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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diott7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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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開荒]劍動山河(連載中)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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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8-5 00:10:21
第四一四章 大衍法眼

    北堂婉兒暗覺奇怪,這秘傳身份,難道是與那'九脈法會,有o真讓人摸不著頭腦。

    不過隻略略凝思了一陣,北堂婉兒就已爽快道:“那就九月之後,候你佳音。到那時若不能兌現,就別怪我討債時,不留情麵”

    莊無道的笑容微僵,忖道三個月後,鎮龍寺的人,應該已把那價值五百萬善功的四十九顆'赤練清寧砂,,送到離塵了吧?

    三個月後,聶仙鈴真要有什麼不測,他也有能力償還。

    也不知智淵那和尚,現在是否還活著。那日他從離寒天境出來之後不久,就陷入昏迷。醒來之後,也無從打聽。不過那時他都已盡力,無論這和尚生死,他都能無愧於心。

    聶仙鈴再次給北堂婉兒勘茶,北堂婉兒卻已長身立起。衣袂拂動,也不知是有意無意,帶得那茶杯傾倒,使杯中之水灑了一地。

    北堂婉兒冷冷看了桌前一眼,而後又目視著聶仙鈴:“賤婢一點小事都做不好,要你何用?我若是你,便該自己請辭找個地方自盡了事,免得牽累旁人”

    聶仙鈴麵色煞白,退後數步。北堂婉兒也沒在意,繼續道:“無道,那莫家的勢力,非同小可。這東南之地,要謀圖聶家寶藏之人,也遠超你之想像。留著此女,隻是禍胎,也會牽累宣靈山與節法真人。忠言逆耳,隻望你能聽得進去。”

    見莊無道依然笑而不語,不置可否。北堂婉兒隻能輕歎:“我言盡於此,你不願聽,那也就算了。我料定不出半月,你必定舉步維艱,我能幫你的,依然會盡力。隻希望無道你,能早日醒悟。”

    而後再不多言一句,走出涼亭之後,北堂婉兒就已飛空而起,往東麵方向遠遠遁離。

    莊無道目中笑意更濃,而後就搖著頭,安撫著身旁的侍女:“她的脾氣就是如此,你別介意。婉兒外冷內熱,其實心地不錯,”

    聶仙鈴搖著頭:“仙鈴豈敢,主人有此良友,仙鈴慶幸都來不及。”

    心中卻對莊無道之言,有些不以為然。北堂婉兒的外冷內熱,也隻是對莊無道一人而已。

    方才對視時,她隻能感受到,北堂婉兒眼中,那滿滿的惡意。

    這四年中,幾乎每一次見麵,北堂婉兒都不曾給過她好臉色。她也曾惡意的猜想,這是否因自己,就在莊無道身邊之故。

    “我能有今日,確實仰賴她甚多。是知己,也是良友。”

    莊無道將手中茶盞,也隨後丟開到了一旁。本不是什麼文雅人,隻是裝模作樣的陪客而已。隨後又不經意的問:“自己請辭,再找個地方自盡了事。這個念頭,仙鈴你曾想過可對?”

    “奴婢也想過的,不願連累主人,一走了知。”

    聶仙鈴抬起了頭,眼神堅執:“可那時奴婢感覺,主人像是一座山,永不會倒下的那種。哪怕天塌下來,也能為仙鈴遮住。或者是存了幾分僥幸之念,然而聶仙鈴,卻是主人的靈奴。是走是留,是生是死,都該由主人你來決斷,而非是仙鈴。真到不得已時,仙鈴再做抉擇不遲。”

    “說得不錯”

    莊無道長聲大笑,語含讚意。也站起了身,準備回返自己的靜室。為招待北堂婉兒,已耽誤了他整整半日的時間。

    聶仙鈴卻有些忐忑,放心不下:“可那莫家,若是欲對主人不利?”

    “無妨跳梁小醜而已,能奈我何?再說也隻是聶家的寶庫而已,又非是前古世代的洞府,哪有她說得那麼誇張?”

    莊無道並不在意,根本就未在意北堂婉兒之言:“說了護你三月,那就不會多一日,也不會少一天。一個莫家,我又何曾放在心上? ”

    “可是——”

    此時準備謀取聶氏寶庫,想要朝半月樓下手之人,絕不止是一個莫氏。

    然而聶仙鈴話未出口,莊無道的身影,已消失在了她的眼前。聶仙鈴啞然,而後默默又望向北堂婉兒離去的方向。

    目光莫測,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

    莫法的反擊,卻比莊無道意想中的還要更快,更為淩厲。就在北堂婉兒離去之後的第二天,夏苗就已麵色蒼白的登門。

    “從幾日前開始,百兵堂就已經少有客登門。有些貨源,這兩日也直接斷了,剩下的也是以次充好,在礦石中滲假。我家千方百計的查問,才知是莫氏作梗。說但凡敢與我夏家做生意的人,就是與他們莫家作對,莫家定然要他們傾家蕩產。又傳出謠言,凡是在我百兵堂購物之人,定然不能活著走出林海集千裏之外。”

    說到此處時,夏苗滿麵苦澀的看著莊無道:“夏家在越城雖是霸主,可放諸於東南,卻不過是螻蟻一般的勢力而已。能成為林海集的座商之一,就已喜出望外,哪裏去敢招惹那莫家?我聽說,前些時日,是師叔與莫家起了衝突?

    “確實有些衝突。”

    莊無道差點就把手中的茶杯捏碎,目光陰冷如冰。百兵堂夏氏現在每年,都會向他供奉一些丹藥與蘊元石。更是他親自為百兵堂,取得坐商資格。

    也意味著夏氏一族,都在他庇佑之下。

    莫家此舉,無異是要打他的臉麵。

    不過莊無道隻瞬即時光,就又壓住胸中怒氣。忖道自己,到底是靜功修養還不夠,城府也太淺了些,做不到喜怒不形於色。

    “那日把此人得罪的不輕,依夏苗你的意思,難道是要讓我向他低頭認錯

    “能夠低頭,自然是好”

    夏苗摸了摸自己的鼻樑,萬分無奈道:“不過看師叔你這模樣,怕是寧死也不會向他們家認輸。你們這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我百兵堂本小利薄,撐不了太久。無論如何,這件事總需解決。”

    “那就再等三月”

    莊無道目中精芒隱現:“三月之後,我必給你個交代。這三個月你們夏家的損失,由我來補償。此外你這次回去之後,可把那些截斷貨源,以次充好的商家名單,給我送來。”

    一字一句,已是殺機深沉。所謂以牙還牙以血還血,被掃落的臉麵,隻有他自己才能撿回來。這個莫家,真是惹怒他了。

    “夏苗遵命,不過補償倒是不必,隻需能重新開業就好,”

    夏苗也聽出莊無道語氣不對,不過卻並非是針對他。心中也半信半疑,不過還是答應了下來,不願掃了莊無道顏麵。

    隻是臨走之前,夏苗又若有所思道:“對了,最近東南之地,離塵宗內有些流言,是與你及你那名叫聶仙鈴的靈奴有關,師叔定要小心”

    “流言?”

    “是,有人說那聶氏一族幾千年積累,寶庫之內,至少儲藏價值有相當億兆蘊元石的財物,在裏麵隨便取一兩樣東西,就可讓練氣修士一生不愁,哪怕日日使用養神丹也可無妨。也有人說,你在離寒宮內,其實根基已廢,不足為患。有人說若是這次九脈法會宣靈山大勝,那麼你莊無道會愈發得勢,所有人都奈何不得你。此外還有傳言——”

    夏苗稍稍猶豫了一陣,才又開口道:“說那海濤閣的寶藏,其實已經落在你的手中。不願交出聶仙鈴,是因心虛。又有人說,是節法之意,宣靈山要獨吞這筆聶家寶藏。幾乎都是在一夕之間冒出來,我也試著查過這些消息的源頭,卻因夏家勢弱,並無所得。”

    莊無道聞言冷笑,知曉夏苗之意。這些傳言,能在這麼短時間內,傳遍離塵上下,東南之地。想也可知,那幕後之人,是何等的勢力。

    能夠做得到的,數來數去,也不過是那幾家而已。離塵莫家,正是其一—

    這是要讓他莊無道,淪為眾矢之的麼?甚至節法真人,也無法脫身事外。

    真正其心可誅

    “放心,我心中有數”

    “師叔你,我自然放心,”

    夏苗微一抬目,深深看了莊無道一眼,目裏異色微閃,而後就也笑著告辭離去。

    “小師叔氣運正隆,如日初升,光照萬裏。那些欲招惹師叔之人,真正是不長眼睛,自取禍端了。總之,這場好戲,夏苗拭目以待就是。”

    莊無道卻緊凝著眉,心中微覺奇怪,這夏苗來他這裏的目的,雖是為訴苦抱怨兼提醒。

    然而為何他感覺此人的目的,卻像是隻為看他這一眼一般?這一眼之後,夏苗整個人,似乎便又憔悴了幾分。

    言語也夠古怪的,說什麼氣運,神神道道,就如雲兒一般。

    才想到劍靈,雲兒就已化形在他身側,若有所思的,看著夏苗背影。

    “這個人,似乎身俱大衍法眼,亦是常見的道體之一。可惜,一身修為,最多隻能到築基,九十歲壽元,就是極限了。此等人,受天之嫉,剛才他看你的這一眼,怕就是減了半載壽元。我說此子,為何無緣無故,就欲結好於你,

    “大衍法眼?”

    莊無道一楞,這種道體,他也聽說過,天一界就曾出現過幾次。據說每億萬人之中,就有一位,可窺人之凶吉禍福。壽元也低於常人,不入修行之途,往往四十而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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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8-5 00:10:38
第四一五章 生死攸關

    身俱這種道體之人,料事往往極其精準。在莊無道看過的那些前任所遺的佚聞雜記中,也屢有記載。

    若真是如此,這夏苗那次忽然贈送地心元核的舉動,就可解釋得通了。

    隻是此人,真能窺出人之氣運走勢?

    莊無道微微搖頭,不管怎樣,夏家幫了他是事實。否則陽湖與無名山之戰,結果還不知怎樣。

    可能夏苗早就知他會轉危為安,一枚地心元核隻是錦上添花而已,然而那又如何o

    現在他與夏家,就是合作。後者給​​他提供財物與修行資源,而他則提供庇護。

    任何人敢對百兵堂對手,就是與他莊無道為敵那個莫法,做得太過份了

    “劍主準備怎麼做?”雲兒又轉過了頭:“對百兵堂​​下手,反而算不得什麼。那莫家之意,當是要以流言引動眾怒,將你與宣靈山推到風尖浪口,這才是最麻煩的。”

    “三個月後,一切皆可定論。”

    莊無道淡然的飲著茶:“然而這莫家既然已經出手,這手段絕不隻如此而已。隻希望玄機師兄那裏,能為我準備周全。”

    這離塵內外的暗流,他若隻能通過夏苗知曉,那也未免太遲鈍了。這幾日他雖是在半月樓靜養,然而該做的準備,都在做著。

    等到對方真正的殺棋落下,那就​​為時已晚了。

    “玄機?那邊的準備,未必能用得上。你就料定了他們,一定會從那處下手?”

