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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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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楓飄雪]馭妖(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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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7 19:55:40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章 冥獸
  
  「明玨,快走!」一旁被四個人團團圍住無法脫身的燕宇韜大叫著,她身上根本就沒有魄力波動,她怎麼會是對手?而且對方還是君尊士,她不是白白去送死嗎?
  
  宮明玨聽到燕宇韜的大叫,心裡不由得好笑,她就是想走,眼前這位大哥可也得放她走才行啊!慢悠悠的舉起左手,平舉向前,魄力一展,手腕上的護腕暴亮,一聲清脆的金屬聲響,而後是叮噹的落地聲,似乎有多個金屬物件敲擊在石頭上,叮叮噹噹一陣的雜亂。
  
  擋著宮明玨的男人,手裡握著一柄劍柄,臉色慘白的盯著宮明玨的護腕,護腕上面沒什麼東西,只是流光溢彩表示了一下她的魄力——六星君尊士,僅此而已。
  
  她那一下完全可以把男人打死或是打殘,不過,她什麼都沒有做,只是男子的長劍在她的魄力之下,碎裂成片、接都接不起來。
  
  宮明玨挑了挑眉:「強者為尊,嗯?」那語氣極其的不屑,眼角眉梢儘是鄙夷。一個一星君尊士還敢在她面前叫板,不自量力!
  
  「走!」紅衣男人立刻從驚嚇中反應過來,竟然看走眼了,一直以為那個女人是個沒有魄力的傢伙,想不到她竟然這麼陰險,隱藏實力。好漢不吃眼前虧,說著撥轉馬頭,往山上衝去,臨走之前還不忘交待一句,「帶上那個男人!」
  
  有個人質也好助他們脫身,不然誰能保證那個女人不在他們背後下殺手?
  
  宮明玨與燕宇韜距離稍稍有些遠,四個人一起將燕宇韜帶走自然是綽綽有餘,宮明玨摸著下巴,看著絕塵而去的眾人,問著璇他們:「我要不要去救他?」不救似乎說不過去,救的話,她自己又沒有絕對的把握。
  
  「不救,你心裡放得下嗎?」昭晨白了宮明玨一眼,她是那種人嗎?還問他們。
  
  「主人,我們會幫你。」玉蔚兒笑著道,「不用擔心我們,根本就沒有任何危險。」
  
  「太好了。」話一說完,宮明玨立刻順著那行人逃走的路線追了過去,咳……人的兩條腿,去追馬匹,這個速度……呃……自然是不太好。不過好在,知道他們大概的方向,還不至於走錯了路。
  
  就在宮明玨一肚子抱怨在山裡深一腳淺一腳緊追慢趕的時候,那一行人已經被人圍上。
  
  「哪個不長眼的竟然敢擋小爺的路,找死!」紅衣男人指著六個衣著整齊劃一的人大吼著,今天真是邪門,怎麼碰上的都是莫名其妙的傢伙。
  
  擋住他們的那六個人根本就沒有廢話,出手快狠準,不留一點餘地,進攻、撤退,極其的迅速,就在這一進一退間,連半分哀嚎都沒有響起,紅衣男人那一夥人全部重傷倒地。兩方的實力差距,是天壤之別,根本就沒有絲毫懸念!
  
  只是,燕宇韜沒有發話要紅衣男人這群人是生是死,六個人也只能將他們重傷,不能處置,後面就要看燕宇韜的意思。
  
  「公子,恕罪!」六人齊刷刷地跪倒在燕宇韜的面前,他們聽了公子的命令,本不應該跟著,但是又不放心,只好遠遠跟著,違抗了燕宇韜的命令是罪一。讓燕宇韜被擒則是罪二。故此,不等燕宇韜說話,六個人全都跪倒請罪。
  
  「起來吧。」燕宇韜擺擺手,算了,這次也算是他任性。冷冷的瞟了地上的人一眼,眼中有殺意浮現。
  
  「公子有人!」其中一人提醒著燕宇韜,而六個人瞬間就將他圍在其中,全身戒備。
  
  荒草晃動,宮明玨分開礙事的雜草出來,一見燕宇韜眼睛一亮,揮著手興奮的叫著:「宇韜,你沒事?」
  
  一見到宮明玨,燕宇韜嚴肅冷硬的表情立刻柔了起來,淡淡的笑著:「明玨,你來了?」他們兩個人根本就不算是什麼深交,她竟然不顧危險的追過來,難道她就沒有考慮過自己的安危嗎?
  
  宮明玨一愣,燕宇韜幹什麼怎麼激動?
  
  璇將一切看在眼裡,對於燕宇韜的「無知」有些無奈。
  
  「他們……」宮明玨驚訝的看著躺了一地的人,又見燕宇韜身後的六個人,這個情況再明顯不過了。
  
  「他們是我家裡的護衛。」燕宇韜也沒有隱瞞大大方方的承認,「一直沒有見我下山,不放心就找了上來。」
  
  「你也真是的,有這麼好的護衛幹什麼不帶著。」宮明玨嗤笑著,「要是他們剛才在一旁,何苦讓你受這麼多罪?」
  
  「明玨,你不生氣?」燕宇韜擔心的問著,他身邊突然冒出這麼多護衛,她一點都不生氣他隱瞞她什麼嗎?
  
  宮明玨不解的眨眼:「我為什麼要生氣?」
  
  「因為我家裡……有點勢力……」燕宇韜一邊說一邊偷窺著宮明玨的臉色,他以往接觸的人,都是極其看重錢財勢力,有錢有勢就是阿諛奉承,沒權沒勢就是打壓疏遠,更有的豁達之人知道他的身份之後,為了顯示他們的高風亮節直接遠離他。他的錢財除了衣食無憂之外,根本就沒有其他的好處,就連一個真心朋友都交不到。
  
  宮明玨好笑的看著燕宇韜:「你家裡有勢力,跟我們是朋友,有什麼關係嗎?」
  
  燕宇韜一愣,呆呆的看著宮明玨含笑的臉龐,她的回答是他聽到的最怪的一個,從來就沒有人這麼跟他說過。
  
  看著燕宇韜呆愣的模樣,宮明玨嗤嗤的笑著:「宇韜,你真是好笑,你是你,我交的是你這個朋友,又不是你們家。」
  
  「明玨,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燕宇韜激動的說道,他心裡悄悄的補了一句,一輩子的朋友!
  
  「宇韜……」宮明玨苦著一張臉皺眉可憐兮兮的瞅著燕宇韜。
  
  「怎麼了?」燕宇韜緊張的問著,難道說剛剛她也受傷了?他剛才被四個人圍住看不清宮明玨那邊的情況,只知道好像是宮明玨贏了那個人,具體怎麼樣就不得而知。所以,此時一見宮明玨的表情,嚇得他趕忙上下打量她,生怕她身上有什麼傷。
  
  「都過晌午了,回去吃東西吧。」宮明玨無奈的指指天,她好餓!
  
  「原來是……」燕宇韜一聽,哭笑不得的搖頭,這個明玨啊,真是鬼靈精,「好,我們下山。」直接無視地上重傷的人。
  
  宮明玨自然也不會在意,這種人渣有注意的必要嗎?
  
  他們剛走了兩步,突然一股寒氣,好似滔天巨浪一般,拍向他們瞬間將他們捲入其中,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戰,下意識地回身。訓練有素的六個人立刻將宮明玨與燕宇韜圍在其中,警惕的凝視著四周。
  
  什麼都沒有,山林依舊是剛剛寧靜的山林,只是,氣溫驟降,不是錯覺,是實實在在的寒冷。肆虐的冰冷透過衣服直達心底,短短的一瞬間,指尖就凍得發木。
  
  「璇。」宮明玨下意識地叫著璇,這種情況也太詭異了吧?
  
  「別慌。」璇平靜的聲音響在宮明玨的腦海,只有兩個字,卻讓她有些慌亂的心莫名的安定下來。
  
  心情平靜下來,宮明玨微微側目,突然見到燕宇韜的眉頭輕輕的皺了一下,似乎看到了什麼,連忙順著他的目光望去,也是心中大駭。只見紅衣男人那幫人的身體在一點點的殘破,似乎是有什麼無形的東西在啃食著他們,看著他們從昏迷中疼醒,張口大叫,可是,卻聽不到半分慘叫聲,只能看到他們的嘴大張著,似乎是在撕心裂肺的哀嚎,明明面部扭曲到恐怖,卻一點聲音都沒有。
  
  靜、極致的靜!
  
  山林中沒有半點風聲,蟲鳴鳥叫全都停止,而最該震人耳膜的紅衣男人他們的慘呼也是沒有半點聲音,情況極其的詭異。就好似在看一幕電影,而偏偏音箱壞了,只有畫面不停的轉動,看著裡面鮮活的情景卻聽不到絲毫聲音。
  
  詭異的一幕看得宮明玨直皺眉,要不要這麼變態?不太一會兒,紅衣男人他們周圍就有一層白色的冰霧慢慢浮現,周圍的雜草、岩石都帶上淡淡的濕氣。
  
  「公子,小心。」燕宇韜的護衛突然出聲,宮明玨此時才注意到,他們周圍不知何時也凝聚出一層冰冷的霧氣,似乎不是普通霧氣那麼簡單,就像是極致冰冷的溫度突然降臨,才形成那淡淡的霧氣。可是,淡淡的霧氣中,紅衣男人他們的屍體已經殘缺不全。
  
  
  
  護衛中一人出手,一道魄力爆出,射向冰霧,卻在下一秒,石沉大海!
  
  守護著燕宇韜的六個人互望一眼,心中打定了主意:「公子,我們開路,護你們出去。」他們那一下試探就立刻明白,他們的魄力根本就無法對付那些冰霧,別說對付,根本就不知道冰霧到底是怎麼回事。既然不知道,那就是連個對手都找不到,沒有對手他們找誰去打?唯今之計只有將宮明玨和燕宇韜護在中央,慢慢下山,最多就是像紅衣男人一樣,被冰霧啃食。好在他們在外圍,說什麼也要拚死將公子護送到安全的地方。
  
  「真是天真。」昭晨在隱藏空間內冷笑,他一眼就看穿護衛的心思,冷眼掃了一眼外面的冰霧,「女人,你跟他們走可不安全。」以為只憑血肉之軀就能保護他們的主子嗎?太天真了!
  
  「啊!」一聲慘叫,嚇了宮明玨一跳,愣是讓她生生嚥回到嘴的話,她才剛想問問昭晨怎麼回事,就被一個護衛的慘叫打斷。凝眸一看,大吃一驚,不知道怎麼,其中一個護衛的手已經鮮血淋淋,上面似乎還有凍傷的痕跡。
  
  「等一下。」燕宇韜出聲,讓他的護衛停下腳步,他自己的護衛他當然瞭解,那都是經過嚴酷訓練出來的護衛,如此不可抑制的慘呼,平日裡根本就聽不到。能讓他的護衛失態,可見這個冰霧不簡單。貿然的去闖根本就是在用命去賭,勝算不大。
  
  「這是什麼東西?」宮明玨皺眉,問著隱藏空間內的三個人。同時冷眼看著那若有若無的冰霧環繞在他們周圍,似乎是在等著最合適的動手機會。
  
  「冥獸的保護層。」昭晨不緊不慢的說道,「冥獸,地府的一種妖獸,不僅食人身體更是蠶食人的靈魂,一次攻擊靈魂肉體一起受傷。」所以這也就是為什麼那個護衛會叫得那麼慘,身體的傷好忍,靈魂被撕咬,可不是說忍就能忍的。
  
  宮明玨眼神一暗,有些無奈的訕笑:「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冥獸還沒有出來,這些只是他們最外圍的攻擊?或者說是,小嘍囉?」
  
  昭晨點點頭:「可以這麼理解。」
  
  昭晨的話一說完,宮明玨一頭的黑線,敢情正主還沒有出來,一個保護層就能將他們蠶食乾淨。她最近是不是走背字?怎麼總是碰到亂七八糟的東西,還全都這麼厲害。
  
  「有辦法出去嗎?」燕宇韜問著自己的護衛,他也看出來了,這些護衛根本就不是冰霧的對手,連敵人還都沒有看到,就已經受傷,而剛剛那一下還只是被冰霧小小的沾了一點而已。要是真的整個人衝入冰霧中,不消半刻,就會變成紅衣男人那樣吧。
  
  六個護衛沉默了,他們全都沒有把握!對付那些二星君尊士,他們是毫不費力,但是面對著這些冰霧,他們是束手無策。
  
  「璇,很厲害嗎?」宮明玨現在也是沒有把握,她不會傻到去用魄力對付冰霧,一看這種級別就不是她能對付的。
  
  「不需要我出手。」璇淡淡的說道,那叫一個氣定神閒,有意無意的掃了昭晨一眼,而後安然的坐在隱藏空間內,根本就沒有動手的打算。
  
  璇的態度差點沒把昭晨氣吐血了,什麼叫不需要他出手?是不是說冥獸的級別根本就不夠資格跟他動手?
  
  不配讓璇出手也即是說他出手就可以了,換一句話說,他跟璇的實力不在一個檔次!昭晨咬牙切齒的死死盯著璇,就算是事實也不用這麼說出來氣人好不好?
  
  玉蔚兒看了看,輕輕的一搖頭,宮明玨身邊光芒一閃,玉蔚兒已經立於她的身邊。
  
  「蔚兒?」宮明玨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玉蔚兒出來,蔚兒對付得了冥獸嗎?聽昭晨的意思,冥獸不是很厲害嗎?
  
  玉蔚兒一笑,他明白宮明玨的意思,不過也僅僅是一笑,而後轉過身去宮明玨護在身後,眼眸一冷盯著那飄渺的冰霧。手指一動,山林內立刻狂風大作,冰冷的霧氣瞬間凝結,白色愈來愈重,大有要凝固的趨勢。
  
  對於玉蔚兒的能力,宮明玨自然是見怪不怪,可是,一旁的燕宇韜卻是看傻了眼,人型獸?
  
  燕宇韜呆愣愣的看著玉蔚兒突然爆出的妖力,生生將冰霧凝結成細碎的雪花,眼看著他一步一步走入冰霧之中,看著他唇邊帶笑眼中含霜,看著他手指輕抬,狂風呼嘯雪花漫天,看著他優雅高貴宛若神子。
  
  只眨了眨眼,週遭冰霧全都化為細碎雪花,被狂風捲走,一時之間,山林清明寒氣頓消。
  
  雋秀的臉龐帶著一點笑意,他的笑全因眸中的清秀女子,溫和的聲音響起,是那樣的讓人通體舒暢:「主人,前期解決了。」溫柔的聲音,帶笑的臉龐,怎麼看都是一個溫和無害的男子。當然,那是在沒有見識過他剛剛恐怖力量的情況下。
  
  直到此時,燕宇韜還沉浸在玉蔚兒強悍力量的衝擊中,他那些久經嚴酷訓練的護衛一下都擋不住的冰霧竟然在這個溫柔的男子面前這麼的不堪一擊。
  
  他、沒有看錯吧?
  
  目光從玉蔚兒的身上轉移到宮明玨身上,明玨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有如此厲害的妖獸?
  
  玉蔚兒帶來的巨大震撼,燕宇韜還沒有消化,突然宮明玨身邊光芒再閃一下,昭晨嗔怪的瞪了玉蔚兒一眼,玉蔚兒突然自己出來是在怪他和璇嗎?也是,剛剛有些意氣用事了。「我沒有那麼不顧她的安危。」昭晨在腦海中對玉蔚兒說道。
  
  「我知道。」玉蔚兒輕輕的笑著,「只是盡我所能,我們是一家人。」說完,回了隱藏空間。
  
  玉蔚兒的話讓昭晨有些汗顏,在心裡低咒一聲,他真是過分,怎麼在這個時候還跟璇爭那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昭晨的出現,讓宮明玨心中一緊,冥獸很厲害嗎?蔚兒竟然對付不了?「昭晨?」聽到聲音的昭晨一抬頭,正對上宮明玨的眼眸,「你行嗎?」說著,手就往護腕上摸去,眼中的擔心讓昭晨心裡一痛,上前一把按住宮明玨的手,在她耳邊低叱著:「冥獸還奈何不了我,別總用妖力。」
  
  雖然不知道妖刀會帶給她怎樣的副作用,但是,直覺告訴他,妖刀不是什麼好東西。還沒有想到非要她拚命的時候。
  
  一聲低吼,悶聲傳來,好似極遠又似很近,悶悶的就像被罩在罐子裡,可是那一聲低吼卻又那麼的震撼人心,彷彿是在他們的耳邊吼叫。突然眾人腦中一痛,似有什麼東西在撕裂著他們的靈魂,這種來自靈魂的疼,無法忍受。
  
  「來了。」昭晨冷笑著,望向山林深處。宮明玨也靜靜的看著,不知道為什麼,那聲吼叫似乎沒有對她造成影響,只是耳朵一震根本就沒有感覺到疼痛。
  
  「這就是冥獸?」宮明玨皺眉問著昭晨,眼前這個似牛非牛似虎非虎的東西就是冥獸?
  
  「對。」昭晨左右望了望,一隻而已,看來沒有其他的同伴。
  
  「好厲害。」宮明玨驚呼著,那冥獸從山林深處走來,所過之地一片冰霜,竟然比蔚兒的暴雪還要冷上幾分,瞬間就令周圍的一切全都罩上一層冰凌。
  
  「冥獸在地府冰寒之潭生存。」昭晨淡淡的解釋著,「但凡被它粘上的東西,立刻凝結成冰。殺傷力很強。」說著,手中紅光一閃,紅亮的熾炎鞭出現在昭晨手中,他才沒有那麼笨直接去接觸冥獸,他可不想被凍傷。
  
  冥獸從紅衣男人的屍骸上走過,殘破的屍體瞬間被凍得直挺挺的,被冥獸不經意的一碰,竟然啪的一聲脆響,有一條裂縫裂了開來。
  
  燕宇韜說他一點都不害怕那是假的餓,他從來就沒有見過這樣的妖獸,他在絡迦森林內歷練也僅限於獸型妖獸,從來就沒有碰到過人型妖獸,更別說這種屬於地府的妖獸了。
  
  六個護衛也是一臉的緊張,就算離那妖獸還有很遠的一段距離,他們也能感受到來自妖獸身上的無形壓力和冰冷的寒氣。一接觸到那寒氣,靈魂就有一種被生生撕裂的錯覺,疼痛難忍。現在他們完全是靠著多年來嚴酷訓練鍛煉出來的毅力,才能勉強支撐著他們保護在燕宇韜左右。
  
  現在別說是跟冥獸打了,就是讓他們挪動一下腳步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同樣的壓力,燕宇韜也是分毫不減的承受著,可是宮明玨的人型妖獸竟然無事一般,一步一步走向冥獸,步伐輕鬆,似乎根本就感覺不到冥獸身上的巨大攻擊寒氣。
  
  昭晨長鞭一甩,好似蛟龍出洞,直取冥獸。冥獸閃著綠光的眼睛突地一下暴亮,身邊的寒氣迅速凝結成冰,擋住昭晨的熾炎鞭,啪的一聲脆響,冰盾破裂,熾炎鞭長驅直入,勢頭絲毫不減。冥獸猛地一抬前蹄,重重的踏向地面,地面一陣顫動,宮明玨等人隨著地面猛地一震,依靠身邊的樹木才不至於摔倒。
  
  「有意思。」昭晨低語,凝視著他的熾炎鞭,紅亮的熾炎鞭竟然在一瞬間被冰層包裹,並且那透明的冰層有不斷加厚的趨勢,勢如閃電的熾炎鞭,立刻慢了下來,隨著冰層的加厚,終於力量不達,啪的一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厚厚的冰層濺落一地的冰凌。
  
  昭晨的攻擊失敗,他也不惱,眼眸微瞇,盯著冥獸:「何必要隱藏實力?」
  
  「果然瞞不了你。」低沉的聲音竟然出自冥獸之口,宮明玨不可思議的瞪大雙眼,又是人型妖獸嗎?還沒有時間問出,突然改變身形站立起來的冥獸已經給了她答案。一個健壯的、皮膚黝黑的男人站在冥獸的位置,五官深刻,是個體型彪悍的男人。
  
  身邊的溫度隨著男人形態的改變,陡然下降,本就極冷的氣溫此時恐怕都要低至冰點。宮明玨他們承受著更多的寒冷壓力,每個人呼吸一下都是大團的白色熱氣。
  
  「地府才是你最好的地方,怎麼跑到人間來?」昭晨冷眼斜睨著人型冥獸,人間的溫度根本就不適合冥獸修行,只有地府才最適合冥獸,真是想不到能有什麼理由讓冥獸捨棄最適宜的環境跑到人間來。
  
  冥獸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的看著昭晨:「這是我的事情,與你無關,把人類留下,你可以走了?」
  
  「走?」昭晨冷笑著,「難道讓你殺了我的主人嗎?」誰敢命令他走,這個小小的冥獸是不是有些太自不量力了?
  
  「主人?」冥獸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昭晨又望了望昭晨身後的人類,不屑的低叱著,「人型妖獸竟然也甘願與人類簽訂契約,真是可悲。」
  
  「誰可悲還不知道呢,離開或是死!」昭晨聲音一冷,眼中有殺氣浮現,他的選擇是什麼還容不得旁人廢話。
  
  「哈哈……」一聽到昭晨的話,冥獸哈哈大笑著,似乎昭晨說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打贏了我再說!」以為他是一般的妖獸嗎?冥獸可是不同於一般妖獸的修煉法則,他們的實力是一般妖獸無法比擬的,就算是五百年的人型冥獸都可以對付兩千年的一般妖獸,這一切的優勢都源於他們修煉的環境——地府!
  
  地府,那是妖獸的噩夢,卻是他們的樂園。自然帶著地府特性的他們比其他妖獸要厲害許多。
  
  冥獸仰天一聲長嘯,山林內突然騷動起來,頭頂大片大片的烏雲湧來,好似雷雨前夕一般,天地頓時失去顏色,漆黑一片。不停的嘶吼在身邊各處響起,陰森而密集。密集,山林之內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出現無數只冥獸,全都睜著泛著綠光的眼睛,陰森的盯著宮明玨他們,給人感覺就像是餓到極點的野獸面對著一大塊鮮美多汁的嫩肉。
  
  「明玨。」燕宇韜面對著突然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的無數小了一圈的冥獸有些緊張,就算如此,他還是伸手過去拉住宮明玨,「別怕,我一定會保護你。」
  
  宮明玨微微一愣,側首看向燕宇韜,他要保護她?好像這話……不太可能實現吧。不過,看著緊張的燕宇韜還能顧及到她,她心中還是有著感動。伸手一指昭晨,「放心,我朋友很厲害的。」藉著抬手的機會,不露痕跡的將自己的手從燕宇韜手中抽離出來,她不太習慣與人有這麼親密的接觸。
  
  宮明玨的話讓燕宇韜有些赧然,是啊,自己這邊根本就不是對手,他還妄想保護宮明玨,真是可笑。不過,他剛才說的話完全是真心的,沒有半分虛假。
  
  就在燕宇韜和宮明玨說話的時候,那些突然出現的小一圈的冥獸開始了進攻,全都撲向昭晨,沒有半點保留。昭晨根本就沒有將這些傢伙放在眼裡,熾炎鞭一甩,抽向冥獸群,一鞭過去,竟然狠狠的打在地上,岩石爆裂、濺落一地。
  
  「幻影?」昭晨果然一愣,這些冥獸竟然是幻影,就這麼一分神,一隻冥獸撲了上來,尖銳的爪子凌空一劃,三道血痕出現在昭晨的手臂之上,同時伴隨著靈魂的撕扯攻擊,疼得昭晨一個激靈。趕忙回神,妖力外放護住自己。
  
  幻影也會攻擊人?他攻擊不了幻影,難道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被冥獸幻影群攻擊?開什麼玩笑?
  
  「昭晨,冥獸是地府的妖獸。」昭晨腦海中突然響起璇的聲音。
  
  昭晨冷哼一聲,「我知道。」不就是提醒他用地獄之火嗎?早知道他就用了,真是輕敵了,害自己白白受傷。妖力一凝,幽藍的地獄之火迅速竄起,一道一道好似火的利箭,從地下冒出,對準冥獸直穿而過。冰冷的地獄之火,在穿過冥獸的瞬間,彭的一下引爆,冥獸的幻影立刻被炸得四分五裂,接二連三的爆炸,冥獸幻影群的數量飛快的減少。周圍的溫度也開始有一點點上升的趨勢。
  
  「地獄之火。」魁梧的人型冥獸低聲說道,垂下頭,似乎在想什麼,沉思中的他根本就沒有顧及到他越來越少的冥獸幻影。突然,頭一抬,最後一隻冥獸幻影在他眼前炸飛,他連眼都不眨一下,死死的盯著昭晨,「你是——竹皓!」極其肯定的語氣,沒有半分遲疑。
  
  昭晨冷冷一笑:「竹皓早就死了。」他現在只是昭晨。
  
  「你也許能瞞得過別人,但是絕對瞞不過我。」魁梧的人型冥獸沉聲道,「竹皓別忘了,我可是來自地府。」
  
  昭晨臉上表情一僵,眼神頓時暗了下來:「你見過我?」他真的很希望此時聽到的答案是否定,可是很不幸,他看到的是那魁梧的人型冥獸緩慢的點頭。
  
  「我見過你,那個時候我還沒有化為人型,但是見過你。就在那裡,看著你一點一點的……」
  
  「閉嘴!」昭晨氣急敗壞的大吼一聲,一臉的陰霾。
  
  宮明玨一愣,昭晨怎麼了,很少見到他如此失控的樣子,難道說昭晨曾經在地府經歷過什麼?
  
  「竹皓,原來你也會怕。」魁梧的人型冥獸冷笑著,「你別忘了,你殺了多少我們妖獸,那時的你多厲害多高貴,一身的莊嚴神聖讓人不敢褻瀆。可是如今你呢?」冷眼上下打量著昭晨,「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妖嬈得一身妖氣,怎麼,難道墮落到曾經你最不屑的妖獸中間了嗎?」
  
  昭晨笑了,聽完人型冥獸的話,很淺很淺的笑了,邪肆的笑容只讓人感到無邊的罪惡誘惑哪裡跟神聖沾邊,彷彿染了花汁的薄唇輕啟,一字一頓的說道:「那也不差你這一個!」他殺的妖獸何其多,一隻冥獸,根本就不夠看的!尤其是在惹怒他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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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一章 魔化
  
  人型冥獸大笑著,極其放肆的狂笑:「竹皓,別人怕你,我可不怕,你是神界的戰聖又如何,你一樣會死在我的手裡!」說著,眼中綠色光芒大盛,忽的一閃,綠幽幽的好似墳地的幽冥之火,忽明忽暗只是看人一眼就讓人頭皮發麻。
  
  突地一下,陰風一起,剛剛被炸裂的幻影竟然隨風而起,並沒有從新聚合,而是一個碎片迎風而長變為一個新的完整的冥獸。數量多了十幾倍,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全是冥獸,一個個週身籠著寒氣,霧煞煞的一片全是冰冷的薄霧。
  
  「竹皓,你來破破我的冥獸群試試。」人型冥獸大笑著,目光冷凝狂肆無比,顯然對他的冥獸群很有自信。
  
  昭晨冷笑著,表情一凝,妖嬈神態立刻消散無形,整個人氣質一變,肅穆高壓宛若天神,手指一動,都是無盡的優雅,從容不迫的面對著洶湧撲上來的冥獸群,微微一笑,那一笑彷彿是看盡世間滄桑,那一笑彷彿一切盡在掌握。
  
  手腕一轉,薄唇輕啟,清冷的兩個字:「淨化!」宛若天籟,迴盪在山林之中,霎那之間,白色聖光好似支支利箭,刺透層層烏雲,漫天撒下全都是神聖白色光華,如同清泉瞬間洗滌了一切,所有的污垢都在聖光之下消散無形,所有的陰霾全都被驅逐。
  
  哀嚎遍野,冥獸暴動。
  
  一隻隻冥獸幻影似被火燒,嚎叫咆哮,揚蹄嘶鳴,大團的冰霧蔓延開來,好似絕冷的堅冰被扔入燒的滾燙的鐵板之上一般,觸目所及全都是大團大團的霧氣,一時之間山林之內被白霧籠罩。可是,這瀰散開來的霧氣再也沒有那種逼人的冰冷,只是普通的霧氣。
  
  宮明玨在心底輕歎,昭晨的淨化力量好強。就算是地獄之火破了冥獸群的時候都沒有這麼迅速,單單的一個淨化,竟然在瞬間就瓦解了所有的一切。
  
  昭晨,竹皓……他到底是怎麼以妖的身份成為神界的戰聖的?
  
  還有,剛剛他們所說的地府,昭晨在地府出了什麼事情了嗎?
  
