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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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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楓飄雪]馭妖(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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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7 19:58:39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章 地府
  
  「哥?」拿著飯碗的玉蔚兒一愣,詫異的眨眼,哥怎麼從主人的房間出來?哥什麼時候出關的?
  
  璇還沒有說話,突然眉毛一挑身體一轉,都沒有看清楚他怎麼移動的腳步,已經錯開了剛剛站立的地方,而那裡代替他的卻是昭晨一下子抓空的手。
  
  昭晨眼眸輕瞇,璇的速度和反應真是太快了,根本已經超過他太多太多。訕訕的收回手,低哼一聲不再說話。他是知道璇比他強很多,但是真的看到這一天到來,心裡還是有些失落。
  
  「哥,你出關了真是太好了。」玉蔚兒說著又添了一副碗筷。「先簡單吃一點東西,中午的時候……」
  
  「中午我們應該不再這裡。」璇淡淡的接口,看了一眼玉蔚兒。
  
  「厄?」玉蔚兒微愣,「要去哪兒?」
  
  璇突然看了昭晨一眼,別有深意:「昭晨很熟悉的一個地方。」
  
  不知道為什麼,璇的笑容讓他打了一個寒戰,昭晨蹙眉盯著璇,該死的,一出關就故弄玄虛。
  
  「我來了,我來了!」宮明玨笑嘻嘻的出來房間,多日來困擾心頭的陰霾一掃而空,雖然現在還是有很多問題,但是見到了璇心情立刻就舒暢許多,似乎那些問題都已經不是問題了。
  
  「主人,一會兒我們要出發的。」玉蔚兒將一碗熱粥遞給宮明玨,「需要收拾什麼嗎?」
  
  「需要帶什麼嗎?」宮明玨聽完,側首看了看璇,他要帶他們去哪裡,見誰?
  
  璇搖搖頭:「不需要。」
  
  既然璇都說不需要,大家也就再也沒問什麼。吃完早飯,簡單的收拾一下,離開。
  
  從來到這裡,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走出竹屋兩百米遠的範圍之外,以前無倫他們怎麼走,總是脫離不了竹屋周圍兩百米,不會碰牆,到最後只會饒回來。這次跟著璇一起走的,很順利的脫離了以往的範圍,不過,離開那範圍也沒有什麼不同,觸目所及依舊是大片的竹林。
  
  終於璇站住了,回頭看了看昭晨,在腦海中與他對話:「你能面對以前的一切嗎?」
  
  昭晨沉默的盯著璇,良久才回答:「我沒有那麼脆弱。」
  
  璇沒有說話,伸手按在一根竹子上,霍地一下,出現一個黑漆漆的洞口,一股寒風忽地一下捲了出來,讓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戰。
  
  宮明玨搓了搓自己胳膊上冒出來的雞皮疙瘩,微微的皺眉,不知道即將要去哪裡,但是直覺的她不喜歡要去的地方。這股風太詭異,很冷很冷,卻又不是普通的冷風,被剛剛那一股冷風吹過,就好像是心裡突然的被一塊兒堅冰扎過,由內而外的寒。
  
  「跟上,別走丟了。」璇回頭囑咐完這句,伸手一拉宮明玨將她的手緊緊的握住,跨入那黑洞之中。
  
  玉蔚兒剛要跟進去卻突然看到昭晨在盯著洞口發呆,遲疑的問了一句:「昭晨,你還不進去嗎?會跟丟的。」
  
  「這裡、我是不會走錯路的。」昭晨說完也不管玉蔚兒詫異的表情,抬腿進入黑洞。
  
  「怎麼都這麼奇怪?」玉蔚兒不解的歎息一聲,趕忙跟著進去。
  
  「我不喜歡這裡。」一進入黑洞,宮明玨就皺眉不滿的抱怨著。這裡也別怪她不喜歡,真的是很討厭,黑漆漆的一片,帶著淡淡的幽綠光芒,不是祥和的綠,這種幽綠會讓她很自然的聯想到墳地的鬼火。陰森森的□人,怎麼看怎麼彆扭,而且那些幽綠的光芒根本就不固定,在黑暗的空間內飄來蕩去,好像每一個幽綠光芒後都有一個幽靈。
  
  「沒有人會喜歡地府的。」昭晨戲謔的聲音傳來,站住宮明玨的身邊,眼神飄渺的盯著這些幽綠光芒,「幽冥之火不是鬼發出的火,每一個幽冥之火都是受到懲罰之後的靈魂凝聚而成的,你看……」說著伸手一抓,一點幽綠光芒被他握於掌中,慢慢的攤開那一抹幽綠在他掌中忽明忽暗,似乎在害怕什麼,「就這麼一點點幽冥之火裡禁錮了至少一百個靈魂。」
  
  「一百個靈魂?」宮明玨詫異的盯著昭晨手中的幽冥之火,「就這麼一點點?」這個光芒比螢火蟲大不了多少,怎麼會有一百個靈魂這麼多?
  
  「這只是初期形成的幽冥之火。」昭晨手一動,那點幽冥之火忽地一下就飛遠了,似乎它身後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在追它。指了指遠處形成一個拳頭大小的幽綠光芒,「那裡應該有上萬之多。」
  
  「為什麼會有幽冥之火?」宮明玨不解的皺眉,「進入地府不是應該轉世嗎?為什麼會成被幽冥之火禁錮?」
  
  「為什麼?」昭晨輕歎一聲,臉上有著一股意味不明的笑容,似乎覺得宮明玨這個問題很可笑,「很多事情沒有為什麼的。」
  
  宮明玨定定的注視著昭晨,心裡突然一痛,昭晨怎麼了?為何臉上的表情如此的淒楚?
  
  昭晨一笑,躲開宮明玨探索的目光,避重就輕的說道:「快走吧,總在這裡待著可不是什麼愉快的事情。」
  
  宮明玨看了看周圍忽明忽暗的幽冥之火點了點頭:「確實。」
  
  越往裡面走,那股可以滲透骨髓的寒意越強,全部的注意力都被幽冥之火吸引過去,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身邊的情況。直到腳下突然踩上堅硬的石塊才回過神來,不知何時,周圍的情況全變了。
  
  明黃的火把稀稀落落的插在石壁上,所有的東西都似乎攏著一層無法撕破的薄紗,模模糊糊的看不十分真切,但是、這裡……「熱鬧了啊?」宮明玨訕笑著,不由自主的往璇身邊靠了靠,人多了不少嘛。不過,為什麼都不用腳走路呢?這麼飄來飄去的幹什麼?顯擺他們「身輕如燕」啊?
  
  「璇,咱們要來這裡找誰?」宮明玨頭痛的盯著這些不正常的生物,她是膽子不小,但是,被扔進一堆非生物群裡,她還是會害怕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璇低聲道。
  
  「啊!」宮明玨突然叫了起來,猛地鑽進璇的懷裡,伸出手顫抖抖的指著剛剛飄過去的某只,「他、他沒有臉……」不用這麼突然嚇她吧。
  
  璇看了看懷中的宮明玨,突然笑了起來,眼中竟然有了戲謔的笑意。也就這個時候才能感覺出來她像個普通的小女人一般,也會怕。伸手、一道青色的光芒猛地燦亮了整個地府,亂七八糟飄來飄去的東西全都一哄而散。
  
  輕輕的拍了拍懷中的宮明玨,柔聲道:「沒事了。」
  
  宮明玨偷偷的張開一條小縫,眼睛滴溜溜的左轉轉右轉轉,果然沒有亂七八糟飄蕩的東西,這才放心大膽的睜開眼,長歎出一口氣:「要不要這麼刺激?」
  
  「璇!」一聲低叱,好似一根冰針猛地刺入腦海,轟的一下在腦中爆開,說不出來的痛與冷。
  
  宮明玨往聲音的那頭一看,什麼都看不到黑漆漆的一片,可是,就算她看不到也能感受到,在黑暗的盡頭,有個什麼東西,極其強勢的站在那裡,讓人無法忽視。
  
  玉蔚兒好奇的望著,可以說自從進了這裡他就一直在左看右瞧的,這裡就是地府嗎?哥來地府找什麼人?難道說哥的仇人是地府的人?
  
  尤其是黑暗盡頭的那聲低叱,沒有任何力量外洩,但是,憑著妖的直覺依舊能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力量隱在其中,似乎是冰層下的河流,湍急而不爆發,只需要一點,一點點的契機立刻就會呼嘯而至,瞬間摧毀一切。
  
  「你撒野找錯了地方。」冰冷的聲音字字刺耳,似是怒極。在他的地方使用力量,太過分!
  
  「你應該知道我為何而來,他不會沒有告訴過你。」璇的手牢牢的握住宮明玨的手,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冰冷的聲音沉默了,良久良久,似乎是在考慮著什麼。
  
  宮明玨眉頭輕皺因為她感覺一道冰冷的目光在打量著她,很不舒服。根本就不迴避,眉頭一挑冷眼看向黑暗的盡頭,管他那裡是什麼東西,她怕誰?
  
  黑暗盡頭的人似乎微微一愣,沒有想到宮明玨會有如此反應,冰冷的打量目光突然有了一瞬間的停頓,好像微微的感到了詫異。
  
  兩人無聲的對峙,全都落在璇的眼中,璇沒有阻止,同樣的看向隱身在黑暗盡頭的人身上。
  
  良久,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璇,你知道這不合規矩。」
  
  璇冷哼一聲:「現在跟我談規矩太晚了。」他身上發生的事情早就沒有了規矩。
  
  隱身在黑暗盡頭的人似乎也明白璇的意思,似乎是歎息了一聲:「你不怕天譴?」
  
  璇沒有回答,不過黑暗盡頭的人也知道璇的答案,半晌說道:「既然如此,就讓她來吧。後面的事情會如何,順其自然。璇,你不可強求。」
  
  「這是自然。」璇說完,低頭溫柔的看著宮明玨,「你自己過去會害怕嗎?」
  
  宮明玨搖了搖頭,她不知道為什麼要她自己過去,也不知道讓她去做什麼,只知道是璇的安排,就這麼一個原因,她舉沒有了絲毫的懷疑和疑問。「需要我做什麼嗎?」
  
  「不用,裡面有個人在等你。你去了就明白了。」璇輕聲說道,握著宮明玨的手緊了緊,「一定要小心,在見到那個人之前,千萬不要被什麼其他的事情所左右。」
  
  「好。」宮明玨凝視著璇的雙眼,重重的答應下來。
  
  璇淡淡的笑著,放開了宮明玨的手,往後退了一步。
  
  宮明玨看了璇他們三個人一眼:「你們也不許出意外,不然我會生氣。」
  
  「你不出事就行了!」昭晨直接扔給宮明玨一個大白眼。地府,在地府裡他能出什麼事?
  
  「主人,小心。」玉蔚兒抿了抿唇道。
  
  宮明玨點了點頭,而後轉過身去,大步的離開,向著未知的黑暗盡頭走去。
  
  直到宮明玨的身影被黑暗吞沒,下一秒璇的衣襟猛地被抓住,眼前是昭晨放大了的臉龐,帶著煞氣:「你讓她幹什麼去?」這裡是地府璇難道璇不知道地府有多麼可怕嗎?
  
  璇對於昭晨的速度也是吃了一驚,他竟然沒有反應上來,輕輕的一動很容易的掙開昭晨的桎梏,沉聲道:「我不會害她。」
  
  昭晨咬了咬牙,想要說什麼卻一直沒有開口,只是死死的盯著璇,眼中有複雜的情緒在湧動。
  
  「璇,既然來了,就過來坐坐。」黑暗盡頭的聲音冷冷的說著,似乎沒有敵意,可是那冰冷的感覺依舊沒有半分消退。
  
  璇抬頭看了看,應了一聲:「好。」
  
  昭晨皺眉看著,他對地府的一切都很排斥,尤其排斥那個看來很像是地府主人的傢伙。越過他的璇輕聲的說道:「當日你的一切,可與他沒有半點關係。」
  
  「你……」昭晨眼眸一瞇盯著璇,難道璇知道了他當日的事情?後來一想,自己倒釋懷了,璇既然跟地府的主人是朋友,又怎麼會不知道?挑了挑眉,唇邊噙著一抹嘲諷的笑,「這也好,還真的沒有見過地府的主人。」
  
  玉蔚兒沉默的跟著,走了過去,目前的情況他不明所以,只能看著事態的發展,不過,他有一種預感,似乎以前的事情以前的秘密會在今日被揭穿。
  
  與其胡亂的猜測還不如靜觀其變為好。
  
  璇他們向黑暗的盡頭走去,進入黑暗沒走兩步,黑暗突然盡退就好似被人點燃了燈火一般。一個一身黑衣的男子立於房間之中,是的,房間,他們不知不覺進入了房間。
  
  蒼白的面容毫無血色,一身黑衣下愈發的死氣沉沉,如果不是他在動作根本就讓人感覺不到他是一個活人。
  
  「坐。」隨著男人的一句話,空蕩蕩的房間突然出現了桌子和四把椅子,不大的圓桌上還有一壺茶,冉冉熱氣升騰。
  
  璇毫不客氣的坐了下來,拿過一杯茶,笑了一下:「想不到你也會喝茶。」
  
  「你這樣的人都會愛上別人,我為什麼就不能喝茶?」冷冷的聲音,卻說出來奚落的話,說不出來的詭異。讓玉蔚兒想笑又不敢,畢竟總覺得氣氛不對。
  
  「主人會有危險嗎?」玉蔚兒盯著蒼白的男人問道,他不管其他的事情,他只要確定主人沒有事情就好。
  
  「地府沒有沒危險的地方。」蒼白臉色的男人冷冰冰的說道,話裡沒有半點溫度。
  
  「你!」玉蔚兒眉頭一皺,怒視著男人。
  
  「我不會讓她有危險的。」璇品了一口茶,一派閒適的坐在那裡,招呼著昭晨和玉蔚兒,「坐吧,她一時半會兒不會出來。」
  
  玉蔚兒和昭晨不解的看著璇,他在賣什麼關子?可是蒼白臉色的男人卻聽出了璇話中的意思:「為了她你竟然可以做到這種地步?」
  
  璇沒有說話,只是握著茶杯,看著那冉冉熱氣升騰。
  
  蒼白臉色男人定定的注視著璇,良久才微微的搖頭:「開始源說的時候我真的不相信,沒有想到,你也有這個時候。」璇竟然會為了愛情沉淪,怎麼看都不像他的性子,以前璇可是最看不起愛情的。
  
  「碰到了。」璇沒有解釋什麼,只是用三個字來回答蒼白臉色的男人。
  
  「她真的過不去,你就要用你的力量毀了我的地府嗎?」蒼白臉色的男人聲音沒有絲毫的起伏,似乎在敘述著一件與他無關的事情。可是,有誰知道,他心中的震撼,璇知道他這麼做了之後的後果嗎?
  
  「茶不錯。」璇依舊沒有回答,只是執起茶壺又為自己斟了一杯,然後,一眨不眨的盯著慢慢飄升的裊裊熱氣。
  
  蒼白臉色的男人一見,眼眸一沉,璇是真的淪陷了,透過熱氣來觀察宮明玨的安危嗎?到了這個時候,他一點都不懷疑璇的話,只要宮明玨出現一點危險,璇絕對會衝過去。什麼規矩什麼天譴,對於璇來說,他似乎什麼都不在乎。
  
  見到這個情況,昭晨和玉蔚兒也明白璇不會讓宮明玨發生意外,也就安心的坐了下來,品茶等著宮明玨回來。
  
  相對於他們四個人的安逸,此時的宮明玨卻是身陷在一片的虛無當中。本來應該漆黑一片的地方,卻陡然之間亮了起來,觸目所及一片的蒼白,好似立身於雲端,不靠天不靠地,懸浮與世界之中。
  
  「搞什麼?」宮明玨皺眉道,讓她去見一個人,人呢?
  
  「小葉子來,到叔叔這裡來……」熟悉的聲音傳來,瞬間讓宮明玨呆立當場,全身的血液好似突然凝固,全身的肌肉都僵硬起來,緊繃著,極其困難的回首一點一點極其艱難的扭動著脖子,往聲音的源頭望去。
  
  誰,到底是誰?為什麼會叫著她小時候那噩夢般名字?
  
  那些困住她媽媽和她的變態嗎?他們怎麼會在這裡?
  
  「小葉子、小葉子……來,叔叔給你糖吃……」
  
  她小的時候,那裡的人都是叫她小葉子,沒有人叫她的名字,開始還以為是對她寵溺的愛稱,直到後來才明白,原來她在他們眼中真的就是一片小葉子。一片可以隨意被研究隨意被試驗的小葉子。
  
  那一段日子好似驚悚的噩夢一般,只有短短的幾天,但是卻好似被滾滾的烙鐵烙印在了她的心頭一樣,怎麼都忘不了。最後還是媽媽,不知道媽媽用了什麼辦法,再也沒有人來煩她了。只是、從那以後,媽媽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
  
  心裡突然一陣刺痛,痛得無法呼吸,耳邊全都是夢魘般的低喚--小葉子、小葉子、小葉子……一聲一聲、一句一句……聲聲直刺她的心扉,句句直剜她的血肉。
  
  每一聲、每一句,每一次忽高忽低的聲音都會讓她想起媽媽的樣子,是她、都是因為她,因為要保護她,所以媽媽才會、媽媽才會……
  
  「寶貝……」溫柔的聲音突地打破那魔幻的聲音,傳入宮明玨的腦海中。宮明玨一驚猛地抬起頭,只見媽媽在遠方張開了雙臂,「來寶貝,到媽媽這裡來。」
  
  「媽媽……」宮明玨一愣之後,眼中有著淡淡的水汽湧現,眼神迷幻的呆呆的盯著遠方的媽媽,癡迷的低聲呢喃著。看著媽媽在遠方輕輕的笑著,張開手臂,溫柔的喚著她,「來,寶貝……到媽媽這裡來……」
  
  那溫柔的聲音彷彿有一股魔力,讓宮明玨不由自主的淪陷,腳步虛浮,慢慢的向她的媽媽走去,眼中的淚水再也不堪重負,順著臉頰緩緩滑落,點點滴落在虛無的空間,不留半點痕跡。
  
  「來吧……寶貝……媽媽很寂寞……來陪媽媽好嗎?」輕輕的聲音,無盡的誘惑,一步一步的誘導著宮明玨。
  
  宮明玨癡癡迷迷的往前走著,腳步很慢很慢,卻沒有絲毫的遲疑,眼中全都是她媽媽的影子,唇角慢慢的浮現出一抹詭異的笑容,似乎是要解脫又似乎是極其的難受。不過,不管怎樣,她的腳步沒有絲毫的停頓,一步一步向她的媽媽靠近。
  
  「媽媽……你想我來陪你嗎?你想我嗎?」宮明玨低聲的問著,喃喃著似乎要傾訴盡千言萬語。
  
  「寶貝……媽媽想你……來陪媽媽……」溫柔而寵溺的笑容中,宮明玨媽媽的聲音愈發的溫暖。
  
  「媽媽,告訴我,你曾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告訴我好不好?」宮明玨急急的說道同時腳步也開始加快。
  
  「好的,寶貝,你來……你來,媽媽告訴你……」
  
  宮明玨慢慢的往裡走著,虛無的空間內只有她和她的媽媽,殊不知此時她的一舉一動都被兩個人看得清清楚楚。蒼白臉色的男人突然出聲:「她要死了。」
  
  璇根本就不理會突然鑽入他腦海的聲音,依舊盯著冉冉升起的熱氣,一動不動,根本就沒有出手的打算。
  
  「你對她這麼有信心?那可是最深層次的心靈攻擊,專門攻擊人心靈的弱點,沒有人可以抵抗……」
  
  璇根本就不理會蒼白臉色的男人,依舊盯著熱氣,關注著宮明玨的行動,看著她慢慢的靠近那個虛影。她已經踏入最危險的範圍,那個範圍內,足夠她被攻擊,躲避的機會少之又少。
  
  「媽媽。」宮明玨終於與她的媽媽面對面,站在她媽媽的面前,仔細的端詳著媽媽的面容,宮明玨淡淡的笑著,眼中的淚水不停的流淌,怎麼止都止不住。
  
  「寶貝,跟媽媽走吧。」說著伸手就要去抱宮明玨,突然慈祥的笑容凝結在臉上,不可思議的瞪大雙眼,目光從宮明玨的臉上慢慢下移,一直到宮明玨的手上,那裡握著一柄很窄很窄的刀,只見刀柄,剩下的刀身隱沒在自己的身體內。
  
  「你……」不敢相信的聲音,無法置信的眼神,死死的盯著宮明玨,怎麼會,為什麼宮明玨會突然出手傷她。
  
  「想用這麼拙劣的手段來迷惑我,你也配?」宮明玨冷冷的聲音響起,突然她動了,猛地抽出妖刀,身體向後一躍,與女人拉開了一個距離。刀身上沒有半點血跡,而女人身上的傷口也沒有半分鮮血留下,只有一個窄窄的窟窿留在那裡。
  
  「那你還過來?」既然已經被拆穿,女人也恢復了她本來的樣子,本來還算是好看的面容卻因為心中的不甘而扭曲,分外的猙獰。還從來沒有人能從她的手中逃出去,試問哪一個不是乖乖的沉淪在她的幻象之中?
  
  剛剛宮明玨明明已經被她迷惑,怎麼會突然的清醒過來?
  
  宮明玨靜靜的看著女人身上的傷口快速的癒合,眼中沒有驚訝,在地府內她根本就不期能碰到正常的東西。「你應該慶幸,你假扮了我的媽媽。」她過來也僅僅是為了再看看自己媽媽一眼,好好的看著,為她付出一切的媽媽。
  
  「怎麼會?你為什麼不沉淪?」女人不甘心的大吼著,從來沒有過的挫敗感束縛著她,這個打擊對她來說太大了。她的幻術一直都是針對來者心靈最脆弱的地方,每次都是一擊成功。
  
  「只有白癡才會在這裡相信自己看到的東西!」宮明玨冷哼著,嘲諷的聳聳肩,「真不知道你是幸運還是不幸,碰到的都是白癡!」她當時也很震撼,畢竟小時候夢魘般的記憶早已深入她的骨髓,所以她當時也是心裡直顫,但是,她沒有傻到去沉淪。從往這裡走的時候她就打起了所有的精神,極其的戒備。迷幻也只是一瞬間,從見到媽媽開始,她就知道這個是騙局。她的媽媽才不會要她去陪她,媽媽希望的就是讓她好好活著,從來都不會在她的面前提以前的生活,就算是以前在一起的時候,媽媽都沒有提過一次,更何況如今!
  
  「拙劣!」宮明玨低叱著,不屑至極。
  
  「你敢罵我拙劣!」女人氣得大吼,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嘲笑她的本事,就算是地府的主人也沒有對她不滿過。宮明玨憑什麼、憑什麼嘲笑她?
  
  「當然敢!」宮明玨冷笑著,突然目光一凝殺氣立現,「竟然不知死活的扮演我的媽媽,找死!」誰都不能碰她的逆麟,絕對不能利用她的媽媽,即使是幻影也不可以!
  
  「找死,你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還沒有人敢跟我在地府裡叫板!」女人狂妄的大笑著,身邊有黑色的風暴凝聚。
  
  宮明玨冷冷笑著,魂力滿貫,手中的妖刀陡然之間發出一股冰冷的光芒,竟然比地府的溫度還要寒上幾分。銀色的光芒攏在刀身上,彷彿天上的冷月落入凡塵,帶著刺骨的寒意。
  
  「去死吧!」女人一聲大吼,黑色的風暴好似一道風龍,捲向宮明玨。帶著死亡的氣息,呼嘯而至,黑色風暴中哀嚎慘叫,彷彿是一個一個的怨靈惡魂組成,撲向宮明玨。
  
  「死亡風暴。」璇的腦海中又響起一個聲音,淡淡的看了臉色蒼白的男人一眼,「你不廢話沒有人把你當啞巴。」
  
  臉色蒼白的男人絲毫都沒有在意璇的話,而是繼續說著:「你以前脾氣可沒有這麼暴躁。」
  
  「你以前也沒有這麼多廢話。」璇不耐煩的從腦海中回了一句,他以前怎麼不知道這個男人這麼囉嗦?
  
  「我只是告訴你,那個是死亡風暴。」臉色蒼白的男人絲毫不在意璇的語氣,接著說道,「死亡風暴可是……」
  
  「吞噬世間一切生靈的殺招,鮮少有人能在死亡風暴下活下來,死亡風暴所過之處,絕無半個生命倖存。」璇冷冷的說著死亡風暴的威力。
  
  「你知道?」臉色蒼白的男人奇怪的問道。
  
  「知道又如何?」璇不瘟不火的說道。
  
  「你覺得宮明玨還能活下來嗎?」臉色蒼白的男人盯著那片虛無空間,死亡風暴已經將宮明玨整個吞沒,虛無空間內只有女人和大片的死亡風暴盤旋,哪裡還有宮明玨的身影。
  
  她死了嗎?
  
