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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diott7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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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開荒]劍動山河(連載中)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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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8-11 00:12:32
第六九三章 生死茫茫

    那天際間,先是現出了一條白線,而後一道刺目白光,就這麼貫衝而下,不過才五尺長短的一口白金色飛劍,可壓下之時,卻似整個天地都隨之墜落一般

    天崩地裂——整個石靈島,莊無道身下六座‘重明神霄無量都天大陣,,還有莊無道本人,在這口飛劍之下,都似要被生生壓垮恢宏浩然的劍力,覆蓋了此地八百裏方圓內的任何一個角落。

    莊無道的意念,也一瞬間在這劍勢壓迫之下,提升到了極致,與吞日血猿戰魂的意念,幾乎融而為一,緊密無間

    之前還是以他的意識為主導,可到了此刻,戰魂在這劍意壓迫之下,已漸漸奪取了他這身軀的控製。

    戰意如狂,嗜血凶厲,充斥著莊無道的心靈。

    “哼”

    不閃不動,就在那白金劍影臨身之前,莊無道就猛地一拳搗出。於是所有的劍力,所有的天地傾塌之勢,都如夢幻泡影,被莊無道這一拳,掃蕩一空,再不複存在

    本身肉體四萬象力,又有重明劍翼,大摔碑手,諸般秘法加持。極致一千八百萬象拳力,搗碎虛空,也同樣是直擊三千裏外,那貞一大僧正的立身之所

    也直到幾個呼吸之後,遠處才有一聲碎人耳膜的‘轟,然震響,遙遙傳至。不過在莊無道目光所望處,那三千裏外,卻早早有大股的煙塵暴起。

    而對麵那位貞一大僧正,也正立身於塵沙風暴的上空,冷冷的與他對視。這位天下第四人年約二十歲許,臉型狹長,一雙眼形狀則如彎刀。裏麵透出的光澤,也似能透穿人心,鋒利陰寒。

    這貞一大僧正身後同樣有著一對羽翼,卻是由一枚枚梵文構成,佛光漫卷,剛正浩大。使貞一浮空而立,那漫天的風沙塵霧,都無法接近他周圍千丈之內,

    首次交手,隻是試探而已。莊無道未曾動用戰魂之力,是在血猿戰魂控製他身軀之前,最後的一次出手,同樣對麵也未全力而為。

    莊無道卻已知曉了自己的肉身之力,此時在吞日血猿的加持之下,已經勝過這貞一近兩倍然而若論劍道,與武道意勢的運用,這貞一又勝過他數籌。

    化整片天地之力為己用,劍勢之中,也隱含大道的痕跡。使他超出兩倍的力量,毫無用處,全被鎮壓打散。

    就似沙子捏成的拳頭,遇上了堅石,曆練大則大矣,卻大而無當在堅石麵前,一碰就碎

    當世劍道第一,天下第四人,果然名無虛至

    二人都沒什麼廢話,也無話可說。事已至此,燎原寺不可能半路折返,離塵宗也同樣無路可退!成王敗寇,隻有一戰而決

    那貞一不等三千裏外劍光平複,就已再次動手,而這一次,卻是一隻巨大的女身佛像,現於貞一上空。

    神我無相,千葉梵劍

    而後周圍四麵,近千隻佛臂從虛空中伸出,各執法劍,或斬或剁,或削或刺。

    不過那些劍光斬向之處,卻非是莊無道本身,而是下方的‘重明神霄無量都天大陣,。使莊無道身下之陣,瞬時風雨飄搖。

    同時間,虛空中,那道金白劍光,也再次拔空而起。諸佛祝讚,一圈梵文光輪,顯化於劍光外。然後如電斬下,似若雷霆,將整個天空,都劈開成了兩半。

    莊無道雙目,卻在這一刻,徹底轉為赤紅。身後的吞日血猿像,竟是由虛化實。

    吼

    那血猿虛影,猛地一聲咆哮,那合而為一的太霄陰陽劍,也在這一刻的一聲,衝天而起。化做了一道白光,斬向了虛空

    天地大悲,出鞘式

    若說那如電劍勢,似是把整個天空,千裏世界,都一分為二。那麼莊無道的這一劍,就是如擦畫之布,將眼前所有的一切,都盡數的抹平抹消

    那萬千佛臂也好,那白金劍光也罷,都被這一劍清掃一空。在莊無道的麵前,消失不見。而太霄陰陽劍,也以肉眼難見之速,直斬三千裏外。

    連續的穿越虛空,也在不斷的積蓄劍勢。不到一息時間,就已跨越千裏,直指貞一。

    淩空劈下,僅隻是劍勢餘波,就毫不遜色於那貞一的如龍之劍。然而就在接近千裏處,總共九道佛輪,在太霄陰陽劍的前方顯化。九口白金飛劍,也同時現身,劍光交錯盤旋。小小一個穿插,就把莊無道這出鞘斬勢,化解蕩開,

    而後相距三千裏外的兩人,幾乎同時變化劍訣劍勢

    神我無相,大梵天龍

    天地大悲,秘式誅神

    天地陰陽大悲賦的刺劍式施展,那太霄陰陽劍立時加速百倍,往貞一所在的方向,,繼續穿梭而去。

    一往無前,似可洞穿一切劍身之外,密布著磁元罡力,還有萬千雷霆,尾隨其後。

    一瞬千裏,卻不過隻越空二百餘丈,就已遇到九劍化龍。一隻巨大的天龍之影,張牙舞爪,以吞天之勢,對麵衝撞而來。隻是一張口,就將‘太霄陰陽劍,猛地吞入到了⊥腹,之內。

    而後就是裏麵一連串的耀目火花現出,一連串的鏗鏘,爆鳴之聲。

    以二人身前這一千五百裏處為中心,天空之中爆出了一連串的氣芒罡勁,最後又是轟的一聲震鳴。一團蘑菇雲般的霧潮,衝天而起。

    幸虧這是在藏玄大江之上,二人隔著大江交手。否則光是劍力的餘震,就可使這千裏之地,所有生靈,盡數死絕

    而此時河中,就已是如此。劍光之下,無數的魚蝦,無數的水獸,那蘚苔水藻,都在這一刻,震成了齏粉

    第三次交手,再次平分秋色。莊無道目光越過三千裏虛空,再一次與那貞一大僧正對視。二人視線,似如雷電般的對撞。然後莊無道的一雙眼瞳,就已一分為二。

    也在這一刻,那‘太霄陰陽劍,,同樣是一分為二,然而劃出一連串巧妙到毫巔的的劍路軌跡。

    斬劍式刺劍式絞劍式幾種玄術神通,混雜在內,以這些劍術神通為核心,以大悲劍意統合,就如名師作畫,在虛空中勾畫出一筆筆龍蛇騰躍,跌宕遒麗的光影。以二敵九,卻是橫掃無敵之勢

    將那九道梵劍,崩開,裂開,斬開,剁開,刺死,壓碎九道龍形劍光,頃刻間支離破碎,在這一陰一陽道劍影衝擊之下,不斷的潰退,掙紮,散滅。

    而後兩道磅礡的劍氣,再無阻攔,如一雙巨大的剪刀,張開雙刃,而後在七百裏外的貞一立身之處,猛地交錯而過。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裏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麵,鬢如霜”

    天地陰陽大悲賦的第一決,不止是能修成一門最高可提升到一品的劍術神通‘生死別,,本身更是一套完整的超絕劍術

    然而直到此刻,在吞日血猿的操縱之下,這門劍訣的威勢,才酣暢淋漓的展現出來

    無雙無對,哪怕是天下第一劍修貞一大僧正,也不能抵禦,也要俯首稱臣。哪怕是這位天機碑第四人,也不得不狼狽的閃躲避讓。在太霄陰陽劍的追襲之下,直退五百裏,才能再穩住陣腳,。

    而此時貞一的臉龐之上,更多了兩道血痕。渾身衣袍,破碎了七處

    還未能站穩,莊無道的身後,又是十六道《太霄重明離合神光》,同時爆發哪怕是打向三千五百裏外,亦是須臾即至,

    隻有一指粗細,看似不怎麼起眼的淡白光束,卻在貞一避讓之後,將貞一身後七百裏,一座高約七千丈的高山,一擊打折

    整個半山腰,都被赤熱的高溫,完全的融化

    而莊無道的攻勢,也遠未就此而止,得勢不饒人。太霄陰陽劍,同時分化十二口水火坎離劍光,攔截著九口白金劍影。兩道黑白之劍,則如影隨行,始終追隨著貞一身影。

    不斷的壓迫,斬斷,碎滅,斷去貞一的一切退路

    直到貞一,驀地一聲佛號高誦。

    “我佛慈悲有請華蓮——”

    天空之上,一座紫金蓮台降下。貞一形象頗是狼狽的,踏身在這蓮台之上。而後天地定格,十二口水火劍光,都在這瞬間紛紛爆裂碎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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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九四章 波及池魚

    距離石靈島,大約一千二百裏外。此處一眾雲水天宮的修士,都聚集於此。

    之前是與那三聖宗主持此次雙方約戰的元神修士在一處,可當貞一與莊無道,這場曠世大戰一起。眾人就被那散亂開來的劍氣罡力衝擊,不得不被迫分開。在石靈島上空,一行人根本就無法停身立足,僅隻是貞一的第一劍,就使不少人心膽駭裂。

    然而即便是在這一千二百裏外觀戰,也依然不能保萬全

    雲水天宮的水景真人,此時正是頭皮發麻。

    “此處呆不得,需得再退兩千裏。”

    袍袖揮舞,法力籠罩,將雲水天宮幾位隨同前來,觀禮此戰的金丹修士,一並帶起,向兩千裏外繼續飛空退去。

    而就在諸人離去之後不久,就有一道劍氣,飛斬二至,將之前他們立身的那塊大石,斬成了粉碎。

    而此時整個空際,三千裏範圍,就是碎散盤旋的劍芒。天空中,烏雲壓頂,整個藏玄大江之上,一片暗沉。兩人那磅礡浩蕩的真元,隔著三千裏,不斷的交鋒碰撞,潮湧澎湃,使無數的水霧,蒸騰而起,形成難見十指大霧。

    哪怕是對麵的貞一,佛光耀目,金芒四起。也依然不能將那烏雲濃霧撕開。

    “真是了不得,巔峰之戰,確實是巔峰之戰”

    還未到二千裏外,水景真人的身側,就有一人情不自禁的發出囈語:“若未親眼目睹,真不敢置信,這時間居然真有如此強人“

    “這位無道真人的肉身之力,真正恐怖,強出貞一數籌。不過,到底年齡淺薄,道業積累上還差了些——”

    水景真人聞言不禁搖頭,他此刻心內,也同樣是震撼不已。

    這就是天下第四人o同樣是元神修士,他的實力,隻怕連貞一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還有那莊無道,不對,現在該說是無道真人,實力同樣是使人震怖方才二人交手試探時,赫然是平分秋色之局

    這位的道業積累,或者稍遜那貞一大僧正一籌,可也同樣是天下絕頂之列

    就不知現在,這位真人是排名第幾位?是十五之內,還是已入前十?

    而也就在須臾之後,旁邊處一聲驚呼,

    “居然敗了,這莊無道的劍道,居然還勝過那貞一和尚——”

    “莫非這劍修第一人,將要易主?”

    水景真人心中一凜,也向那貞一大僧正所在的方向,遙遙望了過去。然後恰好望見,那九口白金飛劍,在一對太霄陰陽劍斬擊之下,節節落敗,崩潰支離的一幕,

    “不對那位莊真人,應該是另有什麼手段,提升了戰力。若這位的劍術,真能有這般強勢,豈非已是天下第一人?”

    “我看那貞一和尚,也還未出全力。如此一來,糟糕了——”

    “就不知這位,會有何反應?自從一百一十二年前,這位身登天下第一劍修寶座,後還從未有過如此狼狽的時候。豈能不怒?”

