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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楓飄雪]異界之誤惹妖孽男(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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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1 17:56:02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九章 誰設計誰
  
  感覺到唇邊有一股腥甜湧出,知道自己心情的激動起伏,牽扯到了內臟傷勢,才剛剛過了亥時,他不應該如此激動的。
  
  只是,看到了那一幕之後,讓他怎麼能不激動?
  
  想想柳瀾煙以前的模樣再看看她現在的處境真是讓他痛不欲生。
  
  耳邊響起輕微的腳步聲,妖神立刻收斂心神,手指一彈,眼前的景象立刻消散。
  
  彭臻推門而入,一眼就看到妖神唇邊的那縷鮮紅,驚呼一聲:「尊主,您的傷勢……」
  
  還沒有好嗎?
  
  以往,亥時尊主只是虛弱而已,怎麼會吐血?
  
  難道說昨天晚上造成的傷勢很沉重,依舊沒有痊癒?
  
  「無妨。」妖神隨意的說道,臉上剛才激動的神情早已平復下來,又恢復成古井無波的模樣,「只是淤血罷了。」
  
  「柳府沒有任何異常情況,只不過余靳爍那裡曾經神神秘秘的進出過。」彭臻將打聽到的情況,一一的說給妖神聽。
  
  妖神聽完,淡淡的笑了起來:「余靳爍竟然也開始跟柳晉利聯合起來了?」
  
  「最近跟柳晉利走動頗為頻繁。」彭臻皺眉說道。
  
  按理說,余靳爍妖界王爺的身份,根本就沒有不要跟一個長老走動如此頻繁,更何況,從一開始,余靳爍就看不上柳晉利他們。
  
  跟柳鑫蓉聯姻也不過是為了借助一下大長老的名頭,還有當時的情況所迫,做出的權宜之計罷了。
  
  偏偏他在與柳鑫蓉的成婚之後,與柳晉利走動頻繁,要說反常還真是反常。但是,余靳爍也有正當的理由,兩家是親戚,多走動走動也沒有人會說什麼。
  
  「余靳爍等不及了。」妖神瞭然的笑道。
  
  彭臻微微一愣,隨即想都了什麼,臉色陡然一變,遲疑的問道:「尊主的意思是……」頓了頓,小聲的推測,「余靳爍想取而代之?」
  
  「嗯。」妖神很肯定的點頭,哂笑著,「無需驚訝,余靳爍早就想坐上妖主的位置了。」
  
  「太過張揚,妖主恐怕早有防範。」彭臻知道余靳爍從一開始就有想法,不過,余靳爍太張揚了,妖主早就應該明白他的心思。
  
  有哪個王爺會處處的與自己對著幹?
  
  余靳爍就是張揚,在妖主的面前肆意張揚,就差把「我要造反」這四個字刻在臉上了。
  
  他要是真想造反,難道就不知道收斂一些嗎?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妖神輕笑著,「到底是將真的猜到了,還是只看到假象就看妖主與余靳爍誰的功力更高一籌了。」
  
  「明日的事情你去準備,別讓瀾煙傷到。」妖神隨口吩咐著,彭臻明白,這是尊主想要休息了,應了一聲之後,退了出去。
  
  離開妖神的臥房,彭臻還不由得在心中感慨,尊主對柳瀾煙真是特別,處處都想著她。
  
  還不是那種做作的特意的去想,而是完全處於本能的關心。
  
  看來,尊主的秘密真多,不知道柳瀾煙是不是也明白尊主的這份心意呢?
  
  千萬、千萬不要讓尊主受到傷害才是啊。
  
  彭臻揣著怎樣的想法離開,妖神並沒有去探究,他的腦海中依舊閃現的是剛才他見到的情景。
  
  瀾煙、瀾煙的情況……
  
  妖神痛苦的閉上了雙眼,濃密的睫毛在眼瞼處留下淡淡的陰影,好似淡淡的墨汁暈染開來,極淡極淡……
  
  他要盡快想個方法,怎麼把光明力量跟柳瀾煙的身體屬性相衝突的問題給解決了。
  
  伸出食指,輕輕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頭痛啊。
  
  躺在床上的妖神,哪裡還有心思去睡覺,一晚上腦海中都在思來想去琢磨著怎麼找辦法將那種相沖的力量給平和壓制下去。
  
  次日,出來吃早飯的柳瀾煙還是妖神,都是神采奕奕,彷彿昨天晚上折騰的是另有其人一般,反正沒有辦法從他們兩個人身上找出半點痕跡來。
  
  無論是柳瀾煙還是妖神都是精神飽滿的模樣,好像是一夜好夢。
  
  誰又能想到在昨晚兩個人經歷了怎樣的痛苦煎熬?
  
