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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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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楓飄雪]馭妖(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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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7 11:38:00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章  明瞭
  
  「你.......」昭晨陰沉的目光,讓玉蔚兒心猛地揪緊,他的表情怎麼會這麼、這麼的可怕?
  
  見到玉蔚兒慌亂的眼神,昭晨突然笑了,哈哈大笑著彷彿是惡作劇得逞一般:「玉蔚兒,你還真是單純,我嚇你的!」
  
  「你.......」玉蔚兒猛地站了起來,氣憤的一甩衣袖,轉身怒氣沖沖的離開。他怎麼會被這種人耍?真是可惡!
  
  望著玉蔚兒匆匆離開的背影,昭晨緩緩的勾起唇角,低聲呢喃著:「真是單純的兔子。」
  
  臥房內的宮明玨昏昏沉沉的睡著,全然不知玉蔚兒站在門外,隔著門板凝視了許久。休息了一天,宮明玨問了問璇的傷勢,似乎沒有大礙,只需要靜養即可。
  
  出門,正好碰到來找她的昭晨:「你來得正好,我剛要去找你。」
  
  「什麼事?」一聽說宮明玨要去找他,昭晨立刻笑開了花,她想找他是不是發現他的魅力了?
  
  「你要是跟我走了,魔窟怎麼辦?」宮明玨支著腮,自顧自的說著,完全沒有注意到昭晨微變的臉色,敢情她不是想見他。白興奮了!
  
  「不用擔心,魔窟本來自然存在就算不是我控制了它,自然也會有別的妖想法設法來控制,畢竟對妖來說,這是一道天然的屏障。」昭晨按下心頭的失落,說道。
  
  宮明玨點了點頭,突然想到了什麼:「絡迦森林與無限之淵都是你的地盤?」從絡迦森林控制妖群又在無限之淵控制魔窟,他本事倒是挺大。
  
  「不是。」昭晨笑了笑,「絡迦森林只是我去奪寶的地方。」
  
  「奪寶?」宮明玨突然想起當日聚會上的寶貝,「你要林珊的逆天?」說完,上下打量著昭晨,「你不是挺厲害的嘛,還要逆天做什麼?」
  
  昭晨笑了笑:「要是有了逆天,我經歷天劫的時候就能多了一份保障,知道林珊手裡有逆天,我當然要去取來。」
  
  「天劫?」宮明玨激動得站了起來,又是天劫,「你的級別......等一下,別說,我自己猜猜。你比蔚兒高......難不成......」突然大叫著,「你有三千年了?」哇,發達了發達了。三千年經歷過天劫的妖,豈不是比蔚兒厲害好多?賺了賺了。
  
  「三千年?」聲音拉得很長很長,突然猛地靠近宮明玨,與她臉貼臉,眉頭一挑,眼神凌厲,「你覺得我很低級嗎?」
  
  「厄?」宮明玨嚇得往後一縮,嚥了口口水,突然感覺不對,她為什麼要怕他?他是她的契約妖誒,一想明白,立刻不退反進,死死的盯著昭晨,語氣不善的低吼,「湊這麼近幹什麼?我眼睛沒有毛病!」
  
  昭晨輕輕的笑了,伸出手指輕輕的撫了下宮明玨的臉頰:「我只是想告訴你,我沒有那麼低級。」手要動,還想進一步下去,突然,手腕一痛,整個被掰到身後,低沉的嗓音夾雜著怒火,「你想做什麼?」
  
  「璇?」昭晨一愣,他怎麼出來了?
  
  「你的手在幹什麼?不想要了是不是?」璇冷哼著,一臉的陰沉,「我很樂意幫你取下來多餘的零件。」
  
  「不勞煩你了。」昭晨低聲訕笑著,動了動自己的手,想抽回來,卻無法移動分毫。
  
  「你的手在做什麼?」璇眼眸一瞇,殺氣立現。
  
  越來越疼的手腕,讓昭晨苦笑不已,看來明白自己心意的璇,是要絕對的捍衛她了。早知道昨天就不說那麼明白,真是給自己找麻煩。
  
  「我看她頭髮亂了,幫她弄弄。」他很識時務,跟璇硬碰硬的事情他才不會做,他要慢慢慢慢一點一點的讓宮明玨喜歡上他。
  
  「是嗎?」這種話騙鬼去吧!手上一用力,昭晨的身體猛地一沉,手腕突然有一種要碎裂的痛感,恍惚間他甚至以為自己的手就會這樣廢了。
  
  「璇,別廢了他。」關鍵時刻,宮明玨突然出聲,救下了昭晨。
  
  「你......」幫他?璇後面的話沒有問出口,只是愣愣的盯著宮明玨,制住昭晨的手,鬆了開來。難道說她對昭晨......
  
  是啊,昭晨長得這麼火鍋揚名,她一向都喜歡男色,被他吸引很正常。
  
  突然,一甩頭,他想什麼呢?她無賴是無賴,但絕對不是不知分寸的人。她這麼做一定有她的目的。
  
  「還是主人要,知道疼我。」昭晨得意的笑著,特意的咬重那個「疼」字。
  
  「你到底是個什麼級別?」宮明玨還是比較關心這個問題,剛剛說到一半就被璇打斷了。
  
  「四千。」昭晨說的時候十分自信。他不僅僅是個有四千年修行的妖,實際他活了已經不止四千年,他的經驗極為豐富,因為曾經的經歷,讓他比同樣級別的妖要厲害許多。
  
  「四千?」宮明玨興奮地瞪大雙眼,「太好了!」上前一把抓住昭晨的胳膊,「你真的是四千年?」
  
  「真的。」昭晨開心的笑著,不是因為宮明玨知道到他的厲害,而是因為緊握在他胳膊上的柔荑。
  
  「經歷過天劫?」宮明玨還是不放心的再問了一句。
  
  「沒錯!」
  
  「哈哈......太棒了!昭晨真是太好了!」宮明玨激動得撲了過去,用力的摟住昭晨,興奮地拍著他的後背。
  
  「是啊,太好了。」這個感覺抱起來真是太好了。昭晨對著璇挑釁的一笑,怎麼樣,這回是宮明玨主動抱他,璇還有什麼話好說。
  
  「想不到昭晨這麼厲害,我放心了。」宮明玨笑得合不攏嘴。
  
  「嗯嗯,放心。儘管放心。」昭晨也是越小越美,暖玉溫香抱滿懷,這種感覺還舒服了。
  
  「以後再遇到什麼麻煩,就不用璇出手了。璇以後就能好好好休息!」再次用力的一拍昭晨,宮明玨用力的點頭,真是太好了!
  
  「厄?」激動得笑容頓時凝結在昭晨的臉上,得意的眼神立刻暗淡無光。對面的璇挑了挑眉,什麼都沒有說,不過也不用說什麼,璇臉上嘲諷的表情足夠羞辱他的。光芒一閃,璇消失,回到隱藏空間,留下一片無聲的尷尬讓昭晨自己面對。
  
  「很好,真是太好。」宮明玨同時也放開了昭晨,「喂,弄點東西來吃。」
  
  聽到宮明玨頤指氣使的話,昭晨笑得極其無奈:「主人,你也太狠了吧?」先把他捧得高高的,然後彭地一下再把他摜到谷底,這樣的大起大落也太刺激了吧?
  
  「我讓你弄帶你吃的就狠?」宮明玨不明所以的看著昭晨,「你堂堂一個魔窟的主人,至於這麼小氣嗎?」
  
  「唉......」昭晨無奈的搖頭,算了,再這麼說下去也沒有意義。她根本就沒有自覺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殊不知他與璇之間都暗中交鋒好幾次了。
  
  她、還真不是一般的遲鈍。
  
  「我讓人去弄飯。」說不通就不說了,反正他有的是時間。
  
  吃晚飯,宮明玨自己在無限之淵轉悠,危機重重的無限之淵自然有它獨特的地方,比如說,盛產邪惡的果實,那些漿果擠出的汁液,可以發揮其妙的作用。
  
  「主人。」小小的聲音自身後響起,宮明玨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蔚兒,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主人在做什麼。」玉蔚兒收起眼中的複雜情緒,乖巧的笑著,「這是什麼?」
  
  「這個啊......」宮明玨揚了揚手中的漿果,「毒果哦。」
  
  玉蔚兒往後挪了挪,遠離散發著奇怪味道的果子,光聞到氣味他都感覺胃裡不舒服。宮明玨看到玉蔚兒的反應,一笑,掏出一顆藥丸塞進他的嘴裡:「吃了這個就不會被它的氣味困擾了。它散發出來的氣味也是有毒的。」
  
  「主人,它有什麼用?」玉蔚兒好奇的問著,有毒的東西不是應該避開嗎?
  
  「當然有很多用處,有毒的不見得都是壞的,用的恰到好處可以發揮意想不到的效果。」宮明玨笑著眨了眨眼,把漿果收了起來。
  
  「主人怎麼對草藥這麼感興趣?」這麼多日子相處下來,很容易就發現,宮明玨只要一碰到草藥,就有飽漲的熱情,經常一研究就好久,絲毫都不見疲憊的樣子。
  
  「習慣了吧。」宮明玨停下手中的動作,坐在一旁的岩石上,抬頭看了看碧藍的天空,偶爾掠過幾隻飛鳥,怡然自得的模樣羨煞世人。
  
  「習慣?」研究草藥也可以成為習慣?玉蔚兒想了想,突然明白過來,「主人,蔚兒懂了。主人一定是很喜歡草藥,是不是?因為喜歡所以才愛研究,廢寢忘食。」
  
  「喜歡?」宮明玨舉起手中的漿果,複雜的盯著它,「蔚兒,你知道嗎?其實我是最不喜歡草藥的,我不喜歡草藥的味道,不喜歡在泥土中挖掘的骯髒,更不喜歡熬製時候繁複的比例配方。」
  
  「厄?」玉蔚兒愣住了,不喜歡?不喜歡主人怎麼還這麼愛研究?
  
  「因為我的媽媽就死在草藥上。」宮明玨溫柔的笑著,「媽媽,就是我的娘親。蔚兒你知道藥人嗎?就是研究出來新的藥品需要一個人來嘗試,這個藥到底是怎樣的毒性,又有著怎樣的副作用。用其他的方法永遠沒有人體試驗來的直接。我的媽媽,不知道嘗試了多少藥。」
  
  「主人......」玉蔚兒心驚,不是因為宮明玨話裡的意思,而是因為她的眼神。
  
  靜靜的望著那個毒果,如此的平靜,似乎滿不在乎,隨意的說出。可是,那眼神中的空洞,彷彿無底的深淵,吞噬了所有一切,巨大的悲痛,似海嘯爆發,噴湧而上。讓人不忍再看,好像再看下去,他的意識也會被她的悲痛灼傷。
  
  「媽媽為了保護我,甘願用自己的身體試驗那些藥物,唯一的想法就是要保護我,保護我不受到那些人的傷害。」宮明玨笑著,極其的溫柔,溫柔得好似月光,用最柔和的光芒,掩蓋了所有孤獨與心痛。
  
  「蔚兒,你說,那些人怎麼會如此可惡呢?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傷害一個又一個人。我恨,我恨他們。」宮明玨啪的一下捏破漿果,鮮紅的汁液順著指縫緩緩流下,粘稠得好似悲傷的血液,滴落在黝黑的土地,無聲的滲入。
  
  「主人,後來呢?」玉蔚兒想知道主人怎麼樣了?為什麼她這麼恨草藥,如今還對草藥這麼癡迷。
  
  「後來?」宮明玨身體後靠,將手撐到身後,支著自己的身體,一手的鮮紅印在岩石之上,緩緩如血的汁液慢慢順著岩石滑落。
  
  「蔚兒,你說,一個從小被浸漬在藥草中的人,會怎麼樣?從睜開雙眼的第一刻開始,每時每刻周圍都被草藥包圍著,她會怎麼樣呢?」宮明玨側首對著玉蔚兒俏皮的眨眼,嬌俏可愛,帶著孩子氣的調皮。
  
  這樣的模樣,玉蔚兒不但不開心反倒一陣的心痛,他沒有開口,也不知道怎麼開口。
  
  「很簡單,太熟悉那些草藥了,熟悉得好像自己的感官一樣,對它們的特性好像呼吸一樣的簡單。配製藥品自然十分簡單,我什麼都沒有做,只是做了一種藥,每天的水裡加了一點點根本就不會嘗出味道,一天一點,一年的時間,藥效終於發作了。」一提到這些,宮明玨得意的勾起唇角,「很厲害吧,所有的人都變了,變成一個一個大白癡。哈哈......還有比這個更諷刺的嗎?全都是自負至極的人,以為自己是世上最聰明的人,最後變成了白癡。連自己的屎尿都無法控制,整日一身的狼籍,在屎尿堆裡掙扎。好不好玩?」
  
  玉蔚兒抿抿唇,沒有接口,心莫名的抽痛。主人笑容內,無法掩飾的悲傷,好像絲線,勒傷了他的心,不停地纏緊、收縮,好痛。
  
  「本來我還想報復他們的,但是,我那個善良的媽媽,阻止了我。知道她說的什麼嗎?」宮明玨歪著頭,笑看著玉蔚兒,見他不說話,自己接口接著說下去,「她讓我放下。放下啊,哪有那麼容易,他們害了我媽媽多少年?我怎麼可能放下?」
  
  「但是我不能報復,因為媽媽會傷心。我們也爭吵過,我當時不懂,為什麼媽媽要護著他們呢?」宮明玨無奈的搖頭,「你猜我媽媽說什麼?她竟然說是要我放過自己?你說這是不是太可笑了?我是在報復那些害了媽媽的人,為什麼媽媽反倒說要讓我放過自己呢?」
  
  「蔚兒你懂嗎?」宮明玨沉默了片刻,才輕聲問道。
  
  「嗯......」玉蔚兒只是發出一聲無意識的聲音,他能說什麼?主人根本就不需要他說話,只想有一個傾聽者吧。
  
  「我也是到了許久之後才懂。媽媽想我好好地活著,不要活著仇恨之中,她希望我開開心心的,不要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生活在陰暗之中。」宮明玨笑著,眼中有些淡淡的酸澀,望著天空的雙眼有些模糊,用力的眨了眨,似乎有什麼熱熱的東西滾滾而下,濕濕滑滑的滑過臉頰,溫熱的冰冷。
  
  「蔚兒,我很努力,很努力的想忘卻仇恨。可是,媽媽卻不等我。三個月的時間,從那黑暗的日子脫離才短短三個月,媽媽的身體就再也撐不住了。無論我用什麼藥,無論用什麼方法。再也撐不住了。」聲音微微的顫抖,帶著哽咽,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宮明玨輕笑著,「最後就留給我一句話『你要好好活著,不要想去尋死,聽到沒有,不然媽媽會永遠恨你!』好殘忍的話。就這麼一句話,讓我孤孤單單的活在世上,沒有親人,沒有寄托,整日如行屍走肉一般,不知道今夕是何夕,渾渾噩噩。不知道什麼時候死亡才會垂憐於我?」
  
  玉蔚兒抿了抿唇,他從來都不知道主人嬉笑的面具下竟然是隱藏著一張流淚的面容。
  
  「這樣的日子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天我突然覺得哪裡不對勁。」宮明玨眼神渙散,似乎回到當時的情景之中,「我找啊找,找了好久,終於發現,原來是味道,房間內濃濃的藥味散去,沒有了媽媽的味道。」眼眸溫柔的垂了下來,輕聲說道,「媽媽因為長期試藥,所以身上一直有很重的藥味。從那天開始,我專心藥材,因為......」聲音頓了頓,才輕聲呢喃著,「接觸藥材,是見到媽媽唯一的途徑。」
  
  話音落下,鬢邊的黑髮漸漸濕潤,大滴的淚水,接連不斷的從眼角淌下,隱入黑髮之中。宮明玨閉上雙眼,任由淚水滾滾而下,唇緊緊的抿著,將嗚咽的聲音封在口中。她沒有哭,只是沙子迷了眼睛。
  
  她不會哭的,她活得很好、很好,媽媽一定會看到她活得很好,很開心。她不會哭,不會讓媽媽擔心,更不會讓媽媽難過。
  
  媽媽,我真的活得很好。真的!
  
  玉蔚兒默不作聲,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靜靜地、靜靜地陪著宮明玨,任由林中的風捲起他們的長髮,糾纏在空中。天大地大,只有自己一人,這種孤寂感他曾經也有,千年修行,不知為何,除了修行還是修行,唯有修行才能打發無聊蒼白的歲月。
  
  直到遇見了宮明玨,他才發現原來人生可以這樣,這樣肆無忌憚的瘋狂,這樣囂張的保護自己在乎的人,這樣肆意的訛詐那些帶著虛偽面具的人。生活突然從單調的灰黑變為了五彩的斑斕,奇妙人生的大門由此打開。
  
  這樣的主人,他怎麼能捨棄,他怎麼能不竭盡全力的為她好?
  
  主人,謝謝你,能對蔚兒說這些。將蔚兒當做知己,我與有榮焉。
  
  清風拂面,讓人熏熏欲醉。兩個人靜靜的待著,沉醉在自然之中,放鬆了所有的神經,拋去一切心緒,將自己融入無邊的天地之間。
  
  「誰?」不知何時,他們竟然睡著了,突然的動靜,驚醒了玉蔚兒,警惕的起身盯著緩緩走近的昭晨,冷聲道,「你來做什麼?」
  
  「我怎麼不能來,別忘了,這裡可是我的地盤。」昭晨好笑的反問,什麼時候他在自己的地方走動還需要請示別人?
  
  「你有什麼事?」玉蔚兒還是對昭晨不放心,總感覺他不懷好意。
  
  「我來問問主人,她的兩個朋友快醒了,要怎麼處理。」昭晨看著躺在岩石上的宮明玨的睫毛眨了眨,走了過去,「主人,你說呢?」
  
  「馬上就要開始決賽了。」宮明玨算了算日子,起身,問著昭晨,「他們醒了之後會怎麼樣,身體會有傷害嗎?」
  
  昭晨據實說著:「那倒沒有,不過,就是有些乏累罷了。」
  
  宮明玨想了想:「這樣吧,你將我們送到無限之淵附近,最好附近能有一個級別不是很高的妖獸的巢穴,裡面有黑晶的。你懂我的意思嗎?」
  
  昭晨笑了,這個對他來說太簡單:「你們在魔窟遇險,不知道怎麼的,三個人被扔在無限之淵,運氣極好的撿了一條命。休息之後又發現周圍有個不太危險的妖獸巢穴,取得黑晶,參加決賽是不是?」說完,也不等宮明玨的回答,轉身就走,「我去安排。」
  
  走了兩步突然頓住,「主人,從你們離開這裡開始,我就要跟著你了。」他可是怕她反悔,要是她突然下道命令讓他留下來,他也不能說什麼。畢竟主僕契約已簽,他就要聽從她的命令行事。
  
  「當然了,你不跟著我跟著誰?」宮明玨可沒有反悔的意思。
  
  昭晨一笑,離開,去安排後面的事情。宮明玨也趁著這個時候,好好的研究了一下草藥,順便用新採摘來的東西,配製了幾份藥品,留著以後使用,有備無患嘛。
  
  「主人,準備好了。」昭晨也適時的出現,上下看了看宮明玨,眉頭皺了起來。
  
  「怎麼了?」宮明玨摸了摸自己的臉,她臉上有什麼髒東西嗎?
  
  「主人,你的空間在哪兒?」戒指、腰帶,寶石,全都沒有,他要待在哪裡?
  
  「有璇的隱藏空間。」宮明玨說道,「很方便的,空間也大。」當然,還有一條最主要的她沒有說出來,不用花錢,天知道外面買一塊兒空間寶石需要多少錢,反正她手頭的錢就不夠幾塊兒的。
  
  「璇的隱藏空間?」昭晨眉頭緊鎖,那豈不是璇的領域?
  
  「有什麼問題?」宮明玨不解的看著昭晨,「你不會進出?」
  
  「怎麼可能?」昭晨一笑,「好了,主人,閉上眼睛,我送你們過去。」
  
  感覺身體一動,耳邊再次響起昭晨的聲音:「主人,就是這裡了。小心。」說完,進入隱藏空間。
  
  宮明玨睜開雙眼,看了看周圍的環境,相對於無限之淵來說,還算一處比較不錯的所在,至少沒有稀奇古怪的生物,也沒有亂七八糟的東西,唯一不好的就是夜幕垂下,周圍有些寒冷。正在打量四周的宮明玨突然聽到耳邊有輕微的動靜,一看,發現竟是高燁在手指輕動,碰到了碎石,宮明玨趕忙閉上雙眼假裝昏睡。她可不想太突兀,讓人知道她收了魔窟的主人,以後的日子可怎麼辦?有底派還是要藏著一些比較好。
  
  關鍵的時刻拿出來才是最奏效的。
  
  耳邊聽到一串的聲音,好像是高燁坐了起來在思考眼前的情況,沒有五秒,就聽到他喊徐皓的聲音:「喂,徐皓,醒醒,醒醒,你沒事吧?」
  
  徐皓在高燁的搖晃下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也發出疑惑的聲音:「我們這是在哪兒?」
  
  「我怎麼知道?一醒來就在這裡了。」高燁說著,過去晃宮明玨,「明玨,你怎麼樣?醒醒!」
  
  宮明玨也終於在高燁的搖晃中「醒」了過來,坐起身來,「驚訝」的看著高燁:「怎麼回事?」
  
  「嗯......」高燁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撓撓頭,「也許是我們命大,被幻妖攻擊之後,不知道怎麼就脫險了。」
  
  宮明玨聽完高燁的話,在心裡暗自直豎大拇指,這種答案也就只有高燁能想的出來。也真虧得高燁特異的思維,才能讓她的局不被揭穿。
  
  「太好了,我們真幸運。」宮明玨興奮的拍手,心裡卻在暗罵,幸運個頭,要不是璇,他們早就都死了。
  
  「可是,幻妖會這麼輕易撤退嗎?」徐皓的腦子可不糊塗,他聽說過幻妖,那不是最喜歡玩弄獵物到死的妖獸嗎?怎麼會如此輕易的放過他們?這種事情的可能性太小了吧。
  
  「很簡單,也許是對付我們的時候正好碰到他們的敵人,兩邊打了起來就把我們忘了。」高燁倒是很能解釋。
  
  「啊,原來如此。」宮明玨聽得是一頭的黑線,這樣的幸運,比被流星砸到的幾率還小得多吧?真虧高燁能想到,她真是萬分佩服。高人啊高人!
  
  「會這麼湊巧?」徐皓可是不信。
  
  「怎麼?你還懷疑我的話?」高燁一聽立刻不高興了,「別忘了,我看了一眼白霧就知道那是幻妖在作祟,怎麼,還不信我的能力?」
  
  「好,就算我們真的這麼幸運,現在要怎麼辦?」徐皓也不想跟高燁爭執,如今還是趕快想下一步的對策要緊。
  
  「我想一想,我們碰到幻妖的時候是白天,現在是晚上。被幻妖襲擊昏迷至少要十個時辰,也就是說我們已經睡了一天多,這是第二天,離決賽的日子還有一天。」高燁自言自語的算完,衡量了一下形勢,「這樣吧,晚上在無限之淵行走太危險,還是過一夜,明日再走也不遲。」
  
  「也好。」宮明玨四下望了望,指著不遠處的山壁說道,「那裡是不是有個石洞?」
  
  「哪了?」高燁趕忙順著宮明玨的手指看去,果然,不遠的地方有一個小小的洞口,「太棒了,我們今晚就住在那裡。」說著,就往前走。
  
  徐皓在一旁說道:「明玨,你走在我們中間,要是有危險,我們好保護你。」
  
  「謝謝徐皓。」宮明玨依言走在兩人中間,三個人向石洞走去,快到洞口的時候,高燁突然站住,回頭對著他們兩個人豎起手指噓了一聲:「你們在這裡等著,我先去看看,要是沒有妖獸,你們再進去。」
  
  「你自己可以嗎?要不讓徐皓跟你一去過去?」宮明玨自然知道那裡沒有危險,不過,戲總是要演足。
  
  「不用,還是讓他保護你,萬一你要是出了什麼事可不好。」高燁自信的揚揚頭,「別忘了,我可是很厲害的,還怕妖獸?」
  
  「對。妖獸怕你。」宮明玨好笑的說道,這個高燁,自大倒是很自大,不過夜蠻可愛的。
  
  高燁獨自一個人小心謹慎的摸了過去,魂力貫滿全身,一點一點的潛入山洞,竟然沒有一隻妖獸,不僅沒有妖獸,而且洞中還十分乾淨。四下查看也沒有發現什麼危險,這才站在洞外對著宮明玨他們招招手。
  
  徐皓一看到,放心的笑了:「走吧,明玨,看來我們的運氣還真好。」
  
  「是啊,不幸中的萬幸。」宮明玨跟著徐皓走過去,高燁已經走了出來,
  
  「你們兩個在洞裡待著,我去找些枯枝什麼的回來。」
  
  「你要小心。」宮明玨不放心的說道。
  
  「放心,我沒事。」高燁拍了拍胸口,鑽進黑幕之中。
  
  宮明玨呆呆的站在洞口,感慨著。高燁這個人,比那些暗中使陰招的不知道好上多少倍,除了驕傲自大,倒是一個十分有責任感的人,對朋友也是好到極點。
  
  不管怎樣,這個朋友她時交定了。
  
  不一會兒高燁抱著枯枝幹柴回來,在山洞內點燃火堆,「晚上就沒有那麼冷了。等到明天天一亮,我們就離開。」說著,從自己的空間內拿出乾糧,
  
  「我帶了東西,你們吃點,先填填肚子不管怎樣,先挨過這一夜。」
  
  「我也有些點心。」宮明玨拿出來與大家一起分享。
  
  「我這裡有乾淨的水。」徐皓將飲用水貢獻出來,三個人吃完東西,圍著火堆坐著烤火。
  
  「許煦壘那個傢伙,回去之後我一定不會放過他。還是學會的副會長,竟然陷害我們!」高燁憤憤不平的低吼,他從來就沒有這麼窩囊過,被人陷害,太可惡了。
  
  「問題是他為什麼要陷害我們?」徐皓是一頭霧水,他們與學會的副會長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這樣險惡的要除掉他們也太過分了吧?
  
  隱藏空間內的昭晨與宮明玨交流著:「主人,源頭是你。」
  
  「我?」宮明玨一愣,為什麼?
  
  「你忘了,你有一天晚上聽到某些人的談話,而那個正是楚裕宗在賄賂許煦壘,被你聽到了,不除掉你還得了?」看來宮明玨這個當事人一點自覺都沒有,還不知道要害的人正是她。
  
  「昭晨,你是怎麼知道的?」宮明玨好奇的問道,他知道的事情也太多了吧?
  
  「只要我想知道就沒有不知道的。」昭晨笑道,「昨天我也是特意的查了一下,為什麼主人會出現雜魔窟。」前一後果一明瞭,他倒很想去謝謝許煦壘,不然他也無法跟在宮明玨的身邊。
  
  當然,謝謝完許煦壘,他一定會慢慢慢慢的折磨死許煦壘,讓他陷害誰不好,非要陷害宮明玨,萬一魔窟的主人不是他,豈不是將她至於危險之中了?
  
  宮明玨聽完,開口:「我想可能起因是因為我吧。」
  
  「因為你?怎麼說?」徐皓不解,宮明玨跟他們有仇嗎?
  
  「有天晚上我餓了,半夜去廚房。碰巧碰到楚裕宗與人小聲說話,好像在談什麼事情。當時我不知道對象是誰,如今看來恐怕就是許煦壘。」宮明玨說完,抿了抿唇,「真是對不起,又連累你們了。」
  
  好像兩次遇到危險全都因她而起,他們該生氣了吧?
  
  「難過什麼?打起精神來。錯又不在你。是他們先開始骯髒交易的!」高燁猛地一拍宮明玨的肩膀,大聲的說道。
  
  「啊?」宮明玨一愣,「你們不生氣?」
  
  「有什麼好生氣的,明玨,根本就與你無關。」徐皓也笑著說道,「是他們不對,並且還一錯再錯!」
  
  「對,別氣餒,等到明天我們出去,找他們好好算賬。欺負人欺負到我頭上來了,真是不知死活!」高燁呸的一聲罵著,他倒要看看,許煦壘有什麼本事。
  
  「對,我們跟會長去揭穿他們的真面目讓會長懲罰他們!」徐皓也幫腔說道。
  
  「好,大家先都睡覺,養足精神,明天一口氣離開無限之淵。」高燁說完,翻身躺下睡覺。宮明玨也與高燁各自找了一個舒服的地方睡下,有什麼事情等到明天天亮再說。
  
  一夜無夢,一直到次日清晨,高燁突地翻身坐了起來,大喊一聲:「我知道了!」
  
  熟睡的徐皓與宮明玨嚇得一個激靈,全都做了起來,莫名其妙的盯著高燁,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錯了。
  
  「我昨天想了一夜,終於想明白了。」高燁得意的宣佈著他思考得答案,「楚裕宗一定是拜託許煦壘讓他能參加決賽,得到勝利。」
  
  徐皓想了想,問道:「何以見得?」
  
  「這個時候找許煦壘能有什麼事情,更何況許煦壘負責決賽事宜。他又在地圖上動手腳不讓我們活著回去,還不就是為了決賽的勝利。告訴你們,咱們絕對不能讓他們如願。咱們一定要進入決賽!」高燁大聲宣佈著。
  
  「進入決賽?」徐皓為高燁這個大膽的話而眉頭緊蹙,「高燁,不可能了。我們沒有參加晉級賽,如今的到黑晶的時間僅有一天,怎麼也不可能在一天之內找到黑晶並順利的離開。」
  
  「沒有什麼不可能。我們不能還沒有行動就放棄。」高燁咬牙道,「這樣,我們出去尋找黑晶,以未時為限,到了未時不論找到黑晶與否一定都要回來與明玨會合。」
  
  「等等,什麼叫與我會合?你們不打算帶我一起去?」宮明玨立刻攔下高燁的話。開什麼玩笑將她直接刨除在外啊。
  
  「不是不帶你去,是怕有什麼危險。只有我們兩個不行我們就跑。」高燁說道。
  
  「別忘了,我可有強大的妖,不會成為累贅的。」宮明玨還是不滿意他們將自己留下。
  
  「明玨,這次你就聽高燁的吧。你的妖留著我們離開無限之淵的時候用。」徐皓也贊同高燁的意見,黑晶可以找不到,但是最後一定要離開無限之淵。宮明玨的契約妖是他們最後的王牌。
  
  「那好吧。」宮明玨勉強點頭同意,「這個你們拿上。」伸手,掌心內有兩顆藥丸,舉到高燁與徐皓面前。
  
  「這是什麼?」高燁接了過來,又是什麼奇怪的藥?
  
  「這個藥可以在關鍵時刻讓你們有一瞬間的完美防禦,在那一瞬間任何東西都傷不了你們。不過時間很短,只適合逃命用。」藥材不多,她手裡也沒做成多少藥丸。
  
  「太棒了,有了它,我們就更沒有問題了。」徐皓興奮地放進懷裡,大不了打不過就跑,反正有這個藥,可以暫時阻擋住攻擊。
  
  「嗯,我等你們回來,要小心。」宮明玨縱然知道附近已經被昭晨安排過,但是她還是不太放心。
  
  高燁與徐皓對著宮明玨揮了揮手,離開山洞去尋找黑晶。
  
  此時,雍佑學會的晉級賽,正進行的如火如荼。
  
  「楚裕宗勝!過預賽!」
  
  「楚裕宗勝!進複賽!」
  
  「楚裕宗勝!進二十!」
  
  「楚裕宗勝!進十五!」
  
  「楚裕宗勝!進前十!」
  
  楚裕宗那一隊一路過關斬將,不費吹灰之力的進入前十。
  
  此時,許煦壘副會長站起來,宣佈:「最後十隊要進行輪賽,只有勝利的一隊可以進入決賽。」
  
  宣佈完規則,依次按抽籤的順序進行比賽。經過許煦壘特別關照過的楚裕宗自然是十分順利的得到了勝利,輕鬆進入決賽。
  
  許煦壘將結果宣佈完以後,當著眾人說道:「明日進行決賽,進入無限之淵的有五支隊伍,明日決賽是最後時刻,要是他們帶回黑晶,就要與楚裕宗就進行最後勝利爭奪。要是沒有得到黑晶,則沒有比賽資格。楚裕宗將直接得到勝利。」
  
  這樣的規則大家早就知道也就沒有任何人有絲毫異議。比賽結束,眾人散去,都在唏噓楚裕宗的驚人實力,同時也在對明日的決賽抱有很大的期待。
  
  明日不知道是哪支隊伍可以帶回黑晶,要是從無限之淵得到黑晶的隊伍,一定可以與楚裕宗為首的三個針鋒相對,到時就有精彩可看了。
  
  離開賽場,楚裕宗走在許煦壘身邊:「老師,明天他們會回來嗎?」沒有指名道姓,他也知道許煦壘明白他說的是誰。
  
  「怎麼可能?還沒有一個人可以活著從魔窟出來,明天你就等著得勝的頭銜吧。」許煦壘笑著說道。
  
  「也是。多虧了老師。」楚裕宗大笑著,再有一天,他就可以為楚家爭得榮譽了!明天快點到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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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7 11:38:25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一章  決賽
  
  順利進入決賽,楚裕宗心情愉快的回到家,準備明日的比試。一家人為他慶祝一番,都對這個楚家的獨苗報以厚望,就坐等著明日他得到優勝為楚家帶來君王的賞賜。
  
  楚裕宗是滿口應著,其實心裡已經飄飄然,他十分確定那個勝利一定是屬於他的,十拿九穩。一家全都開開心心,唯有林素似乎有心事,默默的吃飯,半途借口離開。
  
  吃過晚飯,楚裕宗在院中閒逛,突然聽到沉重的歎息聲,一愣停住腳步,往院中花亭看去只見林素坐在那裡與她的丫鬟在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
  
  「夫人,你有什麼好擔心的。少爺明日一定會得勝!」小丫鬟得意的搖頭,她可是一直以自己是楚家人為傲。
  
  「萬事沒有絕對。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萬一裕宗要是失手了,對裕宗該是多大的恥辱啊?」林素支著頭唉聲歎息的皺眉,「裕宗,一直是我們楚家的驕傲,怎麼能讓裕宗丟人呢?」
  
  「夫人擔心也不是沒有道理。」小丫鬟歎息一聲,「確實還是有些風險,想想也對,還有其他人去了無限之淵,萬一有人得到黑晶回來,少爺就又有對手了。」
  
  「傻丫頭,不是有對手可怕!」林素笑著搖頭,「你想想能從無限之淵回來的人,怎麼會沒有提高?可以說是在生死邊緣打過滾的人,與裕宗交手,要是拚命的話......」後面的話,林素再也沒有說出來,長歎一聲。
  
  「夫人,可要想個辦法幫幫少爺。千萬不能輸啊!」小丫鬟著急的叫著,「少爺要是輸了,可怎麼在雍佑立足啊?雍佑的人會怎麼說?楚家少爺輸給了小地方的人?這、這怎麼可以?少爺丟不起這個人啊!」
  
  「那能怎麼辦?」林素嗔怪的一瞪小丫鬟,「我只是說沒有十足的把握勝,但是,裕宗實力也很強,輸的可能很小。唉......我只是有些杞人憂天罷了。」
  
  「夫人,你可要幫幫少爺,少爺絕對不能輸。」小丫鬟緊張的絞著自己的衣角。
  
  「我怎麼幫他?比賽是學會的事情,我可插不上手。」林素好笑的搖頭。
  
  「誰說夫人不行,您不是有那個......」
  
  「閉嘴。」林素猛地呵斥住小丫鬟,低聲罵著,「你個妮子,那種事情能說出來嗎?」
  
  「夫人,奴婢只是不想少爺輸,有好東西借給少爺怎麼了?」小丫鬟嘟嘟噥噥的抱怨著,「少爺勝了,也是楚家的光榮啊。」
  
  「就是,小嬸有什麼好東西還藏私?」楚裕宗聽到這裡,走了過去。他對自己很有信心,不過,他做事也很小心,萬一的事情他可不希望發生,尤其是關乎他臉面的事,更是不能出錯。
  
  「裕宗?」林素驚訝的起身,尷尬的笑著,「你在說什麼好東西,小嬸怎麼不明白?」
  
  「小嬸,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怎麼說我們都是一家人,這麼關鍵的時刻,怎麼能不幫我一把呢?」楚裕宗有些埋怨的看著林素,「你們剛剛說的話我可是都聽到了。」
  
  「這......」林素嗔怪的用眼神剮了小丫鬟一眼,咂了咂嘴,為難的說道,「裕宗,不是小嬸不肯幫你,而是那個東西根本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對你來說危害高過好處,還是不用的好。」
  
  「小嬸,明日的決賽你也應該知道對我來說多麼重要。我可不想讓那個萬一發生。哪怕那個萬一微乎其微!」他不想輸,一點風險也不想有!
  
  「這......」林素遲疑著,極其的為難。
  
  「小嬸!」楚裕宗叫道。
  
  林素咬著唇左右為難,最後還是不忍心不答應楚裕宗:「裕宗,我可跟你說好了,這個東西根本就不該用。它是可以為你提升能力,但是要是超過你身體的極限,反倒有傷害,你明白嗎?」
  
  「小嬸,你說的東西難道是魔晶?」楚裕宗眼前一亮,他知道稀有的魔晶可以幫助人提高魂力,當然,可以吸收多少魔晶的力量是要看使用者自身的能力。這種東西超過極限只有傷害,但是用得恰到好處,卻是可以讓使用者借助魔晶的力量發揮超過自身的能力。
  
  「正是。」林素歎了口氣,「知道是它,你也明白它的用處,你還是不用的好。畢竟太危險,弄不好反倒會傷了你。」
  
  「小嬸,我只是以防萬一。」楚裕宗媚笑著耍著賴,「小嬸,你也不想我丟人吧,你這麼疼我,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著我被人看不起?」
  
  「這......」林素低下頭還在猶豫不決,「這件事要是讓你小叔知道,我......」
  
  「放心吧,小嬸,這件事情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除了咱們三個人再也不會有人知道。我保證不說!你會說嗎?」楚裕宗眼神陰鷙的盯著一旁的小丫鬟,小丫鬟嚇得趕忙低下頭,連連說道,「少爺,夫人,我一定不會說出去。」
  
  一得到滿意的答案,楚裕宗立刻看向林素:「小嬸。」
  
  「唉......真是拿你這個孩子沒有辦法。」林素無奈的搖搖頭,伸手入懷將魔晶取了出來,交到楚裕宗的手裡,「記住了,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用它。」
  
  「放心吧,小嬸。」東西一到手,楚裕宗立刻眉開眼笑,握住手中就可以感受到魔晶裡面那充盈的力量。有了它,明日的決賽他還不十拿九穩?
  
  一夜無話,雍佑學會迎來了最後的對決時刻。
  
  比試的會場已經被學會內的學員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都想看看這次得勝的到底是哪方。其實大部分人心裡都覺得楚裕宗可以毫無懸念的拿到優勝,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又有一種期盼,盼著能有哪支隊伍從無限之淵回來,得到黑晶,如此一來,這場決賽才更有看頭!
  
  「許煦壘,還沒有隊伍從無限之淵回來嗎?」雍佑學會的會長楊僑平一邊往會場走一邊問著許煦壘。難道說莊芷霖大師看好的宮明玨那隊也沒有回來?應該不至於如此吧,能被莊芷霖大師看好,必然有她的過人之處。難不成,她只在藥師上有天分?
  
  「會長,還沒有。不過離巳時還有一段時間,也許會趕回來也說不定。」許煦壘表情嚴肅的說著,不過,他心裡知道能拿回黑晶的隊伍絕對不是楚裕宗的對手,唯一一個尚有點實力可以與楚裕宗一較高下的高燁徐皓他們,是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楊僑平點點頭,進入會場,抬頭一愣,幾步迎了過去:「楚器師,怎麼親自前來觀看學會的比試?」
  
  楚浩珅哈哈大笑著:「還不是犬子參加比試,我有些擔心,怕他丟了楚家的面子,只好腆著老臉過來看看。」
  
  「楚器師有何擔憂,貴公子已經得到進入決賽的資格,這個優勝也是十拿九穩。」許煦壘在一旁連忙拍著馬屁,「有楚器師的栽培,楚少爺出馬誰與爭鋒!」
  
  「哪裡哪裡。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可不能大意。小小年紀受些挫折也是應該的。」楚浩珅嘴裡謙虛,可是臉上的表情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楚器師,請坐。」楊僑平沒再說什麼,誰得優勝都不是說說就行的,完全要靠實力說話。他承認,楚裕宗的實力很強,但是,他有些看不起楚裕宗。一個男子竟然沒有想要去無限之淵闖一闖,而是用最保險的方式來進行晉級賽。不得不說在膽量與魄力上,楚裕宗就是差了許多。
  
  那些進入無限之淵的學員隊伍,也許最後不見得能拿到黑晶,但是這樣的歷練機會,對他們以後的魂力晉級修煉都是大有好處。一次的優勝與終生的魂力感悟,孰輕孰重只有個人可以明白。
  
  「楊會長,你覺得我兒子的對手怎麼樣?」楚浩珅側首問著楊僑平,竟讓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問詢感。不過,也難怪如此,誰讓他楚浩珅是連雍佑城主都巴結的煉器師。器師,那可是日暉大陸最得意的職業,只要他們動動手,一件上好的兵器拿出來,攻擊威力立刻就能提高許多。
  
  強者為尊的世界,又有誰會跟實力過不去?不巴結器師巴結誰?
  