  眼前一切都是即將勝利的景象,可是宮明玨卻深深地蹙眉,雙眼盯著一身聖潔光輝的昭晨,肅穆的他衣袂翻飛宛若謫仙,純淨的聖光攏在他的身上,高貴而不可侵犯。神聖的眼眸帶著笑,只是,那笑中有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
  
  可能是由於使用聖光淨化的原因,他的身上找不到一絲妖氣,可是,昭晨的一切在宮明玨的眼中是如此詭異。明明就是極其排斥神界的一切,為了勝利卻不得不用聖光淨化,平靜含笑的眼眸,宛若千里冰封之地的寒潭,深邃而絕冷,不見半分漣漪的表面下卻隱藏著驚天的波浪起伏。
  
  這樣的昭晨,看著讓她心疼。有一種衝動,很想上前將他輕輕擁入懷中,小聲的安慰著他,給他溫暖。因為,她感覺到,昭晨全身冰冷,他由心底深處散發出來的一種悲痛的冰冷,讓人心酸到有落淚的衝動。
  
  「聖光淨化,果然厲害。」魁梧的人型冥獸低聲咬牙,白霧繚繞讓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可是卻能從低沉的嗓音中聽出來,他似乎是在激勵忍受著某種劇烈的痛楚。
  
  昭晨的頭微微昂起,眉頭輕佻,眼中儘是鄙夷。
  
  「竹皓,你知道嗎?冥獸不死,是為傀!」人型冥獸冷哼著,一字一頓,短短的一句話似乎是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說完之後,氣喘吁吁,大口大口的喘氣。白色霧氣中他沉重的呼吸聲,每一下都好似用盡了全力。
  
  昭晨眉頭一皺,手勢一變,聖光立刻大盛,突然白色霧氣中夾雜著紅色的光芒,很弱也很少,絲絲縷縷好像絲線被吹入半空。一見那紅色絲線,昭晨立刻停了手,徒然之間,聖光全部散盡,就似根本沒有出現過一樣。
  
  「竹皓,已經晚了。」魁梧的人型冥獸狂笑著,每笑一聲地面都顫動一下,霧氣隨著他的笑聲而波動,如海中波濤一般,層層湧動。
  
  「璇?」宮明玨疑惑的問著隱藏空間內的璇,那個冥獸說的是什麼東西?昭晨似乎很在意啊。
  
  「冥獸與普通妖獸不同,他們不僅僅修煉妖力他們還修煉靈魂。」璇淡淡的開口解釋,「就算肉身消亡,他可以藉著其他東西存貨,比如依附在其他生物上,有的是依附在樹木、人類或者其他妖獸上,具體能依附上什麼,完全要看冥獸的修煉程度。所以說,冥獸很少有死亡的,就算是神界的人,對付冥獸也只是封印了事。」
  
  「也就是說,昭晨的聖光淨化不但對付不了冥獸反而會助長他脫離肉身依附在其他東西上?」宮明玨一陣頭疼,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怎麼還有這麼奇怪的東西?想了一下,又覺得不對,「那昭晨怎麼會不知道冥獸的這個特點?」還用聖光淨化冥獸,那不是用自己的力量幫助敵人嗎?昭晨不像這麼傻的人啊。
  
  璇哼了一聲:「不用擔心。」所以他才沒有出手,昭晨既然敢這麼做就一定有這麼做的理由。無論是竹皓還是昭晨,都清楚明白冥獸的特性,除了人類和相對低級的妖不知道外,以昭晨的實力,別告訴他昭晨不知道。
  
  昭晨這個人,沒有十足的把握怎麼會貿然出手。
  
  宮明玨與璇摸摸交流,就在這麼一會兒工夫山林內的一切都發生了變化,白霧漸漸散去,幻影冥獸全都不見,就連剛剛那個魁梧的人型冥獸,身體也癱軟在地,半空之中只有一絲飄紅,似血非血似線非線。鮮艷的紅在白色的霧氣中遊走,說不出的詭異和艷麗。
  
  昭晨目光一凝,向四下掃去,他到底想俯身在什麼東西上?
  
  突然腳下一陣顫動,一個聲音響徹在心底:「竹皓,你就在我的手心裡,你還往哪裡逃?」
  
  這個聲音宮明玨也聽到了,不、不是聽到,有點跟璇他們交流似得,在心底響起。趕忙左看右看,卻沒有看到一個活動的東西,怎麼看也沒有被附身的東西啊。
  
  昭晨冷笑著,不屑至極:「想不到你的功力不弱,竟然可以與山融為一體。」
  
  「哈哈……」悶聲大笑好似鐘聲,嗡嗡的震人雙耳,一下一下彷彿要把人的心給震盪出來,心裡一陣的狂跳慌亂。噗的幾聲,燕宇韜和他的六個護衛猛地噴出一口鮮血,全都摔倒在地,就只是幾聲大笑,愣是將他們的五臟六腑生生震傷,昏了過去。
  
  宮明玨心裡有些不舒服,卻沒有像燕宇韜那麼嚴重,冷眼看著,看著地上突然冒出很多枝蔓,嘶嘶的滑向昭晨,好似毒蛇一般,突然跳起,直接纏住昭晨的雙腿。
  
  「如今,這座山就是我,我就是這座山。竹皓,你已經被我牢牢捏在手心裡,我看你還怎麼逃,聖光,聖光可以將整座山都淨化嗎?」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好似鐘聲一般,響在山林之內。
  
  昭晨淡淡的勾起一抹笑意,冷眼看著那些枝蔓緊緊地束縛住他的雙腿:「神界的力量自然對付不了你。冥獸為傀,已經不是聖光可以對付的了。」他以前在神界多年自然之道變為傀的冥獸力量已經非同凡響,這個時候要想贏,也只有神的嫡傳弟子,其他人根本就不可能。
  
  「竹皓今天是你多管閒事,你也怨不得我。」沉悶的聲音說道,低沉中夾雜著怒意,似是極為生氣,「我也不想與你為敵,只要你現在離開留下這幾個人類,我自然會放過你。」
  
  「你讓我拋棄自己的主人?」昭晨冷哼著,「你的條件真有創意。」
  
  「違背契約只是損耗修行,可對你性命無礙。竹皓,你是聰明人,修行與性命之間,該怎麼選擇,你難道不知道嗎?」
  
  「愚蠢的冥獸,你以為你成了傀,我就拿你沒有辦法了?」昭晨挑眉冷笑著,「沒錯,聖光淨化是對你無用,不過,別忘了,我是妖,不是神!」
  
  最後三個字擲地有聲,帶有一股決絕的意味。
  
  「你是什麼意思?」沉悶的聲音有絲遲疑,隱隱的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是什麼東西他忽略了,總是覺得有些不妥。
  
  「冥獸可以成傀,難道要就不可成魔嗎?」昭晨冷然一笑,唇邊戴著嗜血的殘忍,就在這一瞬間,彭的一聲,束縛著他腿的枝蔓全都炸開。炸的極為徹底,別說是斷成段兒,就是連一點點小片都沒有,全都被炸成粉末,一片的煙塵。
  
  「成、成魔?」沉悶的聲音裡滿是驚愕,怎麼會?妖要是成魔豈是那麼容易,真的成魔的妖是沒有思想的,只能被人控制或是心智全無。「竹皓,你現在也會撒謊了,神界的戰聖能撒謊嗎?」
  
  「我本來也不是神,我是妖。」昭晨冷哼著,重重咬出「我是妖」似乎是在否定什麼,又似乎是在提醒著他自己什麼。
  
  「成魔,好,你就成一次魔給我看看。」沉悶的聲音嘲笑著響起,他倒要看看有哪個邀可以成魔後還安然無恙。
  
  「璇?」宮明玨緊張的揪住自己的衣角,昭晨想幹什麼。
  
  璇靜靜的看著:「放心,我不會讓他有事。」
  
  「嗯。」見璇說得如此篤定,宮明玨也就沒再說什麼,只是抓著衣角的手改握在左手手腕上,全神戒備。
  
  噗的一聲,昭晨腳下一軟,整個人瞬間就沉入地下,突然的變故驚得宮明玨汗毛倒立,「璇,昭晨他……」
  
  「別慌,他沒事。」璇靜靜的感知著,感受著昭晨的一切,他現在可以確定,昭晨沒有絲毫危險。
  
  宮明玨剛想過去,突然腳下一陣顫動,好像站在火山的邊緣,大地在劇烈的顫抖,遠處的河水咕嘟咕嘟好似被燒開了一般,沸騰、冒泡,土地一下一道水柱射上半空,而後重重的砸下,濺起偌大的水花。接二連三,真可謂地動山搖,樹木傾倒,山石滾落。
  
  驚心動魄的動靜足足有一刻鐘才停歇,宮明玨早就滑坐在地上死死的抱著一旁的大樹,知道眼前的東西不在搖擺,她才有感覺,似乎那一場詭異的災難平息了。
  
  縱然知道平息下來,宮明玨還是心有餘悸,根本就不敢鬆開手,同時還是感覺地面在輕微顫動,根本就站不起來,全身癱軟。突然,一個激靈,驚慌的左看右看,嘴裡大叫著:「昭晨!昭晨!」
  
  昭晨怎麼樣了?那個冥獸都俯身在這個山上了,昭晨能討得半分便宜嗎?
  
  「昭晨,你答應我一聲啊!你到底怎麼樣了?」宮明玨放開喉嚨大吼著,滿眼的焦急。昭晨呢?到底怎麼樣了?「回答我一聲啊!昭晨!」
  
  宮明玨記得直捶地面,手一下子被地上尖銳的石頭劃破,點點鮮紅低落在地,染紅了衣衫。焦急的她哪裡還顧得上那點小傷口,掙扎著要起來,卻在下一秒被人溫柔地拖住,身體一旋,對上一雙邪魅的。
  
  天,這是一雙什麼樣的眼睛啊。
  
  純粹的黑,好似深邃的天空一般,無法探究其中的奧妙。一片黑暗,本該是最極致的靜,可是卻在一片寧靜中感受到了其中的驚濤駭浪。彷彿有純粹的月華鋪就,妖嬈而絕美,宛若一個誘惑的深潭,讓人不由自主的淪陷其中,那裡好似有一股魔力,能收斂人的心神一般。
  
  「女人,傻了?」熟悉的聲音綿遠而悠長,低沉而蠱惑,似天使得低喃又如撒旦的微笑,帶著沙啞的誘惑。竟然直接叫他,而不用精神溝通。
  
  「昭晨?」宮明玨看著眼前熟悉的臉,她知道昭晨長得擾擾絕美,完美無瑕,只是從來不知道他的臉上會有這種讓人想放棄一切沉淪的致命誘惑。
  
  「女人,在想什麼呢?」昭晨故意靠近宮明玨在她的耳邊低聲的呢喃著,低沉的聲音中有說不出的性感,曖昧的動作足可以讓世上任何一個女子軟化下來。
  
  宮明玨眨了眨眼,眼中蒙了一層水霧,突然抓豬昭晨:「你沒事吧?」簡簡單單的四個字,讓昭晨一愣,身上的妖嬈誘惑魔性瞬間一靜。
  
  低聲的笑著,繼而聲音轉為霍地大笑,笑道不能自已:「女人,你真是與眾不同。」成魔的他到底怎麼樣,他自己比誰都清楚,而她竟然面對這樣的他依舊是絲毫沒有反應,驚艷也僅僅是一瞬,馬上轉為對他的關心。這樣的他,他真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悲。
  
  昭晨輕輕後退兩步,直到此時,宮明玨才看到昭晨全部的模樣,不由自主的伸手掩唇,才沒有驚呼出聲,縱使如此,也是心跳狂亂。平日的昭晨是繞要邪肆的,聖光淨化之時是神聖不可侵犯的,而此時,魔化的昭晨是那樣的美,好似一片罌粟花海,讓人不禁沉淪其中,不顧生死。
  
  這種誘惑,不是隱藏的危機,而是明明白白的感受到無窮無盡的殺意,就像那一片迎風搖曳的罌粟花海中遍佈利刃,只要踏入必是粉身碎骨。可是,依舊無法忍受得了昭晨魔力的誘惑,每一個見到他的人都想化為荊棘鳥,將身體埋入荊棘之上,直到最後一滴鮮血流盡也是含笑而亡。
  
  「妖孽啊!」宮明玨癡癡的看著,眼睛一眨不眨,心跳在不停的加速,而後不是上前,卻是緩緩的閉上了眼眸,輕歎一聲,「昭晨,你需要多久才能恢復正常?」本就長得禍國殃民,現在的身上又有這麼強大的誘惑力,她怕自己再看下去也會被攪亂心神。
  
  昭晨搖頭一笑,收回妖力,一身誘惑的魔力瞬間消散無形,「好了,別閉著眼睛了,隨我打擊太大。」真的還有人能抵抗得了他的模樣嗎?真是讓他極其鬱悶。
  
  宮明玨聞言,立刻睜開了眼眸根本就沒有懷疑昭晨是在騙她,看著恢復正常的昭晨,長出一口氣:「以後不要這麼誘惑,小心我把持不住。」揉了揉額頭,剛剛的昭晨真是太有吸引力了,就在一霎那,她的心彷彿被雷擊中,深深地震撼於昭晨的絕美之中,熱血沸騰,無法自拔。
  
  好在最後殘留的一點理智控制著自己,困難的閉上了雙眼,好險,好險!昭晨這是一個妖孽!
  
  昭晨無奈的笑,把持不住還知道自己閉上眼睛嗎?
  
  「昭晨,你沒事吧?」宮明玨又問了一遍,剛剛昭晨都沒有回答他。
  
  「你看我像有事的嗎?」昭晨輕笑,伸出手臂在宮明玨面前轉了一圈,身上不見半點傷痕,一點點塵土都沒有沾染。
  
  宮明玨臉色一沉,低叱道:「別跟我廢話,說,又沒有內傷、後遺症什麼的?」妖突然魔化,她是不太懂,不過,應該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不然那些妖早就都魔化了。真當她是傻瓜,一位隨便說兩句就能糊弄過去嗎?
  
  昭晨笑了,心裡暖暖的被什麼甜蜜的東西充滿,一股暖流迅速遊走,在四肢百骸流轉,暖了身心。「別小看我,我可不是那些一般的低級妖獸,魔化、我早已能隨心所欲的控制,不然你以為我憑什麼能控制魔窟?」心中就算歡喜,但臉上的表情也沒有帶出來,而是低叱著,好像宮明玨問了一個極其白癡的問題似得。
  
  「哼。」宮明玨冷哼一聲,斜睨著昭晨,他啊,就是不肯說實話,算了,昭晨不說也沒事,「璇,昭晨要是有什麼,你偷偷告訴我啊。」腦海中,宮明玨不放心的叮囑著璇。
  
  璇點頭:「我知道。」
  
  「好了,好了,快回去休息吧。」宮明玨不耐煩的趕著昭晨。
  
  「用完了就拋棄了我?狠心的女人!」昭晨開玩笑的瞪著宮明玨。
  
  「是啊,當然是要用完就扔了,別在這裡礙眼,快滾回去。」宮明玨嗔怪的盯著昭晨,看到昭晨一閃身回了隱藏空間才放心的長出一口氣。
  
  她是不知道昭晨怎麼對付了那個依附在整座山上的冥獸,不過,應該不輕鬆吧,要是很容易就能打贏冥獸的話,昭晨何必魔化?她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當日在萊茵森林面對著妖石弄出的妖獸群,昭晨都沒有魔化,僅僅用了聖光淨化就全部解決了。
  
  這次,竟然連聖光淨化都不行,魔化,到底會對昭晨怎麼樣?該死的昭晨,真是討厭,有什麼事情也不老老實實的說出來,就知道嬉皮笑臉,過分!很過分!
  
  沒有辦法,她也不太懂妖的事情,反正就是拜託璇多照顧一下昭晨吧。
  
  冥獸的事情一攪合,宮明玨一點都不餓了,本來飢腸轆轆的她此時是一點飢餓感都沒有,全都讓昭晨給氣跑了。慢悠悠地走了過去,拿出隨身帶著的藥丸,塞進燕宇韜和他護衛的嘴裡,有簡單的用藥粉處理了一下自己手上的小傷口。做好一切就在一旁靜靜的瞪著燕宇韜醒過來。
  
  好在也不是什麼重傷,好在宮明玨的藥效不錯,不到半個時辰,燕宇韜和他的護衛陸續醒了過來,自然那些護衛比燕宇韜魂力更強一些,清醒之後站在一旁默不作聲,守護者燕宇韜。
  
  「明玨,你怎麼樣?」燕宇韜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詢問宮明玨,急切的模樣讓宮明玨笑了起來,「宇韜,我沒事。倒是你,受傷了。」
  
  燕宇韜慢慢站了起來,按住胸口,那裡還是一陣一陣的頓疼惹得他直皺眉,「明玨,冥獸……」左右看了看周圍根本就沒有經過大戰的慘烈情況,沒有打鬥嗎?可是,要是沒有打鬥他們怎麼會如此安然無恙的站在這裡?
  
  「被你的妖殺了?」燕宇韜輕聲問道,他們安然無恙,也就只有這一種可能了。
  
  「算是吧。」宮明玨笑道,其實她也不知道到底昭晨怎麼對付的冥獸,不過,沒有危險是肯定的。
  
  「真是抱歉,本來是想帶你在王城好好遊玩一番,誰知道反倒讓你陷入危險中……」燕宇韜抱歉地說道,真是出師不利。
  
  「根本就不能怪你,只能說是那些人太無理取鬧了。」宮明玨笑著實話實說,「好了,宇韜,別浪費時間了,你還是趕快回去養傷吧,拖得太久可對你的身體不好。」
  
  「嗯。」事情已經這樣了,燕宇韜也不再說什麼,在護衛的保護下,慢慢地向上山下走去。
  
  一路的沉默,直到到了城門附近,燕宇韜才站住,盯著宮明玨半晌才開口:「明玨,你的魂力很厲害,有沒有想過去參加大會?」
  
  「大會?」宮明玨莫名其妙的看著燕宇韜,「什麼大會?」
  
  「就是各路好手,比拚魂力較量的地方。」燕宇韜微微一愣,難道宮明玨從來就沒有聽說過嗎?
  
  「又是打架啊?」宮明玨無聊的聳聳肩,「沒有什麼意思、」
  
  「在大會贏了的人是可以入朝的,就算是不入朝也能得到國君的封賞。」燕宇韜說道,「明玨如此厲害,被埋沒了真是可惜。」
  
  宮明玨眨了眨眼,怎麼感覺這個大會像古代的科舉啊,入朝她倒是沒有興趣,不過國君的封賞……這個確實很有吸引力。她要是跟國君掛上鉤了,楚家依靠的是誰對她來說也不重要了,超級一勞永逸的辦法。
  
  「要怎麼參加?」宮明玨主意已定,立刻就向燕宇韜打聽著,「什麼時候初賽?」
  
  「初賽?」燕宇韜不解的盯著宮明玨,她真的沒有聽說過這個大會啊?
  
  「沒有。」燕宇韜輕笑著,「大會的人是靠朝中的人來推薦的。」說著解下了身上的玉珮交到宮明玨的手中,「我家也有一個親戚在朝中,我對這種事情一向都沒有興趣,明玨拿著這個信物就可以參加了。」
  
  「好。」宮明玨聽完也不疑有他,接過玉珮,觸手溫熱一摸就知道是一塊好玉。「謝了,宇韜。不知道這個大會什麼時候舉行?」
  
  「半個月後,王室校場。」燕宇韜一見宮明玨收下,心裡分外的開心,「明玨,我對你有信心。」
  
  宮明玨對於燕宇韜的盲目自信有些好笑,她的魂力根本就不算高強,怎麼會能穩勝呢?燕宇韜的話,她也就只當做朋友之間的安慰鼓勵。「好了,宇韜,你還是快回去吧。小心傷勢加重。」她的藥也不能立刻讓他痊癒,只是暫時緩解一下傷勢罷了。
  
  咳……其實也不是沒有立刻痊癒的藥,只是,那些藥她給璇他們留著呢,自然不是盼著璇他們受傷,不過有備無患嗎。所以,對於燕宇韜,他只能在心裡說抱歉了,什麼事情都有個親疏遠近、先來後到嘛。
  
  燕宇韜這個是不錯,不錯歸不錯,但是也不能跟她的璇昭晨和玉蔚兒相提並論,況且,日暉大陸的藥師本來也沒有什麼只要本領,她能給燕宇韜那種傷藥,就已經算是極品中的極品了。
  
  在城門口與燕宇韜分手,宮明玨第一件事就是衝進最近的酒樓要了一個包間,點了一桌子菜,瘋狂的開始吃喝。原諒她這個正常人,不吃飯肚子實在受不了。
  
  「你想噎死?」昭晨出來的第一句話就是惡毒無比。
  
  「厄……」宮明玨張口欲說,才發現滿嘴都是實物,只能用眼睛死死瞪著昭晨,手在桌上亂摸。
  
  璇敬一杯熱茶遞了過去,宮明玨咕咚咕咚一口氣灌了下去,才將滿嘴的事物送進胃裡:「你用不用一說話就這麼可氣?」狠狠的用眼睛刮了昭晨一下,宮明玨招呼著玉蔚兒和璇,「你們快吃飯吧,中午都沒有吃成。」
  
  玉蔚兒和璇坐了下來,默默的吃飯,昭晨也不再廢話,四個人全都努力的填飽肚子。
  
  「國軍的封賞不見得是你想要的。」璇放下筷子說道,她打什麼注意他能不清楚,一口答應下燕宇韜的事情,本來就不是她的性格,唯一的解釋也只有楚家。
  
  「想藉著大會優勝,要國君給你做主?」昭晨冷哼一聲,、;國君會在意這點小事嗎?「就算真的贏了宮明玨,又能對楚家怎樣?畢竟楚家是個器師,而她只是最沒落的藥師而已。
  
  「主人,想要顯示自己的藥師實力嗎?「玉蔚兒想了想說道,要是主人真的將自己的藥師實力顯露出來,國君應該會很重是吧,畢竟器師日暉大陸還有不少,至於極品的藥師,可是早就絕跡了。
  
  宮明玨看了看他們三個人,搖了搖頭。
  
  「不是?「昭晨一夥的看向璇他們,難道他們三個人全都想錯了?
  
  宮明玨聳了聳肩,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哈u:「我是還沒有想好怎麼做。「
  
  一排的烏鴉從璇他們三個人的頭頂飛過,三個人徹底無語,她答應要去參加大會,竟然沒有想好怎麼做?沒有想好她答應什麼?真想上去揍她一頓,看看她到底清醒不清醒!
  
  「答應去參加大會是為了給自己一個機會,有了國君的賞賜算是加了一個砝碼。「宮明玨不理會璇他們僵硬的表情,自顧自的說這,」至於能不能從明面上直接解除楚家這個麻煩,還是一個未知數。「國君,國君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她怎麼說的清楚?
  
  君心難測,到時見機行事吧。實在不行再走旁門左道,反正楚家一定要除,保不準什麼時候楚家心血來潮對付她的朋友,楚浩坤為了自己的兒子發狂也不是沒有可能。這種不穩定因素總是留著,她可沒有那麼無聊,沒事總提心吊膽玩。
  
  「反正還有時間,慢慢想吧。「宮明玨不甚在意的輕笑一聲,她的時間還很充裕,只要沒有突發狀況就沒有問題。所以,說完之後,她也就安心的接著吃飯,不再提楚家的事。
  
  剛剛夾起一塊兒肉,只聽外面一陣的噪雜,似乎是有很多人在鬧哄哄的叫嚷著什麼,下一秒鐘,宮明玨包間的房門彭的一下被人踹開,壽終正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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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7 19:56:09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二章 療傷
  
  青筋直跳,宮明玨心裡的火騰的一下就起來了,跟一顆火星不小心跳到炸藥上一樣,彭的一下就爆了!
  
  她最近是不是走霉運,怎麼到哪兒都這麼倒霉?
  
  啪的一下筷子猛地往桌子上一拍,倏地站了起來,完全不顧椅子因她的站立而摔倒在地。毫不理會殘破的大門以及剛剛撞碎大門的不明物體,氣勢洶洶的衝了出去。
  
  璇他們面面相覷,她受什麼刺激了?
  
  「哪個不長眼的打擾姑奶奶吃飯!」一聲大吼從門外傳來,氣勢如虹。
  
  璇微微一笑,輕聲道:「看來她是真的挺煩楚家。」竟然被逼得需要發洩了。
  
  「自找罪受。」昭晨冷笑一聲,楚家的事情要是他們神不知鬼不覺的去連鍋端了,也就早解決了,她非前怕虎後怕狼的,要弄個正當理由除掉楚家,就怕楚家還會跟什麼其他勢力有牽扯,連累到歐陽婷他們。
  
  這麼一折騰,又是好一段時間,她心裡煩能怨誰?
  
  璇看了一眼昭晨的不屑的表情,什麼都沒有說,突然出手如電按向昭晨的胳膊,重重一壓,昭晨悶哼一聲,手中的酒杯啪的一下就掉到桌上,吃痛的皺眉,死死的瞪著璇。
  
  「魔化不是對你沒有傷害嗎?」璇冷漠的說道,同時手指又往下按了幾分。
  
  昭晨眉頭擰得更緊,一字一頓的咬牙道:「璇,你在趁人之危!」說完,倒吸一口涼氣,真是疼!被璇一按,根本就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
  
  玉蔚兒一驚,定定的看著他們:「哥,昭晨怎麼樣?」
  
  「沒事,一點魔力反噬,妖力不暢,頂多就是妖力狂亂,暴斃而亡,沒什麼大礙。」璇收回手,淡淡的說道,說得那叫一個雲淡風輕,那叫一個無所謂。
  
  昭晨和玉蔚兒聽得一頭的黑線,玉蔚兒乾笑兩聲:「哥。」他怎麼不知道哥這麼有幽默感?
  
  玉蔚兒也僅僅是無奈,昭晨卻是差點暴走,「璇,你有時間廢話還不如去門口看看她,別又闖什麼禍出來!」
  
  「我去。」玉蔚兒趕忙站起身來,包間裡的氣氛不太對,太壓抑了,還是找主人去比較好。
  
  「你把蔚兒嚇到了。」昭晨輕笑著,絲毫不在意因為璇重壓之下而無力的身子,很痛,疼到有些麻木。
  
  璇靜靜的看著昭晨那無所謂的臉,輕哼一聲,在腦海中對著玉蔚兒而吩咐著:「蔚兒,你保護她,我和昭晨有事,晚些回去。」
  
  「好。」玉蔚兒腳步一頓,心有疑惑卻毫不猶豫的點頭,答應下來。既然是璇說的,那就一定有緣由。
  
  昭晨手輕顫的放在腿上,想不到魔力反噬還挺厲害,到現在他都控制不了自己的手,一直抖個不停。突然左肩被人按住,抬眸詫異的看著璇:「幹什麼?」
  
  「療傷。」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傳來,下一秒眼前景象全變,剛剛還身處酒樓之中,面對著一桌的酒菜,此刻竟然置身一片青色光芒之中,腳下虛無,似是懸浮在半空。
  
  「這是……」昭晨有些驚訝的看著周圍的一切,呆呆發愣,這是哪裡?沒有一絲風,感覺不到一點空氣的流動,不是人間、不是地府更不是神界,似乎是一個他不知道的地方。從來沒有踏足過的空間領域。
  
  「我的家。」璇淡淡的說道,看了昭晨一眼,周圍的氣息是如此的熟悉,他已經有千年的時間沒有感受過了,竟然差點要遺忘,遺忘這刻在骨子裡的熟悉感。
  
  昭晨聽到這個答案一愣,心中的震撼是言語無法形容出來的,璇的家?璇為什麼要帶他來這個地方?還有,璇一直都很避諱他自己的身份,這次是怎麼了?抬頭,看著璇環視周圍一眼,輕輕的張開手指,看著青色的光芒似流水一般穿過他的指縫,柔柔的帶著一種神秘感覺,此時的璇,讓他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璇,似乎有些悲傷。
  
  就在昭晨想要繼續探索下去的時候,璇突然出聲:「好了,可以開始了。」
  
  「厄?」昭晨一愣,再看璇,已經從剛剛的一瞬間失神中回過神來,雙眼炯炯有神的盯著他,看得他心裡直發毛,「你要幹什麼?」天不怕地不怕的昭晨,想都沒想,一句話立刻衝口而出。他心裡有一絲不安湧動。
  
  「你想繼續這麼下去?真的想暴斃而亡?」璇挑了挑眉一臉的冷笑,沒有半分溫度的冷睇著昭晨。
  
  「你要給我療傷?」昭晨上下打量著璇,不屑的說道,「你的傷勢才好了六成,你還想給我治傷?開什麼玩笑?況且……」
  
  「況且,妖魔化之後,傷勢沒有治癒的可能。」璇接下昭晨的話,冷漠的說道。
  
  一聽璇的話,昭晨哂笑著:「你知道,還要給我治傷?」璇什麼時候這麼愛開玩笑了?他還真不適應。
  
  璇冷哼一聲,淡淡的說道:「我沒說給你治傷。」沒有辦法痊癒的傷勢,他沒有那個工夫去挑戰規則。
  
  「那你……」這下輪到昭晨不明白了,璇到底打著什麼主意?
  
  璇冷冷的看著昭晨:「坐下。」話一出口,昭晨根本就沒有意識,身體彷彿已經不受他的控制,隨著璇的話應聲而坐。
  
  「傷勢不會治癒,只要你能真的完全控制魔化,以後就沒有傷勢存在一說。」璇站在面前,一撩衣袍,盤膝坐下。伸出右手,手指一點昭晨的額頭,「什麼都不要想,放鬆就好。」
  
  說話之間,一股妖力立刻順著璇的手指湧進昭晨的體內,強勁的妖力,無比的雄厚,滾滾而來,卻不霸道。昭晨一愣,璇不是才恢復六成嗎?六成就有這麼厲害的妖力了?此時璇的妖力只在他之上。
  
  隨著越來越多的妖力湧入,昭晨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凝重,因為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體內狂亂的妖力被理順,一點一點被導入正途,同時他還明白,璇在用妖力幫他抵消魔化時的反噬。
  
  璇,到底是什麼人?
  
  昭晨腦海中只有這一個問題在不停的叫囂著。就在此時,突然感覺到他的額頭有些痛,猛地睜開雙眼,看著璇的長髮突然無聲自飄,衣袂翻飛,似乎是很無奈的歎息一聲,垂下了右手,「極限了。」
  
  很輕很輕的三個字,聽到昭晨的耳中確是好似雷擊,因為就在這一瞬間,璇的指甲暴長,週身青色光芒一閃,人型掩去恢復了本體。
  
  「你……」昭晨驚愕的瞪大雙眼,一時之間無法消化眼前的一切,璇、璇竟然是……天……
  
  此時驚訝的不僅僅是昭晨,宮明玨也是一臉的驚訝,本來怒氣沖沖出去的她很想找個倒霉的傢伙發洩一下心中的火氣,誰知道看見的竟然是一張熟悉的面孔:「高燁?」
  
  「明玨?」正在揍人的高燁聽到聲音回頭也是一臉的驚喜交加,手一甩將那個倒霉的傢伙扔下樓去,興奮的跑過去,順便又踢掉兩個礙事的傢伙,拳一出,將一個舉著長劍的人貼到牆上,「你怎麼在這裡?」一路「掃除障礙」過來,高燁就跟沒事人似的,笑嘻嘻的問道,「是不是想我了,所以特意過來看看我?我就知道我魅力無邊……喂喂、你那是什麼眼神?」
  
  宮明玨一頭的黑線,敢情她的房門被了不是被人故意找茬踢破,是高燁跟人家打架,殃及無辜。而很不幸,她就是那個無辜!
  
