

  “蕭簡,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她才剛出生,連眼睛都沒有睜開就沒氣了。”男人解釋,“不知道是不是玄晶消耗太多,導致後續不足的緣故,她的血液純度剛好達到一個鬥爭的臨界點,即使是被玄晶滋養的嬰兒,也到底抵不過體內狂暴的衝突。”

  “老唐,你當年看走眼了,她現在明明還活得好好的呢。”有些嫌棄新買的巧克力味道不夠濃郁,她乾脆將手中的一大把巧克力塞進了自己的嘴裡。

  “是啊,我剛抱在懷裡沒多久,她突然就有了脈搏和呼吸。可是血液的純度,卻掉到了她出生時的百分之一不到……”男人挑了一下鳳目,眸中的風情流轉千波,“那時只知道實驗失敗了,哪裡會料到她會走到如今的地步。”

  “這不能怪你,你運氣一直是走負數的。”少女拍了拍手中的巧克力屑,發現融化在掌心的幾點正黏糊糊的秀著存在感,隨手扯過身邊人的白色袍子,擦了擦手。

  “唐小喵!”

  憑空的卷起一道黑霧,被叫做唐小喵的少女瞬間就閃到了大口出,她原先坐的地方卻是“轟”的一聲炸響了!

  吐了吐舌頭,沖著背後做了一個鬼臉:“唐曜,有機會的話,我帶著阿朵去把那個女人殺了!不用感謝我的~~”

  然後腳下如風,眨眼間就消失在了視線之中。

  男人看著空蕩蕩的門口,臉上所有的表情如同倒帶的慢鏡頭,一點點的收斂起來,一寸寸的消失在臉上——

  最後,變成了萬古的波瀾不驚。

  ***

  司謹找到司諾的時候,司諾正掛著圍裙拿著鍋起菜。

  他退後一步看了看客廳,確定沒有走錯地方的時候,再往前一步踏進廚房:“今兒個是知道我要過來,所以親自下廚以表對你大哥的敬仰?”

  司諾連餘光都沒有給自家大哥一個,端著盤子就往這邊走,邊走邊說:“你擋路了,借過。”

  好吧,被自家弟弟嫌棄的司大少表示,下午去總公司開會的時候,宣佈全公司加班。按司大少的意思就是,獨鬱悶不如眾鬱悶。

  好在司大少對自家弟弟的性格習慣了,自動調整能力不是一般的強,推了推自己的眼睛,表面上立馬恢復正常。

  只是他剛一轉頭,就看見一女人從自家弟弟的房間裡走出來,雖然穿戴整齊,但是頭髮透濕還滴著水,拿著毛巾正在擦拭著長髮,顯然是剛洗完澡的樣子。

  司謹眯著眼睛,臉上的探究有些耐人尋味。

  司諾在外面玩玩的事情,他都知道,可是自家弟弟好歹有這個自覺,玩歸玩,卻從來沒有往住處帶過,更別說往主宅裡面帶了。

  而今天,自家弟弟私人的住處出現了一個女人,自己卻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這說明什麼?

  “洗完了?”司諾絲毫沒有在意自家老哥的眼光,將菜端上了桌子,“來嘗嘗我的手藝,在隊伍的時候,和炊事班的班長學的,保證不比昨天阿姨做的差。”

  司諾可以直接無視自家老哥,蕭簡可不能無視司大少,將拿著毛巾的手拿下來,半濕的頭髮下原本蒼白了幾天的臉色,終於見到了幾抹血色:“司大少,好久不見。”

  當司謹看清蕭簡那張臉的時候,腦海中關於蕭簡的記憶翻江倒海的湧現了出來,他不是不知道司諾的那些小心思和小動作,也知道蕭簡以孫老嫡系傳人的身份參加了鬥蛋大會。

  卻是沒有想到過,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見到蕭簡。

  就好像近三年的時光匆匆而過,橫亙在那麼多人之間的,似乎遠遠不止時間的問題。司謹抬起頭,露出一個職業化的微笑:“你好,蕭小姐。”

  “行了,大哥要是留下來吃飯,廚房有碗筷自己拿,你要是有事呢,就趕緊走你的。”司諾從給蕭簡和自己各自盛了一碗飯,“我這兩天會回老宅一趟,有什麼事情,那時候說也是一樣的。”

  司謹在原地猶豫了一秒鐘,轉身走向了廚房。

  蕭簡一巴掌拍在了司諾的爪子上,有氣無力的說:“多少年了,對你大哥態度好點會死啊你!”

  “他習慣了。”司諾將筷子放在蕭簡的碗上,低著頭,悶悶的說了一句,“我也習慣了。”

  這倒是,兩人之間的關係好否,有時候和相處的模式沒有直接的聯繫。

  三人都經過嚴格的家教,又是這樣的氛圍之下,從頭到尾都是自己夾菜吃自己的,埋頭扒拉米飯,一句話都沒有說。

  蕭簡食欲不是很好,為了遷就兩個大男人的吃飯時間,她幾乎是小口小口數米粒似的把放吃完,在司謹放下筷子的時候,同時放下筷子。

  “等下我換好衣服,要去林伯那一趟,明天比賽就要開始了,我需要填一些必須的表格,拿一些相關的書面材料。”

  “大哥等下也要一起走。”司諾抽了抽嘴角,他的靈寵隨時都可能進階,現在基本上走不開,“讓大哥送你吧。”

  司謹看看桌上剛剛泡上的茶,點點頭:“我馬上就走,順便送你,你去換衣服吧。”

  十分鐘後,樓下的車內。

  司謹將握著的小玻璃管子,看似不經意的塞進了口袋中,然後回過頭對著抱著小白虎的蕭簡說:“阿簡,地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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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10 23:47:40
正文 第73章

  找到林伯要到比賽的資料包,蕭簡將大致的注意事項流覽了一遍,詢問道:“明天會有工作人員陪我嗎?”

  “當然,蕭小姐,你把現在居住的地址留下來,明天會有專車去接你參加比賽。”林伯看著蕭簡,歎了一口氣,“小倆口沒有隔夜仇,蕭小姐是明事理的人,應該知道相互溝通相互體諒的用處。”

  “林伯,我們的事情,沒有大家看起來那麼簡單。”蕭簡笑了笑,“您別為我擔心了,說不定什麼時候我捋順了,自然而然就好了。”

  “唉……你看你臉色,孫老看到一定會怪我沒照顧好你。”林伯搖搖頭,將一旁的資料堆翻找了一遍,然後將其中的一個檔檔案遞給蕭簡,“這是各市派來參賽選手中,熱門選手的大概資料。”

  蕭簡接過資料,一目十行的看完第一頁,上面不僅寫了普通的檔案所必備的一些資訊。還增設了一些紅字著重字體,包括以前重大的戰績,師從何處,慣用的鑒蛋手法,擁有的靈寵等階,影響平生的重大經歷……

  以及,一句話精闢的概括了人品性格。

  蕭簡臉上露出了笑意,這無疑是讓她進一步瞭解了年輕一代鑒蛋師,由衷的讚美到:“林伯,你這水準,不調去國安局、檔案局什麼的,太可惜了。”

  林伯笑了:“這是每屆比賽的慣例,幾十年做下來,總會有自己特殊的管道和心得,算不上什麼的。”

  和林伯客氣了幾句,蕭簡將所有的資料都裝進手提袋中,順手將二白也放了進去,拎著就走。

  剛走到門口,恰好遇到孫亞和琉璃走進來,蕭簡停下腳步,看了一眼他們手上提著的購物袋,打招呼:“帝都玩得開心麼?”

  琉璃嘴裡不知道嚼著什麼東西,鼓鼓的一張嘴,點頭。

  “琉璃喜歡,就帶她出去逛逛,順便教一些常識性的東西。”孫亞解釋完,話題轉向蕭簡,“林伯應該將該交代的都交代了,我就不班門弄斧了,我和琉璃明天會準時觀看你的比賽,祝你旗開得勝、拔得頭籌。”

  “謝謝。”蕭簡臉上笑著,眼中卻透露出疲憊,“明天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吧,不出意外,不會有太大問題。你和琉璃外出的時候也要細心一些,她身份不同,被發現的話估計以後你們倆都難有安寧了。”

  孫亞一直展開微笑的臉收了起來,神情嚴肅的點點頭:“師姑,我明白的。”

  “明白就好,我也只是多嘴說一句,你們自己的事情,終究需要自己一步步的去考量,帝都的水太深,萬事小心一些就好。好了,我也該回去了……”蕭簡搖了搖手中的袋子,“這還有很多資料沒啃呢,得早點回去。”

  聽這話,孫亞拉著琉璃讓道一旁,臉上猶豫了幾秒終究開了口:“師姑你走了之後,墨先生也沒回來過。”

  原本還以為,墨狄跟著蕭簡一起住去了。現在看到的是蕭簡獨自一人,孫亞才發現,或許是是自己想錯了。

  情侶雙方吵架本就是很平常的事情,有的事情旁人不適合干涉,可適當的提點還是需要的。

  蕭簡愣了一下,臉上的表情看似沒有任何的變化:“我知道了。”

  墨狄從蛋殼孵出來開始,就和自己在一起,除卻去孕育谷的一段,其他處於人類社會的時間,都是跟隨自己的。現在,墨狄幾天沒回宅子……

  行了,別想了!

  自己這頭已經被前幾天的事實攪和的一團亂,連整理清楚的時間都沒有,怎麼還有心思去擔心靈霄大人?

  他實力滔天,智商拔尖,即使在帝都橫著走,也不可能遇上什麼危險……吧。

  琉璃抓起一顆辣味的糖果,拇指一彈就躍入了口腔裡:“蕭小姐似乎有些不舒服?”