  回答男人的是一道燦亮的光芒,冷冷好似嚴寒爆發,激烈如同雪山崩塌。
  
  「怎麼會?」驚訝的不僅僅是臉色蒼白的男人,更是虛無空間的女人。
  
  呆滯的盯著死亡風暴中一點暴亮,好似激烈的爆炸,無數的冰冷白光如細密的針線穿透死亡風暴,瞬間蒼茫的白色蓋過純黑的死亡風暴,只一瞬,強勁的死亡風暴被整個吞噬,虛無空間內充斥著那冰冷的白色光芒。
  
  刺眼的白光讓女人伸手遮住眼眸,下一秒身體突然一痛,一股強勁的力量大力的扭曲著她的身體,瘋狂的撕裂著她,還沒有鬧明白怎麼回事,那撕心裂肺的痛已經湧滿全身,一聲淒厲的尖叫灌滿虛無空間,就在這聲尖叫中,女人的身體消失在白色光芒下。
  
  「早就說過你不配。」宮明玨冷哼一聲,右手垂下,妖刀刀尖指著地面,一臉的肅殺。
  
  一直關心戰況的璇終於鬆了一口氣,慢慢的抿下已經快要涼掉的茶,唇角含笑。
  
  「怎麼會?」蒼白臉色男人的眼中滿是驚駭,完全忘記要跟璇在腦中交流直接的說了出來,聽得玉蔚兒和昭晨莫名其妙。
  
  璇飲盡杯中茶,帶著淡淡的笑意:「誰告訴你她是一個普通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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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7 19:59:1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零一章 尋路
  
  「她是誰?」臉色蒼白的男人盯著璇,他也感覺到宮明玨的力量不正常,一個人類怎麼可能破得了死亡風暴。
  
  璇緩緩的垂下眼眸:「我也想知道。」宮明玨啊,她身上的秘密似乎也很多,未知的秘密……
  
  虛無空間的宮明玨可沒有這麼多想法,這裡是一個障礙還是只是個開始?手裡握著妖刀,冰冷的光芒泛著銀色的月輝,銳利的刀尖指著地面,一步一步往未知的前方走去。
  
  蒼茫一片的盡頭,一道拱門泛著七彩的光芒,好似是天邊的彩虹落下,無盡的迷幻。一道炫彩斑斕的光幕擋在門前,宮明玨停住腳步,看了看,唇邊泛起一抹妖冶的笑容,突然,抬頭,狠狠的劃下,毫不留情沒有一絲猶豫。
  
  銀色的光芒閃過,炫彩斑斕的光幕嘩的一下消散。光幕退散,收起妖刀,裡面應該就是她的目的地,宮明玨抬腿進去,竟是柔和的世界。一個人影背對著她,宮明玨眉頭微皺,這個背影似乎有些熟悉,是在哪裡見過?
  
  柔柔的聲音響起,似在歎息:「你來了,玨兒,不、或者該稱呼你為葉羽翔……」
  
  前世的名字讓宮明玨一愣,定定的注視著女人的背影:「你是明玨的娘?」既然身份已經被拆穿,她也不這麼好意思叫這個女人娘。
  
  女人轉過身來,輕輕的說道:「無論你是我的玨兒還是其他人,你終究是我的女兒。」
  
  宮明玨定定的注視著她,良久才開口問道:「宮明玨呢?」如果宮明玨的娘成了鬼的話,那麼不可能沒見過宮明玨的靈魂。
  
  「靈魂沒有定法,脫離了肉身已經與前塵無關。」女人歎息一聲,「好了,玨兒……」聲音頓了頓,有些遲疑的問道,「我可以這麼稱呼你嗎?」
  
  「當然。」宮明玨聳了聳肩,「有什麼區別,一個名字而已。況且,你真的是一個好娘親。」和她的媽媽一樣,為了自己的孩子可以忍受一切苦難與折磨,用盡了自己的一切去保護好自己的孩子。
  
  「玨兒。」女兒凝視著宮明玨的臉,看著這個她保護了十幾年的孩子,心中感慨萬千,前塵往事好似潮水一般湧來,壓得她喘不過氣來。輕輕的閉上眼眸,努力的壓下煩亂的心緒。
  
  宮明玨也不著急,靜靜的看著女人,她知道這世的娘親不簡單,有很多秘密,也許還有著千絲萬縷的過去。
  
  良久,女人似乎心情平復下來,終於慢悠悠的開口:「玨兒,我的名字叫做琦藍。」
  
  「嗯。」宮明玨點了點頭,並沒有因為那個名字有什麼反應。
  
  琦藍笑著搖了搖頭:「玨兒,你知道琦藍的意思代表著什麼嗎?」
  
  「什麼?」宮明玨撓撓頭,她怎麼不知道琦藍一向這麼喜歡賣關子。
  
  「琦藍,是神的候選人。」
  
  「厄?」這下宮明玨想無動於衷都不行了,這條消息也太震撼了吧?雙眼大睜,不可思議的盯著琦藍。要不要這麼刺激,她極其痛恨神,然後她的老娘反倒是神的候選人。世上還有比這個更諷刺的事情嗎?
  
  「玨兒,嚇到了嗎?」琦藍溫柔的笑著,寵溺的眼神望著宮明玨。這個孩子是她全心全意呵護的孩子,雖然現在靈魂已經不是了,但是她對宮明玨的愛一點點都沒有減少。
  
  宮明玨撓了撓頭,囁嚅著:「這個不是嚇到不嚇到的問題,是……」皺了皺眉,心裡極其的不爽,「我不舒服。」這世的娘親在她的心裡一直都是個慈母,突然跟她最討厭的神有聯繫,真的是超級不爽。
  
  「我知道,你看不慣神的做派覺得她很霸道是不是?」琦藍笑著說道,她也明白宮家要擔任祭司一職家中後代就不能有女孩,這個條件確實太苛刻了,「其實以前她只是有些任性,可能成為了神之後,被責任所累,所以,有些強勢。」
  
  「等等。」宮明玨頭痛的揉著自己的額頭,「別這麼給我講,我有點亂,能不能直接跟我說明情況。」不要一直這麼感慨,她現在是一頭的霧水。
  
  「好吧。」琦藍輕笑著,不氣不惱,只是寵溺的拉著宮明玨,「來,玨兒坐,聽娘慢慢跟你說。」
  
  小手被琦藍握住,暖暖的溫度一直透進心裡,熟悉的溫度讓宮明玨一愣,暗笑一聲,無論哪世媽媽的手都是這麼溫暖。也就沒有反抗任由琦藍拉著她坐下,聽著琦藍給她講以前的事情。
  
  「娘、宮琿以及另外一位姑娘都是神的候選人,在很久以前,這個世界是沒有神的,或者應該說神祇是一個飄渺的代名詞。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在神界裡修行,似乎也沒有人告訴我應該做什麼,我自己好像就知道要修煉成神,也知道自己是神的候選人之一。後來,不知道過了多久又來了一位姑娘,寂寞的修行歲月終於有人相伴,不久,你爹也就是宮琿也來了。我們三個同為神的候選人,在飄渺的神界修行,沒有盡頭的修行。然後日暉大陸開始繁榮起來,我們在閒暇的時候也會收徒,慢慢的神界的信徒愈來愈多,只是能真正成為神界之人的太少了。大多數人都是無法安心修行,急功近利。」
  
  說了一些之後,琦藍看著宮明玨:「玨兒,娘這樣說你明白嗎?」
  
  「明白。」宮明玨有氣無力的說道,這算什麼?創世紀神?上帝?女媧?她的頭怎麼越來越疼?要不要這麼複雜啊?心裡不停的哀嚎著,但是臉上還是笑嘻嘻的,「娘,你接著說。」
  
  「後來,也許是太寂寞了也許是娘的修行不夠,慢慢的與你爹兩人情投意合,覺得作為神是為了庇佑日暉大陸,作為人也同樣可以保護日暉大陸,所以……」琦藍想到以前的事情,多少還是有著一份歉然,她當日做事太極端了,為了自己的幸福,唉……
  
  「所以就下凡轉世是嗎?」宮明玨撓撓頭,遲疑的問道,「我這麼解釋對嗎?」
  
  「嗯,可以這麼說。」琦藍笑著說道,「不過,身為神的候選人沒有那麼容易,當年還是娘的好朋友幫了娘,所以才得以脫離神界。」
  
  「那麼,娘有沒有後悔過,宮暉根本就沒有來看你,獨自在外『行俠仗義』,娘自己一個人帶著我在宮家卑微的活著。」宮明玨蹙眉道。
  
  琦藍搖了搖頭:「那是我們當年的誓言,娘怎麼會後悔?」說不後悔,琦藍眼中還是有淡淡的失落一閃而過,但也僅是一閃而過。
  
  「娘死後在這裡嗎?」宮明玨看了看這個空間,「是不是不知道人間的一切?娘是自願還是被囚禁?」
  
  「嗯……」琦藍沉吟著,半晌才道,「算是一點懲罰吧,畢竟當日娘為了脫離神界做了一些錯事。需要贖罪,等到娘的罪贖完之後,才能離開。」
  
  「娘在這裡受苦嗎?」宮明玨放出魂力感受著周圍的一切,沒有什麼危險的力量波動。
  
  「沒有,只是空無一人。」琦藍輕聲的說道。
  
  宮明玨一笑:「只有寂寞是嗎?」空無一人,對著空蕩蕩的世界,沒有人交談沒有人關懷獨自一個人忍受著時光的流逝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這個懲罰真是可怕。
  
  「玨兒,這些是娘該受的。」琦藍沒有任何的抱怨,輕輕的握住宮明玨的手,「玨兒,答應娘,要幸福,不要做什麼傻事。今天你是得到能人相助來到這裡,以後可不許這麼冒險。」
  
  「知道了娘。」宮明玨點頭,看來她的娘親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外界的一切,不知道她一直就活在一個騙局裡。她能說什麼,該說她的娘親傻到極點嗎?面對著這樣溫柔又單純的人,她不忍說出口。夢一場罷了,既然是一個美夢,她又何必當個劊子手,將這個夢的偽裝撕爛呢?
  
  「玨兒,時間不多了。你不能再在這裡待著了,聽娘的話,離開之後忘了以前的一切,神、宮家還有你爹都有他們的不得已,做人就要放寬心。不要苛責他人也不要太委屈自己。」琦藍殷殷的囑咐著宮明玨,殊不知她的話聽在宮明玨的耳中是那樣的酸楚。
  
  只有用力的點頭,不停的保證:「我知道了娘,你也要好好的,要是有可能的話,我希望以後我們還能母女團聚。」
  
  「嗯。」琦藍笑著,「玨兒走吧,不然你會走不掉的。」說著,連連去推宮明玨。
  
  宮明玨笑著站起身來,低聲道:「娘,我們還會再見的。」
  
  「是,會再見的。」琦藍嘴裡應著其實心裡知道,宮明玨的話根本就不可能實現,她順著宮明玨說,無非就是把這個當成哄小孩的話。
  
  宮明玨豈會看不出來琦藍的心思,也就沒有再說什麼,轉身離開。走到那七彩門前,停下了腳步,低聲道:「娘,其實你真的應該成為神,你有那份仁心。」說完,不等琦藍說話,一腳跨了出去。她的娘確實有仁心,可是不懂人間險惡,太單純了。
  
  跨出七彩拱門以為還是那片虛無的空間,誰知道,竟然見到熟悉的人,低聲呢喃一聲:「璇。」聲音很低很低,但是只有宮明玨自己知道,她心裡此時有多麼的難受。見到了這世的娘親,而娘親卻單純到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讓她情何以堪?
  
  十分的累,看到了璇突然那種疲憊的感覺好似倒塌的高樓,轟隆一聲將她砸倒在地。
  
  璇站起身來,過去將她輕輕的攬入懷中,而後抱著她,慢慢的坐下,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執起茶壺斟了一杯溫熱的茶送到宮明玨唇邊,看著她緩緩的飲盡,靠在他的懷裡疲憊的闔上眼眸。
  
  玉蔚兒和昭晨眉頭緊鎖擔心的盯著宮明玨,到底是怎麼了?她碰到什麼了?怎麼會如此的疲憊?似乎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一點精神都沒有。
  
  沉默在蔓延,時間在流逝,一片的寂靜。
  
  「璇,你的仇人在神界。」宮明玨淡淡的開口,十分的平靜,她已經理清了思緒,也明白璇不會無緣無故的帶她來這裡。讓她見到娘親是一個目的,恐怕目的沒有那麼簡單。是在間接的告訴她,他的仇人有多可怕嗎?
  
  「對。」璇低頭,看著一臉平靜的宮明玨,她聲音冷靜,可是雙眼始終沒有睜開。
  
  「你想怎麼做?」宮明玨舒服的靠在璇的懷裡,汲取著讓她安心的味道,「讓我和昭晨蔚兒躲在一個安全的地方嗎?」
  
  「你肯嗎?」璇沒有回答而是反問著宮明玨。
  
  「當然不肯。」宮明玨猛地睜開雙眼,定定的注視著璇,「我絕對絕對不會允許你自己去找仇人報仇。因為就算你不去,我也要去。」宮明玨緊緊的握著拳,她有很多事情要跟神界的人好好談談。既然是她的娘親別管是肉體的還是靈魂的,反正她不允許別人欺負她的親人!
  
  「女人,你是不是當我是空氣?」昭晨不滿的聲音冷冷傳來,這麼好玩的事情怎麼能少得了他?
  
  「主人,蔚兒豈是貪生怕死之人,神界我還真的沒有去過。」玉蔚兒凝視著宮明玨眼中有著堅定的光芒。
  
  「我沒有說你們不能去。」宮明玨挑了挑眉,「我們大家是一家人,怎麼可以分開。是璇這麼想的!」說著,怨懟的瞥了璇一眼,弄得他哭笑不得,他是為了他們好,反倒成了壞人了?
  
  「璇。」
  
  「哥!」
  
  昭晨和玉蔚兒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喊了璇一聲,不過話中不是請求而是絕對的威脅,敢不讓他們去。不讓他們去,他們就聯手揍璇一頓,大不了武力說話!
  
  璇無奈的苦笑,面對著這樣的朋友,他還能說什麼?
  
  「璇,你想清楚了嗎?」臉色蒼白的男人盯著璇,聲音如冰冷的寒風,不帶半點溫度,「要想見到神不是那麼容易的。」看了一眼昭晨,「就算竹皓當日,也沒有看清楚神的容貌吧。」
  
  昭晨一愣,盯著臉色蒼白的男人,地府的主人到底是什麼人?
  
  「他是誰?」直到臉色蒼白的男人出聲,宮明玨才好像剛剛發現他一樣,奇怪的問著璇。被娘親的事情震撼著攪亂了心神,見到璇全身一放鬆,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還有其他什麼外人在。
  
  臉色蒼白的男人一頭的黑線,從古至今還沒有人會忽略他,這個宮明玨真是……過分!
  
  「絕。」璇簡單的介紹著。
  
  宮明玨突然腦中靈光一閃,盯著絕看了半天:「你認識源嗎?」腦海中突然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速度極快極快,還沒等她抓住就已經溜走。只是下意識的問出那麼一句,等著絕的回答。
  
  「當然。」絕也簡短的回答著。
  
  「你們是什麼人?跟神有什麼關係?」宮明玨腦中亂乎乎的似乎有一個答案就在腦中呼之欲出,卻被什麼東西阻礙著,無法將答案清晰的呈現出來。
  
  絕看了看璇:「這個問題,你問他,如果他願意,他會回答你的。」他不會越俎代庖。
  
  宮明玨一笑:「世上本來沒有任何秘密,只要想挖掘終有知道的一天。璇不告訴我,一定有他的理由,我信他。」別以為她不清楚那個絕的意圖,他這麼說明顯有挑撥的意思。
  
  「看來,源說的沒錯,你真是碰到對的人了。」他開始還不相信,幾番試探下來,他確定這個宮明玨對璇是真心的。
  
  對於腦海中絕的話,璇用同樣的方式回了一句:「沒錯。」
  
  「你不是以前不相信愛情嗎?」璇是什麼人,對待愛情的態度他可是一清二楚。
  
  「因為以前的範本錯誤。」璇有著惋惜的說道,琦藍的事情他是看著一點一點的發生。那一日神界大火,彷彿依舊在他眼前燃燒,即使到了今日他仍然能感覺到當時的灼熱。那一日神界被顛覆,一切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哪裡知道,她的付出根本就是一個被編織的假象,一切只是一個騙局。那場通天大火幾人收益幾人悔恨又有幾人心碎,恐怕只有當事人自己知道吧。
  
  「神界要怎麼去?」玉蔚兒見大家都沉默,開口問道,他可是沒有去過神界,就算要去神界找哥的仇人,也應該知道路。
  
  「路就在地府裡。」璇出聲,看了一眼絕。
  
  絕冷哼一聲,有著不滿:「璇,利用人也不能這麼利用。」
  
  「借個路而已。」璇沒有覺得有任何不妥,根本就不理會絕變黑的臉色。
  
  「璇,我有我的職責,我的規矩。朋友歸朋友,這個忙,不是我說幫就能幫的。」絕蹙眉道,璇太亂來的,璇怎麼會不知道有什麼規矩。
  
  璇還沒有說話,宮明玨倒先開口了:「是跟源一樣,需要闖什麼關卡嗎?」猛地掙開璇的懷抱,伸手一扣左手的手腕,銀光一閃妖刀被握於掌中。
  
  「妖刀?」絕一見妖刀臉上神情一變,古怪的盯著那泛著冷光的妖刀,剛剛是遠距離觀察根本就不知道宮明玨用來對付死亡風暴的是妖刀。
  
  宮明玨才不管絕怎麼想的,刀尖一指絕:「有什麼就衝著我來,我來闖你的關卡!」
  
  絕陰森森的目光從妖刀上轉到宮明玨的臉上,仔細的研究了半天,然後落在璇的那裡:「璇,你知道她有妖刀嗎?」
  
  「知道,怎麼了?」璇回答得理所當然。
  
  「那是妖刀。」絕死死的盯著璇。
  
  「妖刀怎麼了?」璇奇怪的問著絕,妖刀上有什麼古怪嗎?突然眼中有光芒一閃,一把抓住絕的衣襟,「妖刀會傷害她?」
  
  絕現在是對璇徹底的無語了,這個璇已經完全淪陷了。搖了搖頭:「她沒事。」歎息一聲,「看來你當日真的沒有好好聽從心中的聲音。」
  
  璇鬆開絕,冷哼著:「妖刀怎麼了?」他只是覺得這個名字這麼熟悉,似乎在哪裡聽過,可是又想不起來到底妖刀是做什麼的。
  
  「既然不知道,那就等你該知道的時候自然就知道。這個我也不方便透露。」絕冷聲說道。然後不再理璇,轉頭盯著宮明玨,「你不屬於這個世界。」從剛剛的心靈攻擊可以看出來她來自另外的一個世界。
  
  「對。」宮明玨挑眉道,這個也不是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她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怎麼了?
  
  「很好。」絕似乎很滿意的點點頭,伸手一指,房間的牆壁上突然出現一道門,「只要你能從那個房間裡出來,我就將道路給你們打開。」
  
  「不行!」
  
  「做夢!」
  
  「找死!」
  
  三個聲音竟然發自三人口中,璇玉蔚兒和昭晨幾乎是同時開口,無論說的什麼全都是一個意思,絕對不能讓宮明玨去闖關。
  
  「你們什麼意思?」宮明玨氣呼呼的瞪著他們三個人,她有那麼弱嗎?
  
  「你一個女人逞什麼能,這種事情就要交給男人做。」昭晨狠狠的瞪了宮明玨一眼,一副不容商量的模樣。
  
  「絕,我們的事情不要牽扯到外人。」璇蹙眉道,當日在源的領域空間那是源手下留情。但是地府絕對不像源的領域空間那麼單純。這裡有太多的危險太多的未知因素,稍有差池後果不堪設想。
  
  「主人,我們保護主人是應該的。」玉蔚兒也不贊同宮明玨去獨自闖關。
  
  「你們都是我的朋友,我怎麼可以看著你們去冒險!」宮明玨眉毛擰在一起盯著他們三個人,他們到底明不明白?
  
  「你也是我們的朋友,你以為我們可以看著你去冒險?」昭晨真恨不得上去揍宮明玨一頓,該死的女人,就知道逞能!
  
  「主人,這次說什麼也不行。」玉蔚兒這次也是寸步不讓,「以後到了神界還會有很多危險,這個頭陣,就讓我們來。」神界,估計到時他能幫上忙的地方少,這個時候就讓他盡一份力好了。
  
  「不行。」絕一口回絕他們,「這個關一定要宮明玨來闖,不然我不會將道路給你們打開。」
  
  「絕!」璇威脅的瞪著他,這麼多年的朋友,別逼他翻臉。
  
  絕將臉扭到一邊,直接忽略璇的反應,只是看著宮明玨:「你要不要闖,說好了,我不會放水,也不會像源那麼低級。」
  
  「當然。」宮明玨說著,開始往那道門邊走去。
  
  「主人!」
  
  「笨女人!」
  
  「站住!」
  
  玉蔚兒昭晨和璇立刻起身衝了過去,要攔住宮明玨。可是還沒有靠近宮明玨的身邊,身體猛地頓住,全身都僵硬起來,動都無法動彈一下。
  
  「絕!」璇大吼著,他真的是動怒了。
  
  「璇,別忘了,地府是我的地盤。就算是你,要想在地府與我過招也得掂量掂量。」絕站了起來,緩緩走到璇對面,上下打量著璇,「別忘了,你現在根本就沒有辦法動用你全部的力量!」
  
  「你!」璇冷叱著,死死的盯著絕,眼中戾氣浮現。
  
  「我有說錯嗎?你的力量不是還在受限制。」絕可不怕璇,回頭,對著宮明玨說道,「只要你能平安出來,我就給你們打開道路。你敢不敢進去?」
  
  「有什麼不敢的?」宮明玨冷冷一笑,眼神滑過璇他們,極其的自信,「放心,我不會有事。」如果連絕的關都過不了,以後還談什麼去神界找人報仇。
  
  說完,不再理會昭晨他們擔心的眼神,走到門邊,毫不遲疑的打開房門,進去。
  
  「絕,你給我記住了。」璇咬牙一字一字從牙縫中擠出他的恨意,今天的事情他不會完的,等他的力量禁錮被解除,他一定會來教訓絕。
  
  絕看了看璇,「關心則亂,她可不是一個弱女子。」
  
  璇沒有說話,只是緊張的盯著關緊的房門,心裡七上八下的。
  
  進入房間的宮明玨,疑惑的眨了眨眼,房間內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個蒲團放在房間中央。宮明玨看了看,是不是這就是考驗?沒有遲疑的走了過去,盤膝坐在蒲團上。誰知剛剛坐下,腦中突然仿若雷擊,無數的電流順著血管筋脈流竄,酥麻得發疼。胳膊微微的顫抖著,根本就不受控制,緊握在手的妖刀再也握不住,猛地滑落下來,銳利的刀刃劃過她的小腿,點點殷紅濺落在地。
  
  叮噹一聲輕響,妖刀突然發出一道冷光,忽明忽暗,似乎有什麼東西要破之而出。宮明玨冷眼盯著,腦海中很多的影像如走馬燈似的快速滑過,速度極快根本就容不得她看清楚,只是一團亂哄哄的不停的有東西塞進她的腦子裡,極其的混亂,亂糟糟的讓她心煩。
  
  而眼前妖刀那忽明忽暗的光芒更是讓她覺得難受,體內的氣血翻騰,喉頭一陣一陣的發甜。極力的克制著,才沒有將那口鮮血噴出,可是就算如此,一絲殷紅順著唇角緩緩滑落,一點一點的滴落在妖刀上,好似濺落在湖面,慢慢的渲染開來,在妖刀刀身上形成了斑駁的痕跡--妖冶而冰冷。
  
  妖刀那忽明忽暗的光芒越來越激烈,明暗交替的速度越來越快,忽的一下,好似太陽般暴亮,猛地發出耀眼光芒,房間內被刺眼的白光充滿,一切都在光芒下無所遁形。一個一個身影浮現,立於光芒之中,光芒慢慢淡了下去,可是身影卻在慢慢增加。
  
  直到光芒盡退,身影已經密密麻麻的站滿房間。
  
  宮明玨看清楚多出來的東西,心中大驚,那不是妖石內被煉化的妖獸嗎?難道他們突破了妖石的禁錮力量?身隨心動,心中一想,身體也就開始行動,運起魂力就要起身作戰,突然呆住了,心裡一涼。
  
  魂力竟然沒有了……而且,身體根本就動不了……
  
  怎麼回事?
  
  怎麼會這樣?
  
  難道這個就是絕說的闖關?但是,禁錮了她的魂力,讓她身體動不了,這不是讓她白白來送死嗎?
  
  不帶這麼耍人的!
  
  一個一個妖獸先是詫異,然後是盯著他們中央的宮明玨,眼中有著憤恨,幾乎是心中的怨懟再加上妖石的指使使出全部妖力撲向宮明玨。
  
  這些妖獸個個都實力不凡,別說妖力全出就是一人一拳都能把宮明玨打死。宮明玨冷眼看著,眼中沒有一絲的恐懼,淡然的看著,唇邊泛起一抹嘲諷的冷笑。她要死了嗎?竟然是這麼一個死法,真是夠窩囊的。
  
  眼都不眨一下,盯著這些撲過來的妖獸,就算是死她也要死個明明白白,看著自己到死是怎麼死的。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妖刀上的爆出一道紅色的光芒,好冷又好艷,衝到前面的妖獸猛地一下被吸了進去,就像是剛才突然出現一般,只是唯一的不同,那個妖獸在被妖刀吸進去的瞬間全身變紅,好似被鮮血染就一般。
  
  宮明玨眨了眨眼,這又是什麼情況?有沒有人能事先告訴她一聲,讓她有個準備啊!
  
