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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楓飄雪]馭妖(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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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6 17:49:35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5
本帖最後由 力寶龍 於 2014-10-18 16:49 編輯

馭妖 作者:楓飄雪
 
她最喜歡交易,卻被扔入一個最不公平的世界,愛與被愛永不公平
初相見,他已被囚千年,妖力只剩一成。
她無賴狡黠,虜獲了他的身。
她成了他的主、他的天,他輸在她的無賴之下。            
踏入亂世,她以凡人之軀勢奪至寶,險些命喪會場。
他冷眼旁觀,笑看人類貪婪。                        
“吃了吧,傷應該能好一些。”雲淡風輕,唇邊依舊是她一貫痞痞的笑容。
她似乎遠比他想的要複雜,複雜到牽起了他所有的情緒

那一日,神殿之前她孤傲狂絕,洗去一身痞氣,似天外謫仙。
半身熱血,殷紅聖土,凝視著她的親人眼中悲慟。  
他心中堡壘瞬間崩塌,擋在她的面前,勢要將她保!
亙古妖力為伊人凝聚,反天、反地、反神明!                  
自此後,看著她--  
傲然一笑前塵夢斷,妖刀在握直指神明。
一聲長嘯聲震九天,天下負她她覆天下!                        
無賴罪女化身驚天奇才,踏上強者之路。                        
他陪之、護之、寵之……但是,這麼多亂七八糟的傢伙是哪裡冒出來的?
還一個個對她頻獻殷勤,她竟然不懂的拒絕照單全收           
這個無賴女人他早已定下,想跟他搶,找死!
是情是孽還是註定的羈絆?唯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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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6 17:50:3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無良醫生

  午後暖暖的陽光透過寬大的落地窗,不啻餘力的釋放著自己的熱情撫摸著屋內簡潔的裝飾。功能簡單到只能滿足基本的生活需要,簡單卻不簡陋。每一件傢俱每一個擺設無一不體現出它高貴的出身,就是一個外行人一眼掃過去也會立刻被深深的震撼,震撼於它們細節的精細。

  不用述說不用顯露的高貴無處可藏。

  高貴卻不張揚。

  窗邊一處舒適的睡榻上葉羽翔闔上雙眼放鬆的躺在上面,平靜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簡單的衣著,看不出來是什麼名牌。但是,只要瞅上兩眼,那衣服的做工與裁剪就能立刻明白,它的價值不菲。

  好一個舒適的午後,好一個會享受人生的女子,只是,這個本該愉快的休息時間,發生了一點不愉快的小插曲。

  門外,小小的嘈雜聲惹得葉羽翔輕輕皺眉,大聲的呵斥、叮噹作響的摔砸不過也只是讓她動了動--轉個身接著假寐。

  彭的一聲巨響,房門被人粗魯的踹開,同時她助理的聲音也急急的響了起來:「你們不可以打擾葉小姐的午休。」

  「啊--」助理的聲音以一個單音節的「啊」字結束,聽起來像是被人敲暈。

  「葉醫生,給我們大哥治病!」冰冷的手槍抵在葉羽翔的額頭上,一身黑衣的男人方桐,眼中一片冰寒,大有葉羽翔搖個頭,他就一槍崩了她的意思。

  密如羽扇的睫毛輕輕顫動兩下,葉羽翔緩緩的睜開眼眸,對於抵在她額頭上的手槍彷彿視而不見。平靜無波看不出絲毫情緒的黑眸打量了一下男人,輕輕的說出了兩個字:「奪魄。」

  不是疑問而是極其的肯定。

  方桐冰寒的眼眸微微收縮,他不怕暴露自己的身份,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竟然被人一掃之下就看穿。

  有名的醫生,他們全都「請」過了,卻沒有一個人能治好大哥的病。最後萬不得已才來找這個「盛名在外」的葉醫生,千里迢迢趕來,「請」她給大哥看病。

  「我討厭被人用槍指著。」葉羽翔極其平靜的開口,平淡的語氣中聽不出絲毫恐懼。沒有辦法,這樣的事情她見慣了,真搞不懂,有槍很了不起嗎?這麼喜歡拿著搶指著別人嗎?

  還個個以為自己是生在西部呢?當牛仔也先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條件,別貽笑大方了!

  方桐收起了搶,要不是剛剛氣極了小小助理的阻攔,他也不會如此失去冷靜,大哥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他沒有時間耽擱。

  「你不要浪費時間,只要你醫治好了我們大哥,自然你以後的生活有奪魄罩著,沒有人敢動你!」方桐冷聲說明利害關係,「好心」的讓葉羽翔選擇,「不然,得罪奪魄的後果你是知道的。」

  奪魄,世界一流的殺手組織,從來就沒有失手的記錄。無論黑白兩道,都沒有人希望惹上奪魄,只要奪魄接到的任務,一向都是至死方休,無論天涯海角,直到目標生命終結。

  所以,一直有一句話來形容眾人的心情--寧可惹了閻王,也不要見到奪魄!

  奪魄的人許下的這個承諾無異於給了葉羽翔一個保命符,只要是正常的人,沒有一個不感激涕零立刻答應的。況且葉羽翔的行事風格讓她身邊麻煩不斷,據他所知就有不下十撥人設下重金要她的性命。

  但是,很不幸,睡榻上的葉羽翔腦筋異於常人。

  目光淡淡的掃了一眼被抬進來的虛弱男子,起身,伸了一個懶腰,走到男子面前歪著頭看了看他,唇角一勾一抹慵懶的笑容浮現,帶著痞氣:「奪魄的大哥。」

  不是問句而是肯定。

  「是。」男子一笑,溫雅有禮,「有勞葉醫生了。」

  「我想先糾正你一個錯誤可以不可以?」葉羽翔歪頭笑著,明明很有氣質的一個人,卻偏偏歪著身子站著,怎麼看怎麼像個無賴。

  「請講。」

  「我不是醫生。」

  「不是醫生?」男子微微的挑眉,立刻從善如流說著:「那麼葉小姐這裡不是診所嗎?」

  「交易所。」葉羽翔聳了聳肩。

  「交易?交易什麼?」男子感興趣的問著。

  「命。」

  男子聽完,輕輕的笑著:「你很可愛。」

  可愛?一聽到這個詞,葉羽翔臉沉了下來,她什麼時候跟這個詞掛上勾了?

  「那麼葉小姐,我的命怎麼交易?」

  「很簡單,奪魄資產百分之三十,不貴吧?」葉羽翔聳了聳肩,彷彿是給了奪魄一個大便宜。

  「你找死?」方桐低吼著。

  「哎呦呦……人長得不錯,脾氣可不太好。」葉羽翔撇了撇唇,咋舌道,「你這樣可賣不了什麼好價錢啊,一般的店裡可不會收你這種貨色,真是賠錢!」

  「你找死?」方桐當然知道這個無賴女人嘴裡的店是什麼店,她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這句話你說了兩遍,麻煩換一個新鮮的。」直接忽視掉眼前暴跳如雷的人,她什麼角色沒有見過,害怕一個小小的殺手?

  「方桐,出去。」男子沉聲呵斥,方桐立刻噤聲,聽話的離開。

  「沒的商量?」男子看向葉羽翔。

  「你覺得你的命不值那些價錢嗎?」

  「哈哈……」男子不怒反笑,「葉小姐真是一個有意思的人。」說的話讓人無法反駁,明知自己吃虧卻也說不出什麼,厲害。

  「好,成交。」

  「很好,花錢消災嘛,多合算,錢還可以慢慢賺,命只有一條。」葉羽翔到櫃子內取出工具,示意男子自己躺到床上去。

  過去一把撕開男子的衣服,手上快速的動作,細針不停的刺進男子的身體。

  「你呢,你的命有幾條?」男子凝視著葉羽翔,「你這樣得罪人,有很多人想找你麻煩吧?」

  冷笑一聲,葉羽翔不屑的瞥了男子一眼:「你聽過什麼人來找我麻煩了?」

  「我很好奇。」男子疑惑的說道,早就有人懸賞重金取葉羽翔的性命,卻沒有一個人敢動手接下任務。一個醫生醫術再高明也不至於讓人如此顧忌,難道說她背後還有什麼隱秘的勢力?

  「有什麼好好奇的,很簡單。」葉羽翔聳聳肩無所謂的說道,「誰也不想死得不明不白對不對?」

  「什麼意思?」男子不懂。

  「只要邁進我範圍內的人,已經注定了終身受制於我。」

  「終身受制?」男子疑惑的看了看葉羽翔,目光被她手中的細針吸引,突然腦中靈光一閃,「你用毒?」如今還有如此厲害的毒嗎?