  孫亞看著蕭簡有些虛浮的腳步,看著她越走越遠的背影,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或許局中人自己看不清楚,反而旁觀者看的更加透徹一些,他們兩人的事情,終究需要看他們兩人怎麼解決解決。”

  半夜,一點鐘。

  蕭簡一點睡意都沒有,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終於受不住掀開了被子從床上起身。

  走到書桌旁,將資料從袋子中抽出來,再次過目了一遍。

  按理說,明天的比賽不會有太大的問題。而且她的能力無關乎運氣,只要自己下手快,幾乎可以將勝率控制在百分之百。

  但是,那條叫做不安的蟲子,一直在她胸腔最柔軟的地方蠕動著,她自己卻一點頭緒都沒有。

  “姐姐,你也失眠啊?”

  軟糯的聲音卻傳達出與之完全不同的森然。憑空冒出的聲音讓蕭簡愣了一下,隨後迅速的往聲音的方向看去——

  窗臺上,一襲白裙的小女孩坐在上面,她雙腿還空蕩蕩的懸掛在外面,上半身卻側過來看著蕭簡。漆黑的雙瞳旁眼白純淨的沒有一絲雜質,長直發順著腰側一直拖到窗臺之上。

  是那夜偷襲她的小姑娘。

  “姑娘深夜造訪,總不是因為失眠,所以陪我聊天來的吧?”蕭簡面上沒有顯現,手卻悄悄的伸到了桌子底下,那裡掛著司謹一把平時不用的匕首。

  這種黑化了的生物,根本不能用常理去思考他們的行為。

  “姐姐,匕首什麼的就算了吧?這才見面就要兵戎相見,也太讓我難過了。”唐小喵眨巴眨巴眼睛,明明說著那樣的話,臉上的笑容卻笑得更加燦爛了。“我喜歡它,姐姐你讓給我好不好?”

  說著,另一隻手窗外伸進來,手中提著不斷掙扎的二白:“反正你和靈霄已經簽過約了,也不需要這只9階寵在身邊了。”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已經是9階的二白,在眼前這個少女的手中,居然連變身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蕭簡從椅子上站起來,啪的一腳將眼前擋住的椅子踢開:“深夜私闖民宅,不顧主人的意思,抓著我的靈寵,然後跟我說讓將靈寵給你。小姑娘,換做你,你會讓麼?”

  “不會——”唐小喵誠實的搖搖頭,有些可惜的看著她手上提著的二白,“是我的永遠是我的,即使不喜歡,那也必須是我的。我喜歡的,即使得不到,也要毀了……”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突然出現在了窗外,他一隻手掐住了唐小喵纖瘦的脖子,另一隻手握住了唐小喵的手腕,只聽“啪”的一聲,腕骨碎成粉狀詭異的垂了下來。

  手一松,二白憑空一躍就躍在了蕭簡的面前,齜著牙抖抖毛髮,一道血色的靈光沖天而起,龐大的虎形身軀瞬間拔高。

  “上次的事情我還沒有和你算,這次你又撞上來,我記得我前兩天警告過你。”墨狄幾乎是憑空懸浮在窗外的半空之中,半垂著的臉看不清楚神色,語氣中的所帶著的溫度冷冽的像是可以刺骨,“別踩底線。”

  “咳咳咳……我可沒動你的契約者。”因為缺氧,唐小喵精緻的小臉已經極度充血,但是她臉上極其違和的掛著笑容,在不強的燈光下,扭曲成近乎驚悚的畫面,“我只是要……一隻……靈寵……”

  “我不管你要什麼,別在阿簡的視線中礙眼,看在你主人的面子上,我暫時饒了你。”墨狄單手捏著唐小喵的脖子,將她舉到半空之中,“滾!”

  墨狄的聲音剛剛落下,手也幾乎同時放手,讓她從七層的高空之上直接墜入。

  既然她又能力上來,自然也有能力下去。

  墨狄回過頭深深看了一眼蕭簡,單腳踩在窗臺上,縱身一躍,如同來時一眼迅速,沒入了夜色之中。

  “墨……”蕭簡下意識往前走了幾步,卻連墨狄的衣角都沒有碰到。

  扶額,墨大爺還真是走得乾脆……

  小腿被誰蹭了蹭,蕭簡低頭,看見縮小的二白正用它肉肉的身體引起自己的注意。

  蕭簡呼出一口氣,蹲下去將二白抱起來:“雖然知道你已經九階了,但是今天第一次看見你變身,很帥氣。”

  二白用腦袋抵了抵蕭簡的下巴,我一直很帥氣!

  蕭簡失笑,自從二白進階成功後,這能感受到二白的部分心聲,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這一攪合,覺是沒法睡了,資料自然也是沒發繼續看了。

  蕭簡坐在床上發了會呆,然後將自己扔在床上,一隻睜著眼睛到窗外變成了魚肚白,打開房間的燈有些昏昏沉沉的走近衛生間洗漱。

  睜著眼睛,看見鏡子中的自己大大的黑眼圈,擰開水龍頭雙手捧著冰冷的水潑在自己臉上。

  不就是被先斬後奏了麼?自己這一副被騙婚的狀態給誰看?

  這幾天,過得真tmd憋屈!

  蕭簡自己下了碗面,順手給二白餵食了一整只大的熟食火雞,自己吃完收拾完餐桌碗筷,就拎著包抱著二白下了樓。

  此時正是淩晨6點多鐘,司機頭髮沾著露水的等在車前,看起來已經等了很久的樣子。

  蕭簡看了看時間,雖然沒有到約定的時間,但是讓人家等那麼久是事實:“抱歉,我來晚了。”

  “沒這回事……是我怕誤了小姐的事情,才提早來的……”充當臨時司機的人不過二十來歲,看起來不比司諾大多少,但是性子看著有些靦腆。

  他沉默了一會,才緩過神來替蕭簡打開後車門,隨即解釋:“小姐,林伯和辦事處的一些領導同事,已經趕去賽場了,他們是觀眾,所以需要提前排隊進去。”

  蕭簡點點頭鑽進車,看著司機坐上駕駛位置啟動汽車後:“我姓蕭,以後叫我蕭簡就好,小姐什麼的,聽著有些見外。”

  “蕭……蕭小姐,其實我以前就認識您。”後視鏡的折射中,男生裂開嘴一笑,“沒想到還能親眼見到您,對了,忘了自我介紹,我叫季白,大家也叫我小白。”

  蕭簡低頭看了看自己懷中睡得正香的某只:“它叫二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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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匿名  發表於 2014-10-10 23:47:59
正文 第74章

  “各位觀眾大家好,我是主持人郭瑞,帝都第三百屆鬥蛋大會就要開始了,我和觀眾朋友們一樣懷著緊張的心情期待著賽事的開始。”

  穿著套裙的主持人正是帝都電視臺主持一姐郭瑞,她主持風格一直以犀利高調出名,不僅是在反貪上建樹不小,就連帝都幾家工廠內部衛生問題,都是由她和她的團隊曝光。

  這樣在群眾中呼聲極高的記者,就是市長,有時候見到她也會在讚賞的同時,覺得萬分頭痛。

  這次帝都電視臺獲得獨家轉播權,本來是不會讓一姐“屈尊”來全程外景主持的,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郭瑞極力的往台長處自薦,最終理所應當的獲得了主持的資格。

  說著,她往右走了幾步,鏡頭隨之往右轉了十幾度,呈現鏡頭裡的是秩序井然的排隊隊伍。

  無論是打扮光鮮亮麗還是穿著普通,無論是大家族後代還是還穿著制服的環衛工人,都排列在一個佇列之中——這就是鬥蛋大會才會出現的場景,不會因為世俗的勢力判斷,給予他們相應的特權。

  鑒蛋師,本就獨立在世俗勢力之外。在他們的世界,所有的規則,都由他們自己說的算!

  “一大早,就有這麼多人趕來排隊,可見比起往屆來,民眾的熱情一點未減。”郭瑞走到隊伍旁邊,將話筒隨機對上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男子,“請允許我問一個問題嗎?在來觀看此次比賽之前,您還做了哪些功課呢?”

  “功課的話,我大概和其他人一樣,查看了幾位熱門選手的資料。”

  “據我所知,這次來參加比賽的水準是近百年來平均水準最高的一屆,呼聲最高的是越老的二弟子葛甯、晉老的獨子晉習宇和殺出的黑馬葉沉等,對此,您看好哪一位呢?”

  “我是紀雲人,前段時間回家剛好趕上紀雲鬥蛋,對那次比賽的冠軍還印象深刻。這一場我也是為了她而來的……”

  ……

  而此時,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有粉絲的蕭簡,正面露尷尬。

  車內氣氛之所以這麼緊張,還得從二白炸毛說起。

  說實話,她到現在還覺得莫名其妙。

  小白這個司機雖然性子靦腆,但是說話不僅風趣,且度的把握極其好。和他聊天,即舒服也合眼緣,加上都是帝都長大的,共同語言就變得多了起來。

  一路相談甚歡,想著小白這麼早跑過來或許還沒吃飯,就從包裡拿出一些給自己和二白墊肚子零食,遞給了小白。

  已經醒了,縮在座位另一端的二白突然跳躍起來,尖銳的爪子當場就沖著準備接手的小白,要不是她動作快,小白的右手還不指定變成什麼樣!

  二白的現在可是九階的靈寵,就整個國家環視一周,也是排得上號的!

  但是二白畢竟還不是人,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一時間也弄不清楚二白到底怎麼想的。只能先按壓住二白,然後連忙對進行道歉。

  二白開始劇烈掙扎,氣勢洶洶正義十足。

  ——唔唔唔,誓死捍衛領土!

  捍衛個泥煤!

  蕭簡一巴掌就拍在了它的腦門上,幾個零食就小氣吧啦的,你高階寵的尊嚴呢?

  扭曲了一張小肉臉,齜牙咧嘴,掙扎終於弱了下來。

  ——替老大捍衛!