  突然似有什麼尖銳的東西猛地扎入她的腦海,很痛很痛,眼前一白,意識猛地被抽離。身體輕飄飄的似乎在不停的飛昇,又突然之間似乎被捲入什麼漩渦之中。胃裡一陣的噁心、反胃,頭昏腦脹。大聲的喧囂、嘈雜的聲音,沒有一點規律全都衝進她的耳中,頭劇烈的疼痛,似乎要撕裂一般,全身上下哪裡都在痛。這種痛,無法忍受,不知道從哪裡來的,不知道怎麼消除,就好像被扔進了攪拌機,身體馬上就要被攪碎。
  
  「啊--」淒厲的叫聲從房間內傳出,璇他們動作十分一致,全都瞪著絕,殺意湧現,要是眼神可以殺人,估計絕這個時候已經被千刀萬剮了!
  
  絕到底不是一般人,對璇他們的眼神視而不見,冷冰冰的說道:「只要她能出來,我自然會信守承諾。」
  
  話才說完,房門彭的一下被大開,宮明玨筆直的走了出來,似乎一點事情都沒有,直直的盯著絕,冷聲道:「放了他們。」就這四個字一說完,璇他們三個人立刻皺眉,因為,他們感覺到了宮明玨身上不一樣的氣勢,似乎她的魂力又強了幾分,而且帶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這個氣息屬於--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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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7 20:00:5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零二章 神界
  
  絕蒼白的臉上竟然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很僵硬但是畢竟是笑了,心念一動,對璇他們三個人的束縛也就解除了。
  
  「你對她做了什麼?」璇上前死死的瞪著絕,要不是現在不想浪費他的力量,他真想直接揍絕一頓。
  
  「闖關。」絕極其簡單的說道。
  
  「主人,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玉蔚兒問著宮明玨,那股死亡的氣息已經漸漸淡去,是不是那根本就不是主人的氣息,而是不小心沾染上的呢?
  
  「對,那裡有什麼,你碰到什麼了?」昭晨也過來緊張的問著,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宮明玨從那個房間出來之後,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
  
  「不舒服?碰到什麼?」宮明玨呆呆的看著昭晨和玉蔚兒,腦中突然亂糟糟的一團,神志開始恍惚,「我……」搖了搖頭,眉頭緊鎖,「我不記得了……」似乎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又沒有什麼印象,好奇怪的感覺。
  
  「璇,你們可以上路了。」絕話一說完,立刻感受到兩道冰冷的目光射了過來,不解的看向宮明玨,他得罪她了嗎?
  
  宮明玨狠狠的瞪著絕,什麼叫可以上路了?太晦氣了吧?
  
  昭晨多聰明的一個人,立刻明白宮明玨不滿的原因,低頭嗤嗤的笑著。這個女人,真是誰都不放在眼裡,地府的主人在她心裡也是沒有絲毫位置。
  
  絕想不透宮明玨眼神的含義也就沒有深究,手一揮,一條通道出現在璇的面前,「璇,路我給你打開了。但是,你準備好了嗎?」此次一去是生是死全是未知數,如果不去神界去另外一個地方隱居,神界的人也沒有那個能力找到璇。
  
  璇沒有回答絕,而是向宮明玨伸出手來。看著伸到她面前的手,那麼的修長而有力,宮明玨笑了笑,將自己的小手放到璇的大掌中任由那溫暖的溫度將她包圍,「我們正大光明,沒有必要躲躲藏藏。」她怎麼會不懂絕的意思,跟著璇隱居了兩年,而安清霖和宮琿全都沒有找到他們。以璇的能力就算不去報仇,安穩的過完一生絕對沒有問題。
  
  「絕,神界很危險嗎?」宮明玨笑嘻嘻的問著絕。
  
  絕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九死一生。」就算是璇的力量應該也對付不了神界的人。這下宮明玨該知道他們以後要面對的是什麼樣的路了吧?「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宮明玨笑了,很輕很輕的笑容掛在唇邊,紅唇輕啟極其清晰的說出一句話:「擋我路的人,會在我之前見到你!」
  
  絕一愣,眼眸輕瞇,讓開身子,用行動表明他的意思,不再阻攔。
  
  看著璇他們踏上道路,慢慢的走遠,絕的眼神有著疑惑,突然身邊光芒一閃,一個突兀的白色身影出現在絕的旁邊,幽幽的歎息著:「你也發現了。」
  
  「如果你我的想法都沒有錯,就憑著璇的身份,他們兩個人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絕的聲音依舊是冷冰冰的,不過話裡的對璇的擔憂是表露無遺。
  
  「可是,璇自己根本就不知道。」源無奈的苦笑著,沉默半晌才幽幽開口,「我們是不是應該提醒璇?」
  
  絕沒有說話,手一揮,將道路的入口合上,轉身離開。偌大的空間內只有源獨自留在那裡在地獄的黑暗中呈現出一抹祥和的光亮,良久輕輕的歎息著,在心裡祈禱,璇,希望你們可以突破一起障礙,也希望……一起都是我們猜錯了。
  
  璇他們一行人自然不知道源和絕的對話,穿過通道,到達了他們的目的地。
  
  宮明玨大睜著雙眼打量著周圍的一切,微微的蹙眉:「這裡就是神界?」跟她想像的差太多了吧?神界不是應該煙雲飄渺處處一片祥和嗎?這裡怎麼跟個一般的村莊似的?
  
  「正確的說應該是神界的外圍。」昭晨笑著將手搭在額頭往遠方望去,「這裡只是神的信徒所在的地方,根本就不算真正的神界。
  
  「神的信徒?」宮明玨奇怪的看了看璇,「也就是說有人能到達這裡?」略略一想就明白了,「絕的道路是不會被神界之人發現的道路是嗎?」偷偷的潛入,神不知鬼不覺這樣才方便他們辦事。璇是這個意思吧。
  
  「沒錯。」璇點頭,「慢慢往神界內部走,還需要幾天的時間。不要表現出你們的實力就不會有人發現我們是不明進入的人。」
  
  「神界很大嗎?」玉蔚兒好奇的問道,「妖可以進入神界嗎?」神一向都看不起妖,他們這樣大搖大擺的出入神界是不是會被發現?
  
  「神界很大,而且近些年來信徒越來越多,很多都是互不認識,只要不顯露實力,不會有人知道我們的身份,小心行事就好了。」璇解釋道,「跟在人間一樣就行。」
  
  「我想問個問題。」宮明玨插嘴進來,看到那三個人全都看她,開口道,「咱們的伙食問題怎麼解決?」總要吃飯吧,就算神界跟人間差不多,但是這裡是神的信徒待的地方,總不至於有客棧酒家什麼的吧。
  
  璇笑一下,瞟了眼昭晨:「這些瑣事昭晨應該十分清楚。」
  
  昭晨冷哼一聲,挑眉道:「我自然十分清楚。」說著過去,在前面帶路,「村子裡會有專門供給信徒吃食的地方,根本就不用花錢。」
  
  「待遇這麼好?」宮明玨眼睛大睜,「要不說都想當神的信徒呢。」有的吃有的喝,在人間還處處受人尊重,還能得到聖丹提高魂力,想不投靠神都沒有理由啊。
  
  等等……這麼好的福利待遇,宮明玨微微的皺眉,怎麼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神界是個需要靜心修行的地方,要這麼多信徒做什麼?
  
  「來先吃些東西。」昭晨熟門熟路的拿了飯菜擺在桌子上,動作十分的嫻淑,讓旁邊的人根本就沒有懷疑宮明玨他們根本就不是神的信徒。
  
  「吃完了,我們還要趕路。」璇坐下,喝著茶水,打量著周圍的情況。已經都很久沒有來這裡了?最後一次還是千年之前吧。神界是越來越熱鬧了,記得剛剛開始的時候,一片荒涼,除了山河森林就再也沒有半點生機,誰知道千年的時間竟然改變如此巨大,熱鬧得倒像是人類的集市哪裡還有半分神界的清靜。
  
  果然,那個人的野心開始暴露了,千年的時間已過,她最後的關頭要到了,她要孤注一擲的最後一戰嗎?可是,她也不想想,他會讓她如願嗎?於公於私,她的事情他是管定了!
  
  玉蔚兒身為妖,待在神界總是感覺不自在尤其是旁邊還有這麼多神的信徒,他也就愈發的不舒服,悶頭吃著飯一聲不吭。
  
  璇在腦海中計劃著以後的事,自然也不會說話,而宮明玨對這個神界越來越感興趣,似乎有很多秘密等著她去挖掘。四個人當中恐怕心事最重的就是昭晨了,熟悉的一切,讓他心亂如麻。來到了神界,是不是也能見到當日的故人?
  
  千年之久,早已物是人非,只是……昭晨握了握拳,他為什麼還這麼激動?難道一千年的時間還不足以讓他忘記過去嗎?
  
  好久了……都已經過去千年了嗎?時光荏苒竟然已經千年,為何往日的一幕一幕依舊在他腦海中鮮活的存在著?想忘都忘不掉。
  
  四個人各懷心事,這頓飯算是他們相處以來吃得最沉悶的一頓,不過,速度也是最快,吃完之後,起身離開。
  
  離開小小的村落四個人沉默的走在路上,踏著一地的碎石全都沒有說話。一路的沉默,直到入夜,才找了一處地方露宿在野外,好在是在神界不用擔心有什麼野獸妖獸會突然冒出來。
  
  野獸倒是沒有,不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明玨?」欣喜又驚訝的聲音讓宮明玨一愣,抬頭錯愕的盯著來人:「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還要問你為什麼會在這裡!」莊芷霖幾步走了上去掃了一眼宮明玨身邊的三個人,妖也可以大大方方的出現在神界嗎?「你不在雍佑學會待著怎麼跑來神界了?」
  
  宮明玨一頭的黑線,什麼叫她非要在雍佑學會待著,那裡又不是她的家。「參加完雍佑學會的交流,我當然要離開。」歪頭看了看莊芷霖,「別說我,你突然離開就是為了來神界?」
  
  「嗯。」莊芷霖也不隱瞞宮明玨,很大方的承認,「我到神界有些事情要弄清楚。」
  
  宮明玨笑了笑:「大師,謝謝你的匕首,很有用。」才與莊芷霖有一面之緣他就能送給她這麼好的防身匕首,真是讓她感動,一直沒有機會道謝,今日終於能親口對莊芷霖表示感謝了。
  
  「你這個丫頭就是對我心思,不然別人我才不會給。」莊芷霖大笑著,依舊是那麼的爽朗,然後突然壓低聲音,「你的妖怎麼會在神界出現?」就算有契約妖也應該在空間裡待著,大搖大擺的在神界亂逛算怎麼回事?倘若被神界的人知道了,宮明玨可沒有好果子吃。
  
  「我們正好有這個機會來看看,而且也不會惹事的。」宮明玨睜著大眼說瞎話,他們當然不會惹事,他們要做的事情已經不能用惹事來形容了。來神界報仇這個叫惹事嗎?當然不叫,這個叫做拚命!
  
  「怎麼,你也察覺了?」莊芷霖微微一愣,盯著宮明玨,曬笑著,「真想不到你也這麼關心天下,看來你除了有些狂妄和無賴之外,優點還真是蠻多的。」
  
  一排的烏鴉從宮明玨的頭上飛過,什麼叫狂妄無賴?她很低調謙和的好不好?
  
  「哈哈……終於有人看出你的本質了。」昭晨的聲音在宮明玨的腦海中響起,大笑著一點都不客氣。
  
  玉蔚兒是悶頭笑著,還安慰著宮明玨:「主人,他是不瞭解你,你別在意啊。」
  
  就連璇都是嗤笑出聲,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他的意思太明顯了。
  
  「統統閉嘴,你們都是什麼反應?我是那種人嗎?」宮明玨白了他們一眼,真是的,太過分了!
  
  「好好,你不是。」昭晨忍著笑順著宮明玨說道,「你一點都不無賴,行了吧?」
  
  「哼。」冷哼一聲,宮明玨不再搭理那三個人。
  
  「是,天下這樣,我怎麼能放心,畢竟還有我的親人。」宮明玨心裡一點都不明白莊芷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但是,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嚴肅,煞有其事的順著說下去。
  
  昭晨玉蔚兒和璇差點沒暈過去,她確實不是無賴,無賴已經不足以形容她了。
  
  「唉……」一提到這個莊芷霖一臉的焦慮,無奈的搖頭,「這麼多年來,四處一直有災荒禍亂,雖然陛下一直努力的壓下這些事情,但是,災荒總是發生。災民得到朝廷的救助雖說沒有什麼大礙,可如此長期下去,也不是長久之事。」
  
  「那你來神界就能解決嗎?」宮明玨也是憂心忡忡的說道,那表情真像一個心懷天下的救世主。天知道,她心裡根本就沒有想這些災荒的問題,災荒,那是日暉大陸國君的事,她擔心有用嗎?
  
  「我就是想找個機會問問神,為什麼日暉大陸一直災荒不斷?」莊芷霖蹙眉道,「百姓一直對神是供奉有加,對神的信徒也是極為尊重,處處都在宣揚神的道義。為什麼日暉大陸還是連年災荒?」
  
  「來到神界就能見到神嗎?」宮明玨問道,她是不瞭解神界的事情,但是跟人間也差不多吧。總不能說有個人想見國君就見吧,神恐怕也差不多。
  
  「我找這條登上神界的路就花費了好幾年,那次突然離開就是因為終於有人肯幫我登上神界。」莊芷霖說道。
  
  「找到神了嗎?」宮明玨比較關心這個問題,神在哪裡,她倒想見識見識。
  
  莊芷霖搖了搖頭:「別說神就是龍都沒有見到。」
  
  「龍?」宮明玨眨了眨眼,「找不到神,龍也可以嗎?」
  
  「當然,龍就是鎮守日暉大陸的。有災荒應該說是……」
  
  「龍沒有盡到職責嗎?」宮明玨歪頭說道,「真是只知道吃飯不知道做事啊。」也不看看日暉大陸是怎麼侍奉神的,神殿建設得要多豪華就有多豪華,都這麼傾盡全力了,還不庇佑一下百姓嗎?
  
  「噓……」莊芷霖趕忙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這裡是神界,宮明玨膽子也真夠大的,這種話都敢說,也不看看是在什麼地方。
  
  宮明玨聳了聳肩:「那現在要怎麼辦?」
  
  「我在這裡這些日子也打聽到了龍經常出沒的地方,我正要去那裡。」莊芷霖說道,伸手一指,「就在前方不遠,明日就能到。」
  
  「出沒?」宮明玨對這個詞很是無語,「龍不是應該在一個地方待著嗎?」還四處流竄啊?
  
  莊芷霖沒有答話,他也說不清楚。
  
  宮明玨看了看莊芷霖:「你瞭解龍的脾氣秉性嗎?你確定他會幫忙嗎?」那個龍會不會見到莊芷霖之後,一爪子把他拍死?一個人類來質問龍不守職責,想想神的霸道,她怎麼也不覺得龍會是一個好說話的主兒。
  
  苦笑著,莊芷霖不知道怎麼回答宮明玨,畢竟他自己也沒有把握,不過,這一趟他不能不來,他無法看著日暉大陸的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我明天陪你過去。」宮明玨說道。在腦海中跟璇他們說著,「我必須要去,因為莊芷霖對我有情有義。」
  
  「誰也沒有阻止你。」昭晨低聲道。
  
  「主人,要小心。」玉蔚兒有些擔心的說道,畢竟要面對的是龍不是一般的妖獸,誰知道那龍會不會大發雷霆對付主人。
  
  「明天我們會進隱藏空間,省得被發現。」璇冷靜的說道,「無論成與不成都避免正面衝突。」畢竟是在神界,正面衝突的時機還不到。如果現在就起了衝突,對他們十分不利。
  
  「明玨。」莊芷霖沉聲道,「這件事你最好不要參與其中。」宮明玨的仗義讓他十分感動,但是他又怎麼能讓宮明玨捲入其中?
  
  「我就偏要參與呢?」宮明玨笑嘻嘻的一臉無賴樣。弄得莊芷霖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低叱一聲,「你這個丫頭!」心裡說不感動是假的,但是讓宮明玨不去也不太可能,她可是想做什麼就要做什麼的人。
  
  「好了,別說了,養精蓄銳明日不是還要去見很重要的龍了嗎?」宮明玨一笑,和衣躺下,不再給莊芷霖說話的機會。其實她要去找龍也不僅僅是為了莊芷霖,她想通過龍測試一下神的脾氣和實力。
  
  神的候選人,娘、宮琿還有另外一個姑娘,那個另外的姑娘現在恐怕已經是神了吧?她的娘是單純到被人算計,但是宮琿可不是一個會輕易被人耍的人,他工於心計臉皮夠厚,可是,他也沒有成為神。她只能想到一個理由--宮琿被神算計了。
  
  不知道璇的實力到什麼地步,能與神對抗嗎?璇的仇人會不會就是神?別怪她胡亂猜測,畢竟源和絕那份實力那份神秘在那裡擺著。璇能和他們是朋友,璇的身份也不簡單,能將璇囚禁的傢伙,除了神還能是誰?
  
  到底、到底是什麼秘密?璇到底是什麼人?娘、宮琿以及神……到底又有什麼牽扯?明天見到了龍也許會有一些線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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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7 20:01:0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零三章 初見
  
  次日,璇他們隱入隱藏空間,宮明玨跟著莊芷霖上路,一路上莊芷霖為宮明玨介紹著神界的事情,他這麼多年來一直在尋找著通往神界的道路,自然知道的比宮明玨要多很多。世上有幾個宮明玨這樣的人,根本就沒有搞清楚神界到底怎麼回事,冒冒失失就闖了上來。
  
  「龍不能長久離開神界?」宮明玨詫異的盯著莊芷霖,「他不是四處出沒嗎?」
  
  「對,但是僅限於神界。」莊芷霖說道,對於宮明玨的孤陋寡聞他已經是見怪不怪了,「龍要是離開神界太久,日暉大陸必然會被翻天覆地,就不僅僅是災荒這點小事了。」
  
  「那麼神在做什麼?」宮明玨蹙眉道,「一直就這麼看著日暉大陸災荒不斷,她就沒有什麼作為嗎?」
  
  莊芷霖輕歎一聲,眼神一暗:「這也是我想知道的。」他不想揣測神的意圖,但是日暉大陸頻繁出現災荒已經是不爭的事實了。沒有見到龍有什麼措施也沒有見到神派出使者來安定日暉大陸的災區,這樣的事實擺在那裡,他想不腹誹神都不行。
  
  「神到底是什麼樣的?真的就沒有人見過嗎?」宮明玨趁機打聽著,「要是沒有人見過怎麼會有人知道神呢?」
  
  「見過的只有神的弟子,擁有非凡能力的神的弟子。」莊芷霖似乎是陷入曾經的回憶之中。「記得幾十年前,有一次日暉大陸爆出洪水,根本就不是人力可以修治的,就在大家都絕望的時候,神的弟子從天而降,身後跟著龍,一瞬間控制住了洪水,以及要爆發的疾病。」
  
  莊芷霖現在說起來,眼前立刻浮現出當日的情景,彷彿那莊嚴的神的弟子與威武的巨龍立於他的面前,心在微微的發顫,那是屬於對神本能的敬意。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最近神界再也不管日暉大陸的死活,任由災荒發生。」莊芷霖搖了搖頭,他怎麼可以坐視不理,就算貿然來到神界會丟掉性命他也要來一趟,問個清楚。
  
  「是啊,碰到了神總是要問問清楚。」宮明玨笑嘻嘻的說道,當然,她的問題跟莊芷霖有些不同,她想問問這個神算計她的娘這麼高興嗎?
  
  她娘單純並不代表她也好騙,神又如何,宮琿和神誰也別想欺負她的親人。
  
  莊芷霖長歎一聲,對這一趟其實不抱太大的希望,但是他終究要來。沉重的心情讓他不想再談,默默的趕路。
  
  不知不覺走了很久,日頭慢慢移到中央,天氣分外的燥熱,燥熱中卻還帶著點點的潮濕,讓人極其的不舒服。就在宮明玨煩躁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莊芷霖低沉的聲音:「到了,龍。」
  
  宮明玨趕忙抬頭一看,遠方一片煙霧繚繞,遮天蔽日看不清楚遠方的面貌只有白茫茫的一片,好似被雲霧遮蓋。只是一片霧氣中似有點點光芒閃爍,彷彿是天上的星星隱在其中點點閃閃,分外的神秘。
  
  「何人竟敢闖入我的修行之地?」一聲龍吟震耳欲聾,連龍的模樣都沒有見到,只一聲氣勢十足的威嚇就足以把人嚇得夠嗆。不僅因為這一聲呵斥威嚴萬分,更因為這一聲龍吟裡含著無比的力量,不亞於一次實質攻擊。
  
  莊芷霖趕忙將宮明玨擋在身後,魂力滿貫生生擋下這無形的攻擊:「在下是神的信徒,今日前來只是有些不解之處想請教閣下。」面對著掌控著日暉大陸命運的龍,就連一向脾氣暴躁的莊芷霖說話都不得不小心翼翼。
  
  「請教?」龍的聲音十分的低沉,但是話裡掩不住那高高在上的傲慢,「有神的使者會為信徒解惑。」沒有正面拒絕莊芷霖的請求,不過,話裡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信徒還沒有資格跟他來請教,神的使者就可以「指導」莊芷霖了。就連神的弟子,莊芷霖都沒有見面請教的機會,何況是向他請教呢?
  
  「閣下,我不遠萬里歷盡千辛萬苦來到這裡就是想請教,為何日暉大陸近年來災荒不斷?」莊芷霖是個什麼脾氣,那火爆脾氣一上來,他可不管對方是誰,管你國君還是龍,他才不怕。
  
  莊芷霖話剛說完,忽地一下,一道勁風撲面而來,衣服、頭髮被吹得猛地往後揚去,就連身體都似乎承受不住這道強勁的風勢,隱隱的作痛。困難的睜開雙眼,卻發現自己面前是兩排白森森的利齒,一道冰冷的氣息從兩排利齒中噴出:「你在責問我?」
  
  冰冷的氣息足可以將人凍成冰霜,更何況他還語含威脅,大有莊芷霖說一個是字他就大開殺戒的意思。
  
  「作為日暉大陸的百姓,難道我不可以問問嗎?」莊芷霖面帶慍意,他已經快壓不住心裡的火了。龍怎麼可以如此驕傲自大,根本就不把日暉大陸百姓的性命放在眼裡,難道這麼多年他們敬奉的是如此自私自利的傢伙嗎?
  
  龍慢慢的與莊芷霖拉開一段距離,巨大的身子盤在那裡,一個個鱗片泛著金屬的光澤黑亮黑亮的覆蓋住他全身,龍鬚張揚的飛舞在空中,好似燈籠似的黃色眼睛死死的盯著莊芷霖,一身的霧氣繚繞在他周邊讓他的碩大的身體若隱若現。
  
  「人類,災荒不是神全部可以控制的,很多時候是你們自作孽。是老天要懲罰你們,要不是神和我極力的控制,你以為日暉大陸還會這麼太平嗎?」冰冷的口氣,不屑的眼神,龍倨傲的說道,「我們已經將傷害降到了最低。」
  
  「我們自作孽?我們做了什麼?」莊芷霖蹙眉道,他開始對神和龍只是有些疑惑與不滿,不過現在他是完全的憤怒了,他極其看不慣這種高高在上的傢伙。明明就是他們什麼都不做,還非要將這些罪過加注到人類的頭上,太過分了!人在憤怒的時候,語氣自然不會好到哪去。
  
  「你在質疑我的話?」龍眼眸微微的瞇了起來,他還沒有見過哪個人類敢如此狂妄跟他說話,這個人類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我只是說出事實而已。」莊芷霖冷哼著,他現在是越來越氣憤。
  
  「爾等資質蠢鈍、利慾熏心、愚昧無知無法參透我神偉大的教誨,自然行事偏差,終於招來禍亂。」龍揚起頭高傲的說道,「今日不但不思己過反倒來這裡質問於神,可悲可歎!」巨大的龍頭微微搖擺著,好似十分的惋惜,只不過,他的語氣過分的高傲,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莊芷霖豈是那種好說話的人,他來到神界想向神要個說法的時候就已經是一肚子火了,再碰上這麼一條「高高在上」的龍,他那個火還能壓住嗎?
  