  「目前來說,不好確定,五支進入無限之淵的隊伍還沒有一隊出來,能不能得到黑晶也是個未知數。楚器師還是靜觀其變吧。」楊僑平十分看不慣楚浩珅趾高氣揚的嘴臉,奈何礙於楚浩珅器師的身份,他也不好得罪,只能不鹹不淡的應承著。
  
  「楚器師,您無需擔心,楚少爺一定可以得勝。您是沒有看到當日楚少爺晉級時的威風,簡直是橫掃雍佑學會,無人可敵!」許煦壘又在一旁大獻慇勤,他以後能不能得到楚家的幫助,將他整個副會長扶正就看楚家的一句話,這個時候不巴結更待何時?
  
  「哈哈......是嗎?我兒竟然如此威風?」誰不愛聽奉承的話?尤其是一直都自覺得高人一籌的楚浩珅,一聽許煦壘讚揚他的愛子,更是覺得驕傲。
  
  「那是那是......晉級賽的時候......」許煦壘一聽,立刻順著桿子就爬,添油加醋跟說書似的給楚浩珅描繪一番楚裕宗的表現。
  
  大肆的表揚自然需要有人陪襯,而輸給楚裕宗的其他學院是敢怒不敢言,這個許煦壘也太貶低他們了吧?對,沒錯,他們是技不如人,難道技不如人就應該被如此貶低嗎?
  
  怒火充斥在每個學員的胸間,恨不得立刻有隊伍回來奪得黑晶與楚裕宗一較高下,幫他們出一口惡氣!
  
  楊僑平無奈的在心底歎氣,學會有這樣的副會長也真是夠丟臉的。當著楚浩珅的面,他也不好說什麼,只能把臉扭過去,假裝沒有聽到,心裡一直盼著巳時快點到來。他可丟不起這個人!
  
  「......總之,在下是一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麼有天分的學生,能成為公子的老師,真是三生有幸!」一番天花亂墜的描述之後,許煦壘終於將馬屁拍得告一段落。
  
  「哈哈......雍佑學會出了一位天才學生,楊會長怎麼也不告訴一聲?」一個爽朗的笑聲傳來,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三人扭頭一看,眼中頓時一片震驚之色。楊僑平趕忙站了起來,幾步快速的迎了過去:「高器師,您怎麼來了?」從微微顫抖的衣袖可以看出,楊僑平是多麼的驚訝。
  
  「正好辦完事情,路過這裡想到今日恰巧是雍佑學會比試的日子就進來看看熱鬧。有打擾之處還請楊會長多多包涵,見諒啊見諒。」說著,高海桓拱了拱手。
  
  「高器師,這麼說可就折殺於我了。快請快請!」說著,楊僑平將高海桓讓到座位上。
  
  「高器師,一向可好。自從上次國都一別之後再也沒有機會見到您,今日真是幸會幸會。」楚浩珅趕忙過來諂媚的打著招呼,同樣都是器師,但是也就只有在高海桓面前,他才會地下他高貴的頭。
  
  原因很簡單。他是雍佑城主器重的煉器師,而高海桓卻是國君器重的聖器師,身份一比他矮了一大截兒!
  
  「楚器師,真是幸會。」高海桓客套的打了個招呼,他從心裡是看不起楚浩珅那趾高氣揚小人得志的樣子,目光一轉看向許煦壘,「對了,剛剛說的那位天才學生是誰?」
  
  一見 注意到他,許煦壘趕忙上前:「啊,剛剛說的是楚器師家的公子,在這批學生中實力超群!」他這麼一句話是既跟高海桓搭上了話又側面的討好了楚浩珅。
  
  「那很好,日暉大陸能有更多的高手出現,真乃福氣。」高海桓點頭笑道。
  
  說完這句,高海桓就再也不說話,靜靜的閉目養神等著比試開始。有高海桓在這裡,許煦壘再想討好楚浩珅也不敢開口,四個人一直沉默著等待最後時刻的到來。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越接近巳時,人們的心越緊張,一個一個都伸長脖子看向會場的入口,盼望著能有隊伍得到黑晶回來。
  
  一直的期盼,會場入口處除了空蕩蕩的大路外,半個人影都沒有,越來越失望的眾人也就再也沒有閒情說話,幾百人的地方,竟然鴉雀無聲,安靜得極其詭異。要說這裡唯一一個不在乎的人,也就是會場內的楚裕宗,他看了眼台上的父親,得意的一笑,今日就要讓楚家的榮耀更上一層。
  
  咚咚......沉重的腳步聲在會場的大路上響起,沉重的聲音敲擊在每個人的心底,彷彿平靜的水面突然被投入一塊兒大石,等到無聊的眾人霍地被人扎醒似的,所有的目光全都望向會場入口,腦海中全都閃過兩個字——黑晶!
  
  有人取回黑晶了嗎?一道道殷切熱烈的眼神全都鎖在走到會場的三個人身上。風塵僕僕的模樣,一身的傷痕,怎麼看怎麼像是歷劫歸來的戰士,每一道傷痕都是他們勇敢的勳章 ,在宣告著他們堅韌的意志。
  
  許煦壘一驚,難道真的有人得到黑晶了?趕忙一撩長袍,下了看台,畢竟這是屬於他分內的工作。「黑晶取來了?」聲音有些微微的顫抖,他可是這個會場內最不願意見到黑晶出現的人。
  
  為首的人疲憊的搖搖頭,開口,聲音極其的沙啞:「老師,沒有。」
  
  眾人忽地一下發出一陣噓聲,那是極度希望之後的失望。被提到半空的心倏地一下落了下來,原來黑晶並沒有被取回來。
  
  一聽到這個答案,許煦壘暗中鬆了口氣,幸虧沒有。過去拍了拍學生的肩膀:「沒事。能從無限之淵回來就說明你們夠強。先回去休息吧!」
  
  「嗯。」疲憊的三人點頭,回身離開的時候,會場內的人全都為他們鼓掌,沒有拿到黑晶又如何?敢去無限之淵就是好樣的!
  
  在眾人熱烈的掌聲中,三個人、三個一直堅持的人,終於再也忍不住落下了眼淚,三天的生死較量,他們曾經懷疑過,是不是太魯莽了,在學會內參加晉級賽不是更保險嗎?何必非要去危機重重的無限之淵,但是,男兒的自尊不允許他們退縮,拚命的堅持到了最後依舊沒有得到黑晶,本以為回來之後面對的將是眾人的嘲笑。沒有想到,迎接他們的竟是讚許的掌聲。這讓他們怎麼能不激動?
  
  「年輕真好。」看台上的高海桓感慨著,用力的將他的讚許以掌聲傳達出去,他就是喜歡這種有拼勁兒的年輕人。
  
  三個人離開後,會場再次陷入安靜,靜靜的等候著其他四支隊伍的歸來。在一次次的希望與失望中,又回來了三支隊伍,無一例外空手而歸。時間一點一點的接近巳時,而最後一支隊伍依舊沒有影子。
  
  幾次的希望與失望,已經耗盡了眾人的熱情。結局已定,這次的優勝必是楚裕宗那隊無疑。
  
  看著時間差不多了,許煦壘站起來走到楊僑平身邊,低聲道:「會長,時辰已經快到了。這個決賽......」
  
  楊僑平再次看了看會場的入口,宮明玨他們那一隊還沒有回來。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能不能拿到黑晶不是重點,重點是,宮明玨可不能出事啊!
  
  「會長?」許煦壘見楊僑平沒有說話,又催促一句。還是盡快定下來比較好。他可怕夜長夢多!
  
  「楊會長,馬上就到巳時了,過了時辰可就是要當棄權論處吧?」楚浩珅在一旁幫腔,畢竟楊僑平命令一下,這個優勝就是他兒子的了!
  
  楊僑平看了高海桓,希望他能說點什麼,可是一看之下才發現,敢情他老人家正閉目養神根本就沒有聽到他們這邊的動靜。
  
  「會長,你還在等什麼?」許煦壘又急急的催促著,在楊僑平的耳邊低聲說道,「難的高器師來雍佑學會,盡快結束比試,好好招待高器師一下,也算我們盡了地主之誼。」
  
  楊僑平皺了皺眉,這個許煦壘也太過分了吧?剛想開口教訓他幾句突然一個輕佻的聲音插了進來:「哎呦,我說副會長大人,巳時還沒有到,你就這麼急著判我們出局啊?」
  
  「宮、宮明玨?」一聽到聲音,許煦 嚇了一跳,回頭,看到神采奕奕的三個人正站在會場內,怎麼回事?他們不是應該命喪魔窟嗎?
  
  聽到聲音的高海桓也睜開眼眸,靜靜的看向在最後時刻趕來的三人。
  
  「呦,副會長大人對我的名字好熟悉啊。」宮明玨痞痞的笑著,特意的加重「副」字。
  
  「你是學會的學生,我怎麼可能不熟悉。」似乎是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許煦壘咳嗽一聲掩飾著。
  
  「高燁,你們拿到黑晶了嗎?」楊僑平仔細的打量著三人,衣服整潔髮絲不亂,根本就不像是經過苦戰的樣子,他們去過無限之淵了嗎?別忘了在他們之前回來的四支隊伍都是一身狼狽,這反差也太大了吧?
  
  高燁與徐皓互相看了一眼,微微一笑,高燁右手高舉霍地張開,一道燦亮的反光發自他的手心,刺痛了眾人的雙眼。眨了眨眼,用手半擋眼眸,眾人這才看清楚,一塊黑得發亮的晶石安靜的躺在高燁的手中。飽滿的黑色、漂亮的光芒折射,無一不在表明它的身份——黑晶!
  
  靜、極靜!
  
  詭異的安靜停了大概有十秒,突然,嘩的一聲,會場內爆發出來一陣熱烈的歡呼聲,激動已經不足以形容眾人的心情!整個會場因為這塊兒黑晶而沸騰!終於有人可以與楚裕宗一較高下。
  
  「好。」楊僑平欣慰的點頭,站起身來手臂一揚,「決賽的隊伍已經選出,楚裕宗一隊和得到黑晶的高燁一隊,兩方較量,勝者為尊!」手臂剛要下落宣佈開始,突然,一直沉默的楚裕宗開了口,阻止了楊僑平的動作。
  
  「會長,我有一點問題想先問清楚。」
  
  「有什麼問題儘管問。」楊僑平看向楚裕宗。
  
  「一會兒我們比試,為了那份榮耀自然是拼盡全力。不過,我們資歷尚淺萬一是收不住手傷了對方,可怎麼辦?」
  
  「學員之間的比試點到為止,這不是仇敵拚殺。」一聽到楚裕宗的話,楊僑平頓時心裡不快。他明白楚裕宗打得什麼主意,只是想不到楚裕宗小小年紀竟然心這麼狠。
  
  「比試自當竭盡全力,哪有還留一手的?會長,我覺得還是簽下一份生死契約為好,免得麻煩。」楚裕宗冷眼瞪了宮明玨一下,似乎兩人有不共戴天之仇。
  
  對於楚裕宗的那一眼,宮明玨只能是無聲哂笑,她最近好像走背字,怎麼總是能碰到一些精神不正常的人。
  
  「楚裕宗,這種事情我是絕對不會答應!」楊僑平想都沒想立刻拒絕,鬧出人命可不是學會交流的目的。
  
  楚裕宗看了看楊僑平,意有所指:「會長,你不答應是不是因為要偏袒什麼人吧?學會比試也一定要公平,不能藏私。」他可沒有忘記當初楊僑平下令不許人靠近藥房。
  
  「你!」見過無恥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無恥的,一時之間竟然弄得楊僑平說不上來話。
  
  「會長,既然是比試難免有所傷害,簽個契約也是為了公平,能讓他們放手去交流。我這個當父親的都不擔心自己的孩子,會長還有什麼可擔心的?」一旁的楚浩珅也在幫腔,他可是不想有人搶了自己兒子的風頭。那三個人一看就不是裕宗的對手,他有什麼好擔心的?
  
  既然裕宗提到要簽生死,一定是他們得罪過裕宗,不然他的兒子怎麼會提出這個要求?一想到這裡,楚浩珅心裡那叫一個氣啊,在雍佑還沒有人敢讓他兒子受氣,一定是雍佑學會有人包庇,他的裕宗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高器師,你看這......」楊僑平只好求助高海桓,希望他能說句話。
  
  「這個本來是學會的事情,我不方便插手。不過既然會長問到我了,我就說句公道話,比試是兩方當事人的事情,只要他們同意別人也就沒有反對的理由。」高海桓不緊不慢的說著。
  
  楊僑平一聽,也確實沒有其他辦法,學會比試不是沒有簽訂契約的先例。既然如此......「高燁,你們同意與楚裕宗簽訂生死契約嗎?」
  
  高燁盯著看台眼中光芒一閃而過,狂妄一笑:「當然!」
  
  「既然如此,你們就簽訂契約,生死傷亡與人無關!」楊僑平說完,立刻為兩人取來紙筆,兩人上前代表自己的隊伍簽下契約。而後楊僑平、楚浩珅與都各自簽下名字作為見證。
  
  「好,既然已經簽下契約,比試開始,結果是以一方認輸或是......」楊僑平頓了頓,接著沉聲道,「死亡為止!」
  
  話一說完,會場內立刻炸了鍋,誰都沒有想到最後竟然變成了這樣。
  
  「一會兒我去對付楚裕宗,徐皓你多保護一下明玨。」高燁一邊往比鬥場走一邊吩咐著。
  
  「好。」徐皓點頭。
  
  「不用,我還能保護我自己。」宮明玨對著他們兩人眨了眨眼,「別忘了,我可是個藥師。那個大黑個舊交給我了。」
  
  一聽到藥師這兩個字,兩個人莫名的打了一個寒戰,想起離開無限之淵的時候,面對突然竄出來的毒蟲,那恐怖的一幕。兩人同時嚥了口口水,心底歎息著,誰要是對上宮明玨可真是倒霉到家了。
  
  「你們怎麼了?」宮明玨不解的皺眉,幹什麼跟見了鬼似的?
  
  「沒有、沒有。」徐皓連忙說道,「那旁邊的瘦子就交給我,高燁你專心對付楚裕宗。」
  
  「嗯嗯,好好。」高燁連忙順著徐皓的話轉移話題。
  
  兩人匆匆的腳步弄得宮明玨莫民奇妙,她怎麼了嗎?突然腦海中響起一聲大笑:「主人,看來你嚇到他們了。」
  
  「閉嘴,還不都是你的失誤?」一聽到昭晨的聲音,宮明玨立刻罵道。說什麼清理好了,清理好了個屁,那一堆毒蟲是怎麼冒出來的?
  
  「誰會在意那不上檯面的毒蟲啊?」昭晨也是十分委屈,他確實把周圍的妖獸都清理了,問題是,他忘了一直被妖獸壓著的更小級別的毒蟲。平日有妖獸在附近毒蟲不敢放肆,妖獸的壓力一消,那些毒蟲就全都爬了出來。發現自己失誤後,他剛要放話出去,誰知道,有主人比他快多了。
  
  兩包要分一灑下去,一地的毒蟲瞬間就化為血水,黑漆漆一灘一灘的血水發著惡臭。這樣的畫面,別說高燁他們兩個人嚇到就是他也著實吃驚不小。主人的藥粉好強的毒性!
  
  「是,你是大人物,你看不上那些小螻蟻。」宮明玨無奈的翻個白眼,昭晨竟然把那些毒蟲當成了上不了檯面的?那可是咬上一口就會讓人活活疼死的毒蟲,要不是她出手快,後果她真不敢想像!
  
  「我這個大人物不是栽到主人手上了嗎?而且是心甘情願的。」昭晨可是從來都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表現他自己。
  
  「閉嘴,我要開始比試了!」來到比鬥場,宮明玨站好,兩方的人面對面站著,只等楊僑平一聲令下,開始比試。當然,對於楚裕宗不時飛過來的帶著殺意的眼神,她直接忽略,認真的研究起面前的黑大個。
  
  很魁梧,而且是個劍士,劍士體力都是極好,看來她絕對不能跟他耗時間,要速戰速決。
  
  「主人,你想到要怎麼對付他了嗎?」隱藏空間內玉蔚兒小聲的問著宮明玨,主人一點魂力都沒有會不會吃虧啊?
  
  「不可力奪只能智取,一定要速戰速決。」宮明玨說道。
  
  「主人,你可以借用一些我們的力量,只要不超過你身體的極限,應該沒問題。」玉蔚兒嘟嘟囔囔的說著,「反正別吃虧就是了。」
  
  昭晨在一旁聽得那叫一個無語,他們時候見過宮明玨吃虧了?
  
  「我盡量不吃虧啊。」宮明玨笑著,將注意力都放在對手身上。
  
  「比試開始。」隨著楊僑平的一聲令下,兩邊的人立刻有了行動。所有的人全都在前進,唯有宮明玨在後退,一邊退一邊小心謹慎的盯著對面靠近她的黑大個。
  
  「那個我要是認輸,是不是就不用比了?」宮明玨跟黑大個商量著。
  
  「好,只要你認輸,我就放過你。」黑大個見分給他的對手如此的弱,不屑的冷哼著根本就沒有將宮明玨放在眼裡,魂力釋放,卻沒有攻擊,這樣的對手,他一擊之下必敗無疑。
  
  「啊,你真是個大好人!」宮明玨興奮的跳了過去,突然手一抖,一柄匕首出現在她掌中往前一送,快狠準,直刺黑大個的肩膀。
  
  對於宮明玨的攻擊,黑大個不由得哂笑:「這種攻擊真是太弱了!」他是沒有主動發起攻擊,但是全身魂力關注之下,她怎麼傷得了他?
  
  得意的笑容還沒有露出,突然左肩一痛,低頭,匕首突破魂力紮在他的肩頭,霍地拔出。「你......怎麼會......」話還沒有說完,噗通一下,直接暈倒一點意識都沒有。
  
  宮明玨聳了聳肩:「沒有辦法,很不湊巧,我的匕首正好能破你的魂力。」莊芷霖留給她的東西就是好用。
  
  「主人,他怎麼會......」隱藏空間內的玉蔚兒有些發愣,就算匕首可以破了魂力也不能一下子就讓人昏過去啊。
  
  「哦,沒什麼,我就是在匕首上加了點藥,這樣不是很省事?」宮明玨無所謂的笑著,無賴的模樣讓玉蔚兒與昭晨一起搖頭,完了,這個女人真是沒得救了。這麼陰險的事都能被她說得理所當然,世上還有比她更無賴的人嗎?
  
  三十秒都不到,竟然就有一個人倒了下來,宮明玨創造了比試對決最快的優勝記錄,雖然是偷襲......一排的烏鴉從會場眾人的頭頂飛過,任誰都沒有想到會有這種場面出現。
  
  「你偷襲!」楚裕宗在旁邊氣得跳腳,還沒怎麼著了,他們隊裡先損失了一個人,不利,大大的不利。
  
  「是啊,誰規定不許偷襲了?」宮明玨看了一眼楚裕宗,突然抬頭揚聲問道,「會長,有規定不許偷襲嗎?」
  
  話一出口,會場內頓時摔倒好幾位,這樣無賴的話她也問得出口?
  
  楊僑平訕笑的起身,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喃喃說道:「這個規定倒是沒有......」因為從來不會有人在比試中偷襲啊。誰會想到這個?
  
  「聽到沒有,會長說沒有規定,有本事你也偷襲!」宮明玨才不在乎楊僑平怎麼想的,得意洋洋的對著楚裕宗大喊。不過,高燁和徐皓都有了警惕,想要偷襲恐怕也偷不成了吧?
  
  「宮明玨,你好樣的!」楚裕宗咬牙罵道,她真是無賴到了極點。
  
  「不用總表揚我,我知道自己很優秀!」宮明玨往後退了兩步,「高燁、徐皓剩下的就交給你們了。」反正她已經解決完一個,二對二很公平了,她也不用再插手。
  
  高燁回頭對著宮明玨一挑大拇指佩服的喊了一句:「高!」這樣也行,他真是第一次見到。
  
  宮明玨一點都沒有不好意思,笑著接下讚美。
  
  小小的插曲並不影響後面的比試,四個人立刻捉對廝殺。高燁對上楚裕宗,徐皓對上的那個人算是楚裕宗隊中最弱的一個,徐皓本來就能力不弱,再加上一個月的學會練習實力提高不少,對付那個人是綽綽有餘。不大一會兒,徐皓就贏了那個人,楚裕宗隊伍三個人被解決掉兩個。情況怎麼看怎麼都是對楚裕宗不利。
  
  徐皓也不廢話,直接加入戰局,與高燁兩個人聯手對付楚裕宗。本來楚裕宗僅僅比高燁略佔一點優勢,但是徐皓一加入,情勢立刻逆轉。處處被動,只有挨打的份,根本用不了十招,必敗無疑。
  
  「真的以為我怕你們?」怎麼想楚裕宗都沒有想到情況會變成這樣,氣憤的往懷裡一掏,魔晶立刻被握於掌中。
  
  「這是......」徐皓突然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逼來,依稀有些熟悉,一時卻又想不起來是什麼。
  
  「魔晶!」高燁立刻叫了出來,該死,楚裕宗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去死吧!」魔晶在手借助魔晶的力量,楚裕宗手中長劍威力徒增,橫掃之下帶起一股狂風,高燁徐皓趕忙收回魂力護住全身,饒是如此也是被劍氣在身上留下細碎的傷痕。兩人大吃一驚,好強的力量。
  
  「敢跟我爭優勝。都給我統統去死!」楚裕宗已經被得勝的念頭沖昏了頭腦,他絕對不能輸。他是誰?堂堂楚家少爺,怎麼可以輸給這些雜七雜八的人?要是這次比試輸了,他以後還怎麼在雍佑立足?恥辱的失敗將會一直烙刻在他的身上,到哪都抬不起頭來!
  
  「魔晶?」看台上的高海桓微微蹙眉,「會長,比試的時候可以用魔晶嗎?」
  
  「這......」楊僑平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楚浩珅接了過去,「有什麼不可以,剛剛那個女孩不是還偷襲了嗎?用個魔晶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對吧,會長?」
  
  一聽楚浩珅護短的話,高海桓看了看他:「我不反對用魔晶,但是,我怕使用者使用不當反倒傷了自己。」
  
  「有什麼使用不當,就算出了什麼事,也不用擔心。不是已經簽過生死契約了嗎?有什麼問題大家互不干涉。」楚浩珅可不怕自己的兒子傷到,他十分確信自己的兒子有那個分寸,裕宗本身實力就強,只需要用魔晶提高一些,足可以打敗高燁他們。只提高一點自然談不上什麼使用過度的問題。
  
  這個時候楚浩珅心裡還在得意,自己的兒子就是聰明,竟然想要要事先準備魔晶以備不時之需。
  
  楊僑平在一旁是乾著急,想幫又無法開口,畢竟雙方都簽訂了生死契約,一切生死與人無關誰都不可追究,更何況楚浩珅是擺明包庇自己兒子。
  
  「高燁、徐皓、宮明玨,你們統統給我去死!」楚裕宗大吼一聲,長劍陡然燦亮,強大的魂力注入其中,劍勢凌厲刺向高燁等人。
  
  高燁趕忙凝結起全部魂力,躲是無法再躲,只能與同樣魂力滿貫的徐皓硬生生的接下那強勢攻擊。兩方魂力一碰,彭的一聲驚天巨響。比鬥場內塵土飛揚,迷了眾人的雙眼,誰也無法看清場內發生了什麼。
  
  兩聲慘叫,宣告著高燁一方的失敗。塵土轉淡,眾人才看清楚,比鬥場內楚裕宗安然無恙的立於其中,不僅安然無恙,而且還鬥氣十足,彷彿剛剛那一下重擊絲毫沒有損傷他的魂力。反觀摔倒在一旁的高燁徐皓,臉色慘白的半跪在地,一身的傷痕淌著鮮血。
  
  「敢跟我爭?跟我爭就要有赴死的準備!」楚裕宗癲狂的大笑著,長劍舉起,在日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冰冷光芒。
  
  「高燁,你們快認輸!」楊僑平在看台上大喊著,擺明不能贏,還是保命要緊。
  
  「會長,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他們死傷與人無關,你怎麼可以出聲幫忙呢?」見到自己兒子必勝,楚浩珅不滿的說道。
  
  「楚器師,得饒人處且饒人。」高海桓在一旁說道,他就是看不慣楚浩珅醜惡的嘴臉。
  
  「高器師,這可就是你的不對,比鬥可是他們雙方自願的。」楚浩珅挑釁的說道,「犬子藥師僥倖得勝我自己開心,倘若失敗,我也不會怨恨旁人,哪怕就是出了差池也只能怨他學藝不精!」
  
  「去死吧!」楚裕宗高舉的長劍唰的落下,速度快得讓人無法阻止,這驚心動魄的一幕,讓所有人都不忍再看,那長劍落下,必定是血染會場。
  
  突然一個女生急急的響起:「完美防禦!」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所有的人聽得都是一頭霧水、迷迷糊糊。不過,現場卻有兩個人立刻明白過來,手一動在楚裕宗長劍落下的瞬間,吞下藥丸。彭的一聲,巨大的魂力衝擊劈在身上,卻突然消失無形,好像打在了厚厚的棉花之上連個著力點都沒有,就那麼平靜的消失了。
  
  而本該命喪劍下的兩人,卻毫髮無傷。
  
  就在眾人驚得目瞪口呆的時候,一個人影快速的衝了過來:「楚裕宗,以為只有你自己會玩陰的嗎?」清冷的女聲響在會場之內,任何一個人都可以輕易的聽出來,聲音的主人怒火中燒。
  
  「你不是喜歡力量嗎?要是魔晶的力量全都到了你的身上你會怎麼樣?」陰冷的聲音讓眾人心頭一寒,可是遠沒有那話裡的意思來的驚愕,魔晶的力量全都到了使用者的身上,那豈不是......
  
  還沒有來得及想明白,突然一聲淒厲的慘叫貫穿眾人的耳膜,聲音之慘好似地府受刑的惡靈。一眼望去,全都驚得魂飛魄散,會場內,氣勢洶洶的楚裕宗身體在急速的膨脹,好像是有什麼氣體在他體內快速遊走,一個個鼓包佈滿他全身,此起彼伏,彭的一下,鼓包炸裂,鮮紅的血水噴灑一地,咚的一下,血人似的楚裕宗直挺挺的躺了過去。
  
  眾人還沒有反應上來就聽到一聲怒吼響徹天際:「高燁,我要殺了你們為我兒子陪葬!」扭頭一看,楚浩珅魂力外放兩顆星星燦亮在劍身之上,劍柄上是奪目的帝皇二字。
  
  二星帝皇對付高燁他們跟捏死一隻螞蟻差不多。長劍如風,刺了過去,根本就沒有人能反應得上來。
  
  就在大家覺得高燁他們必死無疑的時候,一聲輕響,截住了楚浩珅的長劍,高海桓擋在高燁他們面前,沉著一張臉盯著楚浩珅一字一頓的說道:「楚浩珅,你想對我兒子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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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7 11:38:51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二章 跳舞
  
  憤怒而出的長劍被人攔下就已經夠讓楚浩珅驚訝的,而更驚訝的卻是高海桓的話。
  
  兒、兒子?
  
  誰是他的兒子?
  
  等、等一下……高海桓、高燁……高?
  
  不會吧?他剛剛要殺的人竟然是高海桓的兒子?
  
  他惹上聖器師了?
  
  國君器重的聖器師高海桓?
  
  不對!惹上又怎麼樣?
  
  「你的兒子殺了我的兒子!」楚浩珅咬牙根狠聲道,「高器師,就算你是聖器師也不能如此不明事理不辨是非,一意包庇自己的兒子吧?這樣可不是一個高位者做出來的事!」
  
  高海桓冷冷的盯著楚浩珅:「是誰一直在旁邊鼓動楚裕縱簽訂生死契約?要說是誰害死楚裕宗的話,你自己才是那推波助瀾的罪魁禍首!」
  
  「你……」楚浩珅張了張口,大聲道:「我不聽你的狡辯,總之殺了我兒子的人我絕對不會放過。」說著,陰冷如蛇的目光盯著高燁他們三人,彷彿要將他們吞下肚。
  
  一張紙在楚浩珅面前一揚,一閃而過,露出高海桓冷笑的臉:「楚器師,難道你自己剛剛簽的大名,這麼快就忘記了?」
  
  「……」楚浩珅被高海桓堵得張口結舌,整張臉都漲成了豬肝色。囁嚅了半天,才嘟噥出來一句:「那就可以如此肆無忌憚的殺了我兒嗎?」
  
  他只有這麼一個兒子!楚家的獨苗!
  
  「哪怕就是出了差池也只能怨他學藝不精!」高海桓不緊不慢的說了一句話,差點沒把楚浩珅氣死,那正是剛才他說的話,這麼快就被高海桓原封不動的還給他。
  
  「楚器師你也別這麼著急,好像貴公子還有活著。」
  
  「我兒還活著?」一聽到高海桓的話,楚浩珅趕忙蹲下身來查看,果然,楚裕宗胸口在微微的起伏,要是不仔細看還真不易察覺。「裕宗、裕宗,你怎麼樣?你可別嚇爹!」楚浩珅手伸了出來,想碰又不敢碰,生怕他一不小心碰錯地方,他寶貝兒子的性命就啪的一下斷送在自己手裡。
  
  「楚器師,還是先帶楚裕宗去療傷要緊。」楊僑平趕了過來,提出目前最重要的事。
  
  「好,有勞!」楚浩珅狠狠的瞪了高燁他們三人一眼,現在他什麼都不能做。先有生死契約後有高海桓這個靠山,無論哪方面對他都不利。報仇來日方長,不怕沒有機會。
  
  將楚裕宗的抬離會場,比試的結果不言而喻——高燁這隊勝!
  
  歡呼、在會場內迴盪,學員一個一個興奮地大叫、拍手。高燁的勝利不僅僅是高燁三人的勝利,更主要的是為他們出了一口惡氣。
  
  「好、好……安靜一下。」楊僑平笑著平按著雙手,示意大家安靜他有話要說,等到會場內歡呼尖叫慢慢平靜下來,開口說道,「得勝的一隊是高燁、徐皓、宮明玨三人。雍佑學會即刻會將國君賜予的榮譽牌匾快馬加鞭的送到三人所在的家族以及聯盟。並且,從今以後雍佑學會的一切學習場所將對三人無限量開放!」
  
  「我們勝了!勝了!」直到這時,徐皓才興奮地大叫出來,確定他們得到了那份殊榮,確定了他們可以隨意出入東部主城最高的學習交流學會的特權。有什麼能比隨時進入雍佑學會學習更高興的事嗎?
  
  「當然勝了,也不看看是誰出馬!」高燁還是不改他自大狂妄的性子,頭一甩,不顧身上的傷勢就先驕傲起來。
  
  「是啊,高公子。原來你竟然是高器師的孩子。」宮明玨笑著眨眨眼,「我們可真是高攀了。」她對富家子弟一向沒有什麼好印象,就算高燁是她的朋友,但是她還是習慣了敬而遠之。
  
  「宮明玨,你小氣!」高燁氣哼哼的吼著,「我是富家子弟怎麼了?什麼叫高攀!告訴你,本公子允許你高攀了,聽到沒有!」
  
  宮明玨無聲的輕笑,這個高燁,倒真不像個普通的富家子弟。
  
  一見宮明玨笑了,高燁也傻笑著撓頭:「其實不是故意要瞞你們,我家就是這樣,男孩都喜歡自己去闖。」
  
  「我們又沒有怪你,跟你開個玩笑還當真了?」徐皓一錘高燁的肩膀,疼得高燁齜牙咧嘴,「徐皓,你這絕對是報復!」
  
  「哦,是嗎?」徐皓望天的裝傻。
  
  兩人的模樣惹得宮明玨哈哈大笑,高燁徐皓互相看了看也全都笑開了,三人的友誼在不知不覺中加深。
  
  「好了,你們身上的傷還是要及時處理一下,不能大意。」楊僑平過來,提醒他們千萬不要得意忘形,畢竟他們還有傷在身。
  
  宮明玨一笑,將兩個藥瓶扔給高燁與徐皓:「好了,你們快回房處理一下,一會兒咱們不是還要找會長討論一下取得黑晶的經過嘛。」
  
  「沒錯。」高燁與徐皓立刻會意過來,他們一定要好好討論一下,無限之淵突然變成魔窟的問題。
  
  「那你們可就快點,我先回去換身衣服。」宮明玨對著兩人狡黠的眨眨眼,轉身離開。她相信許煦壘不會逃跑,逃跑無異於是承認他的罪行,要是人不知所蹤了,被暗殺的可能會很大很大……
  
  不過呢,要是認罪,倒是可以撿回一條命。許煦壘還不算太傻,這點厲害關係還會分析。
  
  既然許煦壘不會逃跑,她也沒有必要虐待自己,還是先回房洗個澡吃點東西要緊。
  
  休息了一會兒,估摸著高燁與徐皓也處理完傷口,開門,剛要過去叫他們,卻發現兩人已經推門出來,三人在走廊中碰到,相視一笑,直接去了會長書房。
  
  「會長,我們有些事情想請教一下。」高燁推門就進,大著嗓門說道。
  
  「沒規矩,進門不知道要通報嗎?」高海桓低叱著,就算是自己的兒子,他也是照說不誤,絕不偏袒。
  
  「爹,如果你知道你差點就見不到你兒子我了,你還會怪我沒規矩嗎?」高燁挑了挑眉,挑釁的目光盯上在一旁坐立不安的許煦壘。
  
  「胡說八道什麼?」高海桓眉頭一皺,「比試的時候問你,是你自己同意要簽訂生死契約的。既然自己要拿命去賭,就不要後悔!生死與人無關,怨不得旁人!」
  
  宮明玨在一旁聽得那叫一個無語,敢情高燁他老爸這麼大公無私啊!他們高家的父子關係倒是很奇妙,一點都不像普通人家的家庭關係,倒是挺平等的。
  
  父子雙方互不干涉,這種關係確實很有意思。
  
  「生死契約?」高燁冷哼著,用眼角瞥著身體前傾的許煦壘,「你以為我不簽訂生死契約,我就不會被楚裕宗算計嗎?」
  
  「你什麼意思?」高海桓聽高燁的口氣似乎是另有隱情,他對自己兒子的教育是完全放手,凡事他都不干涉,任憑高燁自己做主。但是不干涉並不代表不關心,要是有人要陷害他的兒子,他這個當爹的怎麼可能善罷甘休?
  
  「高燁,出了什麼事?」楊僑平也看出一些端倪,尤其是楚裕宗反常的表現以及旁邊坐著臉色越來越蒼白的許煦壘無一不是在告訴他,有什麼她不知道而且更不該發生的事情,發生了。
  
  高燁冷笑著,拿出那份「容易」地圖:「會長,我想問問,學會交流需要這麼高級別的歷練嗎?」
  
  楊僑平接過地圖展開,臉色頓時凝重起來,霍地將地圖一合,瞪著冷汗直流的許煦壘,厲聲道:「許煦壘,你最好能給我一個解釋!」啪的一下,將地圖重重的拍在桌上,嚇得許煦壘猛地跳了起來,慌亂的擺著手:「會長,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這樣的。」
  
  「不是這樣是哪樣?」楊僑平也是氣極,怎麼會在學會歷練的場合出現這份地圖?魔窟啊!那是學員可以進去的嗎?別說學員就是放眼整個東部有幾個人敢隻身去闖莫測的魔窟?
  
  高海桓也從楊僑平的表情上感覺出來事情不對勁,拿過桌子上的地圖展開,只一眼,立刻氣得全身發抖!學會、為日暉大陸培養精英後代的學會竟然會出現這樣齷齪的事情!身體向後一靠,倚在椅子背上,沉默不語,只有陰沉的表情在表明他的心情極其不好!要是楊僑平這件事情處理不好,他一定會親自處理!
  
  「我沒有把這張地圖交給高燁他們,真的不是我交給他們的。」許煦壘大喊冤枉,能矇混過去就矇混過去,「不信會長你們可以調查,那地圖是高燁自己挑中的。與我無關!」
  
  真是失策,本以為高燁他們永遠也不會回來,地圖的事也就自然不會被外人知曉,誰成想,高燁不僅回來了,更為恐怖的是,他竟然是高海桓的公子。
  
  要是早知道高燁是高海桓的公子,他還何苦去巴結什麼楚裕宗?真是要命,燒香竟然拜錯了神,放著眼前一尊大神不拜,竟然去討好一個小鬼,失策,絕對的失策!
  
  「你放屁,你是副會長……」高燁怒氣沖沖的指著許煦壘跳腳罵著,都到了這個時候他還在狡辯,真是可惡。
  
  「高燁,怎麼說他也是副會長。」宮明玨突然上前攔下高燁的話,回頭對著楊僑平說道,「會長,既然副會長確定不是他做的,那何不將當日挑地圖的學員都叫來,調查清楚也好,不然冤枉了副會長可就不好了。況且,要不是副會長做的,那就說明在這個學會內有居心叵測之人,想要通過這件事情陷害誰。」說完,笑了笑,溫柔的徵詢著楊僑平的意見,「會長,你覺得呢?」
  
  楊僑平點了點頭:「確實應該弄清楚。」說著,吩咐人下去將當日的幾個學員叫來。不大一會兒,人都到齊,楊僑平問道,「你們當日挑選地圖的時候,有沒有發生其他的事情?」
  
  其他事情?
  
  下面站著的學員面面相覷,能有什麼事情?
  
  宮明玨眼神一瞄,立刻看出來其中有人不對勁。笑著走了過去,站在一個青衣男子面前:「請問,當日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了嗎?」
  
  「沒有。」青衣男子立刻否認,「一切正常,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是嗎?」宮明玨狡黠的一笑,微微側首問旁邊的人,「那天真的什麼都沒有發生?」
  
  旁邊的男子被問道,想了想:「其實也不算什麼大事,本來不該高燁先挑,可是他搶先了,弄得應該在他之前挑地圖的人挺不高興。不過也不算什麼大事吧。」
  
  「謝謝。」宮明玨笑著點頭:「會長,這下全清楚了吧?」
  
  清楚什麼?他現在更亂了。宮明玨是怎麼回事,這麼沒頭沒尾的鬧了一出。「這……」
  
  「宮明玨,你要是知道什麼就說出來,不必繞什麼彎子。」一旁的高海桓開口,他也看出來了,這個丫頭一定是知道什麼。
  
  「其實很簡單。許煦壘副會長告訴一個學員他會放水,特意給那個學員準備了一份容易的地圖。而這個陰謀呢又故意在挑選地圖之前的時候以及去往挑選地圖地方的必經之路上說出,這樣做的目的無非就是讓高燁聽到。」宮明玨聳了聳肩,「其實要是一般人聽到也就聽到了,不過高燁呢,比較急功近利,又很直爽,自然不會心甘情願的看到別人放水。只要摸透了他的脾氣秉性,自然會讓高燁搶先一步得到地圖。」
  
  「等到我們按著這份『容易』的地圖,喪命於魔窟的時候,地圖也就不會存在,更不會有人知道某些人在其中做了手腳。」宮明玨說著笑看著青衣男子,「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啊?許煦壘副會長告訴你了要挑選哪張地圖吧?」
  
  「沒有,你不要胡說!」青衣男子矢口否認,開什麼玩笑,要是承認了,以後他們聯盟中的人就別想再參加學會交流了。
  
  「我胡說?」宮明玨詫異的挑眉,「我要是胡說的話,剛才問你們挑選地圖的時候有沒有奇怪的事情發生,你為什麼說沒有?」
  
  「本來也沒有。」青衣男子避開宮明玨犀利的眼眸,不敢與之直視。
  
  「那高燁這個插曲怎麼說?你為什麼沒有提到,不是刻意迴避是什麼?」宮明玨毫不放鬆步步緊逼。
  
  「我根本就沒有當回事,就算高燁先挑了就先挑,沒什麼大不了,反正地圖被放在錦囊內,誰也不知道挑到的是什麼路線,全靠運氣。跟先挑還是後挑,沒有絲毫關係。」青衣男子倒是會說,反正不管怎麼說,他就是不會承認。許煦壘這麼幫他們,他總不能害了許煦壘。
  
  「哦,你倒是挺大方的嘛。」宮明玨上下打量著青衣男子,看見他眼神躲閃不敢與她對視就可以百分百確定他在撒謊,不過,她也用不著拆穿,馬上他就會自己打自己嘴巴。
  
  「其實你是不是有些不甘心,那份容易的地圖被高燁得到,才讓我們取回黑晶,又順利的得到了優勝。」
  
  順利?高燁與徐皓互看一眼,宮明玨是哪根神經搭錯了,他們順利嗎?根本連順利的邊都搭不上好不好?
  