  蕭簡:“……”

  ***

  帝都鑒蛋協會擁有自己的會場,龐大,專業,且歷史悠久。繞過帝都鑒蛋協會的前門,往西北方行駛約莫5分鐘的路程,就是此次比賽的地點。

  參賽選手進入場地有自己的特殊通道,汽車剛剛滑入停車場,幾乎在同一時間,另外一輛低調的黑色商務車也停了下來。

  蕭簡打開車門,抬眼看到的便又是那個女人,明明擁有最親密的血緣,卻二十來年形同陌路。

  正打算和以前一樣,當作沒有看見和對方擦肩而過的時候,卻意外的聽到了對方的開口——

  “聽說,你這兩三年,過得不是很順利。”

  蕭簡面露笑容:“謝謝您的關心。”

  六個字,多一個字都沒有。

  眼中沒有任何怨恨、疏離,同樣的也沒有任何渴望和傷痛。面對自己,就好像完完全全面對一個陌生人一樣。

  這不正是她多年以來所希望的麼?

  風淩霄沉默了片刻,或許是年齡漸大,對年輕時候所做的決定也算不上後悔。只是現在回想起來,那時候處理的手段,其實可以稍微溫和些。

  “你自己小心。”風淩霄說完這五個字,轉身在秘書的跟隨下,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小白,走吧。”蕭簡看著已經僵在原地的小白,邊說著邊拎著二白,朝完全相反的方向走去。

  這一次報名等事項,在開賽之前,就由推舉的單位就已經解決好。

  蕭簡提前來,除了核實□份,並沒有其他的繁瑣的工作。她將自己的身份證明的相關資料拿出來,接過的工作人員看著臉生的蕭簡,順口問了一句:“小姐是紀雲來的?”

  視線落在了她空蕩蕩的胸前。

  胸口沒有帶星階徽章,不是因為忘了,而是單純不喜歡帶那個走後門得來的徽章。

  蕭簡點頭的時候,那邊工作人員已經翻閱起了蕭簡的資料。一分鐘後,她抬起頭來,臉上原本還算平靜的表情,突然被驚愕讚歎交雜起來神色所取代,最終扯開一個還算真誠的笑容:“歡迎您回帝都,希望您的這次比賽能夠忙滿載而歸。”

  驗證完資料,蕭簡得到一個參賽證,給林伯發完短信之後,邊將牌子掛在了脖子上,邊往等候室走去。

  全國性的比賽,自然不用需要所謂的海選,所有的選手加起來不到50個,一個大的休息室就能夠讓所有人都有很舒適的空間。

  蕭簡隨意找了一個面朝視窗的位子坐下,閉上眼睛開始閉目養神。

  “這位姑娘,麻煩您往後面移一下。”

  蕭簡抬頭,看見是一位二十七八歲的女子,一頭栗色的卷髮,偏國字臉,但是濃眉大眼,有幾分傲氣卻沒有英氣。

  她說話看起來挺客氣,但是語氣中的傲氣,卻怎麼也掩飾不掉:“不好意思,這裡只有這一個位置是有陽光的,我這幾天有些感冒……”

  蕭簡點頭,她終於聽明白了。

  感情這是讓自己打包好走遠,空出位置讓她的意思?

  蕭簡的視線在她胸前四階鑒蛋師的標誌上掃了一圈,若有所思的看著旁觀的人一副理所應當的神情,第一次體驗到鑒蛋師裡的階級性。

  “葉沉,你就這點本事?”說話的男子剛一走近休息室,其他人紛紛給他讓路,他往蕭簡的方向走了幾步,停在不遠處冷笑。

  “葛寧,我的事情,用不著你插手!”叫葉沉的卷髮女人沒回頭,眼睛卻盯著蕭簡,“這位小姐,我可是給足了你面子,就一句話,你讓還是不讓?”

  蕭簡剛想說話,身邊的一個小姑娘扯了扯蕭簡的衣角,好心的小聲勸道:“這位姐姐,還是讓吧,葉小姐和葛先生的事情,我們還是不用參與的好。”

  從聽到他們的名字開始,蕭簡就知道面前這兩位嗆聲或許和她有關,卻是早已經積怨已久了。

  資料這個東西,在關鍵場合總有意想不到的作用。

  但是,這跟她有什麼關係?

  她這幾年一直消停著內斂著,脾氣也一直不溫不火著,若是在大街上遇到,她還能笑著當一齣戲看。可是這一次她是代表孫老參賽的,自然也容不得別人莫名其妙就想踩著她立威!

  蕭簡按住齜著牙的二白,慢慢的吐出兩個字:“葉小姐,你的面子值多少錢?”一邊說著,一邊是紋絲不動。

  “呵,嘖嘖嘖——”

  聽著葛寧帶著嘲諷的笑,葉沉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原本就棱角分明的臉,這會兒更加的尖銳淩厲:“你給我等著!”

  蕭簡淡淡的瞟了一眼葉沉:“如果你想靠你家六星鑒蛋師師父的話,我等著。”

  鑒蛋師這種職業。升起來如同金字塔一眼,越往上越是艱難,越是少數的存在。

  別看六星和七星只相差一星,前者進能排到世界百名幾百名開外,而後者比如到孫老這種級別的,已經能夠排到世界前五了。

  過了五星,每上升一星,都幾乎花掉絕大部分鑒蛋師畢生的精力!

  這話,讓在場大部分愣住了。原本大家都以為蕭簡是新人,還不知道眼前這兩位的名頭,可是一聽到蕭簡這樣說,才明白過來,她明明知道的一清二楚。

  在清楚的情況下,還能說出這番話來,蕭簡的底牌那就值得讓人深思了。

  即使想討好葉沉的人,這時候也熄了上去幫腔的心思,站在原地未動靜待事情的發展。

  葉沉雖然是貧民窟d等公民身份出生,但是從成為鑒蛋師的時候開始,在同一輩裡除了葛寧,她就沒有遇到敢面上這麼公開反對她的人。

  葛寧的話,她也認了,對方家世比她好,師父比她好,天賦實力都和她不分上下。

  可面前這個女人算哪蔥?

  她一口銀牙近乎咬碎,雖然氣在頭上,可是也不是沒有腦子的人。有些帳可以回去慢慢算!

  “蕭簡,蕭家大小姐,三年前重病送到卡奇“休養”,現任蕭家嫡系繼承人。幾個月前師從紀雲七星鑒蛋師孫老,成為唯一關門弟子,曾在紀雲鬥蛋大賽中淘得七階虎寵……”

  左邊,一名長得異常漂亮的男人,眨巴眨巴比女孩子還水靈的眼睛,刷的打開手中的摺扇,故作風流的扇了扇:“蕭大小姐,您說是不是?”

  喲。

  葛甯,葉沉,晉習宇。

  本次比賽號稱三大頭號種子選手,都到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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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5章

  在開賽前,來上這麼一出,並不是一個個吃飽了撐著,頭腦一發熱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鑒蛋師的圈子,說小不小,但是也絕對算不上大。

  除了早已成名的,每一年能入眼的新面孔就那麼幾張,稍稍注意一些,就會知道。

  蕭簡這張臉,在鑒蛋師的圈子裡,也算得上是一張新面孔,且胸前沒有星階徽章,看在葉沉眼裡,最多不過是邊疆幾個城市里拉出來湊數的參賽選手而已。

  沙漠邊緣的那幾個城市,民風彪悍戰鬥力十足,但是環境惡劣,運輸業欠發達。寵蛋和靈寵完全依賴於中心城市,連個像樣的鑒蛋師協會都沒有整合出來,粗粗的掛了辦事處就算差不離了,更別說對新一代鑒蛋師的培養了。

  那樣的地方,十次過來參賽,有七八次都是沒有星階的學生,連鑒蛋師這個稱呼的資格都不具備。

  踩著她立威,那是既省事有不會有麻煩。

  哪裡會想過,卻是硬生生的撞在了鐵板了上。

  鑒蛋師的等級森嚴,蕭簡從小就有所感觸,要不是她這次代表的是紀雲,代表著為她傳業解惑的孫老……葉沉踩著她立威,原本也不是一件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所以看著晉習宇這種煽風點火的行為,蕭簡是一點反應都沒有,自顧自的抱著二白順毛,既不承認也沒有否認。

  場面一度陷入了尷尬。

  詭異的氣氛在休息室裡蔓延,晉習宇倒是沒有料到蕭簡會是這樣的反應,平靜的好像不是再說她,他笑容漸漸僵在了臉上。

  “哈哈……咳咳……”反倒是立在不遠處的葛寧笑出了聲,沖著蕭簡點點頭:“你們慢慢聊,我去倒杯茶,蕭小姐,需要帶一份麼?”

  蕭簡剛想拒絕,二白從蕭簡惡魔的爪子下掙扎出半個身子出來,揮動著倆前肢,沖著葛寧急促的吼了一聲。

  葛寧:“小白貓,你也要一杯?”

  二白瞬間瞪大眼睛,小白貓你個溜溜球!勞資是小白虎!

  蕭簡按住二白,淡定的反應:“它說,要咖啡,不加糖。”

  這絕對是跟著孫亞那貨學的……

  一隻貓寵喝咖啡也就算了,它還要求不加糖。

  周圍原本大氣不敢出一聲的人,現在此起彼伏的低笑出聲,緊繃著的氣氛頃刻間得到了緩解。

  葉沉收起原本的高傲,沖著蕭簡展開一個不算很情願,但不算不情願的笑容,什麼也沒說,轉身也走了出去。

  休息室的空氣漸漸回暖,晉習宇刷的一聲將扇子合上,坐在蕭簡身邊,好奇的看著二白,順手用扇柄開始調戲它。

  “這小貓挺可愛,叫什麼名字。”

  “二白。”

  可愛個泥煤可愛,勞資那明明是帥氣!

  “挺適合它。”

  “……”這是沒話找話對吧?

  “幾階了?”扇柄戳戳二白的腦袋,被二白側頭一咬!