  「小心!」宮明玨驚呼著,高燁身後有個傢伙要偷襲。
  
  高燁連頭都沒有回,手中長劍一擺,一劍刺穿偷襲者的肩膀,也不顧身後的哀嚎,猛地抽回長劍,任由身後血箭噴發。
  
  至此,酒樓內從一樓到二樓躺了一地的人,桌椅板凳更是砸破不少,狼藉一片。
  
  「掌櫃的,直接報官,他們是官府通緝的罪犯。」高燁對著下面躲在一角瑟瑟發抖的酒店掌櫃喊了一聲,回過頭來,對著宮明玨笑嘻嘻的說道,「真是巧,竟然在這裡碰到你,一起喝一杯。你可不知道,自從回了家我有多悶。」
  
  「所以你就沒事捉拿罪犯當消遣?」宮明玨看了看酒樓的慘狀,無奈的搖頭,高燁好像到了哪裡都是那麼招搖,唉……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算了,這種事情也不是該她操心的。
  
  「算是吧。」高燁撇撇唇,跟著宮明玨進了包間。一見上次那個神勇的人型獸坐在裡面,高燁眼睛一亮,「是你。」
  
  玉蔚兒看了看高燁,只是輕輕的點了一下頭,算是打過招呼,除了宮明玨他們以外,玉蔚兒對旁人也是十分冷漠的。「主人,哥跟昭晨有些事情出去了,哥說稍晚一些回來。」玉蔚兒在腦海中與宮明玨交談,話一說完,光芒一閃,玉蔚兒回了隱藏空間,他不習慣與外人接觸太多,尤其是人類。
  
  「知道了。」宮明玨縱然心中疑惑卻也沒有問出口,璇到底帶昭晨去哪裡了。不過,璇做事很有分寸,總不會出差錯。
  
  「你確定要在這裡喝一杯?」宮明玨歪著頭看著高燁,外面可是一片狼藉,這樣的環境下來敘舊似乎,不是太有氣氛。
  
  「厄……」高燁尷尬的撓撓頭,訕笑著:「咱們去外面茶樓吧。」
  
  宮明玨笑著搖搖頭:「走吧,高公子。」他到哪裡都是這麼「驚心動魄」,讓人無法忽視。
  
  好在高燁對王城熟門熟路,立刻找到一個環境優雅的茶樓,兩人剛剛面對面的坐下,高燁就不滿的埋怨起來:「明玨,你太不夠意思了。來王城也不來找我,你什麼意思?」
  
  宮明玨直接扔給高燁一個白眼:「我才到,剛剛安頓下來,再說,本來我也沒有打算在王城多做停留,也就沒想打擾你。」
  
  「怎麼不多待些日子?」高燁盯著宮明玨,微微皺眉,「好不容易來一次王城,怎麼也要玩個夠本。」
  
  宮明玨無奈的搖頭:「玩什麼玩,我還有正事要辦。」
  
  「正事?什麼正事?」高燁喝了一口茶,盯著宮明玨,奇怪的問道,「你在王城有什麼親戚朋友?」
  
  「楚浩珅一家來王城了。」宮明玨沉聲道。知道高燁屬於刨根問底的人,不說清楚早晚被他煩死,況且也沒有瞞他的必要。
  
  「楚浩珅?楚裕宗?」高燁一聽到楚浩珅的名字,冷哼一聲,「他們倒是敢折騰,到王城來。也不看看王城是誰的地盤?」
  
  一見高燁咬牙切齒的模樣,宮明玨嗤笑出聲:「誰的地盤,當然是國君的地盤,你大還大得過國君去?」
  
  高燁臉色一沉,低叱著:「宮明玨!」這個女人,說話不用這麼尖酸刻薄吧?
  
  「生氣了?」宮明玨嗤嗤的笑著,「高燁,做事總這麼急躁可不好。」
  
  「用你教訓我?」高燁也明白宮明玨是為他好,但還是嘴硬的死不承認。霍地,擺擺手,「算了,朋友一場就不跟你計較了。楚浩珅來王城做什麼?」他可沒忘了楚裕宗是怎麼對待他的,一環一環差點沒要了他的命,這個仇他絕對不會忘記。
  
  「不清楚。」宮明玨搖了搖頭,「我去雍佑想找楚家解決我和他們之間恩怨的時候,聽說楚浩珅帶著一家人來到了王城。也就跟來看看,只是一直沒有找到他們,也不清楚他們在哪裡落腳。」
  
  「楚家,我不會放過他們的。」高燁咬牙道,他一直沒有告訴旁人與楚家的恩怨就是想自己解決,這口悶氣一直憋在他的心裡,所以回到王城之後一直在苦修魂力。實在忍不了的時候就去幫著官府捉拿罪犯,來發洩下火氣。
  
  「你跟楚家玩什麼命?」宮明玨斜睨著高燁,「你和他們沒多大的仇,別趟這個渾水。」
  
  「什麼叫沒多大仇?」一聽宮明玨這麼說,高燁立刻重重的放下茶杯,「明玨,我的命差點就被楚家害死,你覺得這不算是大仇?」他這條命差點就在魔窟裡交待了,生死之仇還不算大?
  
  「看開些。徐皓就不甚在意。」宮明玨不希望高燁捲進去,有她來對付楚家就行了,高燁何必要插一手?
  
  「徐皓?」高燁冷哼著,「他說得好聽叫豁達,說得不好聽叫麻木。只知道一味的退讓,我可不是那種人。」面對著楚家,只要以後不找徐皓的麻煩,徐皓就可以忍,當以前的事情全都沒有發生過,徐皓脾氣好,那是徐皓的事。他可不是那種人!
  
  宮明玨輕歎一聲,無奈的嘟噥著:「早知道就不告訴你了。」徐皓和高燁真是完全不同的人,徐皓屬於息事寧人的人,如果她讓徐皓與她一起找楚家報仇,徐皓也必定會全力以赴,只是,徐皓根本就沒有在意楚家陷害他的事。不是那種愛記仇的人,這樣也許活得比一般人更幸福吧。
  
  「你以為你瞞的了我?還是那句話,王城可是我的地盤,這裡發生的什麼事情我能不知道?」高燁冷哼著,要是宮明玨找楚家報仇,絕對不可能沒有動靜。在王城有個風吹草動,他還能不知道?
  
  宮明玨揉了揉額頭,她的頭突然很疼,她就知道高燁不會善罷甘休,誰知道他這個脾氣還是這麼暴。這麼長時間對楚家的怨恨不但絲毫沒減反倒增加了。他怎麼就不能學學徐皓,過去的事情就放下了呢。
  
  「你別這樣。」高燁高傲的揚起頭,「明玨,人和人不一樣,徐皓不是我,他可以忘記。同樣的我也不是徐皓,這個仇我一定會報。放心,今天就算沒有遇到你,直到我準備好了,我一樣會殺回楚家!」
  
  他勤練魂力就是為了日後報仇,他要光明正大的打贏楚家,將楚家背後做的事情全都讓天下人知道。
  
  「我一定要讓楚家身敗名裂!」高燁大喊著。
  
  宮明玨一頭的黑線:「少爺,您老能不能不這麼昭告天下?」這裡是茶樓不是他們高府,他到底懂不懂收斂?一想到在學會的日子,宮明玨立刻自己回答自己,他不懂。
  
  「明玨,你不知道,最近我一直勤練魂力,我要在大會上贏得勝利,我要入朝為官,我要直接挑了楚家。」高燁聽到宮明玨的話,也恢復正常的聲音得意洋洋的跟宮明玨說道,「對了,明玨,你也一起參加大會吧。」
  
  「我參加?」宮明玨一愣,看高燁這個興奮的樣子,看來那個大會真的如燕宇韜說的一樣,是個平步青雲的機會。
  
  「對,你也參加。別看你沒有魂力,但是你是藥師,闖進前三完全沒有問題,況且你還有契約妖。」高燁興奮的說道,想像著美好的前景,「你想想,我們兩個得到前三全都入朝為官,直接就可以將楚家踩在腳下。管他什麼楚浩珅、楚裕宗,統統都要靠邊站!」
  
  宮明玨盯著高燁,這孩子腦子沒病吧?「高少爺,您老知道不知道就算你現在立刻入朝為官,你也不能得到什麼超級厲害掌控人生死的官職。別忘了,楚浩珅怎麼說也是一個器師,不會有人任由楚家被人殺害,首當其衝就是雍佑的城主。你到底想沒想過?」
  
  「我總會有一天的官職比雍佑的城主還要高,我就不信,雍佑城主還能當一輩子的城主?」高燁一點都沒有覺得不對,依舊是興致高昂,謀劃著以後的一切。
  
  「很好,我知道你怎麼報仇了。」宮明玨點了點頭,說的鄭重其事,「你要等死楚浩珅,讓他老死!」
  
  「喂!」高燁不滿的瞪著宮明玨,「明玨,這麼明顯的諷刺我可聽出來了。」
  
  「是嗎?哎呀,你竟然聽出來了?」宮明玨假裝驚訝的說道,突然,臉上的驚訝表情一收,瞥了高燁一眼,「我就是在諷刺你。你真是要命,等你爬到比雍佑城主還高的位置,我估計楚浩珅已經老死了。」
  
  「明玨,你在懷疑我的計劃?」高燁危險的瞇起眼眸,除了宮明玨還真的沒有人敢這樣看不起他。
  
  「不是懷疑。」宮明玨重重的點頭以加強她的語氣,「是根本就不可行!」說完,斜睨著高燁,「你怎麼會想到這麼蠢的辦法?」
  
  「我……」高燁剛想說話,宮明玨又攔了下來,「你平時也不是這麼不懂變通的人,怎麼突然變蠢了?」她怎麼不記得高燁是什麼循規蹈矩之人,他怎麼會想到這樣的辦法,她真是服了!
  
  「我能怎麼辦?」高燁嘟噥著,似心有不甘,「我要是再魯莽行事,會被我爹揍死。」他也想直接跑去挑了楚家,可是,他爹不會放過他的。
  
  「高燁,不用想這麼多,只要參加了大會,我就有辦法能對付楚家。」宮明玨說道,她已經有了主意,「現在唯一的困難就是……」
  
  「我知道,不就是怎麼讓你參加大會嗎?」高燁立刻接下宮明玨的話,拍著胸脯保證著,「放心吧,只要有我在,我就能把你帶入大會。」
  
  「啊?」宮明玨眨著眼,看著自說自話的高燁,她不是這個意思。她就是覺得要怎麼把事情安排好,能給楚浩珅一家最重的打擊。參加大會,她已經有燕宇韜的信物了。
  
  「啊什麼啊?難道你還不信我的實力,告訴你,明玨,我爹是聖器師,我帶一個人進去太簡單。你的事情包在我的身上。」高燁一點都不給宮明玨說話的機會,「就這樣,你好好準備,半個月後就是大會,到時我去接你。對了,你住在哪裡?」
  
  「我……」宮明玨只是一頓,將想說的話生生嚥了下去,畢竟高燁是一番好心,算了,是靠著高燁進去還是靠著燕宇韜都沒有什麼關係,反正都是一樣參加。想到此也就不再多說什麼,點了點頭,「好。」然後說出自己客棧的名字,與高燁分手。她還要趕快回去,等著璇和昭晨,也不知道他們兩個到底去了哪裡,真是讓人擔心。
  
  有些心不在焉的回到客棧,在房間內左轉轉右轉轉,就是坐不住。
  
  「主人,你怎麼了?」玉蔚兒在隱藏空間也待不住,出來擋在宮明玨面前。
  
  宮明玨抿了抿唇:「蔚兒,我有些擔心璇他們。」
  
  「擔心哥?」玉蔚兒不解的看著宮明玨,「主人,哥的能力不是一般的高,不會有人能傷到他,況且如今哥的妖力也好了六成,更是不會有什麼危險。」
  
  「可是,什麼都不交待就和昭晨一起出去,不太像璇的性格。」宮明玨眉頭緊鎖,一臉的擔憂。
  
  玉蔚兒沉吟著:「既然主人這麼擔心,那就問問哥不就好了。」
  
  宮明玨搖搖頭:「現在不應該打擾他們,等吧。蔚兒你也別叫他們。」
  
  「嗯。」玉蔚兒點頭,陪著宮明玨靜靜的坐著。
  
  宮明玨走到窗邊,倚窗而望看著窗外的雲展雲舒看著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在輕風中努力的讓自己的心靜下來。在喧囂的世界中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而昭晨卻是在一片平靜中激動萬分。
  
  「你、你……」昭晨激動的到現在還是無法說出完整的一句話,他眼睜睜的看著璇變回本體,又看著璇慢慢恢復妖力變回人型,這麼長的時間過去了,他還是心跳狂亂、熱血沸騰。天,璇竟然是、竟然是……
  
  璇恢復人型臉色多少還有些蒼白,剛剛給昭晨疏導魔化的妖力,他確實是累了。本來才恢復一點點的妖力,又被大量的消耗。不過昭晨臉上變化多樣的表情讓他感到好笑,一向冷靜的昭晨竟然也有如此失態的時候,真是不多見。
  
  「還沒驚訝夠?」璇開口,話裡竟是少有的戲謔。
  
  昭晨一皺眉,冷哼著:「不驚訝的人恐怕不會有!」說完,死死的瞪了璇一眼,是璇太讓他吃驚了,這種事情能怪他嗎?
  
  璇對於昭晨的話不置可否:「感覺怎麼樣?」
  
  「沒事了。」昭晨點頭,體內狂亂的魔化妖力已經完全歸於平靜,而魔力的反噬也停止,彷彿是被整個打破重建一般,無比的舒暢,沒有任何的阻隔。「不過……」昭晨話一轉,意有所指的看向璇,「你會有事。」
  
  璇對於昭晨的話根本就是無動於衷:「休息一會兒就回去,不然她該擔心了。」
  
  「璇。」昭晨不滿的沉下臉,不用這麼刻意迴避他的問題吧?
  
  「你想說什麼?」璇微微的皺眉,有些不喜歡昭晨的多事。
  
  「你應該比我清楚。」昭晨現在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在萊茵森林內璇會突然的表白,璇的身份要是暴露了,真的會有很大很大的危險。
  
  璇不看昭晨,只是靜靜的站在一片青色的虛無之中,任由那青色的光芒如流水一般在他身邊遊走,靜靜的感受著細微的流動。任由時間流逝,任由光華消散,良久,沉聲道:「昭晨,你覺得我有選擇的餘地嗎?」
  
  昭晨一愣,眉頭慢慢的擰了起來,第一次見到璇這個樣子。那麼的……嗯……對未來不確定,璇、一向都是自信滿滿的一個人,好像什麼事情都在璇的掌握之中一樣。以前他很不屑,以為璇是在托大,故作姿態,可是到了今天,他真的知道了,璇一點都沒有假裝。他、真的是有這個資本。
  
  「你想怎麼跟她說?」昭晨壓下心頭的感慨,現在唯一想的就是宮明玨,她要是知道了真相會怎麼樣?
  
  一提到宮明玨,璇的身體一震,手不由自主的緊握成拳,半晌,才道:「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她受到傷害。」
  
  「哼!」昭晨冷哼一聲,根本就不贊同璇的說辭,「你覺得可能嗎?」這種事情是璇說了算的嗎?
  
  見璇沒有反應,昭晨步步緊逼:「璇,如果你真的十分確定,又何必在萊茵森林急著告訴她你的心意?你不是也無法保證嗎?無法保證最後的安然無恙。雖然你身上有很多事情我不明白現在也想不通,但是,璇,你能確定她安然無恙嗎?只要你能確定,我就什麼也不會說。我、要一個你的保證!」
  
  他可以不插足到璇與宮明玨中間,他也可以像玉蔚兒一樣退到一旁默默守候,但是,他要確定,確定她不會有事,不然,他不會放棄!
  
  璇目光一轉對上昭晨的雙眸,定定的凝視著他,一字一頓、擲地有聲:「不惜一切!」
  
  「性命、榮譽,以及……」後面的話昭晨沒有說,只是用眼神逼視著璇,不容他有一絲的遲疑。
  
  「一切。」璇沉聲道,沒有半分遲疑,「萬劫不復在所不惜!」
  
  「好,信你一次!」昭晨冷聲道,「如果你做不到,璇,就算你再厲害,我也有辦法將她帶走!」
  
  「我信。」昭晨以前身為神界的戰聖,自然知道有哪種方法可以違背常規能勝過他。同樣的他也相信,昭晨可以為了宮明玨做到如此極致。
  
  不過,那又如何,他不比昭晨差半分。為了她,他可以放棄一切,反天反地反神明!誰都別想傷她,哪怕是他自己,他不允許因為他,讓她受到一點傷害。
  
  面對著無比決絕的璇,昭晨再也沒有說話,良久才輕聲道:「既然如此,那就回去吧。」時間已經耽誤了不少,再不回去他怕有人發飆。
  
  「今天的事……」璇看了看昭晨,他現在還不想讓宮明玨知道。等時機成熟了,再說也不遲。
  
  「放心,只是找個安靜的地方幫我而已。再說,她也不是蠢笨的人,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她可有分寸了。」昭晨明白璇的顧慮,這種事情他一時都接受不了,她要是知道了,又不知道要走多少心思。
  
  提到宮明玨,璇的臉上表情也柔和下來,想到那個無賴的女人,璇心裡就是一片的溫柔,真是搞不懂,他怎麼會被一個無賴女人征服。一向嚴謹的他,根本就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情,更別說宮明玨那些極其「低調」的事情,以前的他想都不會想。可是,跟著她,看著她做了那麼多,他卻一點都不反感,不但不反感,反倒有時暗笑,覺得她挺可愛的。
  
  原來喜歡上一個人,是這麼的奇怪又美好,所以,才會有人為了愛而毀天滅地,不惜一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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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7 19:56:23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三章  大會
  
  屋內黑著燈,只有平衡的呼吸,夜極靜,可以聽到窗外枝葉輕微的摩擦聲。璇和昭晨剛剛移回屋內,窗戶啪的一下打開,如水的月光洩了一地,月光下一個影子被拉得很長很長,清風拂過,髮絲飛揚在黑暗之中。一雙燦若星辰的眼眸凝視著他們,慢慢的彎了起來,輕輕的說了一句:「回來了?」
  
  沒有埋怨、沒有責備,只有許久擔心之後的釋懷。
  
  背光的臉龐讓昭晨和璇看不到她的表情,只是知道她在笑,很釋懷很舒心的笑。
  
  「餓了嗎?我讓小二準備了飯菜,不過應該涼了。」宮明玨聲音很正常很正常,沒有一絲的異樣,過去點上燈,燭火映襯下忽明忽暗看不出來她除了高興還有什麼表情。抬頭,溫柔的看著昭晨和璇,伸手就要去拿盤子,「要不要去熱一下?」
  
  「你……」昭晨按住宮明玨的手,「不想問什麼?」
  
  宮明玨笑了:「你們平安就好。」
  
  「早些休息,半個月後不是還要參加大會。」璇根本就沒有詫異,他太瞭解宮明玨了。
  
  「嗯。」宮明玨應了一聲看向昭晨,昭晨訕訕的移開自己的手,宮明玨一笑,回身進了進裡間。
  
  「彆扭的女人。」昭晨嘟噥一聲,夾起冷掉的素菜悶頭吃著,用力的大嚼以此來發洩心中的不舒服。
  
  璇倒是沒有太多反應,默默的坐了下來,慢慢的吃著,其實對於飯菜來說,他不是太在意,吃多吃少吃與不吃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可是,她特意準備給他們的飯菜,他想吃,即使是涼掉的。
  
  事情宮明玨沒有問,昭晨和璇也沒有說,就好像這件事沒有發生過一樣,誰都不再提。宮明玨沒事的時候就會出城,昭晨他們找一些個合適的妖獸給她修煉魄力。玉蔚兒有時也會出手跟宮明玨切磋切磋,只不過,每次宮明玨都會抓狂,她的魄力對上玉蔚兒,真的是……不夠看。
  
  「蔚兒,你欺負我。」再次被玉蔚兒打擊得極其徹底的宮明玨趴在地上賴著不起來。
  
  「主人……」玉蔚兒收了妖力無奈的瞅著耍賴的人,是她要他陪著修煉魄力的,現在她又耍賴,哪有這樣的人?
  
  「蔚兒,你欺負我,我不管!」宮明玨揉著自己酸痛的胳膊,好累好累。跟蔚兒打了一場下來,全身就眼散架似的,她覺得自己的魄力就算夠厲害的來,誰知道跟蔚兒一比……極其的受打擊,無論是魂力還是精神力!
  
  玉蔚兒伸手揉著自己發痛的額頭,主人有點不講理……一想到這個立刻甩了甩頭,主人好像很少講理。
  
  「唉……」宮明玨長出一口氣,訕訕的說道,「我就這個魂力水平不知能不能擠進前三。」
  
  「你以為人類的大會有很多妖獸參加嗎?」昭晨走了過來,不屑的冷哼著,「誰讓你非要跟蔚兒切磋?」放著他們找的低級妖獸不去對付,非要挑戰玉蔚兒,被收拾了能怨誰?
  
  「不過我總覺得不公平。」宮明玨苦著一張臉賴在地上不起來。
  
  「什麼不公平,蔚兒也是一點一點修行到今天的地步。以為都跟你似的,吃了聖丹不費吹灰之力就提高魂力?」昭晨毫不客氣的扔給宮明玨一記白眼。
  
  「笨蛋,下次弄明白我說的什麼再說我!」宮明玨氣嘟嘟狠瞪著昭晨。擺了擺手不與昭晨計較「我在奇怪,我那個大會也沒有限制,根本就不管魄力的等級,更沒有年齡的規定,這樣的比試豈不很不會平?」
  
  「不是說,要參加大會是要告朝中人推薦才能參加的。你以為是外面的比賽呢?」昭晨再次無奔的搖頭,「你到底怎麼想的……」
  
  昭晨的滔滔不絕的教訓著宮明玨,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宮明玨眼中一抹精光一閃而過,突然凝聚起魄力,猛地撲了上去,不聲不響的攻擊……咳……俗稱,偷襲。
  
  只聽得彭的一聲,「啊!」玉蔚兒一聲驚呼,不可思議的瞪大雙眼,而後似不忍心似的,悄悄的移開了目光,他什麼都沒有看見。
  
  「昭晨、你、過分!」宮明玨揉著自己的腰呲牙咧嘴的直吸涼氣,好痛、好痛。
  
  昭晨手中妖力一收,老神在在的挑眉道:「下次偷襲學會找個適合的對象。」撣了撣衣袖,那叫一個瀟灑,他越是瀟灑,宮明玨越是氣得牙癢癢。
  
  差距啊!真是差距!
  
  真是人比人……啊,不,應該是人比妖氣死人!
  
  跟蔚兒打至少還能碰到點邊,偷襲昭晨,連他一角都沒有碰到。打擊!天大的打擊!
  
  「主人,你還要繼續嗎?」玉蔚兒抬頭看了看天色,已經傍晚了,修煉了一天,應該回去休息了。
  
  「回去。」宮明玨訕訕的擺擺手,今天太受刺激了,簡直是太打擊人了。
  
  昭晨和玉蔚兒看著宮明玨沒精打采的樣子一笑,回了隱藏空間。拖著疲憊的身子,好不容易回到客棧,誰知道一進門就看到燕宇韜坐在門口,一見宮明玨進來立刻站著迎了過來:「明玨,你去哪裡了?等你好久。」
  
  「宇韜?」宮明玨一愣,撓了撓頭,「你怎麼來了?事先也不通知我一聲,等了好久了吧?」
  
  「沒事。」燕宇韜笑著說道,「我來就是想問問你的準備的怎麼樣。」
  
  「去我房間說吧。」宮明玨看了看人來人往的客棧,多少有些不方便說話的感覺,說完,逕直往自己房間走去。順便吩咐小二備上一桌酒菜,銷後送到她的房間。
  
  「宇韜,什麼事?」宮明玨倒了兩杯茶,遞給燕宇韜一杯,心裡在琢磨,他怎麼突然來了?
  
  「嗯……明玨,那個大會……」燕宇韜吞吞吐吐的偷瞄著宮明玨,猶豫著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一見燕宇韜為難的樣子,宮明玨笑了:「宇韜是不是想收回你的信物,沒事的。」他要是有什麼為難的地方,也很正常,這種大會都是人人爭著要去的,畢竟平肯青雲的機會不是隨時都會有。
  
  「明玨,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燕宇韜一聽宮明玨的話,臉立刻沉了下來,「我送出去的東西還沒有收回的道理,我是、我是……」猶豫著瞅了瞅宮明玨,不知道怎麼開口。
  
  「有什麼你就說,何必這麼為難。」宮明玨笑嘻嘻的說道。
  
  「明玨,我聽到消息,說大會上會有一個很厲害的人,對最後的勝利勢在必得。我怕你……」燕宇韜為難的說道,他怕宮明玨輸啊。
  
  宮明玨聽到這個,反倒是笑了,一邊笑一邊上下的打量著燕宇韜:「宇韜,你特意趕來就是為了說這個?」
  
  「是。」燕宇韜極其鄭重其事的點頭,他怕她出危險。
  
  「沒事的。」相對於燕宇韜的緊張,宮明玨倒是不甚在意,「我本來也不是多麼厲害的高手,優勝也不見得是我的。」
  
  燕宇韜垂了眼眸:「好像那個人脾氣不太好,我怕你有什麼意外。」
  
  「不會的,我會小心的。」宮明玨笑呵呵的說著,脾氣不太好?她脾氣就好嗎?再說了,她去參加大會又不是為了得優勝,她的目標是國君、是解決楚家的問題。
  
  「總之,你要是在大會上看到誰心狠手辣,沒有和對上最好,要真的不幸在一組,你先認輸好了。」燕宇韜不放心的囑咐著,明玨性子柔和,應該不是爭強好勝的人。
  
  「嗯,我知道了。」宮明玨答應的那叫一個痛快,那叫一個好說話。
  
  「那好,明玨,既然如此,我就告辭了,家裡還有事情,我不方便久留。」燕宇韜說完起身,就要離開。
  
  宮明玨一愣:「你不用完晚飯再回去?」人家燕宇韜特意來示警,她連頓飯都不請人家似乎有點說不過去。
  
  「不用了,以後有得是機會。」燕宇韜笑著說道,說著只有他懂的話,「明玨,我走了,你一定要小心。」
  
  「好。」站在門邊看著燕宇韜離開,宮明玨莫名其妙的撓頭,「他來幹什麼?就為了告訴我大會有高手出現?」哪裡沒有高手,這麼一來不是很多此一舉?
  
  就在這個時候小二也將飯菜端來,宮明玨關上房門悶頭吃著,昭晨他們也出來陪著她。「你們說,這個燕宇韜到底是個什麼人?」直到這個時候,宮明玨才有的好奇。
  
  「才想起來問?」昭晨冷哼著,就接過人家信物了,她還沒有一點自覺。
  
  「一般的朋友而已,沒覺得有什麼主要。」宮明玨聳聳肩,她沒覺得自己會跟這個燕宇韜有太多的交集。
  
  「他也這麼想的就好。」昭晨說完,不看宮明玨,反倒看了璇一眼。而璇的反應差點沒氣死他,慢條斯理的夾菜吃飯,根本就沒聽聽見他們說話一樣。
  
  「她當然不這麼想。」宮明玨挑了挑眉,「怎麼我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而且是救了兩次。」專心在想事情的宮明玨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昭晨和玉蔚兒怪異的表情,兀自說著,「不過,總是感覺燕宇韜身份有些神秘,還是不拿他的信物好了,反正跟著高燁也能進去。」
  
  玉蔚兒搖頭歎息著,主人還是沒有自覺啊。燕宇韜這個樣子一趟一趟的,是僅僅對待救命恩人的反應嗎?
  
  「還有五天,你慢慢修煉,不用太急,萬事欲速則不達。」璇根本就不把燕宇韜放在眼裡,只是淡淡的想著宮明玨的事情,「魂力不重要,還有我們,總不至於讓你受傷。」
  
  「嗯。」宮明玨點點頭,對著璇一笑,她就是喜歡璇這種不動如山的感覺,總是能用最簡單的話讓她安心。
  
  最後的五天,宮明玨依舊是全力以赴的修煉,魂力在玉蔚兒和昭晨的聯合「督促指導」下,終於提升了一個星級。
  
  「明天就要去參加大會,今天就到這裡吧。」宮明玨提前到中午結束修煉,最後半天,她想好好休息一下。
  
  「也好。」昭晨點頭,「需要準備什麼嗎?」
  
  「沒什麼好準備的,反正我有你們。」宮明玨得意的一挑眉,用魂力打不贏,她不會用妖力嗎?真是的,大會根本就沒有規則,說非要用什麼方法。
  
  回到客棧好好的放鬆休息,轉天一早,天剛微微亮,高燁已經站在宮明玨的門口,開始砸門。
  
  「高燁,你好早。」宮明玨打開房門看著還有些灰濛濛的天色,她到後半夜睡不著就起來收拾,誰知道高燁竟然這麼早來找她。
  
  「早什麼早?」高燁伸手一拉宮明玨,「你不知道這次大會多重要,很多人恐怕已經到了。」連拉帶拽的將宮明玨推上外面的馬車,兩人一坐好,車伕立刻駕著馬車離開。
  
  透過車窗,宮明玨看著空蕩蕩的街道,微微皺眉:「你不是說很多人都到了嗎?怎麼街上這麼清靜?」
  
  高燁一聽宮明玨如此「無知」的話,差點沒暈過去:「大會你以為是個人就能參加?」要是熱鬧了才怪!
  
  「我知道,不就是要朝中有人才能參加嘛。」宮明玨放下車窗,回頭狠狠的瞪了高燁一眼,他什麼意思,看不起人是不是?
  
  「不僅僅是要朝中有人,還是要很有勢力的人才行。」高燁白了宮明玨一眼,得意的揚起頭,「看到了嗎?我爹,就是我爹這樣的人物才能推薦人參加。」一提到他的爹,高燁那是一臉的驕傲。
  
  「是,高大公子!」宮明玨話是恭敬,可是臉上就不是那個意思了。
  
  高燁乾咳一聲,嘴硬的說道:「幹什麼,這個可嘲笑不了,我爹的地位就在那裡擺著了。」他這次又沒有說大話。
  
  「我沒嘲笑你啊。」宮明玨極其「無辜」的眨眼,「你心虛什麼?難道你一直都愛說大話?」
  
  「宮明玨!」高燁氣惱的低吼,這個女人,她一會兒不諷刺人就難受是吧?
  