  心裡的怒火騰的一下就起來,剛要運轉魂力,突然一個清冷溫雅的聲音傳來:「爾等愚昧之人,竟然來打擾龍的修行真是罪該萬死。」
  
  白影一閃,黑色的巨龍與莊芷霖中間出現一個人,正是那一身白色祭司服的安清霖,一臉的溫和莊嚴,冷睇著莊芷霖,開口,聲音依舊是清冷無比:「有何問題,在下自會為你們解釋。豈可打擾龍的修行?」
  
  回身,對著龍微微彎腰:「我會處理這些事情。」
  
  龍晃了晃他碩大的頭:「安清霖,好好教導教導這些愚昧的人類,不要壞了神界的事情。」說完,扭著他龐大的身軀慢慢離開。
  
  安清霖冷聲呵斥著:「你們要幹什麼!此乃神界,不是你們可以撒野的地方!」冰冷的呵斥讓搖搖擺擺離開的黑色巨龍滿意的瞇起眼眸,迎著陽光而去,前身的鱗片有一點點青色的光芒,很淺很淺,若不細看根本就發現不了。
  
  「安清霖!」莊芷霖自然認識這位偉大的神界使者,巨龍離開,他的一肚子火正好沒處發洩,對著安清霖就過去了。
  
  「你瘋了,來神界搗亂!」安清霖壓低嗓音蹙眉盯著莊芷霖,伸手一扯,將他帶到路邊,「你們來神界做什麼?」嘴裡是在問莊芷霖,可是眼睛卻瞟著宮明玨。
  
  「你身為神的使者難道不知道日暉大陸連年災荒嗎?我難道不應該來問問,憑什麼龍和神受日暉大陸敬奉卻讓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一提到這個,莊芷霖就有氣,他要是有那個能力真想把神拉過來痛揍一頓。當然,他也知道這個僅僅是他的想法,他根本就沒有那個能力。別說動手了,人家估計連一根小手指都不需要動,他就已經命喪黃泉了。
  
  「其實,不是神和龍不管,而是……」安清霖為難的皺眉,小心謹慎的看了看周圍確定沒有人之後才壓低了聲音說道,「神和龍碰到瓶頸。」
  
  「瓶頸?」莊芷霖不解的盯著安清霖,「什麼意思?」
  
  「似乎是在修煉的時候出了問題。所以,現在神界才有這麼多信徒。」安清霖說道,「神需要這些信徒一起努力幫助神和龍打破那個瓶頸。」
  
  莊芷霖點點頭:「難怪神界這麼多人。」頓了頓突然說道,「那日暉大陸怎麼辦?難道就一直這麼災荒不斷下去?」他可不管神和龍遇到了什麼瓶頸,他關心的只有日暉大陸的百姓。
  
  「這次在人間達到級別的信徒全都被召集來,只要神和龍突破了那個瓶頸,日暉大陸將不會再有災荒。」安清霖沉聲解釋著,其實他跟莊芷霖並沒有太深的交情只是在王城有過幾面之緣罷了,他真正是想解釋給宮明玨,只是宮明玨根本就不在意的左顧右盼,看到她的反應,安清霖心底歎息一聲,接著說道,「別管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現在神界不安全,最好還是回去,等到神和龍的瓶頸一過,日暉大陸自然就平安。你在這裡根本沒有絲毫作用,如果被神的弟子發現反倒不好。」
  
  「大師,既然事情的原因都已經弄清楚,那麼還是先回去吧。」宮明玨也開口勸著莊芷霖,「這裡畢竟不是久留之地,況且大量的信徒前來,早晚會露出破綻。」
  
  莊芷霖想想也有道理,既然情況已經弄清楚了,也就同意宮明玨的提議,不過,他不滿的盯著安清霖:「安清霖,這個問題,我當日問過你很多次,你為什麼一次都沒有說明過?」要是早說明他何必千辛萬苦的跑來神界?
  
  安清霖苦笑著:「我也是最近才知道這個原因,而且信徒也是五日前才開始接到消息陸續前來。」他都不清楚的事情怎麼告訴莊芷霖?
  
  「希望這次瓶頸可以順利突破,不然苦的還是百姓。」莊芷霖搖頭歎息著,早日突破瓶頸日暉大陸才能早日安定。
  
  「我送你們離開,現在各條道路都有信徒,你們獨自離開不安全。」安清霖說道。
  
  「大師,你先走吧。」宮明玨話一說完,引得其他兩個人全都看向她。
  
  「丫頭,你留在這裡幹什麼?」莊芷霖奇怪的問道。
  
  「我來這裡是找人的,有些事情需要跟他問清楚。」宮明玨的回答模稜兩可。
  
  「你等誰?」莊芷霖眉頭一皺,「你這個丫頭,馬上神界就會有更多的信徒前來,你在這裡要是被其他人發現你是擅闖神界,你……」
  
  安清霖接下莊芷霖的話:「我會保護她,我先送你離開,宮明玨,你在這裡等著我,我稍後就回來。」說完,若有所思的看了宮明玨一眼,她是來找宮琿的吧?這件事情他也想跟宮明玨好好的談談。
  
  兩年了,他一直都沒有發現宮琿的行蹤不知道宮琿藏到哪裡去了。
  
  莊芷霖不放心的看看宮明玨,這個丫頭想幹什麼?
  
  「放心吧,有安清霖使者呢,我不會有事的。」宮明玨笑嘻嘻的說道。
  
  縱然知道這麼聽話不太像宮明玨的性格,不過莊芷霖也只能往好的地方想,這裡是神界她多少還是知道分寸的。他也不再勸宮明玨,還不瞭解她嗎?她想做的事情誰也勸不住。
  
  「你自己小心。」莊芷霖也只能最後囑咐這麼一句,跟著安清霖離開。
  
  看著兩個人離開,宮明玨身邊光芒一閃,璇他們離開隱藏空間。宮明玨挑了挑眉:「好了,礙事的人全都走了,我們也走吧。」側首看了一眼璇,「咱們該去哪裡?」
  
  「一條最簡單的路,只要過了忘憂殿就可以直達神界內部。」璇說道。
  
  「璇。」宮明玨突然笑了,「你的仇人還真是神啊。」
  
  璇低頭看了看她:「是。」
  
  宮明玨挑了挑眉:「挺好,我也正好要去找她。」說完,看了昭晨和玉蔚兒一眼,眼中略有遲疑。
  
  昭晨什麼都沒有說,伸手啪的一彈宮明玨的額頭,轉身就走。
  
  玉蔚兒溫柔一笑:「主人,快點。」
  
  看著兩人大踏步的離開,宮明玨眼中微微有些潮濕,鼻子發酸。昭晨和蔚兒啊,他們真是讓她太感動了。猛地深吸一口氣,突然發現自己的手被璇握住,微微驚訝的側首,看著璇淡淡的笑容:「走吧。」只此兩個字,卻讓她莫名的安心,重重的點頭,四個人一起向忘憂殿出發。
  
  一路上,昭晨的表情越來越怪異,唇邊帶著一抹笑意,眼神極其的複雜。前往忘憂殿的道路根本就不是璇來帶路,而是昭晨走在前面,一路上怎麼避開其他神界的人,怎麼走是捷徑,全都是昭晨在引導。
  
  宮明玨看著昭晨的種種反應,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凝重。昭晨、竹皓……是不是跟忘憂殿有什麼關係?
  
  走到最後一條路的盡頭,昭晨站住了,前方已經沒有任何道路,已經到了懸崖的邊上,腳下是飄渺的雲層,遠方是虛無的空間,遠處的東西一覽無遺,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昭晨迎風而立站在懸崖的邊上,黑色的長髮迎風飄揚,衣袂翻飛,飄搖欲飛。驀然回首,對著宮明玨展顏一笑,絕美璀璨,宛若謫仙:「到了忘憂殿,那裡的事情由我來親自解決。」昭晨話裡的意思很明顯,他不希望有任何人來插手。
  
  宮明玨看了看昭晨,極其鄭重的點頭,馬上又接了一句:「我不會見到自己的親人被傷害。」
  
  昭晨笑了,極其的舒心,心裡暖洋洋的好似被陽光撫過。他知道,宮明玨是在跟他保證,她不會輕易出手,但是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她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好。」昭晨揚起了頭看了看高遠的天空,微微一笑,不見任何動作,突然之間,一道柔和的光芒一閃而過,昭晨整個人變了模樣。
  
  宮明玨他們全都愣了,呆呆的盯著眼前的昭晨,白色的長袍鼓滿了風,聖潔的祭司服飄搖若雪。妖艷的容顏此時竟是那麼的肅穆莊嚴,同樣的美艷,只不過昭晨是一朵誘人沉淪的罌粟,而此時的竹皓卻是天山雪蓮,聖潔高貴。是的,無需說明,宮明玨他們也知道眼前的人已經不是昭晨,而是神界的戰聖——竹皓。
  
  伸手輕輕的撫了撫寬大的衣袍,昭晨的臉上是那淡雅如菊的笑容,美得空靈美得虛幻。一抬手一道亮光在虛無的半空閃過,忽地的一下化為七綵緞帶懸浮於懸崖邊上,一條七彩虹橋貫通了通往忘憂殿的道路。
  
  手隨意的一擺,也是瀟灑異常,伸手一指:「走吧。」抬腿踏上彩虹之路,眼角含笑氣定神閒。白色的祭司服長而沓地,緩緩的滑過虛幻的彩虹之路,蒼穹下,白雲上,縱橫交錯的虹橋一路迤邐,彷彿是穿過了時間的洪流,多年的一切早已匯成一點心情在蒼茫時光中,消退了顏色。
  
  千年之前,他意氣風發,千年之前,他冷若冰霜。他一次一次的歷練一次一次的劫後餘生全都為了她,誰知道,轉瞬之間,所有的一切就像飄渺的陽光一般,似乎無處不在卻又無處可尋,日落,一切全都消散。
  
  昭晨緩緩的抬起手,看著飄渺的白雲穿過他的指縫,被打散。他和她之間的一切就如這白雲一般,只是他一方的飄渺心情而已。那一日,桃花紛飛;那一日,簫聲陣陣,而她的誓言,不過是指尖流散的虛無。
  
  微微的揚起頭,仰著陽光,向著往日熟悉的忘憂殿走去,一步一步,忘憂殿,真的可以忘憂嗎?為何,他在那裡住了千百年卻越來越憂愁?
  
  一聲歎息隱沒在心間,淡淡的笑容含著怎樣的蕭瑟,低垂的眼眸又是掩下了哪樣的心緒,沒有人知道,飄渺的虹橋之上,四個人沉默的走著。
  
  宮明玨靜靜的看著昭晨,他的背影是那麼的挺拔,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看起來讓她覺得分外的憂傷,彷彿是壓了千斤的重擔一般,讓她心裡莫名的酸楚。
  
  戲謔而輕鬆的聲音突然從前方飄了過來:「路還很長,給你們講講我以前的故事吧。」
  
  昭晨的話一說完,宮明玨他們面面相覷,最後還是宮明玨出聲,盡量平靜的應了一聲:「好。」
  
  「我本是山間一隻快樂的妖,每日除了修行就是在山間遊玩,根本就不識人間險惡更不知道疾苦為何。」昭晨淡淡的笑了笑,「就像現在的蔚兒一般,那麼的單純溫柔。」聲音頓了頓,接著說道,「如果不是那一次神界的圍剿,恐怕,我就會那麼生活下去。」
  
  神界的圍剿啊……昭晨眼眸輕瞇,思緒彷彿回到了當日,那一日,平靜的山林突然殺氣騰騰,身邊的夥伴全都驚慌逃竄,剛剛化為人型的妖獸竟然捨棄了自己辛苦修煉得來的人型,恢復本來的面目拚命的用最快的速度逃跑。
  
  正在林間玩耍的昭晨突然被越過他的夥伴嚇了一跳,站在樹上看著地上各種妖獸慌亂的逃竄,不解的皺眉。扶著樹幹遠眺前方,微微的皺眉,那裡有一股很強的氣勢,不是他們可以抵擋的。他生活的山林一向都很平和,根本就沒有外人踏入,怎麼會突然有如此厲害的人來呢?
  
  縱身一躍,跳下,一把抓住一隻飛過的小鳥,笑嘻嘻的問道:「呦,這麼急急忙忙的做什麼去?相親嗎?你可才化成人型,就這麼迫不及待了?」
  
  小鳥在昭晨的手中掙扎了兩下,硬是沒有辦法脫身,鳥嘴一張大罵著:「昭晨,放開我。有妖逃到我們這裡來了,神界的人在抓捕他們,你不想活命,我還想活呢。放開我!」說著,尖尖的嘴啄著昭晨的手,昭晨好笑的放開她。
  
  小鳥飛了起來,還不忘記跟昭晨說了一句:「你還不趕快走?」
  
  「神界的人又不是來抓我的。」昭晨聳了聳肩,笑著對小鳥揮揮手。
  
  「頑固!」罵了一聲,小鳥趕忙逃命去了。
  
  看著急急忙忙飛走的小鳥,昭晨好笑的搖搖頭:「又不是來抓他們的,有什麼好跑的?」說完這句話,昭晨信步走到河邊,剛剛玩了很久,出了一身的汗,隨意的褪下衣衫,潛入河中,暢快的游了起來。
  
  遠處有強悍的力量在湧動,不過也離他十分的遙遠,昭晨絲毫沒有在意。神界的人來捉妖,也是做了惡事的妖,他從來都沒有招惹過是非,除了修行根本就沒有離開過山林,再怎麼樣也不會與他有關。
  
  徜徉在河水之中,昭晨細細的感受著河水的清涼,讓它慢慢的緩解身上的燥熱,果然運動完之後洗一下真是舒服。
  
  舒服的河水溫暖的陽光,催得他昏昏欲睡。一向隨性慣了的昭晨,根本就沒有多想,浮在河中慢慢的睡了過去。不知過了多久,突然感覺有一道眼神在死死的盯著他,一個激靈猛地從河裡站了起來,上半身露在河面之上,長長的黑髮服帖在身後,自水面上渲染開來。
  
  「你醒了。」好聽的女聲響起,昭晨將目光一轉看向聲音的主人,轟的一下,腦海中突然有什麼東西破裂,心突然咚咚的直跳,一眨不眨的盯著緩緩向她走近的女人,腦海中一片空白,只有一個字浮現——美!
  
  緩緩向他走來的女人一身的紅色衣衫,好似天邊的朝霞那樣的絢爛奪目。而她整個人卻似月亮一般的高貴聖潔,帶著一股讓人不敢褻瀆的清冷氣質,讓人不知不覺間在她的面前自慚形穢,不敢再看一眼,生怕多看一眼就會褻瀆了她的美。
  
  昭晨微微的垂下眼眸,盯著緩緩蕩漾的河面,河面上是他的倒影,隨著河水的晃動破碎了又聚集,聚集後又破碎,粼粼月光泛在河面,竟不知道何時天已經黑了。直到他的倒影再也無法聚集,昭晨才不解的眨眨眼,盯著河面那一抹朝霞似的紅。
  
  緩緩的抬頭,看著女人,張了張嘴,似乎想問,卻又不知道說什麼,開口半天,只蹦出了一個字:「你……」
  
  你是誰,你為什麼要過來,你到底是人是妖還是神,你怎麼會長得這麼的好看……一連串的問題昭晨都不知道如何開口,只知道他的心在劇烈的跳動,就好似下一秒會突然的從嘴裡跳出去。全身的血液都衝上臉頰,渾身上下分外的燥熱。
  
  「小豹子,你叫什麼名字?」輕輕柔柔的聲音好似天籟一般,慢慢的在昭晨的心裡蕩漾開來。
  
  揚起頭幾乎是想都沒想,衝口而出:「昭晨。」說完了這句話,昭晨似乎覺得不妥,忙又低下頭,不好意思的垂下眼眸。
  
  「昭晨,很好聽的名字。」女人的聲音是那麼的甜,慢慢的注入昭晨的心裡。
  
  昭晨欣喜的抬頭,開心的問著女人:「是嗎?很好聽嗎?」
  
  「是,很好聽的名字。」女人輕輕的笑著,笑彎了眼眸,眼中蕩漾著別樣的情緒。
  
  看著女人的嬌容,昭晨羞澀的笑了起來,微微的別看眼眸,他覺得自己的臉越來越熱了。
  
  沉默在兩個人中間蔓延,昭晨有些不自在的咬著唇,總是覺得這樣的沉默讓他有些不舒服,突然抬起頭來,盯著女人說道:「啊,你有沒有碰到外來的妖?聽說是做了壞事,被神界的人追殺。你千萬要小心不要碰到。」
  
  一見昭晨這麼緊張,女人好笑的看著昭晨:「我沒有看到,不過我聽說了。神界的人在追殺他們,所有的妖獸全都去避難了,你怎麼不去?」
  
  「我?我為什麼要去?」昭晨的注意力似乎被引開,沒有了剛剛的拘謹,皺著好看的眉毛,彷彿染了花汁的薄唇輕輕的笑了起來:「我又沒有做什麼壞事,神界的人總不會這麼是非不分。」
  
  女人輕輕的笑了,看著昭晨的眼睛笑得很美很美。
  
  昭晨愣了愣的盯著女人:「我有說錯嗎?」為什麼她笑起來的感覺好像是在嘲笑他呢?
  
  「沒有。」女人笑了起來:「神是最公正無私的。」
  
  「那個窮凶極惡的妖被神界的人抓走了?」昭晨左右看了看,感覺不到半分剛才強悍的力量,想來事情已經解決了。
  
  「出了一些狀況。」女人微微的皺起眉頭,極其惋惜的搖頭。
  
  「怎麼了?」昭晨瞪大的眼眸,垂在身側的手動了動,他剛剛真的想伸手過去撫平女人眉間的憂愁,心莫名的一痛。
  
  「你不覺得現在這座山林很安靜嗎?」女人的聲音極輕極輕,似歎似怨。
  
  直到這時,昭晨才反應上來,是啊,怎麼會這麼安靜。趕忙放出妖力勘察著周圍,竟然一隻妖獸都沒有。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昭晨急急的問著女人,他的那些朋友呢?跟他一起修行的朋友呢?
  
  「死了。都被那只窮途末路的妖殺死了,被神界的人圍住的最後一刻,他釋放出強悍的力量,要所有的人與他陪葬。神界的人盡力的保護著這座山林,可是……萬萬沒有想到,那妖最後爆發的力量太強悍,終究是……終究是沒有擋住他最後的瘋狂。」女人輕輕的說著,話裡無比的沉痛。
  
  「都死了?」昭晨不可思議的瞪大雙眼,妖嬈的面容蒼白如紙。腳下一個踉蹌,河中的點點星光破碎,好似他碎裂的心扉。他從小玩到大的夥伴全都死了嗎?怎麼會?
  
  「為什麼?他為什麼要找無辜的人給他陪葬?」昭晨用力的按在胸口,痛得無法呼吸。全身不停的發顫,好像隨時都要摔倒一般。突然,昭晨盯著女人,問道,「都死了,那麼你又是誰?」
  
  「我嗎?」女人紅唇輕啟,淡淡的說道,「神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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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7 20:01:28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零四章  韻聖
  
  「神的弟子?」昭晨瞳孔立刻收縮,不見怎麼動作身體猛的快速向後移動,大手一撈,扯過岸邊的衣衫,往身上一裹迅速的穿好,看著女人,眼中有著深深地戒備。
  
  看著昭晨這一串驚慌失措的動作,女人笑了起來:「你在怕什麼?」
  
  昭晨仰起臉有著倨傲的冰冷:「神妖殊途。」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小豹子,你的夥伴已經都消失了,你沒有想過以後要怎麼做嗎?」女人輕輕柔柔的笑著,聲音溫暖如春,輕易地就可以瓦解掉人心理的戒備。
  
  昭晨背對著女人緊握成拳,似乎在掙扎著什麼,良久才開口說道:「我不會離開這裡。」他也從來沒有想過離開這裡,自從出生到現在,他的腳步就沒有踏出過這座山林。就算往日熟悉的人全都不在了全都不在了,他也沒有想過要離開這裡。因為除了這裡他不知道要去哪裡。
  
  「我帶你去看看你朋友的墓地吧。我們的人已經將他們安葬了。」女人的聲音永遠是那麼的溫柔,上前站在昭晨面前,溫和的眼神讓昭晨無法拒絕。
  
  女人說完也不停留,那裡終年冰封,白雪皚皚,一片蒼茫。有幾個一看就是新堆起的土堆,暴露在在冰冷的山上任由寒風摧殘。
  
  「你是唯一倖存的。」女人低低的聲音在昭晨的耳邊滑過,伴著呼嘯而過的寒風涼了昭晨的心。
  
  昭晨沒有太多的情緒起伏只是看了看那些土堆,那裡面真的埋著他的朋友嗎?真是太不可思議了,才跟他嬉鬧玩耍過的朋友,才幾個時辰沒見,竟然已經葬身白雪之下。
  
  他們一直努力地修行到底為了什麼?昭晨微微的揚起頭,看向夜空冰冷的月亮,他們修行到底是為了什麼?
  
  昭晨第一次迷茫了。
  
  「就像人類一樣,妖也有好的妖和壞的妖。總是有些窮凶極惡之徒,在人間為非作歹,不知道傷害了多少無辜。唉……」一聲歎息,女子似乎極其的惆悵。
  
  「昭晨,你有沒有想過為神界出力?幫助你的同類?」女人的問題讓昭晨一愣,驚訝的看著女人,眨了眨眼,這個問題顯然是出乎他的意料,她為什麼會這麼跟他說?
  
  女人也看出了昭晨的疑惑,溫柔的笑著:「昭晨,你難道希望看到有人和你一樣,承受失去朋友的痛苦?在這天地之間孤孤單單一個人度過漫長的千百年?」
  
  昭晨猶豫了,望著女人的眼眸,他有著遲疑,半晌才開口說道:「妖是無法登上神界的。」那是會遭到天譴的事情。
  
  「不用上神界,我會教你修煉的方法。在人間修行,不是能更好的保護其他的同類?」女人溫和的笑著,走進昭晨,用著商量的口吻問道,「你說呢?」
  
  「好。」昭晨沒有了猶豫,點頭同意,「可是,我怎麼知道哪些妖是窮凶極惡之徒?」
  
  女人笑了,抬起眼眸看著周圍的皚皚白雪:「冰雪世界,最容易引發妖獸的變異,你多留意有白雪覆蓋的地方,那裡恐怕會有今日這樣的妖獸。」
  
  聲音突然停止,昭晨沒有繼續說下去,突然一下的停住,就好似播到一半的電影被人突然地減掉了膠片一般,突兀的結束了。
  
  「有什麼感想?」昭晨往前走著,黑色的長髮飄揚在白色的祭司服上,黑白分明。
  
  璇沒有說話,這個時候他能說什麼?
  
  宮明玨笑了,嗤笑出聲,似乎一點都沒有被那個故事影響:「昭晨,我突然明白了一個真理。」輕鬆地聲音,莫名的緩解了他們之間異常壓抑的氣氛。
  
  「什麼?」昭晨怎麼也不會想到宮明玨突然來了這麼一句,她不安慰也不沉默,怎麼回跳到這個話題上?
  
  宮明玨狡黠的笑了笑,揚聲道:「成長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一句話,好似重錘打在昭晨的心裡,腳步突然停下,錯愕的回頭盯著宮明玨,眼中閃過複雜的情緒。看著眼前的人巧笑嫣然,看著她雲淡風輕,眼中沒有絲毫的憐憫更沒有半點的憂傷,只是平靜的望著他,只看著就讓他感到溫暖。
  
  良久,昭晨勾起了唇角點了點頭:「是,成長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唉……」宮明玨突然地歎息一聲,似乎很是無奈。
  
  「怎麼了?」昭晨奇怪的看著她,別告訴他,她這個時候才後之後覺得想要安慰他。
  
  「真是讓人想不到啊。」宮明玨表情奇怪的上下打量著昭晨,「你和也會有那麼單純的時候。」一句調侃的話,惹得璇悶笑不已,昭晨氣黑了臉,霍然地轉身大踏步的離開。
  
  他錯了,她根本就沒有正經的時候!
  
  被昭晨故事吸引的兩個人誰都沒有注意到一旁的玉蔚兒似乎陷入的沉思當中,漂亮的臉上罩著一層疑惑的不解,眉頭輕蹙,盯著昭晨,昭晨剛剛說的故事為什麼讓他心裡一顫,似乎有什麼被他遺忘了很久的東西在撩動他的心弦。
  
  是什麼?
  
  「蔚兒?」宮明玨走了幾步一見玉蔚兒沒有跟上,疑惑地回頭,叫著發呆的玉蔚兒。
  
  「哦,來了。」玉蔚兒突然回神,忽略心中突然升起的疑惑,快步跟了上去。管他什麼奇怪的感覺呢,現在主要的是集中精神想著怎麼對付神界人。
  
  「後來呢?」宮明玨好奇的問著,「後來你怎麼會到了神界?她不是讓你在人間修行嗎?」
  
  昭晨走在前面,輕輕地笑著,眼眸中有一抹叫做心痛的情緒一閃而過。「從那天之後她就在人間交給我很多東西,修行的速度果然提升很快。然後跟著她去四處的遊走,看著她仁慈的對待每個人,救治受傷的妖獸,幫助貧苦的人們……」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心慢慢的被女人的身影充滿,感覺看著她就好像是一生最幸福的事情,只有那一天,竹林之內,落葉紛紛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片大片的竹葉一起飄落。悠長的簫聲在竹林內縈繞,捲著落葉,蕩出無盡的惆悵。
  
  她對著昭晨輕輕地笑著,然後說了一句話:「我該回去了。」
  
  「回去?回哪裡去?」簫聲戛然而止,昭晨話一出口,似乎覺得自己的問話有些唐突又有些幼稚,她能回哪裡去,當然是回神界。「是嗎,該回去了?也好,在人間你逗留的時間夠長的了。」
  
  「其實,在人間的事情早就結束。那次圍剿之後我就該回去。」女人歎息定定地望著昭晨,眼中有著莫名的情緒。
  
  「哦,是嗎?」昭晨垂下眼眸,盯著地面,耳邊是女人輕輕地柔柔的聲音,「昭晨,你知道為什麼我要在人間逗留這麼久嗎?」
  
  昭晨抿了抿唇壓下心裡的激動情緒,心裡不知道怎麼了,似乎糅雜著很多的情緒,有些酸有些痛又有些甜,百味雜陳不知道怎麼了。微微的搖頭,努力地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下來:「不知道。」
  
  「唉……」一聲歎息,女人再也沒有說什麼。
  
  空蕩蕩清冷的風在兩人之間掠過,帶著兩人的衣袂,卻帶不走兩人之間的沉默。
  
  良久之後,女人依舊溫柔的說著:「昭晨,我也只能陪你至此,以後你要自己保重。」
  
  昭晨猛地抬頭,盯著女人飛昇身影高聲問道:「你在神界什麼地方?」
  
  「忘憂殿。」澄淨的天空中哪裡還有女人的身影,留給昭晨的除了白雲朵朵就是那三個極輕極重的字——忘憂殿。
  
  時光荏苒,兩千年後,忘憂殿裡站著一個一身白衣的男子,笑的溫文爾雅對著忘憂殿的主人深施一禮:「韻聖。」
  
  「你!」驚訝的女人站了起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出現在她面前的信徒竟然會是他。
  
  「我叫做竹皓,來自一片竹林。」
  
  「竹皓?很好,從今日開始你就跟著本座修行。」韻聖溫柔的笑著,一如當日那河邊的溫柔。
  
  「是。」
  
  那一日開始,神界的人都知道神的弟子韻聖身邊有了一個虔誠的神的信徒,一步一步修行在神界站穩了腳跟。那一日開始,人間的妖獸都知道神的弟子韻聖身邊有了一個厲害的信徒,一次一次將妖獸收服。
  
  「妖可以修煉成讓神界的人看不出來是妖嗎?」宮明玨在昭晨停頓的時候出聲問道。
  
  璇看了看身邊虛無的空間,慢悠悠的說道:「妖想隱藏自己的妖力,需要淨化。淨化身體,淨化血液,淨化妖力以及……淨化靈魂。」璇沒有解釋怎麼淨化,也無需解釋。
  
  因為誰都知道昭晨等上神界用了足足兩千年的時間,其中的艱辛到底如何,已經不需要說明了。
  
  昭晨對於璇和宮明玨的話不置可否,似乎一點都沒有影響到他,似乎經歷了兩千年的歲月來淨化的是另有其人,而非他。「四處去收服妖獸,慢慢的成為了神的站聖。」
  
  「昭晨,你每次都去哪裡收服妖獸?」玉蔚兒突然開口,有些急急的問著。
  
  沉浸在往事中的昭晨根本就沒有在意,隨口答道:「哪裡都去,不過就像韻聖說的,果然是冰雪紛飛的地方變異的妖獸多一些。也是我去的最多的地方。」
  
  「嗯。」玉蔚兒應了一聲,就沒有再說話。
  
  四人之間又平靜下來,昭晨接著講他的故事。
  
  戰聖竹皓的威名愈來愈高,身邊聚集的信徒也越來越多,從來不知道神界也是會有嫉妒這麼一說。終於,戰聖隨著千年之前的大火永久的消失在神界。
  
  昭晨的故事講完了,但是宮明玨他們都知道,昭晨還沒有說出口的。是誰嫉妒他?千年之前的大火是他自願消失還是被迫消失?還有他可以控制地獄之火是怎麼回事?
  