  在飯桌上有說有笑,吃得分外開心,誰都沒有把要去柳府的事情當成什麼大事,恐怕連個出遊都算不上。
  
  有危險?
  
  有陷阱?
  
  有就有唄,難道他們兩個人在一起還怕什麼危險不成?
  
  吃完了早飯,坐上彭臻早就準備好的馬車,直奔柳府而去。
  
  無塵居的馬車腳程很快,到晌午時分已經到了柳府外。
  
  得到消息的柳晉利早早的就在府門前迎接,見到了妖神趕忙恭敬的行禮,客套一番之後,將妖神與柳瀾煙讓進了府中。
  
  自然,主位是妖神的,妖神旁邊是柳瀾煙,就連柳晉利這個府中主人都賠了坐在一旁。
  
  陪坐在一旁,柳晉利可是一點都沒有尷尬難受的感覺,在妖神面前還能有個座位已經是很榮幸的事情,他有什麼好爭的?
  
  奉上香茗之後,柳晉利客氣的問道:「尊主大人,小女柳鑫雅怎麼沒有跟著一起來?」
  
  「柳鑫雅?」妖神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似乎在記憶中搜索了一番才記起這個人是誰,「彭臻,她怎麼沒來?」
  
  妖神隨意的詢問著,站在妖神身後的彭臻立刻彎腰,躬身,恭敬的回答著:「回尊主,她早就離開了。」
  
  「嗯。」聽完彭臻的回答,妖神就閉口不談了。
  
  意思很明顯,這麼大的聲音,柳晉利應該是聽到了吧,他還沒有那個義務去給柳晉利重複話。
  
  聽妖神他們這麼一說,柳晉利微微一愣,想了一肚子的話,愣是不知道怎麼往下接。
  
  他計劃的不是這樣啊。
  
  至少他問的時候,妖神會給他一個說法。
  
  妖神不是挺寵著柳瀾煙嗎?怎麼這樣對他?
  
  柳晉利在那裡百思不得其解,其實他只不過是想法走入了一條死胡同。
  
  他若是去問妖神,得到的無非就是一個回答,寵著柳瀾煙跟他柳晉利有什麼關係?
  
  誰規定他寵著柳瀾煙就要給柳晉利面子?
  
  柳晉利又不是柳瀾煙的什麼人,以前還那麼的苛待她,沒直接動手殺了他,他就該去燒高香慶幸了,還想要求特別待遇?
  
  真是腦子有問題。
  
  正在柳晉利不知所措的時候,家丁立刻前來稟報,王爺王妃到。
  
  一聽到這個,柳晉利就跟見到了救星似的,趕忙的迎了出去,親自把余靳爍迎了進來,一邊往裡走一邊笑著說道:「你們回來的真是巧,尊主大人剛剛才到。」
  
  「尊主。」余靳爍就算是再對妖神不服氣,該有的禮儀他也不能忘,行禮之後,坐到了一旁。
  
  柳鑫蓉倒是一改往日囂張的氣焰,不知道是嫁為人婦之後變得沉穩了,還是余靳爍特意的交代了什麼,才沒有過多的出聲。
  
  柳瀾煙好奇的目光在柳鑫蓉的身上轉了一圈,很明顯的看到柳鑫蓉察覺到了她的目光,最讓柳瀾煙驚奇的是,柳鑫蓉身體動了動,隨後又坐正,好像什麼都沒有感覺到似的。
  
  柳鑫蓉竟然能忍住不發作?
  
  這絕對不是柳鑫蓉的作風啊。
  
  平日裡就算沒有惹到柳鑫蓉,她都會想辦法找茬兒的,今兒個是怎麼了?
  
  柳瀾煙的目光在柳鑫蓉的身上轉了一圈之後,轉到了余靳爍的身上,看來這個妖界的王爺確實很不簡單啊。
  
  連柳鑫蓉都管住了,還沒有找柳晉利去訴苦哭訴……
  
  柳瀾煙快速的看過了柳鑫蓉和余靳爍之後,微微的垂下了頭,繼續扮演她怯懦的傻女模樣。
  
  腦中卻是對余靳爍有更多的認識。
  
  平日裡表現張狂的模樣,這個真的是余靳爍的本意還是他故意為之呢?
  