    “用得上”莊無道冷然一哂:“記得秦峰說過,料算對手時,要推己及人。離塵宗內,唯一有權能挾製我與聶仙鈴的,也就隻有那外役堂而已——”

    知曉了對方的目的,能夠下手的方向,那麼料敵先機,並非是什麼難事。

    他怎麼說也是被秦峰稱讚為才智不遜於他之人,又是越城最底層掙紮出來,看多了齷蹉之事。相較於羽旭玄許維這樣的人物,這莫家能拿出來的小伎倆,實是微不足道。

    正說著話,莊無道就忽然心中微動,抬起了頭。隻見遠處空中,幾道遁光衝至,而後陸續降在了半月湖外,浮空而立。

    其中為首一人,是離塵宗執事打扮,袖間兩道金線,麵色冷峻。

    “外役堂執事祝祥,奉命而來,有請莊師叔與靈奴聶仙鈴,前往外役堂一行幾位長老,有話要問,”

    果然是外役堂——

    莊無道雙眼微瞇,這莫家的手筆,還真是如他所料,

    ※※※※

    顧名思義,所謂的外役堂,是離塵宗設置,管理所有雜役靈奴的分堂。

    離塵數十萬弟子,大多修士都因專心修行之故,不耐處理日常雜務。有資格的,就拘束靈奴在身側服侍。沒資格的,也會找來三五個沒修為的普通人,作為雜役。

    這兩塊加起來,總計亦有百餘萬人之巨,日常紛爭事物甚多,需要專門的人員管束,才有了外役堂之設。

    權利不大,隻因所有的靈奴,都有其主人庇護。而那些雜役,則大多都是家境普通的凡人,沒什麼油水可撈,

    故而外役堂事務極其繁瑣,也極清苦,一年忙到頭來,隻能積累些善功。在離塵宗內,基本是被視為養老發配之地。

    然而除莊無道之外,唯一能對聶仙鈴有轄製之權的,就是這外役堂。

    不過莊無道,卻沒讓聶仙鈴一同前往。雖說是在離塵山內,然而這三千裏方圓之地,哪怕有四位元神真人坐鎮,也不可能麵麵俱到。

    以莫家的手段,在離塵宗的根深固蒂。路途之中,會否發生什麼意外,實在難說。隻有在宣靈山範圍內,在他這半月樓'正反兩儀無量都天大陣,中,才能護得聶仙鈴性命無憂,

    而就在莊無道,隨著這些外役堂的執事執役,抵達離塵本山之時。玄機子,也已在此等候多時。

    這幾日玄機都呆在離塵本山,隻需莊無道一張信符,便可在離塵本山相會

    “師弟交代之事,大多都已辦妥。”

    玄機子閑庭信步般,走到了莊無道身旁隨行,而後將一枚信符,交到了他的手內。

    “多賴幾位師叔之力良多,不過能否有用,有多大用處,就難知了。這外役堂,我宣​​靈山真是忽視了,在這分堂之內,居然連一兩個頂用的人手都無。

    莊無道啞然失笑,外役堂是出了名的忙碌窮苦,是發配不得誌人之地。宣靈山以前聲勢極盛,如日正中天,豈會關注這樣無權無勢的分堂?

    那信符之內,印刻有玄機子的神念,莊無道魂識一掃,就將裏麵刻印的信息,全數了然於胸。

    “真是驚喜這次真是要多謝師兄了。”

    莊無道手中燃起了一奪火焰,將手中的信符,徹底燃成了灰燼。

    “有這些已然足夠,剩下的,就是盡人事,聽天命了。不過我料這幾人,也沒這膽量。”

    “說過我隻是跑腿而已,主要是幾位師叔伯出力,尤其是雲靈月師兄。”

    玄機子失笑道:“其實能私下與這幾位談談是最好的,可惜莫法籌備數月,根本就不給你我時間。應該無妨,若是別人,也還罷了。換成是你,定無此等膽量。”

    “希望如此真遇到硬骨頭,也有些棘手,”

    話是這麼說,莊無道的眼裏,卻無半分忐忑不安之色。不過他隨即就又語音一頓,皺眉看向了側旁處。

    此時從這離塵本山內出入的修士,有不少人,看他的目光,都是眼含怪異。有幸災樂禍,有恨之入骨,有眼現貪婪,有憤恨不平,也有嫉妒豔羨的。

    隱隱可聽見有人小聲議論,莊無道並不在意,沒打算用靈念去探聽。不過依然有一些細碎的聲音,傳入耳中。堂而皇之,似乎根本不懼被他聽見

    “——那個人,是雜役堂的執事祝祥?原來如此,雜役堂出麵了,總算是為宗門辦成了一件好事——”

    “那個靈奴?確實是招惹禍端。離塵宗雖是勢大,然而內外皆有隱憂,沒必要得罪整個東南修界。”

    “據說離塵山外聚集的金丹散修,已經有六十餘人。”

    “那聶仙鈴手中的聶氏寶庫,都歸他們宣靈山一家,我們又分不到一分一毫,憑什麼要我們整個離塵宗,為那女人遮風擋雨?”

    “這莊無道,似乎依舊傷勢未癒?”

    “難道真是被廢了?”

    “這一期的穎才榜快出了吧?已經半年,若是此子從穎才前百中跌落,那就有好戲可看了。”

    “即便今年的穎才榜不出,年底也會有宣威十三年的穎才榜初稿。那個時候,是真是假,自可見分曉。

    “就沒人直接查天機碑麼?也不過幾枚蘊元石而已,”

    “據說是天道盟與中原三聖宗協商,暫時封閉了天機碑。”

    “等不得這麼久,這一次九脈法會,若真是宣靈山勝了,我等該如何是好

    “勝?我看是難,那節法的依仗,無非是與赤陰城羽旭玄的交情。如今那赤陰城危如累卵,這莊無道又是傷及本源,又一意孤行,庇護那賤婢。二山七峰,都必將與宣靈山離心離德。”

    “我倒是意欲與此子切磋戰上一場,試探下虛實,不過卻恐別人說我趁人之危。”

    “此時不用想了,以此子的脾性,多半不會應戰。”

    “呵——”

    莊無道冷然一笑,收回了目光,他心誌堅韌,並不會為這些人的言語目光所動。

    心中反而欣慰不已,真正懷有惡意的,終究還是少數,大多弟子,都是眼含憂色,愁眉不展。有的是為他,有的是離塵宗,越來月混亂不明的前景。

    人心尚未散盡,這個宗派,仍大有可為。

    “原來我在離塵宗內的風評,竟如此之差。看來真是惹了眾怒。”

    “莫家散出的流言之功,也不隻這一家。九脈法會在即,什麼麼蛾子都出來了,無所不用其極。”

    玄機子也是處之泰然:“人就是如此,利欲熏心。哪怕無道你將聶仙鈴拋出來。聶家的寶庫,也輪不到他們。然而這些人,卻是想不到,也看不到,隻會憤恨不平。”

    “如今離塵山外的金丹散修,已經有六十餘位?”

    莊無道唯獨對此事,暗覺驚異。東南修界的金丹修士,總共才有多少?

    一國之中,通常也不過三五人而已,

    “隻會更多,海濤閣聶家屹立東南數十餘家。聶家的寶庫,自然會有許多人期待。”

    玄機子麵色無奈:“其實這些散修也還罷了,不足為患,真正讓人棘手的,是海濤閣,亦有意拿回聶家的財物。那位封絕無封樓主,雖未直接出麵,卻在後麵推波助瀾。否則一個莫家,豈能造出如此聲勢?”

    莊無道一陣默然,而後再問:“可會影響九脈法會?幾位師叔那裏,怕是多有怨責?”

    “多少有些影響,不過還未到真正分出勝負之時。”

    玄機子搖頭,語氣中飽含傲意:“幾位師叔,確實有些閑話,不過都無斥責埋怨之意。你那幾位師兄,也無一語惡言。至於節法師伯,他說既然已答應了,給你三月時間,就絕不會改弦更張。對無道你的手段,拭目以待。有什麼事情,一起承擔便是。即便這次九脈法會輸了,下次再贏回來就可。”

    莊無道聞言,也不由輕鬆一笑。確實,這一次的九脈法會,對於明翠峰來說,或者是生死攸關。可對於宣靈山而言,即便錯過了這一次,仍有無數的機

    近三十位金丹,還有數千年積累的財力,才是宣靈山的底氣所在

    隻需有一位元神支撐門戶,便可傲然屹立於離塵之內,而無傾倒之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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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一六章 汝子何在

    相較於善功堂與千機樓,又或內事堂,外役堂的大殿真堪稱是破敗不堪,狹小逼仄。

    不過此刻這議事堂內,卻赫然有五位金丹修士駕臨於此。除了四位當值外​​役堂的金丹長老,還有一位長老,坐在旁聽席上,赫然便是那莫法。麵上似笑非笑,看著莊無道的眼中,滿含戲謔之意。

    大堂的門外,還有不少離塵宗的修士門人,多是聞訊而來。要麼是為心憂莊無道處境,要麼是想看他笑話,再還有,就是為了聶仙鈴

    莊無道毫不在意,與玄機一起走入,而後也各自尋了一個座位坐下。

    此時玄機,已是秘傳弟子身份,而莊無道亦已築基。哪怕是元神麵前,也有他們的一席之地。

    而未等他掃望四周,看看環境。堂中就有一個沉冷之聲,驟然響起。

    “本座傳喚之人,除了你莊無道之外,還有一位靈奴聶仙鈴。”

    坐在最上首處的,是一位年紀六旬色金丹,麵如滿月,膚色泛灰。眼神寒冷如霜,不怒自威。

    “此女為何不至?將​​我外役堂法令視如無物,好大的膽量。”

    “聶仙鈴奉我之命,閉關修行,無瑕至此。幾位長老有什麼話,與我這個主人說也是一樣。”

    莊無道言辭淡淡,無喜無怒,依然看著四周。那位端坐堂中之人,應該是出自明翠峰一脈的金丹長老林巒;在他右邊上首處的,是絕塵峰福陽子。而對麵的兩人,一為永修道人,與莫法一樣,同出於無極峰一脈,另有一人,則是出身水雲峰,名喚顧續。

    都是宗門內的金丹長老,然而既被打發到役堂,擔任輪值長老這樣的閑職,要麼是壽元已盡,要麼是勢不如人。

    “這怎可以?我等這次,是欲傳聶仙鈴到場,有事質詢。哪有由主人為其出麵的道理?”

    那永修皺眉:“我是否可以為,這是莊師弟,在藐視我外役堂法規?”

    莊無道冷冷一哂,毫不客氣的反問:“我那靈奴,可是有什麼確鑿之罪?

    “兩年之前,事涉外洩我宗傳承大法,有挑逗我離塵弟子相殘之嫌。”

    “此事金丹大會中已有定論,蓋千城等人圖謀不軌,勾結海濤閣陷害同門。便是幾位元神真人,亦是認可。”

    莊無道目光往對麵望去,似要將這永修的模樣,深深記在心裏一般。

    “幾位意圖為這三人翻案,莫非是以為幾位元神真人,都是眼瞎了,任我欺瞞?”

    “你——”

    永修怒不可遏,雖知莊無道是本山秘傳,身份與他們等同,卻畢竟還是築基修士。

    萬萬想不到此子,居然如此的跋扈。

    玄機則饒有興致的看著這一幕,難得見莊無道這麼鋒芒畢露,辭鋒犀利之時。這次離寒宮一行,莊無道真的是變了許多。再沒有了離開東吳時的小心翼翼,畏首畏尾。

    卻也未因其成就,而就此得意忘形,反而氣度更見沉穩。一舉一動間,又含著舍我其誰的霸道。該展露鋒芒之時,絕不吝惜。

    “並無此意,隻是當時還有些疑點,要詢問清楚。”

    那林巒揮袖,示意永修稍安勿躁,而後淡淡道:“既然莊師弟執意不許,那就作罷好了。不過我等另還有一事,要詢問此女,海濤閣聶氏的遺珍,到底是真是假。東海九冥島聶氏祖墓,可是聶氏秘藏寶庫?”

    “敢問林師叔,這是仙鈴她所犯之罪?”

    莊無道唇角微挑,滿含嘲諷意味;“吾未聞,離塵宗哪一規條,可以由此定她罪責。藐視外役堂法規,不知從何談起?”