  “也就是你說的——我在紀雲鬥蛋上淘回來的七階……”

  “哢崩!”蕭簡的話還沒有說完,晉習宇精鋼骨架的紙扇被二白上下牙一合,輕輕鬆松的斷成兩截。二白張著一口白晃晃的牙齒,對著晉習宇示威。

  看著晉習宇僵住的身體,蕭簡繼續補刀:“它前些日子,剛進階結束。”

  晉習宇咽咽口水,也顧不得手中半把當做武器的扇子,連忙站起來:“我……我一個朋友來了,我過去……過去看看。”

  蕭簡看著從窗戶透進來的眼光,緩緩吐了一口氣,現在,她可以不被打擾了。

  ***

  除去了海選之外,帝都鬥蛋的賽事,基本的流程安排和紀雲相差無幾,但時間上,卻是有那麼一些不同。

  在紀雲,所有的賽事都會在半天內解決,既不耽誤一些遊客觀眾的時間,又不耽誤參賽者的時間。

  但是帝都鬥蛋新人季,卻是分為上午場和夜場。

  上午場所有選手爭奪前五的名次,夜場前五爭奪前三名次,順便排位。為頭名也就是冠軍選手進行“新人王”的“加冕儀式”。

  夜場的嘉賓觀眾,無一不是各個業內最上層的人物,也就是說,只要獲得了前三甲,就算半隻腳踏入了那樣一個很少對外人開放的圈子。

  蕭簡從思緒裡回來時,自己已經站在了巨大的賽場之上,周圍坐滿了密密麻麻的觀眾,他們拉著各自的橫幅旗幟,為各自喜歡的選手加油。

  其中,那迎風招展的橫幅中,居然還有不少出現了自己的名字……真是一種既新奇又古怪的體驗。

  “48名選手,在殘酷的淘汰下,只有五位可以走到最後。”帝都鬥蛋大會的主持人是一名40歲上下的男人,他胸口明晃晃的掛著四星鑒蛋師的徽章,舉止儒雅,言談卻十分有趣。

  “當然,沒走到最後也不能證明什麼,往前數十幾年,我就是那四十幾位被淘汰中一個,現在走到路上,還會有年輕的小姑娘紅著臉給我遞手機號碼……”

  滿堂哄笑。

  “大叔,你們家有需要家教的小朋友嗎?”

  又是一場大笑。

  “我說,我家沒有要上學的小朋友。姑娘們很通情達理,繼續說,等你家孫子上學了,可以找我……可是靈佑天下,我雖然長相成熟了些,可今年才43歲,連物件都沒有呢……”

  場上場下都笑瘋了,就連異常緊張的參賽選手,被這樣的主持人一打岔,也樂呵樂呵著輕鬆起來。

  眼見著氣氛調節的差不多了,主持人恰到好處的轉到正題:“為了不耽誤各位中午的約會,我們還進入正題吧,現在我宣佈帝都第300屆鬥蛋大會,現在開始!下面……”

  不遠處的貴賓包廂裡,幾位鑒蛋界的泰斗,都齊聚在了這。原本在外叱吒風雲的中年一輩鑒蛋師站在身後,躬身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

  “倒是沒有想到,你們幾個老不死的也出來了。”晉老前半生無子之命,到了50多歲,好不容易有了根獨苗,怎麼可能不稀罕?

  雖然明面上教育嚴苛,但是暗地裡卻是事事掛問,這樣暗處看晉習宇比賽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可是其他幾個,那都是幾年不出世的老不死,來一個也就算了,這三個齊聚,在小輩的比賽中,還真是沒見過。

  “不出來轉轉,難道讓你一個人耍威風?”葛老端著一杯茶,挑眉,“我只想看看,我和你教出的人,到底誰出色些?不過,老孫這次來帝都為了徒弟來,我能理解,老君你難道也不聲不響收徒弟了?”

  君老身上穿著一件藏青色的綢布短袍,抱著一隻彩色的鴿子,極為淡定的回答:“搶徒弟。”

  孫老哼了一聲:“不就是當年送我徒弟一隻七階寵麼?現在巴巴想上來槍徒弟,你不羞麼你?老君,七階寵我一回去就可以派人送到你府上,但是你要跟我搶徒弟,我就跟你沒完!”

  要不是聽到這老土匪要搶徒弟,他怎麼會昨天連夜趕過來!

  “你當我要飯的?一隻七階寵就想把我打發了?蕭家那個女娃娃,你也看到了什麼氣運什麼感知力,只不過她小時候黑霧壓堂,碰寵蛋這一行必會遇災厄……”君老冷笑了一下,“我用七階寵將她定下,一直等了她近二十年,你倒好,她這才剛剛黑霧散盡,你就手段用盡死纏爛打的收了!到底是誰在搶徒弟!”

  “入得誰門,就是誰徒!”孫老光棍慣了,縱使知道對方說的是實話,自己的說話的底氣依舊異常的足,“蕭簡給我磕過頭奉過茶,無論之前如何,往後她就只能是我一個人的徒弟!”

  “沒說她要成為兩個人的徒弟啊,改門換師我們這行見得多了。”

  “你別過分……”

  “行了行了!”葛老將茶杯啪的一聲按在了桌子上,“我們你們都消停一下,都活大半輩子的人了,怎麼吵起架來還跟毛頭小子一樣!老君,老孫頭什麼脾氣你不清楚?各自後退一步,有什麼事回去好好說。小一輩還在麼,丟不丟分你們。”

  兩人都不說話了。

  晉老磕著瓜子,對著螢幕挑眉:“聽你們口氣,是蕭家那個女娃?我覺著她怎麼在發呆呢?”

  於是,所有的目光再次彙聚到了賽事上去了。

  蕭家走了幾步後就停了下來,在之後的幾分鐘裡,她維持著一個不動的姿勢站在原地,眼神放空很顯然在想些什麼。

  在旁人看來,就是紅果果的發呆了。

  帝都鬥蛋這樣的賽事上,還能發呆?到底是底氣足不屑與旁人為伍,還是被這樣大的賽事嚇壞了?

  又過了近三分鐘的時間,蕭簡往左邊走了大概二十米的距離,對路過的寵蛋視而不見,低著頭不知道想什麼……

  果然,無論站在什麼地方,還是沒有任何味道。

  她腦海裡浮出了兩個念頭。

  要麼,這滿場絕大部分都是死蛋,有階位的小部分也是弱1階。

  要麼——

  就是她的嗅覺,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失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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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6章

  蕭簡看著觀眾席上黑壓壓的人群,腦海中出現了短暫的空白。

  從墨狄入世到現在,不到一年的時間裡,她似乎已經習慣了那樣憑空出現的能力。不是沒有想過,憑空得來的金手指,總會有憑空消失的那一天。

  只是沒想到,也許會來的這麼突然。

  到底是失去了這項能力,還是這場上的寵蛋本身就有蹊蹺?

  若是失去了這項能力,是消失一段時間還是從此消失了?之後的比賽她該如何面對?

  若是這場上的寵蛋本身就有蹊蹺,賽事的主辦方到底在想些什麼?

  ……

  一個又一個問題在她腦海中盤旋著,蕭簡的眼中明明看得到眼前所有的景象,可是意識卻如同隔著電視螢幕在觀看著,模糊成一片。

  畫面天旋地轉起來,扯拉出一片模糊的霧靄,蕭簡站在原地,卻突然有種會摔倒在地的錯覺。

  等等,蕭簡甩了甩頭,苦笑,她好像有些不對勁。

  蕭簡,別在想了……

  別再想了!

  就在蕭簡腦海裡快被負面情緒充斥滿之前,突然,所有的畫面都靜止了。

  手上略微的疼痛感將蕭簡拉回現實,蕭簡低頭,有些茫然的看著二白整咬著她的手,咬合處的傷口,正冒出幾滴血珠。

  所有的新鮮空氣在這樣瞬間沖進蕭簡的胸腔,污濁的氣體終於被迫的擠出了體外。

  蕭簡顧不得旁人的眼觀,慢慢的蹲了下來,大口大口喘著氣。

  包廂裡。

  “入障?”

  晉老磕著瓜子的動作一頓,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刷的回頭看向孫老:“你家徒弟已經化境了?”

  入障,一般是指鑒蛋師位於化境的巔峰,衝擊到達感脈大門時,所遇到的一種特有的心靈上的障礙。和有些武師在練武突破瓶頸階段,容易走火入魔一般。

  外人很難分辨出來,只是在坐的幾個,哪個不是親身經歷過的?

  “還真是……”葛老手中的一杯茶都端不穩了,哐當一聲就摔在了地上,“我的天。”

  先別說蕭簡年齡的問題,就她接觸入鑒蛋這行的年齡,往多的算,也只有一兩年。自家徒弟從小手把手教了十幾年,升到四星鑒蛋師就足夠自己在老一輩面前挺起老腰板了,可這位……這是要衝擊七星啊!

  最淡定的反而是君老,他緩步走到窗前,手托著彩色鴿寵將它放飛於空中:“她本就不是常理可以度量的人,這一點,我相信老孫頭肯定有所感觸。”

  “我也想知道,她到什麼水準了。”

  孫老心裡苦笑,蕭簡平時藏著掖著,高階寵也還是一溜溜的往她家店跑,神賜靈霄沒有任何阻礙的,一一淘到。

  就氣運而言,幾乎已經逆天了,如果有十星的話,按她這種百發百中的狀況,按個十星的名頭也說得過去。

  可是她淘出七階寵後拜入他門下,基礎知識匱乏到常人所能想像。就是現在,蕭簡惡補了那麼多基礎知識,參賽的40多個人中,估計絕大多數人的基礎知識都比她扎實!

  這又該怎麼算階位?

  “我說呢,你們倆怎麼會為一個徒弟差點打起來。”葛老吐槽,而且蕭家那攤子渾水更沒看見似的,雖說不上不能解決,但是該有的麻煩還是少不了的。

  晉老將瓜子殼扔到垃圾桶裡,接過一旁人遞過來的濕毛巾,擦了擦手,“行了,她‘入障’讓身邊的靈寵給打斷了,雖然有些可惜,但是以後也不是沒有機會。我們這再怎麼論,估計也論不出個子丑寅卯出來,還是好好看比賽吧。你們家徒弟,好像發現了什麼……”

  ***

  “二白,作為一隻高貴又高傲的虎寵,你應該把的爪子借我用一下。”

  旁邊不小心聽到的人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這前後有因果關係嗎?