  「那也沒有辦法,只能說高燁運氣好。」青衣男子一低頭,有些不甘心的握緊拳頭,本來這個勝利應該屬於他的,這份榮耀應該是他的!都是高燁,是他毀了一切!
  
  青衣男子的不甘,讓宮明玨輕輕的笑了起來:「其實你應該感謝高燁。不然,你現在也不可能站在這裡了,因為那張地圖帶領的目的地是——魔窟!」
  
  魔窟?青衣男子一愣,轟的一聲炸雷將他劈個正著,她說的魔窟是那個魔窟嗎?震撼的消息還沒有來得及消化,宮明玨的下一句話徹底摧毀了他的心裡防線:「如果高燁沒有跟你搶,你覺得進入魔窟的會是誰呢?」
  
  說完,宮明玨向後退了兩步,她該說的都說完了。屋裡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青衣男子的臉上,看著他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突然,青衣男子好像瘋了似的嚎叫一聲撲向許煦壘:「虧得你還是我爹的朋友,我爹還讓你照顧我!難道你就把我照顧到魔窟去嗎?」
  
  「你胡說什麼?」許煦壘自然不承認,趕忙推開青衣男子,呵斥著,「自己得不到優勝就想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你也太沒出息了。我真替我的朋友不值,怎麼會有你這麼個孩子!」
  
  「閉嘴,你明明告訴我,那條路線是最簡單的,虧得高燁挑走了,要是、要是……」連著說了兩個要是,青衣男子再也沒有說下去。完了,一切都完了。他不僅僅沒有得到優勝,連以後參加學會交流的機會都沒有了。
  
  「你先回去,稍後會有老師去找你談一下這個問題。」楊僑平說道,同時吩咐其他學員也離開。
  
  「主人,你是不是有點太陰了?」隱藏空間內昭晨的聲音響起,帶著淡淡的誘惑意味。頗有讓他們狗咬狗一嘴毛的感覺,這樣事實擺在眼前,許煦壘想不承認也不可能了。
  
  「我陰嗎?」宮明玨直接扔給他一記白眼,呵斥著,「記住了,這個叫做智謀!下次不懂就問,別亂用詞,損害我英明神武的形象,你擔待得起嗎?」
  
  昭晨立刻閉嘴,以前只覺得宮明玨特別,可是,從來沒有人告訴他,她這麼「特別」啊!
  
  「許煦壘你要怎麼解釋?」楊僑平怒瞪著許煦壘,多少年了,雍佑學會是東部最高的學習交流學會,怎麼會出來許煦壘這樣的敗類?
  
  「會長,你聽我說,不是我的意思,完全是楚裕宗,是他!他想得到優勝,威逼利誘我。我是被逼的,會長!」見大勢已去,許煦壘汗如出漿,就差沒跪下求情了,「我真的不知道高燁是高器師的公子,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高海桓冷聲怒叱,「高燁是我兒子怎麼樣?難道說旁人的孩子你就可以這樣肆無忌憚的陷害嗎?楊會長,我不知道你們學會是怎麼辦事的?是不是需要好好的徹查一番!」
  
  「許煦壘,從今以後,你再也不是雍佑學會的人,去刑事領罰廢了一身的魂力,饒你不死,你可以走了!」楊僑平厲聲道,同時喚來學會的執事。在強者為尊的世界,被廢了魂力,這種懲罰比死還要痛苦。
  
  「會長,高器師,饒我一次,我不能沒有魂力,我不能離開學會……會長……高器師……」許煦壘被強行拖走,聲音也漸漸消失。
  
  楊僑平回身對這高海桓行了一禮:「高器師,是我管理不當,請高器師稟明君主,楊僑平自當恭候懲罰。」學會內出現這樣的事情,絕對是他的失職。
  
  「唉……」高海桓歎息一聲,擺了擺手,「楊會長,誰不知道你一向大公無私?也正是因為太過正直,對於下面的一些小動作不易察覺。這樣吧,,我回去之後自當稟明君主,為會長挑選一位合適的副會長前來協助於你,不知道如此安排,會長覺得怎樣?」
  
  「這……」楊僑平錯愕的抬頭,他明白這是高海桓在為他掩飾失職,可是他能這樣接受嗎?
  
  「會長,你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這些年雍佑學會在你的執掌下多少年輕人得到歷練,會長還是不要謙虛,為了日暉大陸的後輩也請繼續擔此重任!」
  
  「是。」楊僑平重重的點頭,抱拳道,「多謝高器師。」
  
  高海清笑著點頭:「既然事情已經解決,我也就不打擾會長了。不知道可不可以借用會長書房一下。」
  
  「當然沒問題。」楊僑平嘴裡應著,轉身離開。
  
  見事情已經解決,宮明玨與徐皓也跟著出去,反正也沒事了。高燁抬腿剛想走,突然高海桓過去一扯高燁的衣領,眼神不善的瞪著他,「臭小子,隨隨便便就簽訂生死契約,你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裡?」
  
  「幹什麼?幹什麼?放手!」高燁氣呼呼的要掙脫,奈何他的能力怎麼會是高海桓的對手,掙了幾下根本就掙脫不開,「你說過,你不會管我的事,我是男子,什麼事都可以自己做主!」一邊說,一邊繼續掙扎,他可不喜歡被人揪著,太沒面子了!
  
  「臭小子,敢跟老子頂嘴?你活膩歪了是不是?不教訓教訓你,你還真當老子死了?」嘴裡惡聲惡氣的罵著,高海桓眼中卻有淡淡的濕潤。魔窟啊,他差點就沒有兒子了!該死的許煦壘,該死的楚家!
  
  「是你說的我長大了,你以後不會管我的事!哪有你這麼當老子的?出爾反爾?」高燁大叫著,突然對上高海桓眼中的血絲心頭猛然一震,針扎似的痛。不過,卻不知道怎麼出言安慰,只好用粗暴掩飾他的情緒。
  
  「不管你的事,不代表你可以隨便把自己的小命玩沒了!看來我是給你的自由太多了!馬上跟我回去!回去看我不好好教訓你一頓!」
  
  「我不回去!你讓回去我就回去,我豈不是太沒面子了?」高燁的大喊透過窗戶傳了出來,走廊內的徐皓與宮明玨聽到,無奈的搖搖頭,真是夠特別的父子關係。兩人撇撇嘴,離開,不時的還能聽到高燁的慘叫,「你打我,看我回去不告訴娘!啊……你還打!你以為我是吃素的?……哎喲……」
  
  知道自不量力這個詞是什麼意思嗎?可以看看高燁,就能立刻清楚的瞭解到了!
  
  「明玨,你好好休息吧。」徐皓將宮明玨送到房門口笑著道,這次魔窟之行真是危機重重,身心俱疲啊。
  
  「你也是,徐皓。」宮明玨笑著進了房間。總算學會的事情告一段落,回去也好讓歐陽婷得意一番。看到君主賞賜的代表榮耀的牌匾,那個女人該笑得合不攏嘴吧?
  
  剛剛用過晚飯,高燁就來告辭。
  
  「一路順風。」宮明玨笑著說道。
  
  本來就不高興的高燁唰的一下湊到宮明玨面前,陰沉著一張臉,聲音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你就這麼盼著我回去?」
  
  宮明玨趕忙向後退了兩步與他拉開距離:「你回去又不是幹什麼,回家有什麼不好?」
  
  「沒有自由!啊!」話還沒有說完,頭上立刻被人猛敲一記,痛呼著,「老爹,你再敲,我就可以直接被你用馬車拉回去了!」還有沒有天理,哪有老子這麼打自己兒子的?
  
  「胡言亂語。」高海桓瞪了高燁一眼,看著徐皓與宮明玨,「有時間你們來家裡做客,一定要好好謝謝兩位,不然這個臭小子早就死在魔窟了。」
  
  「爹,我沒有那麼不濟,明明是我在幫他們!」高海桓的一句話徹底的戳傷了高燁的自尊心。什麼叫幫他?
  
  「閉嘴!」高海桓威脅的晃了晃拳頭,高燁瞪著那拳頭又摸了摸自己頭上的包,算了,識時務者為俊傑,他就當一回俊傑。
  
  見高燁閉嘴,高海桓滿意的點頭,接著說道:「徐皓、宮明玨有空一定來玩。」他可沒有看錯,最後比試的時候,完全是靠著宮明玨灑在楚裕宗神身上的藥水才取勝。他也跟楊僑平會長打聽了一下,得知宮明玨是個藥師。
  
  藥師!初聽到這個答案,他是大吃一驚。什麼時候日暉大陸有如此厲害的藥師存在了?
  
  「好。」宮明玨笑著點頭,她十分羨慕高燁能有這樣的父親,父子之間打打鬧鬧該是多麼的溫馨。果然還是有親人幸福。
  
  「謝謝高器師。」徐皓也連連點頭,一推高燁,「晚上趕路要小心,天都黑了。」
  
  「你以為我喜歡天黑趕路,要不是這個老頭子有事……哎呀……又打我?」高燁氣惱的抱著自己的頭,他怎麼總是被打?他回去要跟娘抗議!讓娘修理爹!
  
  「告辭。」高海桓一拎高燁的衣領,大步離開。這個臭小子,真是給他丟臉,回去要好好教訓一頓才是。
  
  不過……看在他敢闖魔窟又在比試中得到優勝的份上,就算他將功贖罪了。有點驚嚇,看來得讓人給他好好補補。
  
  看著高燁父子走遠,宮明玨笑著回房,再次在心底感慨一句,有親人真好。淡淡的笑容壓下心頭的感傷。
  
  「許煦壘就這麼輕易放過他?」隱藏空間內旋的聲音響起,嚇了沉浸在自己情緒之中的宮明玨一跳。
  
  「璇,你想做什麼?」宮明玨立刻拋開那突然鑽出來的憂傷,問著璇。
  
  「這種人只是被逐出學會,太便宜他了。」璇冷哼著,他可是有無數的方法整死許煦壘。敢害這個無賴女人,也不想想自己有那個本事嗎?
  
  「不用你出馬,我足可以讓他求死不得求生不能。」昭晨挑眉笑著,這種事情他很擅長,隨便召來幾個妖獸,陪許煦壘好好玩玩就夠他受的。
  
  「對一定要教訓他!」玉蔚兒也是極其贊同。哼,敢害主人,真是活膩了!
  
  「嗯……」宮明玨坐在床上雙手支腮,「其實我也想教訓他,問題是,現在事情剛剛過去,我要是出手,似乎不太好。」她倒不是怕自己有麻煩,要是有某些有心人士利用這件事找狄亞藥師聯盟的麻煩,可不是她想看見的。
  
  宮明玨突然好像極其為難的皺眉,玉蔚兒趕忙說道:「主人,你別著急,我們只是說說不會魯莽行事的。」
  
  「我不是擔心你們魯莽。我是在為難。」宮明玨長歎一口氣,似乎很沮喪。
  
  「怎麼了?」昭晨不明白宮明玨的情緒變化,目前無法報復許煦壘,又不是說以後不可以,「等你離開雍佑再找機會報復他不是有很多機會,犯愁什麼?」
  
  「我現在犯愁的是……」宮明玨無奈的歎口氣,「我一時想不到好辦法,怎麼讓他永遠翻不了身,一般的懲罰根本沒有意義嘛!你們說是吧?」
  
  宮明玨話一說完,隱藏空間內頓時安靜下來。三個人徹底石化!他們錯了,大錯特錯!她這個無賴怎麼會那麼善良呢?
  
  「好了啦,不跟你們想害人的招了,我這麼單純要是被你們帶壞了,豈不是罪過?睡覺睡覺啦!」說著,宮明玨一翻身抱著被子躺了下去。
  
  安靜的隱藏空間撲稜稜一群烏鴉滿天飛。她單純?
  
  也不知道是誰帶壞誰?
  
  「主人,還真是……嗯……蠻可愛的……」玉蔚兒磕磕巴巴的說完這句話,根本就沒有人搭理他,只好乾笑兩聲,閉了嘴。
  
  璇看了眼入睡的宮明玨心底暗笑,這下忘了感慨親人了吧?這無賴女人,有時的多愁善感真是討厭。
  
  「對了,昭晨,你可以入夢對不對?」璇看向昭晨,心中有了主意。
  
  「對。怎麼了?」昭晨心裡有些發毛的盯著璇,璇的眼神怎麼這麼詭異?
  
  「那就好,來,我跟你說。」璇跟昭晨悄聲說了兩句話,昭晨立馬成呆滯狀態,彭的一下,一旁的玉蔚兒也摔倒在地,不是吧?哥怎麼會想出這個主意?
  
  這簡直是太、太……太好玩了!
  
  哈哈……他很期待哦!
  
  次日,宮明玨一覺睡到自然醒,一睜眼太陽早就升得老高,慢騰騰的起來洗漱一番,晃悠悠的去廚房,估計正好能趕上午飯。誰知一進廚房立刻傻眼,揉了揉眼睛不可思議的眨眼:「今天抽什麼風?人呢?」平日裡早就忙忙碌碌的廚房今天竟然一個人都沒有。菜切了一半,米剛剛下到鍋裡,顯然是飯做到一半人匆匆的離開。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轉身趕忙跑出廚房想找一個人問問,一轉才發現,根本就沒有人!
  
  太空人來襲?還是集體穿越了?
  
  宮明玨只好出了學會大門,突然頓住腳步,因為她發現街上所有的人都在往一個方向跑去。什麼意思?就一夜而已,雍佑怎麼了?
  
  想都沒想跟著人流過去,人越來越多越來越擠,同時她很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上空響起,下意識的抬頭,雙眼立刻瞪大,這、這……這是什麼?
  
  呼……一個東西從上面飄了下來,人群中立刻爆發出一陣嘲笑的尖叫:「再來一個!再來一個!」
  
  「哈哈……我是絕世美男子!啦啦啦……」宮明玨確定了,那個在城樓上扭腰擺屁股大聲歌唱的人正是昨天被趕出雍佑學會的許煦壘。難不成是受了刺激?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看看我有力的肩膀!」隨著許煦壘的話,撕拉一下衣服破裂聲響起,上身衣服完全被他一把撕開,破爛的衣服隨手一拋,忽地一下被扔了下來。這回宮明玨看清楚了,原來剛剛那個從天而降的是許煦壘的外袍。
  
  「今天就讓你們見識見識什麼是真男人!」撕拉撕拉幾下,許煦壘身上的衣服被他自己撕了個乾乾淨淨。白花花的身體整個暴露在陽光下,站在城樓之上,興奮的又跳又叫,一會兒抬腿一會兒扭腰一會兒晃頭。
  
  轟的一聲,城樓下的人群中爆發出一陣的哄笑,更有人起哄的高聲叫著:「跳得好,再跳一個!」
  
  「謝謝,謝謝!」許煦壘一邊作揖一邊更加賣力的表演,竭盡全力的舒展他的身體。
  
  「許會長,跳得好!」
  
  「許會長,好厲害!」下面的人高聲叫著,興奮的盯著許煦壘的醜態百出。平日里許煦壘仗著自己是學會的副會長,暗地裡沒少欺負人。被欺負的人家都沒權沒勢敢怒不敢言,今天許煦壘自己跑到城樓上光著身子大跳特跳,那些吃過虧的人自然是興奮不已。
  
  心裡都在暗罵,他也有今天!
  
  「脫衣舞?」宮明玨嘖嘖有聲的搖頭,「真是想不到,許煦壘還這麼有魄力!」在城樓上對著整個雍佑城的百姓表演,厲害厲害!佩服佩服!
  
  真是看不出來許煦壘還有這個天賦!
  
  不過呢,有天賦也沒有用,身材條件真是太差了。除了當小丑,一點美感都沒有。
  
  「主人,好不好玩?」玉蔚兒興奮的在隱藏空間內說道。
  
  「好不好玩?」宮明玨立刻捕捉到不對勁的地方,「蔚兒,是你們做的?」
  
  「啊!」玉蔚兒突然噤聲,他好笨啊,怎麼跟主人說這個?
  
  「啊什麼啊?你是兔子不是鴨子。」還啊啊的學什麼鴨子叫?宮明玨哼了一聲,「誰做的?」
  
  「我的主意,昭晨實施的。」璇的聲音響起,「有什麼意見,你不是一向喜歡看男人?」
  
  「這個主意……簡直是太好了!」宮明玨興奮的大笑,「許煦壘就是在意他的頭銜,這下名譽掃地比殺了他好太多了!哈哈……」
  
  見宮明玨開心,璇也露出了笑臉。
  
  「不過呢,璇,有一點你錯了。」宮明玨突然收住笑聲極其嚴肅的說道。
  
  「什麼?」
  
  「我喜歡的是美男,注意是美男,不是這個糟老頭!」宮明玨撇了撇唇,她看一眼就不想看第二眼,影響她食慾好不好!
  
  「主人,我是美男,絕對的美男,我……」昭晨的聲音說道一半突然中斷。
  
  「怎麼了?」宮明玨莫名其妙的問道,她現在看不到裡面的情況,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沒事!」璇冷聲道。
  
  玉蔚兒看著被打到一旁的昭晨,心裡歎息一聲,哥下手夠狠啊!昭晨還活著嗎?
  
  「你沒事就回去,看個光身子的老頭做什麼?」璇冷聲道,給她出完氣就完了,一個沒穿衣服的男人在她面前晃,他心裡極不舒服。就算那是個老頭也不行!
  
  「璇,我突然發現原來你挺陰險啊。」這種招都能得的出來,她真是佩服!
  
  「哼。近墨者黑!」璇頭一偏不理宮明玨,要不是許煦壘太過分了,他也不會這麼對付許煦壘。算計她,真是自己在找死!
  
  「拜託,我哪裡壞了?真是的。」宮明玨不滿的嘟著唇,不要隨便誣陷她這個善良心軟的人好不好?看了看周圍的人群,突然說了一句,「璇,你的算計還沒有到家,其實完全可以更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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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7 11:39:50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三章  算計
  
  「厄?」璇一愣,她又打什麼鬼主意了?
  
  「昭晨,昭晨?」宮明玨喊了兩聲,隱藏空間內竟然沒有動靜,奇怪的皺眉,「昭晨呢?」
  
  突然啊的一聲,嚇了宮明玨一跳,昭晨叫什麼?「怎麼了?」
  
  「沒事。」璇說得極為平靜。
  
  玉蔚兒往一旁挪了挪,他終於見到哥恐怕的一面,吃醋的哥好可怕!
  
  「昭晨?我跟你說話你聽到了嗎?」宮明玨自然不清楚隱藏空間的事,不解的問道。
  
  「聽、聽到了……」昭晨揉著自己的胳膊,心裡暗罵,璇也太狠了吧,想打死他不成?他就知道,在這個璇的空間領域裡他討不到半點便宜,「什麼事?」
  
  「他的思想是你控制的嗎?我能把我想說的話通過他的嘴說出來嗎?」宮明玨慢慢往後退著,她總不能在人群中算計許煦壘吧?
  
  「可以給他指示。」昭晨說道,昨晚他已經通過夢境控制了許煦壘,需要他做什麼給個指示就行。
  
  「很好,昭晨,做得好!」宮明玨讚許道,開始通過昭晨講解的方法給許昭壘下命令。
  
  突然城樓上的許煦壘動作停住,抱頭痛苦的蹲了下來,嘴裡大喊著:「為什麼?為什麼楚裕宗賄賂我,讓我偷換地圖他就沒事!我卻要被趕出學會?為什麼?楚裕宗為了得勝什麼陰謀詭計都可以使出來,他就沒事?不公平!不公平!」
  
  最後一聲大喊,歇斯底里,兩步疾跑,在守城侍衛上來之前,縱身一躍跳入護城河內,一朵水花濺起迅速淹沒。
  
  宮明玨離開被這一變故驚呆的人群,在街上買了些布料,轉身出城,來到一處偏僻的地方,靜靜的等在護城河邊。借用著玉蔚兒的妖力,往水中一卷,輕鬆的將許煦壘的屍體撈了上來。
  
  「主人,你做什麼?」玉蔚兒驚呼著,主人為什麼要給許煦壘收屍?他這樣一個惡人,怎麼配?暴屍荒野也不為過!
  
  宮明玨笑道:「殺人不過頭點地。縱然有錯,人已死還有什麼放不下的。」隨即接著借用妖力弄了一個坑,將許煦壘埋了起來。
  
  「你生氣了?」璇低聲問道,他這樣做,她是不是覺得過分?
  
  「沒有。」宮明玨拍拍手站起身來,「許煦壘作惡多端,在他手下傷害的人家哪個不是滿腹委屈?剛剛看到那些人沒有一個不叫好的,可見他做人有多失敗。不過……」頓了頓,接著說道,「已經懲罰過了,死就死得體面一些。誰不是父母的心頭肉。」所以,她不會讓許煦壘面對清醒過來後的羞辱,她為許煦壘選擇了死亡。
  
  宮明玨輕歎一聲,自嘲的笑著:「我是不是有點貓哭耗子?」身邊光芒一閃腳下一個踉蹌,被一雙鐵臂擁入其中,溫暖的熱度透過衣服服貼在身上,略感詫異的挑眉,璇?
  
  「其實你還是無賴一點比較好。」擁有懷中的嬌軀,璇無奈的輕歎,她這樣的多愁善感揪痛了他的心。
  
  習慣了她的張揚、她的無賴、她的無理取鬧,很少出現的憂傷就更加的讓他心痛。當日無限這淵內,他聽到了她與玉蔚兒的變談,也明白她對親情的傷,更知道她堅強面具下那有些敏感細膩的心。
  
  「回去吧,休息休息,還要回狄亞。」璇低聲在她耳邊說道。
  
  「嗯。」宮明玨點頭,任由璇扶著她避開人群,回到雍佑學會。
  
  璇端來一些午飯,看著宮明玨吃完,又在旁邊陪著她入睡。宮明玨與璇兩人之間是一派的溫馨,而隱藏空間內昭晨卻在不停哀嚎,用力的揉著自己的脖頸,心裡怒罵,該死的璇,出手這麼快。本來應該是他出去給宮明玨一個熱力的擁抱,誰知道竟然被璇給搶先了。不僅被搶先,還被璇打了一下,到了這個時候還是疼個不停。
  
  等著,早晚他要找回來!宮明玨是他的女人!誰都別跟他搶!
  
  ***********************************
  
  楚家,此時正被巨大的悲憤所籠罩,楚浩珅動用了所有的力量,保住了楚裕宗的性命。但是也僅僅是保住了他的性命而已,可以吃飯、可以喝水,不能說話、一切全都要靠人來照顧。就連表達一個意思也只能用眨眼來回答,是或者不是。
  
  用很簡單的一句話來總結就是——廢了!
  
  楚裕宗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廢人,楚家的獨苗被人連根拔起!
  
  「哥,楚家絕對不能讓人白白欺負!」楚浩源盯著形同死人的楚裕宗,他已經聽人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都是學會的錯,如果沒有這些事情,裕宗也不會變成這樣!」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裕宗已經這樣了。」楚浩珅一夜之間彷彿蒼老了幾十歲,無精打采的坐在椅子上呆呆的看著外面,眼中沒有焦距,散亂的目光不知在望著什麼,好似他的未來已經被人攪碎。
  
  「什麼叫晚了。哥難道你不想為裕宗報仇了嗎?」楚浩源氣憤的一拳捶在桌上上個月,「裕宗是我楚家的獨苗,他們這是毀了我們楚家。」
  
  「報仇?」楚浩珅呆愣愣的囁嚅著,「你以為我不想,我可以毀了雍佑學會,但是我怎麼去找高燁報仇?他可是高海桓的兒子~磁都別想碰一下。」沒有人比他更想殺人。他恨不得血洗了雍佑學會,將那些人的頭一個一個的砍下來,將他們的身體剁成肉醬!
  
  即使如此,也是難消他心頭之恨~
  
  「誰能給我裕宗一個公道?難不成我兒就這麼平白無故的被人傷成這樣?」楚浩珅老淚縱橫,裕宗是他唯一的希望。
  
  「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林素突然開口,「裕宗之所以傷成這樣,我聽說是因為一個女孩,叫什麼宮明玨,似乎是個藥師。就是因為她用的怪藥才讓裕宗的魔晶力量大放,傷了裕宗。所以,罪魁禍首是她!」
  
  「林素,你說的可是真的?」楚浩源驚訝的看著林素,一個藥師有這麼大的本事?
  
  「我派人從學會打聽來的消息,應該不假。」林素將話題推給楚浩珅,「哥,當時你在場,情況到底怎樣,你應該最清楚。到底是誰傷了我們裕宗,你倒是說出來,我們好去報報仇!」
  
  「宮明玨,就是宮明玨!」到了這個時候,楚浩珅依舊記得明明已經佔了上風必勝無疑的楚裕宗,被宮明玨手裡的藥瓶一潑沾上藥水的魔晶突然湧出大量力量,直接衝擊到裕宗的體內,楚裕宗的實力根本就無法承載那大量的力量,直接經脈爆裂。
  
  「其實要對付她也不難,聽說她根本就沒有什麼背景。只是狄亞那個小地方藥師盟中的一員。學會的學習交流已經結束,只要她自己上路,落單的時候,派個人去……那時要殺要剮不不都是聽哥的?」林素陰冷的笑著,她就不相信她還整不死一個小丫頭?
  
  「對!」楚浩珅眼睛一亮,猛地坐直身子,「林素,好辦法。馬上去安排人,我要活剮了那丫頭,為我兒報仇!當然,雍佑學會我也不會放過,還有那罪魁禍首高燁!更是不能放過。」只是目前他還不能對付雍佑學會,因為沒有合適的理由。
  
  「哥,你剛剛還說高燁的爹是高海桓,我們怎麼動得了高燁?」楚浩源無奈的搖頭,他這個哥哥是不是氣糊塗了?自己剛說過的話馬上就忘了?
  
  「林素,找高燁報仇的事情可就都靠你了。」楚浩珅期盼的看向林素,他這口惡氣能不能出就看林素肯不肯幫忙了。
  
  「哥的意思是……」林素不解的說道。
  
  「林素,你不是在君主身邊有人嗎?」話說到這兒已經沒有繼續說下去的必要,楚浩珅閉了嘴,具體怎麼樣就要看林素肯不肯了。
  
  楚浩源眼睛一亮恍然大悟的說道:「對、對!林素,這個忙你一定要幫。裕宗可是我們楚家的獨苗!」
  
  林素用力的點頭:「放心,我一定竭盡全力。傷害了我們裕宗哪有不付出代價的道理!」
  
  「林素,哥先謝謝你了。」楚浩珅起身激動的盯著林素,如今他找高燁報仇的希望就全在林素身上了。
  
  「哥,放心,包在我身上。那邊我還需呀安排一下,目前,我們可以找那沒有勢力的宮明玨下手,先給裕宗出出氣也好。」林素看以漫不經心的說道,其實一步一步將他們往她希望的路上領,反正最後的目的就是一個,要宮明玨的命。
  
  楚浩珅陰狠的瞇起眼眸:「這件事不用你說我也會做。傷我裕宗的人,我全都不會放過!」
  
  林素一笑,用笑容掩蓋了她得意的神態,溫柔賢惠的說道:「我去廚房看看,裕宗的藥怎麼樣了。」
  
  扭著身子,心情愉快的往廚房走去,一路上覺得今天的天格外的藍,空氣極為清新,深呼吸一口,彷彿全身的毛孔都舒展開來,就連平時惱人的蟲叫都是那麼的好聽。
  
  「少爺的藥怎麼樣了?」林素和藹的笑著,她在楚家一向以溫柔賢惠待人和善著稱。下人也是格外的擁護這位夫人,一聽林素問話,趕忙應著:「夫人,藥馬上就煎好。」
  
  「嗯。」林素滿意的點頭,「少爺病了,你們就多用心,楚家不會虧待你們,有功的我必定有賞!」
  
  「謝謝夫人。」下人開心的答謝,但凡林素應下的賞賜都沒有落空的時候,她這麼一句話等於賞賜已經到手了。
  
  叮囑完下人,林素的好主子的形象再次被塑造成功,轉身離開,竟在路上碰到了楚浩源,趕忙賢良的行禮:「夫君。」
  
  「林素,為裕宗報仇的事情你有沒有把握?」楚浩源可沒有那麼樂觀,高家可不是說動就能動的。高海桓是器師而且還是聖器師!那是日暉大陸頂尖存在的器師,高海桓說句話,就連國君都要顧及,恐怕沒有大哥與林素想的那麼簡單。
  
  林素歎息一聲,柔柔的說道:「其實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但是見到哥如此難過,我又怎麼能說出不行的話?總之,我盡力試試吧。」
  
  「林素,太謝謝你了。楚家有你真是福氣!楚浩源拉住林素的手,揉捏著,「可恨就可恨在,高家傷了我們楚家唯一的孩子,不然也不會讓你如此為難。」
  
  「夫君快別這麼說,你是公婆的老來子,公婆以及哥一直都很疼愛你,我身為你的妻子做這些也是應該的。不過,夫君你有一點說錯了……」林素抿了抿唇羞澀的笑著。
  
  「錯了?什麼錯了?」楚浩源一頭霧水。
  
  林素拉著楚浩源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低低的害羞的說道:「這裡也有楚家的孩子。」
  
  「這……」楚浩源驚愕的瞪大雙眼,突然開心的叫了起來,「林素,你是說你有喜了?」
  
  「嗯。」林素垂下頭,面色潮紅的咬著牙,含羞的笑著。
  
  「太好了,太好了!我要去告訴爹娘!我楚浩源有後了!」楚浩源叫著就要將這個消息告訴父母,還沒轉身卻被林素拉住,不解的看著緊抓著他的小手,「林素,你這是……」
  
  「還是先不要了,等等再說。」林素蹙眉搖頭,「裕宗剛剛出了事情,現在跟爹娘說我有喜,哥一定會觸景傷情。等把裕宗的仇報了之後再說也不遲。」
  
  楚浩源一拍自己的額頭,恍然大悟:「對!對!還是你想的周到。」一把摟住林素,感慨著,「你真是我的好娘子!」
  
  林素嗤嗤的笑著:「好了,夫君,我們是夫妻何必說這些客套話?你還是去打理一下店裡的生意,如今哥的心思全在裕宗身上,店裡的事情總不能無人管理。裕宗那兒你就放心,我會好好照料的。」
  
  「好,好。」楚浩源連連點頭,「你自己也要小心,一會兒還是請個大夫為你看一下,我也好放心。」
  
  「是,夫君。」林素溫柔的應著,楚浩源又叮囑她幾句才離開。她也得以回房休息。
  
  「夫人,燕窩已經準備好了。」小丫鬟一見林素進門,連忙將東西端了上來,然後站在林素身後為她輕錘著肩膀。
  
  「嗯。環兒,咱們的計劃一切順利。」林素舒服的享受著小丫鬟環兒的服侍,閉目養神的躺坐在陽光下,曬著暖洋洋的陽光盡情享受。
  
  「少年真的已經成了廢人?」環兒正是當日與林素在亭中說話的那個丫鬟。
  
  「他那點魄力怎麼可能吸收得了魔晶的所有力量?」林素閉著眼陰笑著,「本來以為他會自己貪心,多用魔晶的力量,誰知道宮明玨做了一件好事,讓魔晶所有力量完全釋放。」這下倒是省了她的事,楚裕宗是徹底的廢了,一勞永逸。
  
  「夫人真是厲害,隨隨便便就讓少爺自己入了套。」環兒由衷的佩服著,她當日跟夫人演戲的時候生怕少年不來找夫人要魔晶呢,沒想到那麼容易少爺就上鉤了。
  
  「楚裕宗……自大到不知天高地厚,他怎麼會讓別人贏過他?」林素輕聲說道,就是因為太瞭解楚裕宗的脾氣秉性,這個局就是為他專門做的。況且,那場比試對她來說永遠沒有輸。就算上次楚裕宗安排人誤導宮明玨進入魔窟不成,宮明玨僥倖回來,也楚裕宗的那場比試他必會害怕宮明玨揭穿他賄賂許煦壘的事情,必須要與宮明玨死戰。
  
  早就從林珊那裡知道,宮明玨有只厲害的妖,真的戰到最後,楚裕宗想不大量動有魔晶的力量都不可能,讓試的最後,無論哪方勝,其實真正的贏家都是她林素!宮明玨輸,她為林家報了仇。楚裕宗輸,她為她的孩子掃除了障礙。
  
  穩賺不賠的事情,她不做等什麼?
  
  只是,事情多多少少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宮明玨沒有動用她的妖,不過,也沒有什麼差別,宮明玨毀了楚裕宗,以為楚家會放過她嗎?稍稍鼓動一下楚浩珅,宮明玨的小命還不早晚被拿下?
  
  借刀殺人,不用廢她一點力氣,林家的仇楚家就可以幫著報了,她又何樂而不為?
  
  伸手輕輕的撫上小腹,滿足的笑著,孩子,娘已經為你把路掃平了,以後整個楚家就是你的了,再也沒有人會跟你爭!
  
  如今楚裕宗整個人都廢了,楚浩珅更沒有心思花在別的事情上,外面的生意會一點點的過渡到楚浩源的手裡,到時候整個楚家將會被控制在她的手裡,任她為所欲為!
  
  想到日後的陽光,林愫得意的笑了起來。嬌美的面容在陽光下扭曲,異常的醜陋不堪。
  
  「對了,夫人,許煦壘自殺了。」環兒突然說道。
  
  「自殺了?」林素倒是沒有太多的吃驚,「自殺也很正常,魄力被廢又讓人趕出學會,一無所有不死也是活受罪。」況且許煦壘死了,很多事情也就掩埋下去。很好,對她來說只有好處。
  
  「夫人,許煦壘在城樓上光著身子又跳又叫的,最後還……」環兒也是聽別人說的,她實在無法想像怎麼會有人敢在大街上脫光衣服呢?
  
  「哈?」林素好笑出聲,「許煦壘受刺激過度了吧?」行為失常也很正常。
  
  「不是啊,夫人,最後許煦壘大喊著,說是楚裕宗讓他偷換地圖的。」這樣一來,不是將少爺做的事情都給抖出來了嗎?以後楚家可怎麼辦?
  
  「什麼?許喣眾說出來了?」林素霍地睜開眼眸,盯著春兒。
  
  「是。」
  
  「那、現在老爺他們知道嗎?」
  
  「下人們哪裡敢說,生怕老爺生氣。」環兒嘟著唇,他們做下人的可不敢亂在老爺面前嚼舌根,「夫人放心吧,家裡不會有人敢告訴老爺的。」
  
  「不,要告訴。」林素陰笑著,眼珠一轉又想到了一個主意。
  
  「啊?」環兒傻了,這種事情不是應該要極力瞞著老爺嗎?難道夫人不怕老爺查清楚了到底是誰做的。
  
  「環兒,馬上讓人把這件事情傳到老爺的耳朵裡,聽到沒有。」林素吩咐著,她想到了一招讓楚家必然要殺死宮明玨的好辦法。
  
  「是,夫人。」雖然不明白夫人的意思,但是環兒還是去辦林素交待的事情,反正聽夫人的總歸沒錯。
  
  環兒走了一會兒,林素估計了一下時間,起身去廚房端上一盅補品,去到楚裕宗的房內,推門而入,果然屋內的楚浩珅已經氣得發抖,大有馬上要出去找人拚命的架勢。
  
  林素假裝一愣,急急的走了過去:「哥,怎麼了?難道是裕宗他……」順手將補品放到一旁的桌子上,關心的問道。
  
  「林素,裕宗沒事。」一見林素關心的模樣,楚浩珅再有火也不能對著林素發,「許煦壘那個敗類被人趕出學會竟然發瘋的在城樓上喊什麼是咱們裕宗賄賂他!也不想想裕宗這麼好的孩子,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來?該死的許煦壘!」
  
  「天,他怎麼可以這樣?」林素驚愕的掩住自己的唇,「哥,趕快找到許煦壘,讓他一定要把這件事說清楚,不然裕宗以後可怎麼出去見人啊!」林素的話很有學問,特意的提到楚裕宗出去見人的問題,誰都知道楚裕宗傷得這麼重能坐起來已經算是奇跡了,可她偏偏說楚裕宗以後見人,看起來就像是極愛後輩的嬸子,一心盼著楚裕宗康復。
  
  「死了,許煦參喊完就跳護城河死了!」楚浩珅自然愛聽這種話,這個世上恐怕他是最盼著楚裕宗好起來的人,林素的話,深得他心。
  
  「幸虧他死了,不然我一定要將他大卸八塊!」楚浩珅咬牙狠聲道,改壞他兒子的名聲,該死!
  
  「哥,不知道有句話該不該說。」林素有些驚疑的瞟著楚浩珅。
  
  「林素,有什麼你就說,都是一家人,怎麼還吞吞吐吐的?」楚浩珅現在是一肚子氣,說話也不耐煩。
  
  「其實我覺得許煦壘這樣做倒是幫了我們。」林素輕笑著,過去幫楚裕宗把被子掖好,無時不刻不在表現她這個好嬸嬸的形象。
  
  「林素?」楚浩珅眉頭緊鎖,她知道她自己在說什麼嗎?
  
  「哥,你聽我說。」林素坐在一邊,慢慢的解釋著,「哥你想想,裕宗是在雍佑學會受傷的,學會難道一點責任都沒有?為什麼我們不能找學會討個說法?裕宗可是我們楚家的獨苗,楊僑平怎麼都不顧及一下我們楚家。好,就算楊僑平一視同仁,但是,裕宗也是他們的學員,憑什麼我們裕宗受了這麼重的傷,學會一點責任都沒有!」
  
  「那能怎麼辦?」他不是沒有想過去找雍佑學會,但是,生死契約是裕宗自己要簽的,似乎挑不出學會什麼錯!
  
  「許煦壘啊。」林素繼續引導著楚浩珅,「他這麼不負責任的在城樓大喊,他有什麼證據?沒有證據就是陷害我們裕宗,我們就可以去雍佑學會要個說法。倘若他們沒有辦法證明許煦壘說的慶,那麼我們裕宗受傷的事情很有可能就是楊僑平等人陷害的!」
  
  「說的有道理。」反正許煦壘死了,死無對證,他們上門去鬧,雍佑學會也沒有辦法,反正他的兒子不能就這麼傷了,沒有人負責說什麼他都不幹!「不過,宮明玨他們當時在場,要是出來作證豈不是……」其他學員的嘴他可以堵上,宮明玨他們差點被裕宗害死,讓他們閉嘴不太可能。
  
  「所以說,現在就不能去雍佑學會。」林素低聲說道,把責任往楚浩珅身上推,「哥剛剛不是也說要殺了宮明玨他們嗎?只要我們等到事情處理完,再去找雍佑學會,到時還怕有證人嗎?」
  
  「對!」楚浩珅猛地站了起來,「我馬上派人去準備。」
  
  「哥,我聽說宮明玨手裡有個很厲害的契約妖,恐怕事情會很棘手。」林素似乎很為難的看著楚浩珅,「可千萬不能失手,不然宮明玨有了警覺,以後再想為裕宗報仇可就難上加難了。」
  
  「契約妖。」楚浩珅愣了愣,這確實有些棘手,突然他眼睛一亮,想到了一樣東西,「沒問題,他爹的手裡有塊兒傳家寶石,是降妖靈石。有了它還會怕殺不了宮明玨?」
  
  「只要爹能拿出來就行。畢竟那可是傳家寶石,爹寶貝得緊。」林素在一旁煽風點火,恰能到好處的給楚浩珅設套。
  
  「怎麼可能不借?裕宗是楚家的獨子,裕宗都這個樣子了,難道連仇都不讓報嗎?」楚浩珅氣呼呼的喊道,「林素,你好好照顧裕宗,我去找爹。」
  
  「嗯,好的哥。」林素賢惠的應了下來,「哥,還是等宮明玨離開學會再動手,這樣才能神不知鬼不覺。」
  
  「這個我曉得。」楚浩珅大步離開,屋內只留下林素與昏昏沉沉熟睡的楚裕宗,慢慢的林素勾起了唇角,這下宮明玨還不死?
  
  有妖就很了不起嗎?降妖靈石那可是妖獸的剋星!兩千年的妖又能怎樣?還不是死路一條?
  