    “此為永修師弟失言,勿用在意。”

    那林巒毫未動容,在主位上四平八穩:“聶仙鈴不至,你這主人來了也是一樣。有道是懷璧其罪,此女身懷聶氏重寶,離塵宗內外亦沸沸揚揚,若處置失當,恐我離塵宗有傾覆之危。外役堂管理宗門內,所有靈奴雜役,此事不能不聞。”

    “此事我那靈奴私事,是真是假,皆與外役堂無關。”

    莊無道此時就如一塊磐石,任是風吹浪打,都不能搖動他分毫,也無法留下半點痕跡。

    “然則卻事關我生死存亡”

    林巒眼瞼微闔:“此女一身,已引得整個無數修士覬覦垂涎,蠢蠢欲動。我離塵宗,總不能就因這一靈奴,就與大半個東南修界為敵。”

    此言一出,堂外圍觀的諸位離塵門人,都一陣嗡然作響。

    莊無道卻搖頭:“師兄說得太誇張了,誰若對聶家寶庫心生貪念,可自讓他到宣靈山,半月樓來尋我。”

    說到底,護持著聶仙鈴的,並非是離塵,而是宣靈山一脈。使所有人萬分忌憚的,也是節法真人。

    海濤閣僅僅隻二十餘位金丹,就可護得自家財物安然無恙。沒道理宣靈山一位元神,三十位金丹,反而護持不住。

    此時東南,除了離塵宗內的這些人。有哪個散修,敢光明正大的站出來,向離塵宗索要?

    “師弟這是逞口舌之能”

    林巒一聲歎息,枯樹般的麵皮,終於動容,卻是一副不與小輩計較的無奈:“我也不與你爭辯,此女讓整個離塵宗受累乃是事實。她若肯交出聶家寶庫,奉獻於離塵,我宗自然可護她一世平安,此生無憂。”

    莊無道失笑,交出寶庫,其實他也頗是讚同。想來聶仙鈴,也不會反對。

    然而真這麼做了,就能平息風波?誰能證明,他那靈奴,是否還有隱藏?難道從此就無人猜測,他與節法真人及宣靈山,是不是早就從中截取分潤了?

    即便要奉獻於離塵,也不是這種方式,尤其是在被人逼迫之後。

    從容自若的喝著由練氣執役奉上的茶水,莊無道麵色風輕雲淡……

    “我若是不肯呢”

    “若是不肯,那便逐出離塵”

    林巒目內,精芒閃動:“離塵法規,門內所有不足十年之期的靈奴。隻需外役堂中,有半數輪值長老同意,就可驅逐出門,收回其所修功法。幾位師弟,不知爾等意下如何?”

    堂內幾人,頓時麵麵相覷,都目中含笑。

    莊無道麵色冷漠,視角餘光,也看見那莫法臉上的諷刺笑意。雖未出一語,卻好似正在對他說,任你蠻橫霸道又如何,有宣靈山撐腰又怎樣。

    那聶仙鈴,依然還是要按門規交出,顏麵盡失

    位於右側上首處的福陽子稍作思忖,就首先開口:“聶家寶庫,乃海濤閣之物,我離塵宗無意謀奪。然而離塵宗亦無需為此女,捲入東南修界之爭。我之意——”

    話音未落,卻聽莊無道悠悠道:“謝九華,仙居邯國雲城,現年二十有四,父謝福陽。五品靈根,練氣境三重樓修為,家中田畝一萬七千頃,雲城中有二十四家店鋪。”

    話未說到一半,那福陽子的麵色,就已蒼白如紙。身軀微顫,看向莊無道的目光,似欲擇人而噬,兇芒畢露。

    莊無道卻恍如未見:“築基絕育,福陽師兄能夠在三百歲時,尋得解鎖精元的靈物,想必花了不少功夫。不過既有子嗣,為何不交予宗門照拂?是因擔憂早年結下的仇家太多,便連離塵宗,也無法照顧周全,所以才讓子嗣隱姓埋名?真難為師兄了。”

    那福陽子的雙手猛地緊握,將兩旁的扶手'哢嚓,一聲,都抓成了粉碎,眼中是既怒又懼。

    “豎子,你莫過分”

    “然而若師兄放心的下,汝子我宣靈山,可代為照料。”

    莊無道笑意不減:“自然,若師兄執意推拒,那此事就當無道沒說起過。畢竟來日方長,還有六百年歲月——”

    若成元神,哪怕減去冥獄腐魔參與冥海九竅石耗去的壽元。他莊無道依然有至少六百年歲壽好活,還不計那些能增壽元的靈丹聖果。有的是時間,與這位福陽子的子裔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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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一七章 天資絕代

    “你——”

    那福陽子麵色扭曲掙紮,卻再未敢口吐惡言。半晌之後,才又鎮定了下來,看了一眼那不動聲色的莫法一眼,才一聲歎息:“那就拜託莊師弟了,方才我細細思來。那聶仙鈴留在離塵,似也無什麼不妥。那些不成氣候的散修,難道還敢跑到離塵宗內撒野?”

    林巒一聲輕哼,而後目光就轉向了顧續:“顧師弟?你也以為,這聶仙鈴合蓋留在離塵宗內?”

    顧續稍稍遲疑,看著莊無道,陷入深思。而僅僅片刻之後,堂外忽然一張信符飛至,到了他的麵前。顧續微楞,將信符取在手中。

    隻片刻之後,顧續就眼透苦笑之意:“內事堂給我顧家的十七樁訂單收回,莊師弟下手,還真是毫不留情。為了一個聶仙鈴,可值得師弟如此?”

    水雲峰如今與宣靈山正是盟友關係,戀姦情熱。也因此故,內事堂控製的離塵七集中,一些商家採買各種蘊元石及靈珍商世,才會有部分分潤給顧續身後的家族。

    原本以為,莊無道多少會給些顏麵,卻沒料到此子,竟是狠辣如斯。

    所以顧續才會說莊無道下手毫不留情。

    不過此事,他本就是無可無不可,利益牽扯也不是太深。明白了莊無道的態度底線,隻略一思索,顧續就也淡然道:“本人也與福陽師兄一樣,以為這聶仙鈴留在離塵,並無什麼不妥。

    堂內的氣氛,損失就緊凝了下來。顧續與福陽子二人都否決,那麼外役堂一方,就隻剩下了林巒與永修二人。

    玄機子首先打破了沉寂,笑著道:“外役堂雖有處置靈奴之權,然而我莊師弟,卻是本山秘傳,身份與尋常弟子不同。若隻是你二人的決斷,莊師弟有權請出元神真人出麵裁決。”

    離塵宗元神之議,真人隻需一票就可否絕。莫法之謀,依然會落到空處。

    “玄機子師弟這就沉不住氣了?”

    那莫法神情,依然是成竹在握:“此事最終,確實是交由元神真人裁決不錯,然而按照規矩,莊師弟也需將那聶仙鈴交予外役堂管製。由元神決斷之後,再做處置。”

    元神之會,拖上三五日輕輕鬆鬆。這段時間內,聶仙鈴可任他搓捏。

    隻要出了半月樓,他有的是辦法泡製此女。

    福陽子與顧續二人,他本就不抱太多希望。而林巒與永修二人,一為明翠峰金丹,一位同出一脈的師兄弟,無論如何都不會倒戈。

    “那就再看看——”

    玄機身軀後仰,麵色也冷了下來。他本欲讓給雙方間,都留些顏麵餘地。可既然莫法執意如此,那也沒什麼好說的。

    而就在永修開口之前,莊無道已似笑非笑的目視著此人:“永修,不知可還記得二十六年前,六任湖之戰?衡生師兄之死,可曾忘了?”

    六任湖是藏玄大江水係中的一處大湖,大約二十六年前,離塵宗曾在此,與僅隻一江之隔的雲水天宮,有一場大戰。

    他的師兄靈華英,也正是在此戰中,一舉成名。事後雲水天宮傷亡慘重,甚至有一位元神修士在十年後重傷而死。從此身陷藏玄大江之北的諸國戰亂,再無力南下,徹底失去了威脅離塵宗的能力。

    然而這一戰中,離塵宗也死傷不少,莊無道口中的衡生,就是隕落的金丹之一。

    那永修聞言,麵色頓時就鐵青了下來:“你此言何意?”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莊無道並不與其對視:“當日一戰,隻有你一人從雲水天宮陷阱中逃出,然而真以為你之所作所為,就無人知曉?可莫要忘了,還有雲水天宮之人,依然存於此世。”

    “你敢威脅我?”

    莊無道語音淡淡:“威脅你了又怎樣?”

    永修十指交纏,骨節處因極度用力,已經發白,咯咯作響,似隨時就要折斷了一般。

    而莫法道人的臉上,也再無了從容自若之色,滿眼的錯愕之色。

    “永修師兄?”

    永修並未理會,深深的看了莊無道一眼:“若今日之事就此作罷,又當如何如何?”

    莊無道聞言笑了起來,看似溫和無害:“那麼我莊某,就當是不知此事。所有過往,都必定風消雲散”

    也不過是臨陣脫逃,拋下同門後首先逃遁而已。然而那日的情形,永修若不首先逃,也一樣要戰死六任湖。

    他莊無道,可不是什麼有道德潔癖之人,一定要將此事鬧到執法堂。且此人幾十年間,都隻能呆在役堂,度日。節法真人已經讓這一位,付出代價

    “師兄且慢”

    莫法道人一聲冷喝,而後神念波動,驟然轉劇,而那永修麵色,也是忽陰忽晴的變幻不動。眼中忽而猶豫,忽而狠決,忽而忌憚。

    莊無道心知這二人,當是在以神念交流,莫法正力圖勸服永修。不過卻並不擔憂,轉而把目光,投向了堂內最深處。玄機子給他的那些信息中,還有此人一份。

    林巒亦心中微凜,隻覺透體寒涼。也不知莊無道,接下來會說出什麼樣的話來。

    而就在片刻之後,驀然間一道青光穿梭而至,直接越過了門外的人群,衝入到這大堂之內。

    “何人大膽,膽敢擅闖此間?”

    林巒一聲悶哼,望向了來者:“不知此處,正在議事?”

    那青光散去,現出一位三旬修士的身影,麵貌模樣正是當日曾迎接莊無道回歸宗門的三位本山執事之一。

    “奉掌教之命,招莊小師叔前往離塵正殿一行。此間諸事,若涉及莊小師叔,或可以暫停推遲兩日。”

    “夜君權?”

    林巒楞了一楞,聶仙鈴與莊無道之事,夜君權身為掌教,也是心中有數,為何突然又要出麵叫停?

    莫法亦眼神冰冷:“到底何事,說不得麼?哪怕是掌教真人,也需給我等一個理由。”

    莊無道的準備,出乎他的意料。然而以如今之勢,拖延越久,變數越多。

    他是再不敢小看此子分毫,今日勝算或者已不足三成。可到若明日,可能這件事,外役堂根本不會再提起。

    那青袍執事無奈,隻好再躬身道:“是赤陰城鴻德真人駕臨,特奉羽真人之命而來,親送謝禮予莊小師叔。”

    “鴻德真人?”

    林巒楞了一楞:“赤陰城現在危如累卵,鴻德還能有閑暇至此?”

    那執事稍稍遲疑,微不可查的掃了莊無道一眼,而後就笑道:“赤陰城之圍在七日之前已解,據說是羽旭玄真人,以一身約戰中原森聖宗十位元神。最後祭​​出附體戰魂,斬殺天下第二術修乾天宗崇雷真人,而後又全身而退。此後三聖宗都打消戰意,與赤陰城談和之後,陸續撤出西川之地。”

    這大堂之內,頓時一陣死寂。所有人,都麵現錯愕不信之色。此人之言,聽起來也似天方夜談。

    羽旭玄不過是天機碑上,排名第七位而已,居然能在十大元神合圍之中,全身而退。更將術法排位,尚他之前的崇雷真人,斬殺當場。簡直就是駭人聽聞——

    莊無道亦覺驚異,​​他猜到羽旭玄可能有化解三聖宗合圍之法,卻絕未想到,方式竟是如此直來直去。

    他猜到這位羽真人,實力可能極強。隻從那日與宏真交手,感受到的劍意,就可感知一二。

    也萬萬沒能料到,羽旭玄的實力,居然強到這等程度。

    簡直就是霸氣到了極致,直接以約戰的勝負,警示中原三宗。若執意不退,雙方必將是兩敗俱傷之局

    有羽旭玄鎮守,赤陰城穩如磐石

    “崇雷真人,已經隕落?”