  “我是說爪子,你給我個肉墊是什麼意思?指甲指甲……”

  你丫的直接說指甲不就好了麼?

  只見蕭簡找了一個角落站著,看著二白尖銳的指甲,邊喘著氣邊點頭,“對這,是的,別用靈力,對這輕輕劃來一道。”

  她懷中抱著一個寵蛋,用手指對著寵蛋上下比了大約一寸長的口子。二白歪頭看向蕭簡,雖然不知道蕭簡想幹什麼,但是仍舊聽話的抬起前肢,尖銳的指甲沖著寵蛋輕輕的下。

  “刺啦啦……”寵蛋表皮上立刻出現了一道清晰的劃痕,有細微的粉末簌簌的往下落。

  蕭簡用食指沾了一些粉末,食指和拇指撚了撚,感受著顆粒的的質感。

  蕭簡嘗試性的將手指放到舌尖上,稍稍嘗了一點,然後放下寵蛋,重重的松了一口氣。

  這是什麼比賽?

  奇葩的主辦方,也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大師,這早已經孵化過證明是死蛋的寵蛋,居然偽裝的跟平常的寵蛋一模一樣。

  要不是契約之力凝結成的外殼,即使被靈寵抓破,那也應該有著細微靈力波動的,而不是現在這樣,難吃的跟石灰一樣。

  或者說,這就是考題之一?

  ——就是找出真正的寵蛋。

  那麼第一顆寵蛋,明顯想考的就是參賽選手的眼力,手感,以及懷疑能力。

  雖然不得不稱讚一下主辦方的別出心裁,但是蕭簡還是覺得,真心坑爹!要玩也不能這麼玩吧?

  蕭簡靠著牆順了會兒氣,將自己大起大落蹦躂著的小心臟安撫下來,這才從地上將二白提起來,說:“走吧,要開工了。”

  這一場比賽,要選出兩顆寵蛋,第一局一顆,第二局一顆,按名次給分。比如你第一局第一名,就是1分,第二局第三名,就是三分。兩局累計,共四分。

  累計分數最低的五位,為前五名……不然蕭簡也不會說這比賽坑爹了,這第一場占近一半的成績。

  不大的場地,寵蛋卻堆的不少,即使仔細觀察,這些寵蛋和蕭簡平時所見到的任何細節,完全一模一樣。絕對大師級山寨作品,不僅輕鬆的騙過了在場的絕大多數人,就連蕭簡一時間也一籌莫展。

  都沒有味道的話,她該怎麼著?難道還能讓二白,給每個寵蛋都來上那麼一道?

  蕭簡提著二白在寵蛋堆裡溜達了幾圈,還是沒有任何頭緒,直到場上的鏡頭、觀眾、參賽選手都將目光彙聚到她的身上的時候,蕭簡才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太不合時宜了。

  “看你一個人在溜達,怎麼了?”就在蕭簡準備找一個不起眼的地方隱蔽的時候,她的肩膀被人輕拍了一下,幾秒鐘後,葛寧走上前,和她並肩站著。

  蕭簡實話實說:“發呆。”

  “你也看出來了?”葛寧將目光投向觀眾席上,吐出一句讓人莫名其妙的話。

  但是蕭簡聽懂了,反問:“你不是也看出來了麼?”

  “那不一樣。我以前受過類似的訓練,我家師傅最喜歡玩這樣的把戲。”他聳聳肩,“不過,不是我師傅幹的,這種水準,他還不會出手的。”

  就基礎知識而言,被別人完爆的蕭簡沉默了,【這種水準】已經完全讓她陷入了短暫的困境。

  “行了,我們再聊下去估計裁判要過來了,你加油,希望在決賽能看到你。”

  幾句話,顯示出了這一關其實並不難的本質,蕭簡抱著二白,更加無力了。

  時間在一妙妙的過去,蕭簡一一翻過幾十顆寵蛋,經過長時間的對比後,又一一排除了。

  蕭簡直到臨近比賽結束,蕭簡也沒有能找出一顆沒有經過偽裝的寵蛋。

  “現場的觀眾朋友們,現在大部分選手都已經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寵蛋,我相信觀眾朋友們一定萬分期待,他們懷裡的寵蛋孵化出來,到底是長什麼樣的,是多少階位。還有三名選手,你們要加油了,現在進入十分鐘倒計時……”

  “二白,你找到了嗎?”蕭簡擦了擦頭上的汗水,轉頭對二白說。

  搖頭。

  “算了。”蕭簡舒了一口氣,“隨便抱一個吧,反正孵化不出來,也不丟臉,那麼多人陪著我們呢。”

  蕭簡將眼神投到不遠處的孵化池中,那裡已經站滿40多名選手,他們的前方,一彎裝著孵化液的池子橫亙在眾人眼前。

  但是池子旁邊,擺放著幾個水桶……

  原來是這樣!

  “二白,跟我來。”蕭簡邊喊著,邊連忙往前跑去,十幾秒鐘蕭簡賓士到了池子旁邊,提起水桶就往池子裡舀孵蛋液。

  二白見樣學樣,因為小小肉團身體不夠,一道紅色的靈光乍起,二白身體瞬間拔高到一分多高,四肢處,是烈火一樣的顏色。

  工作人員就像是沒有看到,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反而是選手們,下意識的就想去攔截。

  只是左邊剛想攔著蕭簡的選手,一抬頭看到紅色的靈光,目瞪口呆的立在原地,腦子一片空白。

  靈佑天下!

  這世界已經瘋了,居然是九階靈寵!

  “天!”

  驚呼聲此起彼伏,觀眾席上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很多人甚至想沖進場地,看看是不是真的紅色靈光!

  二白哪裡還管的上自己是不是造成了轟動,跟著蕭簡,將水桶裝滿液體。然後幾步一躍跟上蕭簡,和她齊步往前面的寵蛋跑去!

  “二白,你躍高一些,將液體均勻的灑在寵蛋之上。”蕭簡不敢用靈力,卻不代表她不敢指揮二白用靈力,邊說著自己雙手上陣,將孵蛋液灑在可寵蛋之上。

  兩桶液體撒完,幾乎將所有的寵蛋,或多或少都濺上了。

  兩分鐘後,幾道細小幾乎不可見的靈力,從消融的小小塊蛋殼中飄了出來。

  一顆,兩顆,三顆,四顆……

  很好,轉告整片寵蛋地近幾百穎寵蛋,現在就只有四顆是真的寵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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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10 23:48:59
正文 第77章

  全場陷入了詭異的沉寂。

  “哐當!”

  將塑膠桶扔到一邊,蕭簡抹了一把濺在臉上的液體,走到二白身邊,拍了拍它的腦袋鼓勵著。

  二白抖了抖身上的毛髮,額前原本幾乎融進毛髮的純白色王字,被刺眼的赤紅所取代,紅色的靈光緩緩落下。

  這還是蕭簡第一次真正好好看二白進階後的樣子,怎一個帥字了得。

  蕭簡將寵蛋從蛋堆裡撿出一顆,空出的一隻手沖著二白招呼:“二白,我們走!”

  兩人剛走到選手聚集的地方,最後十秒的倒計時也同時響起。

  強者為尊的世界,帶著一隻九階寵到底是什麼概念?

  已經沒有人有心思去思考蕭簡剛剛舉動,所代表的含義,眼神一直呈現的是震驚後所表現的呆滯。

  包括裁判在內,所有人自動空出一條路來,讓蕭簡走過去,蕭簡回過頭看了二白一眼,她這次還真是狐假虎威。

  參賽選手雖然看似平等,但是站在最前面的,卻是葉沉、葛甯、晉習宇以及蕭簡共三人。蕭簡也沒客氣,和他們三人並排站著,等待裁判的下場。

  “你的方法真絕!”葛寧是第一個靠過來的人,他揉了揉太陽穴,一副悔不當初的模樣,“我要是早想到你的方法,就不會被師父他老人家整了無數次了。”

  “碰巧而已。”

  正常的寵蛋比例不大,就說明這次比賽真正要考的,並不是一定非要找出寵蛋。而是你有沒有意識到寵蛋中的問題,能不能去解決這個問題,怎麼去解決這個問題。

  不然放幾個水桶在孵化池那做什麼?

  蕭簡側頭看了一眼葛寧腳下的寵蛋,笑:“我其實更好奇,你是怎麼找到的?”

  葛寧抬起右手虛握成爪轉,掌心朝上沖蕭簡說:“密度的推算。”看著一臉疑惑的蕭簡,葛寧解釋,“就是全部的重量除以全部的體積,有契約力蛋殼保護的蛋,這個值幾乎會在一個固定的密度範圍,但是偽造的寵蛋,密度會大於正常值。”

  所以這位光憑靠著手的直覺衡量,就可以大概的估計出寵蛋的重量和體積,增加對寵蛋更加直觀的理解。這種孰能成巧的基本功,可不是她這種半路出家的人可以辦得到的。

  這才是真正的科班出生。

  蕭簡就著寵蛋的一些問題和葛寧小聲聊起來,場內的觀眾也在主持人的帶動下,氣氛慢慢緩了下來。

  在場所有記者的鏡頭,現在已經不是在關心,幾大種子選手到底誰能得到開門紅。而是站在蕭簡身後,那一道近人高的白色身影。

  “新聞第x線,我是記者阿玉,現在為您衛星連線。剛剛九階靈寵現身鬥蛋大會,其主人居然是三年前蕭家放逐的大小姐,為什麼被一再確認天賦盡毀的蕭大小姐,再次出現在眾人眼中的時候,卻身隨九階靈寵?蕭家是所謂的清理門戶,到底掩蓋著什麼?我們會居這一件事為大家做一系列後續報導……”

  “……我是八卦記者xx,大家可以看到這只九階虎寵腳踏紅蓮,面紋赤王,赤色靈光濃郁的和鮮血一樣,充分說明了它的戰鬥力……”

  “……我是商業報記者,蕭大小姐攜九階寵回歸大眾視線,是受蕭家授意還是真正的巧合?此舉會為蕭家的近年來有所下滑的商業威望重拾嗎?會不會帶動新一輪蕭家經濟的大幅度上升?”