    “紫金蓮座,果然是紫金七寶華蓮是他成名術法雷杏禪天,快退”

    當望見三千裏外的貞一,踏上那紫金色的蓮台之時。水景真人的瞳孔,頓時猛縮。

    然後毫不猶豫,猛地一咬舌尖,而後遁速,整地再激增數倍,化作一道紫金紅光,向戰場的外圍疾逝。

    就在不遠處,也同樣有著幾道光華,往西北兩麵,瘋狂的逃逸飛遁著。

    而就在僅僅一息之後,隻見那藏玄大江之下,成百上千的參天巨木,從水底之內拔地而出。

    總共三百六十五株,每一株都需至少百人才可環抱,高有大約三四千丈,還在不斷的生長,將整個石靈島範圍,都全數環繞在內,

    大慈大悲,雷杏禪天

    那些巨樹,一直生長到三千六百五十六丈為止。每一株都是雷杏,當枝葉伸展,冠蓋如雲之後,就又有無數的白色杏花結出。望之美奐美輪,然而在這些巨木之外,卻有著無數恐怖的大梵天雷圍繞。

    整個三千裏方圓的天空,都是密密麻麻的電網。

    便是提前就已驚覺水景真人,也是閃避不及,代弟子承受了幾記星散遊離的大梵天雷。一身衣物,竟然都炸得零星碎散。

    好在一眾金丹弟子,都是無事。水景在也在最後時刻,安然脫離到了三千裏外,雷杏籠罩之外的範圍。

    不過到了這個距離,水景真人依然不敢放心,又繼續往後。退出了一千餘裏,這才停住。

    世人隻知貞一劍術超絕,為當世劍道第一人。卻不知這一位的術法,也很是不弱。而雷杏禪天,就是其成名之術

    以木係術法,招出神木雷杏,再以無量之雷,將對手生生轟殺此術最高可覆蓋五千裏方位,範圍廣大。

    據說昔年,貞一大僧與顧雲航一次交手之時,就曾施展過此術。整整方圓五千裏範圍內,都化為了白地,而那還是在一百八十年前。貞一劍試天下,磨練劍道之時。

    那時這一位,也未曾動用那件燎原秘寶——紫金七寶華蓮

    也就在頃刻之後,那石靈島上,也同樣有了應對。隻見整整六隻重明鳥真形,驀然間飛空而起,將那漫天的雷光,強行撕開了大片的空隙。

    而緊隨其後,則是成千上萬的火蝶。密密麻麻,也不知有多少數量。其中部分,更是直接虛空穿梭,到了那些的雷杏樹於之上,

    僅僅一瞬,這些巨型雷杏,就開始了石化。速度快極,往往十幾個呼吸,這些巨木就會化為石柱。隨著那些圍繞著巨木的火蝶越來越多,天空中的雷網,也漸漸的消散,浩瀚無邊的威能,僅僅幾十息時間,就已被化解了大半,

    反而是那六頭重明鳥真形,威風赫赫,所過之處,都是雷光漫卷,巨木傾塌。

    ——這是,火蝶術?

    水景是不由自主,倒抽了一口寒氣。這麼再普通常見不過,最高也隻有四階層次的火蝶術,在那位莊真人的手中,居然能有如此神威?

    之後又不過須臾,水景就開始慶幸。那些巨型雷杏,在紛紛石化枯死之後,就猛然爆裂無數的尖銳木片,無數的火焰,以及那大梵天雷,混雜著那絲絲劍氣,衝蕩四方。石靈島周圍數千裏,在這一刻之後,立時化為了死地。

    水景是親眼看著,幾個金丹修士躲避不及,被那些雷杏碎片,肉身被硬生生撞成了血沫。

    這等威勢,即便是有著元神修為的他,也未必能夠全身而退

    不過那些星火神蝶,也因這些雷杏之爆,去了大半之數,可見遠處空中,隻剩下了星星點點的火光,不到二千。

    即便是在頃刻之後,就又一化二,二化四,不斷的分裂增長,天空中那些縮成一段,毫不起眼的火星,也再次恢複成蝶狀。

    可要恢複到之前漫卷如雲般的威勢,到底還需一段時間,

    “論到術法之威,到底還是無道真人,要勝出一籌。不過是天機碑上,新晉的術法第二人。這貞一大僧正,想要在術法上,壓製莊真人,卻是打錯了算盤。不過這一位倒也果決,於脆以雷杏為陷阱,將這些火蝶摧毀,也算是小有所得。”

    這熟悉的聲音,水景真人不用去望,就知道是誰人到來。正是藏玄大江北岸一代,與雲水天宮並駕齊驅的風林雪閣三位元神真人之一的聽楓子,聽楓真人。

    幾十年前,雲水天宮其實實力還勝出一籌,可自從與離塵宗一戰之後大敗,就勢力大損。這些年來,雲水天宮沒少受過風林雪閣的欺壓反撲。也因此故,魔修頓兵江北,局麵失控之後,兩家宗門根本就無法形成合力。

    而此時不止是門下那些金丹弟子,神色冰冷,水景真人同樣沒了好臉色。不過此人透露的訊息,他倒是頗感興趣

    “術法第二?是最近天機碑上的排位?”

    他知曉雲水天宮,有一種耗用極高的術法,可遠隔幾十萬裏,頃刻間通曉消息。

    “不錯天機碑總榜前十,劍道天下第四,術法天下第二,拳道天下第五——

    聽楓子目光迷離,往了那遠處的戰場一眼,語氣怪異道:“還有外功橫練第一不知水景真人,有何想法?”

    “橫練第一?”

    水景真人‘嘶,的一聲,已經不記得,今日自己是第幾次如此了:“那一位,真正是讓人畏怖這一戰,隻怕也是夠得打,短時間內,難斷勝負。”

    心中卻知,聽楓子真正想問的,並不是他對這場巔峰之戰的看法。而是離塵宗強勢崛起之後,江北兩大宗門的應對,該如何自處——

    莊無道身登天下第十強者,離塵宗一統江南之勢,就再難阻擋。而一旦完成南方的整合,就必定要劍指北方。

    這次被燎原寺三聖宗如此算計,離塵豈能不做回報o燎原乾天,也不容離塵再繼續擴張。

    那麼這江北,很可能落為雙方爭鬥較勁之地。一場大亂,必將席卷整個江北,而雲水天宮與風林雪閣,也難獨善其身。

    想及此處,水景真人不禁一聲暗歎。之前察覺離塵形勢不利,似乎整個天一修界,都在隱隱與離塵為敵,雲水天宮斷然與離塵宗,斷開了聯係。如今看來,當初這個自以為聰明的選擇,真正是愚蠢之至。

    離塵雖弱,畢竟近在咫尺,三聖宗雖強,可卻遠在中原,又有中原皇朝壓製。雙方能投入的力量,根本不成正比

    “水景真人當知,眼下你我兩家是合則兩利,分則兩傷。若再不能攜手合作,隻怕無論雲水天宮還是風林雪閣,最後連骨頭渣子,都剩不下來。我——”

    話才說到一半,聽楓子就又變了顏色。隻見兩千七百裏外,一連串的劍光,盤旋交錯,碰撞連環。

    不過這一次,卻是無半點罡力餘勁,泄之於外。二人都將每一寸劍力,都壓縮到了極致,每一點真元,都利用到了毫巔。

    然而這邊的二人卻都是見識不凡之人,眼前之景,反而更更使他二人顧忌。一旦當兩人控製不住,爆發開來的時候,那必是毀滅一切

    果然僅僅六十個呼吸之後,就有兩個巨大的劍氣光圈,爆發開來。頓時山河碎裂,大江倒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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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九五章 重整旗鼓

    莊無道的唇角溢出了血絲,不過身軀大抵還是無恙。隻肺腑震動,這都是拜對麵,那位貞一大僧正所賜。

    當這一位,踏上了‘紫金七寶華蓮,之後,這場劍鬥,就變得艱難了起來,

    而方才長達半刻時間的纏戰,最後是以平分秋色了局。雙方都各自受損,莊無道要稍微傷重一些。

    不過他身有素壬神體恢複,又有了第四階段的不破金身,嚴格說來,其實並未吃虧對手。這就是橫練霸體的優勢,恢複較快。同樣的力量衝擊,自身承受的傷害也要小得多。

    不過對手的劍道造詣,也由此可見一斑。‘紫金七寶華蓮,是燎原寺聖器,蓮台常年有數萬的苦信佛徒,曆年讚祝加持,又請上界諸佛,持咒護法。同樣是類似於神打之術的效果,不過卻更要強大得多。

    登上‘紫金七寶華蓮,之後的貞一大僧正,戰力提升近十倍計

    此人一身法力,其實隻提高了大約兩成左右,力量也並未增加多少。然而利用的效率,與之前完全就是判若兩人

    劍道參玄,施展出的劍路,也是質變,與血猿近乎平分秋色,關鍵是貞一法力中,融合的那些大道玄理。

    這方麵便是吞日血猿,也幫不了他多少。

    所謂戰魂附體,除了給他帶來大量的真元與力量增幅之外,就是將莊無道一身實力,最大化的利用。

    除此之外,就不能給他帶來更多,不可能幫他擁有超出自身根基之外,未曾接觸過的東西——

    這也是莊無道,明明力量要勝過對手一倍有餘,真元法力也差相仿佛,方才的劍戰,卻也仍略遜一籌之故,

    一對太霄陰陽劍,已經重新回歸到了身側,劍身不斷的嗡鳴。不斷有白氣,從劍身之內噴湧了出來,發出陣陣銳嘯。

    這是貞一斬入‘太霄陰陽劍,內的餘勁,一直積蓄在內,不能宣泄。直到此時,才被他強行逼迫了出來。

    換成是之前,隻有四十四重法禁的劍器,在方才的交鋒中,即便不會因此斷折,卻肯定會留下暗傷。

    而這一丁點的創痕,很可能就會導致最後的潰敗,

    對麵的貞一,同樣也是如此,袖中一團金粉灑出,打在那九口劍器的劍身之上。

    貞一大僧正的‘千梵心輪劍,,亦是天一修界,名震當世的頂尖劍器。一套九口,都是五十二重禁製。

    不過單一而論,‘千梵心輪劍,的材質與法禁,較之太霄陰陽劍,還略有不如。

    所以貞一,需得以其他輔助之法,還有哪些特殊的金粉,使九口飛劍,都恢複如初。

    此刻雙方都是在重整著陣腳,傷口,也在再次積蓄著力量,準備第三輪的交鋒。

    不過二人間的真元氣潮,卻從未停止過交鋒。武道爭‘勢,,二人都竭盡所能,在將周圍天地山河,都納為己用。盡力把‘意,與‘勢,,都舒展到極致。一邊不斷的擴張膨脹著,增加著自己的勝算,一邊傾盡全力的於擾甚至壓迫對手。

    二人遙空對峙的中央處,可見那水麵,生生被抬起了十丈,不斷發出真元交擊的爆裂聲響。

    修士神念的極致,是十萬丈,也就是七百裏方圓。不過借助陣法,蓮台,以及其他法器之助,兩人都可把自身靈識,伸展到了三十萬丈之外彼此的氣機,互相鎖定交纏,哪怕一丁點的變化,都能立生感應。

    而此時此刻,哪怕是從附近刮來的一道微風,都可能引爆第二輪的大戰,成為勝負的關鍵。

    莊無道一邊把心念沉湎其間,感應著吞日血猿,對意與勢的應用。一邊卻又分出了些許心神,關注著下方。

    離塵宗一方的修士,大多都已經從崩塌的石靈佛窟脫身而出。不過情況都不甚佳,三法真人重創,被斬去了半邊臂膀,的胸腹,更洞穿出了一個巨大孔洞。而雲法,雲靈月等人,也莫不都是創痕累累。