  這些問題昭晨都沒有說明,宮明玨他們自然也不會去問。
  
  說話間一段路已經走到了盡頭,巍峨的宮殿肅穆在眼前,牌匾之上兩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忘憂。只是忘憂殿內安靜異常,與神殿外界的熱鬧完全不同。
  
  昭晨站在門前,看著那高高的台階,一步一步緩緩登上,往日熟悉的地方,今日走來根本就不同。每一步都是百味雜陳,每一步往日的情景都在眼前暈染開來。手一伸輕輕地放在殿門上,厚重的殿門竟然輕若無物的打開,一殿的清冷撲面而來。
  
  昭晨緩緩地踏入,看著長長地台階那頭,高高的座椅上坐著一個他再熟悉不過的人——韻聖。
  
  座上的人抬頭看著緩緩走近的昭晨,眼中帶著淡淡的詫異,就如當日一般,看著那個妖嬈的人兒走到她的面前對著說,他叫竹皓,來自一片竹林。今日的驚艷與當日的驚喜重疊,分不清今夕是何夕。
  
  慢慢的站起身來,溫柔的笑著,伸出手來:「竹皓,你回來了?」
  
  「是的,我回來了。」昭晨也笑著,只不過他臉上的笑容與他一身神聖的祭司服極其的不相符,是那麼的妖艷邪肆,找不到半分神聖。
  
  「竹皓,你真的回來了?」韻聖欣喜的撲了過來,一把抓住昭晨眼中是掩不住的狂喜,上下的打量著昭晨,「你知道不知道,當年藉著神界的大火消失,我怎麼找都沒有找到你。你知道這一千年我是怎麼過的嗎?我日日夜夜腦海中都是你的身影,我就擔心,你衝動的性子會不會惹下什麼麻煩,你讓我擔心死了。」
  
  宮明玨他們詫異的看著眼前的一幕,似乎跟他們想像的完全不同。按照昭晨的講解,不是應該是他被韻聖迫害,然後才逃離的嗎?可是,這個韻聖的反應……似乎對昭晨蠻好的嘛。
  
  奇怪的感覺在宮明玨心中盤旋,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閃過四個字——過之不及。細細的大量這韻聖,真是一個漂亮的人兒啊,要說什麼叫仙子恐怕就是韻聖這樣的吧。美得空靈莊嚴,柔美似水,玉為筋骨冰雪為肌,煙做衣裳流雲化發,端莊溫柔,讓人一見就心生親近之意。也難怪昭晨初見她就被深深的吸引,如此的美貌如此的溫柔,再加上日後的慈悲為懷,以前單純的昭晨不淪陷才怪。
  
  「是嗎?」昭晨嘲諷的笑著,「韻聖,神界沉穩無私的雲深也會擔心嗎?」
  
  「當然!」韻聖皺起漂亮的眉頭,眼中似乎有這心痛,「竹皓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難道我對你還不好嗎?」
  
  「對我好?」昭晨冷笑著,無盡的嘲諷,「你確實是對我好,將我居住的山林所有朋友全部斬殺之後,來告訴我,那是妖獸所為。帶著我四處遊歷有意無意的給我透露隱藏妖氣的修煉方法。韻聖,你真是一環扣一環步步設計引我上鉤。」
  
  「竹皓,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後來我早就跟你說明了,我是喜歡上了你,想讓你在我身邊。難道我有錯嗎?喜歡上你有錯嗎?」韻聖眼中有著深深地悲慟,昭晨的話已經深深地上了她,「竹皓,你知道不知道,我冒了很大的風險,當日,你生活的那片山林根本就不應該留下一活口。我卻將你私密保了下來,帶著你四處遊歷,拖延回神界的時間,你知道我冒了多大的風險?」
  
  韻聖晃著昭晨,急急的吼著:「難道,你還不知道我的心意嗎?你還不知道嗎?我這麼喜歡你。愛你。而你呢?你卻離開我,頭也不回,甚至……甚至……」
  
  「甚至不惜我的三千年修行是吧?」昭晨說的輕描淡寫,一點都不在意,可是旁邊的宮明玨他們卻大吃一驚。三千年的修行,這是什麼概念?多少妖根本就修行不到,每五百年一次天劫,闖過的妖是少之又少,越往後修行經歷的天劫越厲害,倖存下來的就更少。
  
  璇看著昭晨,難怪他覺得昭晨不僅僅是四千年的妖,要是這樣算下來,昭晨已經有七千年了。是什麼原因讓他不惜捨棄三千年的修行非要脫離韻聖。
  
  「竹皓,你還是這麼狠心是吧?」韻聖眼中有著深深地傷痛,痛苦的搖著頭,昭晨的無情已經深深地傷了她,「你非要一次一次這麼傷我你才開心嗎?」
  
  「傷你?」昭晨冷笑著,眼中含著深深地嘲諷,「韻聖大人,請問,你做的事情,是不是傷我?」
  
  昭晨的話似乎讓韻聖呆了一呆,囁嚅半晌才開口:「竹皓,我那是愛你,我不想你被其他人奪了去。」
  
  「其他人?奪了去?」昭晨大笑著,毫不掩飾他的譏諷,「我想請問韻聖大人,誰人不知道我是忘憂殿的人,誰不知道我是韻聖大人的手下,我會被誰奪了去?」
  
  「你難道沒有看到那些信徒,你難道沒有看到那些妖獸,那些不知廉恥的人類女子,那些狐媚的妖獸,都想勾引你。」韻聖激動著揮舞著雙手,雙眼泛紅,「那些人難道就沒有想奪走你嗎?」
  
  「所以,你就囚禁我?」昭晨譏笑著盯著韻聖。
  
  囚禁?宮明玨他們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是怎麼回事?
  
  「我只是怕你被他們奪走,竹皓你長得這麼美,怎麼可以讓其他低賤的傢伙褻瀆呢?」韻聖細聲細語的說道,眼含深情的凝視著昭晨。
  
  他怎麼會忘了當日的情景呢,本來察覺到山林內還有其他的生物,她過去是要滅口的。誰知道月下竟然見到了那樣一副美景,月光勾勒出一具絕美妖艷的身軀,緊致有型的肌膚是那樣的誘人,每一個線條都散發著迷人的魅力。隱者勃勃生機。蜜色的肌膚盈著銀色的月光,看起來就是那樣的可口。
  
  一眼就看出他的原型竟然是一隻小豹子,小豹子的感覺也是十分的敏銳。沉睡的他立刻察覺到有人,猛地站了起來,齊腰的河水唾棄柔順的黑髮,器宇軒昂好似河神一般站在她的面前。而他的臉上那一抹羞澀的紅潤更是柔化了她的心,從那一刻起,她就有一個信念,他是她的!
  
  說實話她真的沒有想到昭晨會用她有意無意透露給他的方法來淨化自己,要知道那種方法真的是極其痛苦。她等了一年又一年,一次又一次的失望,直到兩千年後。她永遠記得那一日,昭晨一身的白衣,瀟灑走來,沒有兩千年前的妖氣,一身浩然正氣,立於她的面前對著她燦然一笑,說著,他叫做竹皓來自一片竹林。她的心狂喜,她知道,竹皓是為了她而存在的。
  
  她怎麼會允許屬於她的人被其他人窺視?她絕對不允許!
  
  「那麼這些算是什麼?」昭晨伸手一拉自己的衣襟,寬大的祭司服猛的被退下至腰間,露出了上半身,上面遍佈著猙獰的傷痕,一條一條一道一道,縱橫交錯,每一條每一道都是那樣的猙獰,讓人不寒而慄,當時到底是怎樣的刑罰才會留下這樣恐怖的傷痕?
  
  「這些……」韻聖看著昭晨身上的傷痕,眼中癡迷,喃喃自語著,伸手輕輕地撫上那些傷痕,「這些是我愛你的痕跡。」
  
  「哈哈……」昭晨大笑著,極盡癲狂,「韻聖,這也就是你偉大的愛?你的愛果然夠特別,果然夠深刻!」
  
  「竹皓,這些都是因為你不聽我的話,你為什麼要出去?你為什麼要讓他們看到你,你不知道你自己長得有多美嗎?你為什麼要頂著這樣妖艷的臉去勾引他們?你這個賤人!」韻聖的神志已經完全沉浸在千年之前的歲月之中,那飽脹的嫉妒讓她發瘋,狂吼著。
  
  「終於說出你的真心話了。」昭晨冷笑著,妖力一凝,身上冷光一閃而過,白色的祭司服忽的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他平日裡冷酷的黑衣,一身的黑衣不但沒有絲毫遮掩住他的美,反倒為那份妖嬈平添了幾分邪肆,「韻聖,我要告訴你,竹皓已經死了。」
  
  「竹皓、死了?」韻聖大腦似乎一時無法接受這個消息,癡癡地盯著昭晨,眼睛眨了眨,不太適應昭晨一身的黑衣,那一抹代表著死亡的黑刺痛了她的眼眸也讓她清醒過來,恢復了平日的溫柔,柔柔的說道,「竹皓,你別開玩笑了。你現在不是活得好好地嗎?」
  
  韻聖莞爾一笑,似乎是在勸著一個任性的孩子:「好了,竹皓,別任性了。我以後再也不這麼對你了,你也別亂跑了,好嗎?」
  
  「你所謂的別亂跑是什麼意思?讓我一直呆在你的身邊,不見任何人不與任何人說話,我的眼中只能有你,我只能跟你說話,你高興了來逗逗我,閒下來的時候跟我說說話是嗎?」昭晨眼中覆上一層冰冷的寒冰,冷哼著,「韻聖,你到底當我是什麼?」
  
  「竹皓,難道你還不知道我的心意嗎?」韻聖激動叫著,「你可以不感激,你可以沒有感覺,但是你不能這麼說我!」
  
  「別叫竹皓。」昭晨冷冷的說道,聲音裡沒有半分溫度,「我說過竹皓早就死了!」
  
  「好了,竹皓,你不要開玩笑了。以前的事情不論誰對誰錯,我們全都不要計較了,當全都沒有發生好嗎?」韻聖溫柔的拉著昭晨的衣袖,眼中有了懇求的神態。
  
  「沒發生?」昭晨眼眸一瞇,冷意迸現,「在你一次一次神力大發的時候,在我身上留下不可磨滅的的傷痕的時候,竹皓就已經死了。將我騙入地府,用降妖靈石將我困在其中,一次一次撕扯著我的靈魂殘忍的控制著我的時候,竹皓已經死了。將我扔下地府的深淵任由地獄之火將我吞噬的時候,竹皓就已經死了。死了千萬遍。」
  
  伸手一扯,扯回自己被韻聖拉住的衣袖,一臉的煞氣:「韻聖,你覺得有哪知妖可以在經歷過這些之後還活著?早就灰飛煙滅無數次了吧。」
  
  「竹皓……」韻聖輕喊一聲,突然見到昭晨冷冷的眼神,吞了吞口水,囁嚅著,「昭晨,你聽我說,我當時是氣極了……你沒有看到那些人盯著你的眼神,我是嫉妒的快瘋了才會失去理智,昭晨,你要知道我是愛你的。你消失的這一千年,我找了你一千年,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嗎?」
  
  「為什麼不放棄神的弟子的榮耀與我隱居?」昭晨輕笑著,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來喜怒,「韻聖大人,別說什麼你愛我,你最愛的就是你自己。」
  
  「昭晨,你……」韻聖看了看昭晨,眼眸微微的瞇了起來,「你今日來做什麼?」
  
  昭晨笑了,淡淡的吐出兩個字:「殺你。」最後兩個字是一字一頓清晰無比的說出,絕對可以讓韻聖聽清楚。
  
  說完一道幽藍的火焰噗的一下噴出,激射向韻聖,逼得她趕忙後退去,才堪堪避過這一道地獄之火。
  
  「昭晨,你對我出手?」韻聖不可思議的睜著美麗的大眼,水汪汪的盯著昭晨,那楚楚可憐的模樣恐怕是世間最鐵石心腸的人都忍不住要將她拉入懷中好好地呵護。
  
  可是,昭晨對韻聖的一切都太熟悉了,他怎麼會因為此時的一點點柔弱而心軟,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傻傻的昭晨,那個為了心中的一份悸動而捨棄一切的昭晨了。竹皓那個傻瓜早就在世上消失了,永遠的被埋葬。
  
  韻聖見昭晨絲毫不為所動,傷心的笑著:「昭晨,你真的要與我為敵是不是?」
  
  昭晨冷笑著:「我不該為自己討回一份公道嗎?」
  
  「好,你要討回公道,我不攔你。」韻聖盯著昭晨,壓下心頭的痛,冷聲道,「既然,你拋棄我們之間的情意,那我也就不再顧忌。不過,昭晨,你有沒有想過,你的一身本事都是我教的,你有什麼資本與我打?」
  
  「那就試試吧。」昭晨不置可否的笑著,指尖一點幽藍火焰輕輕地跳躍著,眼神冰冷的盯著韻聖,「今日就是你的命喪之時。」
  
  一道風刃破空而出,順著昭晨的臉頰劃過,凌厲卻沒有傷害到昭晨。韻聖盯著昭晨惋惜的說道:「昭晨,真的沒有可能了嗎?」
  
  「放心,你死以後,不會在地府見到我!」昭晨冷聲道,「我與你永世不見!」
  
  「永世不見?」韻聖盯著昭晨,那四個冰冷的字好像是四支冰箭,深深地刺入韻聖的心裡,「好,永世不見,那就讓今日一戰成為永恆吧。」咬牙,一字一頓道,「昭晨,我要你永遠都記得我,永世不忘!」
  
  宮明玨盯著忘憂殿內的兩個人,心似刀絞。昭晨以前,竟然吃了這麼多的苦。她知道昭晨是個有故事的人,但是從來就不知道他的故事這麼淒慘。眼神不知不覺的改變,厭恨的盯著韻聖。什麼神的弟子?什麼神界的人?都是狗屁!傷害她的朋友,統統都去死!
  
  璇看了一眼全身顫抖的宮明玨低聲道:「你答應過昭晨,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出手的。」這是對昭晨的尊重,昭晨一定希望自己親手了結以前的事情。
  
  「我知道,我在忍!」宮明玨咬牙說道,每一個字幾乎都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雙手緊緊地握成拳,她在努力地克制,克制自己不要衝過去。左手手腕處的護腕一陣一陣的發熱,似乎是感受了宮明玨的情緒暴動,妖刀也想出來一戰。
  
  忘憂殿內戰況激烈,宮明玨和璇盯著昭晨的情況,只要有個意外,兩個人立刻就會衝過去。五個人之中,唯有玉蔚兒此時沒有被忘憂殿內的戰鬥吸引,他在打量,打量著忘憂殿,心裡有一股莫名的情緒升騰,似乎很熟悉,很熟悉,但是就是理不出頭緒。
  
  忘憂殿內冷風吹拂,玉蔚兒眼眸輕瞇,似乎這冰冷的風中有什麼聲音在對著他輕輕地訴說,卻聽不分明,只能被心中的疑惑困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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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7 20:01:48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零五章 回禮
  
  「璇,昭晨有贏的希望嗎?」宮明玨看著忘憂殿內打鬥的兩個人,眉頭緊鎖。她是知道昭晨的能力,但是……他現在面對的是將他一手調教出來的「師父」。這個勝俄機會不大吧。
  
  璇看了看,平靜的說道:「目前不分上下。」語氣很平淡。但是眼神一刻都沒有離開昭晨他們,現在不分上下是韻聖在手下留情。看得出來,韻聖每一次出手都是在留有餘地,而昭晨也似乎並沒有全力去拼,他們兩個人恐怕都有各自的打算。
  
  宮明玨靜靜的看著,突然腦中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低聲問著璇:「喂,璇,如果說神界代表著光明那麼地獄就代表著黑暗,他們兩者是對立的,對嗎?」
  
  「是。」璇側首忘了宮明玨一眼,她怎麼突然 問這麼一個問題?
  
  「如果,我是說如果……」宮明玨手慢慢緊握,有些發顫,她突然知道昭晨要做什麼了。「光明與黑暗的力量旗鼓相當同時爆發會怎麼樣?」突然抬頭盯著昭晨眼中的有光芒燦亮。
  
  「該死!」璇怎麼會不明白宮明玨的意思,地獄之火、聖光淨化,一個來自地獄一個來自神界,昭晨同時使出的話,兩股力量相撞自然會爆發強悍的力量,不過,昭晨必然會被波及,同時使出兩種性質相剋的力量,他要不死也是重傷。
  
  說話之間,昭晨已經爆出地獄之火,同時手中一動,就要運用聖光淨化的力量。手勢還沒有做全,突然被一隻手按住,詫異的挑眉,對上的是宮明玨笑吟吟的臉龐,眉頭一皺,腦海中與宮明玨說道:「你說過……」
  
  「我說過,萬不得已!」宮明玨根本就不等昭晨的話說完,立刻沉聲回了一句,他都要拚命了,還不許他們幫他嗎?
  
  「唉……」昭晨歎息一聲,手放下,聖光沒有用出來,力量不濟地獄之火也熄滅。他該拿這個女人怎麼辦?
  
  「昭晨,她是誰?」韻聖陰鷙的眼神盯著宮明玨和昭晨相握在一起的手,眼中的嫉妒的火焰在跳躍。
  
  昭晨剛想開口,突然細嫩的手指輕輕的按在他的唇上,然後,一個極其嫵媚的聲音響起:「我是誰?這還看不出來嗎?」那聲音媚到了骨子裡,可是昭晨根本就體會不到半點的甜蜜,全身上下直起雞皮疙瘩,她通常這麼違反本性的反應之後,就絕對沒有好事。
  
  一具溫軟的嬌軀曖昧的偎進他的懷裡,暖玉溫香抱滿懷,卻讓他汗毛集體立正,她要幹什麼?
  
  「看出來,看出來什麼?」韻聖雙眼大睜,等著昭晨懷裡的女人,昭晨是她的憑什麼那個賤女人碰他?
  
  「我和昭晨關係親密啊。」宮明玨笑嘻嘻的說道,挑了挑眉,不屑的上下打量著韻聖,「你這個醜八怪是什麼人?欺負我的晨!」嗲嗲的嬌嗔氣得韻聖雙眼噴火。嚇得昭晨差點把宮明玨扔出去。什麼叫她的晨?太肉麻了!反常!她太反常了!
  
  「你……」韻聖氣得全身發抖,指著宮明玨一身的戾氣,大吼著,「你說什麼?昭晨是我的!我的!我的!你個卑賤的人類女人,你有什麼資格擁有我的昭晨!」
  
  「呀呀呀……」宮明玨無辜的睜著雙眼,咂舌道,「你這個人真是奇怪啊,晨都這麼討厭你了,你還說晨是你的人。你到底有沒有羞恥心啊?看我的晨都不想看到你了。」說著回頭,嫣然一笑嫵媚動人,勾著昭晨的脖頸吐氣如蘭,「對吧,晨?我們不要理她,我們以後在一起好好的生活,可不能因為這種垃圾壞了我們的心情。」
  
  昭晨汗都快下來了,宮明玨這個時候的風情萬種,真的是……好可怕。別人也許看不出來,但是,他和她離得如此之近,她眼中的殺意識那樣的明顯,看來她是真的動怒了。不過,這個怒氣不是全部針對韻聖吧?
  
  「我惹你了?」昭晨小心翼翼的在腦海中問著宮明玨。他怎麼感覺宮明玨那眼神恨不得要揍他一頓呢?
  
  「兩敗俱傷哈?」宮明玨在腦海中冷哼一聲,眼中殺氣更甚,「好樣的,回頭再找你算賬!」
  
  果然。昭晨一頭的黑線,心底訕笑著,她真的生他氣了。
  
  「你活膩了是吧?」韻聖何時受過這樣的羞辱,一向高高在上的她,除了神的教誨之外還從來就沒有人敢跟她這樣說話,試問哪個人見了她不是恭恭敬敬低眉順眼的?尤其宮明玨又霸佔著她的昭晨,她看宮明玨更是不順眼。恨不得一掌將宮明玨劈死。
  
  「哎呀,這你都看出來了?」宮明玨驚訝地回頭,放開了昭晨,順便還狠狠地踩了他腳一下。
  
  「疼。」昭晨在腦海中對著宮明玨抱怨道。
  
  「廢話,不疼踩你幹嗎?」宮明玨冷冷的回了一句,為了這麼一個破女人,他至於拚命嗎?講什麼道義公平,就應該大家一起上,劈了她!
  
  「我就是想死啊。」宮明玨嬌笑著,慢慢的走向韻聖,挑眉道,「不過呢,就算是我死了,晨也會與我寸步不離,陪我一起入地獄。根本就不用騙的哦。」
  
  輕佻的語氣氣得韻聖七竅生煙,她可以很肯定的說,宮明玨是誠心的。
  
  「賤女人,你無恥!」韻聖怒吼著,指點著宮明玨,「一個女人不知廉恥,霸佔著男人,真是該死!」
  
  「哦,是哦是哦!」宮明玨怕怕的拍著自己的胸口,「一個女人霸佔男人,真是不知廉恥,該死哦!」那神態、那語氣,根本就不掩飾地嘲笑著韻聖,說這個話就不想想她自己,她是怎麼欺負昭晨霸佔昭晨的?「一個女人當然不該這麼做啦,不過,這個韻聖對以前的竹皓這麼有獨佔欲算怎麼回事呢?」疑惑的瞅著韻聖,看得她叫一個不自在,剛想反駁,宮明玨突然恍然大悟的一拍自己的額頭,「哦,我知道了。因為你根本就不是人嘛!」
  
  「你才不是人!你個賤人!」韻聖大吼著,雙眼泛紅,死死的瞪著宮明玨。要是眼神可以殺人,估計此時宮明玨身上已經千瘡百孔了。
  
  「閉嘴。誰允許你罵她?你才是人盡可夫的賤女人!」冰冷的聲音好似驚天炸雷嚇暈了韻聖,不可思議的呆呆的盯著聲音的主人,囁嚅著,「昭晨……你、罵我?」
  
  昭晨冷哼一聲:「我不許任何人來欺負她。」說著站在宮明玨身邊。,那飽漲的保護欲無需言語,讓人無法忽視。
  
  「你、你……」韻聖不敢相信的瞪著昭晨,「你、你為了這個賤女人。竟然連我都罵?」心、痛如刀絞,眼神悲痛,「昭晨,你真是太傷我心了。我對你這麼好,我這麼愛你,你竟然背叛我……」
  
  「閉嘴!」宮明玨冷聲呵斥著,打斷了韻聖的話,「你這種沒有感情沒有人性自私自利卑鄙無恥的傢伙也配提愛,你簡直就是侮辱這個字。你那個叫愛,你就是一個最垃圾最無能只知道佔有算計,不知道付出的掠奪者!把我家的晨弄成這個樣子,你就該去下十八層地獄,千刀萬剮,剝皮抽筋,讓一群餓狼輪了你!啊!我怎麼這樣呢?真是的,千萬不要弄髒了狼,我呸!」
  
  一口氣罵出來,來換氣都不用,愣是把一屋子的人全都罵傻了。
  
  昭晨他們是知道宮明玨真的生氣了,而韻聖則是驚呆了,從來、從來就沒有人敢這樣跟她說話!
  
  、
  
  宮明玨,她真的是找死!
  