  「也沒有人來看熱鬧啊。」宮明玨撇了撇嘴,這麼厲害的大會沒有百姓好奇嗎?
  
  「你白癡哪你!」高燁不屑的冷哼著,「會有人敢去王室校場嗎?人還沒有靠近就被侍衛抓起來了。」
  
  宮明玨驚訝的盯著高燁:「全封閉的大會?」
  
  「沒錯。」高燁得意洋洋的笑著,極其為難參加此次大會為榮。
  
  宮明玨上下的打量著高燁,低叱一聲打擊著高燁的積極性:「別美了,能不能贏還是一回事呢。」
  
  嘩的一盆涼水澆下來,立刻撲滅了高燁高昂的興致,失敗的揉著頭:「你能不能不這麼掃興?」
  
  「事實而已。」宮明玨嗤笑著,「你?一個靈士?」級別低了點哦。不是她看不起高燁,是真的很低。要是大會規定年限或者是同等級別比試的話,高燁還有點機會。要是一起比的話,希望渺茫啊。
  
  「靈士?」高燁突然笑得很詭異,似乎是在努力的壓制他興奮的表情,可又實在忍不住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明玨,我現在可不是那麼低級別的了。」
  
  「哦?」宮明玨眼睛一亮,「你是什麼級別?」
  
  「不告訴你!」高燁得意的大笑,「我要留到上台的時候讓你大吃一驚反正你是沒法比,我就等著看你藥物發威了。」
  
  聽到這,宮明玨一笑,這個高燁,還保密。好吧,既然要保密大家一起保密。魂力進步的可不是只有高燁一個人而已。
  
  兩人一路無話,不大一會兒就到了王室校場。遠遠的高燁他們就下了馬車,步行過去。「站住,什麼人!」兩旁的侍衛兵刃一擺,擋在高燁面前。高燁身後入懷取出信物,侍衛確認之後這才放地。
  
  宮明玨微微的皺眉,看樣子這次參加大會的人都是大人物啊,見到高家的信物竟然還能這麼無動於衷。這個大會比她想的要複雜得多。
  
  「還有一個時辰才會開始。」高燁自從進了校場,聲音都不由自主的壓低,也收斂了他平日的驕傲自大。
  
  高燁剛說完,宮明玨差點跳起來揍高燁一頓,還差一個時辰才開始,那來這麼早幹什麼?
  
  「先來是要準備的。」高燁也看出來宮明玨不耐煩的樣子,解釋著,「大會之前誰也不知道是會和誰交手,這是避免作弊。」伸手一指,「看,那裡是給參加大會人休息的地方。」
  
  順著高燁的手指望去,宮明玨一頭的黑線:「我怎麼不知道我是來考狀元的?」那一排一排的獨立小房間怎麼跟科舉考試的屋子似的。
  
  「科舉?」高燁不解的看著宮明玨,「科舉是什麼?」
  
  「沒什麼。」宮明玨不想多解釋這個世界沒有的東西,岔開話題,「隨意哪間屋子都可以嗎?」
  
  「當然不是。」高燁接著解釋著,「是要看侍衛的安排,裡面有號碼牌,抽到哪個就去哪個房間,大會沒有開始之前,就要在自己的房間待著。」
  
  宮明玨皺皺眉,怎麼跟坐牢似的?心裡縱有不滿,也是一聲不吭的跟著高燁往裡走。一路上青石鋪路,侍衛可謂是五步一崗十步一哨,戒備森嚴,一個一個手握利刃,一臉的嚴肅,根本就沒有絲毫的表情,盯著前方。就算校場各個地主都有侍衛守衛,邏輯的侍衛依舊不少,十個人一隊,挎著腰刀不停的校場內巡邏。
  
  守衛那叫一個嚴密,別說是人,就是連個花蠅都不能擅自飛進飛出。
  
  「一場大會,需呀這麼嚴的戒備嗎?」宮明玨走在高燁的身邊,小聲的說道,她可沒有毛病讓那些隨處可見的侍衛聽見。
  
  「怎麼能不嚴?國君是會來觀看的。」高燁興奮的說道,一想到他可以在國君面前為高界爭得榮譽,他就分外的自豪。
  
  「國君也會來?」宮明玨大吃一驚,這個倒是十分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國君會親自來?那麼她要對付楚家的事情不是就更順利了嗎?
  
  突然在心底偷偷的笑了笑,就是不知道這個世界流行不流行告御狀。
  
  「明玨,想什麼呢?」高燁突然出聲,打斷宮明玨思緒,趕忙回神,一本正經的說道,「沒想什麼,只是有些緊張。」
  
  「緊張太正常了,別說你,就是我也有點緊張。」高燁聲音低得不能再低,「別亂想了,要到地方了。」
  
  「哦。」這個時候宮明玨才發現,他們已經到了拿號碼牌的地方。
  
  「明玨,自己小心,一會兒會場見。」高燁說完,伸手去拿號碼牌,抽到一個之後,經由侍衛指點,去了他的房間。
  
  宮明玨也隨意的在箱子裡拿起一個,看了看,按著侍衛說的路線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一路上,一個一個的小房間都是空的,走在兩排房間中間感覺極其的壓抑,沒有一個人,沒有一點聲音,除了巡邏的侍衛遠遠傳來的腳步聲,一聲一聲,好似踏在人的心上,極重。「倒是挺有架勢的。」宮明玨在腦海中與璇他們說著話,想緩解一下這種讓她難受的氣氛。
  
  「怪怪的。」玉蔚兒也感覺不太舒服,這裡的氣氛太壓抑了。
  
  「王室,國君的所在自然戒備森嚴。」昭晨倒是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覺,他在神界那麼久,對這種陣勢沒有絲毫的不習慣。要說森嚴、氣氛壓抑,再也沒有比神界更甚的地方了。
  
  「有人來了。」璇突然出聲,提醒著宮明玨。
  
  有人?也是同樣的參加大賽的人嗎?回頭,不可思議的瞪著越有越近的人,怎麼會在這裡看到她?這也太意外了吧?
  
  「宮明玨,想不到啊,這種場合也能見到你,怎麼,你是靠著高燁進來的嗎?」林珊一見宮明玨吃驚的表情,立刻心情大好的笑著。
  
  宮明玨目光一沉,林珊怎麼會在這裡?看來他們靠著楚家確實是有更強大的勢力,也是朝中人嗎?恐怕這個朝中人地位也不低,不然怎麼會隨意帶人進來。要知道楚家身後的勢力與林珊之間隔著好幾層,怎麼算都不應該是林珊進來參加,既然林珊都來了,可見楚家靠著的勢力有多大。
  
  「是又如何?」宮明玨無所謂的笑著,她與高燁的關係林家應該很清楚,這個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宮明玨,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要闖進來,不得不說你是找死!」林珊陰毒的笑著,臉上的更加自信慢慢,似乎是握著什麼百分百勝利的法寶。
  
  「怎麼,林大小姐,還沒有被那些憤怒的百姓打夠?你很享受那種感覺吧?」宮明玨根本就不會受林珊這種人的影響,林珊要是能翻起什麼大風浪就真的是天方夜譚了。
  
  「是你!「林珊咬牙怒罵著,雙眼赤紅,恨不得立刻上去揍宮明玨一頓。
  
  「是我啊。」宮明玨好笑的看著林珊,「林大小姐,你有是好激動的,是個人都會知道是我做的啊。你以為你們這麼對付藥師聯盟,我只收了你們的財產就會放過你們?不好好的報復一下,太對不起我了吧?」突然,宮明玨一拍自己的額頭,似乎極其懊悔的搖頭,痛心疾首,「呀,我忘了,林大小姐不是人嘛,怎麼會理解人的思維呢,對吧?」
  
  「宮明玨,你別太得意。」林珊剛剛破口大罵突然似乎想起了什麼,硬是將聲音壓低,「一會兒有你好受的。哼,你要想得意就自己去得意吧,不過你也就剩下這最後一點時間了。」
  
  「怎麼,你又找到更大的靠山了嗎?」宮明玨冷笑著,極其不屑,「在雍佑利用楚家,這次在王城又想利用誰?不過,我還是奉勸你一句,你看楚家有好下聲了嗎?這次,你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楚家?」林珊得意的挑眉,「這次的勢力你想都想不到,宮明玨你就等著受死吧。」
  
  「受死?」宮明玨涼涼的打量著林姍,「你是說你自己嗎?還是說你們林家和楚家,或者也包括你背後的靠山?」
  
  「宮明玨,大話你已經說夠了。」林姍冷笑著,硬是嚥下了怒氣,「有什麼事一會兒使給我看吧。」
  
  「你也參加大會?」宮明玨譏笑著,「就你的魂力,也來參加?」其實宮明玨是故意的,能進到這個校場的人全都是要參加總是感覺燕宇韜身份有會的,不然那些侍衛也絕對不會放人進來。
  
  「參加大會?我才不會參加,有人會收拾你的。」
  
  林珊的話,讓宮明玨一愣,怎麼會,林珊不是參加大會的那些侍衛為什麼會放她進來?是疏忽……這、不太可能吧。如此森嚴的戒備怎麼會有人敢疏忽,尤其是稍後國君還要親自前來,哪個不要命的敢這樣疏忽?
  
  如果不是,那就只有一種可能,林珊靠著的勢力……絕對不是一般的大。
  
  「怎麼樣,你也想到了吧?」林珊得意洋洋的晃著頭,趾高氣昂的譏笑著,「宮明玨,早就告訴你,你鬥不過我。只要我願意,隨便伸出一個手指就能捏死你,不費吹灰之力。」
  
  「很好,那就看看到底是誰死在誰的手上。」宮明玨輕笑著,心中要除掉楚家林家的念頭更甚,無比的堅決。今天她就要解決,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要解決。
  
  宮明玨話剛話完,林珊突然的笑了起來,本來想大笑,但是又因為顧慮到此時的場合,努力的壓抑著,在宮明玨的耳邊輕輕的說著:「宮明玨,你以為你就能參加大會嗎?不是每個人進來都可以參加的。你以為你參加大會就能得到平步青雲的機會嗎?告訴你,絕對不可能,因為,我知道了你的底細——宮明玨,神的祭祀家族。」
  
  最後幾個字好似平地炸雷,炸響在宮明玨的耳邊,有些愣怔的盯著林珊,她怎麼會知道的?
  
  「驚訝嗎?」林珊得意的陰笑著,面部猙獰,「你以為你毀了我們林家之後,我們還會如此仁慈,不對付你嗎?告訴你,你的一切我們早就調查得清清楚楚,本來還想讓你多活一些日子,誰讓你偏偏撞到我們手裡,真是上天保佑我林家,讓我們除掉你這個大害!」
  
  「你說,在大會之前國君的面前你的身份被揭穿,你以前刻意隱瞞的一切都曝光在眾目睽睽之下,你說你會怎麼樣?你能承受住國君的怒火嗎?」林珊興奮的笑著,摩拳擦掌,「我等這一刻等了好久。宮明玨,今天你終於要遭報應了!」
  
  「報應?」宮明玨冷哼著,「在說你自己嗎?」她怎麼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情?
  
  「宮家罪人,被神烙下罪印的人,竟然敢來大會來玷污國君的地方。你想不死都不可能!」林珊現在已經有些癲狂,一想到馬上宮明玨就會觸犯到國君而被殺頭,然後帶她進入校場的高燁和狄亞藥師聯盟都會受到牽連,所有欺負過他們林家的人全都會付出代價,她就無法抑制自己的興奮。她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好久,抑制被壓抑的怒火再也無法受控制,恨不得立刻就爆發出來。
  
  「無聊。」宮明玨冷哼著,林珊倒是不簡單知道去查她的底細,不過,這個到底是不是林珊的主意想都不用想,絕對不會是。就林珊那種毫無大腦的嬌蠻大小姐,除了惹禍和蠻不講理之外還有什麼?估計是林素吧,林珊的姐姐可是一個有腦子會耍手腕的人。
  
  可是,別忘了,她也不是一個吃虧的人,她既然敢來就不怕任何情況。她有什麼可怕的,大不了大家一起來玩一場生死遊戲,反正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誰在意的愈多誰就越不敢拚,她好像沒有那麼多的牽掛。這裡牽掛最多的恐怕就是那位國君,他老人家估計不會願意日暉大陸一片混亂吧。
  
  「無聊不無聊,你馬上就知道了。」林珊不屑的冷哼著,開口還想說什麼,突然一個侍衛走了過來,「林姑娘跟你朋友敘完舊了嗎?時間差不多了,請別讓我為難。」
  
  「啊,抱歉抱歉,許久沒見了,有些嘮叨。」林珊立刻住了嘴,換了一副面孔,笑嘻嘻的說道,「這位大哥謝謝你了,你替靖王爺謝謝你。」
  
  「姑娘客氣了,請。」
  
  最後林珊得意洋洋的瞥了宮明玨一眼,轉身離開。宮明玨眼眸慢慢的瞇了起來,楚家的靠山竟然是國君的兄長靖王爺?這下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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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7 19:56:42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四章 轉折
  
  「你有麻煩了。」昭晨在隱藏空間內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宮明玨一頭的黑線:「昭晨,你到底是哪邊的?」她有麻煩了,他很開心嗎?
  
  「有熱鬧不是挺好的,可以大展拳腳了。」昭晨挑眉笑道,「總是怕這怕那,你永遠被楚家壓制。」她可不是那種好說話的人,為了不招惹更多的麻煩,忍了也夠久了。這次還真要好好感謝林珊,不然,她也會無所顧忌的一戰吧。
  
  不過,要是在國君面前被揭穿是宮家的罪人,這個、怎麼說都不太好。國君會允許得罪神的人出現在大會上嗎?
  
  「女人……」昭晨有些擔心的開口。
  
  「什麼?」宮明玨不甚在意的進入屬於她的小房間,往椅子上一坐,眼睛一瞇笑嘻嘻的盤算著一會兒要怎麼辦。
  
  「沒什麼。」昭晨一見宮明玨那一臉痞痞的笑容,嚥回了自己的話,她似乎不怎麼在意。靜觀其變吧,反正他們三個人在還不怕有人能傷害得了她。
  
  坐在小房間內,根本就聽不到外面的聲音,連那巡邏侍衛的腳步聲都聽不到,只有靜靜的任時間流逝,一點一滴,要是心裡素質稍微差一點的估計都要煩躁到抓狂,這種緊張開戰之前的極度壓抑氣氛真的是超級難耐。
  
  不知道對手,不知道狀況,一切都是未知,這種未知的恐懼折磨著每一個人。隨著時間的流逝,煩躁在積累,精神一點一點接近崩潰的邊緣。
  
  終於,守在一旁的侍衛開始動了,慢慢的走向每一間小房間,去通知那裡等候的人。一個一個表情木訥的人跟在侍衛的身後往校場中央走去。沒有人敢說話,沒有人會交談,就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生怕重了一些就惹出什麼麻煩。想想,能來這裡參加大會的人全都是有身份有背景,卻在這一個時辰的等待中全被磨去了驕傲。制定大會規則的人真可謂是高手,什麼也沒有做,先給了所有人一個下馬威。
  
  跟著侍衛一路走去,宮明玨細細的打量著校場內,剛剛他們僅僅是在外圍,如今跟著侍衛得以進入校場的中心地帶。這裡的感覺很像是一個鬥獸場,中間大大的空地鋪著平整的青石,周圍是高高的圍牆,一條不算寬的路供他們通行,進入場內,又都被分散的安排好,各自看不到彼此,卻能清楚的看到中央比鬥場的一切,以及最上方,高高在上的看台上面豪華額度擺設,那裡想必是國君要坐下看大會比試的地方吧。
  
  旁邊矮一些的地方,也有一些座位。應該是大臣以及有身份人的座位。一隊一隊的侍衛 自啊看台上嚴密把守全都是高度戒備,只等著日暉大陸的國君到來。一些參賽者的家人,沒有資格做到看台上的都在外圍站著觀看。
  
  看到這一切,宮明玨不由得輕笑出聲,無奈的搖搖頭。
  
  「主人,怎麼了?」玉蔚兒在隱藏空間內輕聲的問著。
  
  「蔚兒,我感覺很好笑呢,就跟一幫小丑一樣,等著 被人觀看。」宮明玨抿了抿唇輕笑著,不能怪她有這種想法,實在是這個場面太詭異、太滑稽了。
  
  留在屬於她的地方,身邊沒有了旁人,宮明玨放鬆的靠著牆懶懶的站著,唇邊噙著一抹玩味的笑意,這個大會對她來說意義非凡啊。林家、楚家……很好、很好。
  
  校場內一聲國君駕到,外面立刻響起山呼之聲,那叫一個氣勢震天,宮明玨眉都沒動一下,冷冷的看著,看著遠遠看台上被眾人簇擁著的人龍行虎步的走到正中央的座椅上,雙手一擺,示意眾人平身,而後一身威嚴的坐下。跟在他後面的兩個人一左一右分別坐在僅次於國君的位置上,然後降了一層才是眾大臣的座位,距離太遠,看不清楚國君的面貌卻可以感受到他身上不由自主散發出來的帝王壓力。
  
  眼中一抹笑意,無盡的戲虐,不錯,這個國君倒是挺像樣子的,嘛。突然一道冷光,讓宮明玨一個激靈,趕忙抬頭望去,看台上人影雜亂,看不仔細,只知道不少人來,只知道這個大會對日暉大陸來說很受重視。
  
  但是,那是誰的眼神,在看著她?難道說,她沒有下跪還會被看台上的人看到嗎?不屑的冷哼一聲,看到就看到,她就下跪怎麼著,有本事來抓她啊?
  
  一個官員站了起來,揚聲宣佈著規則:「此次大會共有三十二人參加,為擂台制,沒有限制,最後守擂成功者為優勝。剩下兩個名額,推舉產生。」
  
  官員話一說完,宮明玨就微微的皺眉,這個規矩不太像王室應該有的規則,一點公平性都沒有。守擂、打擂這不都是民間的方式嗎?王室怎麼也會用到這種辦法?剩下的兩個人靠推舉,這個就更不公平了。
  
  按理說王室不會進行這麼不公平的大會,就算是不公平也要把表明做漂亮了。太奇怪了。
  
  「大會開始,到最後分出勝負為止。」最後一字說完,立刻有人心急地衝進了校場內青石板鋪成的擂台上。
  
  「林珊見過國君。」林珊盈盈下拜,行足了大禮,在擂台之上本不用跟國君等人行禮,不過,她上擂台的目的可不是要打擂,而是要說話,「啟稟國君,今日來參加大會的有一個人根本就沒有資格站在這裡,還望國君明察。」
  
  林珊話一說完,看台上的人全都一愣,一旁的侍衛頓時冷汗淋淋,難道說他們疏忽,放了不該放的人進來?
  
  「林珊,你是何人?」不愧是日暉大陸的國君,聽完林珊的話根本就不著急問林珊說的是誰,第一件事卻是要弄清楚林珊的身份。
  
  這個問話自然不需要林珊來回答,身邊負責大會的官員馬上回稟道:「回陛下,林珊是靖王爺推薦的人。」
  
  「哦,王兄?」國君慢悠悠的將目光轉移到一旁的靖王爺身上,「林珊是王兄推薦的?」
  
  靖王爺一聽立刻起身,恭敬的答道:「是,陛下。」
  
  「嗯。」國君點了點頭,不置可否,看不出表情的臉轉向站起身來的林珊,揚聲道,「誰沒有資格參加大會?」
  
  「回陛下,是宮明玨。」林珊大聲的說著,同時還不忘陰毒的瞪了宮明玨一眼,她寧可放棄這次大會的機會,也要讓宮明玨在日暉大陸無法立足。
  
  不等國君問起,官員立刻說道:「是高高海桓高器師的公子高燁帶她來的。」
  
  「嗯。」國君嗯了一聲,旁邊的官員立刻心領神會,大聲道,「傳宮明玨上前面君。」
  
  宮明玨一愣,她真的很想低調的,看來是低調不成了,大會還沒有開始就來這麼一出,她想不出名都難啊。正想著,侍衛走了過來,叫著宮明玨:「國君宣你面君。」
  
  「哦。」宮明玨聳聳肩,跟著侍衛出去,直接走到擂台上,往那一站,根本也不行禮,只是靜靜的站在擂台上,迎風而立冷眼看向看台。
  
  「林珊,你說的可是她?」國君絲毫沒有怪罪宮明玨的無禮,在擂台上可以不行禮,這是誰都知道額度規矩,不過,大多數人初上擂台還是不會忘記行禮的。
  
  「回陛下,正是。」林珊恭敬的答道。
  
  「為何?」國君打量的目光落在宮明玨的身上,但凡有人推薦,都是可以參加大會,沒有資格參加,是另有隱情吧。不過,宮明玨的資格確實有點不夠,高燁帶她來的……
  
  「因為她是罪人!」林珊得意的看向宮明玨,厲聲說道,「她根本就不配站在這裡,她是差點害了日暉大陸所有百姓的罪人,她是可以被千刀萬剮的萬惡不赦之人!」
  
  面對著林珊的咄咄逼人,宮明玨只是微微而笑,林珊有必要這麼痛心疾首嗎?她是什麼人關林珊什麼事?
  
  「怎麼說?」國君的話依舊是不慍不火,慢悠悠的,根本就聽不出他的情緒起伏。
  
  「她是罪人!」林珊伸手一指宮明玨,「她是被神烙下罪印的人!」
  
  林珊話一說完,看台上下全都是倒吸一口氣,開始有人竊竊私語,被神烙下罪印的人,根本就是被遺棄的傢伙,他們根本連陰溝裡的老鼠都不如,早就應該躲在一個角落裡自生自滅。怎麼還會有被烙下罪印的人敢站在校場之內?她不想活了不成?
  
  一時之間,無數鄙夷的目光全都看向擂台上的宮明玨,幸好只是眼神,沒有絲毫的殺傷力,不然宮明玨此刻早就被一干人打得體無完膚了。
  
  高燁在校場 內默默的注視著宮明玨,心裡也僅僅是震撼一下,烙上罪印的人?明玨嗎?抿了抿唇,高燁絲毫沒有看不起宮明玨,只是覺得有些難過,為什麼明玨會被烙上罪印,她怎麼了?
  
  心裡還是有些擔心,高燁抬頭看了看自己的父親,他是無所謂,但是真的要是連累到父親,他情何以堪?
  
  一旁審核參加大會人員的侍衛是一頭的冷汗,他怎麼會放了一個被神烙下罪印的人進來,完了,要是國君怪罪下來,他有幾個頭都不夠砍的。怨恨的眼神死死的瞪著宮明玨,都是她的錯,連累他,真是該死。
  
  大會還沒有開始,校場內就掀起了一陣高潮,僅僅因為神的罪印。
  
  「宮明玨你怎麼說?」國君的聲音依舊如常,聽不出來喜怒,眾人的反應他也是盡收眼底,不過,他倒有些好奇宮明玨的反應。她會怎麼做?這個一直不肯向他行禮的女子。在看台上他可是對校場被的一切一覽無遺,縱然她在一個角落內,但是依舊沒有逃過他的雙眼,畢竟一片跪倒的人中央唯一一個不下跪的人,再怎麼有東西遮擋也還是太顯眼了。
  
  宮明玨笑了,面對著國君的問話自自然然的笑了,彷彿是根本感覺不到,她此時此刻已經要大難臨頭,身負罪字還敢堂而皇之的站在世人面前,真是不知死活。而她竟然還敢來參加大會,來褻瀆國君的威嚴,就這一條足可以千刀萬剮。
  
  但是,宮明玨在校場內這麼多人的目光下,做了一個動作,一個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動作。伸手,按在自己的左肩上,就在校場內的人全都沒有反應上來她下一步要做什麼的時候,撕啦一聲,布料的破裂聲起。左邊的衣袖霍地一下被宮明玨生生撕開,紅色的罪字立刻呈現在眾人的眼前,在陽光下是那樣的鮮紅,好似最新鮮的血液凝結而成。
  
  宮明玨昂著頭唇邊含笑,眼中是戲虐的笑意,撕破的衣袖迎風而飄,一下一下讓那個鮮紅的罪字若隱若現。
  
  「還需要說嗎?」宮明玨聲音不高也不低,卻恰好讓校場內的每個人都聽到。目光一點都沒有退縮更沒有膽怯,不躲不閃的與國君對視。
  
  國君微微一愣,這樣的女子他還真的是第一次見到。漂亮的眼眸裡是嘲弄眾生的笑意,就那麼毫不掩飾大咧咧的與他對視著,這個女子,真是有意思。
  
  「宮明玨,你可知道被神烙下罪印的人,會被世人唾棄?」國君聲音平靜的問著。
  
  「知道。」宮明玨好笑的看著國君,雖然距離很遠她看不清楚國君的五官,但是她一刻也沒有躲避開目光。
  
  「既然知道,還來參加大會,你豈不是害了推薦你的高家?」熟悉國君性格人,開始有些為高海桓擔心了,誰都知道他們的國君一向都是喜怒不行於色,但是,處事絕對狠辣,高家竟然推薦被神烙下罪印的人來參加大會,不用想也知道國君是高興還是憤怒。
  
  高海桓沒有反應,只是靜靜的坐在一旁,似乎這件事情根本就與他無關一樣。
  
  宮明玨輕輕一笑,挑眉問道:「陛下,請問,哪條王法規定我不可以參加大會?哪條王法規定被烙上罪印的人,就沒有資格活著?神都不讓我死,都給我機會,難道世人要違背神的意願處死我嗎?」
  
  宮明玨的話立刻堵住所有人的嘴,從來就沒有人這麼想過,更沒有哪個被烙上罪印的熱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曾經少的可憐的被烙上罪印的人全都躲在角落裡默默的了卻殘生,哪會有人趕走到人前來。面都不敢露,更不會有人慷慨激昂的說上這麼一番話。
  
  「你強詞奪理!」林珊氣得臉色泛白,「宮明玨你怎麼這麼不要臉?」
  
  「我不要臉?」宮明玨冷笑著,「難道我又說錯?」以前的人她可管不著,他們愛怎麼自卑就怎麼自卑,但是她沒有那個愛好,背負著不公平去承擔別人的錯誤。對不起,她沒有那麼有病!
  
  「神的問題,我想有個人最有發言權。」國君往旁邊一看,「你說是嗎?安清霖使者?」
  
  安清霖三字一出,宮明玨一愣,往看台上望去,依舊是看不清楚人的樣貌。指尖一個人在僅次於國君高位的座位上站了起來,白色的祭司服迎風飄揚,雖然看不清楚五官但是熟悉的聲音已經傳來:「烙印罪字……」果然、果然是安清霖,他怎麼會在這裡。
  
  宮明玨心中一緊,他想做什麼?突然發難嗎?無非就是打亂她的計劃,不過,也不所謂,最壞的打算她都做過了,還會怕一個安清霖嗎?
  
  「確實是神的懲罰。」安清霖沉靜的看著下方擂台上的宮明玨,距離有些遠看不出來她什麼表情,不過不知道為什麼,他可以很肯定,宮明玨的臉上一定是有一抹若有若無的自信笑容。「違背神自然要得到神的懲罰。」
  
  安清霖的話一說完,林珊立刻大叫起來,彷彿是得到了什麼支援:「宮明玨,你還有什麼臉面站在這裡?冒犯國君,你該立刻被拉出去砍頭!」得意的瞅著宮明玨,林珊現在心裡大快,終於、終於到了今天,宮明玨也有今天,她要看著宮明玨人頭落地,她要把他們林家受到的屈辱全都算回來,她要宮明玨死無葬身之地。
  
  今天,她終於可以出口惡氣了!
  
  「神是寬厚仁慈的,並沒有說宮明玨沒有生存的權利,她在神的眼中依舊是平等的。」安清霖接著平靜的說完,很莊重的話裡彷彿帶著輕柔的暖風,在世間傳播著神的無私仁慈,但是這樣的暖風卻在瞬間吹涼了林珊的身心,讓她從高高的地方直接重重的掉落在崖底。
  
  「什麼?」林珊大喊一聲,不可思議的盯著安清霖。他、他怎麼可以這樣說。
  
  安清霖目光一冷:「你在懷疑神的仁慈?」語氣立刻森寒,瞬間墮入無底冰洞之中。
  
  「我……」林珊在安清霖的犀利目光下瑟縮了縮,她膽子再大也不敢跟神對上,抿了抿唇心不甘情不願的盯著宮明玨,暗自咒罵,該死的宮明玨,安清霖怎麼會幫著她說話?
  
  別說林珊奇怪,就是宮明玨也是十分的詫異,抬頭,看著安清霖,有著深深的不解,他們兩個人的關係應該是敵對的吧,安清霖怎麼會幫她說話?
  
  「既然安使者都這麼說,那麼宮明玨的資格就沒喲問題。」國君語氣平和的說道,「林珊,你可還有異議?」
  
  「我、我……」林珊抿了抿唇,眼睛亂瞟,這麼好的一個機會她真的不想放過。他在擂台上拚命的想主意,殊不知一旁的林素急得直跺腳,這個林珊是怎麼回事,開始,林珊她要參加大會,她就想方設法的求靖王妃讓林珊參加,誰知道林珊打得是這個主意。要是早知道如此,她說什麼也不會讓林珊參加,這不是讓她為難嗎?
  
  林珊怎麼會這麼任性呢?
  
  真是壞她的大事!以後讓她怎麼在靖王妃面前做人?
  
  「既然無事,就別耽誤魂力大會。林珊、宮明玨,如果你們要不下去,現在就可以比試。」國君威嚴的聲音傳來,林珊突然眼睛一亮,她想到一個最直接的能置宮明玨的罪名,而且還是欺君之罪。
  
  「陛下,宮明玨還是沒有資格參加大會。」林珊突然抬頭說道。
  
  「為何?」
  
  「高家想推薦人來參賽應該是高海桓來推薦而高燁沒有那個資格擅自推薦人來參加大會。」林珊此時的頭腦無比的清晰,說的頭頭是道,「宮明玨進場的時候是跟著高燁進來的,是不是因為侍衛以為她是被高海桓器師推薦來的?陛下,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高燁是沒有資格推薦宮明玨進來,而宮明玨矇混過關擅自闖入大會,這可是欺君大罪。」
  
  宮明玨聽得一愣一愣的,一個大會還有這麼對講究?
  