    甚至強如靈華英袁白及李玄安,都不能幸免,隻是傷勢較輕,還能保持大半的戰力而已。

    諸人之中,就隻有那黃涵,是毫發無傷。哪怕戰前最為怯戰的古合散人,也是渾身染血。

    幸運的是雲法等人,此時都已完成了魔誓,神色都頗為輕鬆。修為已定,不會再有跌落。

    聶仙鈴也同樣帶著莊無道的重明法壇退出,不過莊無道最關注的,還是隻有依靠墨靈,才能繼續存世的節法真人

    當三足冥鴉,帶著節法殘魂,從地下飛出之時。靈華英立時發出一聲悲嘯,聲傳千裏,

    莊無道的心神,也再一陣絞痛。幸虧此時,控製著他身軀的,乃是吞日血猿,而非是自己本人。

    否則這一剎那的心靈破綻,就可能致命。在貞一狂風暴雨的打擊之下,徹底崩潰。

    直到子午玄陽艦靠近,駛入‘重明神霄無量都天大陣,之內,而三法,也都紛紛退回了艦上,莊無道才輕了口氣。

    知曉此戰,即便自己落敗。離塵諸人,也可憑著子午玄陽艦的船速,安然退往東海,保存宗門元氣。

    而子午玄陽艦的到來就位。也使這六座‘重明神霄陣,,變化晉升為‘重明神霄乾坤無量玄陽陣,。陣法之威,又激增不下十倍

    那六隻重明鳥虛影,軀體膨脹了三倍有餘。雙翼舒展,足有千丈,飛空滑翔,帶著無量的光電雷火,輝煌耀目。

    而在對麵,三座‘萬佛四象金光寶輪聖塔,,也同樣已到了貞一的身後。將那方圓千裏,都轉化成虛空佛國一般的光景。

    似西方極樂世界,降臨人世。萬佛顯化,一片片的蓮台寶蓋,無數的蓮花飄落,美奐美輪。甚至可見,那座大須彌山直插雲天,

    而青龍,朱雀,玄武,白虎四象,則各自現於這佛國四方,莫不都有著數百丈的身軀,威風凜凜,神威赫赫。

    而以這三座‘萬佛四象金光寶輪聖塔,為後盾,那貞一大僧正的氣勢,也在不斷的攀升,與莊無道繼續針鋒相對。渾身綻放毫光,身後則現出了六臂法相,分持鍾、鼓、磬、缽、杖、淨瓶這六件法器,正是不動明王法身之像。

    那壓抑使人窒息的氣機,彌漫四方。四千裏方圓範圍內,風卷雲舒。

    哪怕莊無道的身軀,此刻是以吞日血猿為主,此刻也仍把自身精神,提升到了尖端頂峰處。

    真正的惡戰,從現在才剛開始——

    處於意料,貞一並未立時動手,而是目光噴火,遙望此方:“節法何在?”

    莊無道答不出話,腦海之內,戰意升騰。

    隻有戰,戰,戰,戰,戰這一個‘戰,字而已戰到地老天荒

    若說還有其他,那就隻有一個‘殺,字,殺盡這世間,所有該殺之人

    心中再無其牽掛,莊無道的怒意殺念,與血猿神意,徹底融一。已無任何的多餘雜念,哪裏能有心思,與這貞一廢話?

    子午玄陽艦上,節法亦無搭理現身之意,負手飄然立著,目光越過了那浩瀚風暴,定定注目在莊無道身上。

    似乎自己這個徒兒,就是一切。

    與貞一大僧正之戰,既凶險之至,關係離塵未來幾百年興衰大勢。對莊無道而言,也是契機。

    就不知今日他這弟子,最後能夠做到何等程度?

    可惜此身已逝,隻餘殘魂,否則定是熱血澎湃,心潮激湧恨不得為自己弟子,擂鼓助興

    見重明神霄乾坤無量玄陽陣內,毫無反應,貞一的目光,愈發冷冽,如嗜血凶獸。卻依然壓抑著不動,再次問道

    “我師何在?”

    莊無道心念內,雖是已被戰意滿斥。此刻聞言,也不由楞了一愣。

    法玄已在半刻之前身隕,這貞一難道不知麼?

    旋即就已明白了過,法玄叛佛入魔,本質已變。再非佛門高僧。這貞一與其師法玄,自然失了感應。

    思及法玄之死,莊無道也不自禁的,就想到了自己的師尊節法。那心中悲意,於是又不可抑的,再次升騰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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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九六章 劍術大戰

    懷璧之罪,離塵據東南寶地,又偏偏勢不如人,似懷抱重寶的嬰兒。引人覬覦,自是情理之中。燎原寺與離塵的衝突,也是理所當然,必然之事。

    同類之事,幾千年來離塵也同樣做過幾次,手段也同樣算不上光明正大,更談不上高尚。

    弱肉強食而已,這是天地自然之道

    莊無道卻無法釋懷,難道就因力不如人,就要任由宰割?

    三聖宗突兀插手離塵與魔修之戰,就已使他即驚又怒。知曉燎原寺的圖謀,更使他將這天下大乘佛宗,視為死敵

    一切阻撓他將北方那人踩在腳下的,都需斬滅一切讓他無法了除心願的障礙,都要踏平

    而在節法以一身性命,將他一步推升到元神之後。此時此刻,莊無道前願未了,又再增心結。

    必窮此生,踏平燎原

    轟

    天空中,平地生雷。卻是因此處的驚世大戰,引發天地交感,劫雲彙聚。既是這蒼天震怒,亦是警告

    可以這雷光為引,貞一與莊無道二人之間,本來還維持著平衡的對峙之勢,卻在這一刻,驟然打破

    首先動手的,就是血猿。以莊無道心念中的怒念悲意為引。太霄陰陽劍,再次從他身側穿空而出。

    乾坤挪移大法,兩道劍光,連續幾個穿空閃爍,就到了千裏之外。而這一次施展的,卻是天地陰陽大悲賦,莊無道還未修成的第三決。並非是離思劍,而是整套的劍決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劍光轉折,然後整片天空,都現出了異景,若是此刻,有人在幾千裏外觀睹,就可發現。

    自己的目光神念,再‘看,不到則貞一,也‘看,不到那三尊‘萬佛四象金光寶輪聖塔,。

    目光神念節扭曲越過,隻能目睹感應,更遠處的景致。仿佛那方圓數十裏地域的空間,陡然消失了一般——

    此刻也隻有莊無道,能夠知曉究竟,血猿此時是以第三套大悲劍,直接將一片方圓至少五十裏的空間強行割裂,一分為三

    耗費的法力,難以計量。也隻有莊無道現在,體內似入火爐,真元生生不息,又有大陣加持。才能超越兩三個境界,強行為之。

    而血猿這次的大手筆,也使得遠處那三尊‘萬佛四象金光寶輪聖塔,,各自孤立,身處異域空間。看似近在咫尺,實則卻是天涯之距。再無法統合為一,千裏佛國,瞬間冰消瓦解。

    而此刻六道重明鳥真形,也紛紛飛舞而來,化成了一團團的雷電紅芒,融入到了莊無道的雙臂身軀之內。

    後方血猿虛影,再次一陣怒聲咆哮,莊無道也神態如狂,猛地揮拳

    大摘星手,搗虛

    一連五拳,每一拳都是使虛空震顫,天地動蕩。千八百萬象拳力,在血猿操縱之下,再激增數倍。

    毀天滅地般的氣勢,狠辣無情,又凶蠻絕厲的搗出。而這五拳隔空轟出之後,又是六拳滴星,移星擒龍,震海崩山——

    每一門玄術,以莊無道戰魂之體的加持,都提升至少半階。使他此刻每一拳,都有至少三品神通之威都有接近三千萬象的拳力,粉碎虛空——每一拳出,都似把那片空間,徹底打得透穿

    重明劍翼附體,又有陣法助威,整整十八拳連續不絕,或是隔山打牛的秘術,或是直接以大摘星手法。

    莊無道一身幾乎所有遠程拳法類的玄術神通,都在頃刻之間,被吞日血猿揮霍一空

    而三千裏外,也在片刻之後,傳來了一連串的悶爆之聲。那貞一立身的‘紫金七寶華蓮,外,一陣陣光華亂閃。七寶蓮台,有好幾處地方,被拳力強行打崩。裏麵也隱隱可見是血肉四濺,可惜的是有一層層的梵文壁障遮蔽,神念阻隔。莊無道也不知裏麵的情形,到底如何了。

    他心中一意隻有戰與殺字,而要誅貞一,首先就需破壞這‘紫金七寶華蓮,。吞日血猿雖無心智,想不到這些,卻有著它生前千百萬年,養成的戰鬥本能。

    拳勢衝擊,大摘星手拳力衝撞之餘,又以磁元攝力,瘋狂的拉扯。使這座蓮台,遠遠離開三尊‘萬佛四象金光寶輪聖塔,護佑的範圍。

    而十八拳無雙玄術之後,那座‘紫金七寶華蓮,,已經被他連續不停的拳勢,衝擊撼動,打得不成形狀。數十麵光壁一一粉碎,哪怕貞一也用盡了手中,同樣數十種玄術神通施展,也依然無法完整固守蓮台。

    隻可惜後力不繼,當莊無道的拳力,由最巔峰之時的三千萬象,降低到了最高隻有一千二百萬。一套離思劍決,也在那九口‘千梵心輪劍,的阻攔之下,開始斷斷續續。再無法將那五十裏方圓之地,徹底分割,

    貞一的反擊,也是如期而至,似如狂風暴雨

    那空間阻隔,一瞬間就被‘萬佛四象金光寶輪聖塔,強行打通,三塔一體,再次使千裏佛國現於此世。

    而後是一隻巨大的九環禪杖,驀地在莊無道的上空,猛地直插而下。而形無體,高足有三千餘丈,與之前那些雷杏巨木,差不多的粗細。居然直接就透穿了莊無道布下的這座‘重明神霄乾坤無量玄陽陣,。而禪杖的末端,則直指莊無道。

    吞日血猿隨手一甩,一道拳力打出。就將這禪杖之影,一拳搗碎。可隨即就隻見那光影亂閃。這根巨型禪杖的影像,竟然毫無無損的,又出現在他的麵前百丈處。

    “豎子囂狂,欺人太盛”

    隨著一道劍芒,從那紫金蓮台內,驀然橫掃而出,將莊無道的拳力,盡皆斬開。然後又是數十上百,無數道劍氣前赴後繼,也是直接橫越三千裏之距,直斬莊無道的項上人頭。

    而那九環禪杖,也是大片的金光降下。無數的佛文光圈,猛然從禪杖之內擴張開來。

    成百上千,最廣覆蓋數百裏,最窄的的也有百裏方圓。莊無道立身在內,隻覺周身皆被那有形無體的梵文包籠罩。不斷的流逝閃現,如一條條的金鏈也似。

    莊無道也感覺自己身軀,正被一條條鎖鏈包裹。

    看得見其形狀,卻無有實體,哪怕發力將之震碎,也往往能在瞬間恢複,毫無損傷。

    那些劍氣,也在此刻衝淩而至。

    隻一剎那,莊無道就已被逼至到了絕境。

    “阿彌陀唯識普輪經——”

    子午玄陽艦上,三法真人一聲冷哼,臉色是陰沉之至。

    “沒想到這位天下第一劍修,居然還修成了這門咒術”

    這是咒術,而非術法是佛門咒術中,最具降魔威能的一門咒術,束縛之能堪稱絕頂。需得盡悟佛經,融入自己根本大法之內,而後陪伴一生成為類似玄術神通般的能力,不過卻不限次數,隻需法力足夠,就可施展。

    燎原寺內雖有這門咒術傳承,然而從古至今,燎原寺立寺兩萬三千年來,也不過隻有三人,將這門咒術修成而已。傳說此咒,比之那‘未來星宿寶輪力持咒,,還要難以修持。

    這位貞一大僧正,素來都以劍術稱雄一世。任何人都不曾意料,此人會成為燎原寺數萬年以來的第四人——

    此時船中,幾乎所有人聽聞過‘阿彌陀唯識普輪咒,之人,都目露出凝重擔憂之色。

    聶仙鈴更是眼神惶然,臉孔蒼白一片,血色盡失。

    隻有參法,依然淡定自若,唇角含笑,笑望著那莊無道的身影所在。

    也就在一個剎那之後,一麵血色大盾,從無量虛空中穿梭而回,攔在了莊無道的身前。同時張開了一團血色光膜,將後者死死的護住。

    那貞一劍氣斬來,卻隻是‘當,的一聲,被血神盾潰散反彈。而後一連串的劍光,都是如此。打在血神盾上的瞬間,就已反彈而回。移花接木,乾坤挪移,所有的劍氣,都在頃刻間跨空反襲三千裏外。

    那貞一卻並不在意,足下的‘紫金七寶華蓮,,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恢複著。

    那些劍氣雖反彈而至,卻都在臨身之前,就被貞一化解吸收。輕鬆之至,對自身真元法力的掌控,也到了極致。而那雙如彎刀一般的眼眸,此刻卻是怒睜如輪,眸子裏似有無盡的烈焰衝騰。

    隨著貞一再一個手印,九道‘千梵心輪劍,,同時拔空飛起。聚結成輪,而後一個更大的佛文法現於劍輪之

    九劍同心,大梵天輪!

