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猥瑣流
魔鼠在地上行動的速度非常之快,是張鐵所見過的能在地上竄得最快的動物,用快如閃電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就算是許多六級以上的高手,在短距離內,論速度和靈敏,也比不上魔鼠。
這正是魔鼠讓人感到恐怖的地方。
還好,此刻張鐵是在水中,他和魔鼠之間,還相隔著三十多米的水面,這個距離,是魔鼠無法逾越的,此刻,卻成為了張鐵能活下去的最大的依仗。
張鐵重傷,整個人現在的戰斗力之能發揮出十之一二,在這樣的情況下,雙方各有各的劣勢。
魔鼠們向下餃子一樣的越來越多的從岸邊飛竄到水里,瞪著血紅色的暴虐的眼睛,向張鐵游過去,而張鐵在守在那塊水中的石頭上,揮舞著雙魚劍,爭取在魔鼠爬到石頭上來的時候就把它們干掉。
雙魚劍那六米多的細長劍刃,在此刻,張鐵用盡全力,也只能催發出一段兩米不到的劍光,剛剛把他的身體和他所在的那塊石頭護住。
雙魚劍那鋒利的刃口在這個時候幫了張鐵大忙,魔鼠們身上的皮毛很滑,有一種抹了油的感覺,但是只要一碰到雙魚劍,都是整個身體瞬間就被切開的下場,根本沒有例外。
同類們的傷亡讓剩下的魔鼠更加的躁動和瘋狂起來,幾乎是前赴后繼的朝著張鐵沖了過來。
在戰斗了兩個小時之后,張鐵所在的那塊石頭周圍的水面已經變成了血紅色,水面上飄滿了魔鼠們的屍體,就連張鐵都不記得自己到底殺了多少,三四百只估計是有的。
張鐵也受了傷,腳上被咬了幾下,手上,胳膊上和腰上各被魔鼠的爪子抓出了幾道血口。如果不是初級恢復之軀在慢慢的恢復著張鐵身上的傷勢,這兩個小時和魔鼠的戰斗,他完全堅持不下去。不過即使這樣。在干掉了三四百只魔鼠之后,張鐵手上的雙魚劍的劍刃,已經縮回了差不多一半,變得只有一米多長,和兩把普通的長劍差不多,再長的話,張鐵就無法再催動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魔鼠的攻擊停止了,整個水池中,到處都漂浮著那些魔鼠的屍體。
張鐵劇烈的喘息著。一只腳已經半跪在了石頭上。瞪著眼睛看著岸邊的那些魔鼠。這樣的戰斗,平時哪怕就算是戰斗上兩天,張鐵也可以眼皮都不眨一下的堅持下去,但此刻。張鐵卻感覺到了累,很累,每一次揮動手上的雙魚劍,他的整個身體,特別是被道森擊傷的背部,都有一種被扯開一樣的疼痛感。
岸邊的魔鼠在停止了進攻之后,稍微安靜了一下,就在張鐵以為今夜就可以這樣過去的時候,魔鼠們躁動了起來。一只體型稍微小一些,身體毛色也與其他灰黑色的魔鼠不同,在月光下,整個身體毛色呈紫黑色的魔鼠從岸邊的那一大堆魔鼠中走了出來,來到水邊。看著張鐵。
在這只魔鼠出現的時候,擋在它面前的魔鼠都自動的給它讓開了一條道,而且所有魔鼠的眼睛都盯在了它的身上。
雖然那是一只畜生,但張鐵還是感覺到了它眼中的那種殺意。
難道這只家伙是那些魔鼠的頭頭嗎?張鐵想笑,但才剛剛牽動一下嘴唇,就發現自己的口干得厲害……
“吱……吱……吱……”那只魔鼠身子半立,用后肢著地,仰著頭叫了起來,隨著它的叫聲,所有的魔鼠都跟著一起叫了起來。
張鐵本能的一下子警惕起來,這些魔鼠這樣叫,明顯不是要唱歌給自己聽的,自己干掉它們那麼多的同類,聽說這種生物非常記仇,難道它們還有什麼招數沒使出來嗎?