  這件事情看來是有待商榷啊。
  
  余靳爍他們進門之後並沒有立刻的提起柳鑫雅而是先寒暄了一番,隨意的寒暄,說了一些家長裡短的事情,什麼父親身體是否康健啊,什麼余靳爍最近的事務是否繁忙啊等等這些沒有營養的東西。
  
  柳瀾煙坐在妖神的旁邊玩著最近衣服上面的花飾,反正她是傻子,聽不懂那麼高深的話題。
  
  至於妖神,那種一個姿勢可以坐上好幾天,臉上的笑容可以維持幾年不變的傢伙,別說是在他面前談論家長裡短了,就算是直接上演少兒不宜的畫面,他都不會動下眉毛。
  
  彭臻那更不用說,但凡到了外面,他絕對是百分百最盡責的護衛,面癱型的。
  
  余靳爍與柳晉利兩個人「相談甚歡」,柳鑫蓉時不時的還會附和兩聲,只不過,讓他們最在意的主角都沒有反應,他們這樣的表演真的是有點跳樑小丑的感覺。
  
  很……滑稽!
  
  說到一半,再也說不下去。
  
  可以想像一下,偌大的接待客人的大廳裡,齊刷刷的坐著好幾個人,然後就兩個人在那裡假裝熱絡的高談闊論。
  
  當然,不是說兩個人不可以在大廳裡說話,問題是主位上坐著妖神這個高高在上的人物,那自然而然散發出來的上位者氣勢,無形之中就將大廳的氣氛弄得很壓抑。
  
  好吧,說個不太恰當的比喻。
  
  有誰會在肅穆的葬禮上高談闊論?
  
  現在柳晉利和余靳爍就有這種詭異的感覺,本來想隨便說點話題讓妖神或者是柳瀾煙忍不住插嘴什麼的,但是,他們說不下去了。
  
  在妖神那無形的氣勢下,愣是無法繼續下去。
  
  於是,余靳爍明智的選擇了閉嘴。
  
  余靳爍都不說了,柳晉利更無法一個人去演獨角戲,乾咳一聲詢問著:「先用午膳吧。」
  
  「如此也好。」余靳爍立刻藉著這個台階就下來。
  
  「瀾煙,你想要吃什麼?」難得的柳晉利竟然會主動關心柳瀾煙的口味,不過,住在一起那麼多年,竟然連自己家人的口味都不知道……真是一個不能深究的問題啊。
  
  「我不餓……」柳瀾煙聽到自己被點名,這才從自己的世界回過神來,茫然的抬頭,下意識的直白回答著。
  
  一句話,弄得柳晉利臉色啪嗒一下就沉了下來,什麼意思?
  
  他都主動問她想吃什麼了?
  
  她還在這裡拿喬?
  
  真以為得到了妖神的疼愛就一步登天了?
  
  可以不把他放在眼裡?
  
  心裡這麼想歸想,不過,妖神在上面坐著,柳晉利也不敢表現得太過分,只是努力的擠出笑容勸說著柳瀾煙:「瀾煙,都晌午了,哪有不吃飯的?」
  
  「你看,你難得回來一趟,你鑫蓉姐姐還有你姐夫都特意的趕回來看你,你總不能不讓大家吃飯吧?」柳晉利表面是在勸著,其實早就牙齒緊咬。
  
  要不是妖神在這裡坐著,他早一巴掌拍過去了。
  
  柳瀾煙以為她是什麼東西?
  
  給臉不要臉。
  
  「而且為了你回來,我可是特意的吩咐廚房,讓他們用最上等的食材,精心準備的菜餚。」柳晉利特意的吐出了一下他精心的準備,表面上是為了迎接柳瀾煙,實際上還是為了迎合巴結妖神。
  
  誰不知道,妖神現在最疼愛的就是柳瀾煙,把柳瀾煙哄好了,妖神也開心。
  
  要不是有妖神在她背後撐腰,就柳瀾煙,配得到這樣的待遇嗎?
  