    碎著這劍輪轉動,頓時間雷霆漫卷如海,九道天龍真形環繞。天地虛空,都似隨著這九道輪劍在旋動著。從天而墜,整條藏玄大江,都已在那劍氣餘波的壓迫之下,一分而二,幾乎為之斷流。

    偏偏此刻莊無道,身受‘阿彌陀唯識普輪咒,,動彈不得。便是那星移,,花接木,之術,也奈何不得這縛身之咒。

    那太霄陰陽劍,再次分化出了十二口水火劍光,同時衝湧拔空而起,試圖阻攔劍輪。卻見那輪內,無數道劍氣斬出,以壓迫碾壓之勢。將莊無道的太霄陰陽與水火坎離劍,不斷的斬碎迫開蕩飛擊滅氣勢淩厲無匹,無可抵禦。

    可在莊無道的重明觀世瞳中,這卻是一場妙到毫巔的劍術大戰

    血猿禦使的劍光,看似在這‘九劍大梵天輪,衝擊之下,一潰千裏,不堪一擊。可卻在不斷瓦解著這劍輪之勢。

    對手也同樣不凡,雙方每一劍出,都是同樣的出神入化,玄奧難測,往往一劍斬出,就已算計到了百劍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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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九七章 巔峰劍鬥

    戰到極致時,莊無道的意念心智,甚至差點就在眼前那些精彩到無與倫比的劍鬥交鋒中迷失。從純粹的戰意殺念中跌出,沉湎在這場超凡脫俗,此界巔峰的劍道盛宴之中。

    此時雙方的鬥劍,哪怕是一些旁枝末節的邊角部分,也同樣奧妙異常,使人回味深遠。

    直到六個呼吸之後,那九劍天輪,跨空千裏。莊無道的劍勢,也再一次的變化。而這一次,卻是憶惘然,

    天地大悲,憶惘然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

    吞日血猿禦劍,施展這式劍術神通之時,依然是遠非莊無道自己使劍時,所能望及項背。無半點預兆痕跡,就已施展了出來,時機劍路,無不妙到毫巔。

    劍出之後,就是直刺六息之前

    六息之前,在那大梵劍輪之內,留下了破綻,六息之後,這聲勢駭人的劍輪,就已冰消瓦解。

    而那九口‘千梵心輪劍,的劍身之上,卻隱然是現出了幾分隱約裂痕。

    貞一的這式‘大梵天劍,,乃是天一修界,僅有的二十幾門一品遮天神通。又有貞一道業為基,威勢之強,當世能抵禦之人,不超十指之術,有‘紫金七寶華蓮,之助,就更是霸道橫絕,幾乎可無敵寰宇。

    然而莊無道的憶惘然,,卻也同樣是一品遮天。戰魂加持,又是連脈通竅,融合數種基礎劍術神通。

    已將這式劍術,真正推升到了一品上階的層次。

    而那吞日血猿看似已無理智,然而許多戰場上的手段,卻是本能的九施展了出來。憶惘然劍出,卻不直接破壞劍輪。而是在六息之前,就已巧妙的埋下了伏筆。隨著‘大梵天劍,施展,九口千梵心輪劍的負擔,也就越來越重。

    是借貞一己身之力,來催毀這九口頂尖劍器。

    那貞一大僧正的臉上,也變了顏色。交手至今,他實力明明勝出了一籌。卻在對麵莊無道的手中,屢次三番的受挫。

    他以劍道稱雄於當世,號稱天下第一劍修,可在莊無道的劍前,卻是完全被壓製,

    俯身於體的不動明王法身,純論對戰鬥的掌控與意識,劍術上的造詣,竟仿佛是還弱於這的莊無道一籌。戰起之後,已是連續三次落於下風。

    探手一招,九口千梵心輪劍,就再次回到了身側。那貞一大僧正又一團銀粉灑出,裏麵含蘊的先天庚靈,直接滲入到了劍身之內,迅速修複著創傷。

    使九口劍器,至少表麵上恢複完好。

    而當貞一再出劍之時,劍勢已更見謹慎。二十餘道劍光,在半空中不斷的衝擊震蕩,盤旋交錯,忽分忽合,都是能一心多用之人,哪怕是同時禦使十餘道劍光,也仍能揮灑自如。

    雙方都似再沒了一擊決勝的念頭,隻是各自施展劍訣,將每一個劍式,每一套劍路,都盡力發揮到完美的地步。一點點的壓迫對手,以獲勝勢。

    一時之間,已是難分勝負,

    而即便貞一,也已不求劍道決勝,注意力更多的,投注於莊無道本身。

    二人鬥劍時,那九環禪杖卻並未就此停下,更多的金輪出現,也有更多的佛文鎖鏈,將莊無道一層層的環繞纏鎖

    那巨大禪杖,就似一個巨大的金柱,將莊無道死死的困於柱上。

    而周圍處,則有更多的佛光凝聚。那些佛文閃現,竟是化為一口口刀槍劍戟,同樣是金光萬丈,霞光璀璨。懸停不動,而槍刃刀尖,都直指莊無道。

    吞日血猿對此也非毫無反應,渾身黑焰繚繞,吞噬著周圍,所有的一切,包括那些符文鎖鏈。

    又有鬥轉星移與移花接木二術,身外的罡氣鼓脹,就如一隻包裹在黑色火焰中的鐵蛋,圓潤飽滿,滑不溜手。

    周圍這些佛文之鎖,雖能將莊無道困住,卻始終都不能滲入到莊無道的身軀之內。不過這卻無助於解除他現在的困境,對貞一這門‘阿彌陀唯識普輪咒,,全無辦法。

    那吞日血猿,似也對此毫無反應。

    而同一時間內,在莊無道的劍竅之內。那劍靈的眼中,也同樣現出了異芒。

    佛咒麼?卻是許久未見了。

    咒術其實也是術法中的一種,隻是修行有異而已

    若說術法,是以修士的靈力擾動,凝聚變化而成。之後漸漸成長提升,最終接近大道本源層次。從下往上,逐漸攀登。

    那麼咒術,就是逆反過來,直接由天道本源入口,通過種種秘法,修成咒術。

    威能往往大到不可思議,也並非是佛門所獨有。

    不過佛修一脈,與道修不同。往往是神道雙修,利用信徒信願之力,以咒法為根基,玄術神通在其次。

    不過因這咒法,同樣需要靈竅之故,佛修的玄竅數量,往往遠遜道修。然而佛修在修到最巔峰的仙王,也就是祖佛之境後,卻可同具九門咒法。

    而道修一脈,則是終一世修行,也往往隻能修成兩三門咒術,融入自身道基。

    術法咒術,各有優劣。前者入門簡單,一步步的接近大道。而咒術則是先難後易,初時修行艱難,往往要耗用大量的壽元。

    譬如這‘阿彌陀唯識普輪咒,,乃是佛門上上品的咒法。哪怕似天一這樣的天資絕高者,也往往需要二百年的時間,才能將這門咒術,提升到第四重天境界。而要提升到第五重天境,則至少三百年,日日參悟持咒,難以分心其他

    不過修成之後,也往往有不可思議的神威,就如此刻——這枚九環禪杖,已經將莊無道逼到了死境。

    隻是此時洛輕雲的眼中,卻並未擔心憂色,反而是浮露著懷緬與哂意,還有幾分淡淡的期待。

    若是別的咒術法門,也還罷了。可換成是這門大乘佛門的‘阿彌陀唯識普輪咒,,隻怕適得其反——

    她也想看看,這將畢生一切,皆融為血猿戰魂的那幾位,到底是何跟腳?

    便是今日,血猿今日施展出的劍術,就已讓人心醉沉迷——

    她已許久許久,未曾見到如此精彩的劍鬥。

    看似是莊無道與貞一搏戰,其實卻是佛門八大明王之首的不動明王,與血猿內的劍仙戰魂之戰。

    她雖是以金鐵為軀,然而此刻,卻亦心潮澎湃——

    不到一刻時光,那困住莊無道的法已經越來越多。而那些由佛文聚集的兵器,也然超過了千數。

    二人遠隔三千裏的鬥劍,也已進入到了第五輪。雙方壓縮到極致的氣勁,終於都控製不住,前後再次爆裂。

    隨著兩道氣環擴散,引發藏玄大江,再次倒卷,貞一也在這一刻,再一次的出手。

    九口‘千梵心輪劍,再聚,化而為輪。而這一次,劍輪之影,卻是一分為二

    神我五相,大梵陰陽

    九劍之輪,竟是分化陰陽。陰輪盤旋舞動,在原地刮起了狂風,無數的劍刃風暴,席卷四方。同時中央處,則是強橫的的陰噬之力,將周圍的太霄陰陽劍與水火坎離之劍,強行吸附糾纏。

    九劍陽輪,則是一個閃動,就到了莊無道上空。一剎那間,無數道劍氣,從這陽輪之內穿擊而下。

    部分是出自貞一本體,部分是出自九劍陰輪,與太霄陰陽劍交鋒。竟是將所有的劍力吞噬,然後再通過陽輪釋放

    而這些劍氣,卻是無一例外,都能在那禪杖佛光牽引之下,輕鬆越過穿透‘重明神霄乾坤無量玄陽陣,的重重禁法壁障。

    仿佛這座離塵宗的五階大陣,已被貞一徹底的接卸看透,再無奧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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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九八章 佛法咒殺

    那貞一大僧正的蓮台,更已移空而來。三座‘萬佛四象金光寶輪聖塔,,也是亦步亦趨,塔上數位坐鎮,禦使四象之影,與空中的六隻重明鳥真形大戰。萬千雷霆,滔天烈焰,北冥寒雲,銳烈金氣,充斥著數百裏天空,不斷的與重明鳥嘶咬撞擊。而後者也完全不落下風,以六敵四,身影雖不如四象真形龐大,可六鳥合力,亦能勉力抵敵。

    雙方大陣平分秋色,卻不能阻止那貞一,踏蓮而至,瞬空百裏。

    “佛雲因果循環,報應不爽種因者,自能得因之果,有了果,便也有了新的因,因果循環不休,使人得善惡之報。”

    貞一目光冷冽,如高高在上的神佛,看著莊無道。他的視線,雖不能洞穿眼前這座‘重明神霄乾坤無量玄陽陣,。卻能準確判斷,此時的莊無道,此刻是在什麼範圍,又是什麼樣的處境。

    “而所謂了斷因果,就是將這循環斬開。從此果不成因,因也未能成果,則因果線斷。今日貧僧,便欲與莊施主及節法道友,徹底做個了斷,了結你我這業報循環。禍福無門,惟人自召,善惡之報,如影隨形。莊施主,你的報業到了——”

    語音至此,貞一的手虛空一劃。萬千的劍氣,同時加速急墜,刺向了莊無道。在莊無道的身外,引發一連串的震蕩聲響。叮叮當當,如雨打芭蕉。絕大多數都被彈開,甚至挪移轉嫁,反轉至貞一身前,