  「陛下,宮明玨這樣的身份根本就不配參加大會,而且她還欺上瞞下的混進大會……不知是何居心。」林珊咬牙道,努力的往所有壞的方向引,看樣子是不置宮明玨於死地,她誓不罷休。
  
  高燁在一旁恨得咬牙切齒,該死的林珊,她想害死他們是不是,等著大會一結束,他一定要殺了她!
  
  「宮明玨,你怎麼說?」國君 看向宮明玨,他倒是很想看看這個女子是怎麼應對這件事的?
  
  「我沒什麼好說的。」宮明玨語氣平淡沒有絲毫的慌亂。
  
  「欺君之罪可是要殺頭的。」不知道為什麼,他很想看看她臉上出現驚慌得表情,「你就沒有什麼想解釋的?」
  
  「解釋?解釋什麼?」宮明玨冷哼著,似乎國君問了一個很好笑的問題,「難道想讓我解釋為什麼我會被瘋狗咬嗎?這個問題,我還真不好解釋,畢竟種族有差別。」
  
  噗的一下,高燁樂了出來,太棒了就是這樣就是這樣,氣死那個林珊,該死的女人,竟然想陷害他們高家和明玨,去死!
  
  林珊可不知道有人已經恨不得將她大卸八塊,她現在全部的注意力全都在宮明玨身上。低語著用只有他們兩個人可以聽到的聲音說著:「怎麼樣,你這個卑賤的人,也配來參加大會,呸,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記住了,這裡只有高貴的人才可以參加,你這種人只適合陰溝!」
  
  驕傲的神態好似她就是一個公主,正高高在上的睥睨著一個卑賤的奴隸。
  
  宮明玨一陣的頭痛,林珊是不是有病啊?她這種與生俱來的優越感是怎麼形成的?
  
  「父王,其實宮姑娘是兒臣推薦來的。」看台上一個人站了起來,熟悉的聲音讓宮明玨一愣,燕宇韜?
  
  他剛剛叫國君什麼?父王?
  
  「你推薦的?」國君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兒子,現在對宮明玨他是越來越有興趣了,他可是很瞭解自己的兒子,一直都是對什麼冷冷淡淡的,難得的主動對一個人上心。要是說為朝廷推薦人才,完全說的過去,但是在這個場合站出來為宮明玨說話,而且還是有點失去冷靜的說話,這個可就不太像宇韜本來的性子。
  
  也許外人看不出燕宇韜的反常,但是身為他的父親,國君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是的。」燕宇韜極其肯定的說道,回頭,冷眼盯著林珊,「林珊,本王推薦宮明玨夠不夠資格?」冷冷的話,含著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怒氣。
  
  「太、太子殿下?」林珊咕咚一聲摔坐在擂台上,臉色慘白如紙,怎麼會……宮明玨怎麼會跟太子殿下有關係?
  
  沒事沒事,鎮定、一定要鎮定。宮明玨這個賤女人怎麼會跟太子殿下有神惡魔深交,不怕,她姐姐可是靖王妃的乾女兒,宮明玨再大也不會大得過她去。
  
  「我只是說了個事實而已。」打定主意,林珊強作鎮定的說道,「況且,誰知道宮明玨是怎麼得到太子推薦的,太子殿下一定要小心啊!」
  
  林珊的話一說完,一旁的林素差點沒暈過去,林珊不想活了,她還想活!
  
  「放肆!」燕宇韜眼神冰冷,一身的戾氣迸發,「你的意思是,本王被人迷惑。不辨是非是嗎?」
  
  「民女不敢。」林珊一見燕宇韜動怒,趕忙跪倒。心裡嚇得直顫,什麼時候太子殿下這麼偏袒宮明玨了?
  
  「宇韜,你怎麼說?」作為父親他自然相信自己的兒子,但是作為國君,他不能不這麼問一句。
  
  「父王。」燕宇韜回身對著國君行禮道,「兒臣與宮姑娘初次相見,實在絡迦森林,當日兒臣深受重傷,命在旦夕。是宮姑娘伸出援手救下兒臣的性命,而後不求絲毫回報飄然而去。那時兒臣衣著華貴,縱然重傷也能看出是個富家子弟,但是宮姑娘根本就不在意。」
  
  「你會這麼飄然?」昭晨說什麼也不相信,她會什麼好處都沒有得到?除了對朋友她這麼無私付出,對於陌生人,她有這麼高的覺悟嗎?
  
  「我要的又不是錢財,我沒有那麼世俗。」宮明玨聳聳肩。
  
  聽到這個話題,璇一向冷漠的眼神頓時柔了起來,昭晨自然不會放過這個變化,心裡暗歎一聲,不用問了,又是跟璇有關的事情。真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怎麼會接這個問題?
  
  「哦?倒是個視金錢如糞土的女子。」國君讚許的點頭,愈發的欣賞宮明玨。不僅無懼王權而且還不被世俗錢財所束縛,這樣的人真是難得。
  
  「再次在王城偶遇,宮姑娘竟然不記得兒臣。可見當日救兒臣,宮姑娘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得到絲毫報答。兒臣不明白,這樣的人,為什麼有人想一次又一次的置她於死地?」說著,燕宇韜意有所指的瞟了一眼擂台上的林珊,就這一眼,立刻讓林珊面如死灰。
  
  「父王,前些日子兒臣將信物交給宮姑娘,想讓她來參加大會,能為我朝廷效力。想不到宮姑娘沒有使用兒臣的信物,才有了今日的麻煩。」
  
  「宮明玨,為何不用太子送你的信物?」國君沉聲問道,他很好奇宮明玨的理由。
  
  「因為,我根本就不瞭解宇韜,不知道這個信物對他來說有什麼意義。為了他好也為了我好,不明的信物,還是不用為妙。」宮明玨很老實的回答,要是沒有高燁,她絕對會用燕宇韜的信物,不過既然高燁可以帶她進來,她完全沒有必要用燕宇韜這個她不瞭解之人的信物。冒險完全沒有必要。
  
  宮明玨的回答讓國君很滿意,不錯,沒有阿諛奉承也沒有故意隱瞞來表現自己的高風亮節,很好。「大膽,太子的名字也是你可以稱呼的?」國君臉一沉厲聲道。
  
  「宇韜對我來說只是朋友,太子那是他的身份與我何干?」宮明玨不卑不亢的回答著,看著國君絲毫不受她的怒氣影響。
  
  太子,太子又怎麼了?神,她都不放在眼裡,何況太子?當成是朋友才跟他說話,不是朋友的,她才沒有興趣。
  
  「宇韜,你怎麼說?」國君聽宮明玨說完,轉而將這個問題扔給燕宇韜。顯然他不想追究。
  
  「對於明玨來說,兒臣不是太子,只是朋友。」燕宇韜說完,也知道這樣並不妥當,「但是,如果明玨入朝為官,我們成為同僚,到了那時。兒臣才是太子。」
  
  「嗯,宇韜能如此平易近人甚好。」國君點點頭,似是十分贊同燕宇韜的話。這句一出,還有什麼異議嗎?國君外加他的兒子,全都看好宮明玨。林珊那個小丑還有什麼好折騰的?
  
  「林珊,你對於宮明玨的參賽資格還有什麼質疑的?」國君淡淡的開口,嚇得林珊一個激靈,求救的眼神看向靖王爺。再看靖王爺看都不看她一眼,一直沉著臉,坐在那裡似乎對周圍的一切沒有感覺。
  
  林珊又轉向在擂台外的林素,現在她只有依靠林素的。林素拚命的對她使眼色,林珊這才顫巍巍的開口:「民、民女……沒有任何質疑了……」
  
  「那好,你是想現在開始比試還是要下去稍後比試?」國君不動聲色的問道。
  
  「民女還沒有準備好,想、想先下去。」林珊現在的一肚子的委屈,她腿都軟了,還打什麼打啊?
  
  她僅僅只是靖王爺的王妃的乾女兒的妹妹,哪裡比得上宮明玨這個太子的救命恩人啊?林珊現在恨不得天上降下一個雷,直接劈暈了她!她現在死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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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7 19:56:56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五章 擂台
  
  「宮明玨?」國君看向宮明玨,她要第一個出戰嗎?
  
  宮明玨聳聳肩:「我還是先別獻醜了。」說著,下了擂台回到自己的地方。現在是突發情況太多,她一時之間消化不了,大會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事情,還是先理清楚她身邊的問題吧。
  
  「燕宇韜竟然是太子?」宮明玨到現在還是處於震驚狀態。
  
  「你撿到寶了。」昭晨說道,奇怪於宮明玨的態度,「怎麼,一個太子就把你嚇到了?」神都不放在眼裡的主兒,還在意太子?
  
  「當然。」宮明玨輕哼一聲,「早知道他是太子,楚家的事情就不會耽誤這麼久了。」早知道燕宇韜的身份她還犯愁什麼?真是的,稍稍有點手段,楚家、林家還會存在嗎?
  
  宮明玨一直沒有動,在她的地方裡閒坐著,對於擂台上的事情她根本就不關心,到底是誰勝誰敗,與她無關。就算聽到擂台上哀嚎連連她也沒有反應,誰愛慘叫誰慘叫,日暉大陸本來就是弱肉強食,比不過人也很正常,沒有那個實力出來無非就是挨打。直到熟悉的一聲傳來,宮明玨才抬頭看向擂台,只見高燁站在台上抱拳道:「高燁前來討教。」
  
  討教?聽到這兩個字宮明玨先愣了,高燁什麼時候這麼謙虛了?
  
  「客氣。」冷冷冰冰的聲音就好似寒冰初融的冰水一般滴到人的心裡。讓人不由自主的打顫。
  
  是他?宮明玨眼眸一瞇,竟然是那個軟轎中的男人,果然,有錢有勢,這種場面沒有出現才怪呢。不過,他到底是什麼實力就不得而知了。
  
  「能一口氣連勝十五場,小王爺實力不凡,請賜教。」高燁說著,手中長劍一擺魂力滿貫。燦亮的長劍讓宮明玨笑著瞇起了眼眸,這個高燁真是厲害,短短的時間內竟然提升到了八星幻士,很不錯嘛。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什麼奇遇。
  
  高燁進步很大,但是連勝十五場的小王爺又豈會將高燁放在眼裡,手中長劍一擺,一句話都不多說直接迎上高燁。
  
  你來我往的兩人倒也在伯仲之間,似乎這場比試有點難分高下的意思,就在兩人擦身而過的瞬間,小王爺燕悅泓低語著:「高燁,你帶宮明玨進來是想讓我們難堪嗎?」
  
  「呃?」高燁一愣,還沒有弄明白燕悅泓這句話的意思,突然腰上一痛,似乎被什麼攻擊,一個踉蹌猛地往旁邊錯開兩三步才勉強收住。伸手摀住腰上,一陣的劇痛,卻沒有半點傷口,高燁眉毛一皺:「靈師?」這種攻擊他很熟悉是屬於靈師的攻擊,不像劍士,是外在攻擊,這個是將魂力凝為一束,直接攻擊他的內部。
  
  燕悅泓竟然是雙魂力?靈師與劍士都可以修煉?
  
  「高燁,怎麼了?」燕悅泓冷聲問道,「要是不行就趕快認輸,自然不會有人傷你!」
  
  「我才不會認輸!」高燁多驕傲的一個性子,就算對方是雙魂力又如何,他就是不認輸。而且根據剛才交手的情況來看,兩個人的魂力不相上下,他不見得會輸。
  
  「很好。」燕悅泓滿意的點點頭,他十分喜歡高燁的這個答案。兩人再次交手,依舊是不分上下,只不過這個不分上下是在外人看來而已,實際上,高燁每一次與燕悅泓擦肩而過的時候,總是會被重擊,可是那些傷勢與攻擊擂台外的其他人根本就看不出來。
  
  高燁偏偏又是一個任性驕傲的性子,這種暗虧他不好意思說出來,只能盡力的拉開距離,可是,每次拉開距離,他的攻擊都對燕悅泓不太奏效。近身戰,是受暗算。拉開距離也只有挨打的份。
  
  從來就沒有吃過這種虧,高燁是憋了一肚子的火,越氣攻擊越凌厲,越是咬牙忍著燕悅泓的黑手,他總想著怎麼打贏燕悅泓,不知不自覺中落入了燕悅泓的圈套。處處挨打,最後的結果,不死也是重傷。
  
  「他快死了。」璇突然出聲提醒著宮明玨。
  
  「誰?高燁?」宮明玨一愣,兩個人不是勢均力敵嗎?根本就看不出來高燁落在下風啊。
  
  「那個人下黑手。」其他人可能看不出來,但是,他不會看不出來。
  
  「該死的高燁!」宮明玨疑惑也只是一瞬間,她立刻明白了怎麼回事,依高燁的性子準是又開始犯牛脾氣了。想都沒想,宮明玨走到擂台邊,翻身上了擂台,低叱一聲:「高燁!」
  
  擂台上動手的兩個人全都停手高燁疼得呲牙咧嘴卻又不敢叫出來,硬是在那裡忍著,拚命吸了好幾口氣之後才開口:「你上來幹什麼?我還沒有分出勝負!」
  
  「你想死就直接說,我可以送你一程,不勞別人來動手。」宮明玨嘴裡對高燁說著,可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燕悅泓。
  
  高燁剛想開口反駁,一見宮明玨森寒的眼神,到了嘴邊的話生生嚥了下去,抿抿唇,一抱拳對著燕悅泓說到:「在下認輸。」
  
  說完,離開擂台,往回走的時候已經開始感覺五臟六腑錐心額疼不由得暗自慶幸。幸虧是宮明玨上來阻止他了,要不然依著他的脾氣,不到最後一刻,他決不罷休。
  
  「你是誰?」宮明玨冷眼盯著燕悅泓,剛才聽到高燁叫他小王爺但是,是哪個小王爺,她就不得而知了,「你跟高燁有仇嗎?」
  
  燕悅泓冷哼一聲:「宮明玨天底下還沒有人敢讓我們靖王府的人丟臉的,你算是第一個。」
  
  宮明玨立刻明白過來:「靖王爺的公子啊。」難怪他對高燁下狠手,就是因為林珊的關係嗎?「有事,衝著我來,拿我朋友出氣,不是什麼正大光明的事!」
  
  「你以為我樂意跟高燁那個廢物交手?」燕悅泓不屑的低叱著,「宮明玨,既然你已經上來了,就受死吧!」
  
  話音未落,突然的出招,這一下,長劍暴亮,魂力滿貫。剛剛走回自己地方的高燁頓時嚇傻了眼:「四、四星君尊士?」完了,燕悅泓故意隱藏自己的實力,宮明玨怎麼是他的對手。
  
  「明玨,認輸!快認輸!」高燁想都沒想大喊著,眼看著長劍就要劈中宮明玨,嚇得他雙眼一閉,不敢再看那淒慘的場面,完了,宮明玨躲不開了。
  
  林珊大笑著,太棒了,宮明玨終於可以死了,她終於出了一口惡氣了!砍啊砍啊,劈死宮明玨!
  
  看台上的燕宇韜雙眼大睜,猛地站了起來,身體前傾,死死的盯著擂台,明玨……
  
  一旁的安清霖也是緊張的緊握住椅子的扶手,眉頭緊鎖,難道她就這麼死了?不會的,她有契約妖,怎麼會如此輕易的就被一劍劈中!絕對不會!
  
  彷彿是回應著眾人的猜測一般,叮的一聲輕響,是那麼的清脆,好似是冰珠滾落玉盤,悅耳非凡。一聲輕響,眾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擂台之上,只見燕悅泓的長劍劈在宮明玨的左臂上,不過被護腕擋住。
  
  很平常的護腕,卻在瞬間擋住了燕悅泓貫滿魂力的長劍。
  
  「怎麼,這麼快就下殺手啊?」宮明玨好笑的挑挑眉,「小王爺,你的心太急了點吧?」突然之間,平淡無奇的護腕暴亮,流光溢彩現出宮明玨的魂力等級,同樣的君尊二字,只不過旁邊有七顆星星守護!
  
  七星君尊士!
  
  高燁霍地瞪大雙眼,下巴差點掉到地上。開、開什麼玩笑,上次在雍佑學會宮明玨還是一點魂力都沒有的傢伙,她是怎麼突然竄上去的?
  
  他沒看錯嗎?不死心的揉了揉眼睛,還是七星君尊士。
  
  「明玨,好棒!厲害!短暫的震驚之後,高燁大聲的歡呼著,太棒了!揍他,狠狠的揍那個燕悅泓!該死的傢伙!
  
  一見宮明玨的實力,安清霖心底長出一口氣,緊握著椅子的手也慢慢鬆了下來,直到此時才發現自己用力過度,手有些發疼。
  
  燕宇韜見宮明玨沒事,一顆懸著的心這才放鬆下來,慢悠悠的坐回椅子上。唉……自己真是擔心過頭了,明玨都能在冥獸手下活下來,燕悅泓算得了什麼?突然覺得自己的擔心有些多餘,無奈的搖頭,就在這個時候,猛地感覺到一道探究目光,側首一看,他的父王剛剛轉過眼眸,那若有若無的一道眼神,驚得燕宇韜一身冷汗。
  
  糟了,自己怎麼那麼失態?竟然在這種場合……
  
  這個時候,恐怕最不開心的就屬林珊了,咬牙切齒的罵著:「該死,怎麼沒有一下劈死她?」
  
  「林珊!」林素呵斥著,她到底有沒有搞清楚現在是個什麼場合?這裡是王室校場,不是她們林家,怎麼可以隨她撒野。
  
  「姐。」林珊一聽是林素的聲音立刻回頭,撒嬌的拉住林素的袖子,「姐,我也是為咱們林家抱不平啊,宮明玨欺人太甚。」
  
  「閉嘴!」林素可不吃林珊這一套,「不許說話,這裡豈是你可以放肆的地方?剛才貿然上擂台與國君胡說八道的事情我還沒有找你算賬呢,一會兒結束了,看我不教訓你!」林珊那麼一鬧,根本就是讓她下不了台。
  
  這麼多年在競王妃面前她是極力的討好,一直都是一個明事理的大家閨秀形象。父兄突然來雍佑投靠她,她是將計就計,鼓動楚浩珅趁機解決宮明玨,也正好有這個大會的機會,一起來到王城找她的乾娘靖王妃。
  
  想著要是能通過大會,讓林家有人在朝中為官,她以後可以依靠的勢力就又多了一份,這才千辛萬苦的求靖王妃。本來一切都好好的,靖王妃一直對她都是寵愛有加,誰知道林珊在大會開始的時候來了這麼一出,這以後讓她在靖王妃面前怎麼做人?
  
  算了,見機行事吧,等大會結束要是實在躲不過圓不了這個謊,就與林珊撇清關係,反正她一直都是乖巧懂事的人,靖王妃也不會懷疑到她,頂多就是覺得林珊年紀還小意氣用事,被家裡嬌慣壞了,回去多加管教就是了。
  
  「爹,你看姐……」林珊不滿的嘟著唇找最疼愛她的林旭飛撒嬌。
  
  「好了,珊兒,你姐姐也不容易,別太讓她為難了。」林旭飛可比林珊聰明多了,如今他林家的產業都沒有了,只能靠著林素。這個時候還是別得罪他這個大女兒為好,況且林珊做的確實有些過分。這裡可不是狄亞,國君面前林珊都敢放肆,還不知道以後她要闖下什麼禍了。
  
  就在林家人說話的時候,擂台上形勢已經開始轉變,七星對上四星,這個結局毫無懸念。根本就沒有用妖力只是用魂力攻擊,宮明玨已經開始踏上勝利的道路,在她的攻擊下,燕悅泓毫無抵擋能力。
  
  「好,宮明玨,既然如此,就別怪我心狠手辣!」燕悅泓用劍堪堪擋下宮明玨的攻擊,氣喘吁吁的被魂力震退了好幾步,好不容易才穩住身形,眼中開始有殺氣浮現。
  
  「你一向心狠手辣,別為自己找借口了。」宮明玨譏笑著,這種人,她真是搞不懂,明明就不是好人,完事做絕,剛剛對付高燁的時候難道他不是心狠手辣嘛?現在還對她說什麼別怪他?他腦子沒病吧?明明就是一個惡人,還非要打著什麼好人的旗子,有意思嗎?
  
  真是無恥!
  
  無賴就是無賴,惡人就是惡人,連承認的用意都沒有,真是讓她看不起!
  
  「出來吧,我的奴隸!」燕悅泓大喝一聲,突然他身邊光芒一閃,一道白光中一個曲線玲瓏的身影浮現,光芒退去,一個清純的女人立於燕悅泓的身邊。
  
  「哇!美女!」宮明玨興奮的大叫。這一聲差點沒讓擂台外的人昏死過去一片。
  
  在比試的時候突然見到對方放出厲害的人型妖不是應該緊張驚訝嗎?就算沒有,至少也改戒備一下吧。她、她、她竟然還跟個旁觀者似地大聲稱讚人家的人型妖漂亮,她沒有毛病吧?宮明玨是女人吧?怎麼也會被美色吸引?
  
  「你不要臉我們還要,別這麼丟人現眼!」昭晨在隱藏空間內咬牙切齒,他都可以聽到擂台外人們的竊竊私語,她就不能收斂一些?
  
  「拜託,我對美好事物欣賞不行,嗎?沒品位。」宮明玨可不管那套,別人的說法、別人的看法她有什麼時候在意過?盯著神的烙印罪字她都敢大搖大擺的,還有什麼事她不敢做?
  
  「宮明玨,受死吧!」燕悅泓陰笑著,他在王城一向被人奉承慣了,還沒有哪個人敢在他面前放肆,林珊因為宮明玨丟了他們靖王府的臉,他已經很不爽了,林珊的帳稍後他會去算,在大會上他要讓宮明玨死無全屍。所以他才會第一個上到擂台,就是為了早點對上宮明玨,不然以他的身份,怎麼會如此早的上擂台?
  
  「人型妖?」宮明玨眼眸輕瞇,細細的打量著那個清秀的契約妖,她是看不出來人家的修行如何,不過,她也不太關心。隱藏空間裡住著三個變態了,她有什麼好擔心的?
  
  可是,她的這個反應看在燕悅泓眼裡就完全是另外一個意思。「怎麼,現在知道怕了?」燕悅泓冷哼著,「宮明玨凡事不能做的太絕,你以為大會只能拼魂力嗎?」
  
  宮明玨眨眨眼:「妖獸也可以?」
  
  「當然,大會根本就沒有規則。」燕悅泓冷哼著,看宮明玨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鄉巴佬無盡的鄙夷,「:你以為你魂力比我高就天下無敵了?你又契約妖嗎?諒你這種人也不知道契約妖的威力。」
  
  宮明玨無奈的翻了一個白眼,這種素質的人真的會是小王爺嗎?眼高於頂,連點心機都沒有,他真的是在王府中長大的?王府那樣複雜的環境難道沒有交給他什麼叫做計謀和城府嗎?
  
  其實宮明玨哪裡知道靖王爺和王妃就只有這麼一個寶貝兒子,那真是捧在手心裡怕摔著,含在嘴裡怕化了,千般寵萬般疼,從小到大燕悅泓要什麼就有什麼,其實根本就不用他開口靖王爺和王妃就將所有的一切都給了他。
  
  再加上靖王爺對王室有功,就連國君都是對靖王爺禮遇有加,自然對待這個靖王爺的小王爺也是百般疼愛,處處照顧。可以說燕悅泓從小到大就是被人捧著長起來的,一點風險都沒有經歷過,自然沒有什麼城府算計這麼一說了。
  
  他魂力還不夠強,靖王爺和國君就找能人為他契約妖獸來彌補他的魂力弱勢。
  
  這樣的人還談什麼城府,連基本的生活能力都沒有。認為他是小王爺,所有的人就都該順著他。林珊在大會開始的時候那樣一番說辭觸碰到了他身為靖王府小王爺的威嚴,他覺得林珊給他們靖王府抹黑了,自然要教訓林珊,當然,他也很自然的就把宮明玨和高燁都歸為共犯。
  
  他一直都是囂張跋扈,這也就是為什麼靖王妃認了林素這個乾女兒的原因,林素的溫柔大方明事理正好彌補了燕悅泓的不足,不過,靖王妃還是疼她自己的唯一的寶貝兒子,再怎麼霸道也是她的心頭肉。
  
  「千年經歷過天劫的妖,東東手指就能把你捏死。宮明玨,無知的小民。」燕悅泓冷哼著,他最厭惡有人忤逆他。
  
  「千年妖?」
  
  「經歷過天劫?」
  
  「完了,那個宮明玨必死無疑!」擂台外眾人議論紛紛,他們自然不會是在關心宮明玨,只是覺得參加大會的自己的家人沒有勝利的希望了。不過,他們也全都有自知之明,誰也不會傻到去跟靖王府的小王爺爭第一,他們以後還想在王城混下去呢。
  
  擂台外只有高燁和林家人沒有反應,知道宮明玨實力的他們自然明白,一千年經歷過天劫的妖對於宮明玨來說,根本就不是障礙,她根本就不放在眼裡。
  
  宮明玨抬頭,不理會燕悅泓,而是問著看台上的人:「不知道哪位高官給解釋一下,大會可以出人命嗎?」王室舉行的大會也這麼黑暗嗎?
  
  剛剛宣佈大會規則的官員站了起來,看了一眼國君和靖王爺,高聲道:「本官早就宣佈過大會的規則,沒有任何限定,一切方法都可以使用。」
  
  「出人命也可以?」宮明玨唇角微微的上揚,看台上的眾人自然是不清楚,不過,擂台外的高燁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輕歎一聲,心底一驚開始為燕悅泓祈禱了,燕悅泓惹誰不好非要惹宮明玨,而且還是跟宮明玨比契約妖。唉……他真的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真有點同情燕悅泓,恐怕連他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吧?剛要笑,突然牽扯懂啊身上的傷痛,痛的他差點沒有叫出來。
  
  高燁立刻在心裡罵開了,「燕悅泓這種敗類死有餘辜,明玨,打死他!」剛剛的一點偶爾出現的同情立刻煙消雲散,全都被恨意取代。
  
  「自然。」官員說道,規則如此,他自問並沒有偏袒靖王爺,不過,看眼前的形勢,宮明玨是九死一生、不、應該說是十死無生。
  
  「明白了。」宮明玨點頭,垂下眼眸,唇邊是一抹痞痞的笑容。看台上熟知宮明玨為人的安清霖與燕宇韜突然打了一個寒戰,心裡同時冒出一個想法,她想幹什麼?
  
  燕宇韜心中一驚,明玨啊,你可別犯糊塗,小王爺可是萬萬殺不得的。燕宇韜是心急如焚,卻又奈何著他的身份不能做什麼,只能在看台上乾著急。
  
  他焦急的模樣全都被安清霖看在眼裡,安清霖心中有些無奈的歎氣,宮明玨殺小王爺,這是事情算什麼大事嗎?代表著神的神殿她都敢毀了,神都不被她放在眼裡,何況一個小王爺?
  
  就在眾人各懷心思的時候,突然一直沉默額靖王爺站了起來:「陛下,臣覺得只要認輸即可。此次大會乃是為了朝廷選取人才,沒有必要成為朝廷的損失。」
  
  靖王爺的話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最不敢相信的就是燕悅泓,怎麼回事?為什麼這麼做?
  
  「靖王,你……」國君心中愛才自然也不希望宮明玨出事,剛想順著靖王爺的話說下去,誰知道擂台上的燕悅泓搶著開口。
  
  「陛下,認輸可以,但是,她會認輸嗎?」燕悅泓高聲說完,回頭盯著宮明玨,低聲的奚落著她,「膽小如鼠的傢伙,難怪會被烙下烙下罪印。陰溝裡的老鼠永遠都不可能上得了檯面!」
  
  「悅泓,放肆!」靖王爺厲聲呵斥著,太沒有規矩了,怎麼可以打斷國君的話,趕忙行禮道,「陛下,小兒無禮還望陛下責罰。」
  
  「罷了,悅泓也是性子耿直。」國君自然不會跟燕悅泓計較什麼。不過讓燕悅泓這麼一攪和,他也沒有辦法直接讓宮明玨認輸,只好徵求宮明玨這個當事人的意見,「宮明玨,你是要戰還是要認輸?」
  
  宮明玨無所謂的抬頭,懶懶的答道:「既然已經上了擂台就沒有想過生死,一定要戰到最後。」她當然不會想生死的問題,她隱藏空間裡的三位會讓她死嗎?
  
  「既然如此,大會照舊。」國君也不好說什麼,只能擺擺手示意靖王爺坐下,比試繼續。
  
  靖王爺微微皺眉盯著擂台上的燕悅泓,他自己這個兒子真是一點情況都看不出來,難道還沒有發現太子對宮明玨態度不同嗎?先是以太子之尊推薦宮明玨來參加大會,而後,又失態的擔心宮明玨。
  
  加上剛剛燕宇韜的一份說辭,恐怕此時國君心裡也是有些喜歡宮明玨的吧,國君一向惜才,要真的把宮明玨殺了,國君就算表面不說,心裡多少還是有些芥蒂的。
  
  不過,現在說什麼已經都晚了,只能靜觀其變。
  
  小小的插曲並沒有打擾到燕悅泓的好心情,盯著宮明玨:「認輸的話就給我叩上三個響頭,我就放你離開。」就在燕悅泓說話的時候,那只人型妖已經開始釋放妖力,一股強悍的妖力瞬間壓迫著整個校場。好似無形的大山壓了下來,讓人的心跳突然的漏跳好幾拍,在強悍的妖力下,呼吸困難。有些魂力稍弱的人,都已經站不住,雙腿直打顫噗通幾聲,摔倒下一片人。
  
  這股妖力沒有直接對著看台發威,看台上的人自然沒有如此狼狽,不過,縱然如此,也是能感受到那無形的壓力,心跳加速。
  
  一直關注擂台的眾人,再看向宮明玨的眼神已經開始發生了變化,彷彿那裡站著的已經是個活死人。這麼強悍的妖力下,她要想活著,半分機會都沒有。除非她認輸,不過看她的行事作風,認輸的事她斷然不會做。
  
  丫頭寫官員的女眷已經不忍再看,只是想像一會兒慘烈的一幕,就讓他們不忍。
  
  聽到燕悅泓那一番嘲諷的話,宮明玨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笑了笑,她的脾氣不算好,但是她從來不會主動跟白癡計較,掉價!
  