  看著葉羽翔唇邊掛著的笑容,男子瞳孔微微收縮,她竟然真的有這個本事?不過……

  「要是遠程射擊、炸彈呢?」現代並不同於古代,先進的武器要殺一個人輕而易舉。

  「我死了很好啊。」葉羽翔無所謂的笑著,挑了挑眉,「那個僱傭殺手的人就要好好準備後事了,等著被幾大勢力追殺吧!」

  看男子臉上不解的表情,葉羽翔好心的笑著:「來我這裡看病的人,怎麼會沒有點後遺症什麼的?」

  男子駭然:「你在你病人身上下毒?」太狠了吧?

  據他所知,經她手治療的人很多都是極有勢力,要是她全部都下了毒,豈不等於那些人完全被她控制?

  「怎麼,怕了?」葉羽翔笑著,極其的無賴,「你現在也是我的病人哦。」

  「你還真是可愛。」男子輕笑著,「你為什麼這麼想死呢?」這樣做的結果只能是樹敵越來越多,最後,難保沒有一個發狠的人不顧一切的對付她。

  「連續三天,每天四個小時來我這裡,我會給你開藥,按時服用。三天後,你就可以去看醫生了。」葉羽翔不理會男人的話,她的時光已經終止在她媽媽生命結束的那刻,要不是答應了媽媽她要活下去,她早就不在這個世上了。

  十年了,媽媽知不知道她活得有多苦?為什麼要留下她孤零零的一個人在這個世上?媽媽知不知道,她最大的願望就是和媽媽在一起。

  無論何時何地,什麼情況!

  男子一愣:「我還要去看什麼醫生?」

  「精神科醫生。」葉羽翔說的一本正經。

  「你真可愛!」男子笑彎了眼眸,輕輕顫動下,帶動身上的細針,一下子痛意襲來惹得他吃痛的皺眉。

  葉羽翔直接扔給他一個白癡的眼神。

  這種病人她再也不想接了,她再一次在心裡後悔自己的決定,一個月前救了奪魄的大哥讓她本就無聊的生活更加的無聊。

  葉羽翔看著一屋子的玫瑰花,唉聲歎氣,她這是招誰惹誰了?為什麼她舒服的小屋變成了花圃?不是昨天才剛剛讓助理小姐打掃乾淨嗎?

  「葉小姐,有人送您的禮物。」助理小姐進來,手裡捧著一個盒子。

  「老規矩!」葉羽翔看都不看一眼,不用問,又是那個神經男人送的!

  「好。」助理小姐有些可惜的說道,天天的玫瑰花海啊,有哪個女人能不動心,早中晚高級料理店送來熱氣騰騰的飯菜,每餐花樣都不重複,外加情意綿綿的關懷電話。就算是鐵石心腸的人也該動容了,偏偏葉小姐就是無動於衷,別說感動了,就是驚喜都沒有!而且葉小姐的處理方式根本就不是正常人能做出來的。

  鮮花批發給鮮花店,飯菜全部請了員工。禮物全部拆封賣給商店,情意綿綿的電話一分鐘一千元收費,她竟然當成咨詢電話來做,看著銀行裡的數字不斷攀升,葉小姐是笑的開心,她是徹底的無語。

  抱著禮物就要出去,突然被叫住,「等一下,這個就先留下,你去外面給我買本雜誌。」

  「好。」助理將禮物放下,轉身出去。

  「喂,你好。」助理在外面剛剛買完雜誌要往回走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你沒有在辦公室?」奪魄的大哥急急的問著,他打了無數次電話都沒有人接,葉大小姐是從來不會自己接電話的。他只好快速的撥助理的手機。

  「是,葉小姐要看雜誌,我出來買。」助理說道,她真的覺得很可惜,這樣好的男人為什麼葉小姐不喜歡呢?

  「要是收到一個禮物的話千萬不要拆,直接扔掉,聽到沒有扔得越遠越好?」電話裡是男子急急的聲音。

  「藍色包裝的禮物?」助理問著。

  「該死,已經收到了是嗎?千萬不要碰,我還有兩分鐘就到了!」男子闔上電話,催促著司機,「快點!」

  房間內,葉羽翔看著桌子上的盒子,聽著那弱不可聞的滴答聲輕輕的勾起了唇角。

  媽媽,我信守了諾言,絕對不會自殺,而這次,完全是--他殺!

  燦亮的紅光突然爆出,一瞬間炸平了整座房子。

  「葉!」男子隔著車窗雙眼赤紅的瞪著葉羽翔的房子被夷為平地,憤怒的捶著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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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6 17:52:09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宮家罪人

  葉羽翔半靠在榻上,陽光柔柔的撫摸著她的臉頰,舒服的陽光也無法驅走她心中的無奈。熟悉的陽光、熟悉的清風,卻再也不是她熟悉的世界。

  一顆炸彈沒有將她送到媽媽身邊反倒將她送到了異世界,附身於這個深居簡出的叫做宮明玨女孩身上。

  穿越,她可以接受,就當是借屍還魂了。

  她不能接受的是這個世界!

  她穿越到這個女孩的身上,同時也繼承了身體主人的記憶,就是因為這些記憶,讓她頭痛不已。

  這個世界,竟然是--人、神、妖共存的世界!

  西遊記那是經典人人都愛看,鬼怪故事跌宕起伏確實吸引人,網絡遊戲殺怪升級過癮,但是……這些要是真的成為現實的世界,切切實實的活在其中……

  葉羽翔再次抱著頭哀嚎一聲,太詭異了吧?

  妖怪誒……這是什麼概念?

  一個人說著說著話突然之間頭上冒出角來,一個不爽爆出獠牙直接咬死她?

  心底再次哀嚎,媽媽,我只是想去找你,你也不用這樣懲罰我吧?把我扔到這裡來算怎麼回事?

  況且,這裡……

  通過記憶,腦海中最後留下的是一個嬌柔的女人含著眼淚對著她大喊:「玨兒,你要好好活著,不要想去尋死,聽到沒有,不然娘會永遠恨你!」

  竟然說了和她媽媽臨死時一樣的話。

  心、驟然的擰在一起,生生的絞痛。唇被咬的慘白,身體無力的顫抖。

  難道真的不知道,活著有的時候比死還要痛苦百倍嗎?

  沒有了至親的日子,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麼的痛苦難耐,就是無邊的思念一寸一寸的啃食,也可以讓她痛不欲生。

  同樣的母親,同樣為了自己的女兒走上了絕路。

  她的媽媽為了她的自由,最後死在那些瘋狂之人的手裡。

  宮明玨的娘親,為了女兒的一條命,硬是隱瞞了宮明玨的性別十六年。

  宮家,神統治下日暉大陸的祭祀家族,神曾經說過,宮家子嗣有女之日便是祭祀之職轉移之時。

  宮家,為了保住祭祀這個人人羨慕的神聖職位,每一個族人都不得生下女孩。生下來的女孩子連落地的機會都沒有,直接被接生之人溺死。

  宮明玨的娘親,硬是在這種情況下生下來宮明玨,並且將宮明玨的性別一瞞就是瞞了十六年。直到最近一次祭祀神火熄滅,宮家才知道出了問題,全力徹查之下,秘密再也無法隱瞞。

  帶著宮明玨逃跑,一個女人帶著一個女孩怎麼逃得出宮家的大院?

  那份生離死別、被人硬生生的分開,那份痛,她心有餘悸。宮明玨的記憶與她的記憶交疊在一起,分不清痛的是誰。

  宮明玨從宮家正統的公子,淪為了宮家人人唾棄的罪人,從小呵護她的娘親被帶走,她一根緞帶結束了自己的性命,只為了不牽連到自己的娘親。

  可是……葉羽翔輕輕的搖頭,傻丫頭,有這麼簡單嗎?這種事情是一命可以換一命的嗎?

  微閉的眼眸,有晶瑩的淚水滑落,在一瞬間感悟裡她逃避了十年的情感。

  媽媽,我知道了,人很多時候活著並不是為了自己,要為了自己愛的人活著。媽媽,我懂了。

  經歷了一次生死,明白了她一直不懂的情感,她再也不會輕言放棄。緩緩的睜開眼,既然是同樣的母親、相似的處境,命運讓她變為宮明玨,那麼就讓她替代宮明玨活下去,來完成兩位母親的心願。

  彭的一聲大響,房門大開。

  「宮明玨,出來!」厲聲的呵斥,頤指氣使彷彿吆喝一個畜生。

  葉羽翔,啊、不,是宮明玨起身,走出內室,看著外室的兩人,沒有說話。她認出來說話的是宮家的二叔宮信。

  「宮明玨,你好好在這裡待著,宮家暫時不會處罰你。」宮信看都不看宮明玨一眼,直接吩咐著。

  「我娘呢?」宮明玨不知道被帶走的娘親到底怎麼樣了,暫時不處罰她了,是什麼意思?她可不覺得宮家有那麼好心。

  「你娘違背族規,自然按族規處置!」宮信說的斬釘截鐵不帶一點感情。

  「族規處置……毒酒?」宮明玨霍地瞪大雙眼,「你們讓我娘服毒?」

  「族規無人可以動搖,你們母女犯下如此大罪,服毒已經是便宜她了!」宮信冷哼著。

  宮明玨眼神黯淡下來,竟然來不及了嗎?