    不過也仍有部分,繞開了血神盾,將莊無道體外的罡氣,也強行穿透。第四階段的不破金身,使這些劍氣,全都無果而回。即便偶有小傷,也能在頃刻之間恢複。

    不過那一絲絲勁力,卻不斷的透穿入莊無道的體內肺腑。哪怕是血猿施展的吞日變,也無法盡數吞噬,唇角之旁,已有一絲絲的血液溢出。

    卻因身軀,被佛法咒縛,隻能立身原地,難以動彈。不得不硬承這些劍氣衝擊,而無法閃避挪移。

    後方的血猿戰魂,似有如困獸,以莊無道一身法力,數十種玄術神通,數門根本大法,卻尋不出應對之策。

    貞一的眼瞳之內,則全是冷笑之色。在祭壇之上,往上方佛國天空,遙遙一拜、

    “非貞一嗜殺好戰,妄用咒殺之術實因天地劫報使然,要振我天一佛門,不能不誅此邪魔請諸佛明觀,今日貞一誅此佛敵”

    於是那千裏佛國,無數的金剛,羅漢,菩薩,明王,列佛,佛祖,都紛紛睜目,看向了下方,莊無道的立身之所

    莊無道也渾身氣機一窒,立時從與戰魂意念水乳交融的狀態跌出。隻覺自己元神幾乎凝固,體內的氣血,卻停住了循環,不能挪動。巨大的壓力,臨於身軀,隱隱將他與戰魂的意念分割。

    眼前這些佛像,自然不可能真是諸佛真身,連化身分念都算不上。隻是貞一觀想得來,以燎原寺積累數萬年的願力,凝聚佛國。

    不過即便如此,這些佛像給他的壓迫,也是沛莫能大。幾億萬人願力所聚,豈是他一個元神境能輕易抵禦?神念意識沒有被當場壓垮,就已是足見元神之堅。

    而對麵的貞一,則又直起了身,雙手再次持印,結的卻是大威德伏魔之印。

    “汝師徒二人,俱為佛敵其罪之一,毀我虛空佛國,斷我佛門大興緣法。爾等轉嫁了因果,瞞過了天地劫報,卻瞞不過世人之眼”

    那上千道佛文兵刃,也在此刻墜擊而下。莊無道一身罡氣,卻全不能阻攔。整個身軀,皆被這些兵刃刺穿。

    隻是這些刃光,俱都是有形無體,雖是斬入到了他的體內,卻不能夠傷及他肉軀。隻是使他身外,看起來如刺蝟也似,

    不過莊無道的神念間,卻感覺到了刻骨的寒涼,巨大的危機感,充斥於心。本能的感應,這些兵刃對他的元神的威脅。

    “其罪之二,逼迫我師,墜入魔門,六百年修持,毀於一旦弒殺我師,你我不共戴天。”

    刺入莊無道體內的千萬兵刃,此刻又猛地爆出無數的刃刺,隻一瞬間就將莊無道的元神,死死的釘住,

    極致的疼痛,使莊無道近乎失控,眼神充斥著火焰,不甘,惱怒。想要掙紮,卻完全不知從何處發力。想要挪移閃避,也不知該怎樣才能如願。

    此刻哪怕是那四尊雷火天傀,已經到了他的身側,也無法以瞬空挪移之術,帶他離開。隻能張開滅元劍陣,代他承擔部分劍氣衝擊。

    胸中有如一座火山,怒恨,不甘,戰意,殺念,都俱如熱火融岩,在此不斷積聚著。也隻能積聚,不得舒展

    而體內四肢百骸,雖還有無數的‘玄天歸藏氣,推積,卻是完全無用。

    這門咒法,使他除了以神念禦使劍器與幾件寶物之外,什麼都做不了——

    這是,要隕落了麼?

    莊無道心中,不自禁的升起了這念頭。知曉那貞一的殺著,在整整兩刻鍾的準備之後,即將來臨。

    真正是可笑,自己這一戰,雖是自信十足,也自問準備好了一切。以為這世間,無論什麼樣的對手,自己都可應付,

    可臨到此刻,別說將對手擊敗逼退,便連師尊所說的‘量力而為,保全有用之身,都做不到。

    心中不甘,可不甘心又能如何?強肉弱食,拳頭大了就是力量。自己力遜一籌,就需受死。

    血猿戰魂與他的聯係,此刻也被這咒術,強行剝離,越去越遠。於是便連那千裏之外,太霄陰陽劍與那九劍印輪之戰,也落於下風。漸漸不支,十二口水火坎離劍,頃刻間就被斬碎了七口。

    心念已經漸漸沉入到了穀底,不過卻仍未絕望。還有一次機會,一次脫身之法,可這段時間內,自己必要尋到一個破解此咒這策。

    心中也並未絕望,莊無道隱隱能感覺,戰魂的狀態有異,似乎在發生著什麼變化,又似在醞釀著什麼。他自己也是刻意的,把部分神念,與戰魂脫離。眼下之計,隻有求助劍靈,詢問破解阿彌陀唯識普輪咒的法門。

    可就在此刻,莊無道的心神又微微一楞。感應到遠處虛空,那血猿戰魂的來處,一股滔天狂怒,正如湍潮洪流一般,猛然穿空而至。

    一個隱隱約約的聲音,也在莊無道的腦海之內響起。

    “大乘——”

    “大乘之佛,皆——”

    “阿彌陀——普輪,大乘——可殺”

    一連數次,莊無道都未能聽清,模模糊糊的,不甚清楚。莊無道極力的感應,直到一息之後,也仍未能聽清楚全部,隻是隱隱約約,有股熟悉之感。

    是了這豈非是當日在石靈佛窟中,吞日血猿意念操縱他身軀時,說出來的言語

    記得完整的語句是是——大乘之佛,皆可殺

    然後‘轟,的一聲鳴響,莊無道隻覺自己的腦海之內,猛地似爆炸了開來。無數的信息,衝入到了腦海之內。

    那些意念中的聲音,也前所未有的清晰了起來。

    “阿彌陀唯識普輪,是阿彌陀唯識普輪,阿彌陀普輪咒大乘之咒,殺殺殺大乘之佛,皆可殺”

    於是無量的熱炎,衝入到了他的體內。一股強絕無匹的劍意,將那咒法形成的壁障,全數強行打破衝碎,與他的神念意識,再次融而為一。

    同樣是戰意無盡,同樣是殺念滔天,可卻與吞日血猿的狠戾凶絕不同,更為純粹,極之於劍

    還有恨,恨的卻是那千裏佛國,這束身咒法

    那凝固住的‘玄天歸藏氣,,也再次奔流洶湧,猛地貫穿入莊無道的體內百脈。

    隨著一股龐大莫名的信息,強行擠入到莊無道的意識神念之內,前胸某處的一個竅穴,也發出了‘蓬,的一聲悶響,血肉炸閃,竟是將這玄竅震開。

    而那些‘玄天歸藏氣,,而依然不曾停下,繼續四下衝撞伸展,將所接觸的一切經絡,強行打通擊穿。一些本不曾有聯係的玄竅,可以貫通一氣,連脈通竅,

    而那灌輸入他腦海內的信息意念,也不斷的在莊無道的眼前掠過,是劍,全是劍

    劍訣,劍勢,劍意,幾乎包羅劍之所有。

    有許多影像,許多文字,哪怕莊無道隻是看一眼,就覺頭暈目眩。

    然而莊無道,卻也不自禁的墮入其內,渾身氣運變化,變得淩厲異常,甚至體內流動的氣元,似也變成了一口口的小劍,在氣脈內穿梭。

    於是間,莊無道渾身劍氣衝霄,體內亦是一團團血霧爆開,大口的血沫,猛然從口內吐出。

    在一千裏外的對麵,貞一對此變故,卻隻是稍稍驚訝了一番,就不複在意。莊無道體外氣機的變化,不過是垂死掙紮,於事無補。

    依然是免不得一個死字

    “其罪之三,使用邪魔之法,汙染佛門先輩。使我佛門二百萬高僧墮入魔國,不得超脫。此罪不赦,需爾沉淪萬世,身化蟲豸之屬,以償罪業”

    每一字俱帶梵音,傳於那萬千佛光刀影之上,震蕩拷問著莊無道的神念,

    也在這一剎那,三座‘萬佛四象金光寶輪聖塔,,同時萬千金芒,而千裏佛國中,那些金剛,羅漢,菩薩,明王,列佛,佛祖,則紛紛雙手合十,麵現悲憫之色,似是不忍見,一位人世生靈之殞。

    貞一大僧正,那雙如彎道一般的雙目,也在這時微微眯起。唇角微挑,冷酷至極,露出毫無溫度的‘慈悲,笑意

    而後亦是雙手合十,朝著莊無道深深一禮。

    “有請阿彌陀聖佛降下滅邪神通,誅此佛敵如我是聞,佛也有怒請莊真人,上路走好”

    佛音震蕩,咒殺之術完成的剎那,莊無道身外,那些佛光刃影之後,頓時現出無數的鎖鏈,一條條連向九環禪杖

    禪杖頂處,則光芒耀目,撕開了漫天的烏雲,也扯開了無量虛空,然後一道刺目的光影,忽然從杖尖處,透穿而下。

    遠遠望去,似一把由金色佛光凝聚之矛,淩厲無匹,直指莊無道的眉心然後毫無懸念,就將莊無道的頭顱,猛地釘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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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九九章 大乘可殺

    “師兄”

    重明法壇上的聶仙鈴,驀然間嬌軀微顫。睜開了眼,目光驚慌難以名狀的,看著遠處上空的變化,還有莊無道,那被光矛洞穿了的身軀。

    壓製了許久的憂慮與哀傷,此刻終於再忍耐不住,晶瑩的淚珠,如斷線了的風箏,大滴大滴的掉落,

    她知曉自己此刻,根本無力幫手,也無法插足。在這法壇上,施展重明劍翼,盡力將幾門輔助玄術,配合莊無道施展,就是對莊無道,最大的幫助。

    可即便如此,即便她已傾盡了全力,也依然無法挽回,不能助師兄,扭轉敗局——

    師兄他,終究還是敗了。天下第四,到底是強勝一籌阿彌陀唯識普輪咒,也的確不愧是燎原寺,最頂尖的咒法

    師兄他,是要就此隕落了麼?那貞一,絕不會留手。這一敗,將是失去所有一切,性命元神——

    怎麼可能?她怎能坐視師兄就此身亡?若是師兄都已不在,那麼她聶仙鈴活在這世間,還有什麼意義。

    心念電轉,聶仙鈴極力回憶著記憶中的諸般大法,思索能挽回莊無道性命的法門。可卻不出意料,是毫無所得—

    然後是一股如怒濤一般的的恨意,自胸中湧現,聶仙鈴雙目轉為了赤紅之色,看向了對麵那貞一的所在

    若師兄覆亡於此,那麼她聶仙鈴,必定不惜一切。也要使這貞一,使那燎原寺,萬劫不複

    心念恨極,聶仙鈴甚至未曾注意,自己的額前,竟是現出一團淡青黑色。元神不穩,動蕩不寧。

    還是旁邊的參法,感覺不對,及時將一團清冷的靈光打出,助聶仙鈴強行平複心緒。

    隻是此時參法的麵色,也是微現蒼白,目光變幻莫測,可見心緒之內,亦同樣是劇烈的波動。

    “沒用的東西,怎麼能輸?打不過,連逃都不會?真正是蠢不可及,不可救藥虧老夫這些年,還將他當成宗門棟梁”

    口中狠狠咒罵著,宏法雙拳,卻是死死的緊扣。一絲絲的鮮血,正從他的手心溢下。

    輸無所謂,隻需能保住性命就可,離塵宗大可退據東海,以待日後。然而若是這位離塵數百年的棟梁身死,對於離塵宗而言,卻是不可承受之創,日後難有再起之機。

    而此時此刻,周圍所有人都是默然無語,神情消沉。哪怕那幾位散修元神,亦是神色黯淡。

    “阿彌陀唯識普輪咒,好一個天一大僧正”

    雲法‘嘿,的一聲,看似在冷哼,言語中卻是說不出的悲愴無奈:“不知諸位,可有合用的法門,至少救下無道的元神。”

    目光求助的,掃向諸人,離塵宗諸人的手段,他都能盡知。所以隻能寄希望,在場的幾位散修元神,能有對抗‘阿彌陀唯識普輪咒,之術0

    隻是環視一圈之後,收獲的卻隻是無耐與愛莫能助。別說是根本就無這樣的術法,就是有,在場諸人,又有誰能有資格,插手這二人之戰?