  「你們吃好了,我不餓啊。」彷彿是感覺到柳晉利話裡的不善,柳瀾煙往妖神身邊瑟縮了縮,尋求安全感。
  
  這有一部分是做戲的成分給外人看,還有一部分,是柳瀾煙真的出於本能的在依靠妖神。
  
  柳瀾煙的這個本能的舉動,被妖神看在了眼中,以他的能力來說,自然是看得出來柳瀾煙不是完全在做戲。
  
  其中背後隱藏的意思讓妖神心情大好,唇邊的笑容不變,只是眸中蕩起了一抹溫暖的輕柔。
  
  柳瀾煙的回答讓柳晉利立刻黑臉,努力的告訴自己,要克制克制,不要在妖神面前失控冒火。
  
  「哪有中午不吃飯的,餓壞了身體怎麼辦?」柳晉利用自己最大的自制力來克制,說出盡量溫和的話,天知道,他除了自己的寶貝孩子之外,他哄過誰?
  
  「瀾煙吃過了。」妖神終於開口說話,算是為柳晉利解圍吧。
  
  「吃過了?」柳晉利腦子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很白癡的追問了一句,「怎麼吃過了?」
  
  話一說完,他也是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問這個話幹什麼?不是在質疑妖神的話嗎?
  
  妖神淡淡的笑容,很平靜的說了一句:「外面的飯菜不合瀾煙的口味。」
  
  很平淡的一句話,沒有任何指責或是貶損的意思,卻讓柳晉利柳鑫蓉臉色驟然扭曲。
  
  是很正常的一句話,但是細細深究起來,是什麼意思?
  
  柳府的是粗茶淡飯嗎?
  
  還是上不了檯面的下等飯菜?
  
  藉著表達飯菜的意思,是不是間接的說,柳府配不上柳瀾煙,就連他們精心準備的菜餚都不配端到柳瀾煙的面前?
  
  「你們隨意,不用管瀾煙。」妖神大方的擺手,示意柳晉利他們隨便吃,他和柳瀾煙看著就可以。
  
  在來的路上,馬車裡早就準備好了吃食,保持著溫度,正好到柳府之前,柳瀾煙大吃了一頓。
  
  現在應該是一點都不餓,又怎麼會想去吃東西呢?
  
  就算是知道柳府有陷阱,妖神也絕對不會同意,因為這種小事就去耽誤柳瀾煙的午飯的。
  
  妖神的大方讓余靳爍都無語的望著他。
  
  妖神在上面坐著,他們幾個人在下面吃飯?
  
  這是什麼詭異場面?
  
  誰還能吃得下去?
  
  「沒事的,你們吃你們的,我在無塵居的時候,經常都是這樣。我吃飯,師父在旁邊看著。」柳瀾煙為了安慰柳晉利他們立刻出聲幫他們解圍。
  
  只不過,她一說完,柳晉利等人的臉色愈發的難看。
  
  彭臻不著痕跡的深呼吸一下,這才保持住他面癱的表情。
  
  對,沒錯,柳瀾煙說的一點錯都沒有。
  
  平時她吃飯的時候,尊主大多數都是在旁邊看著,其實柳瀾煙真的是很「厚道」了,沒說出來,更大多數的時候是她在吃,尊主在一旁伺候。
  
  「嗯,其實也不餓,午飯就先算了吧。」余靳爍不得不開口,餓肚子事小,要是真的在妖神面前吃下去,恐怕就不是餓肚子的問題了,很有可能會消化不良。
  
  再說了,他們這樣的修為,少吃一頓也不會怎麼樣。
  
  「哦,那好那好,天氣挺熱的,恐怕是有點影響食慾。來人,弄些冰鎮的酸梅湯過來。」柳晉利剛忙順坡下驢,吩咐著丫鬟。
  
  丫鬟匆匆忙忙的下去弄冰鎮酸梅湯,柳瀾煙無奈的看了看外面的景色,好像都秋天了吧,很熱嗎?
  
  果然柳家人的思維方式不太正常。
  
  一盞盞不合時宜的冰鎮酸梅湯擺到了眾人面前,誰都沒有去動,只是尷尬的望著。
  
  當然,尷尬的人中並不包括妖神與柳瀾煙,反正這種東西出來又不關他們的事情。
  
  跟他們有什麼關係嗎?
  