  「那麼……我娘的……」屍體二字她無法說出口。

  「自然是扔在野外,你以為你們母女禍害了宮家,我們還要將你們大禮厚葬不成?」一旁趾高氣昂的人是旁系的子嗣宮奮。

  宮明玨眼眸輕瞇,她認得他,是他、宮奮,就算他化成灰她都認得他!

  娘帶著她偷偷逃跑的時候,宮奮攔住了他們,只差最後一道門了,宮奮堵在那裡。娘苦苦的哀求他,放她們一條生路,就當沒有看到他們。當時沒有人發現,只要宮奮放他們一條生路,他們就可以逃離宮家。

  可是,宮奮的拒絕不是因為他怕宮家發現,而是因為他們是直系,直系擋在他旁系的前面,他永遠沒有出頭的機會。因為一個出頭的機會,宮奮就下了狠手。她與娘一點魂力都沒有,哪裡是宮奮一個五星靈士的對手,一下子就將娘打成了重傷,被捉回主屋。

  一點迴旋的餘地都沒有 。

  要不是宮奮,娘也不會死。

  宮奮!

  此仇不報,她誓不為人!

  「宮奮,好好守著,不要讓她逃了。」宮信出去,吩咐著宮奮,「過些日子神的使者就會來,到時有什麼怒火還需要她頂著。」

  「是,二叔。我一定將她看好。」宮奮點頭哈腰的答應著。

  沉默在兩人之間流淌,宮明玨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殘陽似血殷紅了她的雙眼。此時她已分不清那瑰麗的顏色到底是什麼,只感到在此時身上有針刺的冰冷。

  她的路是媽媽殷紅的鮮血鋪就,而她卻為了一句無聊,就輕易的放棄了。如果那次爆炸之後,她真的見到了媽媽,會不會被媽媽鄙視?

  她讓媽媽失望了吧?縱然她獨活了十年,可是她依舊沒有走出來,沒有領悟到媽媽讓她活下去的意義。

  生命如流沙,被她毫不憐惜的放棄。

  「宮明玨,想不想去見見你的娘?」突然的一聲拉回她的思緒,看著眼前笑意不明的宮奮,下意識的點頭。

  「子時,我帶你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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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6 17:53:06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因緣際會

  宮明玨跟在宮奮的身後,藉著月光深一腳淺一腳的在山上走著,宮家大院的後面就是深山,一條小路曲曲折折雜草叢生,人一踩進去立刻消失了大半的身影。

  「我娘呢?」宮明玨輕聲的問著。

  「要想見到就別這麼多廢話!」宮奮頭也不回低叱著,「跟著來。」

  宮明玨跟著,再也沒有說話,過了半個時辰終於到達一片開闊所在,左右望了望,哪有記憶中母親的影子。

  「我娘不在這裡。」

  「你來。」宮奮一把拉過宮明玨,將她推到崖邊,伸手一指,「看到沒有,直接跳下去,你就可以見到你娘了。」

  一股狂風捲來,吹亂了兩人的頭髮,衣擺在強風下獵獵作響。望不到底的深淵,只掃上一眼足可以令人腿腳發軟。

  「你要殺了我?」宮明玨皺眉,崖底的冷風直往衣領裡灌,不消片刻,全身冰冷。

  「怎麼是我殺了你呢?」宮奮陰毒的笑著,「是你從窗戶逃跑,我追到此處,你奮力反抗一不小心失足落崖!」

  宮明玨臉沉了下來:「我們有什麼深仇大恨非要置我於死地?」

  「你們直系的血脈在那裡壓著,我一個旁系什麼時候才能引起家族的重視?」宮奮似乎很遺憾的搖頭,「宮明玨,要怪就怪你為什麼偏偏生在直系生為女子。」

  「你的名字果然沒有取錯--出恭噴糞!」宮明玨捋了捋被狂風吹亂的髮絲,眉頭一挑。她就見不慣這樣的人,為了名為了利,什麼都不顧忌!

  「好個牙尖嘴利的丫頭!」宮奮抓著宮明玨的手一緊,「你找死!」

  「你都是廢話。我說軟話你會放了我嗎?」宮明玨不屑的冷笑,什麼叫她找死,明明是他要讓她死好不好?

  大聲的說話,冰冷的空氣呼呼的灌進嘴裡,刺痛了咽喉有著窒息的冰冷,一直跟宮奮說著話,可是雙眼一刻都沒有離開腳下深不見底的懸崖。腳尖已經抵在崖邊,只要宮奮輕輕的一推,她就立刻變成肉醬。

  「讓我死也可以,你要老實的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娘的屍首到底在哪裡?」宮明玨問道。

  「我不知道。」宮奮手微微用力向前推著。

  「等一下。」宮明玨感覺到宮奮要將她推下去,「不用你推,我自己跳,我不會死得那麼沒有志氣!」

  「好啊,那你自己跳,我倒要看看志氣有什麼用。」宮奮放手,向後退了兩步斜睇著宮明玨,「你也不用耍什麼花樣,諒你一個毫無魂力的廢物也逃不出我的手心。」

  「宮奮,你早晚會付出代價的!」宮明玨回頭,盯著宮奮一字一頓的咬牙道。

  「強者生存,這就是生存法則!」宮奮說得理所當然。

  宮明玨沒有說話,向後輕輕一躍,狂風捲起衣擺,瞬間寒了身心。

  強者生存嗎?有意思。

  宮奮看著被狂風吞噬的宮明玨,陰毒的笑著,誰敢阻擋他,他就滅了誰!除掉了障礙,他得意的回去。

  黑暗的崖壁,宮明玨緊緊的帖服在冰冷的岩石上,還好,她一直觀察崖壁,看到了凹凸不平的岩石,以及有的地方小小的凸起,足可以讓她站立一隻腳的寬度,保住了她一條命。

  現在要怎麼辦?宮家她是回不去了,要想辦法離開宮家。不過,這麼多年深居簡出,對外面的世界根本就沒有一個概念,她要去哪裡?還有一個更主要的問題,她是一個一點魂力都沒有的人,出去怎麼生存?沒錢沒能力,出去也是一個死。

  不行,她答應了媽媽,要好好活著,對兩位母親的承諾,她絕對不再輕言生死!她要活,而且要好好的活著,開開心心的活著!

  突然,一陣狂風拍來,直接砸在宮明玨的臉上,呼吸一頓,差點沒有被噎死,風硬如刀割裂著一切。困難的將臉扭了扭,避開讓她窒息的硬風。

  鼻子動了動,淡淡的甜膩味道,很弱很弱,卻無比清晰。用力嗅了嗅,心中大喜,難道說崖底有她需要的東西?

  面上一喜,小心的挪動身體,一點一點的向崖底攀爬。黑暗中無法視物,但是這些對於宮明玨來說,不是問題。逃生、攀巖,前世的她早就被那些人訓練得成為了本能,該怎樣行動全都融入骨子裡,幾乎不需要她動用腦子去想,本能就會自動的帶動身體怎麼做。

  不知道過了過久,雙腳才觸到地面,抬頭看了看,竟然看不到天上的月亮。可見這個懸崖有多麼的深,不過……一個深居簡出無法凝聚魂力小姐的身體竟然可以支撐著讓她爬下來,這個小姐恐怕也不簡單。

  疑惑也只是在腦中一閃而過,無所謂,秘密早晚有揭曉的時刻,她現在主要的任務是去找可以讓她在這個世界生存下來的東西。

  順著甜膩的味道,慢慢尋去,微弱的呼吸讓宮明玨一愣,即刻站住。這個崖底還有人嗎?

  「又是一百年了?你們還真是不辭辛苦!」冷冷的聲音裡是毫不掩飾的嘲諷,低低的男中音帶著淡淡的磁性,聽起來讓人分外的舒服。

  宮明玨放心的順著聲音摸著崖壁尋了過去,一個轉彎,呆愣在一片紅色光芒中。

  好美!