幾只魔鼠們再次閃電般的竄了出來,就在張鐵以為這次竄出來的這幾只魔鼠會像以前的魔鼠一樣落到水中再游過來的時候,這些魔鼠再次把張鐵嚇了一跳。竄出來的魔鼠的落腳點正是那些在水面上漂浮著的魔鼠的屍體,魔鼠們只是在同伴的屍體上蹬了一下,就再次閃電般的竄了出來,三四個起落,就來到了張鐵面前。
“我靠!蛙跳戰法……”張鐵大罵了出來,手上的雙魚劍半分都不敢耽擱,接連在空中劃過,把幾只魔鼠切碎開。
越來越多的魔鼠開始采用蛙跳戰法,直接腳不沾水的向張鐵沖了過來,比起剛才通過游泳游過來的進攻速度,直接快了好多倍。
張鐵知道不拼命不行了,這些魔鼠太聰明了,或許從第一波魔鼠開始游過來想要把自己干掉的時候,它們已經在打著這種主意,如果第一波不行,那麼第二波就踩著同伴的屍體沖上去,不把自己干掉絕不罷休。
僅僅十分鐘之后,雖然張鐵又干掉了幾十只魔鼠,可他身體上的傷痕,卻足足比十分鐘前多了一倍。
魔鼠給張鐵身上帶來的傷痕與傷口越來越多,但都是輕傷,而且不影響他的行動,豐富的的作戰經驗,讓張鐵避開了自己身上所有致命和影響行動的部位被魔鼠攻擊到。
有銳風從耳邊吹過,張鐵一偏頭,發現脖子靠近肩膀的地方又被留下了一道抓痕,剛剛那個影子的速度,太快了,如果張鐵現在身體沒有受傷,要對付它還不費什麼勁兒,但在此刻,剛剛那一下,就差點把張鐵脖子上的大動脈給劃開了。
是那只有著黑紫色毛色的魔鼠,一擊不中,那只魔鼠並沒有離開,而就是在水面上踩著其他魔鼠的屍體快速的奔跑起來,簡直如履平地一樣,在圍著張鐵所在的那塊石頭圈圈,一雙血紅的眼睛盯著張鐵,似乎在尋找著張鐵身上的漏洞,隨時準備再給張鐵來一下狠的一樣。
媽的,這還是老鼠嗎?張鐵心中大震,眼看著那跳過來的老鼠越來越多,越來越瘋狂,越來越難對付,張鐵也發狠了,老子一個大活人難道還被一群老鼠給憋死或滅了不成?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突然之間,張鐵看著面前的那個大水池,心中一震,差點自己狠狠的抽了自己腦袋一下。笨啊!難道被道森那個雜碎打了一下,受傷之后連腦袋都不靈光了,自己雖然是剛剛從水里上來的,但現在照樣可以繼續下去啊,剛才上來是為了養傷,現在下去則是可以活命啊。這些魔鼠可以來蛙跳戰法來進攻自己,自己則可以直接變成青蛙,它們難道還能來咬自己的屁股?
看了看那飄滿了一個個死魔鼠的池塘,強忍住心里的惡心感,張鐵雙手上的雙劍狠狠的一揮。在又干掉了兩只魔鼠后。整個人毫不猶豫的一下子就跳入到了水池之中。
張鐵這一下。絕對出乎所有魔鼠的意料,剎那間,所有的魔鼠都尖叫了起來。
在那只有著黑紫色毛色的魔鼠閃電一樣沖到自己面前準備再給自己來上一下的時候,張鐵的的身子只是在水中輕輕一動。一下子就潛入到了水下六七米的深處,整個人的手輕輕的擺動著,就懸停在水中。
張鐵抬起了頭,看著水面上那些模糊的影子,許多的魔鼠都跳下了水,在水面上折騰了起來,想要尋找張鐵的蹤影,有的魔鼠把頭插入到水面之下,看著幾米之外的張鐵。瞪著血紅的眼睛,想要拼命潛下來,但可惜的是,不管它們怎麼揮動爪子,搖動尾巴。它們能下潛的距離,也就是不到半米,根本夠不著張鐵。
看到這樣的情況,在水中的張鐵終于笑了起來,和他想的完全一樣,所有長著爪子的動物之中,會游泳的多,但會潛水的,少之又少,他除了知道有些生活在寒冷地區的熊類會潛水捕魚以外,其他的,他還真沒聽說過。魔鼠也一樣,會游泳,但不會潛水。作為萬物之靈的人類比一只老鼠的牛逼之處,難道不正是體現在這里嗎?