    那已遠超元神境的層次,一旦離開了子午玄陽艦,那二人哪怕隻一個意念,一個彈指。在場諸人,除了三法這寥寥幾位之外,就有大半都抵禦不住。

    哪怕元神,在這二人眼中看來,隻怕也算不得什麼。

    “無法麼?看來是敗局已定”

    三法苦笑,走到了節法身側。也使所有人的目光,都齊聚過來。

    “不知師兄,可還有其他安排o”

    此時的節法,雖是元神殘破。然而在這一刻,卻仍是在場所有人心中柱石,唯一的希望。

    “師弟你實在太高看我了”

    節法依然負著手,麵上卻也現出了無奈之意,說不出的黯淡:“我自問已算計好了一切,可這一戰,到底還是輸了。事前從來就不曾想到,這位大僧正,會將這門咒術修成。這一戰,不但輸了我離塵數千年氣運,更是險些就把自己最出色的弟子性命,也一起搭上——”

    說話之時,卻又眼含深意的,目注著身側的墨靈,尤其是三足冥鴉,位於前足處的那枚黑色鱗片。

    可即便有這代死之術,依然無用。若破解不得這‘阿彌陀唯識普輪咒,,莊無道依然無法挽回敗局,甚至想要依憑己力逃生,都是艱難。

    躲得了一次,躲不了第二次。

    “師兄無需自責,離塵宗這一次,無異於與整個天一修界為敵。有這樣的結果,已是出人意料。”

    三法搖著頭,並未注意到節法語中的‘險些,二字。在他看來,此番石靈佛窟之役前後,節法所有謀劃韜略,實在堪稱是智如淵海。

    然而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智者最悲哀的,就是遇上貞一這樣,力量遠超自己的對手。

    絕對的實力,可碾壓所有,一切的謀略,一切的計算,在這位麵前,都顯可笑多餘,

    “輸了也就輸了,隻是無論如何,我離塵都不能讓無道他殞身於此——”

    三法語音未落,節法真人就已出言:“師弟,兩月前我交給你的太虛星盤,可還在你手中?”

    “太虛星盤?”

    參法楞了一楞,就已反應了過來:“此物尚在,謹遵師兄之命,時時刻刻隨身攜帶,也不敢隨意使用。隻是?”

    隻是這‘太虛星盤,,雖有助人虛空挪移之能。可現在的莊無道,在貞一咒法之下,已經接近瀕死。即便是助莊無道挪移了虛空,也不能擺脫。

    哪怕是使用了這星盤,又有何用?

    “不用多問,無道他自有保命之法,你隻管見機使用這太虛星盤就是。”

    節法笑了笑,神態從容不若。二百年籌謀,卻在今日,幾乎將所有的籌碼都輸掉,。他心中說不痛心難過,那定是假的。哪怕是事前就布置了後手,可卻仍未必能夠保得出莊無道性命,讓人憂心。

    不過此時此刻,卻不能流露半分。而果然這句話音說出之後,周圍諸人的神情,都鎮定了些許。

    “關鍵是時機,機會估計隻有一瞬。”

    “原來如此,果然不愧是節法師兄參法定不會負師兄所望。”

    三法再次看向前方虛空,已經被那光矛刺穿了的莊無道:“這麼說來,這子午玄陽艦,也該是時候撤離了——”

    然後話至一半,三法就又覺有異。感覺自己的心髒,猛地一陣跳動,莫名其妙,毫無來由。

    才剛剛平複下來,卻又是一陣劇烈的心跳,有如擂鼓。而後頻率越來越快,咚,作響。全身血液激湧,耳旁更隱隱約約,聽見了一些聲音,似是人聲,卻又給人凶獸咆哮之感,是使人毛骨悚然,

    隨即三法就發覺,這並非是自己如此。船上的這幾十人,隻要是修為,遠遠高於元神境的,都能感應。

    “這是?”

    三法努力辨認,卻聽不清楚。節法也同樣側耳傾聽,半晌之後,也眼含疑惑的說著:“大乘之佛,皆可殺?”

    “確實是這句——大乘之佛,皆可殺可這是何意?”

    這句話問出口,雲靈月身形,就驀然頓住。與船上的其他人一般,目光都再定定注視著的莊無道。

    隻見那插在莊無道身上萬千兵刃,還有那耀眼光矛,此刻都是無火自燃。一團團青白的火焰燃起,燒灼著這些佛文凝聚成的兵刃。

    所有人心中,皆是一陣狂喜。知曉這分明是莊無道,已經尋到了破咒之術。否則方才那一矛,就應已粉碎了莊無道的元神。即便不能保住性命,也至少是重創,

    然而此刻,不但莊無道仍能安然穩立,更在破解著那些金環鎖鏈與兵刃。

    不過這一刻,大多數人都在關注著莊無道的身後。那三丈高的吞日血猿虛影,此刻赫然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尊同樣三丈餘高,一身青白道袍的修士影像。

    麵貌三十歲許,麵貌俊逸似如秀美女子,腰間掛著一口長劍,衣袂飄舞。身姿飄逸。

    可除了這出塵之氣,卻更多的還是凶戾殺機,一股恢宏浩大的澎湃劍意,正由這戰魂裹挾而來,衝淩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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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零零章 表裏互換

    “這是怎麼回事?”

    究法真人一陣愕然,看著那人形魂影,滿臉的不解:“無道的戰魂,不是吞日血猿?為何突然間,就變化成這副模樣?難道說,無道師弟的戰魂,其實是兩位?”

    “這是,劍仙——”

    宏法一聲呢喃,然後愣愣不語。看著遠處,那衣袂飄舞的仙人元魂,他腦海內,本能的就想到了劍仙二字。

    這等強絕劍意,隻是稍加感應,就刺得人元神銳痛如刀割般的淩厲,除了劍仙之外,他實在想不到其他。

    劍仙者,用劍之仙,以劍為大道根本,性命雙修。天一修界,隻能到元神層次,故而連純正的劍修都沒有。

    勉強算得上的,隻有離寒天宮,已經成為羽旭玄戰魂的那一位。

    “應該不是我的意思,是說這劍仙血猿,並不是兩位不同的戰魂,而是本為一體。”

    雲法真人陷入凝思:“古書中所說的戰魂,其實本質,就是怨煞怨魂的一種。大多都是出自於古戰場內。乃是由遊蕩在天地之間,有著強烈執念,戰意永存不滅的亡者真魂轉化。不過戰魂產生之時,往往也會凝聚吸收其他本質相同,戰意同樣強盛的遊離意念。就比如那位旭玄真人的‘碧霄真君,,其實也並不純粹,戰魂之內,也同樣融入了其他隕落修士的殘魂。不過這似種情形——”

    語音一頓,雲法發現自己,有些說不下去,其實他自己,也沒怎麼搞清楚。不過隨即,旁邊就有人接言。

    “這是內魂外感,喧兵奪主,表裏互換——”

    說話之人,卻是如露大僧正,這位南山琉璃寺的主持,此刻麵色卻不大好看。

    “所謂人有三魂,天地二魂常在外,唯有命魂獨住身,天地命三魂並不常相聚首,又有主魂、覺魂、生魂的別稱。而所謂戰魂,其實也與人之魂魄差不多,亦有三魂七魄。若老僧所料不差,這劍仙當已是血猿戰魂的三大主魂之一,就不知是天魂,還是地魂。與血猿隕後的神魂,融而為一,才有這血猿戰魂產生。不過一直以來,因實力稍遜一籌,被吞日血猿壓製,未能成為主命之魂。平時才以吞日雪猿形象,顯化於外。”

    接下來,如露雖未明言,諸人就已明了其意,多半是這劍仙主魂受了什麼刺激,轉而喧兵奪主,與吞日血猿表裏互換,三魂倒轉,才有這位劍仙戰魂的出現。

    又想起了那句大乘之佛,皆可殺

    ——莫非就是這位劍仙,出現的緣由?就不知這其中,又含蘊著怎樣的故事?

    對這劍仙戰魂的疑惑,雖已解開,然而在場眾人卻仍是連眼都不眨上一眨,依然片刻不離。

    ‘阿彌陀唯識普輪咒,,莊無道雖已在破解,使必敗的戰局,出現了轉折。此舉令船上諸人,都是狂喜萬分。然而卻並不意味,諸人就可自此輕鬆下來,

    二人間的勝負,依然懸而未決,隻怕依舊還有一場苦戰。

    在場諸人中,隻有節法,察覺到如露的異樣,語氣歉然到:“對這虛空佛國下手,我節法是不得不然。離塵斷不會坐視藏玄南北,皆化為佛國,也絕不許燎原南遷。道統之爭,容不得遲疑,也容不得節法心慈手軟,所以無愧於心。可事前未告知道友,卻是節法之錯。今次事後,若離塵還有餘力,定有補償——”

    說到此處,節法語中,卻略含著幾分澀意。這次離塵若不能勝,什麼礻ff嚐都無從談起。

    “虛空佛國麼?其實老僧我倒是能看得開,那佛國聖地若落到燎原寺手中,其實並不比落到魔修手中,強上多少。大乘佛門的手段,許多近似於魔,有些則更假慈悲大義之明,更為殘酷。這次燎原寺轉化佛土,真要是成了。那二百萬坐化高僧,隻怕終生永世,都不能超脫。反倒是落入魔主之手,還有一線希望。”

    如露灑然一笑,而後用清冷明澈的眸子,看向節法真人:“還是先談談補償,不知真人,準備事後如何補償我南山琉璃寺?”

    “我之意,本是允南山琉璃寺,在藏玄江北傳教。在此地重立教門,為我離塵屏障——”

    節法這麼說著,卻忽的心中一動,感覺出如露語中的異常,醒悟了過來:“道友之意,莫非?”

    “大局已定離塵今日,看來已是大勝之局。”

    感應到周圍,投過來的那些好奇不解的神念,如露大僧正眼神複雜,既是惋惜,又似快意的,看向了已經到一千裏外的貞一。

    “汝等,可自己看那位貞一大僧正。修佛之人,不固根本,終是還是無用。”

    這時有目力超絕之人,已經能遠遠望見,不知何時,那座‘紫金七寶華蓮,,已經定在了虛空,並不動彈。

    而蓮台之上的貞一,也同樣是一動不動。三法已經眼尖的發現,這位貞一大僧正的額角出,竟是滲出了無數豆大汗珠。白淨的臉上,已經漲成了紫紅之色。

    劍意,好強的劍意這是?咒法反噬?