  「你敢這麼跟我說話!」韻聖咬牙,一字一字都是從牙縫中硬擠出來的。
  
  「其實,說實話我真的是不敢。」宮明玨抿了抿唇怯怯的偷瞄韻聖一眼,似乎有些後悔剛剛她的那番話。
  
  「哼,算你有自知之明。」韻聖冷哼著,她就說,她乃神的弟子,宮明玨就是借了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在她面前逞威風。
  
  「唉……」宮明玨歎息一聲,無奈的搖頭,極其的懊惱,「跟你這種垃圾開口,真是侮辱了語言,估計罵你,那些詞都會覺得可悲。怎麼會用到你這種人身上呢?啊!看我,又說錯了。記性真是不好,該打該打,你根本就不是人嘛。咦?韻聖大人,你的臉怎麼白了?難道是因為說出你的本質你太高興了?放心放心,我這個人一向都這麼善解人意,一向都是那麼的體貼入微,我知道你很苦惱。整日的被那些無知的傢伙盲目的崇拜,你其實是很煩的,是不是。也難怪啦,一個垃圾整天非要裝做聖人的樣子被人尊敬被人朝拜,就算沒有人揭穿自己裝得也很累不是嗎?呀!韻聖大人,你臉怎麼突然黑了?難道說你的心中顏色可以反應到你的臉上?厲害厲害……誒?又變成紅了呢,這個、這個現象要怎麼解釋?難不成韻聖大人學過川劇變臉?佩服啊佩服!」
  
  宮明玨的一番話讓璇和昭晨無奈的搖頭,真是的,誰要是得罪她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了。她這張嘴真是不饒人啊。
  
  「宮、明、玨!」一字一頓,咬牙切齒恨不得將宮明玨拆骨吃肉。韻聖已經是忍無可忍,右手一張,一條白色的緞帶出現在她的掌中,瑩白的緞帶泛著神聖的光芒。
  
  「哇……」宮明玨看到那緞帶立刻嘖嘖有聲的稱讚著,「不愧是神的弟子韻聖大人,就是有覺悟,知道自己活著浪費空氣死了浪費土地,這就要懸樑自盡以謝天下是吧?真是有品格有品質有覺悟,像這種人就應該號召神界的人都來學習,不要隨便浪費資源,該處理的垃圾就是要處理嘛!」
  
  「宮明玨,你去死!」韻聖大吼一聲,緞帶一展,好似靈蛇出洞直奔宮明玨面門而去。
  
  那一下,夾帶著勁風,雷霆萬鈞呼嘯而至,勢要將宮明玨劈碎,才能消除她心頭恨意,該死的女人,竟然奪走昭晨,昭晨是她的,誰都別想搶走。
  
  噗地一下,破巾聲響,撕啦一聲,韻聖一驚手中的緞帶突然變得輕飄飄的毫無份量,好像突然之間,被卸去了所有力道。凝眸一看,大驚失色,一柄泛著月光的窄刀立在那裡,將她的緞帶直接劃成了兩半。
  
  宮明玨手腕一轉妖刀平舉,銳利的刀尖指著韻聖的鼻尖,不屑的冷哼:「韻聖,你就憑著這點本事來欺負我家晨嗎?」
  
  「你今天就是要跟我奪昭晨了是吧?」韻聖手一垂,被劃成兩條的緞帶輕飄飄的垂在地上,任由神聖的光輝染了塵埃。
  
  「奪昭晨?」宮明玨重複一遍,挑眉冷笑著,眼中含著深深的譏諷,「韻聖大人,你真是太自以為是了。昭晨是個人,不是個物件。不是誰想奪就能奪的。」頭一揚,高傲的盯著韻聖,「我告訴你,今日我是來為我家晨教訓你的!你算個什麼東西。敢這麼欺負我家的晨,他就是脾氣好,能留你的性命到這個時候。我就不同了,雖然我為人很低調,從來都不惹是非,但是,凡是欺負我身邊人的傢伙,絕對都沒有好下場!」
  
  璇在旁邊聽著無奈的直搖頭,她低調?她不愛惹是非?她知道自己說的是誰嗎?
  
  昭晨也聽的冷汗直流,不過,心裡卻是那麼的溫暖……這個女人……唉……
  
  「好,那就讓我看看你怎麼死吧!」韻聖語氣平靜,根本就聽不出喜怒,只有雙眼赤紅,似乎已經是怒到了極點。雙手一動,奮力一扯,硬是將還連在一起的緞帶撕成兩條,往空中一拋,口中不知道念了一句什麼,那兩條緞帶好似突然之間被注入了靈魂一般,撲向宮明玨。
  
  「小心。」昭晨就要出手,突然肩被人按住,回頭對上璇冷漠的表情。
  
  「璇。」
  
  「她生氣了。」璇很簡單的說出一個事實,她生氣了,無論是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還是她說話的語氣,都可以輕易的看出來,她很生氣。這個時候的她唯有用對決才能宣洩掉心中的怒火,本來她就對昭晨想兩敗俱傷的方式有氣,這個時候昭晨要再上去幫忙,誰知道她會不會回國身來,劈了昭晨。
  
  昭晨看了看宮明玨手中暴亮的妖刀,極其燦亮的銀色,是從來沒有見過的亮度,她的臉上在笑,眼角眉梢唇邊都帶著笑意,只不過,這笑意並未抵達眼底,那裡是冷冷的冰霜蘊含著無盡的殺意。
  
  突然,昭晨腦海中閃過一個詞——明哲保身。好像憤怒的女人不好惹,尤其是發怒的宮明玨,他還是不要去惹她比較好。
  
  點了點頭,聽從了璇的話,先靜觀其變吧,實在不行再出手,她到了危機的關頭,也不會埋怨他們的幫忙的。
  
  面對著撲面而來的兩條緞帶,宮明玨微微一笑,冷哼一聲,妖刀一伸,直接絞上兩條緞帶。剛剛碰上,兩條緞帶突然好似活了一般,嗖的一下纏上妖刀,猛地收緊,前端好似蛇頭一般立了起來,刷地一下纏上宮明玨的手臂,蒙蒂展開的緞帶將宮明玨的胳膊包裹其中,不停的收緊勒緊,以一種常人無法忍受的力道,好似要生生的將宮明玨的胳膊勒斷。
  
  「幼稚。」宮明玨低叱一聲,手腕一轉,妖刀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旋轉一周,速度極快好似一道閃電一閃而過,就在這一瞬間,兩條緊緊包裹著妖刀的緞帶被攪碎,飄落了一地的碎片。
  
  「你!」韻聖大吃一驚,她從來就沒有想過會有人能在一招之間破了她的緞帶。
  
  其實,吃驚的不僅僅是韻聖,昭晨與璇也是同樣的驚訝。她的妖刀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昭晨則是一直皺著眉頭,在隱居的兩年裡他自然知道宮明玨的實力到了什麼地步,他也更知道韻聖的實力,兩方接觸的情況下,宮明玨別說贏了就算是打個平手都成問題。但是,她怎麼贏的?而且還如此輕鬆。
  
  「璇。」昭晨擔心的叫道。
  
  「什麼?」璇也在疑惑,只是沒有說出來罷了。
  
  「絕的那個房間裡會有什麼?」昭晨問道,唯一讓他覺得有問題造成現在這個結果的只有地府絕的關卡那個因素。
  
  璇看了看昭晨,然後很平靜的說了三個字:「不知道。」
  
  「不知道?」昭晨真想上去給璇兩腳,「你們不是朋友嗎?」璇會不知道?
  
  「各自為政。」璇扔給昭晨這麼一句就再也不看他,盯著宮明玨,以防她出現意外。
  
  一直沉默的玉蔚兒聽到璇的話,看了璇一眼,若有所思的眼神飄向宮明玨,眉頭輕輕的皺了一下。平日裡單純清澈的眼眸此時竟然是深沉似海,讓人讀不出裡面的情緒。
  
  「我砍,我砍,我砍死你!」宮明玨高舉妖刀,發怒的喊著,欺負她的人,竟然敢欺負她的人!去死、去死、去死!
  
  妖刀銀色光芒越來越亮,慢慢的竟然有些刺眼,讓人無法直視。跟璇和昭晨在旁邊觀察的感覺不同,韻聖直接與宮明玨面對面對戰,那妖刀的壓力讓她越來越難受,越來越喘不過氣來。奇怪的盯著宮明玨那一下一下含怒而出的攻勢,一個人類什麼時候有這麼大的威力了?
  
  韻聖眼神一挑,看向昭晨,無比痛心的搖頭:「昭晨,想不到我當日冒著危險將神界的修煉方法教給你,你竟然教給這個賤女人,你對得起我嗎?」口中濃濃的獨佔欲根本就沒有考慮過她有沒有那個資格獨佔昭晨。
  
  昭晨一聽剛要開口說話,卻被宮明玨接了過去:「是啊,我親愛的晨教給我的,哎呀,原來是你教給我們家晨的啊,真是謝謝了。」說著上下的打量著韻聖,撇了撇嘴,「別說,你這個人挺垃圾的,但是教的方法倒是很管用的。謝謝了啊?哎呀,看我這個腦子,真是蠢到家了。」宮明玨冷笑著,「謝謝你幹什麼?你這種垃圾,一直欺負我家的晨,這些根本就是你應該做的!」
  
  「那是我教給昭晨的,沒有我的允許,誰准他私自教給你?」韻聖差點氣瘋了,這個女人、這個女人簡直是可惡至極。
  
  「哦,你不准啊。」宮明玨點了點頭,盯著韻聖,輕蔑的笑著,「你不准算個屁?」
  
  「那是我教給昭晨的!」韻聖大吼著,恨不得上去狠揍宮明玨一頓。
  
  「你教給他的。」宮明玨痞痞的笑著,一臉的無賴,「是啊,是你教的,但是昭晨有求你教他嗎?」嘲諷的睥睨這韻聖,「哎呀,我終於知道。是不是某個垃圾,自知自己是個垃圾,到哪裡都沒有人要,看到我家晨這麼風流倜儻氣宇軒昂,一時之間就露出花癡本色恨不得倒貼過去,巴巴的送上一切,就為了讓我家晨多看她兩眼。唉,還是我家晨定力好啊,沒有露出點什麼意思。要不然某個垃圾是不是要把自己扒乾脫精爬上我家晨的床啊?」
  
  「宮明玨,你敢罵我?你敢羞辱我?」韻聖大吼著,聲嘶力竭。
  
  「咦?我有罵你嗎?」宮明玨驚訝地摀住自己的唇,雙眼大睜,似乎極為驚訝,突然的恍然大悟過來,「原來那個垃圾就是你啊。真是失敬失敬。」
  
  說完這句,宮明玨還自己嘀咕一句:「這個世界真是好玩,還有自己承認自己是垃圾的人。神界的人果然是不同凡響與眾不同超凡脫俗啊,行事作風果然出人意料!」
  
  好小聲的嘀咕,聲音小到讓忘憂殿內的人全都聽得清清楚楚。
  
  就算是昭晨,面對著韻聖心情一直鬱悶的昭晨此時也再也忍不住,嗤笑出聲,這個無賴女人真是活寶。
  
  上前兩步,走了過去,親密的站在宮明玨旁邊:「為了我愛的人做什麼我都願意,別說區區的一點點修行方法。」說著,含情脈脈的望著宮明玨的眼眸。這句話說的真心實意,是的,宮明玨是他愛的人,無論是作為男女之人還是家人之愛,他都愛她。
  
  「看到了嗎?愛是要雙方付出的,不是你那自私自利的獨佔,你那個不叫愛,你那個叫佔有!」宮明玨聳了聳肩,斜睨著韻聖,「那個……我問你一句,你知道什麼叫愛嗎?」根本就不等韻聖說話,自問自答的,「你這樣的垃圾怎麼會懂?」
  
  宮明玨的話說完,韻聖半天沒有反應,而後突然大笑起來,雙肩抖動笑得極其的用力,盯著宮明玨,盯著昭晨,邊笑邊指著昭晨:「昭晨。你就是這麼回報我幾年前來對你的栽培嗎?你就是這麼回報我對你的心意式吧?」
  
  「當然不是。」昭晨輕聲道。
  
  韻聖眼睛一亮,將死的心又有了一線生機,低聲呢喃著:「昭晨……」她就說嘛,昭晨根本就不會那麼絕情。這個可以為了她拋棄以前的一切成為竹皓的男人,怎麼會如此負她?他是愛她的,對,他愛著她,很愛很愛,「我們不要理這個瘋女人,只要你回來,一切還像以前一樣。啊,不,是比以前更好,我不會再限制你。」
  
  「我還沒有說完。」昭晨對著激動的韻聖,一點反應都沒有,心中突然的極其平靜,似乎了他幾千年的問題都解決了,做到了兩個字——放下。「我今日來就是來殺你的。」
  
  一句話,徹底的讓韻聖的心死透了。
  
  踉蹌的往後退了兩步,眼中是破碎的心痛:「昭晨,我想不到,你竟然這麼狠心。」
  
  「放屁!」宮明玨根本就不等於昭晨會受這麼多的傷?一次又一次非人的折磨,一次又一次九死一生,你那叫仁慈是吧?你那叫變態!」手中妖刀突然泛著一抹耀眼的紅,銀光之中帶著絲絲如血的紅,宮明玨冷聲,一字一頓的說道,「納命來!」聲音極冷極寒,竟比那嚴寒冰雪還要冰冷,比那獵獵寒風還要凜冽。
  
  聲音低沉,宛若來自地府,眼中含熬,好似死神臨世。
  
  一時之間,忘憂殿內的氣氛明顯不對,巨大的壓力奪走了空氣,阻斷了聲音的傳播,讓人的血液加速,忘憂殿內每個人耳邊都是咚咚的心跳聲,似乎心臟已經不堪重負下一秒就會爆裂。
  
  「這、這是……」韻聖驚恐的看著周圍,其實周圍什麼都沒有,什麼變化都沒有,只是一股一股強悍的力量蜂擁而至,好似颶風之中的滔天巨浪,狠狠地砸向她,瞬間就可以將她淹沒。
  
  什麼都不再想努力的運起神力,將自己的力量釋放出來,對抗著宮明玨。神的弟子畢竟不是一個虛名,幾千年的修行加上神的親自指導,韻聖的力量也是非同凡響。兩股強悍的力量在空中相撞,一道刺眼的光芒瞬間將整個忘憂殿罩在其中。
  
  光芒之中,璇捏了一個指訣,根本就沒有閉上眼眸,一直盯著宮明玨,看著兩股力量的碰撞看著宮明玨身上俄所有變化,只要她承受不了他一定會衝上去。
  
  直到光芒退去,璇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宮明玨的實力提升了好幾個層次,到底是怎麼做到的?難道僅僅是因為她的怒火?這個疑問也僅是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如今的情況他沒有時間追究這個。
  
  「你……」韻聖捂著胸口,一臉驚恐的盯著宮明玨,噗地一聲,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灑了一地,身體突然一痛,嘶嘶一聲,身上額度衣服頓時破破爛爛,一道一道深深的刀痕在她身上縱橫交錯密密麻麻,除了臉之外,身上就再也沒有一塊兒好的地方,鮮血噴湧而出。
  
  「喜歡嗎?這個結果。」宮明玨陰森的笑著,一步一步慢慢逼近韻聖,看著成了血人的韻聖,唇邊的笑意森寒如魔,「痛嗎?」
  
  韻聖全身抽搐著,癱倒在地,眼中全是驚恐懼意,嘴張了張,半天沒有說出一個字。
  
  宮明玨在韻聖面前蹲了下來,伸出食指沾了一點韻聖的血液,舉到眼前,仔細的端詳著:「原來你的血也是紅的啊。」淡淡的笑意,無盡的殺機,「韻聖,我不知道你當日是怎麼折磨的昭晨,不過,我想你今日的痛絕對不如他當日的痛,當日他被自己最信任的人傷害,心痛一定是他身體靈魂傷痛的千萬倍。我真恨你,你竟然傷他如此。韻聖,我不會讓你死的,我不會讓你那麼痛快的去死,我要讓你慢慢的體會一下,什麼叫做煎熬。」
  
  說著,將指尖的血液塗在韻聖漂亮溫柔的臉上,伸手拍了怕她的臉頰:「長著這麼一張臉,卻心如毒蠍。你這種人,不配得到我家晨的愛,晨那麼高貴的人,會被你玷污!」
  
  「咕、咕……」韻聖嘴裡湧滿了血,想說話卻只能發出單調的咕咕聲,不甘心的瞪著昭晨,希望從昭晨的眼中看到一絲絲的情意。可是她失望了,昭晨過來,不是來看她,而是輕輕的將宮明玨扶了起來,低聲的嗔怪著:「你怎麼突然用這麼大的力量,傷到你怎麼辦?為了這種垃圾不值得。」
  
  昭晨對宮明玨溫柔的份額話,徹底讓韻聖的心跌入谷底,她這麼多年對昭晨的情意難道他就一點都不顧及了嗎?
  
  可是,無論韻聖怎麼想,宮明玨他們都不在意了。宮明玨起身回頭看了看璇,一笑:「璇,下一站是哪裡?」
  
  「雲霄殿。」璇淡淡的說道,說完,帶頭離開忘憂殿。宮明玨與昭晨跟在後面離開,看都不看韻聖一眼,因為那裡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個垃圾。
  
  看著三個人遠走,韻聖嚴重有著深深的恨意與悲痛。她恨!她恨他們!
  
  「你每次都在冰封之地捉妖是嗎?」一個聲音突兀的在韻聖的腦海中響起,眼眸一轉驚訝地看著一直在旁邊沉默的那個漂亮的男子,此時的他全身有一種莫名的冰冷壓力,讓她不由自主的膽寒。
  
  「沒錯。」韻聖下意識的回答完,突然腦海中彷彿被雷劈中,立刻如墜冰窖一般,全身發冷,在腦海中磕磕巴巴的問著玉蔚兒,「你、你怎麼能主動與我交談?」
  
  只有級別高的人才能與級別低的主動說話,萬萬沒有道理,低級別的先跟高級別的說話!這個人、到底是……
  
  「很好。」玉蔚兒笑了,臉上竟然有一種冰雪一般的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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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7 20:02:29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零六章 裂魂
  
  「你是誰,你想做什麼?」韻聖驚慌得在腦海中尖叫著,她突然有一種莫名的恐懼。只是面對宮明玨、昭晨的時候都沒有過的。
  
  「你的師父指使你做的嗎?」玉蔚兒不緊不慢的說道。
  
  「你有什麼資格……」下一秒,韻聖的聲音凝結,腦海中再也無法與玉蔚兒溝通,因為,她的靈魂被整個抽了出來,在一片冰雪包圍中哀嚎、無聲的哀嚎。一點點晶亮的藍色光芒在白色的冰雪中跳躍,左衝右撞想要逃脫奈何四壁一片冰雪,根本就逃不出去。
  
  玉蔚兒左手平舉,目光冰冷的盯著懸浮於手掌之上的雪球,透明的雪球困著韻聖的靈魂,唇邊溫柔的笑著,只是此時的溫柔笑容一點溫度都沒有,只讓人覺得森寒無比。
  
  「原來是你們……」玉蔚兒喃喃的說道,眼眸深沉似海,好似無底的深淵,隱著未知的危險。手指猛地一曲,玲瓏剔透的雪球轟地一下破裂,裡面藍色的靈魂在一片冰雪殘骸中慘叫著被撕成碎片,半分痕跡都無法留下。再也沒有轉生、再也沒有辦法救治,自此之後時間再無韻聖。淡淡的藍色殘片飄蕩在忘憂殿內,再也無人可以將她靈魂聚集。
  
  「蔚兒,你幹什麼呢?」前方傳來宮明玨疑惑的叫聲,玉蔚兒身體一震,眼神突然清明起來,剛剛的深沉一掃而光,眨了眨眼,大聲的應著,快步跟了過去。
  
  「裂魂術啊……」空蕩蕩的忘憂殿內,突然響起一個平和的聲音,光芒一閃,一身白衣源突兀的出現,居高臨下的看了看倒在血泊中的韻聖,惋惜的搖了搖頭,「修行這麼多年,竟然就這麼死了。有些可惜。」
  
  一抹藍色的靈魂殘片被一隻蒼白到毫無血色的大手抓住,舉到了同樣慘白的臉前細細的端詳,良久長出一口氣:「果然是裂魂。」
  
  源笑嘻嘻的轉頭,看向絕:「我真不知道,除了你之外還有人能夠使用這種上古神術。」說著,目光飄向宮明玨離開的方向,事情似乎越來越有意思了。
  
  「上古神術。」絕倒是梅雨太大的情緒起伏眼眸一瞇,手一緊,握碎了那抹脆弱的靈魂殘片,腦海中響起的屬於韻聖的慘叫,對於死亡早已司空見慣的絕,自然不會有什麼影響,任何事情都打動不了他的心。「源,你有沒有覺得命運的齒輪已經開始轉動了?」
  
  「開始轉動?」源輕笑一聲,挑了挑眉,似乎覺得絕的這個話題很好笑,「不是已經開始,而是早就開始。」說著,眼眸一沉,唇邊泛起一抹複雜的笑容,「在我們都不知道的時候,命運的齒輪早已轉到。」仰著頭感歎一聲,「果然一起都是注定好的。」
  
  「你們是什麼人?」一聲斷喝打斷了源和絕的談話,側首,看著一個男子大步走進忘憂殿,臉色陰沉的盯著他們,「竟然殺了韻聖,你們到底是誰?」
  
  「安清霖。」源準確無誤的叫出安清霖的名字,反倒惹得安清霖一愣,不過他還沒有蠢到去問遠到底是怎麼認識他的。
  
  源挑了挑眉,笑著道:「你先弄清楚一件事,殺她的人可不是我們。而是……」說著頭往宮明玨離開的方向點了點,「宮明玨他們一行人。」
  
  安清霖聽到宮明玨的名字一愣,旋即恢復了正常:「你們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忘憂殿?」
  
  源笑了。似乎覺得安清霖的問題很愚蠢:「安清霖,普天之下,沒有我們不能去的地方。包括神的聖殿——雲霄殿!」
  
  安清霖看著眼前的兩個人,根本不用出手試探,就可以感受到兩個人身上強悍的實力。這樣的人,別說是韻聖就算是神恐怕都要顧忌三分吧。這樣的兩個人出現在這裡,知道了宮明玨要找神界的麻煩,他們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
  
  神還是宮明玨?
  
  「他們往雲霄殿去了。」絕冷冰冰的聲音響起,別有用意的看了安清霖一眼。
  
  安清霖一愣,掃了眼倒在血泊中的韻聖,沒有再管源和絕,因為他自知不是他們的對手,匆匆的去追宮明玨他們。宮明玨真的要跟神對立嗎?
  
  留在忘憂殿內的源和絕沒有動,只是靜靜的看著忘憂殿,源感歎了一聲:「真是厲害,冰雪封城。」
  
  絕抬頭,看了看忘憂殿的四角,不起眼的地方有一點點冰雪在緩慢的融化,初融的冰雪順著牆角一點點的滑落,一滴一滴慢慢的濺落在地,說不出來的冰寒。
  
  「宮明玨和韻聖的最後一次對決,驚天動地,要是沒有冰雪封城封住那股力量,神界的人恐怕早就都趕過來了。」絕冷冷淡淡的說著,似乎對掩住驚天動地最後一擊的冰雪封城,沒有太多的感覺。其實,天知道,絕的心裡有多震撼。
  
  韻聖身為神地弟子,那實力絕對不同凡響,而宮明玨可以跟她一戰還勝了,說明當時爆發的力量有多大。兩股強悍的力量相撞,神界必然受到極大的震盪。可是,沒有任何一個人發現忘憂殿的不正常。
  
  就算是他們也只是隱隱的感覺到,這還是因為他們就在忘憂殿外,如此近的距離才能感覺到。
  
  「一隻兔子,好強悍的實力啊。」源輕輕的笑著,臉上的笑意是那麼的意味不明。看得絕直皺眉頭。
  
  「要去看嗎?」源接著問道。
  
  「廢話。」絕低罵一句,邁開大步離開,再跟源這麼說下去,他就先氣瘋了。
  
  源好笑的盯著絕的背影,揚聲說道:「絕,你什麼時候能改改你的臭脾氣,真是個急性子。」絕根本就沒有回頭,懶得理源。他怎麼會跟源這個白癡做了這麼多年的朋友?真是失敗!
  
  「也是,也難怪絕這個傢伙這麼著急。」源抬頭,透過忘憂殿的窗戶看著外面飄渺的天空,輕聲歎息著,「從最初的那一天就開始等待,一切終於要有結果了嗎?」
  
  他到底等了有多久了?到底是幾萬年了?
  