  哼!宮明玨,要怪就怪你沒長眼,惹誰不好,偏偏惹了我林家!
  
  受死吧!
  
  安靜的黑夜覆蓋了大地,一場無聲的較量在雍佑城悄然展開。楚浩珅、林素各懷鬼胎,為了各自的利益佈局設套,殊不知,設局之人正在他人的局人,只是當局者迷,永遠無法看清自己所處的情況。
  
  靜悄悄的夜晚悄然過去,旭日東昇,帶來了光明,只是為燦爛的黎明能否驅散人心底的陰暗,就不得而知。雍佑學會內,宮明玨此時也收拾好了行李,與大家告別,跟徐皓分手之後獨自駕著馬車離開。出了城門,駕車的人立刻換手,宮明玨爬進車內,懶洋洋的躺著吃著點心,昭晨則苦哈哈的被踹了出去,駕車。
  
  「三個時辰輪換一班,總駕車我會累。」昭晨心不甘心情不願的將頭探入車廂,他倒不會真的累,只是,一想到可以在車廂內與宮明玨相處,他心裡就癢癢,這麼好一個培養感情的機會他怎麼可能放過?
  
  宮明玨還沒有開口,璇冷冷的挑眉:「你是妖,駕車會累?」語氣極其的平淡,但是眼神中的威助是毫不掩藏,大有昭晨敢廢話一句,他就出手的意思。
  
  「昭晨怎麼了?」宮明玨不解的眨眼,昭晨臉上的表情最近怎麼這麼豐富?難不成練過四川變臉?
  
  「不清楚。」璇隨便說了一句,就轉移了話題,昭晨怎麼樣跟他有什麼關係?「楚家不會輕易放過你,你想清楚要怎麼辦了嗎?」
  
  「能怎麼辦?」宮明玨不甚至在意的聳聳肩,「只要別惹到我,我不會怎麼樣的。」
  
  「別惹到你?」璇看了一眼宮明玨,心底輕笑,是別惹到她的朋友吧?在狄亞對付林家完全是因為他們惹了歐陽婷,在比試之中,發狠的對付楚裕宗更是因為他傷害了高燁與徐皓。反觀對於許煦壘,那個直接要傷害她的人,她最後倒給他留了一絲情面。倘若,許煦壘直接想傷害的是她身邊的人,恐怕,許煦壘的下場就不僅僅是這樣吧。
  
  他又不是沒有見識過,她腦中古靈精怪的主意,她要想折磨一個人,有得是方法。
  
  「其實也不用擔心。」宮明玨不知道璇腦子裡在想什麼,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楚浩珅不敢明目張膽的對付我和徐皓,畢竟學會的事情剛剛發生,他們要是立刻出手,很容易讓人聯想到他們楚家,就算要動手也要等學會的事情慢慢淡出人們的記憶。」
  
  主人,有我們呢,怎麼也不會讓主人發生危險的。玉蔚兒在旁邊拉了拉宮明玨的袖子,表明他會一直在她的身邊。
  
  「蔚兒最乖了。」宮明側首一把捧住玉蔚兒漂亮的臉蛋,唇湊了過去,輕佻的笑著,「來,讓姐姐香一個。」
  
  「主人……」玉蔚兒嚇了一跳,哥還在旁邊啊。
  
  啵,大大的啵聲響在馬車內,車廂外的昭晨一聽,趕忙一勒馬的韁繩,翻身一把粗暴的推開了車廂的門,「玉蔚兒你做什麼?」竟然趁他不在,偷襲宮明玨!厄……好吧,就算是宮明玨要偷襲玉蔚兒,那又怎麼樣,反正兩個人是有親密接觸了!他還沒有跟宮明玨親密接觸過,憑什麼玉蔚兒先來?就算要接觸也是他先!
  
  「你……厄?」昭晨看清了車廂內的情況立馬傻眼,這是怎麼回事?
  
  「想不到蔚兒的小臉這麼滑啊。」宮明玨閉著眼眸陶醉的輕啄了一下,緩緩睜開雙眼,突然一個放大的俊臉出現在她眼前,嚇得她一呆,身體下意識的後傾,完全忘了自己坐在馬車內,重心一個不穩差點直接倒了下去。
  
  「你想在楚浩珅來尋仇之前自殺?」璇及時的拉住宮明玨,就算是她摔倒不太痛,他也不願意看到她摔下去。
  
  「誰讓你剛剛突然出現?」宮明玨嗔怪的瞪了璇一眼,等等,不對,璇怎麼會在她面前,不是蔚兒嗎?不解眨著眼,看著璇在坐背上蹭著自己的手背,一道天雷轟的一下炸焦了她,不會是她親錯地方了吧?
  
  「蔚兒,剛剛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嗎?」宮明玨頭僵硬的轉向玉蔚兒,希望他可以給她否定的答案。
  
  「下次別動不動就親人,噁心!」說著璇終於不再擦他的手,回身坐回他自己的位置。
  
  昭晨看了看,長出一口氣,還好,沒有親到,他放心了。退出車廂,舉起馬鞭剛要趕車,動作突然頓住,等等,這樣不就是說……宮明玨親了璇的手背?
  
  該死,還是讓人搶先了。懊惱的一甩馬鞭,在空中打了一個空啪的一下抽在馬背上,馬匹受驚一聲長嘶躥了出去,帶起一路煙塵。
  
  「嗚……蔚兒你怎麼可以躲呢?」宮明玨不滿的嘟唇,好糗哦。
  
  「呵呵……」玉蔚兒乾笑著,他能說什麼,他也很不想躲啊。是哥突然把手伸過來,擋在他們中間,他能有什麼辦法?
  
  「我親蔚兒你嫉妒啊?」宮明玨氣鼓鼓的吼著,不知道蔚兒漂漂亮亮的像個小美男娃娃嗎?超級可愛的!
  
  討厭的璇。
  
  「嫉妒?」璇不屑的冷哼著,「我是怕有人發花癡。」親什麼親,有什麼好親的!笨女人,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
  
  剛剛自己是怎麼了,明明自己可以把玉蔚兒拉開,或者是其他方法都可以不讓那件事情發生。自己為什麼要用手去擋?
  
  難道是……自己真的在嫉妒玉蔚兒?
  
  腦中這個想法一出現,璇自己先被那個念頭嚇傻了。不會是真的吧……
  
  他、他竟然會有這種想法?
  
  不過……璇摸了摸自己剛剛被宮明玨碰到的手背,彷彿還能感覺到那溫軟的觸感,抬頭看了看宮明玨嫣紅的櫻唇,想像著剛剛她的唇吻到他的手。
  
  騰的一下一股熱浪捲上臉頰,熱辣辣的燃燒,不用看,他也知道自己的臉有多紅,趕忙側過身子打開馬車的窗子,任憑外面的勁風呼嘯的打在他的臉上,希望借此可以驅散他的臉上的熱度。
  
  氣呼呼閉上眼休息的宮明玨自然不知道璇的異樣反應,可是旁邊的玉蔚兒卻將璇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裡。心慢慢下沉,看來哥已經知道他自己的心意了。只要時間一長,哥跟主人表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不過,也挺好呢。玉蔚兒拋開了心底的鬱悶,努力的揚起唇角,哥很厲害也很照顧主人,何況主人也是在不知不覺中很在意哥,他們兩個真的很配。在一起,大家都會開心吧。
  
  嗯,他也會開心,真的,他真的會開心……
  
  車廂內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之中。莫名的氣氛在三人之間湧動,璇和玉蔚兒心中都似翻江倒海一般難以平靜,也只有宮明玨還能安然的假寐。
  
  令人壓抑的沉默中馬車快速的行走著,無人的路上只聽到車輪碾壓著碎石骨碌碌的聲響。單調而重複,沉重的壓力好似碾在三個男人的心頭,莫名的有著煩躁。
  
  三個、都是妖中的強者,千年修行經歷天劫都沒有讓他們如此煩躁,從來都沒有如此奇怪的情緒,而很無奈的是三人的情緒全都來自一個人,唯一一個在馬車內怡然自得的宮明玨。
  
  她對周圍的一切情緒變化根本就沒有察覺,暗潮湧動的感覺,她一點都不知道,傻傻的跟個白癡一樣莫名其妙著他們三人偶爾的情緒外露。
  
  這樣的女人讓他們怎麼辦?
  
  駕車的昭晨無奈的仰頭長歎,他從來就沒有見過這麼遲鈍的女人,她到底是不是女人?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
  
  別的女人十六七都嫁為人婦了,就算沒有,春心也早就動盪,見到美男總要心跳臉紅,思個春什麼的吧?
  
  她倒是好,見到美男也是調試,不過是純調戲。完全就是拿調戲當遊戲絲毫不往男女這情那個方面想。
  
  哀歎……除了哀歎,他真的是不知道說什麼了!命苦啊,他怎麼會栽到宮明玨的手裡?
  
  唉……
  
  一路無話,夜深沉,一行人停下馬車在林中露宿,反正不是很急著回去,自然不像來時那樣日夜兼程。
  
  吃過晚飯,四個人圍在方邊,宮明玨玩著手中的枯枝:「回去之後要好好的教訓一下林家。」老虎不發威真當她是病貓啊?林家可是越來越過分了。
  
  「教訓還是剷除?」昭晨笑著說道,打架的事情他很感興趣,尤其是教訓欺負她的人,他就更感興趣了!
  
  「不理林家他們還沒完了,一會兒一個陰謀一會兒一個陷阱,討厭!還是連根拔了省事。」宮明玨皺眉道,「省得到了最後林家又打藥師聯盟的麻煩。」
  
  「好。」璇點頭,還是為了別人。這個無賴女,真是……
  
  「我們好像有朋友來了。」昭晨突然將一塊兒木片扔入火中,含笑的起身,看向林中黑暗的地方。
  
  「什麼?」宮明玨也跟著站起身來,楚家的人嗎?他們的行動是不是也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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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7 11:40:08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四章  冰火
  
  「蔚兒,回隱藏空間。」昭晨唰的一下擋在玉蔚兒的面前,弄得玉蔚兒一頭霧水不明所以,但還是聽話的乖乖回去。
  
  「楚家也挺了不起的,竟然不降妖靈石。」昭晨低聲說道。
  
  璇沒有說話,只是別有深意的打量著昭晨,降妖靈石還沒有出現,只是憑感覺這麼遠的距離他就可以感覺出來,昭晨恐怕不僅僅是一個四千年的妖那麼簡單。他有他的秘密!
  
  「你們對付得了嗎?都回去,一般人我可以應付。」宮明玨伸出雙手,分別拉住璇與昭晨的胳膊,別忘了他們兩人個可都是妖。
  
  「放心,這麼初級的降妖靈石還傷不到我。」昭晨拍了拍宮明玨的手,她的關心讓他感動。「啊!」昭晨一聲痛呼,手吃痛的放開宮明玨的柔荑,甩了甩有些微紅的手,瞪著璇,「打我做什麼?」
  
  「你的爪子幹什麼了?」別以為他沒有看見,昭晨的手一直揉著宮明玨的手,當他眼瞎不成?
  
  昭晨撇了撇嘴,這個璇真是要命,這麼點小動作都被他看到了。唉……看來以後要更加謹慎才是!
  
  「人呢?」宮明玨左右望了望,昭晨不是說有什麼降妖靈石嗎?這麼這麼半天還沒有見到。
  
  「哦,三里地外。」昭晨漫不經心的回答。
  
  宮明玨那叫一個無語,三里地外?她真想上去踹昭晨兩腳,看看他是什麼東西變的,三里地外的情況他也能知道。
  
  「你是和狗雜交的嗎?耳朵這麼靈?」宮明玨極其認真的思考著,絲毫沒有覺得她的話有什麼不妥,「不過,狗的聽覺有這麼靈敏嗎?」
  
  「笨蛋!我是豹!是豹!不是狗!」昭晨氣得在宮明玨耳邊大吼,跟他這麼長時間,她怎麼連他是什麼都沒有弄清?太過份了!
  
  「聽到了聽到了!」宮明玨捂著耳朵躲到璇身後,她就是說說嘛,他吼什麼吼?小氣!
  
  「喂,璇。」昭晨目光陰沉,盯著樹林裡的路,那是拿著降妖石人來的路。唇邊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容,妖艷而奪目。
  
  「什麼?」璇一愣,從來沒有見過昭晨這樣嚴肅的模樣。
  
  「不要出手,交給我。」他最恨的就是降妖石,很好,竟然有人敢合著那種東西來他面前,真是找死!
  
  「好。」璇一拉宮明玨,「上車。」
  
  宮明玨點點頭,踏上馬車的時候對著昭晨說道:「昭晨,你小心點,不行千萬別硬撐。」
  
  「放心,不會的。」昭晨立刻擺了一個迷倒眾生的姿勢,他還沒有吃到她呢,怎麼會出事。姿勢一擺出來,心裡暗自得意,她該迷得頭暈目眩了吧?得意的目光望去,妖艷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她、她竟然把車門關上了!那他不是白擺姿勢了?
  
  鬱悶!
  
  美目一轉,陰森的盯著從黑暗中走近的兩個人,很好,他正好有一肚子火沒處發,真是來得太好了!
  
  吳邦望了眼火堆旁沒有宮明玨的影子,下意識的瞅了瞅馬車,拉了一下旁邊的孫義:「沒有看到宮明玨,她是不是在馬車上?」
  
  「很有可能。」孫義指了指馬車前的昭晨,「看,她的妖在給她守夜。」他們早就打聽好了,宮明玨是自己駕車離開的,根本就沒有僱傭車伕,那麼這個男人一定是她的契約妖。何況,這個男人根本也不會讓人將他與車伕搞混。
  
  飄逸的長袍罩在修長挺拔的身上,長髮飛揚,絕美妖嬈的面容彷彿罌粟妖嬈的綻放,讓人的目光忍不住黏在他的臉上,再也錯不開眼,只一眼,就彷彿要挖空了他們的心,完全沉醉在他致命的美麗中。
  
  美得耀眼、美得妖嬈同時也美得邪肆。長髮飄揚,唇角帶笑,只是笑得讓人心驚膽戰,有一種誤闖入地府的陰森。
  
  兩人停住腳步,有些遲疑的不敢上前,緊張的嚥了嚥口水猶豫著,到底要不要過去,這個妖看起來不太好惹。
  
  昭邦眉頭一皺,他還沒被別人這麼看不起過!一扯孫義:「怕什麼,有降妖石,難不成還民他這一隻小妖?」
  
  「對!」孫義摸了摸懷裡的降妖石,他們有這個,怕什麼!
  
  況且他們也實力不凡,難道還怕一個沒有魄力的小女孩嗎?就算是在雍佑,他們也經常是城主府上的座上客,要不是楚浩珅對他們禮遇有加,他們說什麼也不會投靠楚家。
  
  就憑他們的能力,走到哪裡還是人人敬仰,人人巴結?
  
  這次楚浩珅請他們親自出馬對付一個毫不魄力的丫頭,兩人可是心不甘情不願。就憑他們八星君尊士的實力,去對付一個丫頭,簡直是辱沒了他們的身份!
  
  聽說那個叫宮明玨的丫頭有只契約妖,他們才勉強同意,至少有只妖也算值得他們動動手,不就是一兩招收拾了她嗎?很簡單。不過在聽到那只是人型妖的時候,兩人心裡就有些動搖,契約人型妖那絕對不同於獸型妖,人型妖的修為與獸型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好吧,幾百年的他們也可以對付……
  
  楚浩珅一句兩千年經歷過天劫,成功的讓他們徹底石化。楚浩珅這個老傢伙,難道想讓他們送死不成?兩千年的妖還經歷過天劫,那簡直就是實力中的實力,他們只是君尊士要不要讓他們去送死?
  
  他們承認,平日是有些囂張,但是他們有那個實力。這個實力是相對於人來說的,不是妖好不好?
  
  就在他們差點轉身要跑的時候,楚浩珅拿出了降妖石。氣得他們兩個差點過去大罵,有這個寶貝早不拿出來,嚇得他們心驚膽戰的,好玩嗎?
  
  兩人千年的妖確實很厲害,但是有了降妖石就不同了。降妖石那是妖獸的絕對剋星,兩千年又怎麼樣?經歷過天劫很了不起嗎?在降妖石下一切都是白費!除了乖乖受死之外,再也沒有第二條路。
  
  握著降妖石兩人信心百倍,甚至還覺得兩個人一起出馬有些浪費。要不是楚浩珅一再的強調要萬無一失,兩個人保險,他們恐怕只會來一個人。這次清理礙事的人,簡直就是手到擒來,輕鬆至極!
  
  兩人人大步踏出樹林,竟有一種雄赳赳氣昂昂的豪邁感覺,大步向著昭晨走去。「喂,馬車裡的是不是宮明玨?」吳邦伸手一指昭晨身後的馬車,高傲的揚起臉一副高位者問詢低位者的模樣。
  
  「沒錯!」昭晨點頭,一直盯著孫義,正確的說是盯著他懷裡的那個降妖石,離得近了,他更能清楚的感覺到降妖石上的力量,身為妖的本能已經開始抗拒,體內妖力激盪有萬針刺膚的疼痛。
  
  這種感覺他太熟悉了,已經被揉到骨髓之中,想忘都忘不了。多久了,他竟然又見到了降妖石,真是很懷念這種感覺,他想忘都忘不了的感覺。
  
  「叫你主子立刻下來受死,省得我們兄弟動手。」吳邦頤指氣使的命令著昭晨,好像他才是昭晨的主子。
  
  昭晨笑了,彷彿是冰雪初融,笑得冷冽至極:「你剛剛說什麼?」楚家怎麼會派來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殺手!
  
  妖力凝結,眼中殺氣浮現,本來還想與他們玩一玩,但是誰讓他們拿什麼不好,非要帶著降妖石前來。世上他最恨的東西,正是這降妖石。
  
  感受到空氣中妖力激盪,孫義想都沒敢多想,立刻快速的取出降妖石,紅色的寶石在孫義手中發出純粹的光芒,紅艷艷的刺人雙目。昭晨一見那熟悉的降妖石,唇邊笑意更甚,果然,還是記憶中那熟悉的樣子。
  
  好久不見了,降妖石。
  
  孫義魂力全發手腕上的護腕陡然燦亮,八顆星星環繞著君尊二字,催動了降妖石上面的力量。一道紅光,沖天而出。腥紅如血,激射而至,瞬間就將昭晨罩在其中,紅色燦亮的光芒形成圓球困住昭晨。
  
  「璇,這樣沒事嗎?」宮明玨在車廂內開了一條小縫向外望著,「降妖石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會對你們怎麼樣?」
  
  「降妖石,是控制妖的力量。力量被釋放出來,對妖來說是種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種痛說不出來,完全要看使用者的心意。要是想讓妖死,有很多種方法。可以慢慢被煉化,將妖力他為魂力;也可以讓妖疼痛而死,或者全身爆裂。總之但凡被降妖石控制住,那麼那個妖的一切全都掌握在使用者的手裡,一切全都會按照他的意願發展。」這是兩人相識以來,璇說的話最多的一次。
  
  可以說降妖石是妖的絕對噩夢,沒有哪只妖希望碰到它。
  
  當然,世上的降妖石少之又少,看來楚家這次是花了血本,一定要置宮明玨於死地。
  
  「昭晨怎麼辦?他現在不是被降妖石控制了嗎?璇,你能救他嗎?」宮膽玨急急的說道,剛說完,突然又覺得不對,「不行、不行!降妖石這麼可怕,你別出去,我去救昭晨。」
  
  「外面的可是八星君尊士,你出去了也只能是送死!」璇冷睇著宮明玨,「還是你有把握能打贏?」她一個半點魂力都沒有的人對付八星君尊士,她想找死嗎?
  
  「別忘了,我可是藥師。就算打不贏,我也能拖,你帶著昭晨和蔚兒先走。不就是兩個嘍囉嘛,交給我!」宮明玨說著就要起身推門出去。
  
  「等一下,昭晨未必輸。」璇現在還不確定昭晨的實力具體到什麼地步,他總是感覺昭晨絕對不像一個簡單的有四千年修行的妖。
  
  「主人,你在擔心我嗎?」昭晨的聲音突然在宮明玨的腦海中響起,聲音還是那樣的輕佻,只是輕佻中帶著一點不同於住日的情緒。
  
  「笨蛋,別廢話!」宮明玨在腦海中罵道,「一會兒我會用藥牽制住他們,你就趁機跟著璇跑,以你和璇加上蔚兒一定沒有問題,絕對可以跑走。」
  
  「喂,女人……你就沒有想過你怎麼辦?他們可是來殺你的。」昭晨聲音極其輕柔,沒有的沒了平時的誘惑。
  
  「我可不是那麼容易就會被殺死的,你……」
  
  「去死吧!」孫義大吼一聲,魂力全部注入降妖石,紅色圓球快速旋轉起來,好似燃耗的烈火,範圍越縮越小,昭晨也隨著慢慢蹲下身子。
  
  宮明玨在昭晨的身後,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見到他似乎極其痛苦的俯下身子,往目挺拔的身軀竟然在微微顫抖著,該死,他一定很難過,手再也沒有猶豫快速的探入懷中,幾包藥粉全都抓了出來:「璇,帶他走!」
  
  「好」。璇應著,就算昭晨再厲害,他也對付不了降妖石這個剋星,而他的力量還沒有恢復自然也沒有辦法與之抗衡。唯今之計只有將昭晨帶走,然後回來幫宮明玨,她手裡有藥,應該可以撐上一會兒,只要一會兒,他一定會趕回來。倘若不救昭晨,宮明玨永遠都不會安心!
  
  「不用了!」突然馬車外一聲大吼,彭的一聲驚天巨響,巨大的衝擊力震碎了周圍的一切,除了馬車,周圍的樹木、燃燒的火堆以及孫義吳邦,全都被打飛。咚咚的聲響,是巨大的山石被震裂,高大粗壯的樹木攔腰折斷。如此強悍的力量之下,孫義吳邦自然討不得半分好處,被重重的摔到地上,噗噗連著噴了幾口鮮血。
  
  強大的力量散去,樹林內彷彿發生了一場大爆炸,土地裂翻、巨石碎裂、樹木折斷,一片的狼藉。除了一輛最普通的馬車安然停在那裡,而更為扎眼的卻是那妖艷迎風而立的絕美男子,寒霜罩面陰鷙的盯著摔倒在地的孫義吳邦,咬牙一字一頓的呵斥:「有降妖石者,殺無赦!」
  
  「你……」孫義顫抖著右手舉起降妖石,紅色的靈石才剛剛舉到一半。啪的一聲從頂端裂開一條小縫。緊接著脆裂連響,在他手中化為一堆粉末,被夜風一吹,立刻消散在風中,半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一雙大腳出現在孫義的眼前,孫義驚恐的抬頭望去,對上了背對著月光的昭晨,妖嬈的容顏掩藏在黑暗之中,點點月光如輕紗一般披在他的髮上,無法看清他臉上的表情,也無須看清,因為一股強大的壓迫感如巨石般砸下,令他無法呼吸。身體在極度後恐懼中,艱難的向後退著。手腳不聽使喚,就用身體的力量一點點的往後挪,姿勢極其的難看,好像是被打碎了全身骨頭一般,顫巍我的向後蠕動。蒼白的唇顫抖著,裡面含糊著發出嗚咽的聲音:「別、別……過來……別……」
  
  每一個字發出都有殷紅的血水順著唇角流淌而下,淋淋的滴落在地,沿著他後退的路線,形成了一道鮮紅的絲線。
  
  「八星君尊士,好厲害的魂力等級!」昭晨譏笑著聲音冰冷如初融的冰河中緩緩流動的冰凌,刺人肌膚寒了身心,「要是沒有降妖石也許你們還能撐上一會兒。真是搞不懂,為什麼非要用降妖石呢?愚蠢的人類,你們以為所有的妖都會怕降妖石嗎?」
  
  「妖孽,你禍亂人間日間為虎作倀,死有餘辜……咳咳……」一旁被昭晨忽略的吳幫大吼著,一鼓作氣氣憤的吼完,受傷的五臟六腑立刻提出抗議,劇烈的疼痛推擠出大量的鮮血,湧到他的咽喉,嗆得他咳嗽連連。
  
  「哦?禍亂人間?為虎作倀?」昭晨挑眉冷笑著,側首看向痛苦吐血的吳邦,「好大的罪過。」說完,哈哈仰頭大笑,聲音激盪似是傾盡全力發匯心中的鬱悶,突然目光一凝,笑聲頓住,「我就是妖孽,你又奈我何?」
  
  目光一轉,冷哼著:「兩個無用的人類,也敢在我面前放肆。降妖石是嗎?那好,我就讓你體會一下降妖石中的感覺。」聲音突然一低,好似低風徘徊,悠悠蕩蕩如冰刀劃過,「很享受的……」
  
  火、燃燒的烈火,幽藍陰森的烈火陡然之間將吳邦整個包圍其中,頭髮、眉毛、衣服、接著是皮膚,每一寸都在燃燒,熊熊的燃燒。最熾烈的火焰卻偏偏夾雜著透骨的寒,極致的熱與冰點的寒兩種極端的感受交織在一起,啃食著他的神經。慘叫如鬼,在寂靜的夜晚響起,似一根鋼針猛地被拋入半空,尖銳得刺耳,讓人聽到不由自主的發顫,全身的汗毛集體立正,陰森恐怖,不忍再聽。
  
  熾烈的火焰在燃燒,被冰冷火焰裹住的吳邦滿地打滾,苦苦掙扎,可是,無論他怎麼掙扎也逃不過熊熊幽藍冷火。只是很奇怪,吳邦無論怎麼滾動,他碰到的小草枯枝竟沒有一點燃燒的痕跡,那火焰只糾纏在他的身上,不往別處蔓延。
  
  「地獄火。」車廂內的璇輕聲的自言自語,上次在無限之淵他妖力大發超過身體極限,對於熾炎鞭上的火焰,他隱隱感覺像是地獄之火卻沒敢確定,如今再次見到,他肯定了,昭晨使用的絕對是地獄之火。
  
  但是,為什麼?為什麼他可以用地獄火?那根本就不該是一個妖可以控制的力量。妖、遠離神界更遠離地獄。妖只在人類的一隅生存,昭晨為什麼會有使用地獄火的能力?難道說,他來自地府?
  
  不對。在昭晨的身上他感受不到地獄的森冷氣息,昭晨只有妖氣,純粹的妖氣。不過……似乎又有些不同。好像是糅雜了什麼不同的東西,不同於純粹妖力的氣息。
  
  昭晨,倒真是一個迷樣的妖。
  
  回過神來的璇定定的注視著車廂外的一切,眼神不經意的一瞟,瞄到宮明玨嚴肅的側臉,不禁莞爾:「他輸不了。」外面的情況太明顯了,昭晨是穩贏不輸。
  
  那兩個人類根本就不是昭晨的對手。
  
  「璇,為什麼昭晨不怕降妖石?」宮明玨突然出聲,問得璇一愣,「妖不是應該怕降妖石嗎?」她可以感覺的到,隱藏空間內的玉蔚兒在降妖石剛剛力量大發時的顫抖。那種發自玉蔚兒內心深處最本能的恐懼,她能清晰的感受到,蔚兒已經有了兩千年,而且還經歷過天劫,這樣厲害的他都怕成那樣,就算昭晨有四千年又怎麼樣?妖還是妖,又不是說年頭多了,本質就改變了。
  
  「璇,如果將妖比喻為火,降妖石是水的話,可以嗎?」宮明玨盯著車廂外的動靜,問著璇。
  
  璇一笑,輕聲道:「很形象。」可不是嘛,無論妖力這把火多麼強,只要遇到降妖石這個水,一樣被澆滅。
  
  「昭晨這個火卻不怕水。」宮明玨眼眸微瞇,「我想來想去也只有兩種可能。」
  
  「什麼?」
  
  「他的火勝過水,或者是……」宮明玨眼神暗了暗一字一頓的說道,「火對水已經有了免疫。」她真的不希望是第二種答案,可是,昭晨提到降妖石的時候,表情是那樣的恐怖,那種發自內心深處的哀聲,瞬間淹沒了她,她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昭裡靈魂深處的哭泣。雖然只有一瞬,一瞬間的情緒外露,但是對她來說已經足夠了。
  
  昭晨以前一定受過不少苦,如果降妖石真的如璇所說的那樣,昭晨又是經歷了怎樣的折磨之後才活下來的?
  
  她無法想像,也不想想像。她只知道如今昭晨是她的契約妖,她的好朋友,以前的一切永遠封存,昭晨以後的日子她會好好照顧他。
  
  「好玩嗎?自己的肌膚、皮肉一點一點的被燒焦、燒成灰燼很有意思吧?」車廂外,昭晨妖冶的聲音誘惑的響起,帶著低沉的性感彷彿要將人帶入無底的地獄深淵。
  
  冰冷的眼眸映出幽藍的火焰,冷笑著,看著在地上一團幽藍冰火。火團中的人已經沒有半分力氣掙扎,就連哀嚎都無法發出,只是從嘴中低低的發出弱不可聞的低吟,間或身體抽搐一下,也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
  
  昭晨手指一動,冰藍火焰陡然大盛,忽地一下吞噬掉吳邦,瞬間的消失熄滅,剛剛火焰出現的地方,空無一物,沒有焦黑、沒有灰燼、沒有屍骸……空空得讓人膽顫,吳邦消失了,無論任何一種形式都沒有留下,生命、屍體、骨灰全都沒有,一個八星君尊士,只殘留了一點點記憶在他熟悉人的腦海之中。
  
  「那麼……我又該拿怎麼辦呢?持有降妖石的君尊士大人。」昭晨回身,邪肆的笑著,一身的戾氣,差點沒嚇暈了孫義,「你也想體驗一下地獄之火的獨特感受嗎?還是想與我配合一下。」
  
  「配合!」想都沒想,孫義的話衝口而出,他眼睜睜的看著吳邦的慘死,他不是不知道吳邦的實力,平日兩人經常切磋,幾乎可以說是不相上下。吳邦半分還手的餘地都沒有,他還有必要掙扎嗎?吳邦半分還手的餘地都沒有,他還有必要掙扎嗎?他的小命完全都捏在這個強大的妖手裡。
  
  「真是一個識時務的人,我喜歡!」昭晨挑眉笑道,「來,問你幾個問題,好好回答。」
  
  「嗯嗯。」孫義立刻點頭如搗蒜,別說問問題,就是讓了跪下給昭晨磕頭他都願意,只要昭晨不殺他。
  
  「派你們來的是楚家嗎?」昭晨生氣歸生氣,不過該問的事情,他不會落下。畢竟這關係著他女人的性命。這次是降妖石,下次就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了。
  
  「對對,是楚浩珅。」孫義快速的回答著,急速的語速似乎已經忘了他有傷在身。全然不顧嘴角淌出的鮮血,他只想保住性命。
  
  「為了給楚裕宗報仇?」昭晨有些無奈,為了給楚裕宗報仇,楚浩珅倒是挺花血本,降妖石都拿出來,不簡單啊楚家,挺有資本。
  
  「對對。」孫義眼中光芒一閃,連連應著。
  
  昭晨如此精明的人怎麼會漏孫義的情緒變化,手指一動,啊的一聲慘叫發自孫義口中,大腿被強大的妖力開了一個對穿的窟窿,相連的骨頭被碾得粉碎。昭晨力量控制得很好,傷勢夠重卻不致命,疼痛夠強卻讓孫義暈不過去,只能清醒的承受著那非人的疼痛。
  
  「怎麼,有什麼話不方便說嗎?」昭晨脾氣很好的笑著,「我沒事,不方便說就不說了。」說著,舉起左手,指尖上有強悍的妖力凝聚,發出冰藍的光芒。
  
  「不!不!沒有!沒有!我說!我說!」下得孫義立刻大聲疾呼,「不只是要為楚裕宗報仇!真的,聽我說!」
  
  生怕昭晨不聽他的回答,雙手緊緊的抓著地上的泥土,硬要撐起身來,奈何重傷的身體早就沒有力氣,噗通一下重重的摔回地上,一臉的狼狽。
  
  「別急,別急。」昭晨嘖嘖有聲的冷笑著,「慢慢說,我聽著。」
  
  「謝、謝謝……」孫義蒼白的臉上擠出一絲感激的苦笑,他從來就沒有如此窩囊過,任人侮辱,還為了少受一些罪拚命的巴結要殺他的人,悲哀!但是如今他的生死攥在他人手中,他能怎麼辦?
  
  「楚浩珅是想對付雍佑學會。」大量失血的孫義聲音極其微弱,拼盡全力的努力將每個字說清楚。
  
  「對付雍佑學會跟殺她有什麼關係?」昭晨蹙眉道,兩者之間有關聯嗎?
  
  孫義大口的喘著氣,好維持自己能清楚的回答昭晨的問題:「許煦壘在城樓上誣陷楚裕宗,所以楚浩珅想去雍佑學會討個說法。怕宮明玨出來攪局,所以……」
  
  「嗯,原來如此。昭晨在心底冷叱著,誣陷?真虧楚浩珅說得出口,到底有沒有誣陷楚裕宗心裡最清楚,「楚家派了幾波人來對付她?」他可得問清楚,不然總有麻煩。
  
  「就、就我們。」孫義差點沒哭出來,敢情這位大哥覺得降妖石很普通是吧?隨便一抓一大把?還幾波人?沒看他們來了兩個人才拿著一塊降妖石。
  
  「好了,你配合的很好。」昭晨輕聲笑著,向後退了兩步。
  
  一聽到昭晨的話,孫義眼睛一亮,昭晨的意思是不是要放了他?驚喜的笑容還沒有出現,突然凝結在臉上,僵硬、全身都在僵硬。不是因為傷勢嚴重,不是因為用力過度,而是一股寒冷瞬間罩住了他。
  
  冷到麻木的寒,瞬間吞噬到他的脖頸,連一句為什麼都還沒有發出,就再也張不開口。因為他已經變成了一具冰雕,活人冰雕!
  
  「你現在還能聽得見,所以我要說給你聽。我可沒有失言,我說的是配合,但是我沒有承諾配合之後就放了你。」昭晨笑得妖嬈,只是那絕世的笑容並未抵達眼底,美麗的眼眸冰寒如冬。
  
  「好了,你很幸運不是嘛。至少你現在還活著,有思想除了沒有感覺之外,你確實是活著。不過……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吃掉也不是一件太愉快的事情吧。」昭晨手指未動,突然,孫義的旁邊出現了一隻大熊,熊一見腳邊凍成冰雕似的孫義立刻發出一聲代表歡快的叫聲。
  
  「好好享受美餐吧。」昭晨說完,妖力湧動,大熊與冰雕孫義全都消失。
  
  盯著空蕩蕩的樹林,昭晨眼眸微瞇,輕輕的歎息一聲:「誰讓你們用什麼不好,非要用降妖石。」他對降妖石的恨意,那是永遠無法磨滅的。
  
  深呼吸,壓下氾濫的前塵往事,眼睛緩緩閉上,靜靜的佇立了三四秒鐘,唇邊霍地泛起妖嬈笑容,眼眸睜開,已經沒有了剛剛的冷戾,恢復了他平日妖嬈惑世的模樣。轉身,長髮飄揚,擬是甩去那不愉快的記憶,大踏步的往馬車走去,他有很多問題要跟那個女人好好探計探討!
  
  氣憤的拍開車門,忽地一下鑽了進去,大手一撈宮明玨,怒氣沖沖的低吼著:「你想找死是不是?想死就直說我成全你!」
  
  「你瘋了?」宮明玨被吼得莫名其妙,她剛剛想問問他有沒有怎麼樣呢,他怎麼一上來就對著她發火,她惹他了嗎?
  
  「昭晨,放開她!」璇在一旁看不下去,他可不允許有人欺負她。
  
  啪的一下,昭晨果然聽話的放手,宮明玨長出一口氣,看來昭晨還不是打架打的失去了理智,下一秒一聲暴呵響在耳邊,立刻把她嚇傻了。
  
  「你是吃屎的!他要出手你就讓她動手是吧?她那個笨蛋犯傻,你這個變態也不正常了?你想她死是不是?」昭晨緊緊的揪著璇的衣領,大罵著,雙眼赤紅,怒氣衝天。根本就忘了璇比他的等級高上許多,惹火了璇,他沒有好果子吃。
  
  一想到剛剛宮明玨要不自量力的出手對付那兩個人的事,他就壓不住自己心裡的火氣。什麼璇、什麼級別?給他統統見鬼去!
  
  「你瘋了?」璇盯著昭晨佈滿血絲的雙眸,微蹙著眉頭,還沒有敢這樣揪著他的衣領,昭晨好大的膽子。
  
  「不要再有下一次,不然我拚死也會殺了你!」昭晨用力的一甩手,放開了璇,他絕對不允許把她置於危險之中,絕對不允許!
  
  「那個……」宮明玨撓了撓頭,嚥了嚥口水,「昭果,你沒事嗎?」他的樣子好可怕,跟瘋了似的。難道是妖性大發?
  
  「沒事!」昭晨氣呼呼的瞪了宮明玨一眼,犀利的眼神嚇得她快速的往後挪了挪,直到退無可退,才微皺著眉頭,「昭晨,你得狂犬病了?」
  
  「狂犬病?什麼東西?」昭晨一愣,怒氣也因為這一分神而減弱許多。
  
  「就是狗發瘋……啊……」話還沒有說完,肩膀立刻被昭晨按住,放大的俊臉危險的靠近她,呼吸重重的噴在她的臉上帶著危險的氣息,冰冷的聲音一定一頓的響在她耳邊,「再說一次,我是豹,不是狗!」最後那句幾乎是用吼,差點沒震聾了宮明玨的耳朵。
  
  「知道了,知道了。」宮明玨趕忙推開他,他要是沒有得瘋病才怪呢!
  
  看著宮明玨揉著自己的耳朵,盯著她,彷彿見到了剛剛發生的一幕,她在車內,不顧自己的性命與安然,執意要讓璇帶他走的情景。昭晨長出一口氣,緩緩的坐了下來。這個傻女人,不是一向都無賴成性嗎?怎麼會不顧自己的利益要拼上性命救他呢?
  
  笨女人!
  
  天知道,他在降妖石的力量圈內聽到她的話是多少的震撼,心一分神,差點就被降妖石控制。但是,他真的很感動,從來沒有人會這樣顧及他、關心他。沒有利益關係、沒有服從命令,只是發自內心純粹的關心他。
  
  主僕契約完全是為了主人存在的,妖不可以背叛主人,但是主人無視妖的生死卻是天經地義。她完全可以自己逃走,帶著璇,就算她走了,他被殺死,與她根本沒有關係,她不會損失什麼。
  
  更何況還有璇在身邊保護她,她完全可以活得很好,為什麼要冒著生命危險來救他?
  
  「為什麼剛剛要救我?你不知道你打不贏他們嗎?」昭晨慢慢的問著,似乎漫不經心,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對於宮明玨的答案十分的期待,期待中又帶著忐忑。他不知道自己在忐忑什麼期待什麼,只是很想聽到她的答案而已。
  
  「你想死啊?降妖石不是你們妖的剋星嗎?當然只有我出手最好了。」宮明玨看了眧晨一眼說得理所當然。
  
  「笨蛋,你對上八星君尊士,你找死可以換種方式!」昭晨一聽,剛剛有些消散的怒火再次被點燃,氣得大吼。她不拿自己的命當回事是不是?
  
  「拜託,好歹我也是個藥師,撐一下不會死的。再說了,我相信你們會想辦法救我的。對不?」宮明玨俏皮的眨了眨眼,毫無保留的信賴。
  
  「笨蛋。」昭晨垂下眼眸,低聲罵道。可是,這聲罵中帶著一點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溫柔。這個笨蛋女人,真是欠修理。以後一定找機會修理修理她,嗯……以後再說吧。
  
  「昭晨你很不對勁誒?怎麼了?」宮明玨小心翼翼的問道,如果昭晨想找傾訴對象的話,他們都可以靜靜的聽他發洩,畢竟有苦憋在心裡很難受的。
  
  昭晨笑了,挑了挑眉:「你說,你剛才不想走是不是因為我?因為我風流倜儻英俊瀟灑,讓你不忍丟下?」
  
  「厄……」宮明玨捂著胸口做嘔吐狀,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拜託,你別噁心我好不好。你這麼自戀還是你賣了比較好,要是塊賣了咱們還能有不少錢吧?昭晨你打算到哪家去做營生?」
  
  昭晨立刻黑下一張臉,死死的盯著宮明玨:「信不信我殺了你!」他看起來像賣的嗎?
  
  昭晨立刻黑下一張臉,死死的盯著宮明玨:「信不信我殺了你!」他看起來像賣的嗎?
  