  ……

  二白被閃光燈弄得有些煩躁,紅色的靈光一閃,就恢復了小肉團的體積。跑到蕭簡的腳邊,順著蕭簡的褲子往上爬,爬到大腿處的時候,被蕭簡彎腰提了起來抱在懷裡。

  看著二白不斷的揮動前肢“告狀”,蕭簡笑了笑:“行了啊你,不就是被人拍幾張照片麼,還要肖像權?這是莊元敬教你還是孫亞教你的?”

  某只還知道不能出賣同伴,立馬消停了,回頭瞪了一眼閃光燈的方向,有些懶懶的鑽進蕭簡的懷裡,將頭埋進蕭簡胸前,一副我什麼也沒聽見我要睡覺的樣子。

  蕭簡搖了搖頭,也沒真的想要和二白計較這些,明知道二白不怕冷,還是習慣性的敞開大衣把二白裹緊。

  “各位觀眾各位選手,上午好。”裁判長下來的時候,並沒有依照往前一樣,將寵蛋一顆顆的放進了寵蛋池裡,而是拿著話筒,直接的宣佈了獲得的分數。

  “第一名,葛寧。第二名,晉習宇。第三名,葉沉。第四名,蕭簡……”

  賽場內和觀眾席上,剛剛從九階靈寵的震驚中稍稍回過神來的人們,剛剛聽到這突然起來宣佈名字的行為還沒反應過來。

  等到明白自己聽到的是怎麼一回事的時候,細小的談論聲嘈雜成一片,嗡嗡的在場地的上空盤旋。

  即使如此,卻沒有人敢直接打斷裁判的宣佈,從而對他提出質疑。裁判的胸前,6星的徽章明晃晃的刺著所有人的眼睛。

  鑒業季還好說,但是新人季,從未有過5階以上的裁判。不打斷高階鑒蛋師的說話,這是對強者,最起碼的尊重。

  “除卻以上七個人,其他41人的分數,均以20的及格分算。”一直等到裁判長將所有人將名次宣讀完畢,細小的談論聲這才越來越大。

  終於有選手上前一步:“裁判長,寵蛋還在我們各自的手中,我不明白裁判團給出分數的依據。”

  裁判長看著那位選手,笑了笑:“裁判團並沒有阻止你們驗證,覺得我們宣佈結果有疑惑的選手,大可自己親自驗證下,孵蛋池就在你們眼前。”

  這句莫名其妙的話,弄得有些選手莫名其妙,但是終究抵不住成績的引導,一個、兩個、三個……幾十個人陸陸續續的走到了前方的孵蛋池前,陸陸續續的都進行寵蛋的孵化。

  沒有反應!

  沒有反應!

  還是沒有反應!

  依舊沒有反應!

  ……

  看著40多顆沒有反應的寵蛋,觀眾終於明白了,這些選手的手上所謂寵蛋,連契約力凝結的蛋殼都沒有。只能是早已經孵化過,並且已經確定過的死蛋。

  也反應過來,蕭簡用那麼些孵蛋液漸在蛋殼上,並不是一時抽了在場上發瘋,而是早已經發現了這裡面的貓膩,用孵蛋液輔助選擇寵蛋。

  連是不是真的寵蛋都不能分辨出來,還能給個及格分,裁判團已經夠仁慈了。

  第一輪,蕭簡險險拿了個前五,比預計的要好。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爭取前五的對手就只剩下了前面七名。

  七選五,概率並不小。

  第二輪換了一個區域,上面擺滿了一個個半人高的精鐵盒子,在陽光下閃耀著金屬的光澤。

  工作人員拿著特製的鑰匙,將盒子一個個的打開,無數顆寵蛋清晰的展現在眾人面前。

  “這是紀雲孕育谷剛剛新進的一批寵蛋,現在我們也是第一次打開過,相信大家對有些傳言相當的敏感。”主持人咳嗽了一聲,故作小聲的說,“說不定,可以淘出一隻神賜來哦?”

  知道主持人在調節氣氛,觀眾很給面子的笑聲一片。

  觀眾席上,琉璃手中拿著一串脆骨哢崩哢崩的嚼著,側過頭對孫亞說:“這很好笑嗎?我就是從紀雲……”孕育谷出來的。

  話說了一半,孫亞身體靠左,眼疾手快的用手堵住了琉璃的嘴巴:“小聲點姑奶奶,這話是能隨便說的嗎?”

  “嗚嗚嗚……”放開我。

  孫亞能感覺到琉璃在想什麼,但是這大庭廣眾之下,他哪敢馬上放手,剛想到這他手一疼立刻縮了回來。

  琉璃沖著孫亞齜了齜牙:“還是二白的方法管用。”

  場上蕭簡聞著飄來的香味,糾結了半天的心,終於慢慢的放了下來。這次她更不急了,隨意找了一個能坐的地方,就在幾萬人的眼皮底下坐了下來。

  這一大早上沒怎麼吃飯,又是驚嚇又是迷糊又是幻覺,這腿早就酸軟的不成樣子了。

  其實蕭簡不知道,是入障消耗了她絕大部分的體能。

  葛寧也沒急著立刻上前,而是踱步到蕭簡面前,半蹲下來和蕭簡平視說:“你臉色不好,要不要讓嘗場上的醫生看看?”

  “我前段時間大病一場,大概現在還沒能順利調整回來,並無大礙。”蕭簡有些無力的揮揮手,“你忙你的去,我再休息會兒。”

  葛寧乾脆也席地而坐,精短的板寸配上左耳帶著圖騰的耳飾,笑起來有種異樣的帥氣:“反正時間有的多,那我們聊聊天好了。”

  蕭簡剛想搖頭,觀眾席上,一道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

  墨狄……

  包廂裡。

  “入障之後還要繼續比賽,也難為她了。”晉老感慨著,話鋒卻是一轉看向葛老:“你家徒弟,這是看上蕭家丫頭了?”

  葛老捧著杯茶,看著茶杯裡沉浮的茶葉,表情異常淡定:“你老眼昏花到這樣的地步了麼?看她右手上的戒指……”

  “誒?沒聽說過蕭家的大丫頭嫁人了啊?”

  “都三年過去了,發生了什麼事情能有誰真的清楚?”

  “說的也是……蕭家當初的確不厚道,要不是老君護著……”

  自始至終,孫老都沒有開口,他這才反應過來,那個全部身家和蕭簡綁在一起的王者,今天居然沒有出現?

  帝都出現了什麼問題嗎?

  若是蕭簡一個人,她真心想坐到比賽結束倒計時響起。

  而現在,面前這位看起來紳士無比的葛寧一直陪著她聊天,她若是再多耗些時間,還真是耽誤了別人的比賽,有些無奈的蕭簡抱著二白站起來。

  拍拍身上的泥土,對著同樣站起來的葛寧說:“我們還是去參加比賽吧。”

  這種常規的鑒蛋,對於蕭簡來說,幾乎沒有任何的難度。她是真正的就算閉著眼睛,也能分得清楚哪只是高階寵蛋,哪只是連階位都沒有的。

  加上蕭簡此時體力透支的厲害,蕭簡跟著鼻子走到香味較為濃郁的箱子裡,看似隨意的扒拉出一顆寵蛋,然後靠著寵蛋箱子再次慢慢滑坐下去。

  然後眼皮越來越重,蕭大小姐甩了幾次頭均沒有任何作用,當著幾萬人觀眾的面,既然睡死了過去。

  一個小時之後。

  “這位小姐,你醒醒。 “工作人員看著瞪著一雙濕渡鹿眼睛看著他的二白。站著的兩條腿也有些打顫,就連聲音也上下抖了起來,“蕭小姐,比賽要……要……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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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10 23:49:18
正文 第78章

  在這樣的賽事上能安然睡到比賽結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蕭簡也算得上是一朵奇葩。

  蕭簡自認為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對工作人員點頭示意,打了個哈欠,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她一隻手抱起寵蛋,一隻手拎著二白,轉身就在眾人目瞪口呆中轉身往孵蛋池走去了。

  還有最後的十分鐘,雖說時間遲了些,但也能仔細粗略挑上一會。這隨意依著箱子而睡可以,難得還隨意撿起寵蛋就比賽?

  這是胸有成竹還是玩歡脫了?

  若是真的是玩票進來比賽,對此,智慧的普通大眾也能理解。擁有了九階靈寵,即使這麼沒心沒肺的玩上一輩子,放眼整個國家,在某些領域上也會有她的一席之地!

  “還有八分鐘,不多睡會?”葛寧也已經站在了孵化池面前,看著蕭簡一頭已經亂糟糟的頭發笑。

  蕭簡裝作沒有聽出對方的調侃味道,將寵蛋放在自己的腳邊,順便一掃葛寧位置上的寵蛋。外表珠圓玉潤,味道香而不鬱。

  品質不錯,卻說不上上乘。

  她起身的腰身稍稍頓了一下,話說,她這次的寵蛋階位,難道一不小心拿高了?真是一件值得遺憾的事情……

  這一回,蕭簡抱著二白緊靠著葛甯站在前方,後面的人對“九階”這個詞刻骨銘心,包括晉習宇和葉沉在內,居然沒有一個人再站在前方去。

  是尊重也好,是避如蛇蠍也罷,蕭簡確實沒有這個興趣去探究。

  她看著裁判宣佈可以開始孵蛋,卻沒有一個人上前的時候,感慨一下這個世界強者為尊的價值觀,也沒磨蹭,走到孵蛋池的邊緣,將手中的寵蛋慢慢浸了進去。

  看著一點點消融掉的最外層的契約力蛋殼,蕭簡將寵蛋撈出來,隨手就放在了地面上。

  就在蕭簡等待著寵蛋的出生的時候,蕭簡突然感覺到身側紅光一閃,然後身上一重,蕭簡在原地滾了一圈,二白已經變身將她壓在了身下。

  “轟!”紅的發黑的靈力之劍破空而來,重重的撞在了二白的身上,二白身上盈起的靈光防護罩,在抵擋了近兩秒鐘之後,碎成光點。

  蕩起的靈力在空氣中一圈圈的傳開,後方不遠處還來不及祭出防護罩的參賽選手,均是生生撞出一口鮮血出來。

  包括蕭簡在內,場上多數人都懵了,完全不知道鑒蛋比賽舉行的好好的,怎麼突然殺出這麼一出?