  「一千年剛剛經歷過天劫的妖也敢出來現眼?」玉蔚兒冷哼一聲,根本就不用宮明玨召喚,自己出了隱藏空間。主人不計較,他可不行,開什麼玩笑,他玉蔚兒的主人是隨便讓別人說的嗎?
  
  又一隻人型妖出現在擂台上,看台上下一片嘩然,除了知道內幕的幾個人之外,其他人全都震驚無比。,宮明玨竟然也有一隻人型妖!
  
  燕悅泓的妖獸只是清秀,而玉蔚兒絕對是漂亮到無暇。一襲白衣帖在她的身上,迎風而立是那樣的英姿颯爽,好聽的聲音此時含滿冰霜,一字一頓宛若天雷炸響在清秀人型妖的心底:「誰敢在我主人面前放肆,我要誰死!」
  
  左右一舉,一股旋風驟然在玉蔚兒的掌心凝聚,盤旋、迅速的擴大,狂亂颶風中,雪花飛舞,妖力凝聚直指向天。一道風景好似從天而降,剎那之間校場內一片蒼茫,漫天風雪迷了眾人的雙眼,觸目所及的只是一片雪白,根本就看不清楚擂台上的一切,只知道剛剛燕悅泓的契約妖獸發出的妖力壓力被消散、吞噬。如今,只有一個感覺——冷!極冷!
  
  「怎麼會?」狂亂的風雪讓燕悅泓措手不及,放出人型妖,他覺得自己是穩贏無疑,哪裡知道形勢會突然的急轉直下,優勢在瞬間被全部逆轉。
  
  「怎麼不會?」狂風暴雪之中,是宮明玨懶洋洋的聲音,她反正是不受這風雪的影響,他們家的蔚兒自然不會讓他的妖力傷到她,「小王爺,你以為世上只有你有契約妖嗎?」
  
  「宮、明、玨!」燕悅泓現在對宮明玨已經是恨得咬牙切齒了,不僅對他們靖王府無禮而且還在擂台上讓他丟臉,她不死都不行!
  
  「謝謝,小王爺,我自己叫什麼我清楚,不過……」宮明玨冷哼一聲,「就不知道小王爺你自己知道不知道你叫什麼?」井底之蛙!
  
  「殺了她,我的奴隸!」燕悅泓氣得肺都要炸了,指揮著他的契約妖,他現在不想看到宮明玨不想聽到宮明玨的聲音,只想她快點消失!
  
  「是,主人!」清秀的人型妖在玉蔚兒的狂風暴雪中瑟瑟發抖,但是聽到燕悅泓的話,只好拚命凝聚起妖力,明知道她出手是輸,卻不得不出手。
  
  她看不出來啊,她看不出來對面妖的實力,這只有一種可能——他的級別比她要高。她真的不想跟比她級別高的妖拼妖力,不過燕悅泓的命令她不能不遵從。反正打不打,她都沒有好結果,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一道燦亮的紫色光芒出現在清秀女人右手中,直直的刺向玉蔚兒。狂亂暴雪中竟然沒有絲毫的偏差,認位極準。
  
  不過,這凌厲的攻擊,玉蔚兒根本就沒有放在眼裡,冷冷一笑,「幼稚!」手指一動,漫天雪花突然緊抱成團,襲向清秀女人。
  
  就在這時,一道紫色光芒從清秀女人的左手驟然發出,快如閃電,襲向宮明玨。速度極快,勢頭極猛,是清秀女人拼盡妖力的全力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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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7 19:57:15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六章 低調
  
  紫色光芒瞬間被停在半空,離宮明玨只有不到半米,尖銳的前端直指宮明玨的心臟。宮明玨只是淡淡額笑著,腳下連半寸距離都沒有挪動,她對蔚兒有信心,這種差了一千年檔次的妖,蔚兒不會對付不了。
  
  「很好!」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宛若冰霜驟降,絕冷得好似紫色的光芒周圍攏著的那層玲瓏剔透的冰層。彭的一聲,冰層碎裂,紫色的光芒飛濺在空中,慘白了清秀女人的臉色。
  
  「吾要汝死!」一字一頓,字字如刀。
  
  燦亮、好似耀眼的日光直落而下,刺痛了眾人的眼目,周圍的風雪驟停,天地在一瞬間好似凝結一般,飛揚在半空中的雪花靜止不動,既不飄揚也不下落,就那麼靜靜的極其詭異的停在半空。
  
  滴答、滴答……很輕很輕的滴水聲,在偌大的校場內是清晰可聞,每一下都好似重錘砸在眾人心頭。刺眼的光芒也僅僅是一瞬,等到人們小心翼翼的睜開眼睛,全都被擂台上的一幕驚呆了,燕悅泓的人型妖站在那裡,呆呆愣愣的盯著玉蔚兒,臉上的表情極其怪異,似乎無法相信的盯著他。
  
  而她的心口,一個對穿的血洞大開著,血液洶湧的流淌而下,擂台上乾淨的青石板被染了一片鮮紅。只是,那血液也僅僅在女人腳邊蔓延開來,再也不向其他地方流淌,似乎是凝固,上面有一層淡淡的白霜。對面的玉蔚兒靜靜的站著,一臉的肅殺,手中一柄長劍泛著冰冷的寒氣,有淡淡的白霧繚繞,劍身上沾染了些許鮮紅,正順著劍身一點一點的滴落在地。
  
  彭的一下,清秀女人轟然倒地,碎裂成片。此時,停歇的颶風驟然掛起,講殘缺的屍體瞬間粉碎,世間不留任何痕跡。
  
  玉蔚兒冷然舉劍,直指燕悅泓,一語不發,殺意湧現。
  
  「宮明玨、你、你敢殺了我的妖?」燕悅泓被冰冷的劍尖指著,不但不害怕,反倒是惱羞成怒。誰敢《誰敢殺了他的妖!
  
  宮明玨這個時候連白眼都不想給燕悅泓了,碰到林珊一個白癡她就夠倒霉的了,誰知道王城裡還會碰到第二個。真是太鬱悶了。
  
  玉蔚兒冷冷的一眼,眼中殺意浮現,手中一緊,寒霜劍上妖力凝聚。
  
  「宮明玨,你以為我怕你嗎?你個山野小民,竟然來王城撒野,不教訓教訓你根本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燕悅泓大吼著,似是真的動怒了,摸著自己空間寶石,召喚著他的契約妖。之間他身邊光芒連閃,一隻、一隻又一隻,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竟然站了有二十幾個,並且個個都是人型妖。
  
  玉蔚兒冷冷的看著,能感覺到對方妖力的強大,並且很多妖竟然是在他妖力之上,縱然如此,玉蔚兒手中長劍沒有半分偏移,依舊直指燕悅泓。就算是比他厲害又如何,為了主人,他什麼事情不能做?
  
  不自量力
  
  「一隻小兔子也在這裡現眼,真是不自量力。」蒼老的聲音帶著刺耳的沙啞響起,聽得眾人耳膜一陣的發痛,突然喉頭一甜,一股血腥湧了上來,雙眼驚恐的大睜,這個老頭竟然只是說句話就能無形之中重創人的心肺。好厲害!
  
  擂台外的眾人趕忙穩定心神,盡力的護住自己的心脈,他們離得這麼遠都如此難受,不知道站在那群妖獸面前的宮明玨會怎麼樣?會不會立刻吐血而亡?
  
  「當初是誰跟我說人型妖很稀少的?」宮明玨一頭的黑線無聲問著隱藏空間裡的另外兩個人。燕悅泓是搞批發的啊?二十幾個,他怎麼不去死?
  
  這麼厲害的人還來參加大會幹什麼?
  
  璇看了看燕悅泓身邊的人,眉都不皺一下,「幾隻妖而已。」那語氣那叫一個平淡,根本就沒有把那些藥放在眼裡。
  
  「幾隻?」宮明玨徹底的無語,在心裡說道,「今天一定要把林家楚家這個後患解決。」她沒有興趣拖了,還有完沒完。伸手撫上自己左手腕的護腕,不就是人型妖嘛,妖石可是專門煉化妖獸的,她還會怕他們?
  
  「沒有必要。」昭晨冷哼著,眉頭一挑,「不用妖刀。」說著,出了隱藏空間。
  
  「哦?想不到你還有第二隻契約妖。」燕悅泓對於昭晨的出現多少有些意外,不過也僅僅是一點點意外而已,對他來說兩隻妖根本就無法與他抗衡。他根本就沒有把宮明玨和她的契約妖放在眼裡。
  
  他可是靖王府的小王爺,這些妖獸是多少人為他尋來的,個個都是極品中的極品,剛才的第一隻妖也僅僅是他所有契約妖中最低級的一個。沒有想到宮明玨也會有契約妖,損失了一個他的妖獸,他一點都不心疼,反正他有的是,就算全部死了,還會有人接著給他去找。
  
  「蔚兒,回去。」昭晨與玉蔚兒完全是兩個類型,往那裡一站,什麼都沒有做就已經奪去了人們的呼吸,漫天風雪中好似盛開了一朵妖嬈的罌粟,妹的邪惡、美得致命,卻也讓人不由自主的淪陷其中。
  
  玉蔚兒一動不動依舊劍指著燕悅泓,彷彿根本就沒有聽到昭晨的話,漫天的風雪呼嘯,校場內依舊是被玉蔚兒的妖力控制著。絲絲黑髮狂亂,與純白的雪花交相呼應,妖嬈的狂亂在風中,說不出來的飄逸與肅殺。
  
  昭晨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玉蔚兒的背影。
  
  半晌,玉蔚兒手中的寒霜劍忽的一下化為點點晶瑩白光飛散在空中。轉過身來,面無表情,靜靜的直視著昭晨走了過去,與昭晨擦肩而過目不斜視,走到宮明玨面前,見到宮明玨微微的勾起唇角。直到此時,玉蔚兒的冰冷表情才緩和下來,眼中含笑恢復了他平日裡的溫柔性子,光芒一閃,回了隱藏空間。
  
  玉蔚兒回了隱藏空間,校場內的狂風暴雪驟停,倏地一下消散不見,就彷彿不曾出現過一般。只是剛剛他斬殺燕悅泓人型妖的那一幕早已深深地烙印在眾人的腦海中,雖然漫天風雪消失,但是那一幕,永遠無法抹去。
  
  昭晨根本就不用回頭,也知道玉蔚兒會聽話,斜敵著燕悅泓以及他身後的妖獸,冷冷一笑:「真是很多的妖啊,大手筆。」
  
  「哼,現在就算你們想認輸,我也不會放過你們!」燕悅泓冷哼著,往後站了站,「殺了他們!」
  
  現在大會的性質已經完全變了,從開始的比試到如今的殺戮,不知是什麼時候已經完全轉變,而且沒有人阻止就算是看台上的人也全都是默不作聲靜靜地看著,看著事態的發展。
  
  要說最開心的可就數林刪了,太棒了,宮明玨有厲害的妖獸又怎麼樣,雙拳難敵四手,這下她還不死?
  
  昭晨冷眼看著那些蠢蠢欲動的人型妖,「怎麼,打算群毆?」
  
  「就群毆你怎麼樣?」剛才說話的了老頭站了出來,沙啞的聲音又發出難聽刺耳的聲音。
  
  「小人啊。」昭晨冷睇著老頭,微微帶著笑意的臉上根本就看不出來喜怒。
  
  「小人什麼小人,大家根本就不是人,何來小人一說。」老頭根本就不在乎被人說他卑鄙,「只要贏了就是強者,本來也是強者為尊,有本事你自己贏了我們。」
  
  「我可沒有這個本事。」昭晨冷笑著,抬頭看了看看台上的國君以及其他官員,在腦海中問著宮明玨,「你是想怎麼辦?簡直打贏害死要來個『低調的』?」
  
  「當然是低調。」宮明玨微微一笑,「你也知道我這個人一向很低調很謙虛,從來就不想引人注意。所以,你一定要很低調很低調……千萬別嚇到人家,人家可是小王爺呢!」
  
  昭晨一笑,這個女人,真是……唉……她既然都這麼說了,他要是「不低調」可是太對不起她了。「好吧,那咱們就很『低調』很『低調』。」
  
  「強者為尊是,嗎?」昭晨笑了,彷彿是染了花汁的薄唇輕啟,一串古老的咒語從他口中流瀉而出,晦澀的咒語吟唱的高低起伏,隨著最後一個字符結束。昭晨的笑容愈發的妖冶,「以多勝少,以為我會輸給你們?」
  
  「啊——」不知道是誰,一聲淒厲的尖叫打破了校場內的寧靜,好似一根鋼針被拋入空中,尖銳的劃破一切。
  
  「天吶!」擂台外人群中頓時一片嘈雜,全都瞪大雙眼不可思議的看著擂台上突然,冒出的那一群傢伙。
  
  是的,一群。不是一個兩個、不是十幾二十,而是一群,密密麻麻的憑空出現在擂台之上。也好在擂台夠大,能裝得下這麼多妖獸。不太多,一百來人吧,就是燕悅泓人型妖的五六倍而已。
  
  「這、這是怎麼回事?」燕悅泓的人型妖感覺到了不同的壓力,這些妖獸實力是沒有他們強,但是一股森寒冰冷的妖力逼迫好似來自遙遠的地府,讓他們全身難受。
  
  「就這麼回事。」昭晨跟個沒事人似的,好言好語的解釋著,「只是遵照你們的意思,找點幫手來而已。」
  
  「你……怎麼會……」那群人型妖有些慌,能召喚其他妖獸的妖,絕對不一般,要知道達到一定修為的妖獸是有極強烈自尊的,絕對不會甘願屈服在其他妖的手下。而對面這個妖冶額男人竟然可以肆無忌憚的召喚其他的妖獸,他、到底是什麼人?
  
  「慌什麼,只是一些妖獸而已!」老頭強作鎮定的開口,「又不是比你們強的人型妖,怕什麼?」
  
  老頭的一句話,立刻穩定了燕悅泓這邊的人心,確實,昭晨召喚出來的妖獸數量極多,實力也很強,但是,都沒有他們的級別高。
  
  他們也只是被突然出現的妖獸群嚇了一跳,老頭話一說完,也驚醒了他們。心中一定,也都不像剛才那麼慌亂,各自用起妖力與昭晨召喚出來的妖獸對抗。
  
  一時之間擂台上妖力大放,爆炸聲、碎石聲、慘叫聲接連不斷,聽得人心裡直發顫。宮明玨閒閒的靠在擂台的一角。置身事外的看著,根本就不受擂台上激烈混戰的影響。昭晨也是站在一旁與宮明玨稍稍有些距離,不過他的目光可沒有落在擂台上混戰的妖獸群上,而是一直盯著燕悅泓,冷冷的笑著。
  
  看著燕悅泓從自信的模樣,臉色一點點的變成慘白。燕悅泓現在不變臉才怪,本來這些妖獸放出來,他覺得自己是穩贏,誰知道情況會突然急轉直下。
  
  他算到日暉大陸就沒人能比他的契約妖多,這個確實是沒有錯。宮明玨確實也沒有比他的契約妖多,只是,誰知道宮明玨那個變態手下的妖竟然會召喚妖獸!這一點真是讓他始料未及。
  
  「妖力血煞!」老頭沙啞的聲音突然壓過擂台上的一切,響在每個人的心中。隨著他那一聲呵斥,燕悅泓的契約妖全都結成一個手勢,一起發動妖力。
  
  昭晨召喚出來的妖獸所有的動作全都一頓,身上突然好似被什麼東西壓著,有千斤重。抬手、挪步都突然萬分困難,就好似深陷入一片無形的沼澤之中,十分的粘黏。動作全都遲緩下來,更別說妖力了,明明十分的妖力被這種粘稠的力量一阻硬是被消減了一半。
  
  「血煞啊……」昭晨在旁邊看著,唇邊的笑意絲毫沒有減退,依舊是那樣的妖嬈如魔,根本就不受擂台之上形勢的影響。眼中平靜無波,冷眼看著那些妖獸被燕悅泓的契約妖弄得狼狽不堪,他根本就是無動於衷。
  
  「滅!」一聲喝斥,竟然是二十幾個契約妖一起大吼而出,同一個動作,抬手向天。同一個聲音,歇斯底里。妖力大放直衝雲端,而後轟地一下在半空炸開,好似一道巨網,猛然罩下,一個一個妖力光圈束縛住昭晨召喚來的妖獸,陡然一收,彭彭連響,生生炸死了那些妖獸。一朵一朵的血花綻放,鋪滿青石擂台,血紅之下根本就看不出來擂台的本來面目。
  
  大量的妖獸死亡,濃郁的血腥忽地一下捲入風中,校場內頓時瀰散著讓人作嘔的血腥味道。血腥的一幕,竟然讓一些女眷兩眼一翻直直的暈倒。擂台外一片嘩然,燕悅泓的一月要好厲害。以少勝多,而且還能如此徹底的將一百多妖獸全部消滅。
  
  這是一種什麼恐怖的力量?太可怕了!
  
  宮明玨的契約妖還有什麼看頭?
  
  「宮明玨,你還有什麼把戲,儘管使出來。我看你還能撐多久?」燕悅泓冷哼著,一臉的不屑,掃了兩眼依舊倚在擂台一角的宮明玨,她倒是很有閒情逸致啊。
  
  對於燕悅泓的話,宮明玨充耳未聞就跟沒有聽到一樣。
  
  「宮明玨!」什麼時候有人如此忽略過他?宮明玨的態度讓燕悅泓不爽到了極點。
  
  「搞清楚你說話的對象,我的主人你也配問話?」昭晨冷冷的聲音傳來就這一句話差點沒把燕悅泓氣死!
  
  「放肆,你個畜生,你說什麼?」燕悅泓怒氣沖沖的瞪著昭晨,恨不得上去將昭晨大卸八塊。誰敢,誰敢跟他這樣說話?放肆,真是太放肆了!
  
  在日暉大陸,就算是國君對他都是疼愛有加,平日裡連一句話重話都不會說,這個契約妖想死是不是?
  
  「說什麼?當然是說人話,不過,你連人話都聽不懂,難道是想讓我現在原形與你交談。」昭晨彷彿是恍然大悟的拍了拍額頭,嗔怪的看了燕悅泓一眼,「你早說嘛,原來你聽不懂人話。那我就勉為其難變換原形跟你說話好了。」
  
  昭晨的話一出口,宮明玨毫不客氣的大笑起來,這個昭晨,真是能氣死人啊!哈哈……
  
  「笑什麼?」昭晨與宮明玨在腦海中交流與,「我說的話很可笑嗎?」
  
  「以前還真不知道,你這麼能氣人,不錯,不錯有前途!」宮明玨在腦海中對昭晨是大加讚賞,真是孺子可教。
  
  「不是你說的要低調嗎?」
  
  「沒錯,很好。很低調,我喜歡!」宮明玨笑得那叫一個開心,不過,校場之內恐怕就只有她自己還能笑得出來。
  
  燕宇韜在看台上都已經緊張的不行了,明玨到底在想什麼?她的契約妖根本就不是對手,怎麼還敢大放闕詞,這不是在找死嗎?
  
  安清霖看起來還是那麼鎮定自若,其實放在扶手上的手早就不知不覺的抓緊扶手。宮明玨,她絕對不能死!這個念頭一出,安清霖自己倒先一愣,他為什麼不希望宮明玨死?微微一轉思緒,找到了一個理由,宮琿的事情他還沒有弄清楚,他有機會要跟宮明玨弄明白宮琿的事情。
  
  而在擂台外的高燁,差點沒暈過去。明玨她想幹什麼?她的妖想做什麼?明明就已經是處於下風了,還要在嘴上找便宜,這不是找死嗎》高燁真想過去敲開昭晨的腦袋看看裡面是不是有問題,真是什麼主人帶什麼妖,一點都沒有差的!
  
  「殺了她!殺了他們!屍體都不要留!」燕悅泓大吼著,指著昭晨和宮明玨命令著他的契約妖。憤恨的他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契約妖在那個血煞攻擊之後,慘白的臉色,急促的呼吸。他現在已經被怒氣包圍,只想將宮明玨和她的妖獸碎屍萬段!
  
  「是,主人。」老頭的聲音更為沙啞,不過,這次話說出來,沒有了剛剛的攻擊力,就像一個年邁的老人。一個普通的年邁老人的低語一般。
  
  剛剛還擁擠萬分的擂台,此時冷冷清清,尤其是昭晨和宮明玨這邊,只有兩個人,勢單力薄,根本就不堪一擊/
  
  「自裁吧!」老頭伸出枯枝似的手,指著昭晨,一臉的不屑。
  
  昭晨根本就沒有搭理老頭,慢悠悠的轉身,走向宮明玨,然後再她面前站定含笑道:「一會兒可能會不太好看,你要看嗎?」
  
  宮明玨眨了眨眼:「如果是你不好看。,我不希望發生,也不允許發生。要是別人不好看。,我就不看了。」
  
  昭晨笑了眼中有著深深的感動和寵溺,心中輕歎一聲,他到底該拿這個女人怎麼辦啊?這麼善解人意的女人真想擁她入懷,不過……璇……
  
  唉……
  
  昭晨突然歎息著,長臂一伸將宮明玨攬入懷中。
  
  「昭晨?」宮明玨一愣,略略有些抗拒。
  
  「噓。」昭晨豎起食指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對著宮明玨笑著眨眼。「下面站不了了。」
  
  「呃?」宮明玨不明所以的盯著昭晨,他什麼意思?
  
  突然腳下一空,驚愕的往下一看,她竟然被昭晨抱著離開了地面。浮上半空。不是吧?昭晨要幹什麼?
  
  相對於宮明玨的驚訝,擂台上的契約妖更是嚇傻了眼。他、他竟然能飛天?
  
  要知道契約妖除了飛禽很少有能飛天的。昭晨的本體他們也是知道的,但是,他不是飛禽怎麼能飛天呢?
  
  「把眼睛閉上吧,馬上就不好看了。」昭晨在宮明玨的耳邊輕輕的低語著,手攬在宮明玨的腰上沒有絲毫的逾矩,藉著這個機會感受著她的溫暖。恐怕這會是最後一次吧。
  
  「嗯。」宮明玨不疑有他,立刻談話的閉上雙眼。
  
  昭晨攬著宮明玨,冷睇著下方眾人。唇邊突然的綻放在出一抹妖冶的笑容,手指一動,召喚著他的屬下。
  
  校場內的眾人呆呆的看著昭晨驟然飛昇,看著他墨發翻飛、看著他衣袂飄搖,看著他宛若謫仙一般,動了動手指,無盡的瀟灑說不出的誘惑魅力。
  
  他的美,好似有無盡吸力的深淵,只要讓人望上一眼,立刻就會被牢牢的吸引過去,放棄了掙扎,只想沉淪。就在眾人癡迷的時候不知何方突然傳來一聲尖叫,好似鋒利的大刀,一下子劈醒了眾人。
  
  凝眸一看也全都大驚失色,驚叫連連。
  
  這也真的不能怪他們,任誰見到青石地板被無數的人手抓破,一具一具的腐屍從地下冒出來還能鎮定自若。
  
  「這、這是什麼?」燕悅泓手足無措的往旁邊退著,奈何,擂台之上根本就沒有地方可躲,無數的腐屍鑽了出來,散發著惡臭,搖搖晃晃的撲向他們。
  
  「主人,小心。」老頭趕忙叫住,幾個契約妖很有默契的將燕悅泓圍在當中。趁著這個空檔,老頭抬頭對著浮立於半空中的昭晨大喊著,「卑鄙小人,竟然用這招!」
  
  昭晨冷眼盯著他,聲音冷至冰點:「強者為尊。」剛剛老頭所說的話,昭晨一字不漏的還給他。
  
  「小小腐屍,你以為我們會怕?」老頭大吼著,咬牙切齒。
  
  昭晨不屑的冷笑:「不怕就去打。」跟他說什麼?
  
  老頭低咒一聲,對著身邊的妖獸吼道:「別怕只是一些腐屍,沒有什麼攻擊力,妖力全放一擊就行!」那些契約妖要聽話的一起放出妖力,立於半空的昭晨笑了,彷彿染了花汁的薄唇輕啟,緩緩地吐出了兩個字:「白癡。」
  
  彷彿是印證了昭晨的話似的,大量妖力外放之後,那些腐屍全被打爆,只是爆了之後……
  
  「好冷,你冷不冷?」擂台外的人突然感到一股刺體的寒冷,好似冰針刺膚,一下子就冷到了骨髓裡。
  
  「冷。」就這麼一會兒工夫,有人已經開始在打冷戰。明明沒有風雪,怎麼會這麼冷。而且還是從心裡往外的發冷。
  
  「看、快看!」有人指著擂台大叫著。
  
  眾人抬頭,突然發現那些腐屍被燕悅泓的契約妖打散,然後,從那些腐屍中冒出一股一股虛浮的人影好似幽靈,飄忽俄站在擂台上,突然伸手,靠近的契約妖一下子就被撕下一塊皮肉,鮮血淋淋的被扔在地上。
  
  「該死!」老頭一見趕忙妖力一放,攻了過去,可是,凌厲的妖力根本就沒有著落點,直接穿了過去,沒有半刻停留。也就是說,他的攻擊、無效!
  
  「這是什麼?」其他的契約妖被這些幽靈似的東西弄得焦頭爛額,他們的攻擊絲毫沒有效果,完全就是被動的挨打。就跟剛剛出生的小嬰兒似的,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只能任人為所欲為。
  
  老頭被問得一愣,他也不知道這些是什麼東西。他根本就沒有見過,只能皺緊眉頭硬拚,左躲右閃盡量的不讓那些飄忽的幽靈碰到他。
  
  他是可以躲開,但是圍在燕悅泓身邊的契約妖可就慘了,為了保護燕悅泓他們只能用身體生生擋住這些幽靈的攻擊,不過,他們身上的皮肉被一點一點的撕扯下來,不大一會兒個個全都成了血人。
  
  「你到底是什麼人?」左躲右閃的老頭也沒有支撐多久,身上也是傷痕纍纍,重傷的他不甘心的抬頭望著昭晨,就算是死,他也想死個明白。
  
  「魔窟尊主!」冷冰冰的四個字,從昭晨的嘴裡說出,一下子將擂台上的眾多契約妖嚇傻了。
  
  「魔、魔窟?」
  
  「尊主?」
  
  「天吶!」
  
  一群契約妖頓時哀嚎不斷,他們怎麼會跟魔窟的主人對上了?魔窟啊。那是妖獸避而遠之的地方。誰能想到魔窟的尊主會跟人類簽訂契約。
  
  「那他們是……」老頭突然意識到攻擊他們的是什麼了,那兩個字在他的腦海裡不停的轉,但是他就是不敢說出來,因為,那個答案太震撼,他寧可食自己猜錯了。
  
  「惡靈在!」昭晨可不會給他們半點喘息的機會,毫不留情的打碎了他們最後的希望。冷冷的笑著,聲音好似初融道德冰河冰冷的流淌,「應該都聽說過吧,惡靈是一種殘虐的力量,沒有實體,只會對攻擊他們的人展開無限的報復。至死方休!」
  
  「你、你……剛剛的……」老頭腦中靈光一閃,不知道是因為嚇得還是因為身上血液流失過多,慘白慘白的,比屍體還要難看。
  
  「沒錯,剛剛召喚出來的妖獸以及那些腐屍全都是惡靈依附的身體。」昭晨輕描淡寫的說著:「真是可憐啊,他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寄宿的身體,偏偏讓你們給毀了。」
  
  「你陷害我們!」老頭歇斯底里的大吼著,惡靈平日是不對人發難的,依附在其他實體中,但是有人攻擊了他們,他們就會展開報復。倘若是他們依附的實體被損壞,惡靈絕對會發瘋的報復!
  
  「你毀了惡靈的實體,他們要對付的就不僅僅是你們的肉身了吧?」昭晨立於半空無所謂的說道,不過他話中的意思,卻讓下面的契約妖集體石化。
  
  什麼意思,不僅僅是肉身。難道……連他們轉世的機會都沒有嗎?惡靈會毀了他們的靈魂嗎?
  
  昭晨自然知道他們想的什麼,不過他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露出了一抹笑容,很美很妖冶的笑,只不過,這個邪肆的笑容,讓擂台上的契約妖出現了一種錯覺,恍惚間,彷彿地獄的大門在他們面前打開。
  
  萬劫不復!
  
  昭晨再也不說一個字,靜靜的看著他一手導演的這場好戲。
  
  殺戮、一片殘忍的殺戮!
  
  完全是一面倒的殺戮,慘叫此起彼伏,鮮血彷彿垃圾一般隨意迸濺。看台上的國君也是微微有些動容,說實話,他身為國君什麼場面沒有見過,殺戮更是司空見慣。只是這樣的殺戮,看著那些契約妖被生生的一點一點的撕扯下皮肉,這種刑罰絲毫不次於凌遲。
  
  而且還更為恐怖,因為,那些人的慘叫似乎不僅僅是因為身體的疼痛,更是來自靈魂的撕扯。
  
  校場內所有的人全都屏住了呼吸,根本不敢、似乎也是忘了怎麼呼吸。所有的目光全都驚恐的盯著擂台上一場不同的殺戮,慘叫從剛剛開始的不適應,最後變為麻木,彷彿那貫穿耳膜的淒厲慘叫已經很普通。因為,擂台上的契約妖那扭曲到猙獰的五官才是讓他們膽戰心驚的源頭。
  
  是怎樣的痛,讓他們如此痛苦,那種表情真的是恨不得立刻死去,可是,惡靈的攻擊沒有停歇,並且還是有條不紊的一下一下的進行他們的盛宴——體會獵物在自己的手下慢慢痛苦掙扎的盛宴。
  
  整個校場籠罩在一片陰森的恐怖氛圍中,所有的人,包括看台上的國君此時也是一臉慘白,失了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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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7 19:57:32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七章 選擇
  
  靜!
  
  極靜!
  