  一身黑色的衣服,緊緊的包裹在男人的身上,勾勒出男人修長有型的好身材。微敞的領口露出男子如大理石一般光滑的肌膚,緊致肌肉呈現出完美的流線型,泛著醉人的光澤,長長的黑髮好似瀑布散落在男人身邊,遮住了他的容顏。

  雙臂被最大限度的打開,兩條鐵鏈扣住男人的手腕,鐵鏈的長度讓男人站不起來也躺不下,只能以一種屈辱的跪姿跪在那裡。

  紅色的火光下,男人就好似一隻矯健的獵豹,一隻被困的獵豹,分外的誘人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心,突地一下跳動。深深的被震撼,震撼於男人身上野性與屈辱交織的美!

  「你是誰?」直到森冷的聲音如冰珠落地一般,激醒了宮明玨。

  「一百年,原來妖長的這麼漂亮。」別告訴她,人可以活這麼長的壽命,何況他說的是「又」,人類壽命再長也不至於好幾個一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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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主僕契約

  「美,果然夠美!」宮明玨大大方方的欣賞起男人的姿態,見到這麼極品的美男可真是要靠運氣。尤其是他問話的時候抬起了臉,一張無可挑剔的俊美臉龐成功的滿足了宮明玨雙眼。

  漂亮的眼眸危險的瞇了起來,裡面有著嗜血的森冷:「你找死!」就連聲音都是如初融的冰河,沒有一點溫度。

  「沒有新意。」宮明玨輕歎一聲,不用每個見到她的人都說這句話吧?「不過,能從你的嘴裡說出來,我很開心,畢竟你是個美人嘛,待遇不同!」何況還是一個妖,更是讓她興奮不已。看了看擁有完美比例身材的男人,心底冒出一個想法,不知道摸上去是不是跟看上去一樣的舒服?人和妖的觸感一樣嗎?

  想到立刻就做一向都是她的行事風格,宮明玨毫無畏懼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意,走了過去,在男人如刀般銳利目光注視下,伸手,覆上了男人結實的胳膊。

  享受的捏了捏,臉上掛上痞子的笑:「果然,跟我想的一樣舒服。」這就是妖怪?好舒服的感覺。

  「你找死!」男人大吼一聲,眼中有憤怒的火焰在燃燒,熾烈的怒火中夾雜著不堪的屈辱,他竟然會被一個人類女人調戲,該死的!

  「臉蛋挺漂亮,可是語言太貧乏!」宮明玨不怕死的拍了拍男人的臉,突然大呼著,「好滑啊!」小手動了動,細細的感受著男人細膩的肌膚。就跟撫摸絲緞一樣,真是太享受了。

  「你去死!」男人咬牙一字一頓的低吼,好似困獸的咆哮,驟然之間,四周的溫度突然下降,一瞬間滴水成冰!

  巨大的寒流如出籠的猛虎撲向宮明玨。

  「虛張聲勢有意義嗎?」彷彿對周邊的變化視而不見,宮明玨依舊是一臉戲謔的盯著男人的眼眸。

  果然,狂虐的寒流還沒有碰到她的身體,立刻消散不見。

  「你是什麼人?」男人眼中有著詫異,一般的人類早就在他強勢的寒流中嚇得瑟瑟發抖,而她為什麼一點都不害怕。

  「想要你的人。」宮明玨手指輕佻,挑起一縷男人的長髮,詫異於上好的絲滑手感。

  男人皺眉:「人類,不要觸怒我!」他現在是沒有攻擊力量,但是真的把他逼急了,後果也不是她可以承受的。

  宮明玨聳聳肩,無奈的開口:「請一定要相信,我從來都沒有故意要觸怒誰。」天知道,她只是順應自己的想法說話辦事而已,真是搞不懂,為什麼見到她的人全都是一副壞脾氣,她招誰惹誰了?明明是他們自身修養有待提高,還偏偏全都遷怒於她,她何其無辜啊!

  男人危險的瞇起眼眸,他一點也看不出來一臉痞子笑容的女人有多少誠意,只會讓人心頭起火,想一巴掌打掉她臉上的笑容。

  「我要你。」宮明玨俯身到男人耳邊,輕輕的說著,吐氣如蘭,灼熱的氣息緩緩的送入男子的耳骨,看著漂亮的耳朵竟然慢慢染上緋紅,嗤嗤的笑了,「好純情的一個妖。」不管怎樣,這個被困的妖至少可以讓她保住性命,在她還沒有能力闖天下的時候,有了他將會是一個保障。

  何況,他還如此好玩,這絕對不是個虧本的買賣。

  「滾!」男人慍怒的瞪著宮明玨,耳朵那陌生的麻癢讓他極其的不舒服,尤其看到宮明玨那無賴似的笑容,讓他更加不爽。

  「哈哈……」宮明玨笑得花枝亂顫,勾了勾男人的黑髮,嬉笑著,「你還真是好玩。」

  男人閉上眼眸,他不想跟這個女人再次廢話,她根本就不正常。

  笑了一會兒,宮明玨止住笑意:「喂,你有沒有想過離開這裡?」

  男人眼眸突地大睜,旋即又立刻錯開目光:「這與你無關!」

  「我不知道你在這裡被困了多久,不過呢,你要是想離開,像此時這種碰到人的機會可不多。你想好了。」宮明玨似乎漫不經心的說著,唇邊一直掛著那抹無賴的痞子笑。

  她可是沒有錯過,男人眼中一閃而過,對自由的渴望。

  「你想借助我的力量幫你修煉是不是?」男人可沒有那麼笨,既然可以修成人型自然智慧不低,只一眼他就看出她一點魂力都沒有,他自然知道很多人類與妖簽訂契約,各取所需,「既然你我各有所需,可以做場交易。」

  「你最好搞清楚,如今你的自由與否全在我的手中,想跟我談條件,你還嫩點!」宮明玨撇撇唇笑著,前世多少人恨她入骨,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可是有一個人敢動她嗎?要不是最後她厭倦了,誰也別想動她!

  蛇打七寸,一向是她玩的把戲,想跟她談條件,真是不自量力!

  「我不知道你在這裡被困了多少年,如此倔強的脾氣你絕對不是一個甘心受辱之人。你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吧。一件可以讓你拋卻尊嚴的事情,為了它難道你不想自由嗎?」宮明玨絲絲誘惑著男人,不可否認,男人全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氣勢無比高貴,就算是妖,也是極其尊貴的妖。

  能讓尊貴的他忍受屈辱而活下來,他一定有更重要的事情。

  「與我簽訂契約,雙方互利。」要對付日暉大陸的宮家,她沒有足夠的實力怎麼能行?她是很狂妄,不過,她更善於分析形勢。自己沒有優勢的時候,盲目的狂妄叫找死!她還沒有那麼蠢!

  「護衛契約?」這是妖與人類經常簽署的一種契約,妖與人類簽此契約等於融為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男人很自然的想到這個契約,要是簽訂之後,自由會受到限制,不過他可以離開這裡才是最重要的。

  宮明玨睜大眼睛,似乎極其詫異男人的提議:「我可沒有說這個。我說的是主僕契約!」

  「主僕……契約?」男人霍地瞪大雙眼,這個女人竟然妄想跟他簽訂主僕契約?護衛契約,雙方是平等的,但是主僕契約的話,妖就要受制於人類!他高傲的自尊怎麼可能允許他簽訂如此屈辱的契約?

  「做夢!」男人想都沒想一口回絕,該死的人類,真是癡心妄想!