  “關陽飛。”晉老皺著眉頭將目光投向半空中懸浮著的兩人兩寵,兩道血色的光芒都沖天而起。“另一個是秦緲?”

  這世界上有九階靈寵的主,無論是被群眾所熟知的,還是不被群眾所熟知的,加上蕭簡,一隻手數的過來。

  “武聖”秦緲,“古家家主”古昊天,“鑒蛋協會會長八星鑒蛋師”雲起,“軍部第一上將”關陽飛,還有——

  蕭簡名譽上第一繼承人,蕭簡。

  葛老搖搖頭:“我前段時間見過秦緲,他的靈寵正在閉關沖階,不再過個半年一年的,是不會在外面招搖的——”

  雲會長他們自然不可能認不出來,所以說,剩下的一個就是古昊天了?

  這兩位到底在抽什麼風?居然在帝都上空就進行決鬥!

  君老對一旁中年一代負責人說:“聯繫會長,就說他的場子被砸了!”

  ***

  關陽飛懸浮在半空中,坐騎正是一隻純黑色的馬寵,血色的靈光凝成一雙血羽翅,瞳孔中的血色濃稠的發黑。

  他沖著古昊天使了使顏色,聳聳肩,“不就是拿你一顆寵蛋麼?小氣吧啦的追殺到現在,我不還手可不代表怕你。想打架,我陪你去城外……”

  他話音沒落,目光向下一掃中,就看到地上那只靈寵身上的靈光,赤色如鮮血。

  雖然沒有達到他和古昊天的水準,顯然進階有一段時間了。可他剛剛才知道,頂尖的九階寵又多了一隻——

  軍情局是不是該換個局長當了?

  古昊天腳踩的是一條藍色的冰蛟,上半身纏在古昊天的胸前,昂著的腦袋吐出紅色的信子,白色的冰霧在空氣迅速凝結。

  一火一冰,天生相斥。

  “要麼還,要麼打。”對於這樣的軍痞,古昊天從來都吝嗇於多一個字,到他古家偷東西被抓,還有理了?

  “喲,老古,隨意打偏一招,就能找出一個九階的……不過,賣你個人情,你仔細看看那女娃子,是不是似曾相識?”

  古昊天對這個“曾經的未來媳婦”可謂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一張冷臉更冷了:“蕭家?”

  古家之所以有三大家族之首的局面,在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只有他古家有九階的靈寵鎮著,才壓了另外兩家一頭。

  這蕭家若是也出了一個,假以時日……

  “這蕭家女娃子還沒有回過蕭家,我們聯手解決她,以後計較起來,也不過是我們決鬥失手而已……”

  這三大家族若是平白增加一個九階寵,平時就隱隱被壓的軍區,以後大半個世紀估計就更難翻身了。

  還不如呈對方比自己弱的時候,先下手為強!

  兩位爬到現在的地位,都是各自領域的霸主,僅僅一句話,知道對方在想什麼,也都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麼。

  他們交換了一個眼神,身影一閃,又向各自沖去。

  睜開眼睛,輕輕吐出一口氣,蕭簡吐掉啃了滿嘴的泥土,一翻身將二白從自己身上掀了下來。

  她顧不得身上髒亂從地上爬起來,無視周圍亂成一團的參賽選手,將二白從頭到腳的檢查了一遍:“二白,你有沒有受傷?”

  二白抖了抖毛髮,搖搖頭。

  蕭簡舒了一口氣,抬頭間恰好對上半空中兩人,以她現在的眼神,何止是看出了他們表情的凝重,還看到了對方毫不掩飾的殺氣!

  擦!

  蕭簡還來不及想出後面的兩個髒字,那兩位已經收回目光向各自撲去,她連忙拍拍二白:“準備好,我們——跑!”

  跑字剛落下,二白頭一側,用嘴叼在蕭簡的衣服上,往背上一甩,就已經帥氣的將她送上了虎背。

  兩人前腳剛走,兩道不同深度的血色的靈劍再次劈在了原來的位置上!

  “轟!”

  蕭簡聽到動靜回頭看了一眼,摸摸鼻尖,她這是又招誰惹誰了,這是要讓她粉身碎骨的節奏?

  琉璃刷的從位子上站起來,嬌豔欲滴的紅唇勾出一抹妖冶的笑意,眼中怒火中燒:“老娘要上去撕了他們!”

  一隻手攔住了琉璃,男人搖了搖頭。

  琉璃看著面前這個自己從血脈臣服的王者,第一次有了反問的衝動:“為什麼?”

  墨狄斂下眼簾,眼中沒有透出一絲情緒:“她的體質改造完畢,可是意識依舊停留在,自己是人著一階段,若沒有生死關頭激發……”

  契紋不顯,血脈不沸騰。

  她是永遠不會正對自己,也永遠只是一個偽人類。

  “那安全?”孫亞比較擔心這個,一隻手抓著不甘不願的琉璃,拉著她繼續坐下。

  墨狄看著場上進行各種規避的蕭簡,沉默一會兒說“我還沒死。”

  半空中那兩位,看似你來我往刀光劍影打得如火如荼,好不熱鬧!

  可是兩人交戰,每三招,就有兩招是沖著她來的,說是巧合,他們自己信麼?

  場上該跑的人跑得差不多了,沒跑的人看熱鬧倒是看得十足。

  單論起來,二白比上面兩隻寵,無論是經驗還是殺傷力,都大大低於其中任何一隻。

  兩隻單挑一隻……

  已經和等死沒有什麼兩樣,蕭簡從未想過,這些已經不出手的大能們,居然會在決鬥的時候還能想到聯合起來,準備先把自己滅掉。

  這種玄妙的感覺,就像抽中去地獄的單程旅遊機票一樣,恐懼的同時還會覺得異常的滑稽。

  二白本就以速度見長,那些兇險萬分的攻擊,都被二白敏銳的洞察力和絕佳的反應速度一一化解。

  就在兩道靈光攻擊又再一次落下的時候,二白仰頭嘶吼一聲,怒氣衝衝的一踏四肢,腳下血色的靈光像是生生的長出一朵火蓮,托著二白飛上了半空之中。

  二比一等死好的話,那一比一就好了。

  好吧,她承認,琉璃正在底下坐著,橫豎她不能看著自己死吧?挑戰一下自己年少時的目標——古家家主,只要自己死不了,什麼傷都是值得了。

  “晚輩蕭簡,向古前輩發出挑戰!”字正腔圓,底氣十足,就場地而已絕對全部聽得到。

  暗地裡欺負小輩是一回事,正大光明接受挑戰又是一回事。

  “嘖嘖嘖,小姑娘,有膽識~~”關陽飛勾著嘴角壞笑,彈了彈手掌,剛剛一把凝起的飛劍頓時消散在了掌心之間。

  古昊天冷哼一聲,身上的蛇動了動頭,眼光如同獵人鎖定獵物一眼,鎖定在了她的身上。

  “不知天高地厚!”

  聲音恰巧落下,古昊天掌心一抖,一隻血色的靈力球一點點彙集了起來。

  蕭簡哪敢等他完全聚集起來,單腳踩在了二白身上,一個近身就撲上前去……

  沒有人注意到,孵蛋池旁,那顆浸泡過孵蛋液的寵蛋,蛋殼如同被蒸發了一樣,越來越薄。

  隨之,寵蛋開始細微的搖晃起來,一道裂紋如同被劈上去的閃電一般,卡啦一聲,縱橫在蛋殼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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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11 00:03:12
正文 第79章

  蕭簡回想了一下,仔細算算這麼多年,人生到了退無可退之後,就只剩下義無反顧的前進了。

  想要救她的人早就救了,想要殺她的人遲早會殺,現在這個局面,蕭簡除了自己面對之外,並無其他路子可以走。

  即使蕭淵親自出馬,估計也難攔下古昊天。

  古家家主,現年60歲不到,在高超的武學修養下,純外表看起來,頂多算古中恒的哥哥級別。

  實力、戰鬥經驗、眼光都是歲月磨出來的,俱在自己之上的人,若真是直撲上去就立即開打,只有兩個字可以形容--找死。

  蕭簡撲上前不到一米的距離,左腳一旋轉就從半空中落了下去。

  二白俯衝而下,速度比蕭簡更快,在半空中就接住了蕭簡,身體隨之往後退去,堪堪躲過了對方的攻擊。蕭簡一腳踏在二白背上,靈力凝聚在腳上,單腳一跺,第二次欺身而上!

  腳尖繃緊著,單腿伸直,以自身的體重從上往下狠狠的壓下!

  對方輕蔑的一笑,單手直接抓住了蕭簡的腿,掌心一用力,蕭簡甚至能聽到自己骨頭卡拉卡拉的j□j聲。

  蕭簡另一隻腿隨之踹上了對方胸口,趁著對方後退的空隙將自己的腿收了回來,身體一轉,雙拳如同暴風疾雨一樣揮了上去!

  她的拳頭速度很快,但是古昊天的速度跟快,不僅遊刃有餘的擋住蕭簡從個各個角度的攻擊,還輕輕鬆松的找著蕭簡的破綻,順手給蕭簡吃點苦頭。

  而另一邊,二白也被冰蛟才纏上,打得苦不堪言!