  呼嘯的冷風在校場內肆虐。
  
  落葉打在石壁上,啪啦啦的輕響,平日裡根本沒有人注意的聲音此時卻是那麼的清晰。一聲一聲,彷彿是地府的死亡皮鞭抽打在每個人的心上。
  
  極其安靜的校場內,除了風聲就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音。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每個人的腦海中依舊被剛剛的死亡慘叫貫滿,每一個痛到極致的猙獰表情,每一聲彷彿來自地獄的掙扎哀嚎全都被烙印在人們的心底,永遠無法磨滅。
  
  今天,就在剛才,擂台上的一幕,那一幕毫無人性,慘絕人寰血腥的殺戮,成為了在場每個人的噩夢,一生都無法擺脫。
  
  眾人呆滯的目光全都集中在擂台上,擂台上沒有了妖獸,無論是肉體還是靈魂,他們永久的從這個世界消失,不會再留一點痕跡。
  
  擂台上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呆愣愣的燕悅泓,他站在那裡,站在一群惡靈的包圍之中。死亡的氣息好似呼嘯而至的巨浪重重的砸下,瞬間淹沒了他。而他,只是汪洋死亡之海的一小片落葉,只要惡靈願意,他立刻就會粉碎在他們的手中。
  
  「結束了。」昭晨冷冷的聲音從半空傳來,好似冬日的雪花一般清冷的飄下,輕飄飄的似乎沒有任何實質,但卻讓每一個人都心寒,由內而外的生出一張恐懼。
  
  昭晨抱著宮明玨緩緩落下,惡靈立刻自動的讓開,他們就算再沒有理智再殘忍也不會傻到去跟昭晨作對。
  
  「好了,現在沒什麼不好看的了。」昭晨在宮明玨的耳邊輕輕的說道,同時放開了手臂,放開了讓他眷戀的溫度。
  
  宮明玨聽話的睜開雙眼,擂台之上除了一些虛無的人影之外果然沒有什麼不好看的東西。那些慘叫她是聽到了,不過,她不想去想那些妖獸死得是如何的慘烈。生死之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她還沒有那麼大度,用自己的生命去成全一個她不熟悉的人。
  
  昭晨用了什麼方法,她一點都不在意,只要有結果就好了。
  
  「昭晨,他算是要認輸嗎?」宮明玨看了看擂台上呆立著的燕悅泓,不動也不戰,這到底是想繼續還是想認輸?
  
  「小王爺,你的意思呢?」昭晨冷冷的說道,隨著他這一句話,惡靈又靠近了燕悅泓一些,死亡的氣息愈發濃重的壓迫著燕悅泓。
  
  「認輸?我才不會輸!」燕悅泓臉色慘白沒有半點血色,但是,從小到大被人捧在手心裡的他怎麼會承認自己輸了呢?他是誰?他是日暉大陸靖王府的小王爺,他從來就不會輸!
  
  「不認輸很好。」昭晨冷笑著,根本就不用他有什麼指示,惡靈已經開始動了。
  
  「住手!」看台上一聲呵斥傳來,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轉移到那裡去。一見,竟然是國君站了起來。
  
  惡靈沒有再動,依舊包圍著燕悅泓,昭晨也沒有說話,這個時候還是宮明玨最有發言權。
  
  「國君是什麼意思?」宮明玨挑眉笑道,現在叫住手,這個住手叫得也太是時候了吧?「什麼叫住手?」
  
  「宮明玨。」國君站起身來,面露不悅。她這不是明知故問,讓他下不來台嗎?
  
  「不勞國君提醒,我知道我叫什麼名字。」宮明玨痞痞的笑著,看著國君,根本就沒有絲毫害怕的意思。國君,國君又怎麼樣?很了不起嗎?
  
  「這場比試你勝了,無需再比。」國君眉頭一皺,心中不快的說道。他是喜歡宮明玨這個人,她又實力是個人才,但是如果這個人才足可以威脅到他的權力那麼就要好好考慮一下這個人是不是還應該存在。
  
  「是嗎,我勝了?」宮明玨眼眸一轉看向燕悅泓,「如今的擂台是要雙方說了算的,不知道小王爺怎麼說?」眉毛一挑,帶著無盡的鄙夷,「小王爺,你輸了嗎?輸在我這個被世人唾棄的罪人手中是嗎?」
  
  宮明玨這句話一出,玉蔚兒昭晨還有璇全都明白了她的心思,她今天是一定要將所有的事情都解決了。絲毫不留餘地!
  
  很好,反正她本來也不是喜歡隱忍的人,他們更不是吃虧的主兒。
  
  「做夢!誰會輸給你這個賤民?」燕悅泓哪裡受得起這個激將法,立刻大聲反駁著,「宮明玨咱們今日不死不休!」
  
  「國君,我可是沒有辦法。」宮明玨狀似無奈的聳聳肩,「小王爺不肯認輸。」似乎十分感慨的歎息一聲,「小王爺真不愧是靖王府的小王爺,敢作敢當,讓我十分的佩服啊!」
  
  知道什麼叫得了便宜還賣乖嗎?宮明玨此時就將這句話詮釋到極致。
  
  「宮明玨,你不要太得寸進尺!」國君現在真的是動怒了,日暉大陸還有誰敢這樣跟他說話?不將他放在眼裡,挑戰他的君威,這種人不除不行。
  
  「明玨,勝負已分,沒有必要再比試下去了。剩下的精力來應付後面的比試不好嗎?」燕宇韜站了起來,他身為太子自然熟知自己父王的脾氣。宮明玨已經犯了他父王的大忌,哪個國君也不會允許挑戰他君威的人存在。
  
  燕宇韜出聲無非就是來打個圓場,試問,昭晨那惡靈出手,還會有誰不怕死的上來挑戰?只要宮明玨不觸犯他父王的君威,什麼事情都好辦。
  
  宮明玨怎麼會不明白燕宇韜的意思,不過,她就是氣不過。「宇韜,事情沒有這樣的吧。剛剛我身處危險的時候,怎麼沒有人出面叫我認輸呢?反觀小王爺形勢不妙立刻就有人來出面。這不太公平吧?」
  
  她不要偏袒,至少最基本的公平要有吧,她的要求高嗎?
  
  「公平?有什麼公平?我乃靖王府的小王爺,你一個世人唾棄的罪人有什麼資格跟我談公平?」燕悅泓一見國君站在自己這邊,立刻忘記周圍的惡靈包圍,又趾高氣昂起來。他是靖王府的小王爺,誰敢傷他?
  
  宮明玨抬頭看著國君,冷冷的注視著他,唇邊含笑:「果然沒有公平啊。」似乎十分惋惜的輕歎一聲,「國君,既然沒有公平,那麼我們就遵循最基本的規則吧。」強者為尊不是嗎?
  
  她現在越來越喜歡這個規則了!
  
  「放肆!」國君眉頭一皺低叱著,「宮明玨,本來見你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朕有愛才惜才之意,但是,你自大狂妄絲毫不講朝廷放在眼裡,休怪朕無情,來人,拿下!」
  
  剛剛的實力同樣給他留下極深的印象,這樣的人,不為自己所用就只有除去,不然後患無窮。
  
  「父王。」燕宇韜在一旁驚呼一聲,他是最不想見到明玨與自己父王翻臉的人。
  
  「宇韜,別忘了你是太子,不是一般百姓人家的男兒。」國君怎麼會不瞭解自己兒子的心思,他早就看出來了,他這個兒子對宮明玨動了心。但是宮明玨豈是他兒子可以駕馭得了的人?
  
  「父王……」燕宇韜囁嚅著,為難的看著校場內一幫人衝向擂台,難道他就眼睜睜看著宮明玨被父王抓走嗎?
  
  「這……算不算惱羞成怒?」宮明玨冷笑著,絲毫就沒有將擂台團團包圍的侍衛放在眼裡。
  
  抬頭望向看台,挑眉問道:「國君,你是因為怕我殺了小王爺動怒還是怕你的王座不保而要除掉我?」
  
  宮明玨這句話一說完,校場內一片嘩然。這個宮明玨是傻子嗎?這個問題有必要挑眉嗎?沒有挑明也許她還有一線生機,挑明了,試問哪個國君會有如此大的度量將人留下?
  
  「宮明玨,閉嘴。」燕宇韜冷聲呵斥著,「父王不忍見靖王爺的唯一愛子受傷,你的殺戮也太重,將你關押下去好好反省一番,希望你能得到教訓日後可以為我朝所用。」燕宇韜表面是在呵斥宮明玨,其實暗地裡在為她爭取最後的機會。
  
  父王的權威不可挑釁,這個道理難道宮明玨不懂嗎?
  
  高燁在一旁看的是心驚膽戰,宮明玨要幹什麼?她要對抗朝廷嗎?一個人再強,也不會強得過朝廷,只要國君命令一下,日暉大陸將會全力通緝她。她到底有沒有想明白?
  
  「官官相護啊,果然沒錯。」宮明玨輕歎一聲,「宇韜,你以為我為什麼來參加大會?你以為我在意著優勝嗎?告訴你,我本來只想找國君來說個理,不過,看樣子,我是想得太樂觀了。」
  
  「你想說什麼就說,父王英明自然不會任由百姓有冤無處說的。」燕宇韜趕忙接口,就想將剛剛的事情掀過去。
  
  「宮明玨,你有冤自然可以說出來,朕對待百姓一視同仁。」國君揚了揚手,制止侍衛繼續往前,「你這樣對朕大不敬難道就是為了來伸冤的不成?朕不得不說一句,你的方式真是夠特別!」
  
  「伸冤倒談不上,只是想揭露一個事實罷了。」宮明玨掃了一眼林珊,就這麼若有若無的一個眼神,讓林珊莫名其妙的打了一個寒戰,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朕准你說出來。」國君冷聲道,不到最後關頭,他也不想與宮明玨硬拚,收服永遠比除去對他更有利。
  
  「只是有關楚浩珅一家的恩怨罷了。」宮明玨淡淡的笑著。
  
  「楚浩珅?」國君看了看下面的官員,楚浩珅是什麼人?
  
  「楚浩珅是雍佑的器師,子啊雍佑學會的時候,他的獨子楚裕宗受了重傷,為此他一直對我追殺不停。我今日到這裡就是為了把話說清楚。」宮明玨淡淡的說道,「國君何不將主要的人員都叫來一起對證呢?不過,可能會涉及到靖王爺,不知道國君的意思……」
  
  「靖王?與靖王有何關聯?」國君看向一旁的靖王爺。
  
  靖王爺起身行禮道:「回陛下,臣的乾女兒林素正是楚家人,如今他們正在靖王府做客。請陛下派人將他們傳來即可,至於林素等人正在校場之內。」
  
  國君派人去傳人,宮明玨對著身邊的昭晨低聲問著:「你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帶一個人過來嗎?」
  
  「沒問題,誰?」昭晨問道。
  
  「林素的貼身丫鬟。」
  
  「好。」昭晨什麼動作都沒有動,只是答應了下來,不過在派去傳人的侍衛當中突然有人身體一顫,似乎是打了一個寒顫,眼中有一瞬間的失神,立刻就恢復如常,繼續往靖王府出發。
  
  等了沒有多大一會兒,人全部到齊。楚家。林家包括重傷的楚裕宗全部被抬了來,就連不起眼的林素貼身丫鬟也被帶到。
  
  「宮明玨,你想說什麼,說吧。」國君看了看下面的一干人等,問著宮明玨。
  
  「當日,楚裕宗在雍佑學會與我們比試,突然使出魔晶,然後被反噬,成了如今這個樣子。從此後,楚浩珅就恨上了我,不停地派人追殺我,楚浩珅,是不是?」宮明玨盯著楚浩珅問道。
  
  「宮明玨,你將我唯一的兒子傷成這樣,難道我不該找你報仇嗎?」楚浩珅咬牙切齒的說道。
  
  「不應該!」宮明玨冷聲道。
  
  「陛下,草民冤啊。」楚浩珅說著跪倒在地,老淚縱橫,「草民唯一的獨子被宮明玨害成這樣,難道草民就這麼嚥下這口氣嗎?」
  
  「為子報仇,無可厚非,不過,楚浩珅,上有官府,還容不得你自己來追殺。」國君沉聲道,他不反對楚浩珅找宮明玨報仇,不過,事情總要經過官府。轉頭看向宮明玨,「宮明玨,你今日提出來就是為了讓朕來審理此案嗎?」
  
  「正是。」宮明玨笑著說道,「我需要一個清白。」
  
  「你說你是被冤枉的,難道楚浩珅的獨子不是你傷的?」國君不緊不慢的問道。
  
  「陛下明鑒,當日多少人在場,親眼看到是宮明玨用了藥物將魔晶裡的力量大量釋放,才會讓我兒成為如今的模樣。還望陛下能為草民做主。」楚浩珅急急的叫道,這口氣一直憋在他的胸口,早就想除了宮明玨。
  
  「宮明玨,你怎麼說?」國君看向宮明玨,見到她依舊不慌不忙的模樣,心裡咯登一下,這個人處事不驚,是個人才。這樣的人,到底是能為他所用還是會與他為敵,就要好好思量思量了。
  
  「沒錯,當日有很多人在場。包括聖器師高海桓。」宮明玨看向高燁的父親,這個時候只能讓他做一個證了。
  
  「高海桓?」國君看向一旁,高海桓立刻起身行禮,「陛下,當日臣就在現場。」
  
  「你可看到一切?」
  
  「是的。當日最後的時候是宮明玨用了藥物使魔晶大量力量湧入到楚裕宗的體內,致使他成為今日的模樣,不過……」高海桓頓了頓接著說道,「楚浩珅不能找宮明玨報仇,因為他們比試之前簽過生死契約。」
  
  「哦?」國君冷眼掃向楚浩珅,「楚浩珅,簽過生死契約,生死早就與人無礙,你還找宮明玨報什麼仇?簡直是無理取鬧!」
  
  「陛下,草民就這一個兒子,宮明玨、她……」楚浩珅心有不甘的急急說道,「陛下,您能否體諒一下草民的愛子之心?」
  
  「你唯一的獨子重傷,朕也十分同情,不過,既然已經簽下生死契約,又怎麼可以再去找人麻煩?」國君冷聲道,「楚浩珅,你這樣胡攪蠻纏到哪裡都沒有理字可講!」
  
  「陛下……」楚浩珅大聲的叫著,他不服啊,他不服!
  
  「陛下。」這個時候誰都沒有想到宮明玨會開口,本來將所有的事情說出來,楚浩珅根本就沒有理由再去找宮明玨報仇,尤其是在國君面前說完,楚浩珅就算再有天大的膽子也不能對宮明玨再做什麼了。
  
  高燁也以為事情到此告一段落了,心裡還在不滿的嘟噥著,真是便宜了楚家,他的仇還沒有報呢。不過,宮明玨後面的一些話立刻讓高燁深深地自我反省好久,他真的是不如宮明玨啊!
  
  「其實楚浩珅要來找我報仇我並不反對,畢竟自己的獨子重傷,生不生死不死的模樣,哪個做爹娘的人看到都會痛心不已。」宮明玨的話一說完,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她在做什麼?她這麼鬧了一出不就是為了讓國君保證她的安全嗎?
  
  國君都說了,楚浩珅不能找她報仇,她又這麼說,她到底想幹什麼?
  
  就算是高高在上的國君都不解的看著宮明玨,不明白她打的什麼主意。
  
  「其實,我今天當著國君的面,只是想告訴楚浩珅,這麼長時間的報仇對像他找錯人了!」宮明玨話一說完,楚浩珅立刻就炸了!
  
  「宮明玨,你休得在此狡辯,誰不知道是你傷了我的裕宗,你還有什麼可說的?」楚浩珅差點跳腳罵起來。
  
  「楚浩珅,你只想著,是我引發了魔晶內的力量,但是你有沒有想過,那個時候,是我唯一的選擇。」宮明玨冷笑著,不過說歸說,她知道楚浩珅絕對不會為她著想的,在楚浩珅的眼裡她就應該死,就算她死了也不能動他兒子一根汗毛。不過,她說這番話可不是為了來糾正楚浩珅的觀念,她沒有那個閒工夫,「你怎麼就沒有想過,這麼危險的魔晶是怎麼到了你兒子的手中?你有沒有想過,要是我們力量極其的強,要是我將我的妖獸喚出,在強力攻擊之下,以楚裕宗的性子會不會自己大量的動用魔晶裡德力量呢?倘若真的如此,那麼,你去找誰報仇?」
  
  一番話好似晴天霹靂,驚得楚浩珅呆愣愣的發傻,是啊,他怎麼就沒有想過裕宗手裡什麼時候有這麼危險的東西?
  
  「裕宗,魔晶是不是有人給你?」楚浩珅低頭問著躺著擔架上的楚裕宗。此時的楚裕宗不能說話不能動,只能用眨眼來回答是與不是。
  
  楚裕宗費力的眨了眨眼,表達著一個意思——是。
  
  「誰,到底是誰給你的?」楚浩珅一得到這個答案差點沒瘋了,到底是誰要害他的兒子?
  
  宮明玨涼涼的聲音飄了過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楚浩珅驚愕的盯著宮明玨,她這麼說是不是就是她知道是誰。
  
  「我可不知道誰是罪人,只知道,那個魔晶石林素所有,而且林素懷有身孕。」宮明玨笑嘻嘻的說道,極其的輕描淡寫。
  
  她話一說完,楚浩珅猛地回頭,死死地盯著林素,咬牙道:「林素!」
  
  「大哥,裕宗我平日也是疼愛有加,我怎麼會害他?你可千萬不要聽外人的挑唆。誰知道是不是有人為了逃避責任,隨便亂說的?」林素臉上一點都沒有慌亂,只是委屈的瞅著楚浩珅,那可憐兮兮的模樣真是任誰見了都不會懷疑,這樣柔弱的一個人怎麼會是那樣陰狠的人呢?
  
  「對了,好像林素的貼身丫鬟也來了吧。具體的問問不就好了?聽說楚浩珅大老闆一直無心生意,最近好像都是你弟弟楚浩源在打理吧。」說完這些,宮明玨再也不說話了,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事態發展,後面估計也沒有她的事情了。
  
  「真夠陰險的。」昭晨在宮明玨的身邊,無奈的搖頭。
  
  「喂,你說誰陰險?」宮明玨不滿的瞪著昭晨,有這麼說自己朋友的嗎?
  
  「除了你還有誰?」什麼都沒有做就把所有人都算計到了,讓人家自己挖了一個陷阱然後再讓挖坑的人自己跳進去。還有比她更陰險的人嗎?
  
  「拜託,我做什麼了?我可是受害者。」宮明玨委屈的盯著昭晨,他到底是哪邊的?討厭。
  
  「那你就有點受害者的自覺。」昭晨白了宮明玨一眼,他才不會被她的無辜騙了,他太瞭解她的本質了。「都讓人家跳進火坑了,你還好意思說你是受害者?」
  
  「拜託,他們自己挖的坑他們自己要跳,我有什麼辦法?」宮明玨挑了挑眉,痞痞的笑著,她什麼都沒有做只是在旁邊的看著,稍稍引導他們自己跳進去而已,畢竟挖坑也是很累的,總不能浪費了不是?她這個人就是這麼有素質從來都不浪費。
  
  「我只是點到而已,後面的事情具體怎麼發展,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真是『點到而已』啊。」昭晨頭突然很痛,原來自己還是沒有學會她的低調。他的火候真是不夠啊!他甘拜下風!
  
  這個無賴女人,唉……
  
  世上怎麼會有人白癡到去算計她?
  
  楚浩珅看了看那個嚇得瑟瑟發抖的林素貼身丫鬟,什麼都沒有問,只是低頭很輕很輕的問著楚裕宗:「裕宗,魔晶是林素給你的對嗎?」
  
  楚裕宗就算再笨,話說到這個份上他也明白了,一直在佈局的自己不知不覺落入了別人的圈套。用力的眨了眨眼,回答著他的父親,同時怨毒的眼神死死的盯著林素,那個害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女人。
  
  「好,爹知道了。你放心吧。」楚浩珅也不是莽夫,能成為器師並且還有一份足夠大的產業也不是個蠢貨。抬頭,對著看台上的靖王爺抱拳行禮,「靖王爺,多日來感謝靖王爺的照顧,不過,楚某家中有事,要先行告退了。不知道靖王爺與王妃對於楚家的家事是否會感興趣?」畢竟林素是靖王妃的乾女兒,他要確認,靖王爺到底會不會插手。
  
  靖王爺擺了擺手:「楚家的家事,外人自然不會干涉。」
  
  靖王爺的一句話等於宣佈了林素的死刑,林素最後的一點依靠也被斬絕,她還能翻起什麼風浪?
  
  「多謝靖王爺。」楚浩珅再次行禮,「陛下,今日草民的事情令陛下費心,草民自知有罪,還請陛下責罰。」
  
  「罷了,念在你也是愛子心切,退下吧。」國君難道還看不出來什麼情況嗎?他現在對於宮明玨更是顧及,心中的主意也更是堅定。
  
  「謝陛下。」楚浩珅行禮後起身,回身看著林素以及一干慘白了臉色的林家人,笑得那叫一個陰狠,「林素,我們回家。」
  
  「不、大哥,你不能聽旁人的挑唆。」林素驚慌的搖頭,往後退去。她想轉身逃走,她要是跟楚浩珅回去一定是必死無疑。
  
  可是,楚浩珅僅僅說了一句話就讓林素停下來腳步,「林素,林家一句完了,你還能去哪裡?」
  
  就這麼一句話打碎了林素所有的希望,苦笑著,是啊,她還有什麼可依靠的?靖王爺擺明是不管她了,林家也完了,她怎麼會逃得出楚家的勢力範圍?認命的歎息著,站在那裡,是生是死,已經不是她能決定的了。
  
  「等一下。」宮明玨擋在楚浩珅面前。
  
  「以前的事情,是楚某一時失察……」楚浩珅面對著宮明玨有些尷尬,他自己找錯了對象,真是丟人。
  
  「以前的事情就算了。」宮明玨一抬手扔給楚浩珅一個藥瓶,「可以慢慢幫助楚裕宗恢復,不過,藥物僅僅是一個方面,還需要他自己努力鍛煉。如果能堅持下來,日後說不定能像正常人一樣,如果他自己沒有那個毅力……」後面的話,宮明玨沒有說,不過她相信楚浩珅能懂。
  
  「多謝。」楚浩珅雙眼含淚,激動得不能自己。他真的想不到宮明玨會出手來幫他的兒子。
  
  「楚器師,再會!」宮明玨讓開路,擺明了不想跟楚浩珅有太多的交集。
  
  楚浩珅也明白宮明玨的意思,重重的點頭,離開。
  
  「他都那麼對你,你還這麼好心?」昭晨可是不贊同宮明玨的做法,在腦海中與她無聲的交談。
  
  「可憐天下父母心。」宮明玨搖了搖頭,楚浩珅這樣瘋狂的樣子,讓她想到了自己兩世的母親,將心比心而已。
  
  「太便宜他了。」昭晨冷哼著。
  
  「搞搞清楚,我是說要靠楚裕宗自己努力。」宮明玨的感慨也僅僅是一閃而過,痞痞的聲音聽得昭晨和玉蔚兒頭皮直發麻。讓一個全身不能動的人自己努力,這份痛苦……
  
  「主人,你真的是……唉……」玉蔚兒歎息一聲,他實在是找不到什麼詞來形容主人了。只能說一句,誰惹了主人,真是……不長眼啊!
  
  「我知道,蔚兒想誇我溫良賢德,愛好和平,從來就不崇尚武力對不對?」宮明玨自我陶醉的說道,「唉,你看楚家和林家這麼迫害我,我都沒有怎麼樣他們。」
  
  「怎麼樣?」昭晨像看怪物似的盯著宮明玨,她還想怎麼樣?
  
  「喂、你那是什麼眼神?」宮明玨不滿的等著昭晨,「難道你看到我動手了嗎?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還手了?你說我是殺他們了還是打他們了?」
  
  昭晨訕笑著:「是啊,你是沒殺他們也沒打他們……」可怕就可怕在這個地方,不打不殺,就讓林家和楚家狗咬狗……
  
  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她——陰險啊!
  
  真是太陰險了!
  
  「我突然發現,得罪誰也不能得罪你。」昭晨感慨的輕歎,這個女人啊,報復的手段太「獨特」了。
  
  一下就把楚家林家的問題全都解決了,還落下一個好名聲,比喊打喊殺恃強凌弱高明太多了!
  
  擂台外面的高燁突然打了一個寒戰,宮明玨,真是太可怕了。萬幸啊,好在自己當然很快就認清了形勢。沒有與宮明玨為敵真是他這輩子做得最明智的一件事!
  
  「宮明玨,楚家的事情已經解決了。」國君低沉的聲音傳來,無盡的威嚴,掃了一眼,擂台上依舊包圍著燕悅泓的惡靈,「你的契約妖是不是也該收回去了?這場比試毫無疑問是你勝了。」
  
  「陛下……」燕悅泓開口欲言,但是對上國君嚴肅的神情,後面的話沒有說下去,他確實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跟宮明玨打了。只是,輸得太不甘心!
  
  宮明玨在腦海中叫了一聲,「昭晨。」沒看見昭晨有什麼動作,擂台上的惡靈倏地一下全都不見。
  
  「宮明玨是此次大會的勝者,沒有人有異議吧?」國君掃視眾人一眼,其實他這句話也就是走走形式,誰見識過惡靈的攻擊之後還會找死的上台挑戰?
  
  見無人答話,國君接著道:「既然如此,宮明玨,你可願意為朝廷效力?」國君定定的注視著宮明玨,他需要一個答案,這個答案對他來說至關重要,倘若宮明玨歸附於他,那麼一切都好說。倘若宮明玨選擇不,那麼即使犧牲再多,他也要立刻除去宮明玨,「宮明玨,你的答案是什麼?」
  
  在場的全都是明白人,誰都知道宮明玨的回答至關重要,校場內的氣氛陡然一變極其的壓抑。就在這令人窒息的氣氛中,宮明玨微微一笑很清晰很清晰地說了一個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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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7 19:57:46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八章 出手
  
  國君一點都沒有意外這個答案,早就看出來宮明玨不是那種容易妥協的人。校場內除了國君和宮明玨著兩個鎮定自若的人以為,其他人全都被宮明玨這一個不字嚇傻了。
  
  世上還有誰敢跟國君叫板?是,你宮明玨厲害,有厲害的契約妖。但是有沒有想過,再厲害的契約妖又如何?只要國君命令一下,日暉大陸全體捉拿宮明玨,就算她又天大的本事又能怎麼樣?
  
  「宮明玨!」燕宇韜猛地站了起來,眼中情緒複雜,一時讓人無法分辨那裡是痛心還是惋惜,疾走兩步站在看台邊上,向下望著,「你考慮清楚,千萬別做讓你後悔終生的決定。」
  
  宮明玨微微的笑著,平靜的回望著燕宇韜,平靜無波的臉上沒有一絲的慌亂,更別提什麼後悔了。
  
  「明玨,你瘋了?」高燁衝出自己的地方,隔著若干侍衛急急的吼著,「能為朝廷效力有什麼不好?」咬了半天的牙硬是嚥下後半句,就算不想也別在這個時候拒絕啊,這不是找死嗎?
  
  「宮明玨,你可要想好了。」國君聲音平靜沒有半點起伏,「為朝廷效力,好處很多,榮華富貴不是你可以想像的。而且還有很多意想不到的收穫……」說著,還似無意的瞟了一眼燕宇韜。
  
  宮明玨冷笑著:「真是多謝國君的厚愛了。我一向自由慣了,而且,我生平最討厭的就是有人管我!」
  
  「宇韜,看來朕是勸不動她了。」國君似乎有些戲謔的看了一眼燕宇韜。
  
  燕宇韜眉頭一皺剛想說話,宮明玨卻比他更快一步:「我實在是不明白,朝廷有什麼好的?你們能給我自由嗎?」目光一轉,掃視著擂台周圍嚴陣以待的侍衛,「我怎麼覺得好像是要被關入牢籠呢?」
  
  「不為朝廷效力也可以。」國君沉聲道,「宮明玨,與你的契約妖解除契約,將他交給其他官員,朕可以讓你離去。」
  
  宮明玨低頭輕笑著:「我現在也成了隱患了嗎?不過讓我放棄我的朋友,辦不到!」
  
  國君沒有說話,只是揚了揚手,校場內突然湧入不少的人,不像是侍衛,不過每個人手中都握著不同的空間寶石,看來一個一個都有契約妖。
  
  「大手筆啊。」宮明玨冷眼看著絲毫沒有半點恐懼,連一點點的慌亂都沒有。
  
  「宮明玨,看來朕也無需問你的選擇了是吧?」國君坐在看台上,校場內都是官員,除掉宮明玨誰也沒有那個膽量洩露半個字。所以,宮明玨這個隱患直接明面除掉就可以,不用再另外找時間製造意外了。
  
  「你以為你能抓得住我?」宮明玨唇邊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目不斜視的盯著看台上的國家,眼角餘光瞟到那些衝入校場內的人一個一個身邊光芒連閃,無數的妖獸被釋放出來,一個一個魂力滿貫,沒有一個是低於八星帝皇士的。
  
  看台上一直置身事外的安清霖動了,緩緩的站了起來,神的使者有了動作,國君也無法好不顧及,側首問道:「安使者?」
  
  安清霖沒有答話,只是靜靜地看著擂台上的宮明玨,心裡在衡量,要不要救,他要不要出手。他的魂力是沒有那麼高,但是他可以調用神界的力量。不過,這個時候出手,是不是……
  
  「這個世界果然就沒有公平。」宮明玨冷笑著,她本來沒有想到最後會是這麼一個結局,以為只要藉著這次機會將楚家林家的事情解決,誰知道後來突發了那麼多的情況。她想不低調都不行。
  
  過分低調的結果就是成了當權者的心頭刺,她這麼一來算不算得不償失?
  
  「公平不是這麼說的。」國君冷哼一聲,「朕坐擁天下,擁有四海,豈能因為你一個人而讓我日暉大陸陷入混亂。任何一個不安定的因素,朕都要將它剷除。」
  
  「剷除?」宮明玨唇邊勾起一抹笑意,「就憑你也配剷除我?」
  
  宮明玨話一出口,校場內頓時響起一片抽氣聲,眾人面面相覷,宮明玨瘋了吧?有哪個人會瘋到去說國君有什麼不配的?
  
  擂台外的高燁真想一下子暈死過去,宮明玨她到底知道不知道她自己在說什麼?她到底怎麼了?
  
  一旁的昭晨笑彎了眼眸,這樣霸道的女人,他喜歡。什麼國君、什麼日暉大陸,都算什麼東西?就算日暉大陸的所有人都來了他也不怕,大不了拼了!
  