  余靳爍看了柳晉利一眼,柳晉利微不可見的點了一下頭,然後對著他的心腹失了一個眼色,那個人立刻悄悄的溜出大廳。
  
  這一切都被彭臻看到了眼裡,卻是沒有半分表示。
  
  早就知道柳府的這趟會有陷阱,對於他們來說,只不過是以不變應萬變而已。
  
  「今日有幸見到尊主大人,真是秦銘的榮幸。」隨著朗朗的說話聲,一個魁梧的男子走進了大廳。
  
  利落的衣服罩在他魁梧的身上,依舊可以看出他那發達的肌肉,人長得稍微粗狂一些,一舉手一投足都帶著淡淡的煞氣,一眼看過去就能看出來這是一個久經沙場的戰將。
  
  手中不知道染上了多少的鮮血,淒厲的目光望過去,就給人一種被刀鋒掃過的銳利割痛感,整個人就像是沾了鮮血的大刀,鋒芒畢露的展現在世人面前。
  
  「魔界戰將秦銘見過尊主大人。」對於妖界之神,就算是秦銘這個魔界的戰將也要行跪拜大禮。
  
  妖神點頭示意,秦銘起身。
  
  與旁邊的眾人一一打過招呼之後,秦銘入座,現在柳府大廳內的形式很是怪異。
  
  裡面坐著有妖界之神,有妖界王爺,還有魔界赫赫有名的戰將,魔界與妖界雖說表面上有各種往來,甚至是各種聯姻關係。
  
  但是,誰都知道,在暗地裡,兩界之間一直都有暗流湧動。
  
  魔界的人個個都是瘋狂的修煉者,對天地靈氣的需求極大。
  
  而妖界,因為妖神的保護設下的屏障,所以妖界是除了仙界之外天地靈氣最充裕的地方。
  
  魔界的人要是妖界沒有想法那才真叫怪事了。
  
  「拙荊承蒙尊主大人招待,如今也該回來了。」秦銘直奔重點的問道。
  
  秦銘問完,並沒有等到妖神的回答,微微有些不耐煩的皺眉。
  
  他是知道妖神在妖界的地位,但是連個回答都不屑,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沒有人說話,更沒有人回答秦銘的問題。
  
  柳晉利自然不會將這個話題接過去,他等的就是妖神的回答。
  
  「剛剛二叔已經知道了,二叔沒有跟你說嗎?」柳瀾煙歪著頭,天真的問著。
  
  這天真的話語差點沒讓柳晉利吐血。
  
  他剛剛才問完妖神柳鑫雅哪裡去了,彭臻的回答是早就離開,他有那個時間去轉告給秦銘嗎?
  
  但是,從柳瀾煙的嘴裡這麼一說出來,反倒有種感覺,好像他早就知道了,故意的不告訴秦銘似的。
  
  「瀾煙,不要亂說,我也是才剛剛知道。」柳晉利立刻的反駁著柳瀾煙。
  
  這裡的兩個女婿他是哪個都得罪不起。
  
  「那剛才姐夫問鑫雅姐姐幹什麼去了,二叔怎麼不告訴姐夫呢?」柳瀾煙奇怪的歪著頭,自言自語的說道,完全無視柳晉利突變的臉色。
  
  秦銘轉頭看了一眼柳晉利,如刀鋒一般的目光快速的掃過,讓柳晉利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戰。
  
  不等秦銘追問,柳晉利立刻說道:「剛才尊主大人的意思是,鑫雅早就離開了無塵居。」
  
  「離開無塵居了?」秦銘詫異的轉頭,看向妖神,「一直沒有見到她回來,她去了哪裡?」
  
  「去了哪裡?」柳瀾煙代替妖神回答,這種層面的交流不是太侮辱妖神身份了嗎?
  
  他有必要跟一個魔界的戰將解釋嗎?
  
  別說是魔界的戰將了,就是魔界的帝王來了,妖神也沒有那個興趣去應酬。
  
  師父有事自然是弟子代其勞了,更何況她解釋這種東西也是很順手的。
  
  柳瀾煙的反問差點沒讓秦銘抓狂,這到底是誰問誰呢?
  