  「做夢嗎?」宮明玨歪著頭輕佻的笑著,「你可要想清楚,要是跟我簽訂了主僕契約,你就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你要是真的那麼高貴,就不應該被困於此。為了一點點所謂的自尊,放棄了自己的大事!一點忍耐力都沒有,你就是再厲害又如何?終究不過是階下囚而已!」

  「就算我答應也沒有用,你要怎麼解開困住我的寒冰鎖鏈?」男人冷笑著,寒冰乃是至寒之物,除非有至熱至陽之物才可以解除。他倒要看看這個人類女子有什麼辦法將世間至寒的寒冰鎖鏈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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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6 17:53:22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心中執念

  「這個就不勞你費心了。」宮明玨挑眉笑道,「你只要答應與我簽訂主僕契約,我就能想辦法放開你。」

  男人看了看宮明玨,似乎在考慮她話中的可信度。他不能一直被囚禁在這裡,他的事情還沒有做完,她說的對,為了大事,他要忍。與其在這裡被那些人囚禁還不如犧牲一下,與她簽訂契約。

  冰冷的聲音,無比神聖的響起:「我以靈魂起誓,從今往後此人就是我璇的主人,生死相隨、永不反悔!」

  「璇?挺好聽的名字。」就在宮明玨嬉笑的時候,一道契約紋同時印在兩人的額頭,滾燙的熱度好似火燒,繁複的紋路瞬間隱沒在兩人的肌膚之上。

  璇看了看宮明玨,沒有開口,他已經按照約定簽訂了主僕契約,後面要怎麼做就看宮明玨的了。

  宮明玨手指微彈,順著璇的胳膊一直滑向他的手腕,摸了摸冰寒的鐵索,隨後抽下發中的簪子。

  璇看了看,全神貫注在宮明玨的動作上,忽略了他又被人揩油的事情。「簪子對付不了寒冰鎖鏈。」

  「至陽至熱之物,你能告訴我在哪裡嗎?」宮明玨眉頭一挑看著璇。

  「在神的聖殿。」神代表光明,聖殿內自然有世上至陽至熱之物。

  「錯了,至少我知道有一樣東西是絲毫不遜於神物的至熱之物。」宮明玨唇邊勾起一抹笑意,慵懶邪魅。

  明明就是一個不正經的笑容,可是,卻讓璇有一瞬間的失神,似乎有什麼東西突然的震撼了他的心,是什麼?還沒等他想起來,突然手腕一疼,熾熱的溫度灼疼了他的肌膚。

  「這就是世間至熱之物。」宮明玨嬉皮笑臉的衝著璇擺手,一臉的得意,「執念!」

  璇卻呆愣在那裡,他的目光隨著宮明玨的手一動,沾滿鮮血的手直接握住他另外一邊的束縛。啪的一聲輕響,寒冰鎖鏈應聲而斷。「你、你……」璇連說了兩個你字,就再也說不下去,此時此刻他不知道用什麼來表達他的心情。血、可以對付寒冰鎖鏈嗎?要是如此輕易,他怎麼還會被困於此?

  「至熱的不僅僅是鮮血,而是我心中的執念!」宮明玨不甚在意的隨手丟棄沾滿鮮血的髮簪,「有什麼比充滿執念的心頭熱血還熱?」

  「你怎麼會想到用血?」璇覺得不可思議,從來沒有人會想到這樣對付至寒之物。

  「璇,萬事要學會變通。就像好人不一定是好人,壞人不一定是壞人一樣,世事哪有什麼定律。」宮明玨無所謂的笑著,捂著胸口的傷口,她是不是一下子扎得太深了?好痛!

  「執念?」璇低聲重複著,「你到底對什麼如此執著?」這樣的執著竟然可以破了寒冰鎖鏈,那個連他都無法掙脫的寒冰鎖鏈,她到底執著什麼?

  「我就是想看看,那個讓我決心活著的人到底死在哪裡了。」身體無意識的一個傾斜,意識有些模糊,她只想看看宮明玨的娘親到底死在哪裡,那個與她媽媽一樣傻的女人。

  「你真的是個無賴嗎?」璇盯著面前人蒼白的臉色,輕聲的在心底問著自己。一個無賴的執著會破了世間至寒的寒冰鎖鏈嗎?璇慢慢的起身,看著宮明玨搖搖晃晃的往前走著,下意識的開口:「你去做什麼?」

  慢慢遠離他的人彷彿沒有聽到,繼續走著,突然頓住,想起什麼似的回頭,對著璇挑眉一笑:「璇,記住,你主人的名字叫宮明玨!」囂張的可以,毫不避諱他們兩人之間的契約關係。

  「無賴。」璇低叱一聲,世上恐怕就他這個契約簽的最冤,竟然是被一個人類威脅簽下的。不過,她到底要做什麼?好奇心驅使下,璇跟了過去。

  只見宮明玨蹲下身來,用沾滿鮮血的小手小心翼翼的摘下一棵草。「天誅草。」璇低聲說道,至毒的毒物,需用新鮮的血液封存,不然遇到陽光立刻枯萎。

  「你還真是要多謝它,我下來是采它的,你只是順便。」宮明玨晃了晃手中的天誅草,對著璇得意的笑著,隨手一拋,扔給璇,「找個東西把它收好。」

  璇對於宮明玨的無賴行為已經在慢慢適應,跟她生氣真是自找氣受。光芒一閃,手中的天誅草消失不見。

  宮明玨眼睛一亮:「東西呢?」

  「收起來了。」璇挑眉,不是她剛剛讓他收起來的嘛。

  「廢話,我當然知道你收起來了,我是問你收到哪裡去了。」宮明玨直接扔了一個白眼給璇,他白癡啊?想問題不會轉彎嗎?

  璇額頭的青筋暴跳,咬牙道:「隱藏空間。」

  「可是,我沒有看到你身上有空間腰帶、空間戒指、空間石頭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你哪裡來的隱藏空間?」宮明玨上去在璇的身上亂摸,明明就是一件很薄的衣服,根本就沒有什麼可以藏寶物的地方嘛,難道是她有什麼地方看漏了?

  「我根本就不需要那些東西。」璇忍無可忍的一把抓下在他身上作怪的小手,這個女人,有沒有學過男女有別這四個字?

  「你的意思是……」宮明玨雙眼爍爍放光,「你本身就是一個大空間?」

  唇邊勾起的笑容,看的璇心裡直發毛,他怎麼突然覺得自己是盤肉,對面的女人變成了貪婪的餓狼?「就算是,有什麼問題嗎?」

  「哈哈……發達了,發達了!真是賺了!」宮明玨興奮的叫著,儲藏空間要是在外面買,那是要花不少錢的,越大的空間價格越貴,無形之中自己就省了一筆錢,真是太幸運了!

  「如果你想自殺的話,請繼續。」璇看著宮明玨胸口越來越大的污漬說道,有人會不顧自己的傷口去摘草藥嗎?

  「嗯……你不說我還真忘了。」宮明玨興奮的笑容瞬間扭曲起來,低呼著,「好痛。」一高興,把自己有傷的事情給忘得一乾二淨,「喂,璇,你有沒有錢,出去找個大夫給我治傷,你也不想你的主人還沒有帶你暢遊江湖,就先一命嗚呼了吧?」

  「沒錢。」璇毫不客氣的白了宮明玨一眼,「你見過哪個妖身上會帶錢?」何況他還被囚禁了很多年,有錢才怪!

  「難道天要亡我?」一聲慘呼,從宮明玨的嘴裡衝出,手一扶額頭,作勢就要昏倒。身體晃了兩晃,卻沒有倒下,嘴裡大罵,「璇,你太不合格了,沒見到主人快昏倒了嗎?扶都不扶一下。」

  「我見到有人無賴似的笑,我扶好像是多此一舉。」有人快昏倒的時候會跟偷腥的貓似的賊笑嗎?

  「唉……收了一個太聰明的妖也有不好的地方。」宮明玨懊惱的一拍額頭,嬉笑著,笑容凝結在唇邊,雙眼神采飄散身體一軟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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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6 17:53:34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趕赴約會

  「該死的!」璇一把接住宮明玨,看著她胸口吸飽鮮血的衣衫,大量的血液流失早已超出人類的承受範圍,「真是笨蛋!」身體明明都快扛不住了,還在這裡跟他耍無賴,真是天下第一號大笨蛋!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股溫熱順著咽喉滑入胃中。眨了眨眼,有些愣怔的看著眼前漂亮得過分的人,半晌才記起自己身處何地:「璇?」不太確定的開口,換來的是一聲冷哼,「還沒死?」

  「喂、太過分了吧?好歹我也是你主人,這麼不給面子的事你也好意思說出來啊?」宮明玨嗔怪的一瞪他,「心裡想想不就好了,說出來太傷人了。」

  深吸一口氣,璇放棄跟她吵嘴,這個女人根本就是精神不正常。「你身上沒錢。」

  宮明玨大腦頓時停擺,什麼跟什麼?怎麼突然跳到這個問題上了?傻傻的看著璇,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就算出去,我也沒有辦法給你請大夫。」看著宮明玨呆傻的樣子,璇終於好心的扔給她問題的答案。

  「安啦安啦。」宮明玨無所謂的揮揮手,「只要你能找到有草藥的地方就行,我可以自己醫治。」要說上輩子她這個醫學知識沒有丟真是個萬幸,但是,到了異世界,這裡的草藥與她曾經的大相逕庭。不過呢,只憑甜膩的氣味就可以判斷出是天誅草這件事,也提醒了她。身體以前的主人對醫學也頗有研究。只怕,對草藥的敏感度絲毫不遜於她。

  低頭,掃了一眼被包紮好的傷口,狐疑的發出一聲疑問:「璇?」抬頭,黑眸一瞟,果然見到絕美男子臉上不自然的紅潤,尷尬的錯開眼眸,嘴裡還不甘示弱的嘟噥著,「看什麼看,有什麼好奇怪的,難道你覺得流血到死比較好?」

  說完,覺得似乎找到一個比較能說服自己的理由,突然回頭,理直氣壯的瞪著宮明玨。

  宮明玨眨了眨眼,用極其平靜的聲音說道:「我只是奇怪你有如此好的包紮技巧,你想到哪裡去了?思想不單純的妖怪!」說著,還伸手點了點璇的臉頰,觸手竟是滾燙。「哈!璇,你真是好純情啊!」

  忍了好久的笑意,再也無法克制,毫無形象的捂著肚子笑到在地上打滾,全然不理會黑了一張臉的璇,在一旁咬牙切齒:「你笑夠了沒有?」誰能告訴他,為什麼與他契約的是這個不正常的女人?