    林巒一聲呢喃:“既然是附體戰魂,那也就難怪了。這位真人,居然還藏著這一手。就不知這附體戰魂,是何品階?”

    “崇雷既死,三聖宗自然要退。隻是這一次,卻要顏麵丟盡。”

    莫法瞇起了雙眼:“隻是這與莊師弟,又有何關係?”

    “關係甚大,此戰之前,羽真人仍身中羽蛇化寒毒未解。崇雷真人言道,當時是莊小師叔出手,為羽真人驅除此頑毒。十五日前那場大戰中,羽真人才能元氣盡複,全力而回。”

    那青衣執事笑著答道:“所以鴻德真人在雙方議和之後,才會連夜啟程,趕至離塵宗答謝莊小師叔。我們這些當值之人,聽說之後亦與有榮焉呢”

    他話音落下時,大堂之內的氣氛頓時詭異之至。福陽子閉口不言,目裏隱隱閃過幾絲慶幸之色。顧續亦偏著頭,做沉思之狀。

    便是那永修,臉上亦再次現出幾分遲疑。而大殿之外,更傳出了一陣轟然,無數的議論聲,紛雜而起。

    莫法不禁磨牙,冷眼看著這一幕,心知永修已再次生出退縮之意。正欲再勸,殿門之外又再次走入了一人,到了永修耳旁,悄然耳語。

    卻是永修道人座下,一位築基弟子。擅闖入內,本是不合規矩,不過此時此刻,也無人計較這許多。

    而永修的瞳孔,也在此時猛然緊縮,眼神駭然的看向了莊無道,忌憚之色,愈發的濃鬱。

    “師兄”

    莫法正覺奇怪,而後就聽永修道:“我亦讚同福陽師兄之言,何需對一個弱女子,逼人太甚。那些不成氣候的散修,何需掛懷?”

    莫法雙拳緊捏,骨節一陣黃豆般的爆裂聲響。永修依然未理會,又朝著莊無道抱拳一禮道:“今日之事,請師弟見諒。還要恭喜莊師弟,今年的穎才榜已出。師弟力壓方孝儒等輩,位列穎才榜首!真不愧是我離塵宗自玄蕭祖師之後,最天資絕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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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一八章 鬧劇終結

    穎才榜首?

    莊無道頓時恍然,笑著答道:“師兄謬讚,無道不敢當。”

    他這才明白,這永修為何要前倨後恭。今日也真是巧了,先是傳來羽旭玄,斬殺崇雷的消息,接著就是天道盟穎才榜,終於真正發布。

    看來是天也助他,聶仙鈴確實命不該絕。

    再斜視那林巒,此人明顯也已生出了退意。雖是出身明翠峰,然而此時此刻,卻未必還有繼續與他抗衡的勇氣。且也無濟於事,外役堂四位金丹長老,已有三位倒戈,隻剩一人,已奈何不得。

    “永修師兄,且再聽我一言。”

    莫法不肯就此放棄,站起了身。永修臉上稍露無奈之色,而後不等莫法開口,就已笑道:“永修可沒半分誇張,穎才榜首,其實還不足奇。師弟在離寒宮內以一敵六,與乾天宗方孝儒,燎原寺法智,玄聖宗司馬雲天,太平道蕭丹,以及兩位金丹化身一戰。不但全身而退,更將那葉真化身斬殺。穎才榜評中,更是記述的明明白白。言道曆來穎才榜之爭,從未有如師弟你這般,無可置疑。”

    這些話,既是對莊無道的恭維,也是對莫法的解釋與提醒。

    總之這趟渾水,他反正是敬而遠之。本身把柄捏在莊無道手中,更不願得罪了這位如日初升般的宗門後輩。

    就如莊無道之言,此子隻要不死,就還有六百年歲月,真正是來日方長—

    “據說是是因莊師弟戰績太過駭人,觀月散人評語過激,三聖宗感覺顏麵有損,這才極力阻止。結果時隔半年,穎才榜發布之時,觀月散人的評論,依然是一字未易。”

    雖是出身無極峰,任的又是外役堂輪值長老這樣的閑職,然而永修的消息,卻遠比人想像的還要靈通。先於諸人之前,就已得知詳細。

    而隨著永修的這些話音落下,那殿門之外,卻反而寂靜了下來,死一般的靜謐,無半點雜聲。

    羽旭玄以一敵十,斬殺崇雷真人後全身而退,固然是使人震撼莫名。卻畢竟是在幾十萬裏之外的赤陰城,那羽旭玄本身成名已久,地位亦高不可攀。

    而莊無道,就在離塵宗,就在他們的眼前——

    不是有傳言,這個人,已經被傷了本元根基?可既然新近的穎才榜上仍有其明,那麼多半是假。

    此時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莊無道的身上。或欽佩,或駭然,或不信,或羨嫉。

    “果真?”

    那顧續麵上,也微微含笑:“這可真是我離塵之福”

    “既是如此,莊師弟又有掌教真人相招,那麼今日之事,就此作罷。”

    福陽子已恢複了幾分氣度,眼神複雜的看了莊無道一眼,似怨似讚,而後就向諸人揖手為禮:“福陽子還另有要事,先行一步,告辭了”

    此人離去,那林巒也覺尷尬,同樣在告辭之後,遁空而去。

    莊無道知曉今日之事,已然了結,便輕笑了笑,向剩下的顧續與永修二人

    “二位師兄,掌教與鴻德真人那裏,無道不敢輕慢,就先退下了”

    今日之事,能完美的解決,實是幸甚。莫法給他的時間太少,臨來之前,他僅隻有三成的把握而已。

    過了這一關,莫法其他的小伎倆,都不足為患,也上不得台麵。

    出了外役堂不久,玄機就也先告別離開,離塵正殿鴻德之會,他沒有再跟去的道理。

    莊無道自然是要再多謝一番,而就在他目送玄機化光遠遁之時,那莫法已悄然到了他身後。氣息一如往日,陰冷如蛇。

    “莊師弟莫非以為,自己已是贏了?從此可以高枕無憂?”

    “高枕無憂麼?不敢做如此想。”

    莊無道唇角嘲諷的微挑,回過了頭:“不過也無非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而已。莫法師兄,難道還能有辦法不成?莊無道,拭目以待。”

    “三月之後,九脈法會時,我會重提此事由九脈金丹,共決聶仙鈴去留

    莫法一聲笑,今日的失禮,似乎不能讓他有半分的沮喪:“隻望那時,莊師弟也能如今日一般,將所有金丹長老,一一說服。”

    離塵宗內事務,若要提交金丹大會裁決,都需提前數月,通告全宗上下。

    所以莫法,並不介意莊無道提前知曉此事。金丹大會共議,並不明決,而是以各自的真傳玉牌,操縱議輿盤變化,反對與否,旁人都難知究竟。

    今日莊無道的手段,若再用於金丹大會,隻會輸得極慘極慘。

    福陽子與永修二人,不敢正麵與莊無道衝突,難道在議輿盤中顯化一個讚同的魚紋,也不敢了不成?

    “三月之後?”

    莊無道眉頭微挑,而後失望搖頭:“那個時候,莫法師兄的對手,卻再非是我莊某。”

    “嗯?”

    莫法愣住,愕然的看著莊無道。忖道此子之言,到底何意?三個月後,自己的對手,再非是他?那還能是誰?

    離塵宗內,難道還能有別人,願意護持那聶仙鈴?

    莊無道明顯是不願詳作解釋,釋莫法之疑,隻笑著反問:“師兄你們莫家,亦是金丹世家。積蓄即便比不得海濤閣,也差不了太多。這次緣何如此賣力?不知那海濤閣主,又到底許了莫法師兄什麼好處?”

    即便把聶仙鈴交出去,聶家寶庫開了,莫家難道還能獨吞?又能分潤到多少?

    如此賣力奔走,甚至不惜開罪於他,莫加身後之人,不問自明。

    “你想太多了。”

    莫法麵色平淡,同樣無意在莊無道麵前透露根底:“我說過,那聶仙鈴你願主動交出來,那是最好不過。若然師弟不願,我也自有辦法,讓你就範”

    “是麼?那麼師弟我就翹首以待,等候你們莫家的手段。隻是師弟亦有一言,告於師兄。莊某信奉之道,是人若犯我,我必十倍還之。”

    莊無道目光陰冷,已無意於此人廢話,見前方那位青衣執事,已等得不耐,便又再次往那離塵山頂處遁空而去。

    莫法本還欲追問,莊無道先前之言,到底是何意。見莊無道化作遁光,遠遠離去,也隻能微微搖頭,放棄了這念頭。

    而就在下一剎那,一個聲音,驀然自他身後響起、

    “族兄,我看今次之事,有些麻煩呢。本身為山身秘傳,又是離塵宗數百年沒有的穎才榜首,有節法看護,又外有羽旭玄為援,地位穩固不搖。族兄你,怕是難能奈何得了他,”

    隻聽聲音,莫法就知這是自己的族兄,同為離塵金丹的莫玄。

    “你我的目的,隻是他的靈奴女侍而已。三個月後,九脈法會後,你我自可逞心如意。”

    “可我在想,真有將此子,得罪至死的必要?”

    莫玄的語中,稍稍遲疑:“此子出身市井,道義與同門之情,都不太在乎。無名山手段之狠,可是人人皆知。隻是明翠峰無有實證,奈何不了他而已。

    “玄弟何需畏懼至此?”

    莫法冷笑:“我莫家隻需還是在離塵宗內,隻需小心一些,他難道還能滅了我莫家不成?況且——”

    語音一頓,莫法的目中,精芒微閃:“若那件東西,真能到手,也不懼他莊無道如何。”

    莫玄頓時再無一語,陷入了沉默。

    ※※※※

    同樣是在離塵本山,山巔左側,絕軒道人的居處。夜小妍捧著為宇文元州藥浴準備的材料,眼神麻木的飛空穿行在迴廊之中,

    接下來還需準備去遠在一千七百裏外的虎蹲泉,取那裏每日新生的靈水,將這些靈藥侵泡。離塵宗附近,隻有這裏的寒泉,才能消除藥浴中的火毒。更需照顧鼎爐的火候,使火焰不息,又不能太過旺盛。

    她在此間,幾乎日日如此,一次又一次重複,似已如機械一般。修為荒廢近一年,不進反退,

    而宇文元州治癒的可能,已近乎無。隻有虛無縹緲的一絲希望,還在支撐著她,未曾放棄。

    隻是那炎蠱噬毒之法,真有用麼。若是成了,元州將因禍得福,但若是不成——

    她看過醫書,那赤屍炎蠱,隻能解三階之下,近四成的毒素種類。換而言之,絕軒道人僅隻四成的把握,甚至可能還不到一成。

    赤屍炎蠱若能解碧蟾雪魂絲的變種毒素,絕軒道人當是早就取出此物。

    現而今,怎麼看都似束手無策之後的無奈之舉。

    前麵就是救死閣,夜小妍提起了精神,正欲加快遁速。卻聽一旁,傳來了陣陣驚呼之聲。

    “羽旭玄羽真人,竟有如此能為?”

    “獨戰十大元神,而本身隻受輕傷。天下第二術修崇雷真人,居然亦死於其劍下——”

    “三聖宗失算了,有羽真人鎮守,赤陰城固若金湯。隻需穩守,便可是三聖宗進退不得。”

    “那位乾天宗掌教,也是了得。當機立斷,就與赤陰城談和,不拖泥帶水

    “隻是赤陰城,這次付出的代價不小吧?那中原三家,終究還是要些顏麵,都則下不來台。”

    “肯定是有些損失,不過也不敢過份。”

    “附體戰魂?這就難怪了,羽真人居然還有這樣的底牌在。不過,我聽說羽真人,不是寒毒纏身麼,連絕軒師叔,都無可奈何?