  「柳瀾煙,好像是我在問你們我的夫人去了哪裡。」秦銘沉下一張臉,跟柳瀾煙對話自然沒有必要跟與妖神對話似的那麼客氣。
  
  「我夫人去了你們的地方,突然的不回來,難道你不應該給我一個說法嗎?」秦銘咄咄逼人的質問著柳瀾煙,大有她的回答,要是讓他不滿意,他可就不僅僅是問問這麼簡單的事情了。
  
  面對著秦銘的逼問,柳瀾煙不解的眨巴著眼睛,問了一句莫名其妙的問題:「鑫雅姐姐不是比我大嗎?」
  
  奇怪的問題惹得秦銘皺眉,煩躁的用手指搔了搔他的頭髮:「柳瀾煙,別說一堆亂七八糟的事情,我問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
  
  他到這裡來有他的目的,哪有這麼多時間來浪費?
  
  柳瀾煙可不管秦銘到底是在意什麼,她只會按照自己的思路往下說,別人想要影響她,功力還不夠。
  
  「鑫雅姐姐都比我大,我都不用別人送回家,鑫雅姐姐還需要別人送回家嗎?」柳瀾煙無辜的問著秦銘。
  
  意思很明顯,等於是直接在問秦銘,柳鑫雅是三歲小孩子嗎?
  
  她要離開無塵居,難道他們還需要派一個人親自給她送回柳府或者是魔界嗎?
  
  「想不到無塵居的人辦事竟然如此不謹慎,讓客人隨隨便便的離開,也不管客人的安危。」秦銘冷哼一聲,直白的諷刺著。
  
  面對著這樣的諷刺,妖神眉頭都沒有動一下,彷彿根本就沒有聽到他的話一樣。
  
  「每天想要去無塵居的人很多呢。忙不過來啊。姐夫,你要支援點錢給我們請下人嗎?」柳瀾煙最擅長的是什麼?
  
  四兩撥千斤。
  
  「你……」秦銘突然發現,他跟柳瀾煙的對話根本就進行不下去。柳瀾煙的思維方式根本就不正常,本來他計劃著要利用柳鑫雅的下落問題,好好的算計一下妖神。
  
  沒有想到竟然被柳瀾煙三言兩語給堵得啞口無言。
  
  真是……讓他始料不及。
  
  「無塵居當然是沒有責任關心客人的下落,但是柳鑫雅畢竟是你的姐姐,柳瀾煙你就不注意一下自己姐姐的下落嗎?就這麼任由她下落不明,發生危險?」一旁的余靳爍意有所指的開口。
  
  很明確的點明,無塵居可以不在意一個普通客人的去留問題。但是柳瀾煙竟然不在意柳鑫雅的下落,這就不是客人不客人的問題了,而是柳瀾煙冷血。
  
  冷血到竟然不顧自己姐姐的安危,不顧家人的下落,真是冷血到令人髮指的地步。
  
  余靳爍的話一說完,彭臻不著痕跡的微微一皺眉,這個余靳爍,口才真是好,愣是把這個問題轉成指責柳瀾煙。
  
  這下情況有點複雜了,不知道柳瀾煙要怎麼應對,尊主會不會開口幫她結尾呢?
  
  看了一眼妖神,發現他的臉上根本就沒有絲毫的反應,老神在在的坐在那裡,唇邊噙著淡漠的笑意,瞅著大廳上發生的一切。
  
  難道說柳瀾煙有辦法?
  
  這個問題如此犀利,到底要怎麼樣來回應?
  
  柳瀾煙眨巴著眼睛,有些慌亂的瞅著余靳爍,沒有立刻回答他。
  
  「柳瀾煙,這個問題,你是不是應該回答一下?」余靳爍步步緊逼,絲毫沒有放鬆。
  
  「是啊,瀾煙。不管怎麼說鑫雅都是你的姐姐,她離開無塵居你就這麼放心的讓她離開?怎麼也不知道派個人送她回來呢?」柳晉利埋怨的盯著柳瀾煙,他們今天的目的就是要逼迫妖神,承認柳鑫雅的失蹤跟他們有關係,到時候,魔界就有借口找妖神的麻煩。
  
  到時候,有什麼問題余靳爍會處理,余靳爍早就與秦銘商量好要怎麼做,他要做的無非就是順水推舟。
  
  事情完了之後,他就可以得到余靳爍與秦銘承諾的好處,到時候,他的地位會更加的鞏固。
  
  柳瀾煙轉頭看向柳晉利,眼中滿是疑惑。
  
  「瀾煙,就算平日裡又點什麼小矛盾,你也不能發洩在鑫雅姐姐的身上。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善良單純的姑娘家,怎麼變成這樣了?」一直表現得很沉靜的柳鑫蓉終於幫腔說了一句。
  