  早知道,他情願繼續被困!

  「對了,璇,你到底是幾百年的妖怪?」年頭越久實力越強,她只有知道了自己的契約妖怪是不是強大,才能安排下一步的行動。

  「足夠保護你的。」璇瞥了宮明玨一眼,幾百年?看不起他是不是。

  「呀!很拽嘛!」宮明玨摸著自己的下巴嘖嘖有聲的打量著璇,「那麼你能打贏一個五星靈士嗎?」

  一聲冷哼,極其的不屑:「不要拿這麼低級的東西跟我比。」簡直是辱沒他的身份。

  「能打贏?太好了!」宮明玨雙眼爍爍放光,「看來你還是蠻厲害的,要不咱們直接去挑戰神,當天下的霸主怎麼樣?」

  白癡!

  璇眼裡毫不掩飾的扔給宮明玨這兩個字,冷淡的開口:「如果你不太惹麻煩的話,我可以保證你的安全。畢竟我身上有傷,無法發揮全部的實力。你要是不想早點死,就別惹太過分的麻煩。」

  「那你能發揮多少實力?」宮明玨對妖的概念還只停留在,一百年一個檔次這種膚淺常識上,對於璇她雖然與他契約,但因為不是護衛契約兩人沒有融為一體,所以她感知不到璇的實力。

  「一成左右。」璇說的時候眼神一暗,想到了那些他不願回憶的過往。

  「沒事,事情早晚會解決,不急於一時。」肩頭不知何時搭上一隻溫暖的小手,適時的話讓他心中情緒一鬆,抬頭,詫異於宮明玨的安慰。她什麼時候這麼好心了?

  「目前你主要的事情是帶著我離開這個鬼地方,找到一個美男與他好好暢談一下我們曾經的感情。」果然,璇一頭的黑線,她就沒有正常的時候,他剛剛怎麼會以為她在好心安慰他?看來白癡的是自己!

  「你的心上人?」璇譏笑著,有了心上人還亂佔他便宜?真是一個隨便的人。

  「當然,他的身影已經刻在我的心裡,我怎麼會忘記。」宮明玨冷笑著,起身,「走了璇,跟我一起去約會吧。」宮奮,她的「心上人」,一定要好好的等著她。

  璇一愣,宮明玨眼眸中的冰冷殺氣讓他駭然,一個人類怎麼會有如此膽戰心驚的眼神?那分明是叢林野獸才會有的狂肆的掠奪殺意。

  「璇,走了。」宮明玨的聲音恢復成正常狀態,慵懶中帶著痞氣。

  「嗯。」璇略略點頭,嗖的一下在宮明玨面前消失不見。

  宮明玨對著突發的狀況,眨了眨眼,張了張唇,極其豪邁的大呵一聲:「鬼啊!」

  「我是妖不是鬼!」腦中突然響起璇的聲音,愣是止住了宮明玨差點衝出去的腳步,在心底小心翼翼試探的說著,「璇?」

  「有事?」簡潔又極拽的回應一句,氣得宮明玨頭頂冒煙,到底誰是主子?「你。」璇的聲音又恰好升起。「別告訴我,我想什麼你都能知道。」還讓不讓人有隱私了?

  「關於我的我會知道。其他的我不清楚。」璇的聲音又冒了出來,似乎是極其不屑知道宮明玨的想法。

  宮明玨眼眸瞇了起來,小樣的,跟她耍帥?抱胸站在那裡,不動,不是關於他的事情,他可以知道嗎?那好,她就想他的事!

  「你!」宮明玨眼前突然一閃,璇站在她面前,一臉的慍意。「不要亂想!」幾乎是大吼的衝出口,恨不得上前揍宮明玨一頓。

  「可是,我覺得璇的出浴圖挺好看的啊。」宮明玨賊笑著,叫他偷窺她的想法,哼,怕了吧?

  璇突然一頓,遲疑的看著宮明玨:「你不希望別人知道你的事情。以後你不召喚我不會與你思想交流。」

  宮明玨勾起唇角:「這樣才乖,回來吧。」她最討厭被人看穿的感覺。

  璇眼神複雜的看了宮明玨一眼,帶著疑問隱入。

  走到崖邊,宮明玨摸了摸粗糙的岩石,在心裡與璇交流著:「璇,你確定要我自己爬上去?」她現在是傷員好不好?不帶這麼殘忍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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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6 17:53:47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以死謝罪

  「我的力量可以借助給你。」璇的聲音無奈的響起。宮明玨不好意思的搔搔頭,吐舌道:「我忘了。」主人可以使用契約妖的力量。伸手,扒住岩石,毫不費力的爬了上去。爬到了崖頂,宮明玨不可思議的回頭看看懸崖:「這麼輕易就上來了?根本就沒用什麼力氣嘛。」

  「璇,你到底是什麼東西?這麼厲害?」

  「妖。」璇簡單的一個字回答了宮明玨的興奮,顯然他不想多談。宮明玨聳聳肩也不甚在意,邁開步子去「赴約」。

  ※※※※※※※※※※※※※※※※※※※※※※※

  守在宮明玨院門前的宮奮被嘈雜的聲音驚醒,揉了揉眼睛還沒有從睡夢完全醒過來,衣領突然被人揪住:「宮奮,宮明玨呢?」

  「宮明玨,她……」宮奮心中一驚,所有的瞌睡蟲立刻跑得一乾二淨,「二叔,怎麼這麼早?」

  「早什麼早?使者馬上就到,快帶宮明玨去前廳。」宮信大聲的說著話,努力壓制自己心頭的恐懼。祭祀時候出事,這麼大的差錯不知道神會怎麼懲罰他們。如今只有拿宮明玨頂一陣。

  「好好……我馬上去叫宮明玨。」宮奮連聲答應著,無非就是進去裝模作樣的喊一個本就不存在的人。宮明玨逃跑了,他是有責任,但是在神的怒火前,他的責任少之又少。

  回身,手還沒有碰到門板,緊閉的院門啪的一下打開:「找我嗎?」

  「你!」宮奮見鬼了似的瞪著宮明玨,怎麼可能,昨晚她不是已經摔死了嗎?

  「跟我去前廳!」一旁憂心忡忡的宮信可沒有注意到兩人之間不尋常的氣氛,伸手一拉,扯著宮明玨就走。

  宮奮臉上陰晴不定的跟在他們後面,心裡暗自盤算,宮明玨竟然沒死,看來要找個機會殺了她,要是他的事情敗露,就再也沒有出頭之日了。

  一進前廳,宮明玨立刻感覺出來她在宮家有多麼的「引人注目」,一個一個對她全都是怒目而視,要是眼神可以殺死人,估計她此時已經被剁成肉醬了。心底玩味的想著,身為女子至於如此遭人恨嗎?難道他們都不是女人生的?

  「二叔,侍者到了。」一個宮家弟子匆匆跑了進來,氣喘吁吁臉色蒼白。

  「快迎接,是哪位使者?」宮信隨口一問。

  「安清霖。」

  「啊?」宮信突然呆住了,半晌痛苦的擠出一抹笑容,「竟然是神前最尊貴的使者。宮家要完了。」

  「二叔,人馬上就到,您……」宮家弟子心中也是驚駭,不過,依舊盡責的提醒宮信,得罪了使者可不是鬧著玩的。

  「好,趕快出迎。」宮信還沒有往外走,突然身體一頓,慌忙下跪,「宮信拜見使者。」前廳內的眾人連來人都沒有看清楚,全都跪了下去,因為心頭的顫動,讓他們感受到了強者的氣勢,不由自主的軟下了膝蓋,跪倒在地。

  宮明玨看向眾人焦點的地方,一個身著一塵不染白色長衫的儒雅男子優雅的踱了進來,步子不快也不慢,面對著跪倒一地的眾人,沒有絲毫感覺似已經見慣了這樣的陣勢。一個彷彿天生就高高在上的尊者,宛若神子的容貌俊美非凡,高貴而典雅,精緻卻不失英氣。

  臉上明明掛著溫和的笑容,卻讓他有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疏遠,他的高貴不允許任何人沾染。

  黑曜石一般的眼眸轉向她,溫和的眼神中有一抹詫異。宮明玨無懼男子的眼神,唇邊勾起一抹痞痞的笑容,他是神的使者又如何?讓她下跪,除了自己的生身父母,其他人都靠邊站!