  「放肆!」國君拍案而起,伸手指著宮明玨,「宮明玨,今日之事完全是你咎由自取,你也怨不得旁人。」
  
  「就因為說了你一句不配嗎?」宮明玨伸手撫上左手手腕處的護腕,她還就不信了,憑著她的力量難道連這些人都拼不過?如果,真的連這些人她都拼不過,以後宮琿的問題她還要怎麼解決?無論如何,今日這場她都要贏。
  
  「不用你出手。」冷漠的聲音響起,宮明玨身邊光芒一閃,璇立於宮明玨身側,伸手一指國君,冷然道,「你也配?」高傲的表情,冷漠的眼神,根本就不把國君放在眼裡。
  
  「放肆。來啊,殺無赦!」國君哪裡會允許有人在他面前放肆,聲音一冷殺意已決!
  
  燕宇韜眉頭擰緊無奈的搖頭,宮明玨啊,她為什麼就不能圓滑一些?硬拚對她又什麼好處?「明玨,你現在要是放棄抵抗還來得及,千萬不要意氣用事!」他真的不想見到宮明玨與父王為敵,兩邊哪方受到傷害都不是他願意見到的。
  
  「璇?」對於璇突然出來,宮明玨也是詫異不已。
  
  「他無非就是坐擁天下,有什麼可得意的?」璇冷哼著。他那一句話一說完,校場內立刻飛過滿場的烏鴉,坐擁天下還不能得意嗎?那以他的標準什麼才能得意?
  
  校場內眾人直翻白眼,就算狂也要靠點譜,這麼沒有邊際的狂妄,只會讓人看不起。
  
  看台上的國君冷冷的笑著,眼中滿是殺意,他倒要看看,宮明玨一個人能翻出什麼花樣來。
  
  璇突然舉手向天,身後黑髮驟然狂亂,一向冷漠的臉上竟然出現了一絲笑意,很淺很淺。可是這淡淡的笑容卻為他平添了一份邪肆,墨黑如夜的眼眸突然慢慢轉青,似乎有兩道青色的妖冶光芒射出。
  
  「怎麼回事?」
  
  「怎麼了?」
  
  校場內的眾人突然一陣驚呼,驚恐的抬頭看天,天上大量的烏雲往校場方向湧動,不停地盤旋,在校場上空形成了一個漩渦,不停的翻滾,盤旋。本來艷陽高照的天空頓時不見一絲光亮,黑壓壓的一片好似暗夜驟然降臨,竟然伸手不見五指。
  
  「掌燈!」守護校場的侍衛官員也非等閒,立刻從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中驚醒過來,趕忙採取應變之法。很快的校場內的燈盞全部被點燃,一個一個燈籠圍著校場形成一條微弱的火線。
  
  安清霖眼中有著不解,這是什麼力量?妖力?神力?怎麼都不像。他在神之前修行多年,可是依舊無法分辨出這股力量的性質,只是,他能感覺到,這力量的強大,源源不斷好似滔天巨浪一般拍了過來。
  
  擂台外的高燁這個時候才真的是嚇傻了,根本就不關心校場內的突變,他的腦海中只閃過一個問題,宮明玨到底是什麼人?
  
  辟啪一聲巨響,一道青色的閃電劃破長空,好似一道火龍張牙舞爪的降下天空,一個巨大的火球彭的一下砸在校場內,咚的一聲大地都顫了好幾顫,大火忽的一下就燒了起來,一旁的侍衛趕忙調集人去救火。
  
  校場的上空,漩渦雲層依舊在不停地盤旋,只是那閃電……已經聚成一個巨大的光球懸浮於黑雲漩渦的中央,周邊有無數的青色閃電在辟啪作響。雲層慢慢的在旋轉,而隨著這旋轉,青色的光球也越來越大,周邊青色的閃電光芒也越來越粗壯。
  
  恐怖的一幕已經讓眾人忘了驚呼忘了尖叫,只有呆愣愣的盯著頭頂那巨大的閃電光球。如果、他們說的是如果……這個閃電光球突然落下來的話,王城會怎麼樣?或者、應該問的是日暉大陸會怎麼樣?
  
  「燕彥祥,你有日暉大陸,今日我就毀了它!」璇說話的聲音不大也不冷,可是每一個字都清晰地刻入眾人的心裡。刻入,好似一柄冰刀,在他們的心裡一筆一劃的寫下,極冷極痛也湧滿了極度的恐懼。
  
  「放肆!」國君燕彥祥蹙眉呵斥著,竟然敢有人不怕死的直呼他的姓名,真是膽大妄為!
  
  璇冷哼一聲,手指輕揚,只聽校場外咚的一聲巨響,地面劇烈的顫動,校場內的眾人全都站立不穩,隨著地面的震盪東倒西歪,就連國君燕彥祥也都無法站直,只能狼狽的扶住旁邊的桌椅,什麼王家威嚴什麼國君儀態,根本全都在這大地劇烈搖晃下蕩然無存。
  
  劇烈的顫動不知道過了多久才停歇,心有餘悸的眾人全都扶著身邊可以依靠的東西半跪在地上,誰都不敢起來,誰知道這樣劇烈的震動下一秒還會不會突然出現?
  
  「報——」一個侍衛衝了過來,跪倒在看台邊上,「啟奏陛下,城外高山夷為平地。」
  
  「什麼?」燕彥祥驚愕的大聲問道,「怎麼回事?」
  
  「大地突然出現裂痕將整座山峰吞了進去。」侍衛一臉慘白的回稟著,胸口劇烈的起伏,顯然是還沒有從剛剛的震驚當中緩過來。
  
  「吞了?」燕彥祥一時之間無法消化這個消息,怎麼會這麼巧,剛剛大地的震動難道說是宮明玨的契約妖做的?
  
  「報——」又一匹快馬衝了進來,侍衛翻身下馬踉踉蹌蹌的衝到看台前跪倒在地上氣不接下氣的稟報著,「啟奏陛下,城外農田全部盡毀。」
  
  「盡毀?」燕彥祥的頭皮已經開始發麻,到底是怎麼回事?
  
  「農田突然翻起,整個被翻到地下,露出的全都是碎石黃沙。」侍衛冷汗直流,剛剛站在農田邊上的時候,眼睜睜的看著肥沃的土地在自己面前如沸騰的泥漿一般,突然湧出大量的碎石黃沙,大量的農田半分不剩,全部變為荒地。
  
  誰能想像肥沃良田在剎那之間變為一片荒蕪,他揉了好幾次眼睛才確定自己沒有看錯。眼前一望無際的良田真的變成了一片砂石地。
  
  「報——」又衝進一個侍衛,氣喘吁吁的跪倒在地,「啟、啟奏,陛、陛下……江河突然改道衝入官道,王城所有官道一時盡毀,大水已經直奔王城而來,要不多時,王城將會變為一片汪洋,請陛下定奪!」
  
  「什麼?」燕彥祥震驚的盯著侍衛,消息一個比一個震撼,災難一個比一個大。怎麼會、怎麼會?
  
  突然腦中靈光一閃,看向擂台上的宮明玨以及她身邊妖冶冷寒的契約妖,是她的妖做的嗎?一隻契約妖可以有這麼大的力量嗎?可以偷天換日,可以毀天滅地嗎?
  
  「宮明玨……」燕彥祥突然發現自己的聲音極其的沙啞,並且早就沒有了剛剛的氣勢。他能怎麼辦,難道讓他眼睜睜的看到王城被大水淹沒嗎?「你為了一己之私就要天下蒼生為你陪葬嗎?」
  
  宮明玨冷笑著:「你想將我除去的時候怎麼就沒有考慮到我也是蒼生中的一份子?」突然目光一凝,無盡的森寒,「偉大的陛下,我告訴你,我這個人很簡單,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沒有理由,你要置我於死地我還處處留情,處處為你著想。你才是日暉大陸的國君,你的百姓要你去保護,你保護不周就不要怪別人。你們不是信奉強者為尊嗎?既然有這條規則,為什麼你這個國君不能強大到足夠保護你的百姓?」
  
  「我看大家各自退一步。」安清霖見宮明玨沒有危險,他也長出一口氣,不知道為什麼一直懸著的心終於落了地,出聲說道,「國君不再顧忌宮明玨,宮明玨也收回自己的妖去。」
  
  「既然安清霖使者都這麼說了,朕也不好不給安使者這個面子。」燕彥祥不愧是當國君的人,極其的善於分析形勢,有個台階立刻就下,「宮明玨,你可以走了,朕不計較你的罪責,只要你將這場災難平息,剛剛的事情真就當沒有發生過。」現在對於宮明玨,他能說什麼,打根本就打不過,別說除去宮明玨了。只要她願意,日暉大陸瞬間就可以覆滅。
  
  這種巨大的力量懸殊根本就沒有爭鬥的必要。
  
  「璇,你今日做下這麼多孽,傷害了無數無辜之人,你還不住手難道你嫌自己的罪孽還不重嗎?」安清霖呵斥著璇,一臉的神聖,畢竟他的一言一行全都代表著神。
  
  只是,聽完了他的話,璇目光一轉看向了安清霖:「罪孽?」淡淡的聲音,無盡的嘲諷。不屑的冷叱一聲,「有人想傷她,別說是罪孽,就是毀天滅地我也在所不惜!」
  
  校場內的眾人一頭的黑線,他們真想大喊一句——大哥,您現在已經在毀天滅地了!
  
  安清霖眉頭一皺十分不滿璇的回答,真是無法無天!
  
  「讓我收手也可以。」璇眉毛一挑,一臉的肅殺,「一個條件。」
  
  「什麼?」安清霖冷聲問道,璇真會得寸進尺,不過,現在能怎麼辦,難道真的讓璇繼續下去,眼睜睜的看著日暉大陸被璇野蠻的毀了嗎?心中一緊,眼神上挑,瞟了一眼頭頂的閃電光球,璇的力量怎麼會如此強大?毀天滅地……這是一個妖可能擁有的力量嗎?
  
  「毀了宮家。」璇這四個字一說出口,安清霖和宮明玨等人全都愣了。
  
  「宮家乃是神的祭司家族,豈是你說毀就毀的?」安清霖冷聲道,這個條件他怎麼會答應。
  
  「沒什麼差別,結果都一樣。」璇左手一握,突然城外巨響陣陣地動山搖,隱約的似乎還能聽到有嘩嘩作響的水聲,「你毀了宮家,或者是我毀了日暉大陸順便再毀了宮家。」
  
  冰冷的眼神,好似死神的鐮刀絕寒的劃過,讓人突然有一種窒息的恐懼。
  
  「燕彥祥,你這個國君還能不能做下去,就看安清霖的選擇了。我沒有耐性!」璇說著,抬頭望天,手指蒼天,突然湧動旋轉地烏雲再也不動,只是那巨大的光球辟啪之聲連響,慢慢的降了下來。
  
  啪的一道閃電打在地上一個巨坑,一道閃電打在校場厚重的圍牆上就是嘩啦啦一片的塌陷。青色的閃電好似一道光幕,落在璇的身後,一身的黑衣、一頭的黑髮,在風中無盡的飄搖,絕冷的表情,肅殺的眼神,在加上閃電為他鍍上一層青色的光芒。整個人冰冷的讓人不寒而慄,好像只要被璇看上一眼,立刻就會魂飛魄散一般。
  
  「安使者,難道為了日暉大陸的百姓,不能犧牲一下宮家嗎?」燕彥祥開口說話,他身為國君,總不能見著日暉大陸真的被整個毀滅,「況且毀了宮家也不是要殺了他們,只是剝奪他們神的祭司之職,流放荒蕪之地也是毀了宮家。神也能體諒,為了天下蒼生小小的犧牲一下,不是嗎?」
  
  安清霖微微的皺眉,盯著璇,這個時候他還有第二條路可以走嗎?「璇,我答應你,你可以收手了!」
  
  璇冷冷的放下手臂,青色的閃電光球。頭頂的積雲突然之間消失,好似剛剛的一切全都是幻影一般,只要風一吹就全都不見了。不過,誰也沒有傻到去相信那是幻影,因為實質的痕跡還在,被擊毀的高牆、地面的巨坑,無一不在提醒著他們剛剛恐怖的一切。
  
  「走吧。」璇側首,在宮明玨耳邊輕輕的說著。他根本就不怕安清霖他們說話不算話,只要他們有那個膽量,敢用全天下百姓的性命去賭就行!
  
  「等一下。」宮明玨抬頭,對著燕宇韜揚聲道,「宇韜,你他日要是有事,隨便派人傳個口信給我,縱然天涯海角,我與我的夫君必然趕到。」
  
  夫君?宮明玨的話讓昭晨瞳孔猛地收縮,她承認璇與她的關係了嗎?
  
  燕宇韜心中一痛,宮明玨的那句話讓他突然的有一種窒息的痛。良久,才慢慢開口:「明玨,多謝。」
  
  「宇韜,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宮明玨含笑道,眼中無比的真誠,能在關鍵的時候為她設想為她說話,她不是那種知恩不報的人,「再會。」說著轉身離開擂台,直奔高燁而去。
  
  「明玨。」高燁愣愣的看著宮明玨一步一步的走近,想說點什麼一時之間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宮明玨根本就沒有說話,只是笑了笑,伸手重重的一拍高燁的肩,然後一言不發的直直越過高燁離開了校場。
  
  「明玨。」高燁握著剛剛宮明玨拍給他的小瓶,不解的眨了眨眼,這是什麼東西?疑惑的翻了翻,直到看到小瓶的一角四個不太起眼的字,徹底石化——醒魂藥丸?!
  
  宮明玨在前面慢悠悠的走著,良久才開口:「璇,外面的事情。」
  
  「一切回歸原位。」璇淡淡的說道,知道她不會真的忍心百姓受苦,他做的一切根本就沒有傷到人,只是對燕彥祥一個威嚇而已。既然他們答應了他的條件,自己一切都會回到原位。
  
  「你怎麼想要毀了宮家?」這是她一直以來的願望,從來沒有跟任何一個人說過,她一點心思都沒有流露出來過。她在等,等著自己的實力夠強的時候才會去一舉毀了宮家。不是用藥,她要用魂力把宮家踩在腳下,讓他們感受一下,自己不能控制自己的性命,被人捏在手掌之中的感覺。
  
  讓他們體會一下,當日她的娘親提心吊膽瑟縮在宮家一角,卑微生活的那種膽戰心驚的感覺。
  
  她朕的沒有想到,璇最後會提了這麼一個要求。是啊,剝奪宮家神的祭司之職,比殺了他們更暢快。他們不就是不惜一切代價要保留神的祭司之職嗎?毀了他們最在意的東西,遠比死亡更可怕!
  
  在聽到璇的條件後,她的心跳狂亂。眼中竟然有了酸澀,真的、真的好想靠在璇的懷中,好好的感受著璇的溫暖。
  
  同時,經過校場內的事情,她發現有了一點不對勁,燕宇韜的反應。那句話一是肯定自己的心意,二則是將其他多餘的情感導回到正途,不想背負太多的情感。
  
  「看宮家不順眼。」璇微微側臉,不看宮明玨,一股熱浪湧向臉頰,有些不自在的說道。
  
  「蔚兒,快出來。」昭晨突然叫道,光芒一閃,玉蔚兒馬上出來,「怎麼了?主人怎麼了?」
  
  玉蔚兒的話讓昭晨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玉蔚兒腦子裡除了宮明玨就沒有別的事了。「放心,你的主人沒事。」
  
  「哦。」玉蔚兒小聲應著,不理會昭晨那戲謔的調侃。
  
  「我讓你看看璇,快看!」昭晨拉著玉蔚兒一指璇。
  
  「哥、哥怎麼了?」玉蔚兒疑惑的看向璇,突然雙眼大睜,伸手掩住自己大張的嘴,片刻呆愣後突然,緊緊地抿住唇,悶笑著,哥的臉好紅哦!哥不好意思了啊!
  
  「看什麼看!」第一次璇失去冷靜,大吼著。這也不能怪他,誰讓宮明玨最後的話太震撼了。夫君……夫君……一想到這兩個字代表的意思,他的心裡就好似有一團火在燒,比妖力恢復還要暢快,好像突然之間整個世界都亮了。
  
  「璇?」昭晨突然出聲,一臉的嚴肅。
  
  「什麼?」璇疑惑的看著昭晨。
  
  「你這算不算惱羞成怒?」昭晨突然嗤笑出聲,毫不客氣的大聲取笑著璇。
  
  「昭晨,你活膩了是吧?」璇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起來,氣急敗壞的大吼著。
  
  「昭晨……」宮明玨看了看昭晨,只說了兩個字,後面不知道怎麼開口。
  
  昭晨收起戲謔的表情,笑得極其的溫柔,突然伸手按在宮明玨的頭上,用力的揉亂她的一頭黑髮:「想說什麼?」笑著眨了眨眼,「根本就不用說什麼,我都明白。」
  
  宮明玨抿了抿唇,心裡有些難受,她不想讓身邊的人難過,但是,到了今日,她選擇說了出來,不僅僅是因為燕宇韜,更是因為,想將這種事說明白,時間拖得越長她怕昭晨他們越難受。
  
  左右為難的事情,她不知道該怎麼做。怎麼都是傷害,她……
  
  「別對我太好,我會更難過。」宮明玨喃喃的說道,話才說完,下一秒臉突然被人捧了起來。眼前是昭晨放大的臉,那妖嬈絕世的臉上竟然是一片的溫柔,「你不僅僅是我的主人,更是我的朋友,無論何時,我們的關係都不會改變。對嗎?」
  
  「嗯。」宮明玨重重的點頭。一定的。
  
  昭晨笑看著宮明玨像個小孩子似的連連點頭,含笑道:「所以,不用亂想,雖然覺得璇冷冷冰冰的性子不如蔚兒溫柔,長得呢不如我英俊帥氣,但是,看在他對你很好的份上,我們就讓著他。不過,你一定要幸福,倘若有一天,璇對你不好讓你委屈,放心,我和蔚兒一定會聯手狠揍璇,絕對絕對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
  
  宮明玨呆呆的看著昭晨,突然眼前模糊起來,有什麼滾燙的東西順著臉頰緩緩流了下來。一下秒,被一雙溫柔的手輕輕的拭去,耳邊是昭晨低柔的聲音:「傻丫頭,有什麼好哭的,知道你放棄了我們你很遺憾,現在還可以給你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
  
  「討厭。」宮明玨低叱一聲,笑了出來。
  
  昭晨笑了笑,放開宮明玨,他確實是不如璇。他也調查過宮明玨的過去,知道她的事情,同樣玉蔚兒也知道。他們全都想要好好的照顧她、疼愛她,但是從來都沒有想過去對付宮家。也只有璇一直將這件事情記在心裡,就憑這一件事,就看出來他們之間的區別。
  
  「好了,這件事情就告一段落。」昭晨收了笑意,突然湊近宮明玨,一臉的陰沉,「要是璇不出手,你想怎麼辦?惹怒了國君,你想死嗎?」他可是沒有把握在那麼多能人面前還能把她安然無恙的帶走。
  
  宮明玨笑嘻嘻的拍了拍昭晨的胳膊:「不怕,別忘了,怎麼說我也是個藥師,你忘了你魔窟裡面的東西了。我做了很多至毒的藥物,誰怕誰啊,國君怎麼了,我還就不信他不怕毒!」
  
  昭晨深呼吸一下,然後拍了拍璇的肩:「你多慮了。」妖力爆發差點就毀天滅地,原來她早就準備好了藥物。
  
  璇不甚在意的開口:「準備藥是她的事。」
  
  昭晨和玉蔚兒同時的看了璇一眼,璇話裡的意思他們又怎麼會聽不出來。準備藥是宮明玨的事,出不出手就是他的事了是吧?
  
  「況且,藥可以解決所有的事情嗎?」璇冷聲道,他不允許她又一絲一毫的風險。
  
  玉蔚兒淡淡的笑著,哥和主人這次算是完全的挑明了吧。真好,主人開心了,真好!
  
  昭晨看了看璇,心裡嘀咕一句,為什麼不是他先碰到她的呢?
  
  「今天這件事情之後,恐怕要隱居一段時間。」璇突然開口,看著宮明玨他們三人。
  
  「什麼意思?」宮明玨一愣,不解的看著璇,突然想到,「璇,你是不是有麻煩了?」是不是將他囚在崖底的那些人?
  
  璇點了點頭:「不是麻煩,而是一些事情需要解決。」也是時候了。
  
  「你才恢復六成的妖力,咱們要一直隱居到你完全恢復再去找他們嗎?」宮明玨皺眉問道,還有,璇是不是因為幫她洩露了行蹤所以才要隱居暫時的躲避敵人?
  
  「我自有安排,與你沒有任何關係。」璇一見宮明玨皺眉,怎麼會不明白她的心思。
  
  「隱居挺好的,可以讓哥好好的療傷。」玉蔚兒是完全贊同,沒有外人打擾更好。
  
  「你有地方嗎?」昭晨看了看璇,他也同意。
  
  「當然。」璇點頭。
  
  「好。大家就趁著這個隱居一起來修煉吧。」宮明玨對未來是很樂觀,大家在一起比什麼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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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九章 隱居
  
  夜風陣陣拂過竹林,竹葉輕輕的搖擺,隨著清涼的夜風搖曳生姿,銀色的光芒灑下,好似一層晶瑩的紗幔,攏在林間、罩在山上、蕩在河中。銀色的月亮格外的大,彷彿是一伸手就可以觸碰,感受到銀月上的飄渺。
  
  林中極靜,沒有一聲蟲鳴,只有輕輕夜風拂過枝葉的沙沙聲,以及小河流水的淡淡水流。這裡沒有喧囂只有讓人舒適的安靜,安靜卻不窒息,安靜而祥和。
  
  嘩啦一聲水響,隨著飛濺的水花,一個人影越出水面,一頭烏黑的秀髮服帖在玲瓏有致的身上,清涼的水珠泛著月的光芒調皮的跳躍而下。不甚在意的甩了甩頭,宮明玨抓過一旁的長袍,隨意的包裹住自己,赤足踩在柔軟的草地上癢癢的觸感說不出來的舒服。
  
  踏著月光,邁著輕快地步子往回走去,清涼的夜風穿過她濕漉漉的長髮帶來無比的涼爽。
  
  才走到門邊,手還沒有碰到房門,木門吱呀一聲突然打開,昭晨立於門邊,旁邊站著無奈搖頭歎息的玉蔚兒。
  
  「你就不能改一改晚上出去的習慣?」昭晨皺眉不滿的瞪著宮明玨。
  
  宮明玨抿了抿唇,囁嚅著:「我睡不著。」似乎也知道自己這樣不妥,不安的雙手絞著衣角,兩隻小腳互相的蹭來蹭去,水粉珍珠似的腳趾拘謹的動來動去。
  
  「唉……」昭晨看到宮明玨的反應無奈的歎息一聲,伸手按在她濕漉漉的頭髮上,「你以後別在男人面前這副打扮。」他和玉蔚兒都是身心健康的男人,尤其是這兩年,宮明玨長大了。不經意的一抬手一投足都會流露出屬於女性的魅力,她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已經發生變化了?
  
  宮明玨低頭看了看,衣服把她包得嚴嚴實實的,什麼都沒有露啊,抬頭看了眼昭晨和玉蔚兒:「我只是去河裡游了一圈,沒事的。」往遠處看了看,「明日就是璇出關的日子了吧?」
  
  「嗯。」昭晨點了點頭,側身,讓宮明玨過去。
  
  「真不知道璇的力量會怎麼樣。」宮明玨好似不經意的開口,而後,也根本就不等昭晨和玉蔚兒的答案,轉身回到她的房間。
  
  「哥的力量到底會怎麼樣?」玉蔚兒也將目光轉到遠處,說實話,他真是很期待。
  
  「璇的力量……」昭晨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璇的力量當然是驚天動地的。璇出關的那日起,天下恐怕就不會太平了吧。
  
  玉蔚兒與昭晨的話,宮明玨自己沒有聽到。那日離開王城之後,就被璇帶到了這裡,一片竹林、漫山遍野,雅致竹屋生活用品俱全。本以為大家開始在一起要過一段刻苦修行的日子,縱然是艱苦但也會苦中有樂。誰知道,璇到了的第一天就宣佈,他要閉關。時間竟然是兩年。
  
  誰都沒有問為什麼。就算是她,也沒有問為什麼。因為璇凝重的表情已經給了她答案,事情似乎沒有那麼簡單。璇的敵人,絕對絕對的不是一般人物。
  
  目送璇立刻,她與昭晨蔚兒安靜的住在了一起,從那天開始她努力的修行,同樣的從那天開始,她就開始失眠,夜夜輾轉反側總是要獨自出去,拚命的修煉一番魂力之後才能回來安然入睡,不然的話她只能一直睜眼到天明。
  
  是在擔心璇嗎?她不確定,總是覺得心裡有個不好的預感在慢慢擴散,抓不住、看不清也道不明,總是覺得好似處於暴風雨的前夕,世界分外的寧靜,他們的生活格外的寧靜,只是這個寧靜讓她感到窒息,好似在某一個地方,某一個她不知道的地方,被什麼危險的東西窺視著。
  
  而且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每過一天,她就煩躁一分。偏偏這份煩躁還無法與人述說,只能默默地獨自承受。她不想將自己莫名其妙的情緒成為昭晨和玉蔚兒的困擾。
  
  以前一直沒有仔細的想璇的事情,最多也就只是為了璇想辦法療傷。似乎一直在忽略,到底是什麼人,為了什麼將他囚禁在崖底。璇的能力她見到,只是六成的妖力,就可以毀天滅地。這麼強悍的他又是被誰、為了什麼而囚禁在崖底?
  
  每每想到這個問題,她心裡就愈發的煩躁。越是煩躁她也就愈發的勤加修煉,魂力進步越來越快,可是無論怎樣,無論是發狂的修煉還是夜半出去浸泡涼水,都無法平復她煩躁的心情。
  
  明日、只要等到明日璇出關,一切都可以向他問明白。兩年前,她選擇了沉默,以為是給了璇絕對的自由空間,但是兩年的等待,兩年日日夜夜無時無刻的擔心已經快將她折磨瘋了。無論如何,璇出來,她一定要問清楚。絕對、絕對不再這樣……
  
  宮明玨躺在床上呆呆的望著窗外的月亮,唇邊慢慢的勾起一抹笑容,璇、明天就可以見到璇了。
  
  許是精神一直處於緊張狀態,許是終於的放寬了心,宮明玨竟然睡了兩年來唯一的一個好覺。迷迷糊糊的感覺有暖暖的陽光鋪在她身上,極其的舒服。滿足的拉緊被子,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聲音,剛要翻身想接著入睡,突然腦中一個激靈,陽光?太陽?天亮了?
  
  璇!
  
  宮明玨猛地坐了起來,天亮了,璇怎麼樣了?突然睜開眼睛,然後……石化……呆呆的盯著眼前的人出神發愣。
  
  「醒了?」耳邊是熟悉的聲音,只是眼前人、眼前的人……怎麼不一樣了?宮明玨用力的眨了眨眼,死死的盯著璇,嘴張了張,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璇?」
  
  「怎麼了?」璇奇怪的看著宮明玨,兩年不見,她不會不認識他了吧?
  
  「你……你的樣子變了。」宮明玨伸手拉住璇的長髮,烏黑的長髮每一根都好似有生命一般,泛著淡淡的青色光芒,璇本就英俊非凡,此時的他在一層淡淡的青色光芒下,愈發的散發出來一種神聖的魅力。樣貌沒有什麼變化,只是一種感覺,感覺他似乎不一樣了,什麼東西在悄然的發生了變化。
  
  璇笑了,輕聲道:「你也變了。」青澀的女孩如今蛻變出來嫵媚的韻味,一顰一笑都是說不出來的風情,每一個眼神都能牽動著他的心神。兩年了,兩年的時間,無時無刻的不再想著她。就是因為急著見她,硬是將恢復的時間生生壓縮到了兩年。其中的苦,在見到她之後,覺得都值了。
  
  天未明,他已出關,急急的趕了過來,卻站在門口好久,竟然有一種不敢見她的感覺。最後翻窗而入,看著她熟睡的臉龐一直站到天明,等著她睜開眼眸第一個看到他。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一種很奇怪很奇怪的甜蜜,只是看著她,他就心滿意足。
  
  「我變了嗎?」宮明玨奇怪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她怎麼沒有感覺?
  
  璇輕輕拉住宮明玨的手,肯定的說道:「變了,你長大了。」
  
  宮明玨輕輕的笑著,任由自己的手被璇握在他的掌中:「璇,你怎麼樣?現在要去找你的仇人嗎?你放心,我不會拖你後腿的。我一直有在修煉魂力,我的魂力現在已經……」
  
  突然一根手指輕輕的擋在她喋喋不休的唇上,璇笑著看著宮明玨:「你一口氣說這麼多,你想讓我先回答哪個?」
  
  宮明玨抿了抿唇,眼眸微垂,突然的抬起眼,定定的注視著璇:「其實我想問的是……」咬了咬唇,似乎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猛地說了出來,「如果、如果以後我死了,璇是不是會難過?」她是人,而璇是妖,她的壽命只有短短的一百年,而璇的壽命卻是無期限的延伸,她跟璇在一起有太多的阻礙。當日在王城的擂台上她被璇感動,什麼都沒想衝口說了出來,那時根本就沒有考慮其他的問題。
  
  兩年的時間讓她想了太多問題,以後要怎麼辦呢?是不是要趁著如今沒有淪陷得太深,及早地分開。一時的難過總好過日後的痛苦,她死了就再也不知道什麼了,可是璇要怎麼辦?
  
  璇笑了,搖著頭,泛著淡淡青色光芒的長髮在空中劃出一道迷幻的色彩。伸手點了點宮明玨的額頭:「真是不懂你,你的這個腦子裡整日都在想什麼?」側身坐在宮明玨的床邊,「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我不想你又去做什麼危險的事情。」宮明玨垂下眼眸,她現在有太多的不確定感,越是在意越是害怕。
  
  「不會危險的,這種小問題對我來說太好解決了。」璇搖了搖頭,「怎麼,你還不信任我嗎?」
  
  宮明玨凝視著璇,良久突然笑了起來,極其舒心的笑了起來,重重的點頭:「我信。」是的,她相信璇。無論如何,她都相信!
  
  「起來吧,我在外面等你。」璇起身,往外走去。
  
  「璇。」宮明玨突然叫住璇,「你還沒有回答我,是不是立刻要去找你的仇人報仇?」
  
  「不。」璇站住,「我要帶你去見一個人。」回頭一笑後,打開房門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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