  一下子這麼多人的質問,要是一般的人早就被問懵了,偏偏他們面對的是柳瀾煙,所以結果可能不是他們期待的那樣。
  
  「為什麼你們覺得鑫雅姐姐會有危險?」柳瀾煙無辜又疑惑的反問著,「鑫雅姐姐什麼時候離開連我們事前都不知道,還是鑫雅姐姐突然說出來的時候,我們才知道的。鑫雅姐姐說完之後就走了。」
  
  「妖界有師父在,沒有人會那麼無聊的在無憂搗亂吧?」柳瀾煙根本就理解不了他們問的問題似的,「二叔,鑫蓉姐姐,兩位姐夫,為什麼會你們會知道鑫雅姐姐有危險?」
  
  一句話問得那四個人啞口無言,愣怔的盯著柳瀾煙。
  
  「要說有危險會不會有人埋伏在半路襲擊鑫雅姐姐呢?」柳瀾煙皺眉眉頭,疑惑的想著另外一個可能。
  
  「對,就是這樣。」柳鑫蓉再怎麼扮演乖巧穩重的角色也只是扮演,她這麼多年的本質有怎麼可能在短短的十幾天內就發生變化呢?
  
  所以,柳瀾煙這麼一說完之後,她立刻就接口自作聰明的說了出來。
  
  說完之後還暗自得意,全然沒有注意到余靳爍在聽到她的話之後,眼中閃過的一絲厭惡。
  
  「半路襲擊?」柳瀾煙重複著問了一句,下一句讓柳鑫蓉得意的笑容徹底的僵硬在臉上,「鑫蓉姐姐又是怎麼知道半路有人襲擊鑫雅姐姐?」
  
  「既然知道了,為什麼不趕快去幫鑫雅姐姐啊?鑫蓉姐姐,鑫雅姐姐可是你的親姐姐,你怎麼可以怎麼絕情?」三言兩語輕描淡寫的把問題扔回給柳鑫蓉他們,不僅如此還把他們剛才扣在她頭上的冷血帽子狠狠的摔在他們的臉上。
  
  到底是誰冷血啊?
  
  「不是我們事先知道,我們只是在猜測,萬一路上有危險怎麼辦?」柳晉利趕忙出言幫著柳鑫蓉把剛才的話給圓過去。
  
  只不過,他渾然沒有感覺到他話裡的漏洞被柳瀾煙抓住。
  
  「萬一路上有危險?」柳瀾煙扁了扁唇,在看到柳晉利點頭之後,抿著唇問道,「可是,鑫雅姐姐去無塵居的時候,二叔也沒有派人送去啊?鑫雅姐姐還是二叔的親生女兒了,二叔都不擔心嗎?」
  
  一句話噎的柳晉利差點沒背過氣去。
  
  聽到了柳瀾煙的一席話之後,彭臻差點沒鼓掌叫好。
  
  好一招借力打力,漂亮!
  
  說完那些話之後,柳瀾煙並沒有像他們剛才那樣步步緊逼,而是乖巧的安安靜靜的坐在妖神的身邊,等著柳晉利他們後面的解釋。
  
  「現在鑫雅不知道到哪裡去了,總是要有個答案吧。」秦銘看了一眼柳晉利,這件事情他總是要一個結果的。
  
  「這樣吧。本王派人去四處找找,當然在妖界勢力最強的就是尊主大人了,若是尊主大人肯派點手下去找的話,應該會快上許多。」余靳爍今天是說什麼都要拖妖神下水。
  
  「尊主大人,那就拜託了。」秦銘立刻順著余靳爍的話往下說。
  
  無論怎樣,在余靳爍他們的打算之中,妖神都是要答應的。
  
  只要妖神一答應幫著他們尋找柳鑫雅,他們就可以按照計劃行事,「查探」出來柳鑫雅是被妖神所傷,下落不明。
  
  要打擊妖神除了要在實力上勝過妖神之外,更重要的是,還要打擊妖神的名聲。
  
  畢竟,妖神在妖界的威名太盛,人人都很崇拜懼怕他。
  
  若是,在這威名之上弄上了污點,讓這個高高在上的妖界之神落下凡塵,變成一個心懷叵測的小人,如此一來,對付起妖神來,可就輕鬆多了。
  
  妖神終於有了點反應,轉頭,平靜無波的眼眸看向了余靳爍他們,然後,微微的笑彎了眼眸,問了一句:「柳鑫雅不見了,為什麼要本尊的人去找?」
  
  什麼叫不講理?
  