  「你不怕他一怒之下殺了你?」璇的聲音在她的腦海中戲謔的響起。

  「那就試試,別忘了,我們可有天誅草。大不了魚死網破!」宮明玨無聲的扔給璇一個答案,誰怕誰?就算死她也會拉幾個墊背的。

  「我發現你還有點可取之處。」璇好心情的大笑。

  「那是你資質愚鈍,等你脫胎換骨之後就會發現我是多麼的天上難尋地上難找的一個天才了。」宮明玨毫不臉紅的吹噓著。

  「極品無賴。」璇酷酷的扔給她一句,這個女人根本就不能誇,「小心點,他可是五星君尊士。」

  「他有二十了嗎?級別這麼高?」宮明玨皺眉,不是說君尊士很多人都是修煉到三四十歲才能到達的境界嗎?

  「天才。」璇說了一句就再也不開口,因為安清霖說話了,而且是針對宮明玨:「你是宮家的子嗣,就是破壞神祭祀的人?」

  宮信一聽安清霖說話,方才敢抬起頭來,一看宮明玨跪都沒有跪下,氣惱的大叫:「宮明玨,你不想活了?」

  「神的使者來審判,好像本來就沒有我活的餘地。一條罪是死兩條罪也是死,有什麼區別?」宮明玨無所謂的聳肩。

  「你們起來,神的面前眾生平等,本無貴賤之分,無需如此。」溫和的聲音彷彿天籟,讓人心曠神怡如沐春風。

  「使者大人,宮家沒有發現有女子是宮家的失責,此女子就是被她娘親暗中隱藏性別的宮明玨。全憑使者大人發落。」宮信一把將宮明玨推到安清霖面前,成功的用話將所有責任都推到宮明玨母女身上。

  「宮明玨,你可知道神的聖火永世不得熄滅,而宮家祭祀的時候竟然讓聖火熄滅,該當何罪?」安清霖目光轉向宮明玨,注視著她,不怒而威。

  「神,乃是日暉大陸至高無上的尊者。神的教誨帶給我們智慧,神的恩澤令我們富足,神是我們生存的意義,聖火更是神在世間的痕跡,指引我們走出迷茫。」宮明玨說的一臉虔誠。

  「聖火竟然在宮家掌管祭祀的時候熄滅,神跡竟然歸於黑暗,此等大事該當如何?」安清霖等著宮明玨自己說出答案。

  「自然是以死謝罪!」宮明玨毫不猶豫的說出,引得璇暗中皺眉,她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神的罪責降下是任何力量都無法抵擋的。

  宮信在一旁大喜過望,還好還好宮明玨還知道自己的本分。安清霖面無表情的看著宮明玨,一臉的莊嚴肅穆。

  所有人的表情,盡收眼底,突然,宮明玨揚了揚眉,唇邊笑意流瀉,雙手抱胸頭一歪,說出一句嚇死眾人的話:「不過,以死謝罪的應該是宮家與神,而非我宮明玨!」

  頓時,抽氣聲此起彼伏響起,眾人心中同時閃過一個念頭--宮明玨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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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6 17:53:59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極品無賴

  「宮明玨你瘋了?」宮信氣的大吼,她不想活了也不用拖著宮家陪葬。

  「偉大的使者,神的光明照耀在每一個人的身上,無論貧窮富貴、邪惡善良。不知道我這個罪人可不可以把話說完。」宮明玨一本正經的看著安清霖。

  「神允許。」安清霖表情嚴肅的說著。

  「宮家子嗣不得有女,但是萬物的傳承沒有女性怎麼可能延續下去。天地有陰陽,一陰一陽乃是萬物繁榮的基礎。宮家不允許子嗣中女性的存在,多少女嬰生下來還沒有落地,就被人活活掐死。世間萬物眾生平等,不知道宮家這樣做是不是違背神的慈悲本性?」宮明玨慢悠悠的說著,目光流轉看著大廳裡宮家人一個個面如死灰血色盡失。

  神不是倡導正義與善良嗎?她的話可是合情合理,完全是出於偉大的神的旨意,宮家敢反駁一個字嗎?他們有反駁的立場嗎?

  安清霖點頭:「沒錯。破壞自然法則是天理不容的事情。」看了看宮信,「宮家身為神的祭司家族,怎可如此?」

  「使者,不是……我們……」宮信囁嚅半晌,愣是找不出話來反駁。該死的,明明他都算計好了,只要將宮明玨推出去,所有的事情都會解決,怎麼會到了關鍵的時刻被這個丫頭反咬一口?不但沒有消除宮家的禍事,反倒有了罪加一等的感覺?

  怒氣騰騰的瞪著宮明玨,眼中殺意大盛。

  「我不明白為何我的出生如此大逆不道。」宮明玨淒然的笑著,「我沒有殺人放火沒有危害鄉里,從小到大尊敬長輩恪守本分。我只想遵循神的聖諭,尊重生命。為什麼我要被剝奪世間最聖潔的生命,難道就只因為我唯一的一項重罪--身為女子?」

  「既然神說過眾生平等,為何子嗣有女子的宮家不能祭祀?女子難道就是罪惡之源嗎?使者,我年紀尚輕,資質蠢鈍,還請使者為我解釋一二。」宮明玨說完,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等著聽安清霖的教誨。

  大廳之內突然鴉雀無聲,沒有一個人開口。一向高高在上的安清霖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畢竟日暉大陸從來就沒有人懷疑過神的決定,無論是什麼,都只會被全力去執行,從來沒有人質疑過,發出過不同的聲音。

  可是,宮明玨的一番話,讓他張口結舌,反駁不出半句。

  是啊,為什麼神的祭祀家族中不可以有女性子嗣?

  「我真是小看你了。」璇的聲音在宮明玨的腦海裡悄然響起。

  「你小看我?」宮明玨暗中在心裡回道。

  「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厲害!」璇大笑著,「也就你這個不怕神的傢伙敢質疑神的話。」

  「廢話,也不看看你主人我是誰?跟我吵嘴,真是自不量力。」宮明玨耍帥的挑挑眉,「順便說你一句,你的那句話可以歸納為四個字--自相矛盾。不要太佩服我,我知道我很厲害,讓人崇拜。你狂熱的心意我收到了。」

  璇作勢要吐:「你還真是厲害,極品--極品的無賴!」

  「那是,你以為無賴是人人都可以當的嗎?道行不夠就別給無賴丟臉!」宮明玨得意的揚了揚頭。

  璇選擇了沉默,對這麼一個自大又自戀的女人他能說什麼?估計她根本就不認識謙虛這兩個字。

  「宮家讓聖火熄滅,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重罪。神命宮家取得紫焰香以此謝罪。」安清霖說道。輕描淡寫的話讓宮明玨詫異的挑眉,「璇,看來神也怕無賴。」

  「他只是不想壞了神的名聲而已。」璇不置可否的說著,似乎對神並不感冒。

  「是,宮家一定取得紫焰香。」宮信緊繃的神經稍稍鬆懈下來,紫焰香,那是傳說之中的靈物,據說被強大的妖守護者,世人只聞其名未見其身。要取得是難上加難,不過總好過宮家立刻被滅門。

  「宮明玨,寬大的神賜你生路。」安清霖看向宮明玨,突然,左臂一熱,一股灼燙惹得她驚呼出聲,側目一看,一個血紅的罪字穿透衣衫烙在她的左臂之上。眉頭一皺,竟然被他烙印!宮明玨眼神一暗,這個男人果然是神的絕對擁護者,明明是他的神錯了,卻不免去她的罪責,而只是賜她生路。

  神烙下的罪字,都是十惡不赦之人,世人人人鄙視,可以說地位連陰溝裡的老鼠都不如。夠虛偽!