  真好,一切終於要有結果了。
  
  源一笑,跟上絕,兩個人隱在一旁,繼續的觀察著宮明玨他們。到底如何,就讓他們靜靜的看著結局。
  
  誰都沒有注意到,忘憂殿外,一片雲彩之中,慢慢的走出一個人,陰鷙的眼神盯著宮明玨他們消失的方向,唇角扯出一抹陰笑。「誰都別想贏,最後的贏家一定是我。神界、天下都是我宮琿的。」
  
  猙獰的笑容扭曲了宮琿的臉龐,分外的醜陋。陰毒的眼神盯著遠方的宮明玨,看著他們,冷笑著:「誰都別想阻止我。」就算是他的孩子又怎麼樣?一樣不能。
  
  走在雲橋上的宮明玨回頭,往忘憂殿的方向看了一眼,好像風中有什麼東西在跟她說著什麼。
  
  「主人,怎麼了?」玉蔚兒跟了上來奇怪的看著宮明玨,一臉的單純跟剛剛忘憂殿內冷寒的他完全是兩個人。
  
  宮明玨皺了皺眉。抿抿唇,耳邊再也沒有什麼聲音,搖了搖頭:「沒事。我多心了。」
  
  「昭晨,你個笨蛋。」宮明玨回頭對著昭晨就罵上了。
  
  昭晨一愣,一臉的莫名其妙:「為什麼罵我?」他好像沒有惹她吧。
  
  「為了那麼一個垃圾女人,竟然要跟她兩敗俱傷。你當我們都是死人啊?」宮明玨火冒三丈的叉腰盯著昭晨,伸手指點著昭晨的鼻子,「為了那個垃圾,你值嗎?用你的生命去跟她拼,她也配!」
  
  剛才光顧著跟那個女人生氣了,忘了昭晨的事,現在閒下來了,正好來罵罵他!白癡昭晨!
  
  「我……」昭晨剛要開口,宮明玨立刻就罵了過來,「昭晨,你個白癡,就算你心裡有心結,也要為了我們保重,知道不知道。你是我們的朋友。是我們的家人,不是那個垃圾女人的!她算什麼東西,你的命是她能比的嗎?你要出氣。,你要發洩,完全可以讓我們一起把她抓了,慢慢折磨她。告訴你,折磨人的方法,有的是!讓人生不如死的酷刑,我有的是。你個白癡!」
  
  昭晨聽得一愣一愣的,面對著宮明玨的怒火,他不但沒有生氣,反倒慢慢的勾起了唇角,長臂一伸,將宮明玨攬在懷裡,緊緊的抱著宮明玨,感慨一聲:「是,我們是一家人。」
  
  然後雙手按著宮明玨的肩拉開一段距離,凝視著她的眼眸看著她眼中含怒,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溫暖縈繞在其間,心裡所有的陰霾一掃而空。以前的一切都過去了,只是多年來的一個心結,歸根到底,無非就是兩個字——不甘。
  
  不甘心這麼被對待,不甘心自己全心全意的付出卻換來無止境的羞辱與折磨。
  
  如今,他還有什麼好介意的?
  
  對於韻聖,他早就沒有了感覺,只是對自己幾千年的付出不甘心罷了。
  
  「想不到韻聖的實力也不過爾爾。」宮明玨知道昭晨放下了,也就不再提那些事情,得意洋洋的說道,「我都能贏她,切,還神的弟子呢。」
  
  「誰告訴你韻聖她的實力很弱?」昭晨眼眸一沉,盯著宮明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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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7 20:02:5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零七章 退路
  
  「厄?」宮明玨眨了眨眼,不解的瞅著昭晨,「不是嗎?可是,我都贏了她了。」而且感覺到很費勁啊。
  
  昭晨慢慢的扯了一下唇角,盯著宮明玨:「你覺得我比你弱嗎?」
  
  一聽這句話,宮明玨立刻一頭的黑線:「廢話,你這個變態怎麼會比我弱?」她一直是處於他們的保護中,以前連蔚兒她都打不贏的,苦修了兩年,現在勉強可以跟蔚兒打個平手吧。
  
  「但是,你贏她了。」昭晨歪著頭敲了宮明玨一下,她現在還不明白嗎?她的力量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提升,不、或許不是她的力量,而是……昭晨目光一轉,掃了一眼宮明玨左手手腕那平淡無奇的護腕,淡淡的笑著,妖刀的力量。
  
  「絕的房間內到底有什麼?」璇當然注意到了這個問題,他現在也開始好奇絕的關卡是什麼。妖刀突然爆發這樣大量的力量給她使用,是不是因為她在房間內很艱辛的提升過實力?不然,妖刀為什麼會與她如此契合?
  
  宮明玨眉頭皺了皺:「房間啊。」如實的回憶當初的情景,「我進入房間之後被妖刀煉化的妖獸突然冒了出來,然後……」
  
  緊咬關頭住口,惹得其他三個人死死的盯著她,異口同聲的問道:「然後呢?」
  
  宮明玨訕笑著,極其清楚的吐出四個字:「不知道了。」
  
  三個人集體石化,這個時候過去揍她似乎不太好是吧?對敵之前不應該起內訌,他們忍!
  
  「你現在有什麼不適的感覺?」璇打量著宮明玨,他是一點都沒有看出來她哪裡有什麼不同,也感覺不到她體內魂力的激盪,跟韻聖對上的那一下似乎並沒有對她造成什麼傷害,不過,還是小心為妙,突然暴漲的力量不見得是什麼好事。
  
  「下面就要到雲霄殿了嗎?」宮明玨沒有太在意自己的力量問題,她的原則就是愛咋咋地,反正也不是她能控制的,目前沒事就行了。
  
  「希望吧。」璇看了看前方,誰知道能不能順利到達,阻礙恐怕還是會有的。目光一轉看向從忘憂殿內匆匆而來的人,「現在就有一個問題。」
  
  宮明玨回頭,驚訝地看著大步衝到她面前的安清霖,驚訝地盯著他:「你不是送大師離開了嗎?」怎麼會突然在這裡出現?難道說……大師除了意外,「大師怎麼了?」
  
  「大師沒事。」安清霖看著她沉聲道,「我已經將他安全送了出去。」說完,緊緊的盯著宮明玨,「你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到這裡來?再往前走就是神的聖殿——雲霄殿,哪裡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進去的。」
  
  「我有事情要問神。」宮明玨一聽莊芷霖沒事,也就放心下來,無所謂的聳聳肩,對於安清霖的緊張絲毫不以為意。
  
  安清霖眉頭輕皺:「你知道你是在找麻煩嗎?你的能力再強,你的契約妖再厲害也不會是神的對手。」
  
  對於安清霖的話,宮明玨眼含深意的打量著他,良久,才遲疑地問道:「安清霖,什麼時候我們的關係這麼好了?」她怎麼記得他們的關係一直都是對立的呢?
  
  安清霖臉上一抹異樣的神采閃過,極其的迅速,讓人無法捕捉,咳嗽一聲正色道:「宮明玨,我不希望因為一些誤會你就去找神的麻煩。而且宮琿的事情也跟神沒有關係,你這樣貿然前去無非就是以卵擊石。」
  
  「宮琿。」宮明玨一拍自己的額頭,「你要不提醒我差點忘了。」是啊,宮琿,怎麼不見宮琿呢?神遇到了瓶頸,如果她的想法沒錯,宮琿是絕對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的。
  
  「宮明玨,有什麼事情你最好要三思而行,神界不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安清霖說的義正詞嚴,平靜的表情讓人無法看透他的情緒。
  
  宮明玨看了看安清霖,突然一笑:「安清霖,你是不是也對你一直信奉的神產生了懷疑?」
  
  「你什麼意思?」安清霖彷彿是大吃一驚,驚訝地盯著宮明玨,似乎她說了什麼極其大逆不道的話。
  
  「我的意思就是……」宮明玨突然往安清霖跟前湊了湊,挑眉冷笑著,「安清霖,你也在懷疑吧。不然你會這麼多年不跟神界說宮琿的事情?協助物品將大師送出去?還有,我們大咧咧的闖進來,你只是規勸,卻不是武力阻撓。」目光流轉,嫣然一笑,「只要你這位最受寵的使者振臂一呼,估計神界的人立刻就能把我們圍個水洩不通吧。到時,我們逃跑的機會可就及其渺茫了哦。」
  
  安清霖眼眸輕瞇,盯著宮明玨,一時之間竟然找不出來詞反駁宮明玨/眉頭慢慢的擰緊。嚴重有不明的情緒湧動:「宮明玨,你總是喜歡這麼咄咄逼人嗎?」
  
  宮明玨輕笑著,眼中閃過一抹調皮的笑意:「安清霖安使者,我可是在實話實說。」就愛你到安清霖眼中似有慍意,宮明玨可沒有轉移話題,反倒變本加厲的繼續說下去,「是不是事情的種種讓你懷疑神的決定,你突然對你多年來的執著產生了懷疑?」說完,與安清霖拉開距離,她早就看出來,安清霖對神的事情產生了懷疑,不然的話,她還能這麼平安的站在這裡嗎?
  
  安清霖眉頭一皺,盯著宮明玨:「敢在神界放肆,宮明玨,我真不知道你是單子太大還是有些愚蠢。」
  
  「如果,你到了退無可退的時候,你也會如此。」宮明玨冷笑著,說完,捋了一下被風吹亂的長髮,「安清霖,我謝謝你的幫助,後面的事情已經與你無關了。你代表著神,我可以原諒你的身不由已,不過,以後你要是站在神的一邊阻止我,就休怪我翻臉無情。」
  
  「到底為了什麼事情,你就不能和平解決嗎?」安清霖對於宮明玨的話,一點都不惱火,反倒有些奇怪的問著宮明玨原因。
  
  宮明玨笑了笑:「如果,你最在意的人被人害了,你還會放過你的仇家嗎?」安清霖綱要說話,宮明玨立刻手一擺,阻止了他,搖著頭,「安清霖,我不想知道你的回答。無論是什麼答案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你可以寬宏大量的寬恕,因為你是神的使者,而我不行,以內我只是一個凡夫俗子。」
  
  「兩個選擇——對或者是中。」宮明玨看著安清霖,一臉的輕鬆。
  
  「為什麼我就不會幫你?」安清霖這麼聰明的一個人,怎麼會不明白宮明玨的意思。對立,站在神的一邊,與她為敵。中立,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順其自然他不參與。只是,為什麼宮明玨就沒有想過,他可以幫她。
  
  宮明玨笑了,似乎覺得安清霖這個問題很有意思:「你就算懷疑也不會改變,因為,在神界修行的一切早已根深蒂固。況且,我也不想你為難。」
  
  「我為難?」安清霖疑惑的看著宮明玨。
  
  「當然,我不想我的朋友為難。」宮明玨笑著,她是真的把安清霖當朋友,就衝著他那有意無意的維護,他能做到如此地步已經很讓她感動了。尤其是將莊芷霖大師安全送走,更是讓她看清楚安清霖的為人,是個正人君子,只不過是誤入歧途罷了。
  
  安清霖靜靜的凝視著宮明玨,內心深處一點很柔軟的地方被觸動,良久長出一口氣:「既然你都已經將話說到這個份上,我也就不再說什麼。」伸手入懷取出一顆白色的小晶石,白白的好像是珍珠一樣的圓潤,交到宮明玨的手中,「如果,你真的出現十分危機的情況,注入魂力,它可以為你打開一條通道。」
  
  宮明玨笑著接了過來,握著那顆圓潤的小晶石,感受著小晶石的並聯觸感,她知道這是安清霖最後給她的一條逃生的路。畢竟,誰都明白與神對抗,這種事情……是十死無生。
  
  「謝謝。」宮明玨這聲謝謝說的十分真誠,「安清霖,還是去日暉大陸傳播神的教誨吧。」
  
  安清霖定定的凝視著宮明玨的眼眸,聰明如他,自然明白宮明玨不想他參與進來。只要她與神交戰,他的位置會十分尷尬。輕歎一聲,轉身,淡淡的說道:「不用謝我,就當是我對你的歉意。」在宮家給宮明玨烙上罪印的那刻起,他聽到宮明玨的話就已經還是有些動搖多年來的修行執著,宮明玨的話初時聽到是那樣的刺耳,但是細細一想確實十分的有道理。從那時起,他就開始注意宮明玨,也就對神界的宗旨越來越懷疑。可以說是,心裡的多年來的信仰與自己的想法發生了激烈的衝突,而宮明玨此時所做的,真的是為他考慮周詳,不會讓他為難。
  
  壓下心中翻湧的情緒,安清霖沉聲說了一句:「你自己保重。」而後。轉身離開。
  
  看著安清霖走遠,宮明玨回頭笑嘻嘻的看著璇他們:「真是想不到,平白得了這麼一個好東西,幸運啊幸運。」
  
  「是啊,幸運幸運。不過安清霖那個小子就不幸運了。」昭晨戲虐的笑著,瞟了璇一眼,安清霖那傢伙為什麼會給宮明玨這個東西,這裡的意思璇一定明白吧。
  
  璇瞥了昭晨一眼,在腦海裡冷哼一聲:「無聊。」
  
  昭晨訕訕地摸摸鼻子,這個璇真是一點都不幽默。
  
  「走吧,希望今天日落時分可以接近雲霄殿。」璇看了看天色說道,對於安清霖的突然出現,他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
  
  不過,聽到璇的話,宮明玨眼神一黯。可以?是不是還有障礙?
  
  昭晨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很隨意的聳聳肩:「走吧。」
  
  一直沉默的玉蔚兒抬頭,望了望遠方雲霧繚繞的深處,眼神深邃,唇邊泛起一抹笑意,不過也只是一閃而過,跟著宮明玨他們繼續前行。
  
  四個人又踏著飄渺的雲橋前行。,隱在暗處的源嘖嘖有聲的說道:「這個小丫頭的魅力不小啊。竟然讓安清霖都心意動搖了,不簡單。」
  
  絕盯著宮明玨他們越走越遠的背影突然說了一句:「你覺得我們這麼多年一直沒有參與神界的事情能夠,真的對嗎?」
  
  源一愣,不過也僅是一瞬,旋即笑了:「別忘了,神界與日暉大陸的安危可與我們無關,我們的職責不在此處。」
  
  「那你來地府找我一起上神界做什麼?」絕冷冰冰的扔給源一句話,成功的堵上源的嘴。
  
  源呆呆的看著絕,真是想不到,絕還有這麼犀利的時候。挑了挑眉,攤開雙手:「好吧,我承認,我對那時的事情一直耿耿於懷,想來看看,不可以嗎?」
  
  、
  
  絕冷哼一聲:「那就別這麼多廢話,他們走遠了。」說著隱身跟了過去。
  
  、
  
  宮明玨走著走著,突然打了一個寒戰,用力的搓了搓自己的胳膊:「你們有沒有覺得冷?」抬頭看了看,周圍的風並不大,為什麼她會感覺冷呢?
  
  璇和昭晨一起搖了搖頭:「不冷。」
  
  璇盯著宮明玨:「你是不是剛才和韻聖對決……」
  
  「不是。」宮明玨很肯定的打斷璇的猜測,「我身體一點都沒有不舒服。」她只是感覺冷,就好像是站在雪山下面,山上一股一股的寒意湧來。
  
  「笨。冷難道不知道用魂力驅寒嗎?」昭晨斜睨著宮明玨,她的魂力級別已經很高了,不至於這麼粗淺的東西都不懂吧?
  
  「我當然知道。」宮明玨白了昭晨一眼,「我只是奇怪。」神界不應該四季如春,啊?這突然的寒冷到底是怎麼回事?
  
  顯然沒有人能來給她解釋這個問題,宮明玨也就帶著疑問繼續前行,天色漸暗的時候,宮明玨他們停住了。
  
  昭晨苦笑一聲:「這裡不應該有它的。」雲橋斷裂,已經到了盡頭,前方是一片池塘,遼闊無邊,碧綠的池水蕩漾其中,無比的清爽宜人。如果沒有昭晨凝重的表情,那麼眼前可以說是一處無以倫比的美景。只是,再美的景致威脅到了人的安危,也不會有心欣賞了。
  
  「這是什麼地方?」宮明玨心裡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們不是要去雲霄殿嗎?這個巨大的池塘是怎麼回事?難道還有厲害的傢伙不成?
  
  昭晨笑了笑,不過笑容中泛著無奈的苦澀:「剛才你已經碰到過這裡的主人了。」
  
  「碰到過?」宮明玨腦海中立刻篩選出碰到的人,也泛起了無力的苦笑,「昭晨,你用詞不準確,這裡的主人他算人嗎?」
  
  「當然算。」昭晨死不認帳的說道,「修煉成的人也算。」
  
  宮明玨盯著昭晨,心裡特有過去揍他兩拳的衝動。但是一想到大家還在用一條船上不能損失任何一份力量,在心裡默默的記下,有什麼事情等離開神界再說。
  
  「你們家管龍叫做人是吧?」宮明玨打是不會打,不過,吼還是要吼的!
  
  「我調節一下氣氛。」昭晨笑嘻嘻的說道。
  
  「龍在外面碰到過,這裡不會再出現了吧?」宮明玨想了想說道,就算龍神出鬼沒,也不至於他們這麼倒霉一天之內碰上兩次吧。
  
  「誰說的準?」昭晨可不報什麼幻想,「有什麼可怕的,大不了一戰。」
  
  「你有把握贏?」宮明玨挑眉問道。
  
  「沒有。」昭晨倒是老實,回答那叫一個乾脆。
  
  「那你戰什麼戰?」宮明玨沒好氣大罵著,找死呢?她剛剛不是沒有感覺過龍的力量,突然靠近莊芷霖的時候,就算她躲在莊芷霖的身後,也能感覺到來自龍身上源源不斷的力量。那是讓人從心裡深處發出恐懼的力量,根本就讓人沒有一絲一毫想反抗的念頭,那個時候,龍還沒有使出力量了吧。僅僅是在身上實力帶出的壓力就這麼強,要是真的對上了龍。這個後果……
  
  「何人在此喧嘩?」一聲喝斥從池水深處傳來,水花泛起。一個身著青衣的男子站立於水花之上,冷眼盯著宮明玨四人,大有興師問罪之勢。
  
  「青華,別來無恙啊。」昭晨似笑非笑額度上前兩步面對著青衣男子,看似不經意的將宮明玨他們三人擋在身後。
  
  「你……」青華一愣,上下打量著這個似曾相識的人,半晌才看穿昭晨,驚愕的瞪大雙眼,「竹皓?你沒死?」
  
  「托福,還活得不錯。」昭晨笑了笑。
  
  「竹皓,你怎麼敢闖入這片碧幽池?這裡可是龍修行的地方。就算是你,你的權限也只能達到忘憂殿。」青華的驚訝一閃而過,沉下臉來喝問著昭晨。
  
  「這不是歷劫歸來,奉了韻聖的命令,去雲霄殿呈上一份東西。」昭晨臉上表情極其自然,那謊話說的,比真話還要流暢。
  
  「什麼東西?韻聖為什麼不親自前去?」青華顯然不太滿意這個答案。
  
  「難道你不知道神瓶頸的事情?」昭晨一臉惋惜的說道,沒有回答青華的問題,而是有意無意的誤導著青華。
  
  「真是狡猾。」宮明玨在腦海中微歎一聲,璇和玉蔚兒還沒有說話,面對著青華的昭晨反倒忙裡偷閒回了一句,「近墨者黑。」
  
  宮明玨還沒來得及罵昭晨,突然,青華開口了:「你真的是竹皓?」說話的同時,身上力量凝聚向昭晨襲來,那樣的壓力竟然絲毫不遜於韻聖,並且比韻聖多了一份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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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7 20:03:00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零八章 顯露
  
  宮明玨都沒有看到青華怎麼動作,只覺得眼前青光一閃,人已經撲向昭晨。卻見昭晨根本就不在意青華的速度,手中白色光芒一閃,擋住了青華,臉上帶著挑釁的笑容:「青華,你要跟我打嗎?」
  
  青華的手腕被昭晨握住,他沒有掙扎也沒有繼續進攻,只是定定的注視著昭晨:「竹皓,你到底要做什麼?」他直覺的感覺到眼前的竹皓不同往日,似乎有什麼不尋常的東西在竹皓身上悄然的改變著。
  
  「青華,老老實實的進行你的修行。你從來就不參與神界的事情,沒有必要問不屬於你干預的事情。」昭晨鬆開手,一步都不退,看著青華。青華只在龍的身邊修行,根本就不理周邊的事情。
  
  「竹皓。」青華厲聲呵斥道,「你難道想要造反嗎?」
  
  「青華,別逼我動手。」昭晨不解釋,也不說明,對於他來說,現在就是要掃除路上的所有障礙,為璇保存實為。
  
  是的,是為璇保存實力。璇從上了神界就一次都沒有出手,他知道璇是在等,再等最後的一戰。所以,前面的小嘍囉,就讓他掃乾淨就好了。
  
  「竹皓。」青華凝結全部的力量,墨黑的雙眼中有一絲紅色不經意的閃過,速度極快,讓人無法察覺。下一秒,連點預兆都沒有,攻向昭晨,兩人之間的距離如此之近,他那一下根本就不會落空。
  
  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青華的手,帶著勁風拍在昭晨的肩上,昭晨不躲不閃竟然還面帶微笑的看著,好似那個要受傷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樣。青華一點都沒有手下留情,力道用了個十成十。
  
  手掌接觸到昭晨的衣服,青華唇邊突然淡淡的浮現一抹古怔的笑意,突然,手下一空,身體往前猛然一傾,笑容凝結在臉上,因為,眼前的昭晨不見了影蹤。還沒有反應上來,後背猛然一震,被什麼東西重重的打上,緊接著腰身一痛,似乎是被什麼大力的抽中,身體斜斜的住旁邊衝了過去。
  
  急忙用力穩住身形,就算如此也只是勉強站住,驚愕的盯著昭晨,他的力量什麼時候這麼強了?
  
  陰鷙的眼神死死的盯著昭晨,青華身上詭異的氣息越來越濃。
  
  「青華,這麼多年,你的功力不進反退。」昭晨冷笑著,看了看青華身後的碧幽池,「看來,龍也沒有給過你什麼好處。反倒讓你退步許多,真不知道這一千年你是怎麼過來的?」
  
  「竹皓,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青華沉著一張臉,死死的盯著昭晨,雙手緊握成拳,用力的握著關節泛白。
  
  「青華、墨華,龍身邊的兩大聖者,今日只剩下你一人,接受龍的調教,誰知道……」昭晨不屑的打量著青華,「你的功力怎麼不進反退?」
  
  「不勞你費心。」青華冷著一張臉,身上隱隱的散發出殺意,「擅闖碧幽池,竹皓,無論你有什麼事都是殺無赦!」
  
  「殺無赦?」昭晨輕笑著,不屑的上下打量著青華,「你有那個本事再說。」
  
  昭晨不屑的語氣,徹底的激怒了青華,腳尖點地猛地撲了過去,力量大放,似有拚命的勢頭。
  
  相對於青華的凶狠,昭晨反倒是不緊不慢,輾轉騰挪行雲流水,不急不躁。
  
  「什麼意思?」宮明玨在腦海裡問著璇和玉蔚兒,「什麼叫只剩下他一十個?龍身邊還要跟著保鏢嗎?」
  
  璇淡淡的開口解釋著:「龍身邊有兩位聖者……青華、墨華,一直跟在龍身邊修行,幫著龍維持日暉大陸的安定。千年之前,墨華出了意外,身死。」
  
  「神界的人也會死?」宮明玨眨了眨眼,想到她的娘親琦藍,「就算死了不是也有靈魂嗎?從地府弄出來不就好了,神界不會連這種力量都沒有吧?」
  
  「身死當然沒有什麼問題。」璇接著說道,「不過,據說墨華是被撕裂了靈魂。千年前的那次大火,傷到了他的靈魂。」
  
  「千年神界大火。」宮明玨眉頭輕蹙,又是神界大火,千年之前似乎有什麼很重要的秘密,一場大火到底是隱藏了什麼?怎麼很多問題都跟那場大火有關?
  
  「為什麼青華的功力消退了?」宮明玨問著璇,剛剛昭晨不是也說了嘛,青華的功力減退,按說只剩下青華一個人,龍不是更應該好好調教嗎?本應該更加精進的,怎麼反倒減退,這是什麼規律?
  
  「音華、墨華的修行都是依靠在龍本身的實力才能提高。」璇一臉平靜的說道,「龍實為強悍的時候他們修行就會快,要是龍遇到瓶頸他們自然就會受到影響。」
  
  「龍也會遇到瓶頸?」宮明玨好奇的問著,在她的概念裡,龍是絕對實力的象徵,這麼強悍的力量也會有瓶頸?
  
  「龍也是要受到限制的。」璇笑了笑,「這個世界有一種法則,在天地形成戰之初就已經被定制,沒有人可能反抗。」
  
  「神也不行?」宮明玨奇怪的望了望隱在雲端深處的雲霄殿,突然有一種很反感的感覺,她討厭這種有人高高在上制定一切的感覺。
  
  璇嗤笑一聲,沒有說話,不過他的不回答已經是給了宮明玨最好的回答。
  
  「這是誰制定的?」宮明玨反感的問著。
  
  「我也不請楚。」璇搖了搖頭,突然腦中靈光一閃,眼神異樣的盯著宮明玨,輕輕的笑了。下一秒宮明玨腰身一緊,猛地被帶入璇的懷中,眼前是璇放大的俊臉,掛著一抹笑容,挑眉在她耳邊輕輕的說道,「無賴女人,你在套我話。」不是疑問而是很肯定。
  
  宮明玨無所謂的笑著,根本就沒有心思被拆穿之後的尷尬:「我想弄清楚,你是要報復到什麼程度。」是要打敗神還是要毀了神界,完全是兩個結果的事情,她一定要弄清楚,所以,不經意的試探著璇。誰讓璇一直不說他自己到底是什麼人。
  
  「我有分寸。」璇壓低了聲音將唇湊到宮明玨耳邊說著,故意的將灼熱的氣息送入宮明玨的耳中,滿意的看到如玉般的耳垂染上了羞澀的嫣紅。手指輕柔的在宮明玨的腰間滑動,「別擔心。」
  
  「誰擔心你了?」宮明玨死鴨子嘴硬的低吼著,不過,這聲低吼在她羞紅的臉頰下是一點氣勢都沒有,反倒更像是撒嬌。她不就是問問嗎?好及早想對策。
  
  「喂……兩位,顧慮一下我的安危好不好?」昭晨不滿的聲音插了進來,他怎麼著也是在拚命,怎麼就沒有人幫忙壓壓陣腳呢?不幫忙至少也該觀望觀望他吧。這兩個傢伙倒好在那裡交流上感情了,太沒義氣了吧?
  