  僅僅不到兩分鐘的時間,古昊天就找到了蕭簡的一個空門,看似輕輕的一掌,其力道大的讓蕭簡往後飛去。

  這一掌,讓蕭簡最後一口靈氣打散了,已經支撐不住自己淩空而立,二白被冰蛟全身束縛著也來不及回援。

  所以,她只能從幾十米的高空倏然落下——就是墨狄在場上,想要反應過來並趕過來恰好接到……短短的時間了,幾乎是不可能的。

  說句實話,蕭簡想過各種死亡,卻從未想過全身骨頭碎裂活活摔死!她的四肢在半空中無力的想抓什麼,那一瞬間的失去重力,將內心對死亡的最後恐懼給勾了起來……

  丫的,這麼死也太疼了!

  想了這麼多,思維也不過運動了零點幾秒鐘,之前的各種畫面在腦海中浮現,最後定格在蕭簡腦海中的,是她後背的圖騰——

  繁複華麗的圖案裡,是成千上萬朵姿態不一的花,如同一片片羽毛一樣,匯成一雙交疊著的翅膀!

  她靈眼殘餘的最後一點點靈力飛速的竄進後背,血契之紋如同被通了電一樣,啟動了整個血契。

  “刷——”

  契紋,如同活生生的翅膀從蕭簡後背抽出,帶著直達神經的撕裂感和暢快感。

  血色、透明、華麗的,血契契紋。

  觀眾席上,那個目光一直沒有從簡身上轉移開的非人類生物,感受著後背火辣辣的刺痛感,異常滿足的笑了笑。

  看在旁人眼裡,那個重新扶搖直上的女子,不過只是用靈力凝結成一副翅膀罷了。這種耗費靈力的方式,除了漂亮耗費靈力之外,並沒有什麼值得驚訝的地方。

  “這些年,你的身手倒是沒有丟,不過還是腳踏實地些好。”古昊天臉上極為平靜,眼神往周圍掃了一圈,落在了蕭簡身上。

  若是剛剛,自己“失手”將她殺了,頂多算個誤殺,蕭家即使找上門來也無可奈何。

  已經驅逐出去的人,活著的時候不管,被誤傷的時候再由著這名頭找上門,他自有手段能讓蕭家所有人閉嘴。

  只是現在,被蕭簡出其不意的來上這麼一出。底下那麼多人看著,無數攝像頭對準了他,他此時代表的就是古家。

  若是還要執意下狠手,那才是踩入了關陽飛那軍痞的圈套!

  自己身敗名裂不說,蕭家為了面子,很可能和古家鬥個兩敗俱傷。就這一次蕭簡的反應來看,他也很贊同關陽飛的話,的確好膽識。

  罷了,既然已經錯過了時機,也沒有什麼好纏鬥的。古昊天拍了拍胸前冰蛟的腦袋,讓它收回了尖銳的毒牙,深深的看了蕭簡一眼:“你好自為之。”

  蕭簡下意識松了一口氣:“改日我會去古宅拜訪前輩。”

  這就完了?

  在一旁看熱鬧正看得起勁的關陽飛愣了一下,這完全不按劇本走真的好麼?不是應該先來一場惡鬥,種下復仇的種子,然後相互為敵,最後相虐相殺麼?

  正當第一上將同志準備挑出來再撩撥幾句的時候,底下的賽場卻傳來了一陣驚呼之聲,半空中的三人都下意識的向下看去。

  蕭簡原先遺落在孵蛋池邊上的寵蛋緩緩裂開,沒有人能看清楚裡面是什麼,因為早已經被一團白色的靈光所籠罩了。

  包廂裡。

  “那好像,是神賜……”晉老砸吧砸吧嘴,腦袋已經轉不過來了,在新人季的比賽場上出現神賜,這怎麼看都是科幻勵志大片才能出現的情節。

  “老孫,你家徒弟什麼氣運?太逆天了!”葛老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連衣服褶皺也來不及扯,一把駕著晉老,一把扯著孫老,“老君跟上,我們去場上親自去開開眼!”

  孫老踩在葛老的靈寵之上,表情異常的淡定,若是知道阿簡身邊還有一隻神賜一隻靈霄的話,這幾個老頭還不瘋了。

  假設在武林之中,一柄無主的絕世名兵就那麼紅果果的擺在大家眼前,大家第一反應肯定是血氣上湧,看紅了眼。連自身的實力都沒有衡量一下,沖去就是搶奪。

  這個現象放在此時,也一樣。

  除了見到神賜靈光的那一刹那出現的呆滯之外,無論靈寵階位高低,無數人契紋亮起,沖向了寵蛋所在的地方。

  然後不可避免的打成一團,警衛保安此時成了一個虛詞,他們本身就是混戰者的一員。

  各種顏色的靈光在半空中映射,交織出一片五光十色的雜色,隨即各種“碰、咚、眶、嗆、”交雜一團,還沒有人來得及沖進場內,已經在週邊表演互毆了。

  關陽飛一直以來都嬉笑著的臉終於收了起來,臉上的表情如同冰封三千尺,帶著上位軍人所特有的肅殺冷冽。

  他勾著嘴角,卻是一點笑意沒有,乍眼看去,就跟精神分裂一樣:“今天倒是沒白來這一趟。”

  話還沒說完,他騎在自己的戰馬身上,一個俯衝就朝目標中央沖去,與他的身影齊頭並進的還有蕭簡身邊的另一位,古昊天。

  二白蓄勢待發準備一同沖下去,得到的卻是背上蕭簡的毫無動靜,它抬起一條腿巴拉巴拉臉:阿簡,你不去嗎?

  蕭簡看著就快到目的地的兩人,眼中升起一抹無奈,她還來不及回答,二白倒是率先替蕭簡做好決定,仰頭低吼了一聲,低頭就沖了下去!

  “行了,什麼都別說了,我煩透了你們人類的所謂約束。”琉璃掙脫開自己的手,看著墨狄和蕭簡兩人都沒有動。“囉囉嗦嗦婆婆媽媽什麼?來一個我撕一個,來一雙我撕一雙!”

  說著,琉璃刷的一聲自己站了起來,她最受不住孫亞苦口婆心式的囉嗦,腳一跺,也沒敢看墨狄的臉色,踩著靈力就往場中央飛速趕去。

  她的速度肉眼幾乎捕捉不到,穿著紫色外套的她化成一條紫色的虛線,眨眼間就到達了寵蛋面前。單手扯開一個人,另一隻手撐地,一個360度的掃腿過去,離她直徑一米內的圈子裡的人,都被琉璃放倒了。

  劈、撞、踢、拍、推、折……這些動作就像是融進了她的血脈之中,根本連想都不用想,招招都是都運用的極為純熟。

  有些受不了這種磨嘰速度,她乾脆一腳踹飛擋在前面一個已經動刀子的人,單腳一跺,整個人拔高而起,一個翻身就準確的落在了寵蛋旁邊。

  她一個彎腰,躲過旁邊幾人的攻擊,順手就將從寵蛋孵出的,還裹在靈光裡的小東西拿出來。琉璃剛將小東西塞到自己懷裡,一隻手就從她手邊擦了過去,恰恰錯開了。

  隨後鞭聲破空炸響,一支烏溜溜的馬鞭裹纏在了琉璃的手腕之上!

  “女娃子,我勸你還是把神賜放下來。”關陽飛立在琉璃一米遠的地方,一手執鞭一端,眼神暗了暗,嘴角的笑意卻是越來越冷。“有些事情,是你招惹不得的。”

  古昊天則是站在琉璃另一角,什麼話也沒有說,卻是封死了她另一條路。

  琉璃輕蔑的一笑,近乎妖冶的臉上流轉著魔化了的美感:“你算什麼東西,也敢擋我的路?”

  說著,她手輕輕一抖,黑色的長鞭便斷成幾截從她手中跌落。

  “狂妄!”關陽飛從成名到如今,幾十年都沒有聽過如此挑釁的話,她從身上抽出軍刀,赤色的靈力立刻從掌心攀上刀面。

  與此同時,古昊天面前的冰蛟一昂頭,直接從半空中飛射到琉璃的近前,白色冰霧從它口腔裡噴射而出,方圓近十萬平米的場地瞬間被冰封。

  獨獨,琉璃所站的位置,幾米內一點變化都沒有。

  琉璃嘲諷的笑了笑,身影一閃就直接落在了關陽飛身側,纖手輕鬆一握奪過關陽飛的軍刀。

  白色的靈力從軍刀刀柄出灌入,直接吞沒了血色的靈力,在關陽飛驚駭的眼神中,一扭身直接射進了冰蛟的身體裡。

  白色靈力,神賜親臨。

  關陽飛立刻停止自己的攻擊,冰蛟也被古昊天強行召回,他們是整個大陸人民眼中最頂尖的存在,此時卻繃緊肌肉,汗水啪嗒啪嗒的往下落!

  兩人三寵呈三角而立,一時相顧無言,琉璃感覺到懷中小東西的脈動,抬起腿,直接無視站在前面的兩位,從他們之間走了過去。

  他們遠處十幾米的地方,蕭簡正靜靜的站著。

  沒有人上去阻攔。

  也沒有人敢上去阻攔。

  琉璃走到蕭簡面前,有些邀功的笑:“阿簡,這個你淘的。”

  要不是阿簡淘到的寵蛋,她才沒這個人類世界去管這娃娃什麼閒事。

  說著,她從懷裡將某只提出來,此時它身上的靈霧消散的差不多,約莫兩三歲大小的孩子,你可以很清晰的看見他赤裸著的身體,還有那雙黑溜溜的靈動大眼睛。

  剛孵化的某只即使光著屁股,也不知道難為情是何物。

  他聞了聞蕭簡身上的味道,原本緊緊抓住琉璃衣服打算死不離開的他,立刻鬆開手轉身就投入了蕭簡的懷抱,憑藉著娘胎裡帶著的那一點點傳承,甜甜的叫了一聲:“媽媽!”

  還沒等蕭簡好笑起來,他一扭頭沖著另外一個方向,脆生生的再喊一聲:

  “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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