  「切,我有璇,我會怕你?」宮明玨手一伸,挽住璇的胳膊,尋求保護。
  
  「別以為你有靠山我就不敢揍你!」昭晨手舉了舉,又落了下去,他還真不敢揍璇,他打不過啊。
  
  「哈哈……」宮明玨看著昭晨吃道癟的模樣,開心的大笑著。既然昭晨不想談,那麼就不談了。傷心事,不是每個人都想觸及的,等到昭晨需要的時候,他們再做最好的聽眾吧。
  
  「無賴女人。」昭晨笑罵著。
  
  宮明玨聳聳肩大有你奈我何的意思。
  
  「對了,楚浩珅要對雍佑學會出手,殺你只是一個順便的借口,不想你回去破壞他們的事情。」昭晨收起玩笑心態,說著剛才的事情。
  
  「難道是我在城樓上讓許煦壘說的話起作用了?」宮明玨摸著自己的下八,陷入自己的沉思,完全沒有注意到身邊兩個男人的表情已經開始不對。
  
  「起什麼作用?」璇冷聲問道。
  
  「許煦壘在城樓上大喊,無論有沒有證據,楚家的會被人猜忌,無論怎樣,城主也要調查此事,好給雍佑百姓一個交待,就算城主顧及與楚家的交情又怎麼樣,全雍佑都知道了,他敢不調查?百姓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宮明玨低頭說道,「那樣他們就不敢直接找學會麻煩,學會也不會有事。不過,他們也挺聰明,知道來殺我,只要我死了,就等於死無對證,最後不了了之。」
  
  「你打一開始就想用自己做餌?」昭晨聲音已經開始有些不對。
  
  「當然,這麼一鬧楚家必然元氣大傷。徐皓在學會不會有事,高燁有他老爹也不會有事……」
  
  「你現在就會有事!」突然兩個男子和聲吼斷她的話,嚇得宮明玨抬頭,這才發現車廂內的氣壓已經不對,後知後覺的眨了眨眼,「你們怎麼?」怎麼都怒氣沖沖的,吃槍藥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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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7 11:40:35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五章  相處
  
  「喂、喂、喂……你們幹什麼?」宮明玨終於覺得有些不對勁了,這兩個人怎麼瞪著她跟要殺了她似的。彭的一下拿過旁邊的包袱,擋在身前,揮舞著,「我告訴你們,我不怕你們,我、我、我……警告你們別過來,不然我不客氣了!」
  
  對著那毫無殺傷力的小小的包袱,璇冷哼一聲,根本就不放在眼裡,別說一個包袱,就是大刀長劍又能奈他何?
  
  「女人,你覺得你能打得過我們嗎?」昭晨好笑的搖頭,只用兩根手指就將宮明玨的武器、包袱給拎走。
  
  「我……」宮明玨護身包袱被奪走,緊張的握著手,突然奮力一拍座椅,氣沖沖的大吼,「幹什麼你們!到底誰是主人?反了啊你們!合起伙來欺負我!別以為我平時脾氣好,就可以隨便被你們欺負!我溫柔也是有限度的!把我惹急了,你們可要吃不了兜著走!」
  
  「是嗎?」又是兩人同時說話,而且最可恨的是兩人一左一右按住她的肩膀,將她困在馬車一角,無法動彈,「你們到底要幹什麼?我又沒得罪你們!」硬的不行來軟的總可以吧,她好漢不吃眼前虧。
  
  嗚……宮明玨心裡那叫一個委屈,話說的好好的,這兩個人抽什麼風?
  
  「女人,挺聰明的要自己當誘餌。這個腦子轉的挺快啊!」昭晨咬牙切齒的說道,每個字都是從牙縫中生擠出來的,他真恨不得上去一把掐死她。
  
  「也是順便,你們……」宮明玨那叫一個無奈,他們都打雞血了啊?這麼反常。
  
  「順便?」璇挑眉,盯著宮明玨無辜的臉,他終於知道生氣是什麼感覺,原來這麼「奇妙」啊!
  
  「當然是順、順便啦……」宮明玨在四道「激光」掃射之下,吞吞吐吐的說道,「反正,不這樣楚浩珅也不會放過我,那可、可不就順、順便……唄……」聲音在殺氣越來越盛的目光逼視下,越來越小最後硬是住了嘴。她有一瞬間甚至懷疑,她要是再說下去,很有可能會被分屍。
  
  嗚……原來有太強悍的妖也不好……哪有主人被契約妖欺負的?她、她這個主人恐怕是日暉大陸最窩囊的一個主人了吧?
  
  「真是順便哈?」昭晨冷哼著,妖嬈一笑無限風情足可以禍亂塵世,伸出二指輕輕的一捋宮明玨散到肩上的髮絲,看似極盡溫柔卻第一下都夾雜著寒意。靠在宮明玨的耳邊,一字一字極其清晰的說道,「我要是順便殺了你,就不用你那麼麻煩了。」
  
  宮明玨眨了眨眼,威脅?她被自己的妖威脅誒?天啊,這是什麼世道?
  
  「啊!」昭晨突然痛呼一聲,立刻直起身來,遠離宮明玨。趁宮明玨不注意瞪了璇一下,他不就是靠她近一點嗎,這就打他?太陰了。
  
  「我就問你一句。」璇一把推開昭晨,真是礙眼又礙事,推得昭晨一個踉蹌,苦笑的躲開,比他厲害就了不起啊?他不跟璇一般見識,躲就躲。
  
  「什麼?」宮明玨不解的眨眼,現在她的思維怎麼有點跟不上他們兩人。
  
  「如果你真的要是因為這件事死了,怎麼辦?」璇的語氣極其的平靜,就跟談論天氣一般,沒有太大的起伏,讓人聽不出他到底是高興還是生氣。
  
  「那個……璇,你要搞清楚一件事,不是我因為這件事,而是這件事是避無可避的。」宮明玨聳了聳肩,無論她是不是誘餌,楚浩珅都不會放過她。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了,那順便保護一下雍佑學會好了,有什麼問題?
  
  璇的眼眸霍地一瞇,凌厲的妖力猛地迸發而出,馬車的車廂咯吱咯吱直響,晃悠悠的眼看就要隨不住妖力的壓迫,坍塌也就是瞬間的事。
  
  昭晨往旁邊挪了挪,這個璇生起氣來也是夠恐怖的。
  
  「你、你想幹什麼?」宮明玨再怎麼遲鈍,現在也知道事情不太對勁,強勢的妖力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心跳加速,有一種缺氧的窒息。
  
  突然腦中靈光一閃,伸手往隱藏空間一掏,一把將變回原型的玉蔚兒抱了出來:「我告訴你哦,我還有妖的。」說著就將玉蔚兒舉到眼前,妄想用來保護她。
  
  璇冷笑一聲,極其的不屑,伸手抓過玉蔚兒的耳朵立刻將他扲了過來,斜睇著宮明玨:「你想用他保護你?宮明玨,你嚇糊塗了吧?」
  
  「哥,你們做什麼?」降妖石對玉蔚兒的影響消除,他也終於能恢復人型,光芒一閃,掙脫璇的桎梏,雙臂大張跟個保護小雞的母雞似的擋在宮明玨面前,皺眉問道,「幹什麼嚇主人?」
  
  璇陰鷙的眼神盯著玉蔚兒:「你想幹什麼?」
  
  「這正是我想頭號的,你們要幹什麼?」玉蔚兒在璇與昭晨冷冰的目光下毫不退縮,「主人這麼做有什麼錯?」
  
  「小兔子,你很勇敢嘛,敢擋在璇的面前。看來你對她情意非凡啊。」昭晨在腦中無聲的與玉蔚兒交流。
  
  「玉蔚兒,這件事你最好別管。」璇也同樣無聲的說道,有一次就有第二次,他可不想看著這個蠢女人每次都不顧自己的性命去幫別人。
  
  「你們真是過分!主人本來就是這樣的人,為了朋友奮不顧身!難道你們不是因為主人這樣的性情而感動,要保護在她身邊嗎?」玉蔚兒與他們據理力爭,「要是主人是個不顧朋友,忘恩負義的小人,你們還會與她簽訂契約,一次次為她拚命嗎?」
  
  一句話說的璇與昭晨啞口無言,他們確實是因為喜歡上了她的性格、她的善良,但是,正國為她的善良,他們就更不希望她遇到危險。
  
  「真是的,不知道主人看起來很聰明但是有時候很遲鈍嗎?你們還嚇她,真是過分!」玉蔚兒氣呼呼的在腦中罵道,這兩個人怎麼回事,就算他們關心主人、擔心主人,也不能這個樣子啊。
  
  璇看了看玉蔚兒,陰鷙的目光又掃了掃宮明玨,見到那個無賴女人無辜的有解狀,心底無奈的歎息一聲,算了,他跟她生什麼氣,真是浪費時間。心中一想通,妖力一散,馬車車廂內的壓力頓時消失無形。
  
  昭晨也是冷哼一聲,嘀咕一句:「這次就放過你。」
  
  宮明玨不解的在三人臉上看來看去,有沒有人能跟她解釋一下到底是什麼狀況?她到現在還莫名其妙的。
  
  發神經啊?難不成妖也有更年期?
  
  「想什麼呢?」昭晨看著宮明玨不停變換的表情,問了一句。
  
  「沒有。」宮明玨伸個懶腰,「其實我覺得我還是暫時別回狄亞藥師聯盟的好。」
  
  璇想了想:「你怕給歐陽婷惹麻煩?」她的那點心思,他還能不瞭解嗎?又是為了別人。
  
  「反正楚浩珅的目標是我,我要不出現在狄亞藥師聯盟,他們也不敢直接找上歐陽婷他們,不然不是擺明了他們做賊心虛嗎?」宮明玨分析了一下形勢,「我覺得還是先去別的地方轉一轉,避開與楚浩珅他們直接對上。」
  
  「我怕什麼?就算現在去平了楚家,也不在話下。」昭晨不屑的笑著,「一個小小的楚家,他動手,還怕滅不了?」
  
  「沒有那麼簡單。」宮明玨搖頭,不贊同昭晨的話,「楚家確實可以滅了,但是楚家身為器師,在雍佑必然有千絲萬縷的人際關係,誰知道他們和哪個厲害人物又能搭上。還是謹慎一點為好,我不想又惹了不知道的麻煩。」林家就是一個例子,莫名其妙的就惹上了楚家,才有了後來一系列的事情。
  
  她倒不是怕事,她就怕真的做出什麼過分的事,被人揪住不放,牽連到狄亞藥師聯盟,她可以一走了之,歐陽婷可以嗎?
  
  所以,她行事要慎之又慎。只惹禍不會善後的缺德事她才不要做!
  
  「那你想去哪裡?」昭晨問道,不回狄嚴藥師聯盟總要有個目標,難不成漫無目的的亂逛啊?
  
  「不知道誒。」宮明玨極其坦誠的聳聳肩,她哪知道要去哪裡!日暉大陸她又不熟,知道去哪裡才怪呢!「其實去哪裡對我來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修煉魂力。」每次遇到危險都是璇他們在拼,她除了藥就再也沒有其他保命的技能,也太慘了點嗎?不說天下無故,至少也不能拖他們的後腿吧。
  
  「主人想修煉魂力?好啊!」玉蔚兒開心的說道,「日暉大陸就是強者為尊,有了魂力在日暉大陸生活會更容易一些。」他們是可以保護主人,但是沒有魂力會被人看不起的,雖然好像主人很不在意別人的眼光。
  
  「對啊,我一個弱女子,脾氣又溫柔,又不懂得欺負人,還為人靦腆,不修煉魂力怎麼行?所以我一定要修煉!」宮明玨手支著額頭似乎很為難的在哀歎。
  
  車廂內的其他三人互望了一眼,她又出現妄想症了啊?她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那個……主人,你打算去哪裡修煉魂力。」還是玉蔚兒好心,自動忽略掉宮明玨剛剛的話,像那問題就不要探討了,沒有意義。反正探討之後的結果只會讓他們更鬱悶,還是忽略的好。
  
  嗯,對,忽略!
  
  「不知道啊,修煉魂力還需要特別的地方嗎?」宮明玨好奇寶寶似的瞅著三人,「要去哪裡修煉?哪裡?哪裡?」
  
  昭晨皺了皺眉:「修煉魂力的最好辦法就是對決,把你扔入危機之中,激發你魂力的潛能,一定能很快的提升。」說完,想了想,又補充一句,「當然,前提是死不了就會提升。」
  
  昭晨話一說完,一個靠墊啪的一下就扔在他臉上,「幹什麼?」昭晨怪叫著,「哀怨」的盯著宮明玨,他又沒有說錯,無限之淵經常有人來修煉,他見得多了,不死的那些人魂力提升確實很快!
  
  「閉嘴,我沒問你意見。」宮明玨咬牙罵著,他就沒有幾句好話,就這麼盼著她死啊?
  
  「修煉,你說的太早了。」璇倒是比誰都理智,斜睇著宮明玨問了一句讓她極為懊惱的事情,「你現在魂力覺醒了嗎?」
  
  「厄……」宮明玨立刻成呆滯狀態,半晌,才摸著鼻子訕訕的說道,「魂力沒有覺醒就不能修煉嗎?」
  
  「廢話!」璇閉嘴,再也不跟她多說一句,魂力連覺醒都沒有覺醒,她修煉什麼?空氣嗎?
  
  「真的不能修煉?」宮明玨不死心的再問一句。
  
  璇和昭晨直接將臉扭到一邊,理都不理她。能不能不要問這麼白癡的問題?
  
  「主人,就跟你做飯似的,你連米都沒有,煮什麼啊?」玉蔚兒無奈的說道,也就他還有那個耐心搭理宮明玨。
  
  「嗯……那我們第一步,先來個魂力覺醒好不好?」宮明玨立刻從善如流,反正她也不太懂這些,身邊有三個強大的妖,有什麼不懂的找他們不就好了。她想修煉魂力,他們一定會幫忙的。
  
  「就是,先想辦法讓你魂力覺醒。」昭晨點頭,這才是首要目標,連魄力都沒有,何來修煉一說。
  
  「覺醒要怎麼覺醒?」宮明玨歪著頭看著他們,「是需要什麼儀式還是外力輔助?」總是說什麼魂力覺醒魂力覺醒的,到頭來也沒有人告訴她具體要怎麼覺醒。
  
  「這個好像沒有什麼訣竅吧。」昭晨看了眼璇和玉蔚兒,「據我所知是要靠你自身迫切需要魂力的願望,激發你體內沉睡的魂力,覺醒之後就可以修煉了。是這樣嗎?」
  
  他知道的魂力覺醒就是這樣,而且一般的人類,在十二歲的時候魂力就都會覺醒,最遲的到了十三歲也都覺醒了。覺醒是覺醒了,但是很多人修煉不了,怎麼也無法晉級,一輩子也只能是庸庸碌碌的當個普通人。
  
  像宮明玨這樣,到了十六歲還沒有覺醒的人真是絕無僅有,哪怕她無法晉級也不該連覺醒都不覺醒啊。
  
  「沒錯,魂力是自身對魂力的迫切需要,魂力才會覺醒。」璇占頭,他知道的也是這種方法。日暉大陸一向是強者為尊,每個孩子從懂事開始就被教導要當強者,到了年紀,自然而然的魂力就會覺醒,她為什麼不覺醒呢?
  
  「我娘從來就沒有告訴我,強者為尊這麼一條生存法則。」宮明玨調出以前的記憶,似乎從來就沒有人教導她要對魄力有追求,要修煉。記憶中,她一直是與娘的宮家的小院安靜的生活,不與人來往,幾乎可以說是遠離人群。她的世界只有她與娘兩個人,根本就沒有第三者出現過。也更談不上有人在她耳邊說什麼魄力的了,她沒有意思自然不會覺醒。
  
  宮明玨點頭:「嗯,我現在十分想得到魂力,是不是馬上就能覺醒?」
  
  「這就不好說。」昭晨打量了一下宮明玨,「你想要魂力想了多久?身體有什麼變化嗎?」
  
  「想了有幾天了,沒有什麼感覺啊。」她確實是很想得到魂力,但是似乎沒有什麼反應,半點要覺醒的意思都沒有。
  
  「那你還是想的不夠。」昭晨總結道,「你也別太著急,既然你想得到魂力,早晚有一天會覺醒的。」
  
  宮明玨撇了撇嘴:「也只有如此了。你們想一想咱們明天要去哪兒,我先睡了啊。」
  
  「為什麼是我們想?」昭晨不解的問著,「我才是主人好不好?」
  
  「你們見識比我多。」現在知道她是主人了,剛才嚇她的時候幹什麼去了?再說了,都是好幾千年的變態妖,不讓他們想難道讓她這個才穿越過來的人想?這個日暉大陸又沒有旅遊公司,讓她找要去的地方,那不是強人所難嘛。
  
  翻身,抱著被子躺下就睡,不再理那三個人,去哪還是讓他們犯愁就好了,她哪裡都無所謂,對她都一樣,反正全是陌生的地方。
  
  「喂、女人……喂……」昭晨推了推宮明玨,有沒有搞錯,她就這麼睡了?好像要討論的是她魄力覺醒,要去的地方也是為了她吧。這個當年人怎麼一點自覺性都沒有?
  
  「嗯……」玉蔚兒撓撓頭,譏笑著,「主要,可能太累了。」他能說什麼?好像主人一向神經都很粗。
  
  「這也太誇張了吧?」昭晨無奈的翻了個白眼。
  
  「主人一向都隨遇而安。」玉蔚兒笑著說道,他就是喜歡主人隨便的性格,不強求不屬於他的東西,但是也不會任由別人踩在她的頭上。恩怨分明,冷時極冷,熱時極熱。
  
  「這叫隨遇而安?」昭晨不屑的瞥了瞥睡的不亦樂乎的宮明玨,氣呼呼的嘟噥著,「她這叫反應遲鈍!」怎麼就看不出來身邊人對她的情意呢?她是在回應,回應的是友情親情,他們很感動,但是、但是……他們要的不是這個,她到底明不明白?
  
  長出一口氣,昭晨自己安慰自己,算了,就算現在去問宮明玨,估計這位姐姐也只會回答他三個字——不明白~
  
  他不找那個氣死還不行嗎?他還就不信了,她能一輩子不開竅!不急,反正他有得是時間。
  
  宮明玨一夜好夢到天亮,可苦了那三個男人,在車廂內研究了很久到底要去哪裡幫助她魂力覺醒。多次爭執,比比劃劃,無聲的動手,就是不敢弄出半點聲音,生怕吵醒了好夢正酣的宮明玨。全都沒有注意到,他們三個人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將宮明玨的一切放到了首位,並且三人的關係也在發生微妙的變化,彼此更加的關心,當然,意見不統一太正常不過了,除了玉蔚兒這個溫柔的小兔子,其他那兩個……驕傲慣了的主兒,意見要是統一就怪了。
  
  但是,只要是一切關於宮明玨的事,他們會按下心裡的傲氣,只為她選擇最好的。目的地也就在矛盾加「探討」中「順利」的進行。
  
  次日清晨,宮明玨伸個懶腰起來,才發現身的身邊的三個大男人東倒西歪的睡在車廂內,揉了揉眼,緩緩的勾起一抹笑意,看著他們三個的睡臉,她突然有一種飽漲的滿足感。金色的陽光溫柔的撫摸在三個人的臉上,那麼的寧靜與安詳,讓她有一種家的溫暖。她喜歡這種互相依賴互相撫持的親人感情,這種感情可以驅走寂寞趕走孤獨,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裡,溫暖了她。
  
  想到他們三個,宮明玨噗嗤一下輕笑出聲,他們可真是彆扭的大男孩,尤其是璇和昭晨,總是拽拽的驕傲的樣子,玉蔚兒就可愛多了,簡直就跟個小弟弟似的,讓她從心裡就想疼愛他。至於那兩個拽拽的長不大的男孩,就是要沒事教訓教訓,別以為他們真的天不怕地不怕,有什麼苦都不說,什麼都自己硬撐,哼!
  
  嗔怪的瞪了他們一眼,宮明玨斬手輕腳的下了馬車,找點野味給他們吃吧,他們好像都不是素信素食者,總是啃乾糧,她可於心不忍。
  
  好在宮明玨對三個人的評價他們全都不知道,不然非得哭死過去,小弟弟?大男孩?他們好像都幾千年了好不好,全天下恐怕也就只有宮明玨會這麼想他們!
  
  宮明玨剛剛離開馬車,車廂內的三個人全都睜開眼眸,玉蔚兒開口:「我去跟著主人。」話音未落,人已在車廂外,外步跟了上去。昭晨昨日大戰一場,璇身上有傷,他跟著去最合適。
  
  走了不遠就看到一條小溪,以及在小溪帝邊拿著外套蹲在邊上的某人,玉蔚兒過去不解的問道:「主人,你幹什麼呢?」好好的外套放在水裡做什麼?全都濕了。
  
  「噓。」宮明玨回身對著玉蔚兒噓了一聲。示意他不要出聲,接著轉回頭去,緊緊的拉著外衣的帶子,靜靜的等著什麼。
  
  玉蔚兒在旁邊不解的看著,算了,反正主人沒事就好,也就不再說話,安靜的站在一旁,盯著湍急的溪水。
  
  突然,宮明玨手快速的一動,一下子將外衣猛地拉起,彭的摔在岸邊,濕漉漉的外衣裡有什麼東西在奮力的跳動,玉蔚兒驚喜道:「魚!主人,你在捕魚?」
  
  「是啊,不知道早晨吃烤魚會不會影響消化。」宮明玨說道外套扲了起來,被她特意改裝過的帶子一收緊,正好成了一個袋袋,幾條歡蹦亂跳的魚在裡面掙扎,就是逃不出去,「蔚兒,你來處理一下好嗎?」
  
  「沒問題。」玉蔚兒笑著接過外套做成的袋子,打開,驚訝的讚道:「好大的魚。」
  
  「那是,水流湍急的地方,也就只能產大魚。」宮明玨笑著指了指溪流,「只有小魚才會在平靜的地段生存,大魚在那裡根本不夠呼吸,只能在水流相對湍急的地方,那裡有足夠的氧氣。
  
  「氧氣?」玉蔚兒一愣,「主人,氧氣是什麼東西?」
  
  「就是維持我們生命的空氣之中的一種成分。」宮明玨用簡潔的話解釋完,擺了擺手,「蔚兒你先弄,我回去了。」
  
  「好。」玉蔚兒也沒多想,反正對對胡他來說宮明玨說什麼都是對的。
  
  宮明玨回去,見到璇和昭晨全都在車外,笑著迎了上去:「我抓了魚,一會兒蔚兒收拾完,我們就能烤魚吃了!」
  
  身體剛動,突然左肩被人按住,回頭,對上的是璇陰沉的俊臉,似笑非笑的問題:「你想什麼什麼?」平淡的語氣,無盡的殺氣,最可怕的是,他以上清楚的感覺左肩隱隱傳來的妖力,大有他回答稍有偏差,就會立刻斃命的感覺。
  
  「沒有啊,我是說我去弄些樹枝木材什麼的,一會兒好烤魚。」昭晨話轉得極快,訕笑著,要不要大早晨的就來威脅他?
  
  「還不快去?」璇冷哼一聲,放開對昭晨的桎梏,冷眸盯著他,看他還敢有什麼不良居心。
  
  「好,好。」昭晨連聲應著,心裡那叫一個鬱悶,怎麼說他好歹也是魔窟的尊主,怎麼到了璇面前處處受制?還有沒有天理了?
  
  他一定要勤加修煉,早晚要超過璇。昭晨在心裡憤憤的想著,看到時宮明玨是誰的!
  
  個人忙個人的事,不大一會兒魚就烤好,四個人邊吃邊聊。
  
  「你要去的地方,我們已經商量出來了。」璇用枯枝在地上畫了一個簡易的地圖,一點,「就是這裡——萊茵森林!」
  
  「萊茵森林?」宮明玨看了看璇指的地方,「你不會想讓我直接就去磨練吧?」她怎麼聽怎麼都不像是個有人類待著的地方,直接把她扔到野外,不用這麼殘忍吧?
  
  「主人,不會的。」玉蔚兒輕笑著,「萊茵森林面積很廣闊,但是裡面的妖獸級別不是很高。它周圍也有一些小的城鎮與村莊,雖然比不上大的城鎮,但是衣食不會欠缺。」
  
  「你們的意思是……」宮明玨多少有些明白了,那種初級的地方正適合她這種菜鳥。
  
  「隨時有妖獸刺激你,又不會有大危險,你可以在刺激的中間到村莊城鎮休息,一方面不會把你逼得太緊,另一方面,還能讓你看看其他人對魂力的追求。要是運氣好,還能見到一些小孩子的覺醒,說不定對你也有啟發。」昭辰說道,他們三個人可是「和氣」的探討了好久,才確定了這個地方。
  
  幾乎都把日暉大陸的地方想了個遍,選來選去,就這裡最好,也最適合她。
  
  「那好,就這麼定了。吃完東西就出發。」宮明玨沒有什麼意義,反正知道他們三個人不會害她,他們選定的地方一定是最適合她的。
  
  四個人吃完早飯,收拾妥當,駕車改變路線,直奔萊茵森林而去。
  
  「今天能到一個有人的地方嗎?」宮明玨在馬車內問著。
  
  「再走半天會有一個小鎮。」璇說道,「有事?需要準備乾糧?」去萊茵森林大概要七八天,準備一些乾糧上路也很正常。
  
  「乾糧是順便啦。」宮明玨不甚在意的擺擺手,「反正路上也可以打尖住店。」她又不是沒有錢,在狄嚴賣完藥的錢就夠她花好長時間的,「主要是先給歐陽婷寫封信,省得那個女人罵我。學會交流完了還不回去,等以後再見到她,她還不把我吃了?」一想到歐陽婷那潑辣的樣子,她就心有餘悸。
  
  「那個小鎮東西應該比較錢,發封書信也沒有問題。」璇點頭。
  
  坐在馬車內宮明玨無聊的動來動去,要半天的時間誒,好無聊。早知道要走這麼久她就帶幾本書來看了!閒得無聊的宮明玨將主意打到了玉蔚兒的身上,媚笑著湊了過去:「蔚兒,你的頭髮好好哦。」說著已經開始毛手毛腳的抓住玉蔚兒的長髮。
  
  「誒?」玉蔚兒有些發傻,主人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來,姐姐給你編個辮子好不好?」宮明玨摸著手裡絲滑的長髮,笑得不懷好意。蔚兒本來長得就可愛,有一種中性的美,要是打扮打扮裝成女的都沒有問題。
  
  「我……」玉蔚兒看著宮明玨賊笑的臉,都快哭了,他不要行不行?她是男人,為什麼要編辮子?
  
  「來,很好玩的。你一點事都沒有,坐在哪裡就行了。」宮明玨繼續誘惑著他,「好蔚兒,坐怪車好無聊的,你忍心讓我無聊死嗎?」
  
  「我……」無聊也會死?玉蔚兒瞅了瞅宮明玨,看她表情好像確實很無聊,可是……他不想被人編辮子啊!
  
  玉蔚兒委屈的都快哭了,小鹿一般無辜的眼睛水汪汪的瞅著她,看得宮明玨心裡直癢癢,不知道蔚兒真的編上辮子會怎麼樣,一定很好看吧。「蔚兒……」她剛想繼續說服玉蔚兒,璇的聲音冷冷響起,「無聊就多想想你自己的魄力問題,別總欺負別人。」
  
  一句話徹底讓宮明玨洩了氣,癱坐回她的位置:「我很努力想魄力覺醒啊,它自己偏偏就不覺醒我有什麼辦法?」
  
  什麼叫想要魄力,魄力就會覺醒,她已經很想要很想要魄力了好不好?難不成魄力這種東西也欺負外來者啊?
  
  「主人,你別著急,也許哪天你一受刺激突然就覺醒了呢。」從宮明玨「魔爪」下逃過一劫的玉蔚兒好心的勸著,對於宮明玨的關心讓他自動忽略了她剛剛的不良癖好。但是,他很堅定一點,他堅決不編辮子!
  
  「好吧。」宮明玨撇了撇嘴,無聊的坐在那裡進入冥想狀態,一直在暗示自己,她想要魄力想要魄力。
  
  半天的時間很快過去,來到小鎮,寫了封信交給郵差發給歐陽婷,順便又準備了一些乾糧以及書籍,來打發路上無聊時間。
  
  宮明玨在去往萊茵森林的路上,而她的書信已經被交到歐陽婷的手中。
  
  歐陽婷看完書信往桌子上一放臉上表情開始睛轉多雲。齊諾在一旁小聲問道:「會長,明玨怎麼樣了?」君主賞賜的榮譽牌匾已經送到,可是宮明玨卻遲遲不回來,難道是路上出了什麼差錯?
  
  「沒事,她有別的事情去辦。」歐陽婷擺擺手,示意齊諾下去,她要一個人靜一靜。
  
  雍佑的事情她也聽說了,這個丫頭,是不是怕回來給她帶來危險?「笨蛋臭丫頭!」歐陽婷咬牙罵著,她是怕危險的人嗎?嘴裡罵歸罵,不過心裡還是十分的感動。
  
  「臭丫頭,你可千萬小心,要是出了什麼事,看我不揍得你下不來床!」歐陽婷抿著唇罵著,將桌子上的書信小心的收好,臉上有著淡淡的笑容。
  
  那個丫頭絕對不會有事,她有信心。
  
  此時的宮明玨自然不知道歐陽婷的心思,只是安靜的坐在馬車內晃悠悠的往他們的目的地進發。走到第四天的時候,宮明玨終於抓狂,早知道這麼慢她就買匹馬了!
  
  「還要晃悠多久才能到啊?」入夜,幾人露宿郊外,宮明玨鬱悶的用樹枝挑動火堆裡的枯枝,看著火焰辟啪跳躍。
  
  「三天差不多了。」昭晨算了一下路程,給出她一個大概的日期。
  
  「還要三天?」宮明玨哀嚎一聲,也就是說她還要悶在馬車內三天,好無聊的!
  
  突然,她眼睛一亮,看向昭晨:「昭晨,來,打個商量好不好?」
  
  昭晨眼眸一瞇,他與宮明玨相處時間不多,但是只要她臉上有這種表情,通常就代表著她馬上就要說出什麼餿主意。所以,他很乾脆的回絕她:「不好。」他聽都不要聽。
  
  「喂,我還沒說呢!」宮明玨氣嘟嘟的瞪著昭晨,有沒有搞錯,連聽都不聽就拒絕她,太過分了吧?
  
  「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所以,沒有聽的必要。」昭晨很痛快,直接有什麼說什麼,他可不是玉蔚兒,可以任她欺負。
  
  「怎麼不是好事,真的是好事。」宮明玨嘟著唇,眨著大眼鄭重的保證著,「這個主意可以讓我們的時間至少縮短一半。」
  
  「這麼好?」昭晨一聽還是忍不住好奇心,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當然。」宮明玨得意的說道。
  
  「什麼辦法?」要是真的能縮短一半時間,倒是挺不錯。
  
  「辦法就是……」宮明玨大眼睛滴溜溜的一轉,瞅著昭晨,燦然一笑,「昭晨變回原型,讓我騎著去。」
  
  「噗……」玉蔚兒嘴裡的水直接噴了出去,捂著肚子笑倒在地上。主人真是好主意啊!哈哈……騎豹子肯定是比坐馬車要快得多。
  
  「好意意。」璇也在一旁忍不住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還不忘落井下石的稱讚。
  
  「看,璇都說是好主意了。」宮明玨揚起頭得意的睨著昭晨,她就是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嘛!
  
  「好你個頭!他說好,你騎他去!」昭晨氣得大罵,宮明玨胡鬧璇也跟著胡鬧是吧?
  
  「璇又不是豹子,這裡就你能騎。」宮明玨委屈的抿著唇嘟噥著,她總不能騎蔚兒吧,蔚兒那麼小的一個兔子,抱在懷裡都沒有什麼重量。
  
  「做夢!」昭晨大吼一聲,伸手一指馬車,「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乖乖的繼續坐馬車,二、給我走路過去!你選哪個?」
  
  宮明玨看了看讓她無聊了好多天的馬車,鬱悶的說道:「難道就沒有第三種選擇?」
  
  「沒有!」昭晨霍地湊近宮明玨一臉的怒意。
  
  「好啦好啦,我坐馬車。」嚇得宮明玨趕忙後挪,與昭晨拉開距離,他幹什麼發這麼大的火?小氣!「不理你了,我回去睡覺,壞昭晨!」對著昭晨做了一個鬼臉,快速的跑回馬車。
  
  看著宮明玨迅速的爬上馬車,昭晨長出一口氣,想到她剛剛調皮的模樣,不禁莞爾,這個女人,真是欠揍!
  
  往火堆城扔了一塊兒木頭,璇開口:「把楚定的人甩開了?」
  
  「嗯。」昭晨收回笑意,轉身坐了下來,「明天開始就可以正常的上路,直達萊茵森林。」
  
  楚家派來的人沒有回去,楚家也不是傻子,立刻就能明白是功敗垂成。不過,楚浩珅也不怪輕舉妄動,連降妖石都沒能對付得了宮明玨,後面的動作他們自然要好好考慮。所以,一路上一直有人在探頭探腦,觀望著宮明玨的馬車,這個楚家的勢力倒是蠻大,基本上哪個城鎮都有他們的眼線。
  
  所以,幾天來,他基本上是在走之字路線,走過的城鎮基本上都是那種四通八達的地方,好讓楚家摸不透他們到底要去哪裡。又走了荒郊野外,沒有人煙的地方楚家自然不好跟蹤,直到昨天,才正式把楚定的尾巴甩掉同時也沒有暴露他們的目的地。今晚一過,明日他們就可以走上正途了。
  
  萊茵森林,應該可以幫她魂力覺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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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7 11:41:07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六章 信仰
  
  晃晃悠悠晃晃悠悠,馬車終於在宮明玨忍耐極限之前到達了目的地。一下馬車,宮明玨就呆住了,好美的城鎮!這個小鎮就像是世外桃源,所有的房屋都是隱在樹林之中,小橋流水、綠蔭遮陽,說不出的安靜與平和。街道不寬,卻沒有人擁擠,每個人都謙讓有序的行走。粼粼瓦片隱在樹冠之下,只見綠葉,不見屋簷,哪裡都是清新,清新的植物清香,清新的泉水清冽。深呼吸一口,五臟六腑彷彿都被洗滌一番,說不出的舒暢。
  
  「其實要是在這裡長居也挺好。」宮明玨羨慕的說道,沒有塵世紛爭,沒有爾虞我詐,鳥語花香、青山綠水,哪裡去找如此恬靜的所在?
  
  「好啊,我們來這裡隱居。」昭晨立刻贊同,他們三個人沒有進隱藏空間都陪在宮明玨的身邊,反正也是偏遠小鎮,不會有人認識他們,民風淳樸也不會對他們有什麼懷疑。
  
  「那好啊,我們可以蓋一個大院子,裡面有四間房子,一人一間,日昇而坐日落而息,多愜意的生活。」宮明玨想著那輕鬆自在的日子有些嚮往。
  
  「四間?」昭晨一頭的黑線,「為什麼是四間?」三間就好了,他和她一間,完全夠了。
  
  「難道你們三個想住一間?」宮明玨歪頭看著昭晨,「你們三個什麼時候感情這麼好了?」
  
  唉……昭晨無奈的歎了口氣,算了,當他什惡魔都沒說還不行嗎?跟她討論這種話題完全是自己找不自在。
  
  璇冷哼一聲,瞥了一眼昭晨,他似乎還沒有放棄,不過那又如何,這個無賴女人誰都奪不走。
  
  「咱們先找個客棧安頓下來,有什麼事情回頭再說。」宮明玨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有些餓了誒。
  
  「前面不就是客棧。」玉蔚兒抬手指了指,「主人,那裡行嗎?」
  
  「只要是客棧管吃管住就行。」宮明玨說道,「走啦走啦。」邁開步子就直奔客棧。客棧不大,小小的,好像是一戶人家用自己家的屋子改建的。
  
  「掌櫃的,我要……」宮明玨張了張口,突然頓住,回頭問那三個人,「咱們要幾間房?」兩間還是四間?
  
  「兩間。」璇開口為她做了主。
  
  「客官要兩間房是吧?好、好、這邊請……」掌櫃的趕忙從旁邊帶路,領著宮明玨死人去後院。小院不大,倒是十分乾淨,收拾得整整齊齊,看著十分清爽。
  
  「掌櫃的,多弄幾個好菜,我們長途跋涉有些累了,弄點好酒,一會兒送到房裡。現在先弄些熱水,我們想沐浴。」昭晨倒是熟門熟路的樣子。
  
  「好、好。客官稍候,馬上就來。」掌櫃的點頭退了出去。
  
  宮明玨看了看房間,倒是挺不錯竟然還是裡外兩間。小鎮寧靜但卻不荒蕪,真是不明白這麼好的地方怎麼沒有人來住呢?
  
  洗漱一番,洗去了幾日來的疲憊,將頭髮隨意的挽起用一根髮簪固定,走到外間,沒想到璇他們三個人早已等在那裡,就連飯菜都已經上齊。
  
  「你們這麼快?」宮明玨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久等了啊。」
  
  「主人,很多當地新鮮的蔬菜,很好吃的。」玉蔚兒還沒等宮明玨坐下,幾下就將宮明玨的碗裡夾滿了菜,一臉期待的看著她,「主人,你嘗嘗很好吃。」
  
  「蔚兒真乖。」宮明玨笑著坐下,拿起筷子吃了起來,菜一入口立刻精神一爽,很爽口的蔬菜又有一種自然的清新,吃來分外的舒爽。邊吃便點頭,「真是美味,這個小鎮真好。」
  
  「好就住下。」昭晨笑著道。
  
  「住下?」宮明玨筷子停住有些遲疑的想了想,「還是等以後吧。」說著往嘴裡賽了兩口蔬菜大嚼特嚼之後嚥下,才接著說道,「等楚家的事情擺平了,跟歐陽婷打過招呼再說。」
  
  飯桌上除了悶頭吃飯的宮明玨其他三個人的動作全部一停,不約而同的看了眼宮明玨之後才繼續陪著她吃飯。
  
  「對了,咱們什麼時候開始練習魂力覺醒?」宮明玨扒拉了兩口飯突然想起這次來的正事,她可不是來遊山玩水的。
  
  「明天開始。」璇想想說道,「今天休息一天,明天開始。還有,不是練習魂力覺醒,而是你要自己悟到魂力覺醒。」她著兩個概念不要弄混,魂力覺醒是沒有辦法練習的。
  
  「知道了。」宮明玨悶聲說道,她有很努力的想要魂力,可就是沒有辦法覺醒,別說覺醒了,就連一點跡象都沒有,太欺負她了吧?
  
  魂力難不成還挑著人欺負啊?
  
  「對了,主人,我剛聽掌櫃的說,他們下午都要去拜神,我們也去吧。」玉蔚兒提議著,下午也沒有什麼事情,正好去街上轉轉也順便熟悉一下周圍的情況。
  
  「拜神?」宮明玨眉頭一皺,「你說的神,是大家推崇的那個至高無上的傢伙嗎?」
  
  「日暉大陸出來那個神還有哪個,主人,你可真會說笑。」玉蔚兒輕笑著。神可是日暉大陸至高無上的存在,神的旨意是無人敢懷疑的。
  
  「我怎麼沒有見到小鎮有廟?」她一路走來都沒有看到,難不成這裡廟和她以前世界的廟不同?
  
  「主人,供奉神怎麼可以在廟裡,是在神殿裡。」玉蔚兒無奈的說道,「主人要去嗎?累了就在客棧休息。」
  
  「我無所謂。」宮明玨聳聳肩,接著吃飯,「去就去,我倒想看看神是什麼樣子。」一提到神她就會想到宮家見到的神的使者安清霖,就是他在她的左臂烙上代表恥辱的罪印。神嗎?果然很高傲很至高無上,明明就是他們的錯,還要懲罰她,而最無恥的是竟然還擺出一副對她寬大處理的模樣。
  
  笑話,難不成還想讓她感激涕零頂禮膜拜嗎?
  
  以為她宮明玨是傻子是白癡是不是?是非不分的事情她還做不出來。神?也許是日暉大陸的最高統治者,但是在她的眼中,跟垃圾沒有什麼兩樣!
  
  「不想去就別去。」這裡只有璇最明白宮明玨與神之間的事情,他怕引起她不好的回憶。
  
  「沒有,我很想去,逛逛街,順便瞻仰一下神的容貌。」宮明玨脾氣極好的笑著,她一點都不生氣,真的,她對神一點意見都沒有。
  
  「主人,瞻仰不是用在過世人身上的詞嗎?」玉蔚兒微微皺眉,他沒有記錯吧?
  