    三法的目光,隨即又轉向了莊無道,目中異芒微閃,這定是已經在交手了而且必定是一中,能與‘阿彌陀唯識普輪咒,針鋒相對之術

    有戰魂劍意淩迫,諸人神念都俱被壓製。竟是連莊無道,已經悄然完成了對貞一的反擊,而不能自覺。

    此時再看莊無道,身周那銀白火焰已騰起三丈餘高,把所有的金輪兵刃,迫開到了數十丈開外,

    目光冰冷,戰意殺念,已再次衝藤到了極致。整個人,就宛如變化成了一口劍,氣衝鬥牛,把上方數萬裏雲空,都強行撕開。

    而那恢宏劍意,此時哪怕遠隔數萬裏外,都能觀感。

    ※※※※

    無獨有偶,就在同一時間。大靈皇京城內,位於皇宮深處一座大殿,一個巨大駭人的森白眼球之前。

    百丈方圓的殿內,一片空寂。隻有寥寥十幾位元神修士,立足於此,都在注目著那眼瞳之內,投射照出的一片影像。

    將南方整整三千裏方圓之地所有的變化,都投照在瞳仁之內,再以秘法提取,顯化於外。

    故而哪怕距離幾十萬裏,在場諸人,對此刻南方這場大戰,都能清晰了然,洞察無疑。

    “——居然是阿彌陀唯識普輪咒,真正是沒能想到。若事前不知,措不及防,便是你我二人,也未必能逃得性命

    燕赤靈皺著眉頭,眼現忌憚之色,而言語的對象,正是對麵的元道子。

    而殿堂之內諸人,聞言亦是神色凝然。以燕赤靈天下第五位,僅遜色貞一大僧正一個位次的排名,尚且如此言道,自承難敵。而天下第八位的元道子,居然也無異議,可見這‘阿彌陀唯識普輪咒,,是何等的難解。

    “居心叵測這位準備了數百年都無人能知,便是百餘年前,與顧雲航之戰,險險敗北,都未曾施展,真個是好生隱忍。若非是這次離塵節法,將燎原寺算計入坑,又有莊無道,突然崛起。隻怕我等,還是懵然不知。”

    眾人之末,一位元神修士冷笑著,語氣亦是陰寒無比:“這貞一如此,三聖宗其餘幾位,想也可知。我大靈要素清寰宇,除盡道賊,隻怕還需籌謀。”

    ‘道賊,二字道出,包括燕赤靈在內,殿內大半人,都微微凝眉。便是元道子與觀月散人,也是眼露不悅之色。

    不過卻都未說什麼,在大靈朝廷,許多勳貴官僚的眼中。中原的三聖宗,甚至整個修界,十大道宗,都可算是‘道賊,

    大靈國的子民,除了正常賦稅之外,還要將所有十分之一的收入,繳納給三聖宗這樣的大小宗派,以換取修士宗門的庇護,是為‘靈稅,

    在這大靈朝廷看來,自是分外不能容忍。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臥榻之側,豈能容他人酣睡?自家的財富,被這些隻問道求真,看似無一益於民之人奪取?更不用說這些道仙門,對世俗凡間大族勢力的扶植與壓製。

    若沒有實力反抗也就罷了,隻能忍耐。可偏偏現在的燕氏,已然可與三聖宗,分庭抗禮。

    不過燕氏中,意見也並不統一。有一些開明的,並不反對修士存在。知曉這世間,許多事都需依靠修行之士來解決,燕氏在萬餘年前,本身就是個修行世家。可有些激進的,卻認為魔修妖類肆虐,都是三聖宗刻意放縱,養賊自重的結果。

    隻有將天下修士,盡數斬殺滅絕,天下禁武,這個世間,自然就可清淨。

    而方才出言之人,正是燕氏族中,對三聖宗最是仇視的一位。

    搖了搖頭,元道子於脆不去理會:“若純以鬥劍論高下勝負,那位莊真人,卻已是勝出一籌。可到底還是輸了

    “確實如此,若非是這位修成的‘阿彌陀唯識普輪咒,,勝負仍未可知。”

    觀月眼中,異芒閃爍:“便連不動明王的神體加持,都奈何不得,也不知那位莊真人,用的是何秘法?該不會,也是戰魂?”

    又是什麼層次的戰魂,能夠媲美甚至超越不動明王的分魂神體?

    “如今說這些又有何用?”

    下方處,另一位元神真人歎息:“此子這二十年修行,可謂是璀璨耀目,崛起之速,可謂絕世罕有。可惜,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隕落已無疑念,諸位以為然否?”

    “確實如此”

    大袖一拂,燕赤靈同樣麵現遺憾之色的,長身站起。“可以去稟告陛下,這離塵,已不足為峙”

    沒了莊無道之後的離塵宗,即便還有六七位元神修士,也依然是任人宰割之局,更不足以成為燕氏臂膀。

    也不值得他,浪費他半點心裏,

    隻是這句話才說出,燕赤靈就已瞳孔微張。而此時那觀月,亦是豁然起身,看著那眼球瞳仁中,投出的光影,

    “這是——”

    赫然可見,那‘紫金七寶蓮華,上的蓮葉,竟是在一片片的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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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零一章 殺道之劍

藏玄大江,莊無道只覺自己的元神意念,正在不斷的拔升,瘋狂的擴張著。不是神念感應的范圍擴增,而是近乎于言、道,。

修士修至元神境時,神念感應到十萬丈,就會停止下來。此為天限,之后哪怕元神再怎麼強大,也不能再擴增分

而此后的修行,就是合道此時莊無道的狀態,就是近乎練虛之后的合道之境。

——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還虛。再之后的修行,就是煉虛合道——元神合于虛空大道。破除一切執著心,擺脫[有為]法度,最終與本真之大道合為一體。

——大道乃虛空之父母,虛空乃天地之父母,天地乃人物之父母

所以修行者,須經歷虛空才能契合大道。要點就在于粉碎虛空心,即無心于虛空,做到本體虛空,並安本體于虛空中,得先天虛無之陽神,合于遍布萬化、無所不在的大道,從而出現“百千萬億化身”——這是煉虛境,與合道境

也就是所謂打破虛空,可以見神。

到了此時,修士神念此可形神俱妙,與道合真,功成道備;陽神可出竅于外,暢游億萬里不滅。

而所謂與道合真,就是感悟太虛,將自己的精神意念,映照太虛,融于太道,也就是天地之法度,宇宙之真理。

神念能夠覆蓋的范圍,雖是停止了增長。卻可通過煉虛合道之元神,感應兇吉萬物。與虛空融合越緊密,掌握越多的大道,感應也就越準確。

可以說修為到了練虛合道這兩個境界,修士的修行就已接近完成。

之后歸元,大乘,加上那登仙之境,都是不斷的積累道業,感悟大道,與道合真,然后在體內,鑄造天地,的過程、

什麼時候,這天地,成了,做到體內自有宇宙虛空,能夠不假外求,就可成仙。

散仙九次天劫,才可登仙,就是以魂體鑄造肉身與小天地的過程而引來的天罰。所以散修修行艱難,而一旦能夠完成,成為靈仙。那麼一身實力,必可超出普通靈仙數倍。在這一張白紙上作畫,自是遠比那些困束于肉身溝壑之人,更要自如暢爽的多,可任意捏造,達至肉身不可能有的完美境地。

這也就是為何,劍靈屢次三番的鼓動,讓他放棄肉身之故。

莊無道此刻,並不太明白自己現在的狀態。不過當那洪流般的意識,沖到了腦海內的剎那,卻一瞬間就明白了許多。許多的信息,在腦海之內流轉著。

無數的光景,在腦海內一一閃過。有毀寺滅佛之景,有與不知是魔是僧的滅世存在搏殺拼命的影像,也有橫屍數百萬仙修的戰場。

無數的戰斗,無數的劍影,然后莊無道的意識身軀,就徹底與這迥異于吞日血猿的存在,再次融而為一。

就是劍仙當戰魂再次突破‘阿彌陀唯識普輪咒,的封鎖,再次跨空而來的時候,莊無道就已經知道了,這劍仙與吞日血猿的不同。

同樣充斥著戰意與殺念,更怒火如洪。可在這劍仙戰魂本源核心之內,卻是極致的冷靜。哪怕是怒到了極致,哪怕是殺念滔天,也不會失去理智,不會似吞日血猿那般的狂暴。

永遠都以冰冷鎮靜的眼神,看待此方世界

以至于莊無道,可以與這劍仙意念,完完全全的融為一體,而不愁自身的意識,被這劍仙戰魂所侵奪。

這劍仙魂意的本性,就注定了不會奪他意識本胎,

所以莊無道,也明白了‘阿彌陀唯識普輪咒,到底是什麼東西,也明白了破解之法。

元神之境,哪怕道業再高,悟性再怎麼超絕,也不可能領悟到多少天地間根本法度。卻唯有一樣例外,就是自身的元神,自己的神念,神識,精神核心。

煉氣化神,粉碎虛空心,破除執念,本就是認識自己精神靈智本源的過程,而這位貞一就在這過程中,修成了‘阿彌陀唯識普輪咒,。

這門術法的根本,就在于唯心,唯識。只要相信認為自己能做到,就一定能夠做到。

傳說中,這門咒法修到絕頂時,若相信自己是天地間的真佛,那就是這世間的真佛之一,舉手投足,都有恢宏浩瀚之能。相信自己有多強,那麼己身就有多強的實力。

而這禪杖也好,金環也罷,都只是顯化出來,用來惑人的輔助手段。你若信了,以為是真,就是漸漸淪落入貞一的掌控之中。

血猿之所以對‘阿彌陀唯識普輪咒,毫無反應,就是因為血猿之強。根本就看不到這些,也未在意。

那時吞日變施展,只是血猿防備貞一其余的手段。以血猿之強,本不會敗,只因自己的神念動搖,受‘阿彌陀唯識普輪咒,的影像,對這些金環刀刃加以注意,開始擔憂的那一剎那,就已為此咒所趁。于是自己,也就敗了,甚至差點殞命于此。

而要破解這一咒法,也極簡單。神識意念,也只有同樣以神識意念抗衡。

自然以普通修士的意念神識,哪怕明知‘阿彌陀唯識普輪咒,的奧妙,事前有了防備,也不可能對抗。

之前的莊無道,同樣也缺了些底蘊,修為進階太快的禍患就在于此。哪怕節法以整座虛空佛國為代價,想盡了辦法彌補,可仍是無法做到完美,有了破綻,就有了可趁之機。

然而現在——,莊無道已不止是自身意念的狀態,在戰魂加持下,接近于合道,明白了如破破解‘阿彌陀唯識普輪咒,而已。

更明白了,需如何去斗劍,如何運用自己的劍意——

劍修之道,貴于專精卻可以一劍而破萬法,所依仗的,就是自己劍氣,劍意

高明修士運用武道,也再非是簡單的將劍術,配合劍意劍勢,統合使用,而是勢意相合,以意御術。

劍意才是核心,劍術為次也是道與術的區別。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這一次,莊無道幾乎不依賴戰魂,就將這大悲賦第一套劍訣生死別,施展了出來。

千里之外,兩口‘太霄陰陽劍,,悄然間就已扭回了頹勢。雖未能勝,卻已能與那九劍陽輪,斗個不相上下。

然后渾身上下,又燃起了銀白之火。那是‘石明精焰,,與‘素壬神焰,,融合了他的神念意志而生成,

將那些佛文光刃,還有眉心處那光矛,一一燒融煉化。

這本就只是貞一的靈識神念,依托佛文顯化,明白了是什麼東西,知道了究竟詳細之后,再與之交手。局面就已簡單的,淪為雙方意志神念的對抗。

莊無道甚至能分心他用,感應到子午玄陽艦上,節法真人的心魂神念,已經越來越黯弱。

哪怕是三足冥鴉,也不能再挽回,卻不能不強作鎮定,以撫慰離塵人心,

不禁是心中微酸,悲意大生。

也能望見,對面的貞一,正是死命的催動著七寶紫金蓮華,拼盡力全力的,從三座‘萬佛四象金光寶輪聖塔,與佛國中,抽取佛力。

還有那貞一的額頭,那豆大的汗珠。

咒法不成,則必遭反噬

可這又有何用?我既已明了這‘阿彌陀唯識普輪咒,的根本,豈會再為你所趁?

莊無道深吸了口氣,繼續感應,這劍仙戰魂灌輸而來的意念與記憶殘片。

大乘之佛,皆可殺大乘之佛,皆可殺大乘之佛,皆可殺

佛即魔,魔即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滅佛,滅佛

殺殺殺殺滅天下大乘之佛

這是殺道之劍殺滅天下大乘之佛,才可了切執念的殺道之劍也是這劍仙戰魂,存在之根本

當這凜冽的意念,與莊無道的大悲劍意,也終于合流,合而為一。那些金輪,再次被迫開數十丈,甚至那九環禪杖,也開始燃燒了起來。

天空中,那仍不停有劍氣降落的九劍陰輪,就猛然爆開千里之外的九劍陽輪,亦在此刻紛紛炸散,被太霄陰陽劍,斬為粉碎。

九口千梵心輪劍,都分往四方拋開,依稀可見有劍刃碎片,從劍身中散落激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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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8-11 00:15:38
第七零二章 天下第九

“這是——”

子午玄陽艦上,三法徹底愣住。

貞一仗之成名的劍器,這就麼碎了o

一剎那間,方圓三千里內,有無數人發出了驚呼之聲,眼看著那千梵心輪劍,在空中支離破碎,瓦解開來。

然后眾人就再驚異的,發現那貞一大僧正的肌膚之外,這一刻忽然爆出一道道血口。

一絲絲的血線,從內飆射而出。

“咒法反噬麼?”