  「昭晨。」宮明玨猛然回過神來,一巴掌拍開璇的手,該死竟然忘了昭晨還在跟青華對決呢。都怪璇,害她分神,嗔怪的瞪了璇一眼,宮明玨趕忙將注意力調回到昭晨的身上,一看之下,鼻子差點沒氣歪了。
  
  他、他根本就是處在上風嘛,處在上風還鬼叫什麼?
  
  「昭晨,別浪費時間。」璇冷聲道,就算剛剛跟宮明玨說話,他也一直在關注著昭晨的情況。現在昭晨完全處於上風,再打下去只是浪費時間。
  
  昭晨沒有說話,他怎麼會看不出來青華的實力,不過,他越打越覺得有問題。青華的力量總是虛虛實實,似乎有著什麼古怪。所以,他才一直拖著,想要觀察一下。按理說,青華的力量與韻聖不相上下,唯一不同的是他的大半力量都來自韻聖,所以跟韻聖交手他沒有什麼勝算。青華不同,他們兩個人修行根本不在一起,自然可以一戰。
  
  只是,這場對決讓他心裡一恍惚,總是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卻又一時說不上來。
  
  「地獄之火。」璇極其平靜的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讓所有人都一愣,他為什麼要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不過,昭晨卻反應極快,幽藍的地獄之火猛地爆出,地獄之火剛剛升起,一股紅色的冷光也衝了過來。分毫不差,剛剛只要昭晨晚上那麼半秒鐘,那股紅色冷光已經將他吞沒,就算如此昭晨也被強悍的力量撞得向後避了幾步,胸口內一陣的氣血翻騰,幽藍的地獄之火一下子全被撲滅。
  
  「什麼意思。」昭晨不問青華,反倒看著璇。剛剛的那股力量不太像龍修煉的力量。
  
  璇靜靜的看著:「青華已經有魔化傾向。」
  
  「魔化?」昭晨這下倒是盯著青華了,要說妖為了提升實力而魔化還說得過去,但是青華一個神界的人,跟在龍身邊修行,他魔化個什麼勁兒?
  
  放著好好的正道不走,非要用旁門左道提高力量嗎?
  
  青華獰笑著,紅如血的冷光覆蓋了雙眸,看起來極其的詭異陰森:「昭晨,你休想在我手下討到半分便宜。」手掌化為利爪,指甲猛地暴長一寸有餘,整個人的感覺從剛剛的氣定神閒變為陰戾恐怖。
  
  昭晨手指一動,地獄之火再次出現,纏上青華,誰知剛剛繞上青華的身體,紅色的冷光忽地一下出現,瞬間吞噬了地獄之火。
  
  「竹皓,沒有用的。你的小把戲根本就傷不到我。」青華得意的笑著,猛地拍出右手,尖銳的指甲劃破空氣,發出刺耳的聲音。動作快如閃電,好似猛獸撲食。
  
  昭晨身體一轉,終究是慢了半分,撕拉一聲,飄揚的衣袖被抓個稀爛,還算躲避及時,沒有傷到他。眉毛一挑,冷哼一聲,「以為就你會魔化?」
  
  手上指訣一掐,就要動用魔化的力量,突然眼前人影一閃,手被按住,詫異的抬頭,對上了璇的眼眸:「璇?」
  
  「沒有必要在這裡拼。」璇冷聲道。說完,轉過身去不再理會昭晨,面對著青華,一臉的平靜。
  
  「你是什麼人?」青華陰森的盯著璇,心裡突地跳了一下,有一種本能的懼怕。
  
  「讓開或者..死!」璇沉聲道,冰冷的聲音彷彿來自地府,讓青華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戰,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你口氣倒不小。」青華馬上反應過來自己的不對勁,他憑什麼怕這個男人?他可是龍身邊的聖者。試問天下有幾人能勝他?「既然想來送死,我就成全你!」說著舉起右手,好似魔鬼的利爪上凝聚著冰冷的紅色光芒,妖異的流光讓人不由自主的聯想到死亡。
  
  「好厲害。」宮明玨眉頭輕皺,看著青華,他身後湧動一個紅色的漩渦,捲起旁邊的雲霧飛快的旋轉,腳下傳來輕輕的顫動,一下一下極其的密集。
  
  昭晨表情凝重的看著,青華什麼時候有了這樣的力量。這個神界真是越來越不安定,竟然有魔化的妖。
  
  「昭晨,璇能行嗎?」宮明玨不放心的問著,她可是記得當初在王城外面對付冥獸的時候,昭晨魔化的事情,昭晨的力量提升了幾倍,可見魔化有多麼恐怖。她是不懷疑璇的實力,但是……還是有些擔心。手,想都沒想就握住左手的護腕,要是有什麼不對,也好直刻衝過去。
  
  「嗯。」昭晨嗯了一聲,他是對璇很有信心,不過,這個青華的力量也太強悍了,幸虧剛才他沒有跟青華硬拚,不然,現在還不知道是誰勝誰負。
  
  而且……昭晨看了看青華身後的碧幽池,那裡的水,此時就像被煮開了一般,咕嘟咕嘟不停的翻滾,碧幽池的池水就是力量的象徵,沒有足夠強悍的力量根本就泛不起半分漣漪。青華是要全力一擊了嗎?
  
  就在昭晨思緒流轉間,青華動了,利爪猛然—握,身後的紅色漩渦冷光撲了出來,沒有風聲、沒有氣勢,只是向著璇撲了過去,乍看之下根本就感覺不到有什麼厲害。可是,昭晨卻變了臉色,血煉?
  
  吞噬掉性命、力量與靈魂的血煉?
  
  足可以讓任何一個人在天地之間消失無形的血煉?
  
  青華怎麼會如此霸道邪惡的招式?
  
  身邊光芒一閃,宮明玨的妖刀握於手中,想都沒想突然衝了過去,就在青華出手的時候,她感覺到了極大的危險,她不懂青華用的什麼招式,但是心裡卻知道絕對是極其彪悍的攻擊。尤其,現在璇的力量還受著什麼限制,她可是沒有忘記地府內絕的話。
  
  宮明玨剛剛邁動腳步,然後..驚呆。
  
  什麼都沒有發生、紅色的冷光在半途消散,好似一個水泡一般被人打散,消失在繚繞的雲中。而青華表情古怪的站在原地,雙眼大睜似乎不敢相信的瞪著璇,大張的嘴好像是想喊出什麼,可是已經沒有那個機會了。一道很細很細的痕跡出現在他的胸口心臟的位置,背後同樣的地方也有那麼一道傷痕,良久,才有一小股鮮紅的血流緩緩淌下,慢慢的滴落在地上。
  
  咚的一聲,青華的屍體重重的倒在地,人已經死透。碧幽池邊一片的寧靜,根本就沒有人出聲,原因則是..全被璇嚇傻了。
  
  根本就沒有人見他怎麼出手,根本就不知道他用了什麼辦法。就算是昭晨,剛剛也跟青華打得天昏地暗,而璇,竟然一招就殺死了青華,動作快得沒有人看清。
  
  昭晨冷汗直流,在心裡罵道:「用不用這麼嚇人?」他知道璇很厲害,但是也不用這麼彪悍吧?太打擊他了。
  
  班可沒有在意旁邊人的反應兩步走了過去,伸手一把抽出青華的靈魂往上面一拋:「洗乾淨了。」
  
  絕對於腦海中突然冒出的聲音無奈的搖頭,就算他是地府的主人,專司其職的也不用這麼命令他吧?不過璇發話了,他能怎麼辦?認命的將青華的靈魂收好,知道這個靈魂已經被污染,只有淨化乾淨才能恢復本來的面目。
  
  看來璇還是不忍心對青華趕盡殺絕。
  
  「唉,就知道瞞不住他。」源聳了聳肩,抱怨著。
  
  絕瞥了源一眼,冷哼一句:「廢話。」他們三個實力不相上下怎麼可能瞞的住璇?
  
  璇處理完青華的事情,回身看到宮明玨提著妖刀要衝上來的姿勢,突然的勾起唇角,難得戲謔的問道:「你要幹什麼?」
  
  數道黑線順著宮明玨的額頭滑下,沒好氣的回了一句:「我劈柴!」該死的璇,竟然笑話她。無恥!無恥!無恥!
  
  她根本就不該擔心,她根本就是多餘!臭璇!
  
  璇笑了,長臂一勾將宮明玨攬在懷中,低聲道:「我很開心。」心中盈滿了感動.是一種說不出的甜。
  
  「我不開心。」宮明玨氣惱的一錘璇的胸膛,不滿的嘟噥著。
  
  「走吧,今晚之前希望可以趕到雲霄殿。」璇握住宮明玨的手,輕聲道。時間已經不早,再也不能浪費。
  
  四個人剛要動身,突然碧幽池內一道水柱沖天而起,轟的一下砸落下來,濺起大片的水花,「誰敢在我的碧幽池搗亂?」霸道冷硬的聲音響起,好似天外驚雷。
  
  昭晨、玉蔚兒兩人立刻戒備起來,盯著碧幽池中央的沖天水柱,那裡一個龐大的身影若隱若現。
  
  龍?宮明玨一驚,頭痛不已,真的要跟龍硬碰硬?他們的勝算、似乎很渺茫。
  
  四個人當中唯獨璇沒有什麼反應,回身對著那沖天水柱說了一句話,立刻讓在場所有人集體石化:「墨華,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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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7 20:03:21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零九章 力量
  
  墨華?
  
  宮明玨呆呆的盯著璇,如果她腦子沒有問題的話,剛剛有人跟她解釋過,龍身邊有兩個人——青華、青墨,那麼……璇為什麼對著眼前的龍叫墨華?而且還「好久不見」?
  
  天啊、地啊!誰能給她一個正常點的答案?
  
  璇的身份不用這麼震撼吧?
  
  昭晨搖頭苦笑著,當日璇給魔化後的他療傷時,他已經見過璇的本體自然不會太驚訝,只是沒有想到,璇這麼快就暴露身份了。
  
  一旁的玉蔚兒眨了眨眼,極其頭痛的盯著璇,哥是龍?什麼情況?
  
  「你、你……」隱在水柱中巨大的龍盯著璇,沖天水柱嘩啦一下落回碧幽池,光芒一閃,一個一身華貴衣服的男子立於碧幽池邊,定定的注視著璇,半天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句子來。
  
  就這麼一個單調的「你」字在那裡不停的重複幾次之後沒有了聲音,很突兀很詭異的停了下來。
  
  良久才長歎一口氣:「果然還是困不住你。」墨華沮喪的看著璇,早就預料到會失敗,只是沒有想到竟然會這麼快,短短的千年時間璇竟然就逃出來了,而且還是這麼一個關鍵的時刻逃出來。
  
  哪怕璇再晚來兩天呢?不多,只要兩天的時間就好。他們的計劃就一定會成功,可是為什麼璇偏偏要在這個時候出現?
  
  「你不該來的。」墨華手中一閃,一柄烏黑的大刀出現在他的手中,泛著黑亮的光澤,銳利的刀刃閃著陰森的冷光。
  
  璇冷笑著,不屑的掃了眼墨華手中的大刀:「你能贏我?」
  
  「我一身的力量全部來自於你,我本沒有勝算,只是……」墨華突然抬頭,眼神犀利的盯著璇,「你的力量應該還在受著限制,我、還能一拼。」
  
  昭晨他們都是聰明人,前因後果根本就不用說清楚,他們已經瞭然。千年之前,不知道墨華用了什麼辦法,驅逐囚禁了璇,然後自己偽裝成了龍。但是有一點他們很不解,墨華見到璇正常的就應該抱頭逃竄,而不是這樣捨命一拼。
  
  宮明玨他們不明白,璇卻瞭然於胸。抬頭看了看天色:「你想撐過今晚嗎?」
  
  墨華臉色一白,瞬間失了血色,什麼都不必說,他的表情已經向所有人宣佈,璇說中了他的心事。
  
  「璇,我敬重你,別逼我跟你動手。」墨華沉聲道,似是極其的為難。
  
  「敬重?」璇譏笑的挑眉:「墨華,你的行為和你的話嚴重不符。」這種敬重的方式真是特別。
  
  墨華沒有反駁,他也反駁不出來什麼。「誰不想更上一層?有誰更喜歡久居下位?」
  
  「下位?」璇搖了搖頭,有些痛心,「你覺得委屈你了?」
  
  「璇,誰不想高人一等?誰不想立於巔峰?」墨華嘲諷的笑著,眼中卻有一絲悲痛滑過,「如果你真的不在乎這一切,又為何回到這裡?」
  
  「為何?」璇冷笑著,眼中有太多墨華理解不了的情緒,「我還沒有大方到被人囚禁千年,一笑了之。況且,你以為你將我囚禁拚命地吸食我的力量,你就可以成為龍嗎?」
  
  「有何不可?只要我的力量超過你,只要我的力量勝過你,我就是日暉大陸的主宰。」墨華激動的握緊拳頭,揮舞著,「我現在的力量已經接近於你。」說著,力量灌注到刀身上,烏黑的大刀泛起一抹青色的光芒,力量很強卻不是很純粹,比璇的澄澈青色摻雜了許多烏黑的雜色。「只要……」後面的話,墨華似乎顧忌什麼,沒有說出來,不過,看他的神色也能知道,他心裡對自己能取代璇是極其的有信心。
  
  「只要過了今天是嗎?」璇冷冷的接下墨華的話,聽得墨華身體一震,不可思議的盯著璇,他是怎麼知道的?
  
  璇冷笑著,似乎覺得墨華的反應很可笑很幼稚:「墨華,你跟在我身邊這麼久,難道你還沒有發現嗎?」
  
  「發現什麼?」墨華下意識的問道,他總覺得這個答案是他不喜歡的答案。
  
  「天地早就有規則,不是你我可以改變的。」璇這句話說的極其沉重,眼眸深邃,不知道是因為墨華還是因為想到了他自己。
  
  隱在繚繞雲霧中的絕和源對望了一眼,他們明白璇的意思,璇身而為龍,注定了被束縛,為了日暉大陸的安定他有著很重的責任。他們一樣,都有著自己無法推卸的責任,這也是他們生存的意義所在。
  
  很壓抑,很痛苦,卻又無力反抗。
  
  「如果我可以將你培養成龍,你以為我還會站在這裡嗎?」璇冷聲說道,話一出口讓墨華覺得一股殺氣劈面而來,誰知道隱身關注他們的絕和源卻是苦笑連連,他們兩個人可是明白璇的意思。璇從來就不喜歡身為龍的責任,奈何無法逃避,想要自由卻不可得,一千年、兩千年……就這麼一直壓抑了幾萬年,天知道璇有多鬱悶。
  
  「璇,沒有必要,你不就是想報仇嗎?」墨華大刀平舉指著璇,「來吧,只要你能贏了我,我立刻離開。」
  
  璇冷笑一聲,左手一張,青色的光芒匯聚在他穩健的掌中,凝結成一柄玲瓏剔透的青色大弓,手臂一轉,右手一搭,一支華麗唯美的青色利箭搭在弓上。青色的光華弓箭好似美玉雕琢而成,在璇的手中散發出危險的氣息,讓人從心裡感到恐懼。
  
  墨華的表情凝重起來,大刀上的光芒忽明忽暗,似乎在凝聚力量等待最佳時機的一擊。畢竟對面的人是璇,是他一直在依附的力量源泉,此戰只能速戰速決,拖得時間越久對他越不利。
  
  璇與墨華兩個人面對面站著,中間隔了十幾米的距離,淡淡的清風緩緩的拂過,好似清冽的河水一般,冰冷的洗滌著一切,涼了天地。
  
  兩個人全沒有動,卻讓現場的氣氛無比的壓抑,殺氣湧動,在進行著無聲的較量,任誰都能感覺得到兩個人之間的波濤洶湧,大戰一觸即發。
  
  突然,墨華動了,身體極快、手臂極快、烏黑大刀也極其迅速,一道夾雜著淡淡黑色的青色光芒好似閃電一般,撲向璇。
  
  十幾米的距離,只不過眨眼的功夫,已經縮短了三分之二。
  
  璇笑了,淡淡的勾起唇角,右手手指一鬆,青色利箭猛地激射而出。一道光華,宛若天外流星射向墨華,一道青色流光,絢爛奪目,散發著迷人的光芒,空中還留有那清新的青色殘影耳邊卻已經聽到叮的一聲輕響。與此同時,墨華急速而至的身影驟然一頓,猛地停住,用刀擋住璇的雷霆一箭。
  
  臉上沒有表情,可是握刀的手微微顫了兩顫,虎口生疼,差點就要握不住他多年隨身的武器。對於璇利箭的強悍,墨華心裡一震,璇的力量受到限制無法發揮全部實力,為什麼還會如此強悍?
  
  他以前不是沒有跟璇交過手,從來沒有見過璇的力量這麼強悍的時候,難道……墨華驚恐的盯著璇,難道璇一直都沒有用出過全力?
  
  墨華望向璇,想從璇的那裡得到一點答案,可是,回答他的卻是一支勢頭更強的利箭。兩次利箭力量的凝聚根本就沒有超過三秒鐘,如此快速的力量調動,如此迅速的力量恢復,震撼了墨華的心。幾乎是下意識的,右手抬了起來,用刀一擋青色利箭。叮的一聲輕響,這下墨華根本就不是虎口疼痛的問題,而是半邊身子都麻了,身體不受控制的連退幾步,身形還沒有穩住,眼前青色光芒一閃,第三道利箭呼嘯而至,穿透擋在墨華面前的大刀毫不費力的帶起一溜鮮血而後消失在墨華身後的虛無空間中。
  
  速度太快,要不是地上有淋淋的鮮血以及墨華那慘白如紙的臉色,任誰也不會相信剛剛這裡、碧幽池邊發生了一場惡戰。
  
  從開始到結束,連六秒都沒有超過。
  
  六秒鐘的時間,墨華大刀被利箭穿透。六秒鐘的時間,墨華的左肩被利刺穿。
  
  電光火石,只不過眨了眨眼的工夫,所有的一切都結束了。
  
  呆立當場的不僅僅是墨華,還有宮明玨和昭晨。他們知道璇很厲害,但是這麼厲害……似乎、有點、誇張吧……
  
  宮明玨與昭晨面面相覷,有些不敢相信。
  
  「這就是璇的實力?」宮明玨在腦海中問著昭晨,她現在頭有點發暈。
  
  「好像他的力量還有所限制。」昭晨嚥了口唾沫,回應著。要是不受限制璇會恐怖到什麼地步?
  
  「看來見到神的時候,就沒咱們什麼事了。」宮明玨也是冷汗直冒,她妖刀的力量根本就無法與璇比較嘛,兩者實力懸殊太大。
  
  昭晨訕笑著,顯然是認同了宮明玨的話。
  
  墨華是個什麼概念,就算他是一個假冒的龍,但是千年以來他一直在代替璇行使著龍的權力。由此可見,墨華的力量足可以穩定日暉大陸,穩定一片大陸那是需要多麼強悍的力量,這不是對付一個妖、對付一個神,這是一片遼闊的大陸。
  
  可是,這樣的墨華,在璇面前卻如此的不堪一擊。
  
  昭晨突然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當日在王室校場內,璇動用力量將外面河流改道、大地翻轉、高山吞沒,這些對他來說太輕而易舉,而這麼恐怖駭人的力量,才僅僅是璇的六成。
  
  冷汗、一頭的冷汗,昭晨不由得感歎一聲,天外有天。不、應該說,他比較的對象找錯了。
  
  「璇,想不到,我終究是贏不了你。」墨華手中大刀落地,碎成黑青交雜的光芒消散在空中。右手摀住受傷的左肩,眼中有著深深的不甘心,「難道我一千年的修行竟然超不過你嗎?」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這一千年,他日夜修行,似乎已經窺視到踏入下一個力量高度的門檻了,可是,他不懂。為什麼,為什麼被囚禁了一千年,無法修煉的璇還能如此輕易的將他打敗。
  
  「天地之靈氣,不死不滅。」璇左手依舊握著青色光華長弓,冷聲道,「龍的修行不僅僅是自身,龍早已與天地融為一體,天地存在一日,功力就不會被阻礙。」
  
  璇的聲音很平靜,對於這個擁有與天地共存的力量一點自豪感都沒有。
  
  可是他的這句話在兩個人聽來卻有了不同的感受。墨華是無比的沮喪,千年的刻苦修行到了今日才被告知是一場空,這種感覺恐怕任何人都會感到無比的痛苦。
  
  想想,一千年的時間,耗盡了心血沒日沒夜的修行就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成為龍,可是就在他快要踏入頂峰的時候,突然被人告知,世上的頂峰永遠不會有交替,王者依舊是王者,他人沒有絲毫機會踏入。
  
  一場空,好似夢一場,千年的努力成了最深的嘲諷,世上還有比這個更諷刺的事情嗎?
  
  「為什麼?璇,為什麼我能成為龍?」墨華不甘心的問道,眼中有著濃烈的怨恨。
  
  「因為璇不能不是龍。」璇沒有說話,傳來的竟然是宮明玨極冷極冷的聲音,好似嚴寒狂風寒了天地。
  
  墨華目光一轉,盯著宮明玨:「你什麼意思?」她在嘲笑他嗎?
  
  璇也詫異的看向宮明玨,她……
  
  宮明玨唇邊泛起一抹笑意,極淡極淡:「如果璇可以不成為龍,如果璇這個龍的身份可以交替,你放心,璇絕對早已不是龍了。」璇根本就不是那種喜歡被束縛的人,他怎麼會喜歡龍的身份?
  
  此話一出,最震撼的當屬握著青色光華長弓的璇,左手緊緊的握著長弓,關節發白,從他微微顫抖的手臂可以看出他的心中是多麼的不平靜。
  
  她竟然知道!她竟然知道他的不甘、他的不願。
  
  她知道他的不屑、他的不在乎,還有他討厭被束縛的身份。
  
  心、在這一瞬間好似陽光下蜜糖,軟軟的融化,留下了一片溫暖的甜。
  
  他一點都不後悔他的執著,他知道自己身為龍有太多的束縛,本來就不該擁有什麼可以相伴的人,但是,這次他就要執著一次,即使是會受到天譴,他也義無反顧!
  
  「完了,他徹底淪陷了。」隱在雲霧中的源笑著拍了拍額頭,完全破壞了他不食人間煙火的形象。
  
  「值。」絕冷冷的說道,依舊是他冰冷又簡潔的風格,可是,他的眼中卻有淡淡的笑意泛起。真心的為璇能找到這樣的女人開心。
  
  源看了看絕,笑著挑眉道:「怎麼?你想在天譴的時候幫璇?那很可能會粉身碎骨萬劫不復。」
  
  絕冷哼一聲,極其的不屑:「你不幫?」
  
  「怎麼可能?」源笑了笑,笑眼中閃過堅定,無所畏懼。「按你的話說——值!」
  
  難得的,絕露出了笑容,很淡一閃而過,卻讓人無法忽略。
  
  「你什麼意思?」墨華猛地大吼一聲,打斷了源和絕之間的對話,低頭一看,墨華雙眼赤紅似乎已近癲狂,歇斯底里的大吼著,「你在嘲笑我嗎?」
  
  宮明玨冷哼一聲,一臉的鄙夷:「墨華,你以為所有的人都嚮往權力嗎?」聲音一頓,冷若冰霜,「我們不屑!」
  
  「好、好、好!」墨華被宮明玨氣得連說了三個好字,陰鷙的盯著宮明玨,一字一頓的說道,「既然不屑,我就送你們去死,這樣,龍消失了,再也不會有人與我爭了。」說著,身上一股墨綠的氣體湧現,由淡轉濃漸漸的將墨華整個人包裹起來。
  
  宮明玨還沒有動作,璇一個滑步已經擋在她面前,嘴裡說了一句:「後退。」緊接著左手一鬆,隨即一拍,青色光華長弓立刻化為點點迷幻光影,消散在空中。
  
  「什麼東西?他要拚命了?」宮明玨偷偷的問著昭晨,她反正不懂這些東西,昭晨接觸的多自然知道的也多。
  
  「恐怕是刺激到他,要跟璇拼了。」昭晨冷眼看著墨華身邊流轉的墨綠氣體,「不死不休。」
  
  「卑鄙、無恥!」宮明玨皺眉罵道。想要龍的位置、想要龍的尊貴連自己昔日的師父都能陷害都想殺,什麼東西!
  
  「迷失心智,跟身份無關。」昭晨淡然的說道。無論是人還是妖亦或是神界的人,只要陷入其中,必然瘋狂,毀了他人也會毀了自己。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時候他又想起了韻聖,此時想來,似乎也沒有那麼恨她了。
  
  微微一笑,看來自己已經將她放下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他也沒有要去恨的意義。
  
  「為什麼沒有人告訴我?」墨華狂怒的聲音從墨綠色的煙霧中傳出,聲音猛地變為低沉,墨綠煙霧迅速的膨脹,巨大的一團裡似乎隱藏著什麼危險的東西,「你們統統都要去死!」怨恨的聲音此時聽來分外的陰森。
  
  「後退!」璇的聲音在宮明玨他們腦海中響起,簡短而急速。
  
  「他怎麼了?」宮明玨問道,其實她還是比較關心璇會不會有危險。
  
  「他要恢復原形了。」隨著璇的聲音,墨綠煙霧慢慢的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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