    “羽真人他寒毒已愈,據說是莊師叔祖出手,隻用了不到一年時光,就為其盡驅那羽蛇化寒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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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一九章 轟傳天下

    夜小妍的身影,驀然止住,震驚不可思議的看向了扶傷閣的方向。

    “——據說是莊師叔祖出手,隻用了不到一年時光,就為其盡驅那羽蛇化寒毒——”

    這句話,此時就如洪鍾,震蕩著她的耳膜。而後那邊的細碎之聲,又陸續傳來。

    “這是哪裏的消息,該不會是道聽途說。那羽蛇化寒毒,便是絕軒師叔祖,也奈何不得。

    “是外役堂傳來的消息,今日那邊可是上演了一場好戲。”

    “我也聽說了,應該不會有假。據說赤陰城的鴻德真人,已親自趕至,就為向莊小師叔致謝。小師叔他這次,不止是對羽真人有救命之恩,便連赤陰城,也要感其大德,”

    夜小妍的腦袋裏,已經是嗡嗡,作響,心中隻有一個念頭——真的,當日司空宏的話,居然是真的。

    那羽旭玄的羽蛇化寒毒,連絕軒師叔也無可奈何的羽蛇化寒毒,居然真是被莊小師叔化解

    “萬幸,若這傳言是真,赤陰城轉危為安,我離塵宗亦可高枕無憂。西麵無事,當可全力應對那太平道南下。”

    “說到莊小師叔,還有一事。據說今年的穎才榜已出,莊小師叔他位列榜首呢”

    “穎才榜首?是真是假?小師叔他不過天品隱靈根,還能壓過不滅道體o

    “五百冊穎才榜單,早已送至。我那幾位師弟,托師尊之福,已看過榜單,確實是首位。而且,那觀月散人評道今年的穎才之首,無可置疑— —”

    “無可置疑?怎麼可能?”

    哪怕是太平道那位重陽子,哪怕在擊敗第二位的乾天宗雪舞之後,天下修界,也不是沒有異聲。

    直至最後三年中,屢次敗殺金丹修士,地位才真正穩固。

    莊無道超越三聖宗弟子,位列第一,就已是超乎人想像的奇跡,怎可能會無人置疑o

    那人卻不再辯解,直接備述起了觀月散人的評語:“——此榜出時,已是六月,天機碑中,莊無道已為築基修士。然而在正月十五之時,莊無道已然以練氣境之身,蓋壓天下英傑,名列穎才榜第一人成就之高,更在當年其父重陽子之上,穎才魁首,當之無愧,也無可爭議”

    “時人以為,乾天宗方孝儒身有不滅道體,練氣境修士中,可以其為首。又有人言,玄聖宗司馬雲天身俱蘊劍元胎,靈根天品;又有燎原寺法智,佛法精深,乃佛門沙彌之首。這二人,俱可在莊無道之上。然而六月之前,穎才初榜定後,離寒宮內曾有一戰。莊無道在第二層得龍須菩提,引法智覬覦,不得已隻身獨劍,於離寒宮第三層入口獨戰六大練氣修者。其中就有乾天宗方孝儒,玄聖宗司馬雲天,燎原寺法智,北方太平道蕭丹,北方金丹境魔修葉真,赤陰城一位不明身份的金丹修士——”

    海濤閣內,傳出JM的一聲驚呼。夜小妍亦是心神微緊,想起了當日,莊無道氣血衰弱。難道其受傷,就是此時,

    這六人聯手,能夠全身而退,就已很不錯了。穎才榜首,當之無愧。

    卻又繼續聽那聲音道:“六人中,如方孝儒司馬雲天等,無不是穎才榜前百人中有名有姓者。其餘葉真,與那身份不明之人,亦是金丹化身。練氣境中,戰力驚呼無敵。然而離寒宮第二層一戰,莊無道以一敵六,不落下風。使方孝儒重傷,甚至斷去一臂,燎原寺法智,幾乎身死道削。葉真化身,被莊無道以高超禦劍術,一劍結果。事後僅僅輕傷,從容揚長而去。而在場方孝儒司馬雲天等人,都俱不敢攔截追擊。而此時的莊無道,才僅築基——”

    “——竊以為,此戰之後,穎才榜名次之爭,可以休矣莊無道此子,天一界這千年中,可謂絕無僅有,舉世無匹。猶記得數年之前,太平道重陽子,連霸穎才榜第一,達十數年之久。然而即便太平重陽,亦未曾有練氣境時獨壓群雄的戰績。昔年穎才第二,玄聖宗萬人狂上門釁戰,曆經二個時辰,方分勝負。遠不如莊無道多矣”

    “甲子年穎才榜初稿排定,是我天道盟失誤。便是宣威十一年榜單,亦頗有錯謬,對莊無道實力修為,都低估太太甚。”

    “父升而子繼,然而莊無道,卻又勝過乃父成就,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觀月以為,今日之後,穎才榜第一,離塵莊無道又將十年蟬聯,直至金丹。父子二人,獨霸穎才榜首位二十餘載,實為千古奇聞——”

    一直說到此處,那人的話音這才一頓:“今次莊小師叔排位,總榜十二萬三千七百五十,拳法又是築基境第一,總榜九千二百四十四位”

    本就已寂靜下來的扶傷閣,傳出來了一片抽氣之聲。夜小妍更身軀微顫,滿眼的的駭然之色。

    ——萬名之內,換而言之,此時莊無道的拳法修為,便連許多金丹修士,也有所不及。

    當初她萬分鄙薄,不過是街頭無賴出身的那人,如今居然是已有瞭如此成就,高入雲端

    而扶傷閣內,也隨即是一聲聲驚呼議論傳至。

    “總榜九千二百四十四,排位居然如此之高?”

    “居然入了總榜萬人之內——”

    “如此說來,這天下間,已經有了莊小師叔他一席之地隻需到築基後期,怕是連金丹修士,也可擊殺。”

    “既然當年重陽子能辦到,莊小師叔沒道理還不如他。師叔他,可是成就更勝太平重陽之人。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子勝於父麼?”

    “可笑,可笑居然還有人謠傳莊小師叔傷及本元,當真是用心險惡”

    夜小妍深吸了一口氣,從失神中警醒。而後忙又前行,飛身遁入至那救死樓內。

    剛一入門,就見那絕軒與蘇辰二人在一起,似在議論些什麼。待察覺到她到來之後,就又止住。

    夜小妍仔細看了一眼,隻見這二人的麵色,都略有些不自然,尤其絕軒,眼中微含怒意。不過更多的,卻是不解與錯愕。

    若放在幾年前,夜小妍根本不會去深思其中究竟。此時卻僅隻是看一眼,就已明白,

    當是這二人,也知曉了羽旭玄毒傷化解之事。

    她一時間,也無心理會,隻神情怔忡,看著猶自躺在鼎爐之內的宇文元州

    不禁又想起了幾日之前,莊無道與司空宏的那幾句話。

    “——絕軒無可奈何之事,別人就未必奈何不得。”

    “——若絕軒師兄無能為力,夜師姐隨時可來半月樓尋我。”

    絕軒的炎蠱噬毒之法,真能救下宇文元州的性命?自己又是否,該去尋莊無道,請其出手,為宇文元州診治?

    夜小妍眼神再次茫然,再次現出遲疑掙紮之色。

    ※※※※

    “穎才榜首,總榜十二萬三千七百五十,拳法九千二百四十四,這個豎子

    北方冰泉山,雪雲峰巔冰塔內,蕭靈淑一聲冷哼,將手中新到不久的穎才榜單,碎成了齏粉。

    “那觀月散人其心可誅什麼叫又勝過乃父成就,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什麼叫成就之高,更在當年其父重陽子之上?他自評他的穎才榜單,為何卻偏偏要將夫君你牽連進去。我看此人,分明是要以沈烈這豎子,動搖夫君道心。”

    卻見重陽子端坐在蒲團上,一動不動,麵色已毫無異常。蕭靈淑微微皺眉,神情隨即又緩和了下來:“還是夫君能鎮得住氣,定功遠勝於我。見這穎才榜單,而不生怒,可見夫君,足具大智慧。”

    “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

    重陽子搖著頭:“我卻是還沒有這能耐,初看之時,亦曾心緒不寧。今日能夠如此,卻是因這穎才榜的排位,早在數月前就已知曉。”

    “數月前?”

    蕭靈淑一聲輕咦,隨即就恍然:“你是說,是在穎才榜發布,第二次推遲之時?”

    說到此處,蕭靈淑不禁眼含埋怨:“那為何不與我說?”

    “說了有用?陡惹煩惱。”

    重陽子失笑:“既然是知曉,這觀月散人是欲以沈烈與穎才榜,來衝擊我之道心。又何必太放在心上?真去在意了,就是真正如了此人所願。 ”

    “可也太過氣人”

    蕭靈淑搖頭,目中閃現出幾許憂色:“我現在隻擔心丹兒,自從離寒宮回來,就一直閉關,連我都不肯見。靈奴說他每日起來,有八九個時辰,在練習術法。之前不知因由,現在才明白,怕是在離寒宮內,受挫不小。那個賤婢之子,當真該殺!“

    話及此處時,蕭靈淑一雙妙目中,已然是殺機淩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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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一零章 赤陰謝禮

    重陽子皺了皺眉,眼現不悅之色。蕭靈淑卻兀自是冷笑,硬頂著重陽子的目光,毫無歉意,也不願退讓。

    重陽子微微一歎,麵色緩和了下來:“年輕人受些挫折,也是好事。丹兒他心氣太傲,本身有無足夠的修為實力。日後遲早要因這性格,吃上大虧不可。敗在那豎子手中,足可認清自己。不過——”

    見蕭靈淑柳眉倒豎,重陽子輕聲笑了笑,語氣一轉:“總榜十二萬三千七百五十,拳法九千二百四十四,天品隱靈根。我也真想看看,我那在觀月口中,成就更勝於我的孩兒,到底有何不凡之處。希望這次能有機會,可以見他一麵。”

    “見沈烈。”

    蕭靈淑一怔,而後神色肅然的問:“夫君是莫非準備南下了?”

    “再有三日,就需往東海一行。”

    重陽子點了點頭:“玄聖宗與燎原寺,這次都有兩到三位元神修士身隕,對北方之地已經難以顧及。也未嚐沒有縱容之意,太平道與離塵宗爭奪東海,亦可牽製赤陰城。我太平道,這次可全力而為,機遇千年才得一見。師尊的意思,是讓我為前哨,統領門內九十位金丹,首先南下望風島準備。另有守善,靈淵兩位元神真人,在後壓陣。”

    “果真?”