  「瞻仰就是只恭敬的看,再說了,都是神了,難道不是因為過世了才成為神?」宮明玨極其無辜的笑著,看的玉蔚兒心裡直發毛,主人是怎麼了,好像很討厭神的樣子。
  
  「好了,快吃,吃完了,我們去看神。」宮明玨笑了一下,她真的很好奇這個控制日暉大陸的神是個什麼模樣。
  
  吃晚飯,四個人除了客棧問清楚神殿的方向,穿過被樹蔭遮住的街道,直奔神殿而去。
  
  「用不用這麼氣派?」宮明玨站在神殿腳下,仰著頭望著高高在上的神殿。腳下、沒錯,確實是腳下,因為神殿位於山頂,而寬大的青石台階被雕砌都極其整齊,一階一階的眼神到山頂的神殿前。這架勢,怎麼也得有幾百階台階,爬上去,想累死他們?
  
  宮明玨低頭,看了看台階上面的痕跡,一點都不新更不光滑,有很重的磨損痕跡,看來台階是經常使用。小鎮的人倒真是虔誠,這麼高的台階總來爬嗎?
  
  「高高再上的神啊。」宮明玨感慨一句,抬腿上了台階。不就是幾百階的台階嗎?她的體力還沒有問題。
  
  用了一些時間終於爬上去,宮明玨也已經有些氣喘,掏出絲巾擦了擦額頭的汗,回頭看來眼她爬過的台階,心裡不由得氣悶,憑什麼神的一個神殿就要在這高高俯視眾人的山頂,還沒有見到神殿,就先給人一個下馬威,看來這個神倒是很高傲。
  
  本來就沒有什麼好感,這次直接到了零,抬頭,看了眼神殿,好感度從零直接變為負數。
  
  太奢華了吧!
  
  高大的主子竟是用最好的漢白玉雕刻而成,上面雕刻著吉祥又神聖的圖案,而在柱子底部、香爐、扶手等地,用金燦燦的黃金包裹。門口的守門獸,身上鑲滿了寶石,一身的珠光寶氣。
  
  「我是不是走錯地方了?」她來到的是神殿還是哪個暴發戶的宅子?怎麼看哪裡都是明晃晃金閃閃的,這要多少錢砸才能砸出這麼一座神殿?
  
  而且還是在這樣一個邊遠小鎮,要知道,小鎮清幽,也是極為樸素,一切都是純粹的自然之美,根本就沒有雕樑畫棟珠光寶氣,就連人們的衣服也都是樸素簡潔沒有什麼花哨。在民風如此淳樸的地方,卻有如此奢華的神殿。這樣的反差讓宮明玨側目,唏噓不已。
  
  宮明玨冷眼看著,看著一個一個百姓,互相攙扶著爬上高高的台階,有的竟然還一步一叩首,一點一點的往上前行,額頭都被磕出了血漬,染紅了青石台階。那些人的眼中沒有絲毫的雜質,全都純淨好似天空,帶著無比的虔誠,來跪拜他們心中的神明。
  
  看著他們將手中的錢幣恭敬的放在神殿門口的積德箱內,帶著一臉的滿足進入神殿去叩拜,宮明玨出來無奈的搖頭,再也說不出什麼。是神迷惑著眾生還是眾生的推捧早就了這樣自大又無恥的神。
  
  「你要進去看看嗎?」昭晨在宮明玨耳邊低笑,他毒這樣的神殿也沒有好感。
  
  「當然。」宮明玨挑眉一笑,「來都來了,不進去看看豈不是太對不起爬台階花費的力氣?」
  
  「主人,你要拿香嗎?」玉蔚兒指指神殿旁邊眾人圍著的地方,那裡是拜神取香的地方。
  
  「拿香?」宮明玨倒是一愣,真不錯,還知道放點水,給大家免費的香。這麼想著也就隨意的晃了過去,一看到眾人圍著的是什麼,宮明玨那叫一個無語,一頭的黑線。
  
  她一直以為自己就夠厚臉皮的了,沒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厚外有厚啊!眾人圍著兩個箱子,一個箱子裡放著香,另外一個箱子裡放著錢。拿一把香,人們可以隨意往箱子裡放錢,都對神如此虔誠,錢怎麼會少?所以,比直接賣香收到的錢還要多。
  
  用不用這麼不要臉?無恥到家了吧?
  
  「我看我們光進去看看好了。」宮明玨訕笑著退出人群,她看沒有這個閒錢去「拿香」,況且她也不想拜神。
  
  昭晨他們自然沒有意見,她是主子她說了算。
  
  進入神殿,香霧繚繞彷彿墜入雲端,隱隱約約中看到神殿中供奉著的東西,宮明玨立刻殺掉,不是吧?伸手扯了扯身邊的璇:「神就是一條龍?」可不是嘛,神殿上在接受人們朝拜的是一條張牙舞爪的金龍雕塑,真的是金龍,純金打造金光閃閃。雕刻極為精緻,每一個鱗片,都經過了精雕細琢,就連那極細的龍鬚也是極為逼真。若不細看,真的會以為那是盤著一條金色巨龍,隨時都會騰空而去。
  
  「不是,是從來沒有人見過神的樣子。」見璇沒有說話,昭晨在一旁輕聲說道,「龍與神相輔相成,有龍的鎮守,日暉大陸才會太平,倘若沒有弄的力量,日暉大陸見將會洪水氾濫,災荒不停。」
  
  「那豈不是龍比神還厲害?」宮明玨眨眨眼,「龍都可以保護日暉大陸了,還要神做什麼?」那不是多次一舉,浪費資源嗎?
  
  「神掌握著日暉大陸的規則,自然無法替代。龍只是神的輔助而已。」昭晨解釋著,「因為沒有人見過神的模樣,所以各地供奉的神的都是龍。」
  
  「神還真的有實體啊?」宮明玨大吃一驚,她一直以為神就是一個虛無飄渺的存在,誰想到在日暉大陸神是實實在在存在的!
  
  「當然。」昭晨說道,「神有弟子,那些弟子負責為日暉大陸祈福,維持秩序,獎懲賞罰。」
  
  「是嗎?」宮明玨下意識的摸上自己的左臂,安清霖算神的弟子嗎?原來神是這樣至高無上的存在,難怪宮家為了一個祭祀的位置甘願犧牲掉自己的後代,能為神做事,豈不是無上的光榮?
  
  「來到神殿怎麼不下跪?」一聲呵斥打斷了宮明玨的思緒,抬頭這才發現自己眼前站著一個祭祀長袍的男人,此時他正一臉怒氣的瞪著自己,好像她犯了什麼最大惡極的事情。
  
  「下跪?」宮明玨一時沒有反應上來,她為什麼要下跪?
  
  「來到神殿不拜神不下跪不上香不行禮,你難道要反神明不成?」男人怒氣沖沖的等著宮明玨,一套一套的聽得她直發愣。
  
  感情神殿只能來送錢來上香,不能純參觀啊?她進來看看怎麼了,招誰惹誰了?
  
  「你知道不知道,為了日暉大陸的安定,神沒日沒夜要耗費多少神力,要花費多少心神,才能維持日暉大陸的平靜?為了神訓,為了教化愚昧的人類,神是心力憔悴!你一個凡夫俗子來到這裡聆聽神的教誨,竟然連一點誠意都不表示一下,你簡直就是侮辱神!」男人一口氣吼完,驚動了神殿內的眾人,跪拜的眾人的宮明玨紛紛側目,嚴中都有了怪罪之意。神、佔據著他們心中最神聖的地方,絕對不允許任何人褻瀆。
  
  宮明玨有些無奈,她好像什麼都沒做吧。這樣也能給她按個罪名?看來當日在宮家安清霖真是太「仁慈」了。真是萬物都需要比較,沒有比較永遠沒有「進步」啊。
  
  「現在給你一個機會,馬上去拿把香過來跪拜神。神一向大人有大量,只要你虔誠就一定不會怪罪與你。」男人伸手一指外面的兩個箱子,彷彿是給了宮明玨多大恩賜似的。
  
  宮明玨明白了,她是徹底明白了。原來就是為了錢啊。
  
  不過,想從她手裡把錢拿出來,可沒有那麼容易。
  
  宮明玨微微一笑,緩緩開口:「神是至高無上的,我們都是神的子民。神給予我們生命、自由、權利,我們要遵循神的教誨,正因為神說過眾生平等,所以神才會教誨我們,對不對?」
  
  「當然。」男人一聽到神,神情立刻嚴肅恭敬起來,「神對所有人全都是一視同仁,神教誨我們要仁愛。」
  
  一聽到宮明玨開始大唱讚歌,璇微微一愣,立刻讓他想起當日她準備物資的情形,好像那個時候她也是如此恭維神吧?神的教訓不離口,打著神的旗號行強盜的事。難道又要開始了嗎?
  
  「我一向都遵循著神的旨意,一向都將神作為我生命的引路人。我每做一件事都要考慮我這樣做了神會怎樣看待,會不會違背神的旨意,會不會褻瀆我心中最最至高無上的神。」宮明玨臉上那叫一個虔誠,說的那叫一個誠懇,要不是看她的服裝,真的還以為她才是神殿的祭祀,從小都在神殿內聽著神的教誨長大的呢!
  
  一聽到宮明玨如此虔誠的話,其他人臉上露出了笑容,只要是尊重神的人都是他們的朋友,畢竟是因為神才有了他們如今平靜的生活讓他們擺脫了愚昧。
  
  「其實,我本來想要拿香來想神行李,你也知道,我們虔誠的人,無時無刻都在想念著神,每分每秒都想跪倒在神的面前聆聽神的教誨。我們想從神那裡得到偉大的智慧,為我們能更好的發揚平等的意願而做出努力。」宮明玨說得是慷慨激昂,就差沒有掏出心臟來表達她的真誠。
  
  神殿內的眾人全都連連點頭,顯然宮明玨說出了他們的心聲。
  
  「一想到神的教誨,我本來要去拿香的手頓住了,我不敢去拿。」宮明玨好似極其的為難,「你可以想像嗎?你能理解我的痛苦嗎?我是如此的愛戴神,為了能向神表達我赤誠的心意千里跋涉才來到這裡,只為了在神的面前表達我對神殿敬仰之情。可是,我突然發現了一件讓我很痛苦的事……」
  
  宮明玨雙手抱住頭,悲傷的哀歎:「我不能跪拜神,我無法表達我對神的敬愛!我該怎麼辦?怎麼辦啊?誰能幫幫我?」
  
  神殿內的眾人聽得莫名其妙,有人不解的開口:「姑娘,你為什麼不能跪拜神?難道有人阻止你嗎?」
  
  「不,這位大叔,各位鄉親,難道你們忘了神的教誨,在神的眼中世界上的一切生靈都是平等的。也就是說所有的一切都是同樣重要的位置,就算是神的弟子、神的祭司也與我們沒有兩樣,不知道我有沒有說錯?」宮明玨問著剛剛呵斥她的男人。
  
  「當、當然沒有。」男人立刻說道,「這就是神偉大的地方。」
  
  「所以,我已經無法跪拜神。因為……我與神是平等的!我怎麼可以違背神的旨意去跪拜呢?神都教誨神的弟子與使者要與眾生平等,神更是其中的表率。能有這樣的神真乃日暉大陸之福,可是,這麼偉大的神我卻無法跪拜、無法表達我的敬仰,我能不痛苦嗎?」宮明玨激動的吼著,痛心疾首。
  
  神殿內頓時陷入了安靜,異常的安靜,眾人看了看自己跪拜的姿勢,猶豫著要不要起身。
  
  「姑娘,你真是太厲害了。竟然對神的教誨理解得如此深刻。」一位白髮蒼蒼的大娘顫巍巍的站起身來,「我也要像你一樣,深刻的理解神的旨意,遵循神的教誨。」
  
  「對,我們要遵循神的教誨。」有更多的人站了起來,情緒激昂。他們從小就信奉神,如今都為自己能更深的領會到神的教誨而激動。
  
  「姑娘,老朽活到這麼大歲數就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樣虔誠的人,能認識你真是老朽的福氣!」一位老者走了過來,激動的說道,老眼中竟然含著熱淚,爬滿皺紋的老臉竟然因為激動而漲得通紅。
  
  「老人家,您太客氣了。我也是得到過神使者的引導才能有如此深的領悟,這所有的功勞都是因為神的無私,隨時引導我們,將我們帶離愚昧。」宮明玨感慨的說道。
  
  「太好了,今天能碰到姑娘真是我們的福氣,不知道姑娘能否多停留幾日,讓我們表達一下感激之情。」有女子站了出來,盛情邀請著宮明玨。
  
  「別著急了各位,這位姑娘目前正住在在下的客棧內。我會好好招待她的。」宮明玨他們下榻的客棧掌櫃的不知什麼時候站了出來,得意的說道,彷彿宮明玨能住在他那裡,對他來說是十分榮耀的事情。
  
  「這怎麼行,能碰到如此敬仰神的姑娘,我們也要盡一份力。」
  
  「就是就是,老王,你也別跟我們爭了。」
  
  「我這就回去把雞殺了,給姑娘加個菜。」人群內的人全部七嘴八舌的說開了,一時之間宮明玨在他們心中的地位陡然攀升,絲毫不遜於神的使者。日暉大陸就是如此,但凡與神沾邊的人人們都會熱力追捧,崇拜。
  
  趁著眾人正亂,宮明玨悄聲的離開神殿。回到客棧,昭晨第一件事就是對著她豎起大拇指:「高,實在是高!」那種違心的話,她竟然能張口就來,還說得頭頭是道,讓人覺得她句句在理。她是怎麼想出來的?
  
  「客氣客氣,小意思啦。」宮明玨假裝謙虛的擺手,實際上一點不好意思的樣子都沒有。
  
  「主人,你這樣做不怕神怪罪?」玉蔚兒覺得有些不妥,怎麼說那裡也是神殿,主人那樣說話似乎不太好。
  
  「有什麼好得罪的?」宮明玨不在意的聳聳肩,「是他說眾生平等,我只不過是遵循他的教誨,並且發揚光大而已。」神敢跳出來反駁嗎?除非他想自己打自己嘴巴,自己說的話還敢不承認嗎?
  
  以為自己是誰啊,不就是神嘛!無非就是能力高點,能力強就可以隨意的欺負人嗎?看著那些百姓將自己辛辛苦苦賺來的錢虔誠的放到箱子裡的時候,她心裡就極其不舒服。
  
  隱身在幕後就可以隨意的吸食別人的血汗嗎?百姓過日子的錢,那是要用來填飽肚子買衣穿的錢,竟然被他們收集起來建了那麼大一個無用的神殿。有病啊?真是有錢沒地方花了。建的那麼豪華有個屁用,對百姓一點好處都沒有!
  
  還頂著一個無私仁慈的面具,將自己的惡性掩蓋,做夢!她才沒有那麼好欺負。
  
  很好,不就是要仁慈嗎?她就讓他們仁慈個夠!
  
  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她最喜歡做了!
  
  璇低聲笑了,嘴裡沒有說什麼,但是眼中是深深的讚許。宮明玨挑了挑眉將他們三個人的反應全都看在眼裡,除了玉蔚兒,其他兩個人璇與昭晨似乎對神沒有什麼好感。
  
  不錯,不錯,在這個被神洗腦的世界裡,難得有跟她志同道合的人。
  
  歐陽婷不也是嘛,估計歐陽婷對神也沒有那麼虔誠,不然也不會在見到她左臂上的罪宇之後,依舊對她疼愛又加。
  
  唉……那個潑辣女人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好久不見竟然有些想她,嗯,快點事情解決,然後回去看看她吧,跟她沒事吵吵嘴也是很好玩的。
  
  「姑娘、姑娘,你在嗎?」客棧掌櫃的老王在門房輕輕的拍著門,說話的語氣除了生意人的客套之外,還帶著一股尊敬與崇拜。
  
  「王掌櫃,我在,請進。」宮明玨揚聲道。
  
  「打擾姑娘休息了。」王掌櫃陪著笑臉,有著一種討好的感覺。
  
  「王掌櫃有事?」過分的熱情讓宮明玨有些不太適應。
  
  「是這樣的,姑娘。」王掌櫃搓著自己的手,緊張的問著,「百姓準備了一些東西,想請姑娘去他們家裡做客,與姑娘一起探討一下神的教誨,不知道姑娘的意思……」
  
  宮明玨溫柔的笑著,那笑容中竟然有神聖的光芒讓人不敢褻瀆:「王掌櫃,神在我們的心中,不是我們其中的誰,只要用心去感悟,心懷感激,每個人都可以領悟到神的教誨。請王掌櫃轉告鄉親,愛神敬神更要體會神的平等意願,那麼神就在我們身邊。」
  
  「是,是,姑娘說的是。」王掌櫃聽完連連點頭,滿臉激動的退了出去。
  
  「無恥的神,看把百姓都折騰成什麼樣子了。」房門一關,宮明玨冷生罵道,她現在是對神越來越討厭,虛偽得可笑!
  
  「那你還讓他們心中有神?」昭晨好笑的說道,「你不屑,反倒讓他們繼續沉迷。」
  
  宮明玨豎起食指,在昭晨的面前晃了晃,口中嘖嘖有聲:「你少聽了一句,我讓他們體會平等,什麼叫平等?就是神與他們是一樣的!根本就不用去拜祭神,心懷感激,對誰要感激?對幫助過自己的人、對自己的朋友、對自己的父母、對自己兄弟姐妹。這些才是他們真正的神。」長歎一聲,「要是心裡有了感激,我想每個人都會是神吧。」
  
  說完,屋內沒有人出聲,只有燦爛的夕陽光輝緩緩的盈滿房間,溫暖的紅,熾烈卻不奪目,有安詳的寧靜,暖了身心與靈魂。
  
  宮明玨低笑一聲:「算了,我偶爾發發神經。別理我。」她今天是對神的神殿太氣憤了。那樣的高傲,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模樣,這樣的神是在庇護百姓嗎?她怎麼只看到無所不用其極的剝削呢?
  
  「唉……」昭晨突然的極其誇張的發出一聲歎息,嚇了宮明玨一跳,瞪他一眼,「你有病啊你!」突然發出聲音想嚇死誰啊?
  
  「女人,你這樣我會受不了的。」昭晨嬉笑說出他的心聲,宮明玨再這樣下去,他只會越來越淪陷,完了,這輩子注定會載到她的手裡,永世無法翻身。
  
  宮明玨不解的眨眼,一臉的迷惑,「你怎麼了?」受不了,他受不了什麼?
  
  啪,一道天雷橫空出世,直接把他劈得外焦裡嫩還直冒黑煙,昭晨無奈的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受不了你這麼遲鈍。」天啊,地啊,有沒有誰能劈開她的腦子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麼做的,見過遲鈍的可是沒有見過這麼遲鈍的。他是徹底被打敗了!
  
  「神經啊你。」宮明玨白了昭晨一眼,她怎麼覺得最近昭晨越來越不正常了?
  
  璇起身,大手一撈,直接把昭晨拎了起來,面無表情的對著宮明玨說道:「我去讓人給你準備飯菜,吃完了你也早休息,明天開始正式進行魂力覺醒。」
  
  「嗯。」宮明玨點頭,爬了好久的台階,她正累著呢。至於昭晨的間歇性神經病,她就自動忽略不記了。
  
  璇拎著昭晨直接回了他們的房間,進了房間才手一鬆,放開昭晨:「以後沒事別招惹她。」宮明玨可能不明白昭晨的意思,但是他十分清楚。別說是昭晨,就是他也越來越受不了她的魅力,愈發的沉淪。
  
  「怎麼,她是你的嗎?」昭晨在宮明玨的問題上可是不甘示弱,「她並不是誰的妻,我追求她可是沒有一點問題。」
  
  璇冷眼盯著昭晨,一字一頓的說道:「死人還能追求?」
  
  「殺我?」昭晨冷笑著,「試試。」現在璇身上有傷,而他可以召喚魔窟內的妖獸,不說半斤八兩,至少也能抗衡一下。就算最後他死,璇也不會怎麼好受!
  
  兩個人全都是寸步不讓,面對面的逼視著對方,殺氣,極冷極冷彷彿來自地獄深處的殺氣在兩人中間蔓延。
  
  玉蔚兒在一旁看的膽戰心驚,彷彿都能感覺到兩人之間火花辟啪跳躍激撞,撓了撓頭,很小聲很小聲的勸道:「主人應該不想……」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完,反正意思到了,他們要還是互相不放過,最多他去叫主人過來。
  
  互相對視的璇與昭晨,眼神一轉,發出一身輕哼,結束了這場無聲的氣勢對決。玉蔚兒這才長出一口氣,心底哀嚎著,他可不可以單獨開個房間?這裡的氣氛太詭異了!
  
  「明天先帶她去四處逛逛,看看小鎮那些孩子們為了魂力覺醒而努力的樣子,說不定她可以得到啟發。」昭晨收起怒意,想著宮明玨魂力覺醒的事情。
  
  「嗯。」璇點頭,只要往宮明玨身上一想,兩人之間就沒有了爭執,畢竟她的事情最主要,「目前讓她進入森林太早,先在這附近熟悉一段時間,有了更深的感悟,再入森林。」
  
  「我在想一個問題。」玉蔚兒怯怯的開口,「主人就算進了森林會真的魂力覺醒嗎?」
  
  「你什麼意思?」昭晨看了一眼玉蔚兒,「面對危險,她一定十分渴望魂力,願望越強烈也就越能盡快的刺激醒魂力。」這不就是他們計劃好的事情嗎?還有什麼疑問?
  
  「嗯,就是這個問題,面對危險。」玉蔚兒抿了抿唇,為難的看著璇與昭晨,「主人面對危險你們能保證不出手嗎?」
  
  厄?
  
  璇與昭晨兩個人立刻傻眼,是啊。別說是危險,就是潛在危險他們都會提前掃除,那進入萊茵森林,有了危險他們能不下意識的動手嗎?
  
  要是動手,那是訓練宮明玨還是給他們打發無聊時間?要是不動手,他們能有這個自制力嗎?
  
  「有點複雜啊。」昭晨煩躁的撓撓頭,抓亂了他飄逸的長髮。活了這麼長時間,他好像是第一次這麼為難,竟然是在動手不動手之間猶豫。唉……其實也不會猶豫,只要是她有危險,他直接毫不猶豫的動手。
  
  可是,這次的危險不同往日,是特意要讓她面對危險,就是為了要激發她的魂力的覺醒。這、這也太為難他了吧?
  
  「這樣,她去萊茵森林的時候,我就不跟著了。省得到時候我出手。」最後,昭晨只能選擇不去,去了只會妨礙到她。
  
  「蔚兒,到時你陪著去。」璇也自動退讓,他也控制不了自己。
  
  「怎麼能這樣?」玉蔚兒一頭的黑線,哭著一張臉叫著,「你們控制不了,我就能控制?」他也很愛主人好不好?憑什麼就要他眼睜睜的看著主人面對危險?
  
  「那要怎麼辦?」昭晨為難的撇嘴,他們怎麼事先沒有想到這個問題,該死!別最後,他們倒成了宮明玨魂力覺醒的障礙。
  
  璇想了想,最後開口:「還是一起去,到時互相監督,誰都不是出手。」三個人互相提醒總比一個人好點。
  
  「也只能這樣了。」昭晨無奈的歎息,好頭疼的問題。
  
  「唉……「玉蔚兒挫敗的歎口氣,事情好複雜。
  
  旁邊屋內的宮明玨此時早已用完晚飯,抱著被子與周公相談甚歡,哪裡知道他們三個人一個頭兩個打,唏噓到半夜才睡下。
  
  前院,王掌櫃忙完了客棧的事情,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房間,一臉興奮的跟自己的妻子說著:「真是想不到,對神教誨領悟如此深的人竟然往在咱們的客棧,真是幸運。」
  
  「是啊,一定要多照顧,她真是太虔誠了。」王掌櫃的妻子一臉的神往,羨慕的說道,「什麼時候我們也能如此深刻的領會神的教誨該多好?」
  
  「別急、別急,一定會的。」王掌櫃安慰的拍著自己妻子的手,「我們離神殿那麼近,只要多去神殿,多感受神的光輝,有朝一日一定可以像那位姑娘一樣領悟神的教誨,更加的貼近神。」
  
  「是啊。」王掌櫃的妻子欣慰的笑著,兩個人又說了一些客棧的生意以及小鎮的事情,隨著夜的加深也迷迷糊糊的睡熟了。
  
  勞累的一天,疲憊入睡的他們,完全不知道,就在他們床板之下,突然的伸出一隻手,白森森的枯骨上帶著腐爛的血肉,探出黝黑的地面左右摸索著。血污的手指慢慢向上、向上再向上,尖銳的指尖噗的一下刺穿厚實的床板,刺入王掌櫃的後心,一股血流順著掛滿腐肉的手向下緩緩流淌,沒入泥土之中。
  
  熟睡的王掌櫃在睡夢中不安的皺了皺眉,似乎想要掙扎卻屋裡擺脫夢境的束縛,臉上健康的紅潤在一點一點的消失,轉為病態的灰白,有了一種接近死人的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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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7 11:41:51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七章 感動
  
  黎明前刻,夜色最濃,枯骨腐爛的手臂,想蛇一樣縮回了地面,土地平整如此,好像根本就沒有被破壞過,只有床板一處細小的小洞,殘留著點點血漬。
  
  「起床了。」王掌櫃的妻子起身推了推身邊的夫君,天已經微微亮,叫完王掌櫃的,她自己起身去洗漱,準備開店。
  
  「嗯……」聲音說的極其的緩慢,壓抑中有著冰冷,雙眼猛地睜開,呆滯的盯著屋頂,楞楞的沒有焦距,停了大概有幾秒鐘,才左右機械的轉動。忽地一下直挺挺坐起來關節僵硬的下地。僵直的手指平平的舉著,眼中死氣沉沉,嘴動了動,想說什麼可是僵硬到毫無知覺的嘴唇無法順利的表達出他的意思。
  
  就在這時,房門啪的一聲打開,王掌櫃的妻子端著熱水進來:「水打好了,來洗洗臉。」說著擰好手巾過去給王掌櫃擦臉,賢惠的服侍著她的夫君「今天把後面院子裡的房子收拾一下,太亂了。」
  
  「嗯……哦。」熱熱毛巾敷在臉上,王掌櫃才如夢出醒般的明白過倆。一切恢復正常,「我吃過早飯就跟夥計去。」僵硬的表情消失,眼神也恢復平日憨憨的樣子。
  
  帶著夥計收拾玩東西,往前院走去,正好見到正要出門的宮明玨,上前和善的打招呼:「姑娘,要出門?」
  
  「是啊,王掌櫃。」宮明玨聽到聲音,回頭笑著道,日光下王掌櫃臉色有些發青,「王掌櫃,今天怎麼了?氣色不太好的樣子。」
  
  「是嗎?」王掌櫃摸著自己的臉憨憨的笑著,「可能是剛才收拾東西,有些累了。這年紀一大體力就跟不上了。」
  
  「王掌櫃身體要緊哦,可別太累了。」宮明玨笑著說道,抬頭看了看天,「時間不早了,我先出去了。」
  
  「謝謝姑娘,不耽誤姑娘出門了。」王掌櫃往邊上一挪,側身讓宮明玨過去。
  
  與王掌櫃擦身而過的璇微微的皺眉,跟著宮明玨出來客棧還若有所思的望了望王掌櫃的身影。
  
  「你也看出來了?」昭晨突然在璇的耳邊低語。
  
  璇收回目光,看向昭晨:「死亡氣息。」
  
  「沒錯。你說他是在哪裡沾染上的?」昭晨含笑挑眉,剛剛在王掌櫃的身上,捕捉到一絲很微弱的死亡氣息,他太熟悉了。通常死亡氣息只會出現在亡靈身上,王掌櫃一個人類怎麼會有死亡氣息?
  
  「看來萊茵森林附近也不太平。」昭晨感歎著,「她還是在鎮上先努力覺醒魂力,進入森林歷練還是等等再說。」
  
  「嗯。」璇點頭,「對她寸步不離。」
  
  「寸步不離?」昭晨腦筋一轉,腦海中突然冒出宮明玨沐浴的情景,白皙的身體隱在木桶之中,漂亮的香肩露在外面,上面有調皮的水珠在滾動,順著嫩滑的肌膚滑下,隱入那讓他遐想萬分的水中,黑色長髮如墨一般傾瀉在身上,黑白相映,那副美景……唔……時刻跟在她身邊,這個他喜歡。「好,我一定寸步不離!」
  
  璇看了一眼昭晨,突然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冷聲道:「笑的這麼齷齪,在想什麼不軌的事情?」
  
  「沒有!」昭晨立刻否認,打死他也不敢讓璇知道他剛剛在想什麼,拍著胸脯保證,「放心,我一定會守好她。」
  
  璇冷哼一聲,放開昭晨:「你不用守著她,交給我和玉蔚兒就可以,你這麼熟悉死亡氣息,去周邊警戒最好。」
  
  「厄?」昭晨頭腦中的美人出浴圖啪的一下裂為碎片,心一下子就涼了,「為什麼?」不帶這樣的啊,故意排擠他,太過分了!
  
  「你覺得蔚兒可以對付亡靈嗎?你放心?」璇問道。
  
  「是,我不放心。」亡靈不同於妖獸,他們的等級無法確定,有時是一個有時是一群,誰也不能確定到底出現的是低級亡靈還是亡靈主。所以,玉蔚兒的能力他們不能冒險,不過……昭晨叫道:「為什麼你不走?」璇要是出去,他就沒有什麼不放心的。璇就算受傷了,碰到亡靈也不至於出事,璇那變態妖力,別說亡靈就是亡靈主來了也傷不了他。
  
  「我不放心。」璇冷哼著,看了昭晨一眼。
  
  「你不放心什麼?」昭晨怪叫著,他和玉蔚兒一起保護宮明玨,難道還會出問題?
  
  「你。」璇簡潔有力的回給昭晨一個字,大步離開,去追宮明玨,莫名的死亡氣息,讓他不敢掉以輕心。
  
  「你什麼意思?」昭晨氣得大吼,什麼叫不放心他?難道他會比亡靈還可怕?
  
  璇頭都沒有回,理都不理昭晨,為什麼不放心昭晨,昭晨自己心裡清楚,他難道還不知道昭晨的那點心思?以為他是宮明玨那個反應遲鈍的傢伙嗎?
  
  「璇,你們怎麼這麼慢?」宮明玨看著跟上來的璇,不解的回頭望望,昭晨傻站在原地做什麼?當門柱啊?
  
  「沒事。」璇平淡的帶過這些問題,「你知道要去哪裡嗎?」一個勁的往前走,不怕走錯路?
  
  「知道啊,蔚兒告訴我了。讓我先去練武場,看看這裡孩子的訓練。」宮明玨點頭,不過一提到看孩子訓練,她就一頭黑線,她這麼大的人了要去看孩子訓練,感覺好怪。撇了撇唇,不管了,只要能讓魂力覺醒,看孩子訓練她也不丟臉。
  
  「到了要認真的看,也許能得到啟發。」璇點頭,看看也許能有幫助。
  
  「放心,一定努力!」宮明玨調皮的笑著,「我要有了魂力就可以跟你們切磋了是不?」
  
  「主人,厄……你好像有點心急了……」玉蔚兒留著冷汗,訕訕的笑著,才魂力覺醒就想跟他們切磋……嗯,要是他們不用妖力,是不是切磋的時候就傷不到主人?
  
  「哈,看不起我?」宮明玨忽地一下轉身,嘟著紅唇瞪著璇和玉蔚兒,「不知道我是個天才嗎?也許我一覺醒就直接到達天宗士。」
  
  話剛說完,額頭突然被一直溫暖的手掌蓋住,「不發燒啊,難道是有內傷?」
  
  怒!暴怒!極其怒!
  
  一把扯下昭晨的手,宮明玨大吼著:「你才發燒呢!」竟然敢罵她!該死的昭晨。
  
  「不發燒那就麻煩你別說胡話。」昭晨譏笑著,手一指宮明玨的後方,「到了,專心去看,你一個月內能覺醒就不錯了!」還一覺醒就達到天宗士,她先覺醒了再說。
  
  「切。」宮明玨不屑的冷哼,她有度量,不搭理昭晨這個變態。
  
  走進練武場,宮明玨隨便找了一個地方坐下,專心致志的看著那些十來歲的孩子,練武場內,幾個孩子揮舞著長劍在樁子上不停的砍殺,每一下揮舞都伴著氣勢十足的大呵,要不是沒有魂力外放,還真看不出來這些孩子的魂力還沒有覺醒。
  
  「這樣砍殺有意義嗎?跟魂力覺醒有什麼關係?」宮明玨不解的皺眉,如此訓練出來的也只能是武力和氣力吧。
  
  「執著,他們在練習對魂力的執著。」昭晨挨著宮明玨坐了下來,「心裡全都是要得到魂力的渴望,每一天每一天如此努力的訓練,想像著得到魂力之後要怎樣運用。」
  
  聽完昭晨的話,宮明玨徹底無語了,哀歎一聲,無盡的絕望:「完了,我魂力恐怕覺醒不了了。」
  
  「主人,為什麼?」玉蔚兒問道,只要主人勤加練習一定會覺醒的,為什麼主人先洩氣了?
  
  「因為這樣很白癡!」宮明玨指了指那些大聲喊殺的孩子,她寧可直接去萊茵森林裡訓練。
  
  「白癡也要練,要不你就不要想得到魂力。」昭晨冷哼著,到底的誰一直在嚷嚷要修煉魂力的?
  
  「我們保護你也綽綽有餘。」璇倒是無所謂,她修煉不修煉都沒有什麼區別。
  
  「你們搞錯了。」宮明玨對著他們三個人擺擺手,「魂力呢我是一定要修煉的,但是我不要這麼白癡的修煉。」
  
  「主人想怎麼修煉?」玉蔚兒看了看練武場內的人,好像人類都是這樣修煉的啊,主人要怎麼樣?
  
  璇與昭晨也在旁邊靜靜的等著聽她後面的話。
  
  「我直接進萊茵森林行嗎?」宮明玨提出一個大膽的建議。
  
  「你知道那裡有危險嗎?」璇冷睇著她,她可真是不知道死活。
  
  「你們不是說哪裡沒什麼厲害的妖獸嗎?」宮明玨聳聳肩,「何況就算我自己去面對,我也不會有危險,我還可以在關鍵時刻用藥來解除危險。」她又不是一點自保能力都沒有。
  
  璇、玉蔚兒和昭晨立刻全都沉默,現在不是她能不能救自己的問題,是他們能不能忍住不出手的問題。
  
  「不行,危險時刻用藥根本就無法加強你對魂力的渴求,對你魂力的覺醒根本就沒有好處。」昭晨立刻想到一個最合理的理由,這個總好過說他們三個沒有控制能力強吧?
  
  宮明玨點點頭:「你說的倒是很有道理。」抿了一下唇,「好吧,我就今天先看看大家是怎麼努力的。」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盯著那些人,真的是……好無聊哦。
  
  三個人見宮明玨專注於練武場內的人,全都暗中鬆了一口氣,還好,她沒有繼續追問。
  
  幾個人一坐就是一上午,一動不動,宮明玨靜靜的看著,看著那些人一直在重複著幾個單調的動作。那份執著那份對魂力的執著追求,讓她思緒飄遠,一聲聲的砍殺,在她耳中漸漸轉換,變成了藥杵擊打在草藥上的聲音,暖暖的陽光灑在臉上,好似媽媽溫柔的目光穿透時光洪流,重新溫暖的注視著她。
  
  「媽媽……」清新的空氣,淡淡的植物清香,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熟悉的藥草香味,深深的嗅上一口,那熟悉的味道立刻將她包圍。輕輕的,好似媽媽在輕撫她的長髮,在身邊對著她盈盈的笑著。
  
  媽媽,不同階段的媽媽,無論是年輕美貌還是後來的身形憔悴,都始終掛著讓她溫暖的笑容。
  
  「餓了嗎?」突然一聲低沉的聲音打斷了她的回憶,眼前情景一變,媽媽的身影被空蕩蕩的練武場所替代,太過突兀的轉變讓宮明玨一愣,眨了眨眼,是啊,怎麼還會見到媽媽呢?她、再也見不到了。
  
  眼神一暗,進抿著唇,心口有一種窒息的疼痛。
  
  「怎麼了?」璇不解的問著,手裡還拎著他特意從酒樓買來的午飯。
  
  「沒事,太專注了。」宮明玨揚起頭展顏一笑,目光一轉,落在食盒上,開心的大叫,「哇,璇你真是夠意思,就知道我餓了啊!」打開蓋子,驚喜的叫著,「面誒,我最喜歡了!」一臉孩子氣的笑容,哪裡還有剛剛的傷感。
  
  璇盯著她快速轉變的情緒,微微的蹙眉,她的心思還真是重,有什麼事情不能說很出來?
  
  「你喜歡吃麵?」昭晨拿起一碗,他倒是從來沒有在意過,她有什麼特別愛吃的東西,似乎她從來都不挑食,有什麼就吃什麼。挺好養活的。既然愛吃為什麼從來就沒有見過一次她主動吃麵?
  
  「是啊。」宮明玨挑起麵條,舉到唇邊,吹著熱氣,凝視著熱乎乎的麵條,莞爾一笑,「我媽媽在我生日的時候都會給我弄上一碗麵,媽媽說要打鹵可是我偏偏喜歡炸醬,弄得媽媽沒辦法,只能弄兩樣。」說著宮明玨大口的吞著麵條,眼中有淚光閃爍,「我真是任性啊,那張情況媽媽到底是怎麼弄到面的?」
  
  只是一個試藥的活體試驗者,媽媽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為了那兩碗麵,媽媽是不是說又吃了很多苦?
  
  玉蔚兒抿了抿唇憂傷的凝視著宮明玨,主人又在想她媽媽了。璇也沉默以對,這個時候他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唯有昭晨,眉頭緊鎖有些莫名其妙,是不是有什麼事情他不知道?「玉蔚兒,她怎麼了,他媽媽怎麼了?什麼是媽媽?」看璇和玉蔚兒的表情,他們一定知道事情的原委,憑什麼就他不知道。他跟璇沒有辦法主動溝通,跟玉蔚兒是絕對可以。
  
  「主人……很苦的……」玉蔚兒在腦海中將宮明玨的情況跟昭晨說了一遍,當日在無限之淵只有他與璇知道這件事,昭晨自然無從知曉。
  
  得知了宮明玨的過往,昭晨在心裡罵著,笨蛋女人,不就是一碗麵嗎?跟他說,他天天可以買給他吃!為了一碗麵弄的自己可憐兮兮的,看著他就不爽。
  
  「對了,她的爹呢?」昭晨接著在腦海中問玉蔚兒,怎麼沒有聽她提起過。
  
  「我也不清楚,主人沒有說過。」玉蔚兒也是很奇怪,但是,他不會去問主人,主人要是想告訴他就一定會自己說的。主人不說,他也不會去碰主人不想觸動的心事。
  
  當然昭晨也不會蠢到去問這個問題,三個人靜靜的陪著宮明玨吃麵,接著看練武場內孩子們單調的練習,一直到夕陽西下,宮明玨才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活動活動有些僵硬的身體。
  
  「回去啦。好累!」一動不動的坐上一天也是挺累的。說著帶頭走了出去,還是回客棧洗個熱水澡舒舒服服的睡一覺最幸福。
  
  「看了一天有什麼收穫?」璇問道,不能把正事給忘了。
  
  「收穫就是……日暉大陸的人全都被洗腦,教育成了白癡。」宮明玨聳聳肩說出了一個讓璇他們差異的答案。
  
  「什麼意思?」璇從那一句話裡體會不出來她到底想說什麼。
  
  「你們也說了魂力覺醒之後並不代表每個人都適合修煉,很多人都是碌碌無為。為什麼不用更多的精力去研究別的東西,比如做生意、木匠、鐵匠……這麼多職業,為什麼偏偏執著於魂力。」宮明玨微皺著眉頭,說出她想了一下午的問題,「他們又不像我一樣,非得要魂力去找人對決、保身。他們一沒有仇家二沒有人逼迫,為什麼浪費大好的時間進行一個不可預知未來的努力?這樣難道還不蠢嗎?」
  
  她是真的想不通,一天一天一年一年從就這樣執著於魂力,就算真的魂力覺醒無法修煉的時候他們不難過嗎?要是有這麼多時間找一個他們擅長的東西,學一門手藝,如此長時間的磨練與鍥而不捨的執著是不是早就成了大家?
  