看著水面上漂浮的那一大片死魔鼠,處于水下的張鐵說真的的確感到非常的惡心,特別是那水中還有那些魔鼠的血腥味,偶爾還有一些被張鐵干掉的魔鼠身體內的腸子和器官在飄著,那就更惡心了。
張鐵感覺自己就像處在一鍋野人喝的滿是老鼠的湯鍋里飄著……
但不管怎麼惡心,在這種時候,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看著水面上的那些把肚皮對著自己的一堆魔鼠,張鐵臉上的笑容變成了陰笑,他悄悄游了過去,在水下,隔著那只魔鼠一米多的距離,雙魚劍的劍刃瞬間彈出,把那只老鼠從脖子到肚皮切開了一條深深的傷口,然后又快速的游開……
短短的幾分鐘,用同樣的方法,張鐵就又干掉了十多只魔鼠,而魔鼠們毛都沒有碰到自己一下。
張鐵的心情徹底大好,果然是技多不壓身,在潛龍島上鍛煉出的水性,這個時候,終于救了自己一命,而且讓自己在絕境之中反敗為勝。
在水下去偷襲一只老鼠……哦,不,應該是魔鼠,雖然惡心了一點,也猥瑣了一點,不過這種戰術的確非常有效,那句話怎麼說來著,人不猥瑣枉少年嗎。
魔鼠們重新游回到了岸上,張鐵也終于找兩個機會在水面上露出頭換了一口氣,雙方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瞪著。
魔鼠們又沖過來,跳入到水中,張鐵又潛了下去,繼續在水下不斷的切開著魔鼠們的肚皮。
如此幾次之后,水面上魔鼠們的屍體更多了,等張鐵再從水面抬起頭開始換氣的時候,外面的水池邊上,所有的魔鼠都消失得一干二凈,大概魔鼠們也知道繼續像這樣和張鐵僵持下去,它們也討不了任何便宜,更不可能把張鐵吃得渣都不剩下,所以干脆就離開了……
張鐵重新爬到了那個石頭上,重重的躺了下來,身心俱疲,張鐵偏著腦袋看了看那滿是魔鼠屍體的水池,突然有點想吐的感覺,可這個時候,他卻連吐的力氣都沒有了……
不知不覺,頭頂上那狹窄的一線天際已經有些發白,躺在石頭上的張鐵也感覺到自己大腦中的識海一震,那“顛簸”中的精神力,也一下子像風暴過后的水面,慢慢平靜了下來,恢復了以前的狀態。
張鐵嘗試著用精神力鎖定了識海中的那道神奇的拱門,在鎖定的那一刻,張鐵毫不猶豫的就進入到。
“堡主大人……”張鐵看到了海勒,海勒面色凝重的看著他,早就在等著他的到來。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現在只想休息一會兒,有什麼事等我醒來的時候再說吧!”張鐵疲倦的揮了揮手。
海勒一語不發,只是撫胸對張鐵施了一禮之后就退下了。
張鐵二話不說,先是找了一大瓶,差不多有200毫升的全效藥劑像水一樣咕嚕咕嚕的喝下,然后脫掉濕漉漉的衣服,隨便在沖洗了一下,回到自己的房間,拉起被子,倒頭就睡。
全效藥劑的效果很快就在張鐵的身上發揮了出來,張鐵的體內很快就有一股溫暖而輕靈的熱流開始出現,只是幾分鐘,張鐵仿佛春困,心不跳,腦不熱,安然入夢……
房間之外,海勒站在小樹所在的那個高臺下面,看著內與外面同步開始變得亮堂起來的天空,苦笑著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還真是一個有些莽撞的堡主大人呢!像鐵血神拳這樣靠整理挖掘幾萬年前人類在青銅時代所遺留的那點知識發展出來的低階戰技果然容易讓人昏頭啊,青銅時代,那本身就是一個沒有了真正的強者和英雄,只有一群碌碌無為仰望窺視著諸神榮光的人主宰一切的時代啊……”,說完這話,海勒雙手往天上一拉,就像拉上窗簾一樣,整個立刻重新進入到深深的黑暗之中,再也沒有一絲的光線……
而與此同時,在離張鐵所在之處百里之外的一片山谷中,在山谷里轉了一個晚上,等到天亮時才發現自己居然又出現在原地的道森終于忍不住崩潰了,他仰著頭大叫了起來。
“誰他媽的告訴我這里到底是什麼鬼地方,啊……”
道森的嚎叫,並沒有人回答,反而吸引來一群對著他虎視眈眈流著口水的鐵牙鬣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