    蕭靈淑的眼神頓時一亮:“九十金丹,這次是抽調了黃雲山人手?父親明見,以夫君之才統帥出征,這次定能手到擒來。離塵宗內患已深,定然不能抵禦。”

    黃雲山方向在冰泉山西南,靠近中原一側。那裏有一座黃雲道宮,是太平道的七大道宮之一。也是太平道抵禦中原三宗與大靈皇朝北上,最重要的一處據點。常年都有近百位金丹與數位元神境,坐鎮於此。

    南征東海,雖是太平道上下都認可的宗門大政,然而要想在一時之間,就動用近百位金丹,也隻有從黃雲山抽調人手。

    至於那望風島,則在北海之南,是最靠近東海抵禦的一座島嶼。與東海隻隔著一條碎風海。

    碎風海不大,東西隻有十三萬裏,南北也隻有四五萬裏。然而這一帶暴風群聚,便是築基境修士橫渡,也需小心。隻有三階寶船,才可橫渡此域。

    也是分隔著東海與北海​​的天塹。

    “難”

    重陽子搖著頭,長身站起。透過窗欞,望著南麵方向。

    “之​​前在東離國佈局,就是為在東海先建一據點,結果功敗垂成。離塵宗將門內大半精華,都調集於東海之地抵禦。卻依然在越城無名山大勝移山宗,解開了這死局。此番南下,我手中人手,比前次確實強上許多。然而離塵此時,亦無移山東泉牽製,在東海實力,亦可增強不少。”

    “無名山之敗,就是出自你那烈兒手筆”

    蕭靈淑麵色不虞:“若非是此子,父親他一年前,絕不至於那般的艱難。

    重陽子無奈一笑,並不理會:“此時離塵宗,確實是內患極深。然而此時卻仍有變數,移山宗那位節法真人,可是連幾位師叔伯,都敬佩有加的人物。此番定然不會坐視離塵宗失去東海,滑入深淵。也定然會整合宗派,與我太平道全力一搏。離塵有地利,我太平道則有天時,人和則太平道稍佔優勢,所以這一戰,勝負是四六之數。我六他四”

    “天時o”

    蕭靈淑疑惑的看了重陽子一眼,天時地利人和,重陽子特意提及,必有深

    不過她也未深究,知曉重陽子,必有謀劃。於是便笑著俯身拜倒:“那靈淑就預想恭祝夫君,得勝而歸”

    重陽子搖著頭,麵色淡然,隻眼眸之內,微含期待之意。

    ※※※※

    在離塵主殿,莊無道又呆了足足半日時光,才終於返回。來時雙手空空,回去之時,卻是身攜重寶,心滿意足。

    羽旭玄承諾的謝禮,確實是不是普通的豐厚,其中也果然如司空宏所言,有著一枚鐵木雷杏果。

    而即便是鐵木雷杏果這個等級的奇珍,相較其餘那兩件,也不算是特別出色。

    其中一件是法衣,明顯才剛煉成不久,而且正是離塵宗製式的道袍樣式。

    整整三十六重法禁,巔峰級別的上品靈器,隻差一重禁製,就可以,就可以進去法寶級別。

    這種等級,莊無道本是無法禦使,然而赤陰城也不知在這件法衣之內,使了什麼材料。哪怕是修為低弱如他,也依然輕鬆負擔這件上品靈器而綽綽有餘

    這件法衣之內,除了可以加持土元一係的道法功決,還有赤陰城的絕頂防禦術法'陰甲神罡,恆久加持之外,更封印了三道'青帝長生術,。

    後者應該是出自於羽旭玄的手筆,自然威能絕不可能似如離寒宮內,與宏真那一戰一般,最多隻有那時的兩成之威。然而這三道'青帝長生,使用之後,卻可在十日之後,再次恢複。

    莊無道心知這多半就是羽旭玄對他的致歉補償,這位可能是深知他的肉身,不能發揮功法與戰魂的完全實力。才特意將這'青帝長生術,,封印於道衣之內。

    日後一旦遭遇到必須附體戰魂才能應付的對手,這三道'青帝長生術,,就可給他提供海量的元氣使用。

    平常時候,也是一門極其實用的療傷法術。無論對自己還是對旁人,都可施展使用。

    哪怕是重傷到斷手斷腳,這門玄術,也能瞬時使人恢複如初。

    這式玄術在羽旭玄手中的親自施展,當能生死人肉白骨,隻要元魂未曾徹底消散,都能救活。

    換成他以道衣施展,效果估計也不會太弱。

    對這件寶物,莊無道反正是愛不釋手,恨不得立刻就穿在身上試試,隻因在宏真麵前,才維持著矜持。

    此衣無名,莊無道自己取名為離塵長生衣,也算是有些寓意。

    而另一件,卻是一口劍。也同樣新煉不久,為他量身而造。本身是以八景坤玉為材料,乃是一種常見的四階靈物。不過赤陰城,卻將相當於一座小山似的八景坤玉鍛打煉化,驅除雜質。整整一百次祭煉之後,硬生生的濃縮至三尺劍身。僅僅這劍坯,就耗用了三十六位二階煉器師,整整兩個月的時光。而最後出手練劍之人,更是一位以煉器術名聞天一修界的元神真人。

    此劍名為八景坤雷劍,,亦是三十六重法禁,卻能降到莊無道這樣的築基境,也能禦使。

    此劍除了可揮動磁元地氣,更可引來天地間遊離的天雷。劍呈白玉之色,神念禦使之時,劍身又會變化白金之色,帶動十丈長的七彩雷光。

    比之雷杏劍簪,又更勝數籌,而且更適合莊無道使用。

    除了增強劍術之威,其餘如《上霄應元洞真禦雷真法》,《天璿照世真經》這樣的功決,亦可藉此劍施展。那些三階四階的術法,可省去不少的手印靈

    雷杏劍簪有的,這口八景坤雷劍全都有,更多了土元之力。使這口劍,力沉如山,堅固難斷。劍身鍛打的如薄紙一般,也使得此劍極其的鋒銳。

    一劍一衣,最終都可祭煉到四十八重法禁。而這三件寶物,雖非是他親自從赤陰城的寶庫中挑選。然而每一樣,都令莊無道稱心如意,也恰合他的所需

    而除了這鐵木雷杏與道衣靈劍之外,還有千枚的三階蘊元石,三百六十顆煉神丹,以及不少外間根本就有價無市的靈丹符篥。

    若是都在離塵,換成善功,至少也是八十萬起。

    那位羽旭玄確如其言,不吝回報,向他致歉的誠意十足。而那鴻德真人的話裏話間,也是多含歉意。

    莊無道的性格,是吃軟不吃硬。從離塵正殿中來時,胸裏麵因離寒隻行而積鬱的怨氣,也就徹底消散一空。

    隻是今日,那夜君權的神態語氣,頗有些奇怪。總是有意無意,提及以往岐陽峰與宣靈山的交情,對他也和顏悅色,甚至頗有幾分討好之意。

    然而此時,岐陽峰與明翠峰,正合作無間。要說岐陽峰要就此倒戈,似不可能。

    那麼這夜君權,是欲為本脈弟子留條後路,又仰或是為宇文元州?

    當莊無道若有所思的,返回到半月樓時,莊小湖第一時間,就已迎了上來

    “主人,那外役堂o”

    “無事。”

    莊無道淡然搖頭,不過看莊小湖臉上,其實並無什麼憂色,便心知他這靈奴,可能是早就知道消息了。

    畢竟時隔半日,而莊小湖在離塵宗兩年,也已結實了不少道友。其中有靈奴,亦有不少內門弟子。

    畢竟他是本山秘傳,莊小湖此時的身份,便連許多築基真傳都比不得,本身又是長袖善舞。現在消息之靈通,可能連他這個當主人的,都不能比擬。

    “仙鈴在哪?”

    遊目四望,莊無道並未望見聶仙鈴的身影。

    “主人走後,就在靜室內參悟道決,到現在還沒出來。”

    莊小湖頗覺不可思議:“外役堂的決斷,旦有不利,就定是滅頂之災,她居然還能靜得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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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二一章 神雷萬象

    莊無道的眼裏,卻微溢著笑意。能在這種時候,也依然能保持心境沉穩,專心修行,聶仙鈴道心之穩固,還在他預料之上。

    外役堂的傳喚與最後的處置,聶仙鈴皆身不由己,也無能為力,擔心又有何用?

    不去操心自己無能為力之事,分得清主次形勢,知曉真正的重點何在,隻憑此點,這聶仙鈴就不枉他的一番扶持。

    “他如何,與你何於?倒是你那仙影浮光,可已修至到第一重天了?”

    莊小湖頓時麵色訕訕,莊無道不禁搖頭。莊小湖的天資悟性,俱都不如北堂婉兒。然而以她的築基修為,又有他每日的授課。修習這第一層的遁法,因當是水到渠成才是。

    可見這些時日,莊小湖是何等的不務正業。

    “半年之內,你如果還不能將這門遁法,修至第二重天境界。信不信我把你丟到極南惡地,自生自滅?”

    狠狠地訓丨斥了一番,莊無道才徑自走入到了主樓之內。留下莊小湖在身後,粉麵發白,眼現惶恐之色。

    莊無道卻毫無憐惜之意,他這個侍女,卻確實該狠狠的敲打一番。最近可能是日子過得太安穩,越來越是鬆懈了。

    在主樓的靜室中,莊無道靜坐修養了一番。待得精氣神,都略有回複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鐵木雷杏果吞服。

    這枚靈果,不止是可助他推升功法等階,開闢靈竅,更有恢複元氣,固本培元之能。

    此時外役堂之事已解決,他暫時可高枕無憂。可能那莫法暗地裏還有些小手段,卻都已奈何不得,上不得太台麵也無關痛癢。

    隻需等到三個月後,九脈法會開始,雙方分出勝負就可。他這裏,除了聶仙鈴自身之外,也無需再做什麼準備。

    固而莊無道,已經準備借這枚鐵木雷杏,之力,先恢複部分傷勢。逐步將更多時間與心力,轉移到自身的功法修行上。

    已經連續荒廢了數月,莊無道自己都覺渾身不適。心底裏的緊迫感,也越來越重,

    鐵木雷杏果一入口,莊無道就覺一絲絲的雷電,從身周天地間彙聚而至。

    都是天地自然而聲的雷電,此刻卻出奇的溫馴丨毫未傷及他身軀半分。圍繞在他身周,不斷閃爍跳動著。

    在劍靈的述說中,鐵木雷杏的祖先'先天神杏,,乃是世間最珍貴的十八種先天靈根之一。

    哪怕是普通人將這果實服下,都可立時直證仙道,強行跨越那天人之隔,成就靈仙之境。

    而道門中,一位有名的雷神,就是依靠'先天神杏,得道。

    這枚鐵木雷杏果,自然不如其祖先,然而亦有著強橫異力。而此時莊無道腦海之內,更出現一副副畫麵。

    是那顆鐵木雷杏樹,在封靈之地內成長,不斷吸收天地間遊離的雷電,壯大自身的情景,

    幾乎每隔九千年,就需對抗天地威劫,而後十萬年,二十萬年如一日,直至被羽旭玄,移植到了離寒天境之外。

    鐵木雷杏本身無有靈智,卻可本能的將其經曆的最重要瞬間,全數記憶下來。一旦又一日。當開啟靈智,成為木妖之屬後,這些都可成它未來證道之憑

    而鐵木雷杏果,的精華,也就在於這些記憶碎片,部分凝結在果實之中,可以助人參悟雷法之奧秘。

    如此枯坐,沉湎在鐵木雷杏數十萬年的經曆中,直到一日之後,莊無道才從入定中蘇醒了過來。

    而此時他的《上霄應元洞真禦雷真法》,也在不知不覺間,就跨過了第三重天的境界。

    右邊手指處一陣刺癢疼痛難當,似乎要斷掉了一般,

    莊無道卻是不愁反喜,意念一動,就引動著體內的真元,雷電全數洶湧灌去。

    其實開啟靈竅,最好是在全盛狀態,真元盈滿之時。然而此刻鐵木雷杏之力仍未消退,他雖傷勢未複,卻也不比讚哦哭哦真元全盛之時差上多少。莊無道又藉助《上霄應元洞真禦雷真法》衝擊到三重天境界的瞬間,準確的尋覓到這處靈竅方位。所謂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正是指的此刻。

    意念起時,隻一剎那,這處靈竅就已被衝開。整個過程,如水到渠成,輕鬆到難以想像。

    意念在靈竅中流淌盤旋,莊無道眉頭微皺,隱約有些失望。這次開啟的靈竅,品質稍差,隻有四品階位。也就是此處凝練的玄術神通,頂多隻有四品極絕層次而已。

    然而這失望之意,才隻在他心中掠過,就被驅散到了腦海之外。

    三品階位的偽玄竅,人體之內,總共也沒超過三十六個。哪裏可能每次開竅,都是三品?