  「日暉大陸強者為尊。」昭晨笑道:「修煉魂力才能成為強者,他們執著也是不無道理。」
  
  「所以這就是悲哀。」宮明玨長歎一聲,為那些孩子們惋惜,「就是不知道誰創造的這個規則,這個信念,一代一代的被灌輸下去,害了多少人。」抹殺了他們的特長與個性,全都只追求魂力,「為尊,尊者能有幾位?何苦來著。」
  
  「似乎很久以前就是如此,規則如此。」昭晨想了想輕笑著,伸手用力的揉亂宮明玨的長髮,「還說別人,你不也是想要魂力覺醒?」
  
  「我當然想了,拜託,我這個是有目標的。我確定我要什麼,我的要不是他們的要。我是因為我知道要了之後我用魂力做什麼,他們呢?完全是被流傳下來的思想禁錮,盲目的執著,為了要而要。」宮明玨撇了撇唇,他們的要全都是別人強加給他們的,到頭來,會不會覺得他們曾經很愚蠢呢?為了別人的目標而活,自己的願望被置於何地?
  
  昭晨看著宮明玨,輕輕的揚起唇角,感慨著:「我發現跟你在一起,總是能有不同的樂趣。」她總是能說出一些歪理,從來沒有人說過的,卻引人深思的歪理,細細的琢磨一下,卻還很有道理。彷彿是在顛覆傳統的觀念,突兀地如同一道炸雷,驚醒了夢中人的感覺。
  
  「那是,我睿智,不要太佩服我。雖然我很完美,唉……你不要太自卑哦,像我這麼完美無瑕的人,那是絕無僅有得天獨厚。能碰到我,你們真是幸運啊,見識了一次什麼叫完美!」宮明玨挺了挺胸膛,驕傲的說道。
  
  無數的黑線掛在昭晨的額頭,她要是不這麼自大就好了。不過……昭晨心底輕笑。她倒是有一點說對了。碰到她確實是他們的幸運。
  
  「哇,甜糕甜糕誒。」宮明玨見到路邊有小販在賣小吃,立刻衝了過去,不大一會兒舉著四塊甜糕回來,手一伸將其中三塊舉到他們面前,開心的笑著,「吃吧,很好吃的。」
  
  璇、昭晨、玉蔚兒三個人盯著宮明玨手裡的甜糕,呆呆發愣,吃甜糕?扭頭看了看,似乎在街上吃甜糕的是小孩吧,她不會想他們三個大男人在街上吃這種東西吧?
  
  「怎麼了,你們,很好吃的。」宮明玨又把甜糕往他們跟前舉了舉,一臉的期待。
  
  玉蔚兒看著宮明玨期盼的眼神,實在是不忍她傷心,伸手拿過一個,笑得極為勉強:「謝謝主人。」他可不可以變回兔子,兔子沒有必要吃甜食吧?
  
  「璇、昭晨!」見玉蔚兒拿走,宮明玨盯著剩下的兩個人。
  
  昭晨看了看,人命的接過一個,他英俊的形象啊,就這麼被毀在宮明玨手裡了,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嚼都不嚼有些勉強的嚥下。
  
  「怎麼樣,好吃吧?」宮明玨興奮的盯著昭晨看,熱切的眼神讓他無法實話實說,只好笑著點頭,雖然那笑容比哭還難堪,「不錯,挺、挺好吃。」
  
  「璇呢?」宮明玨看著手裡身下的甜糕,「璇不喜歡吃嗎?」
  
  「我的傷還不能吃太甜的東西。」璇說得一本正經,「既然昭晨喜歡吃,就給你好了。」
  
  「對哦。」宮明玨瞭解的點頭,很聽話的將剩下的那個甜糕塞進昭晨的手裡,「昭晨你喜歡就多給你一塊兒,我夠意思吧?」說著還得意的眨眨眼睛,好像對昭晨多照顧似的。
  
  「我……」昭晨此時是有苦說不出,趁著宮明玨開心的轉身往前走,他狠狠的瞪著璇,「你成心是嗎?」他一個大男人舉著甜糕在街上亂逛這叫什麼事?
  
  「早晨起來是誰的腦子裡思想不正常。」璇冷哼一聲,敢有齷齪的想法,就要有受罰的準備。
  
  昭晨嘴巴大張,驚愕的盯著璇,他可以很肯定的說,璇是在報復,實實在在的報復!
  
  太卑鄙了!
  
  「我就想想,又沒有做!」他一個大男人對自己愛慕的女人有些想法不正常嗎?
  
  「做了,你還以為你能站在這裡?」璇嗤笑著,他早就將昭晨打得灰飛湮滅了,昭晨以為自己還能平安的在這裡吃甜糕嗎?笑話!
  
  昭晨愣在原地,張口結舌氣得冒煙,璇仗著自己的妖力比他強,就這麼威脅人是不是?太過分了!
  
  璇可不理會昭晨在想什麼,跟著宮明玨回客棧,反正昭晨有手有腳又不癡不傻,總會自己回去。
  
  「晚上想吃什麼?」璇關心的問道,中午只在外面胡亂的吃了點面,回到客棧自然要吃一些順口舒服的飯菜。
  
  「還不餓誒。」宮明玨摸了摸肚子,「剛剛吃了甜糕,有些飽。」
  
  「晚上不吃東西,半夜你要是餓呢?廚房可沒有人給你開火。」璇說道,這裡可是客棧不是雍佑學會,隨時都有飯菜。
  
  「我拿兩個饅頭回房就好了,晚上餓了隨便吃吃。」宮明玨對這些不是太在意,反正能填飽肚子就好。
  
  「嗯。」璇沒再說什麼,各自回房。
  
  宮明玨回到房間洗漱了一下就躺下,躺下之後卻無法入睡,其實她還是很犯愁魂力覺醒的問題。今天看了那些孩子們的練習,總覺得不適合她。這樣拚命的練習是要靠日積月累才能出效果,她哪裡有那個時間。
  
  就算她等得起,恐怕楚家也等不起,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找上門來,難道還要讓璇他們一次次的拚命保護她嗎?她於心何忍啊!
  
  要想個辦法,盡快使自己的魂力覺醒才好。
  
  想著各種方法,迷迷糊糊的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總是不踏實。恍恍惚惚不知道過了多久,心裡突然空落落的難受,睡意朦朧的起來,坐在床邊揉了揉肚子,還真的是餓了。
  
  爬起來,點上燈,坐在桌邊拿起事先準備好的饅頭,剛要咬,房門突然的響了兩聲。一愣,這麼晚了,是誰敲她房門!
  
  宮明玨起身走了過去,剛到門口,門外傳來璇的聲音:「是我,開門。」
  
  咦,璇?這麼完了,他來做什麼?
  
  縱然心裡有疑惑,宮明玨還是打開房門:「璇,你……」疑惑的問話還沒有說完,突然被香香的味道吸引,停住了。略一低頭,看到璇端著托盤,盤子裡放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炸醬麵。驚喜的叫道,「璇,你真好。你怎麼知道我餓了?」
  
  讓開身子,璇得以進來,將面放到桌子上,「吃吧,特意給你留的一碗,就估計你會餓。」
  
  「璇,你真是我的救世主。」宮明玨興奮的叫著,拿起面大吃了一口,面一入口,眉頭微微的皺起,發出一聲疑惑的「咦」。
  
  「怎麼了?」璇少見的緊張,急急的問著。
  
  「感覺不是很好吃啊。」宮明玨拌了拌面,看著裡面的醬料,「好像是比例有問題。」
  
  「很難吃?」璇睜大眼睛盯著那碗麵,「算了,難吃就別吃了,我再去看看還有什麼東西可以吃。」說著伸手就要去抓那碗麵。
  
  「沒事的,不是很好吃,並不代表難吃。現在廚房早就熄火了,別折騰了。」宮明玨攔下璇的手,突然璇手背上的一抹紅讓她心頭一跳,「你手怎麼了?」
  
  「哦,沒事,可能是自己剛剛修煉太過度妖力還沒有散去。」璇淡淡的說道,若無其事的將手抽了回來,「你吃吧。我先回去。」說著起身,不看宮明玨回到自己房間。
  
  宮明玨則在那裡大口的吃著,吃飽之後,心裡不再發慌,心滿意足的爬回床上一覺到天亮。
  
  早晨,收拾好自己,去前面大廳吃早飯。誰知她剛剛離開,璇就躡手躡腳的進入她的房間,本來有些忐忑的他在見到桌子上那空空的大碗後,突然笑了起來。
  
  「姑娘,昨晚的面好吃嗎?」王掌櫃的妻子將宮明玨點的飯菜端上來,對著她曖昧的眨眼。
  
  「嗯,不錯。」宮明玨笑著說道,味道很一般,跟平日客棧的飯菜沒法比,估計可能的客棧的廚子不擅長做面。
  
  「看姑娘一早上起來就紅光滿面的,一定是昨晚被感動的吧。」王掌櫃的妻子兀自滔滔不絕的說著,完全沒有注意到坐在桌邊的宮明玨停下了筷子,呆愣愣的看著她,「那個公子也真是夠用心的,看樣子也是從來就沒有進過廚房,一碗麵愣是學了快兩個時辰才學會,手都被燙紅了。看著我那個感動啊,姑娘你真的好福氣……姑娘、姑娘?」話說到一半,宮明玨突然起身,跑了回去,弄得她莫名其妙,喃喃自語著,「是不是不好意思了?唉……我這張嘴啊。」
  
  一口氣跑回自己的房間,正好碰上要從她房間出去的璇,手一推,直接把璇推回去,反手彭的一下關上房門,爭著大眼盯著璇,一言不發,只有胸口在快速的起伏,呼吸急促。
  
  「你怎麼了?」選差異的問道,她的表情好怪,眉頭霍地一皺,「碰到楚家人了?」楚家人這麼快就找上來了,不太可能吧。
  
  「璇是大笨蛋!」宮明玨氣呼呼的吼完,撲到了璇的懷裡。
  
  被宮明玨撞得一個趔趄的璇,急忙摟好她,生怕他站不穩傷到她。不過……她的話……「為什麼罵我?」不清早的,他什麼都沒做就被人罵,這種感覺……真是鬱悶!
  
  「笨蛋笨蛋就是笨蛋!」宮明玨完全是不講解的撒潑,雙手握拳亂捶著璇的胸膛,嘴裡不停的罵著。
  
  一頭的黑線垂了下來,璇的臉黑的不能在黑,他惹她了?「你……」嘴張了張,不知道用什麼詞來形容她合適,一時找不到,只能無聲的沉默,她又發什麼神經?
  
  可懷中的小人還是不依不饒,璇再也忍無可忍,這麼莫名其妙的被人罵任誰感覺也不會好,雙手抓住宮明玨的肩,拉開兩人的距離,盯著宮明玨的眼眸,一字一頓:「到底怎麼了?」要是有危險就說,要是楚家找來他們也會想辦法對付,總之,別這麼莫名其妙就好!
  
  「你手還痛不痛?」宮明玨抓住璇的手,握在她的掌中,細細的摩挲著手背上的紅腫,心裡好像有絲線劃過,細細的痛。
  
  「嗯,不痛。」宮明玨話一說完,璇的臉上騰的一下佈滿紅潮,飛快的抽回自己的手,尷尬的別過臉去,低低嘟噥著,「那、要是沒事,一會兒接著去練武場……嗯,一會兒就去。」一向冷靜的他,說話竟有些磕磕巴巴,有一種被人當場抓包的窘迫。
  
  「璇,你是昨天聽到我想媽媽,所以你就做了面給我吃嗎?」宮明玨雙眼濕潤的凝視著璇,這個外冷內熱的男人,真是讓她感動。
  
  「我……嗯。」本來想找個借口,說不是來掩飾他的尷尬,但是,在見到宮明玨期盼熱切的眼神時,硬是說不出口,只能含糊的嗯了一聲。
  
  下一秒突然手臂一緊,左臉頰碰到一個溫軟溫潤的東西,好似蜻蜓點水一般,輕輕的落下又快速的離開,一時之間沒有反應上來是什麼,知道鼻中嗅到的全都是宮明玨身身上特有的幽香,才有了反應。
  
  剛剛、她、親、他?
  
  錯愕的盯著站回遠處的宮明玨,看著她笑意盈盈的凝視著他,一股熱流忽地一下衝到鼻間,趕忙用手去擋,擦了兩下沒有東西,這才放心還好沒有出醜。不過就算如此。臉上也是或繞火燎的燙。
  
  「璇,我好感動哦。」宮明玨極其自然的笑著,絲毫沒有覺得她剛剛的舉動帶給了璇多麼打的衝擊力,晃著璇的胳膊,感慨著,「有你真好。」
  
  有她,他也很好。璇在心裡符合了一句,卻沒有說出來。
  
  「我們真的相親相愛的一家人,好久都沒有家的感覺了。」宮明玨開心的叫著,竟有些手舞足蹈。
  
  選看著宮明玨純粹乾淨的眼眸,心裡有著淡淡的失落,家的感覺。她恐怕還是將他當作親人吧。這個無賴女人,平日裡這麼聰明,怎麼到了那件事就遲鈍得可以。
  
  她不像他,不是人類,不太明白人類的感情。她已經這麼大了,難道一點都不懂男女之情?
  
  唉……對於宮明玨的遲鈍,璇真是有苦說不出。
  
  「璇,你來這裡做什麼?」本來想叫宮明玨起床的昭晨一見到璇出現在宮明玨的房間內,心裡立刻極不舒服,難怪一早晨沒有見到璇,感情璇來這裡與宮明玨偷偷接近。這還得了,他可不能讓璇搶先。
  
  璇抬眼,看了一眼昭晨,什麼話都沒有說,他有跟昭晨解釋的必要嗎?可笑!
  
  「你們都起來了?」宮明玨開心的說著,「我在前面已經叫好了飯菜,一起去吃吧。」眉開眼笑的蹦蹦噠噠的離開。
  
  不同往日的模樣,讓昭晨眉頭一皺,伸手一把拉住宮明玨:「你怎麼了?」怎麼這麼開心,太過不正常的開心,讓他心裡有些發毛。
  
  「哈哈……我今天心情很好,昭晨乖哦。」說著,輕快的拍了拍昭晨的手臂,笑著眨眼,一回頭看見玉蔚兒,伸手過去,捏了捏玉蔚兒的臉頰,「蔚兒,快點來吃飯哦,不然一會兒該涼了。」抖開昭晨的大手,笑著往前跳了兩步,猛地回身調皮的眨眼,「我等你們哦。」說完快速笑著跑遠了。
  
  「她怎麼了?」昭晨回頭問著璇,這裡要說還有誰知道事情的始末也只能是璇。
  
  璇哼都不哼一聲,平靜的離開房間,直奔前面大廳。
  
  「璇,你太不夠意思,她有什麼事為什麼不跟我們說?」昭晨氣得大吼。
  
  璇冷淡的掃了昭晨一眼:「你們?」
  
  「對,我們。」璇的目光停在玉蔚兒的臉上,詢問著他。
  
  「其實,我也不太想知道。」玉蔚兒低聲說道,他怎麼總是被攪進他們兩個中間啊?
  
  「你不想知道?」昭晨大聲的怪叫著,可別告訴他,玉蔚兒對宮明玨一點意思都沒有。
  
  玉蔚兒抿了抿唇,小聲的說道:「只要主人好就好了,主人開心對我來說就是最好的事情,至於原因,我沒有必要弄清楚。」
  
  「很好。」璇低聲稱讚一句,挑釁的看著昭晨,同盟的人沒有了,他還有什麼理由?
  
  「你不說,我不會去問她?」昭晨氣呼呼的離開,他就不信他知道不了。
  
  「喂,女人,早晨起來你為什麼這麼開心?」昭晨進到大廳挨著宮明玨坐下,壓低聲音問道。
  
  「因為嘛……」宮明玨笑著看了眼昭晨期待的表情,聲音一頓,狡黠的眨眼,調皮的說道,「秘密!」
  
  「秘、秘密?」昭晨立馬傻眼,看來她是不想說了。挫敗的一低頭,無奈的快下雙肩,為什麼他的女人要背著他有秘密?
  
  「姑娘,你們的熱粥。」王掌櫃端著一盆熱粥過來,小心翼翼的放到桌上,生怕燙到他們,「慢用。」
  
  「好多,謝謝王掌櫃。」宮明玨笑著說道,開始給每個人碗裡添粥。
  
  玉蔚兒接過吃著,唯獨璇與昭晨臉上表情凝重起來。
  
  「感覺到了嗎?」璇在腦海中與昭晨交流。
  
  「當然。」昭晨也拋開剛的嬉笑心情,「死亡氣息重了許多。」
  
  「亡靈是不是就在客棧裡?」璇說道,想了想立刻自己否定這個答案,要是在客棧內絕對不胡逃過他們的感覺,「要是不再客棧,他身上的死亡氣息怎麼會越來越重?」
  
  「不管是不是在這裡,多少應該會留下點線索。」昭晨點頭,「一會兒好好找找。」
  
  璇也同意這個提議:「一會兒讓蔚兒自己陪你去練武場。」
  
  「為什麼?」宮明玨和玉蔚兒互望一眼,兩個人同樣不解。
  
  「我和昭晨去萊茵森林裡查看一下,看看哪裡最適合你修煉,你昨天不還是嫌那種方法慢嗎?」璇找的理由那叫一個正當,聽得宮明玨和玉蔚兒連連點頭。
  
  早飯過後,看著宮明玨離開,璇與昭晨互望一眼,開始在客棧內四下尋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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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7 12:10:35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八章 偶遇
  
  璇先在宮明玨房間的四周查看了一番,確定她房間附近沒有異樣,才放心的去別的地方尋找。專挑那些陰暗的、陽光微弱的角落,亡靈屬於死亡,無法在陽光下生存,只能蜷縮在陰暗的一角。
  
  將整個客棧所有不見光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卻沒有發現,微微皺眉,在腦海中叫著昭晨:「你有什麼發現?」
  
  「你來,我在王掌櫃的房間。」很快的昭晨就給璇回答。
  
  璇一聽,立刻趕去王掌櫃的房間,白天客棧人來人往,王掌櫃與夥計都在前面忙碌,後面院子自然沒有人來,璇很順利的到了王掌櫃的房間,只見昭晨站在那裡,伸手指了指王掌櫃的床板,上面一個很小很小的洞,洞邊有細微的乾涸血漬,若不細看根本就發覺不了。
  
  「吸食人血?」璇一看,立刻明白亡靈做了什麼事,不過,他有一點很奇怪,「亡靈通常不是要直接吸乾一個人全部的血液嗎?怎麼會留下王掌櫃的性命?」太詭異了,沒有意識的亡靈的只要碰到活物,無論是人還是妖都會吸附上去,知道吸乾那獵物的最後一滴鮮血。要死亡率的話,王掌櫃怎麼還有命在?
  
  「我也不懂。」昭晨聳聳肩,將床板放好,床上的東西歸到原位,兩人離開回到他們自己的房間。
  
  「萊茵森林根本就不適合亡靈生存。」璇在陳訴一個事實,萊茵森林雖是森林可是裡面沒有太多陰暗與腐敗,反倒很清新,這種環境絕對不是亡靈最好的生存地點。他們只喜歡陰暗、血腥,並且有著大量腐敗氣息的地方。
  
  「無所謂,只要不傷到她,什麼都無所謂。」昭晨很現實,隨意的往椅子上一坐,亡靈愛在哪裡落腳就在哪裡落腳,不碰她,就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亡靈愛怎麼折騰隨便。
  
  璇點頭,他也是抱這種態度:「為了級別很低,也許只是路過。」路過萊茵森林,碰巧不夠體力支撐,所以吸食一些鮮血。要是真的在萊茵落腳,以亡靈的貪婪的性子,絕對不會還留下人命。
  
  起身,看了一眼昭晨:「你去萊茵森林看看,我去鎮上轉轉。」亡靈是一個還是一群,這個問題要弄清楚,至於萊茵森林是他們暫時的棲息地還是亡靈已經佔據萊茵森林,也要弄明白。要是確實萊茵森林不適合宮明玨修煉魂力,他們就要換個地方。
  
  「好。」昭晨點頭,起身,直奔萊茵森林。璇則去小鎮內四處查看,倒要看看亡靈是只襲擊了王掌櫃一個人還是有其他的受害者。
  
  昭晨離開小鎮,進來萊茵森林,剛剛進入一股潮濕撲面而來,滿眼全是綠色、深綠、淺綠、青綠,深深淺淺勾勒出萊茵森林內生命的氣息。踏入其中,嗅不到一絲死亡之氣,似乎這裡根本就沒有亡靈存在,別說亡靈,就是亡靈的點滴痕跡都沒有。耳邊只有風過枝葉的沙沙聲,河水叮咚急速而行,河面粼粼泛滿金光,清澈的泉水沖擊著案邊,間或是遇到河中的石塊,啪的一下激起白浪,染濕了空氣。
  
  昭晨蹲下身來將手放入水中,感受著水流滑過他手臂的細膩觸感。用心聆聽著河裡的信息,根本就沒有發現亡靈的痕跡。要說萊茵森林還有什麼地方是陰暗潮濕的,那也就是隱在茂密樹蔭下的河水,而這湍急的河水根本就沒有一絲一毫死亡氣息。
  
  難道說是他漏掉了什麼?
  
  妖力驟然凝聚,手一動,啪的一下從河裡抓住一條小魚,銀光粼粼在他的掌中痛苦掙扎。昭晨將它握到眼前陰鷙的目光盯著它:「問你幾個問題,想活命就乖乖回答。」
  
  小魚在他的手中瑟瑟發抖,被他冰冷目光一瞪,再也不趕掙扎只能擺擺尾巴算是回答。
  
  昭晨冷哼著,手一鬆,將小魚往地上一拋,魚還未落地,淡淡的白光一閃,一個身著銀衣的女子出現在河邊。長得小巧玲瓏,是那種看上一眼就會忍不住想將她拉入懷中好好疼惜的模樣,容貌說不上國色天香,但也是清純可愛,水汪汪的大眼睛怯怯的瞅著昭晨,揉得彷彿要滴下水來。
  
  真是一個讓人發自心底來疼愛的柔弱女子,不過這些在昭晨這個冷血的人眼中一律無視,聲音極冷問著他的問題:「萊茵森林可有亡靈出現過?」
  
  「不曾。」怯怯的聲音,好似蚊子哼哼,極細極細的嗓音中卻帶著乾淨的單純,是一種讓人一聽就想好好呵護的聲音。
  
  「低下直流也沒有發現?」不再河水附近是不是萊茵森林有地下支流,要是有地下的氣息地倒是也說得過去。
  
  「沒有。」怯怯到惹人憐愛的聲音讓人有一種邪惡因子的衝動,輕輕晃動的長髮誘惑的散亂著。
  
  「嗯。」昭晨點點頭。
  
  「我可以走了嗎?」女人弱弱的聲音到這無盡的委屈,靠近昭晨,空氣中有水裡特有的香味,讓人昏昏欲睡。
  
  昭晨微微抬頭,眼神有些迷茫的看著女人,伸出手,緩緩的撫上女人的臉頰,雙眼帶著一種貪婪的慾望。
  
  「我可以走了嗎?」女人再次柔聲問了一句,語速極慢,忽閃的大眼水汪汪的有說不出來的誘惑。嘴裡說著走,卻伸出手來,食指輕輕的劃過昭晨的手臂,若有若無的帶著挑逗。
  
  「當然……」昭晨低聲說道,手還貪戀的撫摸著女人的臉頰,細細的感受著那滑膩的觸感。
  
  「跟我一起來吧,好嗎?」女人誠意的邀請著昭晨,那純潔如嬰孩的表情任誰都拒絕不了。
  
  「去哪裡?」
  
  「跟我一起……厄!」急促的聲音,突然打斷了女人的話,她不是不想說,而是不能說,昭晨的大手死死的扼住她的咽喉,白皙的小臉瞬間憋得通紅。
  
  驚愕的盯著對面男子冷戾的表情,佈滿殺意的雙眸中哪裡還有剛剛的迷茫。怎麼會,她的惑術從來就沒有失敗過,哪怕是比她高上許多的妖,不該有妖可以抗拒她的,難道說,他不僅僅是妖?
  
  已經沒有時間讓她想明白,脖頸猛地手緊,大腦再也無法思考,這個疑問她永遠也弄不明白,帶著遺憾香消玉殞。
  
  昭晨鬆開手,任由眼前的女人軟軟的倒下,嘲諷的看著她回復原型,變回那小小的魚兒。「不自量力。」冷叱一聲,無盡的譏諷。小小的妖竟然想惑亂他的心?真的以為他是普通的妖嗎?
  
  無視魚兒僵直的身體,站起身來,左右望了望,萊茵森林裡沒有亡靈,那麼那些亡靈是哪裡來的?他們不再萊茵森林裡,難道說還有地方比萊茵森林更適合他們?
  
  「昭晨,來小鎮旁邊的山腰,我等你。」腦中突然響起璇的聲音,昭晨一愣,是不是有所發現。
  
  不再多想,急忙飛奔而去,很快就到達半山腰,看到璇站在那裡一臉的凝重,幾步上前,問道:「怎麼,在這裡發現亡靈的老巢了?」
  
  璇搖了搖頭:「沒有。」
  
  「沒有你叫我過來做什麼?」昭晨一愣,有些好笑,賞風景啊?不過,他也知道璇作事不會那麼沒有分寸,這裡自然有古怪的地方。
  
  「我在小鎮轉了一圈,發現……」璇沒有回答昭晨的話,而是有些苦笑的兀自說道,「很多死亡氣息,很弱,但是很多。」
  
  「很多?」昭晨立刻被這個答案嚇了一跳,很多的意思不就是代表有很多的亡靈?有很多的亡靈是不是就又亡靈主,而很弱的死亡氣息,就說明很多的人被亡靈襲擊卻沒有斃命。沒有立刻斃命的原因——亡靈有了意識有了思想?
  
  「咱們真是幸運,能碰到有意識的亡靈。」昭晨苦笑著,亡靈一旦有了意識,對付起來難度可是大大的增加。
  
  「你看。」璇伸手指了指山下。
  
  昭晨抬眼一看,頓時呆住,山腳下的小鎮上空籠著一層淡淡的黑霧,很淡很淡,就好像是什麼燒焦之後的黑煙,被風一吹,淡淡擴散在空中。可是,這層黑霧很詭異,一直停留在小鎮上空,不多一分不少一分,像個蓋子,無形的霧氣蓋子將小鎮扣了個嚴嚴實實。
  
  「這是亡靈……群?」昭晨不確定的說道,如此大規模的死亡氣息絕對不是一、兩個亡靈能散發出來的,幾十、上百很有可能是上千。
  
  「你怎麼看?」璇臉上沒有驚訝,雖然一次見到這麼多亡靈的機會並不多。
  
  「我敢肯定,絕對不是楚浩珅派來的。」昭晨極為認真的下了結論,自己說完,也不好意思的訕笑著,「楚家想派他們也沒有那個本事。」亡靈可不是人類可以控制的,跟妖獸不同。他們是死亡的產物,只服從自然的力量,也就是屬於生物最原始的渴望,生存!為了自己的生存,他們需要進食,而他們的食物正是生物的血液。每一個亡靈都會憑著本能尋找到生物為他們延續力量,所以說亡靈大面積聚集的可能少之又少,沒有意識只靠本能的亡靈除了最原始的渴望之外,是沒有合作這麼一說的。
  
  「亡靈主控制了亡靈。」昭晨說完那句也知道璇不會理他,任誰都知道楚家沒有這個能力,「亡靈主有這麼高級的智慧嗎?」所謂的亡靈主也就算優勝劣汰的產物,可以小面積的控制部分亡靈,但是小鎮上空籠罩著這麼多的死亡氣息……這絕對不是亡靈主可以控制的數量。
  
  「這裡不能待了。」璇說出他的想法,他不管是亡靈、亡靈主還是其他未知的東西,是什麼跟他都沒有關係,只要宮明玨沒事就行。
  
  「什麼時候走?」昭晨十分贊同,沒有必要惹上麻煩。
  
  「今天跟她說,明天啟程。」璇想了想說道。
  
  「明天?」昭晨有些不贊同,「為何不今日就走?」省得夜長夢多。
  
  「太突然了,她會懷疑。」璇垂眸道,「要是讓她知道小鎮的人有危險……」
  
  後面的話不用璇說完,昭晨也明白了他的意思,那個女人能放任不管嗎?無辜的人受到生命威脅,她一定會努力吧。就算告訴她,他們也無法預知這個力量的緣由,就算她怕他們有危險,悄然的離開。恐怕她也會良心不安,始終會想著這個小鎮的事情。那種內疚會伴隨她一輩子。
  
  「嗯,那就跟她說找到了其他地方,很適合修煉魂力。」昭晨歎了口氣,他還則很難是沒有對誰如此小心翼翼過。誰讓那個女人無賴又善良,太特別!
  
  璇點頭,同意昭晨的說辭。兩個人呢又在山上以及小鎮內探尋了一圈,還是沒有發現任何亡靈的痕跡,越是沒有發現,兩人就越擔心,同時也更堅定了他們的決定,明天一早就離開,這裡太詭異!
  
  若無其事的等到宮明玨回來,用過我晚飯,閒聊的問了問宮明玨觀摩的情況,果然不出意料,她還是沒有什麼收穫。
  
  「我跟璇今天去萊茵森林查探了一番,覺得在這不遠的峽谷跟適合你來修煉。那裡地形獨特吸收天地精華,更能激發你的魂力潛能。」昭晨很自然的將話題提出來,「你現在這樣只看他們練習對你來說根本就沒有用處,還是別在這裡浪費時間了。你覺得呢?」
  
  「是嗎?有更好的地方當然好了。」宮明玨絲毫沒有察覺昭晨他們是另有目的,一聽到有可以直接修煉的地方,開心的點頭,「我還是覺得直接刺激比觀摩好,那咱們什麼時候啟程?」
  
  「明日。」璇說道,「你沒有時間浪費。」還不知道過來一夜那些亡靈會發展成什麼樣,當然是越快越好。
  
  「好,沒問題。」宮明玨以為璇說的是楚家的事情,也同意的點頭,「那今天大家都早些休息,明日一早就走。」
  
  昭晨他們離開,宮明玨不疑有他的洗漱後爬上床睡覺。一想到明日可以直接去歷練,她就興奮不已,終於要直接面對了。
  
  迷迷糊糊突然間覺得身體越來越沉,似乎被什麼東西壓住,喘不過氣來,手動了動想要掙扎,卻發現根本就無法移動分毫。想要喊,可是壓根就發不出聲音,別說聲音就是連嘴都張不開。
  
  身上的壓力一邊,那莫名的壓力突然改變,好像潮水一般,從四面八方湧了過來,瞬間淹沒了她。窒息、空氣生生別奪走,無論怎麼呼吸都得不到半點空氣,感覺體內的氧氣一點一點被奪走,大腦開始有要罷工的跡象,同時心跳越來越快,每一下都咚咚的好似敲擊在腦海。
  
  漆黑一片,恍惚間好似置身於一片漆黑之中,冰冷冷的風好似蛇,涼涼的濕濕的滑過身體,想跑,腳好似被釘住,無法掙脫,只能眼睜睜的感受著地面有什麼東西鑽出來,順著她的腿蜿蜒而上,並且約束越緊,身體被緊緊的勒住,感覺到血管在崩崩的跳動。
  
  什麼東西?宮明玨奮力的掙扎,無論如何努力,就是無法移動。
  
  啪的一聲,黑暗的世界崩塌,眼前一亮,身體上所有的束縛與不適全都不見,耳邊的玉蔚兒急急的叫聲:「主人,你聽得到嗎?睜眼看看我!」
  
  「蔚兒?」宮明玨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在她眼前焦急得快哭了的玉蔚兒,「怎麼了?」開口,聲音極盡沙啞,連聲調的起伏都無法控制,單調的一個聲音,而且還極其的僵硬。
  
  璇走了過來,伸手覆在宮明玨的額頭,暗用妖力,溫暖的熱力順著宮明玨的額頭遊遍全身,驅趕走了血液的冰冷,緩解了她全身的僵硬感覺。
  
  「璇,怎麼了?」宮明玨即使再笨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甩了甩了頭,腦中的眩暈在璇的熱力下被驅散。
  
  「喏,有好東西!」昭晨嬉笑著突然舉了一個東西到宮明玨眼前。
  
  宮明玨一愣,卻沒有尖叫,而是微微震撼後極其的平靜:「屍體?」一隻手掌,肉已經腐爛的差不多,多處都露出白森森的枯骨以一種詭異的姿勢扭曲著,看起來分外猙獰,好似是劇烈掙扎的時候被人硬生生扭下,一切的姿勢都停留在最後的時刻。
  
  「殭屍?」宮明玨腦海裡只有這個答案閃過,「楚浩珅可以控制殭屍嗎?」
  
  「不是殭屍,是亡靈。」說著,璇嗔怪的瞪了昭晨一眼,拿那個東西給宮明玨看不怕嚇到她?
  
  昭晨則是很無辜的聳聳肩,用眼神挑了挑宮明玨,意思是,宮明玨像是被嚇到的樣子嗎?
  
  「亡靈?」宮明玨疑惑的看向璇,「什麼東西?」亡靈和殭屍有什麼區別不都是死的嗎?
  
  「亡靈是靠鮮血存活的,他們沒有思想,只是依靠生存的本能去吸食鮮血。而且,不會受人類控制。」璇一句話就給宮明玨解釋清楚,「他們的目標不僅僅是你,恐怕是整個小鎮。」
  
  「本來,我們是打算悄悄帶你走,不過,現在他們惹上了你,就沒有那麼簡單了。」昭晨手中幽藍地獄之火忽地升起,見那腐爛的手掌燒成灰燼。早就說過,不惹她,萬事大吉。惹了她,亡靈算個什麼東西!
  
  不是打不贏,只是不想麻煩。惹了她,別說亡靈,就是地獄他都敢闖!
  
  宮明玨看了看他們,輕輕的笑著:「看來是命中注定要我們當一回好人。」她怎麼會不明白昭晨與璇的心思,不告訴她就是怕她心裡不舒服。
  
  「你們能確定你們完全沒有問題?」宮明玨看了一眼昭晨他們,「如果你們沒有把握保證自己不受傷,那我們就連夜離開。」
  
  她不是聖人,沒有辦法捨棄自己朋友的性命去救別人。如果是單單只要她的命,沒問題,拿去。但是關乎她朋友的安危,她絕對是以朋友為重。如果非要在她的朋友與小鎮之間選擇,那麼,毫無疑問,是朋友!
  
  說她自私也好,說她勢利也好。無論如何,那些人在她心中的位置永遠沒有朋友重!她不是聖母,為了旁人可以犧牲掉自己的親人、朋友。
  
  不好意思,要犧牲請犧牲自己,如果她的死亡可以換回他人重生,她願意笑著迎接死亡。但是,要是讓她推出朋友,為了一些不相干人,對不起,她沒有那個義務。她的朋友更沒有那個義務,除非是他們自己選擇犧牲,她不會阻攔,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活信念。昭晨他們要是因為她而冒險救旁人,她寧可背負千古罵名!
  
  她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只有身邊親人好了,行有餘力她才會顧及旁人,她不能踏著自己親人的鮮血去扮演仁慈,用朋友的鮮血換來仁愛的名聲。
  
  她、沒有那麼無聊!
  
  昭晨笑了,伸出手,用力的揉亂宮明玨的一頭青絲,什麼都沒有說,只從他有力的手中傳遞他的心情。這個女人……真是害他不淺!
  
  「討厭!」宮明玨一拍昭晨的手,嗔怪的瞪了昭晨一眼,她又不是狗,幹什麼這麼摸她?
  
  「對了。」宮明玨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急急的問著,「那兒噁心的東西沒有碰到我吧?」她是不大害怕骷髏腐屍什麼的,但是被碰到會很噁心的。
  
  「我會讓這種事情發生嗎?」璇淡淡的開口,說的是理所當然。他的話讓宮明玨笑彎了眼眸。
  
  「我們四處查找過,根本就沒有發現亡靈的聚集地,這點很詭異。按理說他們一向都喜歡陰暗潮濕的地方氣息。」昭晨還是有些不解,想不明白,這麼大批量的亡靈是怎麼隱身起來的。
  
  「墳地呢?」宮明玨突然說道,「會不會在墳地?」墳地不是很陰暗潮濕,而且還有腐爛的屍體。
  
  「對哦,主人。」玉蔚兒贊同宮明玨的話,他臨睡前已經從昭晨的嘴裡得知亡靈的事,也很同意璇與昭晨的決定。
  
  「墳地?」璇想了想,「按理說,那種地方不適合亡靈修煉,他們更希望周圍可以有活物來供他們吸食血液。」
  
  「潛伏在墳地,然後入夜來小鎮行動,不是很好的方法嗎?」宮明玨奇怪的看著他們,他們平日這麼聰明,怎麼會想不到這點?不應該啊。
  
  昭晨苦笑著,看來這次的亡靈群智慧不是一般的高,不僅知道分次吸食血液,更知道選擇安全的地方。故意的避開他們以往根據習性會選擇的地方,找了一處他們從來都不會待著的所在。
  
  「看來我們是被愚弄了。」昭晨感慨著,全都局限在亡靈的嘗試裡,完全沒有想到其他的原因。
  
  「現在去看看嗎?」宮明玨霍地站起身來,「如果局限在亡靈的常識裡,完全沒有想到其他的原因。
  
  「現在去看看嗎?宮明玨霍地站起身來,「如果他們想襲擊我是不是說明,同時也在襲擊別人?」
  
  「不行!」璇想都沒想的決絕,「明天天亮了去墳地,今晚好好休息。」現在還不知道亡靈發展到什麼程度,貿然的在黑夜出去,傷到她怎麼辦?
  
  宮明玨點點頭:「那好,先休息。」說著,看了看被昭晨剛剛掀翻的床板,想著那裡被腐爛的屍體碰過她就噁心。
  
  「你去隔壁房間休息,蔚兒、昭晨,你們在這裡睡。」璇怎麼會遺漏掉宮明玨的情緒,見到她看的方向,他立刻明白。
  
  「那你呢?」昭晨問道,他睡哪裡都無所謂,問題是璇要睡在哪裡?
  
  「我當然貼身保護她。」璇瞥了昭晨一眼,理所當然的說道。
  
  「不行,我也要!」昭晨立刻大吼著,黑夜、同室、獨處……太可怕了,他絕對不能讓這種情況發生。
  
  「你要什麼要?」宮明玨拍了昭晨一記,「老實睡覺,養好精力明天還要去墳地。」轉過頭來,「璇,你也進隱藏空間好好休息。」房間只有一張床,她總不能讓璇睡地板吧,還是空間內舒適一些。
  
  「嗯。」璇點頭,不屑的瞪了昭晨一眼,似乎是嘲笑昭晨的胡思亂想。以為每個人都跟他一樣滿腦子不正常思想?
  
  昭晨訕訕的摸了摸鼻子,看著宮明玨離開,他難得碰到這麼一個特別的女人,小心一些怎麼了?真是不解風情的璇!
  
  轉天早晨,宮明玨他們去前面用早飯,給他們收拾碗筷的王掌櫃不停的在扭動脖子,僵硬的脖子直發出卡卡的響聲,好像是硬把關節掰開似的。
  
  「王掌櫃,好像挺累的啊,最近店裡生意很火嗎?賺錢也不能不顧自己的身體。錢可是永遠都賺不完的。」宮明玨笑著說道,看他臉色都是十分的不好,極其憔悴。
  
  「唉……生意還是那樣,最近就是感覺格外的累。」王掌櫃唉聲歎氣的說道,「可能是年紀越來越大,身體也就不中用了。」
  
  「那就多休息,別把自己累病了,到時就晚了、」宮明玨勸道,她對這個憨憨的王掌櫃頗有好感。
  
  「是啊,再過一段時間,等幹不動了就把店賣出去,去外地兒子家養老。」王掌櫃感慨著說道。
  
  「有個孝順兒子,王掌櫃真是有福氣。」宮明玨笑著道,「對了,王掌櫃,不知道小鎮的墳地在哪裡?」
  
  「墳地?姑娘要去墳地做什麼?」聽到宮明玨的問話,王掌櫃一愣。
  
  「因為想去感受一下死亡,神說過,生死天注定,不可強求。就是為了能好好的活著,追求那份生命的平靜,所以,要去感受一下死亡。」宮明玨說的那叫一個臉不紅氣不喘,理由掰得那叫一個河裡。聽得旁邊的昭晨他們三個人心裡直讚歎,她腦子到底是怎麼長的,這樣的接口都能被她瞎掰出來,他們想不佩服都難!
  
  要不是他們知道宮明玨打心眼裡極其鄙視神,他們還真的會以為她是虔誠的信徒。她的說辭比神的使者要好虔誠,太可恥了!謊話說得比真話還要漂亮!
  
  「姑娘真是厲害。」王掌櫃感歎著,一臉的恍然大悟,「我怎麼就沒有想到要去墳地領悟神的教誨呢,姑娘真是最接近神的信徒!」
  
  要不是有亡靈,我也不想去。宮明玨在心裡嘟噥著,以為她吃飽了撐的沒事幹,喜歡往死人堆裡鑽啊?
  