三千里外,羽旭玄的面色,也恢復了平靜:“如此說來,這門‘阿彌陀唯識普輪咒,,已可算是破了。”

羽云琴只覺此刻自己的心情,簡直就是難以名狀,本就是沉入萬丈深淵,徹底冰封。又突然間被人拔出,回暖還陽。

“也就是說,這一戰,他已經勝了?”

“未必然,貞一身為天下第一劍修,還有底蘊。真正勝負,就要看莊無道,怎麼應對,又是否肯就此善罷甘休了

羽旭玄搖著頭,面上隱透笑意:“不過戰至到這樣的地步,那位大僧正,已經不可能如願將位莊小真人拿下。最后多半是兩敗俱傷之局——”

以他的實力修為,自然有資格,在莊無道的名頭上,加一個字。

“原來如此”

羽云琴放下心來,知曉以貞一的智慧,知曉事不可為時,定不會任性強為。兩敗俱傷,離塵雖敗尤容,可對于燎原寺而言,卻非是什麼好消息。

既然父親,說是莊無道這邊,是否肯‘善罷甘休,,也就意味著,這一戰中掌握勝勢主動,可以隨時收手的,是莊無道,而非貞一。

而僅僅一瞬之后,羽云琴就見那貞一的頭頂上方,忽然一尊巨大的‘不動明王,佛影,脫體顯化而出。手中一面佛鏡,往石靈島的方向,遙遙照空而去。

“嗯?”羽旭玄的劍眉斜挑,而后是止不住的贊嘆:“居然還有這一手,果然不愧是第一劍修,真正是大氣果決

而此時在莊無道的身前,那九環禪杖,也開始了變化。在銀白火焰的燃燒中,變化為一尊不動明王佛影,同樣執著一面佛鏡,往莊無道所在,照射而來。

金光籠罩,並未造成什麼傷害。莊無道卻能感應,這些佛光,正在追跡尋覓著,那戰魂意念,降臨的源頭所在,

莊無道下意識的就皺眉,本能的知曉不妥,絕不能讓這貞一得手。于是那銀色火焰,猛地再擴張,繼續燒灼神像

這貞一無足為懼,威脅到戰魂的,是那位法身降臨于此的‘不動明王,任何戰魂,對于修士而言,都是無價珍寶。對于佛門而言,尤其如此

雖說這貞一請來的‘不動明王,的法身,其實算不得這位佛門大能的分魂神念,並無主動的意識,

然而若能感應到吞日血猿與劍仙戰魂的源頭,很難說這位‘不動明王,,會有何反應。

銀火燒灼,而莊無道自身所有的神念元魂,則俱化為劍要將這道佛光,強行斬段粉碎

然而也就在這一刻,貞一的臉上,浮露出一絲冷笑。那佛光佛像,都猛地爆開,然后一股巨大的神念風暴,瞬時籠罩住了這片虛空。

附身于體的戰魂意念,也在這浩瀚的佛力神念沖擊之下,近乎震散。迅速從莊無道身你脫體而去,被這神念風暴阻隔,與莊無道聯系漸斷。

莊無道也在這一瞬間,就已明了自己,是再次‘上當,了,不禁大怒揚眉。

貞一粉碎‘不動明王,的法身,也同時迫使他的戰魂,同樣離體而去,不能加持。

‘不動明王,粉碎,貞一卻也由此從‘阿彌陀唯識普輪咒,的反噬中,脫身而出,而戰魂離體,也意味著此刻雙方實力,又被拉回到同一個層次。

真正是好高明的計算

——當他操控匯合劍先戰魂的‘殺道,劍意,阻攔貞一,與這佛光接觸之時,就已落入對方的算計。這已近乎是陽謀了,哪怕事前明知,也無太好的辦法應付。

意念一轉,就已經明了了一切。莊無道此刻明知自己輸了一著,心中也仍是佩服萬分

天下第四人,名無虛至讓人輸得心服口服

今日這一戰,他雖是能夠維持到此刻都不落敗勢。然而除自己一身蠻力之外,無論哪一方面,自己都遜色于這位大僧正數籌

哪怕是成就了元神,哪怕入了天機碑前十之外。可自己的這雙翅膀,果然還是稚嫩青澀,難堪重任呢

對面的貞一,此刻卻是從容自在,用衣袂抹去了唇旁的血絲,淡然一禮。

“節法真人的手段,貞一領教了。今日你雖身殞,卻實難讓人忘懷,讓人即敬又佩。然而殺師之仇,毀我佛國之恨,貞一終是要向你討還。此仇此恨,萬事不移”

說完這句,貞一才看向了莊無道方向:“莊真人劍術超絕,不過看來今日你我之戰,也就只能如此了。不如就平手了局,就此作罷如何?你我兩敗俱傷,燎原寺固然有些麻煩,不過真人,怕也有跌落道基之險,非是智者所為。”

卻是拿得起,放得下。之前氣勢滔天而來,此刻意欲談和,卻也能放得下姿態,語氣溫和。

石靈島上,莊無道卻目光空冷的,看著天空,

心中是又苦又澀,他實在是不甘呢能夠與貞一抗衡,是靠著節法的謀算,是靠著師尊以性命成全。

能夠在貞一的‘阿彌陀唯識普輪咒,下,保住性命,破解此咒。也是因機緣巧合之故。祖上有靈,血猿戰魂融合的意念內,恰好有一位對大乘佛門,恨到了極致的存在。

可他莊無道又做了些什麼?無非是身不由己,遵循著大勢,被師尊推著往前走而已。哪怕是到了最后,好不容易占了勝勢上風,也被這貞一大僧正,巧妙破局,使二人之戰,重回原點。

實在是讓人難以甘心

神念感應,子午玄陽艦上的節法真人,已經把安心的把目光收回。離塵已轉危為安,自己最看重自豪的弟子,也已無恙,師尊他自是能放下所有擔憂。

在真人看來,這結果雖非最好,卻已是可以接受,他莊無道也最多只能做到這地步。

莊無道卻放不下,他還想要做到更多,超出師尊他的期待,才可回報師尊他,以性命化梯,助他成道的恩德

默查體內,仍有海量的玄天歸藏氣聚集不散,而拜之前那劍仙戰魂所賜。莊無道的體內三十余處玄竅,幾乎有大半,都被這些玄天歸藏氣,強行打穿。

一個念頭,也無可壓抑的,自莊無道腦海之內升起。也僅僅只片刻,莊無道就有了決斷——

試看看,倒也無妨。

難得的是劍仙戰魂,裹帶而來的那些對劍道的領悟,還未消失。也難得他體內,有這許多的玄天歸藏氣。

錯過了這次機會,很可能就要等到無數歲月之后。他也不能容忍,節法真人帶著遺憾離去,

“古語有云,來而不往非禮也”

當清冷的聲音,從石靈島內響起時,貞一不禁楞了一楞。那聲音震蕩虛空,遠遠傳播至數千里外。

不過聲音傳播之速較慢,要傳到他這里,仍需時間,貞一是直接被莊無道神念映照,感應到了這位新晉天下絕頂強者的意識。

“袖手罷戰可以不過來而不往,非待客之道。今日也請僧正接我三式若和尚能接這三式無傷,莊某自可任你離去。”

不等貞一答話,那雙太霄陰陽劍,就已帶起了來兩道玄妙深微的劍影,穿梭而至。

無量的生死之力,俱被擾動,甚至直接于涉生死法則。

使貞一大增正體內的命元,瞬間近乎枯死。

第一劍,天地大悲,生死別

貞一的目光微凝,右掌猛地往身下一按。那七寶紫金花蓮,立時化成了片片蓮頁,又似一口口劍刃。

飄蕩于空,似如一堵蓮墻,阻攔著莊無道,而后又紛紛灑落,枯萎化塵,盡是以這‘七寶紫金花蓮,為代價,吸收了所有的生死之力。

可緊接著第二劍,又緊隨而至。那黑白陰陽劍光,似在貞一的眼前消失不見,化入無形。

貞一的面色,卻更是難看。知曉這兩口劍,已經到了四息時光之前。

第二劍,天地大悲,憶惘然

手持不動根本印,貞一胸前處,一串舍利子猛然炸開,而后‘轟,的一聲震鳴,空中佛國之內,忽然有一位佛像,睜開了一只豎瞳,一道金光投照而下。

過去南無法幢空俱蘇摩王佛,過去幢空俱蘇摩劫法,定住了過去未來之時,而貞一的身外,也同時一口青色劍影閃耀,執在手中。

然后就是一連串的交擊錯斬,一片兵刃交擊帶起的火花中,將太霄陰陽劍,全數反彈而回。

化解此劍,貞一的眼中,卻並未有半分輕松之色,面目陰沉。

對手以大量玄天歸藏氣,不惜代價的施展劍訣,本身劍術,這一戰中,更是提升了整整一個層次。玄術階位,更已達一品巔峰。

越來越難應付,之前二劍,就使他近乎力窮。這第三擊,也必是不同凡俗。

只是固守,絕非良策,只有以攻代守,才能為自己,爭取更多余地

而這個時候,莊無道口中,也正輕吐了一口濁氣。神念之內,一片空無。所思所想,只有當年在劍靈記憶中,看到的凰劫影像。

意至身起,想到就做,只是簡簡單單,一個無比簡潔的拳架舒展。隨即又隱隱約約,只聽的一聲清冽劍吟。

第三劍,天地大悲,陰陽劫

一千里外,貞一的身形忽然定住,是真正的動彈不得。

此刻貞一的整個人,連帶著才剛御起的劍勢,都是硬生生的,被定在了半空中,無法動彈。

甚至不止是他本人,就連他周圍的一切,二十里方圓內的一應所有,都被徹底定格

擾動陰陽,元靈離亂,所有的一切,包括了貞一肉身都完全脫離了他的掌控,

目光內現出駭然之色,貞一的瞳孔急縮,目光死死的注目著莊無道,

這一剎那,他已經嘗試過上百種方法,試圖掙扎托生,從這詭異的狀態中逃出,直到再無法可想。

可最終的結果,卻是無半分的變化,他仍在原地,動彈不能,

只能以無法置信的目光,與那重明神霄乾坤無量玄陽陣中的某人對視。

“這是何劍術?”

無法說話,只能以神念詢問。以他在劍道上的造詣,自然能夠辨出,莊無道的這一拳,似拳實劍

敗了麼?可他至少要知曉,自己到底是敗在何處,對手的這一劍,又是什麼名堂。

“連脈通竅,陰陽劫”

非是陰陽亂,而是陰陽劫與凰劫不同,獨屬于他莊無道的陰陽劫

莊無道拳架舒展到盡頭,然后驟然收勢,體外一切散發開來的力量真元,也隨之全數收束。

而后下一刻,那貞一的胸前胸后,驀然爆出了一團血粉。卻是貞一的整個胸膛,都被這一拳勢,轟成了粉末,現出一個巨大的空洞。

這一瞬間,整個石靈島三千里方圓范圍內,除了那罡風繼續肆掠之外,都是一片沉寂如死,

這一瞬間,樂長空腳下的那塊大石,突然毫無預兆的碎開,無數的裂痕,如蜘蛛網般的蔓延。

這一瞬間,大靈皇京城內,觀月散人忽的心神悚然。驀地回頭,目光神念透過了重重宮墻,然而眼看著那天機碑上。莊無道的排位,再次晉升。

——天一世界元神第九位:莊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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