    尋常修士,欲求開啟一四品靈竅而不可得。即便開啟之後,也未必能凝練成對應層次的神通玄術。

    他莊無道初入築基,就已連開三處,還能有什麼不滿足的?

    自己的胃口,這幾年來,確實已被養的太刁。

    而這新的玄術,莊無道選擇的《上霄應元洞真禦雷真法》中記載的衤紳雷萬象,。

    將招來的都天神雷,化成各種形狀,或槍或劍,指向對手。甚至他若願意,將那都天神雷,化成巨猿,巨像,甚至上古雷係神獸的真形法相都可。

    自然此時的莊無道,是絕無法辦到的,現在的衤紳雷萬象,,隻能說是'神雷十象,,最多隻能劃出十種形狀。

    而這門玄術最大的好處,就是可與他劍術拳法合用。以道法雙持之術,依附於劍身與雙拳之上,使大摔碑手或者大悲賦劍的威能,更為磅礡浩瀚。

    日後若能連脈通竅,則看更增其威。

    十日之後的淩晨,莊無道終於結束了冥想。而後第一時間,就是意念引動,在手心之上招出了一絲絲紫電雷光。

    隨著這絲電光,不斷的炸裂閃爍。莊無道的眼眸中,也流露出了滿意驚喜之色。

    都天神雷,又融合諸般雷電特性之能,而鐵木雷杏,則能招引天雷之力壯大成長,數千年中的精華,都聚集在了三枚雷杏靈果中。

    天雷都是自然生成,威能天生就可與五六階的劫雷比較。

    而此時莊無道的《上霄應元洞真禦雷真法》中,融入的天雷之力雖是不多。卻也使得他的都天神雷,產生天翻地覆般的變化,破壞力至少提升了三五個層次。

    使他現在任意一道雷法發出,都至少有著與二階劫雷同等之威,甚至超越其上。

    同階的修士,實力稍稍差一些的,都會被立時重傷。而即便那些築基後期甚至巔峰境的修士,抵抗起來,也會倍覺吃力。

    莊無道甚至有自信,他新成的這門玄術衤紳雷萬象,,甚至對金丹修士,都有著一定威脅。

    除此之外,他的肌膚之外,更泛出了一層白金光澤。這也是鐵木雷杏的特性,彙集金木之精華,聚雷火為養份。雷火之力被都天神雷吸收融合,而金木之精華,則滲透肌理。雖不能強化他肉身,卻可使莊無道的肌膚,更為堅韌,刀劍難傷。

    更使人驚喜的,卻還是他的傷勢,此時已恢複了部分。一身修為,也直接跨過了練氣境三重樓的境界。莊無道估計,自己傷勢徹底複原的世界,至少可算短一般。

    若說還有什麼不足,不滿意的地方,就是這都天神雷施展起來,法力的消耗,也陡然激增了數倍。

    哪怕是過些時日,熔煉了那朵'坤元真火,,也不能彌補。畢竟這朵靈火,補充的是土係真元,

    兩道衤紳雷萬象,,就可將他體內修出的雷係真元,損耗近半。

    揮了揮手,莊無道將這些都天神雷,都盡數散去。隨即就意念微動,若有所思的看向了樓外方向。

    一個閃身,莊無道身影就出了半月主樓,到了湖畔之旁。而後就見那湖畔之上,一個曼妙身影,正在淩空舞劍。

    那劍決路數,赫然便是《上霄坎離無量劍決》。可明明該是無比淩厲的劍勢,卻意外的與這整片自然天地,融洽和諧。

    周圍的飛鳥,渾然不覺那閃動的劍光,是何等的兇險。依舊是怡然自得的,在湖麵之上飛撲嬉戲。

    那身姿輕靈飄逸,與群禽共舞,水波蕩漾,霧氣蒸騰。天空中恰有一縷晨曦照下,映射在湖麵之上。使眼前的畫麵,美不勝收。

    便是莊無道這樣,不懂風情之人,此時也啞口無聲,不忍打斷,也不願驚擾,那宛如是天上謫仙一般的身影。

    好在片刻之後,聶仙鈴就已收住了劍勢,一個閃身,就到了莊無道的眼前,眼露興奮之色。

    “主人”

    “很不錯”

    莊無道也麵上帶笑:“第二重天的上霄坎離無量劍,你已服用了一枚龍須菩提?”

    心中則暗歎不已,記得十幾日前聶仙鈴這門劍術,才剛入門而已,甚至還未至一重天境界。

    無妄魂體的悟性,加上龍須菩提子,效果竟是如此的驚世駭俗。

    “是”

    聶仙鈴點頭,秀眸中微含遺憾之色:“隻可惜仙鈴雖明劍理,也知對敵運劍之法。可這些劍式,卻極其生疏,做不到圓滿之境。且武道生疏,也不能盡展劍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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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二二章 悟性驚人

    主要聶仙鈴修行的乃是靈修功法,這幾年日夜不怠,修習《上霄歸元養神經》。使她神念雖強,可一身力量,卻也隻與普通修士相當而已。

    上霄坎離無量劍,在她手中隻能發揮出三成之威。

    其實她心裏也頗是不解,為何莊無道,會讓他修行這門禦劍之法,對於她的實力,根本就無絲毫增長。

    “這門劍術的用處,你三月後自能知曉。”

    莊無道搖著頭:“且以後你武道的修行,也需上心。肉身不足,日後也自可彌補。”

    聶仙鈴若有所思,已經在心裏猜測,這門劍術,是否與第三條道業天途有關。

    莊無道親聲經曆,雖然限於門規,不能直接明言,這樣的暗示卻是無妨。

    如此說來,這門劍術隻怕是關鍵,還需再下些苦工。自己無需有太大成就,隻需明晰其劍理就可。

    不過這肉身武道,日後也需強化麼?隻不知最後,又該如何彌補。

    “說來此事,你提前知曉也無妨——”

    莊無道隻看她神情,便知聶仙鈴大概的心緒。心中欣慰,此女聰慧,可謂是一點就透。

    而後隨手就將他在離寒宮內,拓印下來的那套《七殺無妄劍》取出,遞了過去,

    “彌補你肉身之法,就在三寒陰脈解開,仙鈴你轉移星宮之時,”

    “轉移星宮?”

    聶仙鈴一頭霧水,把那本以獸皮拓印的功法翻開,僅僅片刻,就麵色微變

    “這是,二品功決?”

    她此時盡管修為低微,然而眼力不差。不但知曉,這是一門世間難見的二品功法,更與她的土冰火三係靈根,恰好相合。

    而且是直指元神,可以一路無礙,一直修到元神巔峰之境。

    “七殺無妄劍,又名誅仙神決,出自離寒天境。是百萬年前離寒宮九門鎮宗功法之一,排名前三,也是你日後修行的根本之法。所以劍術修行,現在就需用功。”

    莊無道隨口解釋著:“他日你一旦能將三寒陰脈化解,成功轉移星宮​​至南鬥七殺,必可大幅強化肉身。這三寒陰脈固然使你的經絡閉塞,卻也在日積月累之下,將大量的精元,固化封鎖在心脈附近。那時隻需再尋一枚類似龍須菩提子,或者三劫紫金丹這樣的靈果丹藥服用,就可將其化開。順勢把這門七殺無妄劍,推升到至少二重天境界。”

    卻仍有些關鍵,未曾言及。聶仙鈴很可能身俱仙品靈根,這等人物,本當是天生體健強壯,力大如牛。聶仙鈴卻因三寒陰脈封閉,不能得益。而體內精元封鎖,則似一個水袋,裏麵的水越灌越多,也越來越大。直至裝不下,徹底擠破之時。

    所以聶仙鈴即便能活到四十年後,不被體內寒力侵襲而死,也會被這積累的精元,脹裂而死。

    不過也因此故,在這三寒陰脈化解之後,聶仙鈴的收獲,很可能超出他的想像。

    再者無妄魂體,最根本的還是聶仙鈴的元魂。而七殺無妄劍修至最後,也同樣是把重心由肉身轉至魂體。

    “仙鈴明白”

    聶仙鈴說完這句,就默默無語,感激之語,根本說不出來。莊無道為她治愈絕症,不但以羽翼護著她,在無數修士貪婪窺視之下安然無恙,又給了她一​​步登天之機。此時甚至連日後她修行的功法,也已準備妥當。

    恩同再造這個詞,已經不足以形容。聶仙鈴也覺此時任何感激之語,都是虛偽。

    “隻是順手為之而已——”

    莊無道實話實說,那時若情勢危急,他絕不會多費半點心思。

    “你的上霄坎離無量劍決已成,天璿照世真經本就有基礎,距離第二重天,隻有一步。以你的天份,旦夕可成。不過接下來,還有《南明計都烈火神決》與《上霄應元洞真禦雷真法》兩門,依舊不可怠懈。”

    聶仙鈴神色微凜,想及此刻距離九脈法會之期,僅剩兩個月時光。剩下的時間,是用一日少一日,也不知自己,能否將這兩門功法,推升到第二重天,

    她後路已斷,心中已生決死之意。那第三條道業天途,過不去就是死,絕無第二種可能。

    然而此刻,亦不由生出緊迫之感,剩餘的時間,是恨不得追分奪秒,把每一息時間,都用在實處。

    正值清晨時分,莊無道照例是為聶仙鈴講答疑難,重點已換成了都天神雷

    他才服用過鐵木雷杏,這幾日對雷法的感悟極深,每一言每一語,都淺顯直白,又直剖這門雷法的關要之處。

    聶仙鈴的悟性,也根本就不用他擔憂,一點就透,此時唯一的難處,就是那門《南明計都烈火神決》,

    莊無道自己也沒修習過,而天璿照世真經,也隻是在禦火之術上,有些相同而已。

    這門功法,莊無道隻能指點部分,其餘大部分,都需聶仙鈴自己借助龍須菩提參悟。

    莊無道是親身經曆,知曉這幾門離塵鎮宗功法,層次越高,在道業天途上通過的可能,也就越大。

    當初他若是將連帶《九天磁光子午大法》在內三門鎮宗之法,都全數修至第二重天境界。當時通過那考驗道心的一百一十一級時,絕不至於那麼兇險狼狽。

    故而對於都天神雷,莊無道講解尤其詳細,傾盡了所有。隻求能節省聶仙鈴參悟修行這門功法的時間。

    之後連續一個多月,都是風平浪靜。莫法那邊對半月樓,果然是再沒有什麼動作。

    至於暗中,莊無道聽玄機子與司空宏的說法,是不斷的在遊說門內的金丹長老。

    而此時已不止是莫法一家,便連明翠峰那位真人,據說亦有介入。

    離塵宗內,也依然是流言不斷。不過焦點,卻已從莊無道身上轉移,集中於節法真人及九脈法會。

    莊小湖外出時,就不止一次聽人說起,言道他莊無道收留聶仙鈴,其實是節法真人授意,欲將聶氏留下的寶庫,由宣靈山一家吞下。甚至還列出各種實證,言辭鑿鑿。

    對於莫法的那些手段,莊無道卻完全不去理會,每日裏參悟離寒宮中領悟到武道要義,鑽研著那門照空鏡上的《太虛無極大法》。其餘熔煉坤元真火的準備,也已接近完成,隻等傷愈隻時。某一日他突然醒悟。既然這'坤元真火,,有燃燒土石之氣,提供真元之能。

    那麼自己,為何不把這靈火功用,加強到極致?

    天璿照世真經中,並無這種法門記載,難道自己就不能自己推演出來?

    便連摘星手與乾坤大挪移,自己都能完成。那麼創出一門專適於'坤元真火,的玄術神通,又有何難?