  好樣的,梁子他們是結定了。

  輕輕的撫上左臂上的烙印,宮明玨笑了,低著頭無聲的勾起唇角。外人無法看出宮明玨的情緒變化,以為她明白了自己的處境,擔憂得害怕。可是與她簽訂了主僕契約的璇清楚的感覺到宮明玨的改變。

  一股灼熱勝過火山岩漿的執念在她的心中流轉,可怕的執念比當初對付寒冰鎖鏈的還要強上幾十倍。引得他心顫,不知道這個衝動的傢伙要做什麼。

  「璇,看來有人比我還要無賴。」宮明玨冷冷的笑著,冷冷的氣息、灼熱的執念,讓璇不舒服的皺眉,這種可怕的煎熬,不是每個契約妖可以體會的。心底哀歎一聲,跟他簽訂契約的到底是什麼人啊?「看來,我的無賴潛質不能保留了要充分發揮才行。」

  穿鞋的怕光腳的,光腳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什麼?怕更不要臉的。正面不行來背面的,明著不行咱們來陰的。

  「偉大的使者,請留步。」宮明玨出聲,喚住剛剛要離開的安清霖。

  「你還有事?」安清霖回頭,臉上永遠沒有特別的表情。

  「當然。我斗膽請使者為我做個見證,我想要找宮家,要回我娘親的屍體。」宮明玨抬了抬左臂,「就算是罪人也有為親人安葬的權利吧?」

  「是沒錯。不過……即使我是神的使者也無權隨意參與家族私事。」安清霖實話實說。

  「所以,我只要使者為我做個見證就好。」宮明玨笑著,目光掃過宮奮,冰冷如刀直刺他的心底,讓他下意識的瑟縮了縮。

  「二叔,我要魂力挑戰!」

  話一出,立刻嘩然一片,比剛剛的沉默還要厲害。要是說宮明玨冒犯神可以稱為無知的話,那麼此時她的話就是在找死。一個毫無魂力的人竟然要進行魂力挑戰?

  除了找死,其他人實在想不出來她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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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6 17:54:11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非常方式

  「你應該知道規矩。」宮信一聽,立刻欣喜的答應,剛剛他還在想等到安清霖離開,怎麼處治宮明玨。小丫頭自己找死,正合了他的心意,「只要你能堅持一刻鐘,就算你贏,你提出的條件,宮家全部答應。倘若在規定的時間內有人認輸或者死亡,結果立時分曉。」

  宮明玨挑了挑眉,不甚在意的說道:「二叔,身為宮家的一份子,我當然知道規矩。」

  「好,說出你的條件吧。」宮信仰著頭居高臨下的斜睨著宮明玨,一個沒有一點魂力的傢伙竟然要進行魂力挑戰,真是自找死路。這樣的愚蠢他喜歡,為他解決了一個大麻煩,就算殺了宮明玨又怎麼樣,有安清霖作證,沒有人敢說他們宮家欺負弱小。

  「我要離開宮家,從此以後形同陌路。」宮明玨豎起二指,冷笑著,反正這裡從來就沒有將她當做一家人,庭院深深對她來說無非是囚禁的牢籠,「第二,我要我娘的屍體!」

  「好。」宮信想都不想的答應,「對手是你選擇還是我來指派?」

  「二叔指派吧,我想二叔也不會恃強凌弱。」宮明玨無所謂的站在那裡,沒有魂力的她對付誰都是沒有差別。她倒要看看他們可以無恥到什麼地步。

  「那好,宮恆、宮奮你們來吧。」宮信隨意的說著,不過旁邊聽到的人都在心裡吃了一驚。

  宮明玨的眼眸微微的瞇了起來,「璇,看來我二叔很疼我嘛,都是五星靈士。不過不同的是,宮恆是靈師、宮奮是劍士。」

  「你很沒有人緣。」璇似乎遺憾的歎息一聲,「要將你置於死地。」要是同為靈師或是同為劍士,力量是大概差不多的,應對起來使用的方法只要一種就可以。結果無外乎兩個,生或死。也就是,宮明玨的勝率是一半一半。但是要是兩種不同的技能,宮明玨的就需要有兩種備戰方式,當然,如果她是高出他們兩人的級別是穩勝,不過,誰都知道,宮明玨一點魂力都沒有,所以,她的勝算等於零。

  「好在有你,我不至於輸對不對?」宮明玨在心裡笑著,因為她已經感受到璇將自己的力量釋放出來充斥在她的身體內。飽漲的力量讓她精神一爽,心裡有了底。

  「早就說過,不要拿那麼低級的東西跟我比。」五星靈士也好意思出來現眼?

  宮明玨一笑,沒有答話,而是對著宮信說道:「我自己選先後順序可以嗎?」

  「當然。」宮信大方的開口,反正哪個先被她挑戰都沒有什麼區別,她的結果只有一個字--死!

  「我選宮恆,離開宮家。」宮明玨緩緩走出了前廳,在院子中站定,背挺得筆直,絲毫沒有膽怯。

  安清霖看了一眼端上來的香爐,上面有一根香,香燒盡的時候正好是一刻鐘。「你們準備好了嗎?」

  「隨時可以開始。」宮明玨笑看著對面的宮恆,他對她也是一臉的不屑,估計是不想跟她這個毫無魂力的人動手吧,嫌她辱沒了他五星靈士的身份。

  「開始。」安清霖聲音一起,香突然點燃。

  宮恆唰的一下衝了過來,對著宮明玨就是一拳,彭的一聲,打了個十成十。宮明玨悶哼都沒有發出,飛出三米遠,咕咚摔在地上,沒了聲息。

  「好了,結果已分,有勞使者了。」宮信冷眼看著趴在地上的宮明玨,那一下子還不讓她昏死過去?五星靈士不算什麼高級別的能力,但是對付她一個廢物是綽綽有餘。

  「我還沒有認輸呢,二叔。」突然的聲音讓所有人都嚇了一跳,目光全都集中在宮明玨的身上。只見她用手臂撐著地面,慢悠悠的爬了起來,動作很慢很慢,看得出來宮恆的那一下把她傷得不輕。乾咳兩聲,扯出一抹痞痞的笑,「這麼快就出結果,是不是有失公允啊,偉大的使者。」

  安清霖平靜的說著:「挑戰繼續。」

  旁人是驚訝,而宮明玨的不服輸對於宮恆來說卻是實實在在的羞辱,他一個五星靈士竟然連一個廢物都打不贏,以後還有什麼臉面在宮家待下去?

  濃郁的綠色光芒連閃,一下一下夾帶著宮恆的憤怒全都攻向宮明玨。瘦弱的身體承接著她無法抵抗的力量,很快唇角就有一道醒目的殷紅淌下。腳步凌亂,似已站不穩,搖搖晃晃卻怎麼也不肯倒下。

  宮恆快速的動作帶起大量的塵土,慢慢的眾人都在嗆人的塵埃中沉默下來。直往口鼻裡鑽的塵土中夾帶著淡淡的血腥,一個五星靈士的攻擊不算強,但是對於一個毫無魂力的廢物來說,那絕對是重傷。就好像一個壯年在擊打一個兩三歲的孩童一般,力量懸殊很大。

  沒有人知道宮明玨是怎麼撐下來的,只看到她身上的傷勢越來越多,血流得越來越快。

  「時間到了。」安清霖平靜無波的聲音響起,宣告著一場實力懸殊的挑戰結束。

  突然場內一聲哀嚎,好似被勒住脖子的狗那樣的淒厲。停手的宮恆發瘋似的抓著自己的頭,奮力的揪著自己的頭髮,臉色竟然比受了重傷的宮明玨還要慘白,看著宮明玨就跟看見鬼一樣,全身不可遏制的發抖!

  他的忍耐到了極限,誰見過在被揍的人還能一直掛著無賴的笑容?越打他越心驚,到了後來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完全是機械的在重複一個動作,耳邊只有彭彭的擊打聲,眼前全是宮明玨無賴的笑。扭曲、旋轉,好似來自地獄的聲音,瞬間吞噬了他的一切,由內而外生出的恐懼冰冷的蔓延到他每一條神經。「你不是人!」尖叫如一根鋼針被拋入半空,宮恆突地一下衝了出去。

  「宮奮……咳咳、我娘的屍體。」宮明玨咳嗽兩聲,又嗆出一口血。

  「沒有人規定兩場之間不可以休息。」平淡的聲音響起,竟然是安清霖。一時間,眾人的焦點變了方向。

  「當然,宮明玨,你可以休息一下。」安清霖開口宮信也只好順著說道,不過心裡卻在揣測,安清霖做什麼?他為什麼要幫著宮明玨?

  宮明玨揚了揚眉,她也詫異於安清霖對她的袒護,他不是冷血無情的使者嗎?怎麼突然有良心發現的時刻?「不用了,一次解決比較好。」宮明玨手一指,「宮奮,來吧。」

  「好。」宮奮冷笑著,宮明玨這是你自己找死,你以為劍士是可以硬抗過去的嗎?只要他一劍揮過去,他要她立刻命喪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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