  心裡不屑的嘀咕,可是臉上的表情一點都沒有帶出來,含笑問道:「王掌櫃,不知道那個墳地具體在哪裡?」
  
  「哦、哦!」宮明玨一問,王掌櫃才想起來,他光顧著感慨了,忘了告訴她地點,「姑娘出了鎮子,往東走,穿過一片碎石地,在一個小樹林的中央。小鎮所有過世的人全都安葬在那裡。」
  
  「謝謝王掌櫃,就不耽誤你做生意了。」宮明玨笑著起身,早飯也吃完了,正好去看看,「我們就先走了。」
  
  「姑娘慢走。」王掌櫃客氣的點頭哈腰,他現在對宮明玨的態度是愈發的尊敬。
  
  「你不去唱戲真是浪費。」昭晨走在宮明玨身邊,感慨的搖頭。
  
  宮明玨嗤笑出聲:「日暉大陸不是有一個最佳的名角嗎?」
  
  「誰?」昭晨一愣,入會大陸最佳的名角?他倒真是從來沒有主意過戲班的事。
  
  「神啊。」宮明玨笑著指了指頭頂商販,狡黠的眨眼。
  
  「哈哈……」昭晨大笑著,可不是嘛。
  
  四個人說說笑笑到達小樹林樹林的樹木並不茂密,很稀疏。樹林中央有一大片空地,空地內是一個一個墓碑,石頭的、木頭的,各式各樣。每一個豎起的墓碑下都躺著沉睡的人,埋葬了一生的功名利祿一生的喜怒哀樂。
  
  「唉……」宮明玨用力拍了拍石碑,感慨的歎息一聲,「一輩子爭了奪了算計了,最後安身之地不過幾捧塵土。」
  
  「女人,你倒是很多感慨。」昭晨說道,她最近好像有些多愁善感。
  
  「沒辦法,誰讓我在被追殺。」宮明玨不甚在意的聳聳肩,要是楚浩珅與林家明白這些道理,還會對她苦苦追殺嗎?
  
  「主人,我們不會讓你出事的。」玉蔚兒輕聲說道,他們絕對不允許有人傷害主人。
  
  「蔚兒最乖了。」宮明玨嬉笑著捏了捏玉蔚兒的臉頰,疼愛多說道,「好了,開始找那個什麼亡靈吧。」
  
  「嗯。」璇應著,開始感知周圍的情況,看看有沒有說完氣息。
  
  昭晨也在四下尋找,看有沒有熟悉附近情況的妖獸。
  
  「蔚兒。」宮明玨突然對著玉蔚兒勾勾手指。
  
  「主人?」玉蔚兒不明所以,湊了過去。
  
  宮明玨指著一處墓穴,簡單明瞭的就說了一個字:「挖。」
  
  「挖?」玉蔚兒嚇了一跳,主人的意思是讓他挖墳?這……似乎不太好吧?
  
  「女人,你做事倒是挺直接,不怕小鎮的人知道來找你算賬?」昭晨一聽,好笑的靠了過去,挖墳掘墓可是人類的大忌,她到真是什麼事都敢做。
  
  「為了他們子孫的幸福,我想這裡躺著的各位一定很樂意讓我們查明真相。」宮明玨可沒有那些顧及,不找到亡靈的下落,這裡的人就全都等死吧。子孫後代都死了,這些墳恐怕都會成為荒墳。
  
  玉蔚兒手中靈力凝聚,彭的一下轟開墓穴,大量的土被推到一邊,露出裡面的灌木。玉蔚兒過去,一抓棺材的蓋子,猛地掀開,掀開的瞬間,往後快速的跳開,久埋的屍體不知道會腐爛到什麼程度,怕形成毒氣,他自然要避開。
  
  棺木大開,四個人在旁邊等了等,等待新鮮的空氣替換掉棺木內的濁氣,覺得差不多了,四個人才靠過去。往裡一看,表情各異。
  
  「你們說,咱們會不會挖的是一座衣冠塚?」宮明玨抬頭看了看昭晨他們。
  
  「衣冠塚連衣服都沒有嗎?」昭晨白了宮明玨一眼,這樣明顯的事她不會看不出來。
  
  「屍體呢?」玉蔚兒眨著大眼盯著空空的棺木,心裡不好的預感在擴散。
  
  「真的是亡靈嗎?」璇低頭沉思,他覺得小鎮的死亡氣息太不簡單,又加上墳地內的屍體不見,亡靈有這麼大的本事可以控制屍體嗎?
  
  宮明玨幾步往前面走去,跳下墓穴的坑洞,仔細的觀察著:「棺材底已經沒有了。」伸手一指,讓昭晨他們看。棺材底;已經破碎的攪在泥土裡,不知道什麼原因,碎得很徹底。一抹不協調的顏色吸引了宮明玨的目光,「璇,你看,是不是苔蘚?」
  
  璇伸手過去,觸摸著棺材壁內濕滑的東西,點頭:「果然是苔蘚。」
  
  「為什麼棺材裡有苔蘚?」宮明玨疑惑不解,又四下看了看,再也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爬了上來,盯著空空的棺木發呆。
  
  昭晨他們全都沉默,難道說他們想的方向錯誤。屍體的失蹤,突然有了智慧的亡靈,濃郁的死亡氣息,以及那不協調的苔蘚,這個小鎮似乎迷霧重重。
  
  「你們做什麼?怎麼挖了別人的墓穴?」一聲利叱,打斷了死人的思緒。
  
  誰啊,這麼討厭!宮明玨不耐煩的回頭,瞪向來人,待看清楚來人的相貌後,突然身體一震猶如電擊,呆呆的發愣。而來人也看呆了,死死的盯著宮明玨。
  
  「你是……玨兒?」男人上前跨了一步,眼中充滿不可思議的驚喜。
  
  宮明玨的眼神因男人的這句話而迅速轉冷,冷哼了一聲:「這位公子,你在說什麼?」
  
  「玨兒,你不認識我嗎?」男人激動的叫著,「我是你爹啊!」
  
  剛想上前攔住男人的璇他們,因男人的這句話而停住,驚訝的盯著男人看,細看之下果然法相他與宮明玨有幾分相似。
  
  他真的是宮明玨的爹?驚訝充斥在三個人的心頭,這種家務事他們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我想閣下是認錯人了?」宮明玨冷笑著,一臉的冰霜,「我不是你的女兒,我的爹早死了!」
  
  「玨兒,我怎麼會認錯呢,你的畫像每年你娘都會給我送上一幅,我怎麼會認錯?況且你長得那麼像你娘,世上哪有如此巧合的事情?」男人拍著胸口大聲的說道,「我是你的親爹,難道你那娘沒有告訴你,你的親爹是我——宮琿!」
  
  宮明玨好笑的看著他,上下不屑的打量著:「很好,這位宮琿公子,請問,你有隨便認孩子的習慣嗎?」
  
  「玨兒你……」宮琿字啊宮明玨嘲諷的目光下,聲音頓了頓,「你怎麼可以不認爹?我是你親爹。」
  
  「哦,是嗎?」宮明玨彷彿是聽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宮琿公子,麻煩你下次想冒充別人爹的時候,大廳清楚狀況。我從小就是我娘一手撫養大的,從小到大,我都沒有見過我的爹,因為我的爹早就死了!」
  
  冷笑著打量著宮琿,挑了挑眉:「看這位公子也不像是窮困潦倒要行騙過日子的人,怎麼,難不成是欠了賭債還是逛花樓沒錢了被相好的趕了出來?」豎起食指搖了搖,嘴裡嘖嘖有聲道:「這樣可不好哦,男人就應該有志氣,就算騙人也要騙得有水準,這樣的謊話太沒有含量了,一下子就會被戳穿!」
  
  「璇,我們先回去。」宮明玨一把挽住璇的胳膊,她現在很累,只想休息。
  
  「嗯。」璇點頭,任由宮明玨靠在他的懷裡,他將她樓緊舉步就要離開。
  
  「玨兒,你真的不認你親爹?」宮琿趕忙擋在宮明玨面前,擋住她要離開的腳步,「你不要怪爹,爹這麼多年也是忙,你娘和爹成親的時候就知道爹在忙。爹真的不是不想管你們,可是你看天下有很多的百姓在受苦,有妖獸侵害百姓,爹在想辦法幫他們。爹也很想回家,而是每次都會碰到事情,難道你讓爹眼睜睜的看著無辜的人死去而不顧,只想著自己的天倫之樂?爹沒有那麼自私!」
  
  「宮琿公子,你很偉大,你很神聖,也許日後你將會成為神的一員。你普度眾生、你博愛無私,你被世人敬仰!」宮明玨淺笑著讚美著他,突然之間聲音一冷,彷彿嚴冬時節掃過大地的風雪,不帶半點溫度,「你要為了天下獻身的人,娶妻生子做什麼?既然不能照顧他們為什麼要禍害了他們的一生?連為人夫為人父的責任都無法承擔,還談什麼無私偉大?踏著你妻子的屍體成就了你高尚的人格,用親人的鮮血和眼淚澆灌出來你耀眼的光輝,宮琿,你好偉大!」
  
  「璇,我們走。」面對著這樣的人,宮明玨是不想跟他再廢一句話,見宮琿還要擋著她,冷笑一聲,「璇,再有人擋路,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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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7 12:10:57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九章 心緒
  
  宮琿感覺到宮明玨不是在嚇他,而是極其認真,只好側過身子看著宮明玨冷淡的他面前走過,嘴張了張想說什麼,卻不知如何開口。剛剛宮明玨呵斥他的話,讓他無力反駁。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宮明玨走遠,頭都不回,腳下更是沒有一絲的遲疑,踏著斑駁的陽光離開樹林。
  
  唉……長歎一聲,宮琿緩緩的搖頭,收回目光,看向那座被打開的墓穴,走了過去,將墓穴重新填好土,恢復原狀。眼神暗淡的凝視著墓碑久久發愣,直到日光偏移,才挪著沉重的雙腿,一步一步有些脫力的離開。
  
  而客棧內的宮明玨卻像沒事人似的,與昭晨他們在討論亡靈的問題。推想了無數種可能,討論了許久還是沒有結果。
  
  最後,宮明玨喋喋不休的嘴終於閉上,環視了昭晨他們,輕歎一口氣:「我很反常是吧?」宮明玨自己挫敗的垮下雙肩,她知道自從回來就一直說個不停,猜想的可能也是莫名其妙天馬行空,有的時候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只是不停的說不停的說,企圖抹掉腦海中那個叫宮琿的人影。
  
  「主人,沒事的。」玉蔚兒握住宮明玨的手,兩手相握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宮明玨指尖的冰冷,「要是難過就哭出來,要是想發洩就喊出來,有我們在。」他從來沒有見過主人這麼反常的情緒,就算當日在無限之淵,提到她媽媽的時候也僅僅是難過而已。今天,那情緒是如此的複雜,糅雜了太多的東西,讓他分不清楚。
  
  「我不想哭。」宮明玨微微的蹙眉,煩躁的搔了搔自己的長髮,「我就是煩!很煩很煩!恨不得揍人!」
  
  「揍昭晨一頓好了,我想他很樂意。」璇在一旁說道,極其自然,彷彿昭晨就是應該被當沙包打的那個。
  
  「好吧,我這個英俊的人免費借給你打兩下出氣。不過不許打臉!」昭晨慷慨大方的湊了過去,對著宮明玨妖嬈的笑著,「有沒有很感動,想到要以身相許,與我一起拋棄世俗,做一對……啊!」昭晨的話突然頓住,回頭,捂著頭頂怒氣沖沖的瞪著璇,「幹什麼打我?我只給這個女人揍,不是讓你揍的!」
  
  「有意見?」璇挑了挑眉,「要不要去切磋一下?」
  
  一句話立刻讓昭晨閉嘴,低聲的嘟噥了一句:「恃強凌弱!」
  
  「你也可以強。我等著。」璇不慍不火的說著。
  
  「我會怕你?」昭晨啦的一下拍案而起,是可忍孰不可忍,忍無可忍無需再忍,一指璇,破口大罵,「你等我萬八千年,等我修煉好了,找你決鬥!」
  
  昭晨的話一說完,璇直接扔給他一個白眼:「有病!」
  
  一旁的宮明玨掩著唇低聲的笑了,伸手拉住璇、昭晨和玉蔚兒的手,將之交疊在一起,柔聲說道:「我能碰到你們真是三生有幸,謝謝你們。」她怎麼會不知道,怎麼會不明白,這兩個人在特意的逗她發笑。
  
  「女人,不要隨便笑,小心我的心跳出來,不信你摸摸,它跳得很激動。」說著就要去拉宮明玨的手,但是一聲輕響之後,昭晨抱著自己被打中的手滿屋子的跳腳,璇用得著下手這麼狠嗎?真當他沒有痛覺啊?
  
  再也忍不住,宮明玨開懷大笑:「好了、好了,你們別耍寶了。」淡淡的笑著,「其實我也不是很難過,只是有些生氣罷了。」
  
  「從小到大我都沒有見過他,我娘死的時候他也沒有出現,無論什麼情況,他都沒有出現過。這樣的男人配有家庭嗎?沒有說句話、沒有支持,難道連封書信都不方便寫嗎?」宮明玨搖頭蹙眉道,「今天見到了還口口聲聲說什麼為了天下百姓。真是可笑,為了百姓,十六年來就沒有一天是空閒的是嗎?就算最後祭祀出了問題,他身為宮家直系可能一點消息都不知道嗎?難道我娘的命都換不回他回來看一眼嗎?」
  
  單手撐著頭,宮明玨無力的說道:「我真的想不通,一家人不就是應該互相扶持互相幫助的嗎?為什麼他要那樣對我娘、那樣對待我?」
  
  「成立家庭就是要有責任,一點責任都不付出,他有什麼資格成立家庭?」宮明玨氣憤的吼著,「為了百姓?真是偉大,我有一個這樣的爹真是自豪!」
  
  宮明玨咬了咬唇:「我娘又不是不通情達理,只要一點關心也好,他的一點點關心就好,書信沒有,口信呢?連句口信都沒有。」深呼吸一口,宮明玨垂下了頭,「我過分嗎?我的要求過分嗎?」
  
  「我真的沒有什麼大目標,只想自己身邊的人都開開心心的。但是,他讓我娘不開心,我恨他!」宮明玨冷笑著,眼中沒有絲毫轉圜的餘地。說著,看向璇、昭晨和玉蔚兒,「你們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朋友、親人,所以,你們一定要跟我說實話,亡靈的事情到底有沒有把握,沒有把握,我們現在就起程離開!」
  
  太詭異的墓穴,讓她有不好的預感,她不想身邊的人受到傷害。
  
  盯著宮明玨無比認真的眼神,璇他們三人心中真是百味雜陳,這個遲鈍又敏感的女人啊,讓他們可怎麼辦。
  
  「不會。」璇笑著說道,「只是亡靈而已。」當然,如果那些確實是亡靈。
  
  「女人,看不起我是不是?」昭晨佯怒著,一拍桌子,「告訴你,你要是不相信璇沒問題,但是一定要相信我,那些死亡的傢伙對我來說真是小菜一碟。」
  
  「對啊,主人,蔚兒也不弱。」玉蔚兒急忙說道,他才沒有弱到對付不了亡靈呢。就是感覺不到微弱的死亡氣息,但是如今死亡氣息這麼強,他也能感覺到了。
  
  真的要是與亡靈對上,他才不會吃虧呢。
  
  看著這三個人,宮明玨伸手,攬住他們,眼中含淚:「我真的很愛你們。」
  
  「主人。」玉蔚兒抿著唇大眼睛內淚珠在滾動。
  
  昭晨拍了拍宮明玨的後背,明白她的愛情深意重,只是與男女無關。心中多少有些失落,不過嘴裡可不老實:「這麼愛我就以身相許好了……唔……」悶哼一聲,瞪著璇,暗中下黑手算什麼好漢?
  
  自動無視昭晨的眼神,璇笑著:「不會離開你的。」
  
  「那是。」宮明玨手一放,得意的挑挑眉,「我是誰?哈哈……我這麼好的人,你們捨得離開嗎?」說完,掃視了昭晨他們三人一眼,眨了眨眼有些不確定的問道,「對吧?」遲疑的聲音中,沒有往日的無賴,沒有平日的盲目自大,雖然在笑,卻讓他們心酸。
  
  「當然。」三個人毫不遲疑給了宮明玨一個肯定的答案。
  
  「好累哦,我要午睡!」宮明玨笑著一掃眼中的陰霾,將三個人用手推了出去,「我先睡啦,沒事別來叫我哦。」給了璇他們一個大大的笑臉,然後關上了房門,掩去了她所有的情緒以及脆弱,她不想他們太擔心!就讓她自己靜一靜好了。
  
  看著眼前合閉的房門,昭晨唇邊勾起了一抹笑容:「真是彆扭的丫頭。」說完,也不理璇和玉蔚兒,獨自離開客棧。
  
  璇反身回到隔壁房間,亡靈的事情沒有查清楚,他不能離開,誰知道亡靈會不會來襲。
  
  玉蔚兒左右看了看,去了客棧的廚房,還是給主人煲個湯比較好,心情難過吃些好東西也許心情就會好起來。
  
  昭晨出了客棧,快速的返回那片樹林,左右看了看,沒有見到他想見到的人。眉頭一皺,難道說他來晚了,那個人已經走了?
  
  轉身,剛要離開,卻見到他要找的人在樹邊正望著他。很好。昭晨想都不想大踏步的過去:「你倒是很有自覺。」
  
  「就知道你們會有人回來。」宮琿站直身體,盯著昭晨的眼眸,「你是不是愛上了我的女兒。」話是問話,卻是用肯定的語氣說出。
  
  「你真的是她的爹?」昭晨上下打量著宮琿,她怎麼會有這麼一個父親。
  
  「當然,這個還有假?」宮琿點頭,「想不到我女兒的魅力還真大,竟然讓三個優秀的男子都喜歡上她,真是越來越像她娘,有一種獨特的魅力。」
  
  「再有魅力不是也無法將你留在家裡!」昭晨冷哼著,「我問你,她從小到大這些年,你在做什麼?你就沒有想過,你作為一個父親應該回去看看她嗎?」
  
  「我能怎麼辦?」宮琿感慨的說道,「這麼多年我一直在外面,總是碰到事情,難道你讓我放任深陷危難的人不管,自己回家去享受天倫之樂?」搖了搖頭,「我做不到。剛與玨兒的娘成親不久,我就出來,用自己的能力盡量的幫助旁人。其實玨兒的娘也與我一樣,是個喜歡幫助人的人,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自從玨兒出生,她就再也沒有與我一起出來。」
  
  「她不出來,你就不能回去看看?」昭晨冷笑著,根本就不信宮琿的借口,腿長在他的身上,想回趟家還會有人阻攔不成?
  
  「你不知道。」宮琿輕歎著,「我與玨兒的娘曾經就是一起在日暉大陸幫助百姓,我們有一個共同的目標,盡量的挽救所有的危機。玨兒的娘很善良,不忍看到別人受苦。我這麼多年不回去,也是為了實現我們的共同心願。」
  
  宮琿剛接著要說,突然衣領被人揪住,昭晨逼視著宮琿:「你知道不知道宮明玨的娘已經死了,她被神的使者烙上罪印萬人唾棄,你難道不知道你們宮家是不能有女子後代的?」既然知道宮明玨是女子,宮琿為什麼不回家與他的妻子一起面對?
  
  這些事情,他查一查就可以知道,他就不信宮琿一點都不知情!
  
  宮琿垂下頭,以沉默回答昭晨。
  
  「沒話說了吧?」昭晨冷笑著,「在她的面前假裝自己很可憐,假裝自己大無私。你以為所有的人都跟她一樣心軟嗎?」嘲諷的盯著沉默不語的宮琿,「說啊,你不是很慷慨激昂,很厲害嗎?怎麼不說話了?」
  
  「這麼多年,我遵循神的教誨,幫助眾人,無私的奉獻,如果這也有錯,我真不知道自己幾十年到底所謂何來。我相信我的選擇沒有錯,我只是為了完成我與玨兒娘當年的誓言。」宮琿猛地抬頭定定的盯著昭晨,「我相信玨兒的娘是一直支持我的,如果真的覺得我做得不對,為什麼這麼多年來玨兒的娘除了一副玨兒的畫像就再也不來隻言片語?她就是怕我分心,她是在無聲的支持我!」
  
  「強詞奪理。」昭晨冷哼著。
  
  「你也愛著玨兒,難道你會不知道,愛一個人就是為了要成全他,為了他好?」宮琿看了眼被昭晨揪住的衣領,「如果你不是為了玨兒,你為什麼要這麼生氣,為什麼來找我?」
  
  「我不管你們夫妻是怎麼想的,但是我知道,你們這樣對她是很大的傷害!她會覺得自己被親人拋棄了!你們有沒有想過她?」一想到宮明玨明明就很脆弱還假裝堅強的樣子,他的心就彷彿被刀割一般的疼,那鈍鈍的疼痛好似深入骨髓,抓撓著他的神經。
  
  「我從知道玨兒娘去世之後,我一直在尋找玨兒,可是等我趕回宮家,玨兒已經離開了。我找了很多地方,一直都沒有找到。我想將玨兒接回身邊,好好的疼愛她,來彌補這麼多年來的缺憾。可是……你也看到了,玨兒根本就不原諒我,就連說句話、聽我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宮琿越說情緒越激動,反手抓住昭晨,「你能不能幫我跟玨兒說說,勸勸她,給我一個機會,聽我解釋。我不是不愛她。我是她的爹,怎麼會不愛她,我是真的不得已。」
  
  昭晨一巴掌打開宮琿的手,冷哼著:「不用在這裡給我做戲,要是有誠意就去自己跟她說。跟我在這裡惺惺作態有意義嗎?」手一拍宮琿身後的樹幹,冷睇著他,「告訴你,宮琿,不管你是她的什麼人,只要你敢傷害她,我就殺了你!」
  
  「我不是宮明玨,我可沒有她那麼善良。記住了宮琿,無論是你,還是宮家,誰都別想傷害她!」冰冷如刀的目光死死的盯住宮琿,陰鷙如魔,閃著嗜血的慾望,「現在,如果你真的想補償她就趕快去想辦法讓她原諒你,而不是在這裡發呆!」
  
  「我當然會讓玨兒原諒我,她是我的親骨肉。」宮琿說著,快步離開。
  
  冰冷的目光一直凝視著宮琿的背影,眼中有複雜的情緒閃過,同時冷淡的開口:「出來吧,人都走了,你還聽什麼?」
  
  樹林草叢間,小草一動,一隻小小的白兔跳了出來,光芒一閃,玉蔚兒立於昭晨面前,他就知道瞞不了昭晨。「主人好可憐。」玉蔚兒心疼得都快哭了,「其實,主人才是那個最需要關心的人。」
  
  「昭晨,我知道你很喜歡主人,但是,我想說,無論如何不要傷害主人。」玉蔚兒凝視著昭晨,極其認真的說道,「也許主人自己沒有發現,她已經越來越依賴璇了,很多時候,有璇在,主人就有了信心。主人很天真,不懂這些情愛。可是早晚有一天她會明白她到底愛的是誰。昭晨,你懂我的意思嗎?」
  
  昭晨嗤笑出聲:「玉蔚兒,你是不是中了她的毒,連爭取的機會都不留一個?」
  
  玉蔚兒垂下眼眸:「我不想爭取,只要主人好,我就開心。」兩人的對話讓昭晨恍恍惚惚彷彿想到了當日在無限之淵兩人之間的那次飲茶。玉蔚兒依舊堅持他的態度,只要主人好。
  
  說完,也不再理昭晨怎麼想,轉身回客棧,爐子上還燉著他給主人煲的湯,等主人睡醒,正好可以喝。
  
  耳邊是玉蔚兒越走越遠的腳步聲,空蕩蕩的樹林內冷風徘徊,吹不散他煩亂的心緒。昭晨苦笑著:「以為我不知道嗎?可是……玉蔚兒,你知道自己愛,可是你懂不懂,愛上了就是收不回來。」他怎麼會不明白,只要到了她心力交瘁的時刻,她會下意識的尋找璇,將璇作為依靠。
  
  他沒有玉蔚兒那樣豁達,退居其後,被她當為親人,當成弟弟。太明顯了,她一直把玉蔚兒當成弟弟般疼愛,對他,也只是親人之情。
  
  唉……不想了,反正如今他可以在她的身邊,有什麼事情以後再說。好不容易逃出冰冷,碰到了她這個溫暖的人,難道真的要他離開溫暖選擇曾經的冰冷嗎?
  
  想不到,他也是一個膽小的人,害怕冰冷。就讓他多借一些溫暖,好嗎?
  
  昭晨此時心裡百味雜陳,多少年都沒有如此過,似乎早就沒有感覺的心又恢復了知覺,只為一個叫宮明玨的女子跳動。
  
  一笑,收起情緒,管他結果如何,他還會怕什麼結果嗎?什麼事情他沒有經歷過?甩掉紛亂心緒,大步回到客棧,去尋找他的溫暖源泉。
  
  此時,玉蔚兒的湯也煲好,正端著去給宮明玨送去,走到門口輕輕的叩門:「主人,你醒了嗎?」
  
  「蔚兒,有事?進來吧。」
  
  聽到宮明玨的聲音,玉蔚兒推門而入,他知道,主人哪裡睡得著,剛剛無非就是找一個讓她自己清靜的借口。
  
  「主人,我剛煲好了湯,要不要趁熱喝一碗?」玉蔚兒把湯端過去,笑嘻嘻的說道,「可是我自己煲的。」語氣裡竟有著邀功的成分。
  
  「哦?是嗎?蔚兒親自下廚啊。」宮明玨起身走了過來,坐下,「那我可要嘗嘗,不好喝我可是要退貨哦。」說著,捧起碗,深深的嗅了一口,「嗯,聞著倒是挺香的。」用勺子舀了一勺,喝進嘴裡,眉毛突然皺了起來,「唔……」
  
  「怎麼?主人,怎麼不好喝嗎?」玉蔚兒緊張的問著,他很久都沒有下廚了,大概要好幾百年了吧,難道說廚藝退步了。
  
  「嗯……」宮明玨故意的頓了頓,遲疑的看著玉蔚兒,「你要我說真話?」
  
  「當然。」到底怎麼樣了,主人倒是說啊,他都快急死了。
  
  「當然是太好喝了!」宮明玨突然大笑著,「超級好喝,蔚兒真棒!」
  
  「主人,你欺負我!」玉蔚兒嗔怪的叫道。
  
  「哈哈……誰讓蔚兒這麼可愛?讓我忍不住想欺負一下。」宮明玨笑著眨眼,「來讓姐姐捏捏!」
  
  玉蔚兒一頭的黑線:「主人,我的年齡……唉……」他好幾千歲了……
  
  「可是,誰讓你長得這麼小。」宮明玨說的極其無辜,沒有辦法,她就是沒有辦法把蔚兒當成好幾千年的妖怪來著。
  
  「主人,你慢慢喝啊,我先走了。」玉蔚兒起身,他要找一個地方自己修復那受傷的自尊,什麼叫他長得比較小。
  
  慢慢的喝著湯,每一口宮明玨都是含笑喝下,沒有爹又怎麼樣?那個男人算什麼!她沒有親人,她就自己找,用她的心她就不信溫暖不來真心相對的親人和朋友!
  
  媽媽讓她好好活著,是不是就為了讓她走出以前的陰影。前世的她一直將自己禁錮在只屬於在她一個人的小世界裡,對誰都是保持一定的距離,不深交,豎起厚厚的防備。隔絕了傷害也隔絕了溫暖。
  
  來到這個世界,也算是想通了吧。不怕傷害,活出來真的自己,感覺好輕鬆。而且還收穫了友情,很重很重的友情。
  
  有了朋友,還在意那個男人嗎?腦中殘留的無非是身體的記憶,在怨恨宮琿,其實,對她來說,宮琿無非就是一個陌生人。於她又有什麼關係呢?
  
  她只是為了這世的娘與以前的宮明玨抱不平。
  
  起身走到外面,登上客棧二樓,看到客棧外徘徊的宮琿,這個男人真的改了嗎?真的知道他對不起自己的孩子與妻子嗎?
  
  宮琿在外轉了好幾圈,終於似下定了決心似的,走進客棧,問清楚了宮明玨住的房間,直直而去。站在宮明玨房門前,舉起手來咚咚的敲了幾下,裡面無人應聲。眉頭輕皺,又重重的叩門:「玨兒,你開門,爹有很重要的話要說。」
  
  回答他的自然是一室的沉默,宮明玨根本就沒在裡面,但宮琿不知道,還以為宮明玨在生他的氣,不肯開門。只好一邊拍打著房門,一邊急急的說道:「玨兒,你聽爹說,你可以不認我,也可以怪我。這些事情我們先不談,現在最主要的是,你不能再在這裡待著,這裡很危險。你聽到沒有,聽到了就應一聲,爹不見你,你能盡快離開就好。」
  
  吱呀一聲,房門打開,不過是宮明玨旁邊的房門,出來的是璇,「你說什麼危險?」難不成宮琿知道小鎮上的死亡氣息是怎麼回事?
  
  「進來說。」璇反身進了自己的房間,這種問題確實不適合在外面談。
  
  宮琿跟著進去,他自然認得這是宮明玨身邊的男人,關上房門看著璇:「這位公子,不知道你與玨兒是什麼關係?」
  
  璇沉著一張臉,只說了一句話,立刻堵住宮琿的嘴:「永遠不會傷害她的人。」
  
  一句話堵得宮琿臉色漲紅,訕訕的給自己找台階:「哦、挺好,挺好。玨兒在你身邊我就放心了。」
  
  「你說小鎮有什麼危險?」璇可不管宮琿到底在想什麼,怎麼想都與他無關,關鍵是亡靈的事。
  
  「萊茵森林附近的城鎮村莊,所有墳地的屍體全都不見了。而據我觀察是他們已經全都變為亡靈,在吞噬百姓的性命。」宮琿說道,「玨兒不能再在這裡待下去,趁著亡靈還沒有襲擊過她的時候,就趕快離開,不然,但凡被亡靈襲擊過,就永遠擺脫不了他們了。有被襲擊的百姓因為其他事情外出,離開萊茵森林的範圍,可是,當晚那人就暴斃,全身血液被吸乾,這些亡靈不會放過他們的獵物。」
  
  「公子,你要真的是為玨兒好就趕快帶她走,這裡十分危險。玨兒不認我沒有關係,只要她平安就好!」
  
  「那你知道為什麼屍體會變為亡靈?」通常來說,亡靈都是暴屍荒野的屍體或者是慘死有怨氣的人,墳地內的屍體變為亡靈的可能是微乎其微,除非有什麼不正常的東西,才會導致了這種不正常的現象。
  
  「這也正是我來這裡的原因。」宮琿沉重的說道,「我感覺萊茵森林內有一股神秘的力量,似乎在控制著周圍的一切,它藏匿得極為隱秘,一時還無法找出。」
  
  「嗯,我知道了。」璇點頭,他得到了他需要的信息,自然不會再與宮琿談什麼,誰讓宮琿是使她情緒低落的罪魁禍首,他自然不會客氣,「不送。」簡單兩個字,宣佈他們之間的談話結束。
  
  宮琿起身,苦笑著:「我知道你對我也有成見,不過,公子,盡快帶玨兒走,我不希望她出事。」
  
  璇冷冷的看著他,眼中沒有絲毫的情緒起伏,好似根本就聽不到宮琿的話。冷漠的神情讓宮琿極為尷尬,乾咳一聲,離開。在路過宮明玨房間的時候腳步微微一頓,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無奈的搖頭離開。
  
  「他跟你說什麼?」宮琿剛走,宮明玨就進了房間,她在客棧二樓看得是清清楚楚宮琿進了璇的房間。等到宮琿離開,她才特意過來問,肯定有事情,不然璇不會跟他廢話。
  
  「事情要有所調整。」璇在腦海中給昭晨和玉蔚兒傳話,「立刻回房間,有事!」
  
  不大一會兒接到消息的兩個人立刻趕了回來。
  
  「她不安全。」見人到齊,璇也就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什麼意思?」昭晨盯著璇,突然來這麼一句沒頭沒尾的話,太讓人摸不著頭腦了。
  
  「亡靈曾經襲擊過其他城鎮的人,有人因事離開萊茵森林,而當晚就暴斃被吸乾全身血液。」璇只是重複一遍宮琿的話,沒有解釋也無需解釋,昭晨和玉蔚兒不可能不懂。
  
  「也就是說,我昨晚被亡靈襲擊過,就算我離開了,反倒會馬上被亡靈吸乾血液。」宮明玨說道,一臉的雲淡風輕,似乎根本就不在意她的性命命懸一線,伸手阻止了璇他們的話,接著道:「我知道你們會保護我,但是根據目前情況來看,亡靈不是一個兩個,難不成要日日提心吊膽,隨時準備戰鬥?」
  
  冷然一笑,「既然麻煩已經找上來了,那就把這個麻煩徹底的剷除,我可沒有興趣沒有時間玩什麼拉鋸戰!」眉毛一挑,一臉的痞痞笑容,「這不是正好嗎?正好讓我來一場貨真價實的歷練。」
  
  昭晨和玉蔚兒聽完,那叫一個無語,這樣的叫歷練嗎?這樣叫冒險好不好?真想上去給她兩下,看看她能不能清醒一點。
  
  「你需要準備什麼東西,準備好了,我們即刻動身,以免夜長夢多。」出人意料的是璇不但沒有阻止,反倒十分贊同宮明玨的做法。
  
  「好,那我先回去準備。」宮明玨點頭,離開回到自己的房間。
  
  「你瘋了!」昭晨忍了好久,直到宮明玨離開才一拍桌子瞪著璇,「她對亡靈沒有概念,你也沒有概念是嗎?你讓她去冒險?」
  
  「她決定的事是絕對不會改變的,況且她什麼時候退縮過?」璇不急不躁的說道,「讓她在客棧等消息,還不如讓她跟在身邊,有什麼情況好保護她。」
  
  「蔚兒,你說說!」昭晨是極其不贊同璇的說法,萊茵森林內有什麼根本就是未知,帶著她去,真的要有危險可怎麼辦?
  
  「我同意哥。」玉蔚兒抿抿唇,眼中有著堅定,「我們三個在一起要是還讓主人受傷,那也就算白修行這麼多年了。留在客棧主人一定會擔心我們,一定會坐立不安。就算順著我們的意思,主人留下,她也會很難受。」
  
  「你就不怕有意外?」昭晨在腦海中和玉蔚兒交流,不幫著他說也就算了,還支持璇,這算怎麼回事?
  
  「就算有意外,我也會用性命保護主人,哥也會。昭晨你不會嗎?」玉蔚兒明白昭晨是不想讓璇聽到。
  
  「我當然會!」昭晨怒氣沖沖的吼著,這個玉蔚兒憑什麼看不起他,他對她的心意絕對不輸給他們兩個人半分。
  
  「那就不用說什麼了。」玉蔚兒在腦海中回給昭晨一句,然後開口,「哥,我去廚房弄點吃的,半路好吃。」主人是對什麼都不挑剔,但是他不想主人總是啃乾糧、吃野味。說完,也不等璇他們答話,自顧自的離開。
  
  昭晨沮喪的坐下,煩!
  
  「昭晨,你爭不過我。」璇突然開口,一臉平靜的看向昭晨。
  
  「你什麼意思?」昭晨坐直身體,盯著璇,這次璇的表情是極其的嚴肅,眼中依舊是冷漠,但是那冷漠中又有一種叫做執著的東西在閃爍。心底突然升騰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似乎有事要發生。
  
  「因為,你還不瞭解她,就算愛,也會讓她不舒服。」璇的聲音依舊平靜,就好似談論天氣一般的輕鬆,只是輕鬆中帶著一股令人無法質疑的威嚴。
  
  「我的愛怎麼會讓她不舒服?」昭晨可是十分不贊同璇的話,嗤笑著,「璇,這句話應該讓我來說。你以前遲鈍得不知道自己的心意,要不是在無限之淵被我驚醒,你恐怕到現在還不明白你是愛她的。你這樣的人有什麼資格跟我提愛?」
  
  「我不是不知道愛,而是曾經看過一場最驚心動魄的愛情,一場愛,輸了天下、輸了一切。從那之後,我心裡排斥,從不沾染。排斥那種情緒的我,沒有將自己對她反常的情緒往那方面去想,但是想通之後,我自然明白。」璇平靜的說著,「你和玉蔚兒的心意,我也明白。蔚兒選擇了默默守候、他選擇了退讓到親人的位置。而你,絲毫不放棄,當然,我不會替她選擇,也不會用武力將你趕走。」要知道他要真的想讓昭晨消失有得是方法,可是他沒有做。
  
  昭晨盯著璇,他自己心裡明白,璇說的是真話,璇的實力他摸不透,要想讓他消失在宮明玨的世界裡,對璇來說輕而易舉。
  
  「知道為什麼我沒有那麼做嗎?」璇這次談話的情緒不同以往簡潔的方式,似乎是情緒積攢很多,要宣洩一般,「因為,我看到你是真的很愛她。我就想,也許等到她自己明白的那一刻,再讓她自己選擇。要與誰在一起,是她自己的自由,我無權干涉。」想到宮明玨,璇輕輕的笑了,眼中有一種幸福的光芒在閃動,「她很聰明卻又很愚蠢,有時迷迷糊糊的讓人忍不住發笑。你也看到了,其實她是一個內心很脆弱的人,卻可以為了朋友和親人堅強無比。我愛她的這種善良,為了親人朋友不顧一切,哪怕是將自己推上風口浪尖,粉身碎骨也義無反顧。」
  
  想到與宮明玨相處的點點時光,璇臉上泛起幸福的笑容。
  
  「我當然知道,就是因為她脆弱,所以我才要將她保護好,不讓她受到一點點傷害。」昭晨冷聲道,「璇,我的愛一點都不比你少!」
  
  「沒錯。我承認,只是,你愛錯了方向!」璇笑著,「她不是屋內的嬌弱花朵,她是那漫山遍野的小草。縱然柔弱到顫抖,她也要站在朋友身邊,與人一起面對危險,面對生死!這就是她,如此矛盾的她。」
  
  璇定定的凝視著昭晨:「你見到她的脆弱,你就想好好的將她呵護起來,將她放置在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那是她想要的嗎?是她的性格嗎?」
  
  昭晨瞬間呆住,愣怔的盯著璇,一時之間大腦一片空白。難道說,他……的愛會扼殺掉她?怎麼可能?怎麼會?
  
  璇再也不說什麼,而是拍了拍昭晨的肩:「你自己想想,如果想明白了,我會接受與你公平競爭。她不是物件,不是我們來挑選的東西,她有她自己的意願,等她明白過來,選擇權在她的手中。」
  
  無論她如何選擇,對他都一樣,也許只是陪伴的名稱不同了,作為伴侶或是……契約妖。
  
  心底微歎一聲,目光深邃,望向窗外蔚藍的天空。
  
  琦藍這就是你當日追尋的愛情嗎?果然是,讓人刻骨銘心、義無反顧。
  
  天上雲朵漫漫,染滿金黃,好似當日那雕樑畫柱絢麗多彩。
  
  那一日,祥和之音被打斷,寧靜被生生撕碎。火光沖天,妖嬈的烈火吞噬了一切,那一抹倩影葬身火海,沖天大火足足燒了三天三夜才被撲滅。滿眼的斷壁頹垣,焦黑代替了往日的聖白,滿目瘡痍荒涼頹敗。
  
  風從窗外鑽入,涼涼的撩起璇的長髮,眼眸輕垂,打碎了腦中慘烈的過往。當日自己面對著琦藍的決絕,心中除了不懂還是不懂,難道為了愛情就可以如此奮不顧身、拋棄一切嗎?
  
  直到自己碰到,才能體會那如岩漿一般熾烈的熱度,果然是讓人……無法控制……
  
  「哥,我準備好了。」玉蔚兒推門進來,猛地被璇他們兩個之間詭異的沉默驚到,眨了眨眼,他們兩個人怎麼了?
  
  「璇,搞定,現在就可以出發。」就在玉蔚兒詫異間,宮明玨也進來,一臉的賊笑,看得讓人發毛。
  
  璇看了看宮明玨,有些不放心的問道:「你準備了什麼奇怪的藥?」通常她這麼笑準沒好事。
  
  「什麼叫奇怪,是為了以防萬一,關鍵時刻起作用的。」宮明玨揚起頭,狡黠的笑著,「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我倒希望永遠都不知道。」有他在她身邊,怎麼會讓她用到?
  
  「好了,出發!歷練開始!」宮明玨興奮的叫道,哪裡像是去面對生死危險,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要去郊遊!
  
  璇在旁邊輕笑,這個女人,真是的。
  
  昭晨卻反常的沒有說話,只是盯著璇與宮明玨,心底在琢磨著璇剛剛的話。
  
  心思各異,四人踏入了萊茵森林去面對那未知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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