    每日沈浸於此,不過每到清晨,莊無道卻依然會準時到半月湖畔,呆上一個時辰。

    莊小湖被他訓丨斥,近日修行,也陡然勤快了許多。每遇不解時,就會過來旁聽請教。不過此女極有自知之明,又練習聶仙鈴處境。總是在後者的疑問,都被莊無道解答之後,才會請教。

    而聶仙鈴的修行進境,也不負莊無道所望。四十餘日,天璿照世真經成功破入第二重天境。 《上霄應元洞真禦雷真法》,亦修成了第一層。而那《南明計都烈火神決》,也已初步入門。

    隻是莊無道這些日子的動作,卻讓司空宏與玄機二人,都是一頭霧水。

    明明是對聶仙鈴極其看重,卻偏偏對莫法結聯拉攏離塵門下金丹修士之舉,完全不聞不問。

    與前次外役堂傳喚之時,完全不同。那時莊無道料敵先機,提前數日就有了準備。

    而這次明明知曉莫法的圖謀,也全無反應。看起來倒似完全放棄,不再理會聶仙鈴的死活一般。

    可看起來卻又不似,這些日子,二人是親眼看著聶仙鈴此女,在莊無道的指點之下,修為一日千裏。

    想來想去,也隻有一個可能,他們這位師弟,可能僅隻是滿足聶仙鈴最後的遺願而已。

    二人望在眼中,雖是對此女心生憐意,卻也隻能是歎息不言。莊無道的做法,雖顯無情,可對他本人與宣靈山,才最是有益。

    故而當莊無道邀約二人,為聶仙鈴講解《南明計都烈火神決》時,平日裏最嫌麻煩的司空宏,也是欣然應允,到了半月樓,指點了聶仙鈴一日。

    隻是近距離接觸相處,司空宏才感覺奇怪,聶仙鈴進境與日俱增,修為漸漸精湛。

    按說此時她的三寒陰脈,應該已至極限,會處於崩潰邊緣。可這一整日下來,聶仙鈴卻全無痛苦之色,身外亦無陰寒之氣外洩。麵色也如常人,臉頰上多了以往沒有的紅潤,與之前初來離塵山時的虛弱,判若兩人。

    使司空宏疑惑不已,更震撼於聶仙鈴的悟性天資。南明計都烈火神決所有的要點,他隻需說上一次,聶仙鈴就能領會。無論怎麼複雜,無論如何高深,都不會用第二次。

    來時他是對聶仙鈴滿含憐意,離去之時,卻是滿腹的疑問,若有所思。看向莊無道的目光,更是古怪與震驚夾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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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8-5 00:13:11
第四二三章 燎原來人

    九脈法會還有四十餘日,離塵本山就開始喧鬧了起來。離塵在外曆練的弟子都紛紛趕回,幾乎每隔一兩日,就有金丹修士從外回歸。各處空置的洞府,又有了人煙。

    法會的氣氛漸濃,這幾十日裏,四處都是離塵門人間的聚會,目的也都是以談經論道,交流切磋為主。為離塵九脈法會,提前做著準備。

    莊無道亦收到了不少邀約,都是來自北堂婉兒與穆萱莘薇這樣的親朋好友,不過他大多都是置之不理。

    一來層次不夠,這些人交流的道法與修行心得,對他毫無益處。二則是他現在,根本無有空暇去理會。

    隻有實在推託不了,莊無道才會赴宴,且往往是呆上一兩個時辰,就會告辭。

    此刻聶仙鈴,已經再次閉關,準備用剩下的兩枚龍須菩提子,將最後的兩門功法,衝擊到第二重天境界。

    而就在短短幾日之後,燎原寺的人,終於姍姍來​​遲。來者是三位僧正,既是為護送三法真人需要的那四十九顆赤練清寧砂,也是為出使離塵。

    恰逢九脈法會,夜君權也就順便這三人留下觀禮,

    五百萬善功到手,同時還有四枚九曲沙參果,莊無道也從幾位僧正口中得知智淵,已經帶著那龍須菩提子與優曇果,安然返回了燎原寺。

    冥毒化解很是及時,不過智淵到底還是傷了些元氣。回歸途中,似又經曆了一番波折,身上傷勢不輕。

    也因此故,智淵需在燎原寺之內靜養,不能隨同前來。

    知曉故人無恙,莊無道亦覺欣慰。然而另一個來自東海的消息,卻讓他心中微沉。

    信符是來自正駐守於陷空島的姬奇武,這位自從無名山一戰後,就變得沉寂起來。離塵宗內的大小場合,幾乎都不見此人身影。

    不久之前,更是向節法真人自請,前往東海效力。

    莊無道與此人並無什麼交情,反而彼此間頗有些齟齬。無名山那一戰,此人的所作所為,他一直謹記於心。

    然而不知如何,姬奇武遠在東海,卻會想到主動與他聯係。

    “若真如此人所言,那麼東海之地,此刻真是危如累卵——”

    因事關重大,這張信符雲兒亦有觀睹,此刻她意念,前所未有的凝重。

    姬奇武信中的大意,是說他前些時日,曾偶入碎風海。途中遭遇三位太平道的金丹修士,是藉著節法真人賜下符寶,以及真傳令牌中的三道千裏移光術,這才勉強逃遁。

    看那信符中言語,姬奇武竟是猜測北方太平道,在碎風海內,有什麼圖謀

    “碎風海麼?我未去過,不知究竟。不過按劍主所言,那麼練虛境以下的修士,想在這碎風海布陣,幾無可能。”

    “——幾無,也就是說,並非完全無有希望?”

    莊無道陷入了沉吟:“太平道南下,倒是在意料之中,就不知他們在碎風海,到底意圖何在?”

    “劍主確定了自己,可能也將前往東海一行?”

    “我不知,不過極有可能——”

    莊無道搖著頭,問題是現在的宣靈山一脈,若欲獨尊離塵,必定激起門內許多金丹修士反彈。

    在東海這一戰,節法真人很可能會麵臨無人可用之境。

    東海三十六島,隻是指三十六處最大的島嶼。每一島,麵積都可比擬陸上數國。最大的陷空島,更有數萬裏方圓,其餘還有小島無數。

    與碎風害接觸之地極多,防線漫長達十數萬裏之巨,有數十處島嶼需要守禦。

    東海這一戰宣靈山輸不得,然而翠明峰與無極峰,絕塵峰兩脈的門人,節法未必就敢放心使用。

    他雖隻是築基修士,然而有無名山的戰績在前,現在又有這本山秘傳的身份。說不定也會被節法趕鴨子上架,主持一島戰事。

    事關離塵宗的生死存亡,真到那時候,他再怎麼不耐掌權,也沒有推拒的餘地,更需全力以赴。

    不過雲兒,此刻明顯是拿不出什麼有用的建議,陷入了沉默深思中。

    莊無道凝思了片刻,就一聲失笑,果斷的把此事暫時按落一旁。

    “算了現在想這些也無用。真的事到臨頭,也無非就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日後看看情形再說。”

    即便姬奇武的這些話,不幸成真。他眼下對東海的戰局,也無能為力。

    總之現在,他自身的修為,武道與術法上的造詣,才是最主要的,也是一切的根本。實力哪怕隻稍強一線,也意味著他在東海那場注定了的金丹大戰中,多一分生還可能。

    莊無道也不知節法真人是否有接到東海那邊的消息,又是否得知姬奇武的猜測之語。

    思忖了一番之後,還是令莊小湖專程走了一趟,把姬奇武傳來的這張信符,送至了宣靈山巔。也順帶為他在節法麵前,打探一番消息。

    莊無道自己,則是再次前往了離塵本山的傳法殿,以一百三十萬的善功,將離世蕩魔決的第二層,以及絕塵固山決的第一層,都全數換取到手。

    可惜這兩門秘術,隻有離世蕩魔決,他可以繼續修習。第一層入門艱難,可到了第二層,所需的天地靈珍,就隻剩兩種。

    一種是純正的三階凰鳥後裔之血,淋於羽翼之上就可。鳳凰之後雖是尊貴,然而在天一諸國,並不稀見。甚至天南林海之內就有,當初師曼真與羽雲琴,就是偷取的凰烈鳥幼禽血液,為羽雲琴煉製出了三分凰血丹。

    然而莊無道此刻卻有更好的選擇,直就就將這次他從離寒宮內取來的那枚'紫雲凰卵,化開,融煉入自己的那對羽翼之內。

    雖是損失了一隻未來的靈禽護駕,然而卻可使他的這對羽翼,完美無瑕。

    畢竟那'紫雲凰卵,孵化之後,要成長到可以為他臂助的程度,也不知要多少年歲月。

    妖獸成長,本就極慢。而要加快靈禽進階之速,就需海量的奇珍異寶,上品靈丹。

    莊無道根本就沒時間等待,也無餘力供應。

    第二種是赤雲雷罡,存在於十萬丈高空,雷網罡風密布之處。以莊無道築基境的修為,還略有不足。隻能拜託幾位金丹境的師兄師姐,為他採集。

    恰巧鳳雪也在大量收集太虛泫庚罡氣,準備用來煉製一件寶物。與赤雲雷罡所在,正是同一空層。故而能順帶為他,收攏些赤雲雷罡。

    鳳雪欠他人情,聽說之後,隻用了六日,就讓莘薇將慢慢一瓶的赤雲雷罡,送至到了半月樓內。

    兩樣材料,都不需耗費莊無道分毫。可那絕塵固山決,卻是讓人頭疼無比

    與離世蕩魔決入門之時同樣,這門秘術入門,同樣需要七樣奇珍。

    而莊無道這次,雖有充足的財力,然而離塵寶庫之內,卻隻有其中三種。

    其餘的四樣,莊無道聽說過,並非都很珍貴,品階也不是太高,卻無一不是稀世難見之物。就如那地心元核一般,出產極少,這天一東南修界之人用的也不多。

    莊無道陸續在千奇閣易靈居幾家靈商問詢,卻都無所得。無奈之下,也隻有在幾大商家以及離塵宗的千機樓內,掛出高額的懸賞,慢慢等待消息。

    他現在財力豐裕,有數百萬的善功在手,另還有不少的蘊元石與靈丹。此時隻求這幾樣材料,能夠盡快到手,開始絕塵固山決的修行。對於價格上是否吃虧,就不太在意了。

    好在固山決雖是受阻,蕩魔決的修行卻順風順水,莊無道在離寒宮內,借吞日血猿戰魂,與搏殺之時,就早有感悟,

    短短幾日,莊無道就已把第二重的蕩魔決修成大半,可以在一雙羽翼之上,疊加八層的離世蕩魔勁。

    換而言之,莊無道可以在己身一百八十像力,以大摔碑手推升八倍,甚至巔峰十六倍力量的基礎上,再增八成之力使莊無道的一式大碎雲,極致之時,可推升至五千像力,直追金丹修士。

    便是此刻,莊無道修至第三重天層次的牛魔元霸體,也覺難以負擔,最多隻能發揮到四千五百象。

    這可不似離寒天宮之時,那一戰吞日血猿,是強抽他體內元氣來改造肉身。直至他的身體,能夠承載一萬八千象左右的力量。這才能與宏真正麵抗衡。

    而雲兒也是直言道:“修士的煉體之術,並非萬能,也有其極限所在。無論是神犀霸體,還是那離世蕩魔決,甚至大摔碑,都是修士仿自古時那些神獸王者的強橫神通而創。本身隻有神獸之軀才能適應,而劍主現在,等同是將這幾種神獸王者之長,合於一體。以人族之軀,就更顯不堪。到了這一步,尋常的煉體已無用處。就隻有借助外力強化。”

    所謂的卜力,,自然指的那些靈丹,靈藥,奇物,甚至法寶道衣之類。

    而莊無道手中,恰好有著五株巽風赤陽草,一盒石玄蛟龍的肝油,都是可以大幅強化肉身之故。

    蛟龍肝油,在莊無道傷愈之後,就開始塗抹。而巽風赤陽草,莊無道也已求得明心道人,為他開爐煉製'赤陽神火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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