  今天余靳爍他們是充分的見識到了。
  
  人在他無塵居不見的,他竟然還可以說的這麼理直氣壯,真是……夠無恥。
  
  秦銘氣得臉色發青,強壓著怒火說道:「尊主大人,在下的夫人是在無塵居下落不明的,難道尊主大人不該給在下一個說法嗎?」
  
  到了這個時候,秦銘也不用什麼自謙的稱呼,直接說柳鑫雅是他的夫人,特意的強調柳鑫雅的身份,不是僅僅是柳晉利這個大長老的女兒,她更是魔界戰將的夫人。
  
  「不會的,秦銘,不要著急。尊主大人怎麼會不給你一個說法呢?」柳晉利在一旁自作聰明的打著圓場,想用話去逼迫妖神妥協。
  
  妖神笑了笑,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說法?給你……們?」最後一個字,妖神故意的往上微微挑了一下語調,那微微上揚的聲音,聽到余靳爍幾個人耳中是那麼的刺耳難受。
  
  什麼意思?
  
  這根本就是在說他們沒有資格找他要說法嗎?
  
  「柳鑫雅是在無塵居失蹤的,尊主大人最好給我個說法!」秦銘大聲的說道。
  
  他是一個戰將,並不喜歡這樣繞來繞去的說話方式。
  
  要不是聽了那個人的吩咐,他怎麼會耐得住性子在這裡陪著這些人浪費這麼多時間?
  
  尤其是說來說去,根本就沒有佔到半分的便宜,那還說個什麼勁兒?
  
  「失蹤?」妖神笑問道,「你怎麼知道是在無塵居失蹤的?是你們在無塵居裡有人,還是時刻在外面監視著無塵居?」
  
  妖神的語速並不快,甚至可以說是舒緩,只不過,這淡淡柔柔好似三月春風的話,卻讓秦銘感受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意。
  
  嘴巴張了張,不知道是反駁好還是承認好,問題是怎麼說,都不對勁。
  
  難道讓他承認他們魔界在無塵居裡安排人或者是在外面時刻監視無塵居嗎?
  
  就憑妖神的身份,那一條都會引來他的暴怒。
  
  在還沒有將尊主從那媲美神靈的地位拉下來之前,他還不能冒險。
  
  「尊主大人請息怒,秦銘只是太擔心鑫雅了,這才出言不知輕重。」柳晉利趕忙解釋著。
  
  他們是商量好了要用言語逼迫妖神,但是沒有說是立刻就得罪妖神啊?
  
  這要是真的一個不小心把妖神惹惱了,他們絕對是吃不了兜著走。
  
  「前幾日……」妖神並沒有理會余靳爍等人的想法,自顧自的說著,「柳鑫雅離開了,然後很湊巧的有人潛入無塵居來襲擊本尊。你們覺得會是誰呢?」
  
  余靳爍怎麼都沒有想到妖神會自己提到這件事情。
  
  按說,妖神會在意很多東西,不應該主動洩露此事的。
  
  「有人竟然敢去無塵居搗亂?」柳晉利立刻做出緊張的模樣,憤慨的譴責著,「真是不想活了,不知道尊主大人可否將此人拿下?」
  
  「那倒沒有。」妖神輕笑著說道,「有人膽敢來本尊的無塵居搗亂,必然不會是『孤膽英雄』,怎麼也要把他背後的人引出來,斬草除根才是,你說對吧?」
  
  面對著妖神似笑非笑的問題,柳晉利的心頭陡然一顫,難道說妖神已經知道了他們幾個人商量的計劃?
  
  他當初就不該答應余靳爍,他怎麼能忘了妖神的實力?
  
  引出背後的人?
  
  難道是連他都要一起除掉?
  
  柳晉利嚇得額頭都見了冷汗,暗中緊咬著牙關一言不發,他不是不想說話,是不敢說。
  
  生怕一開口,就會讓妖神聽到他上下牙齒打架的咯咯聲,那不就成了不打自招了?
  
  「柳鑫雅就是在那個時候『離開』的,你們覺得她會去哪裡呢?」妖神「虛心」的請教著余靳爍他們,目光在他們幾個人失去血色的臉上轉了一圈,他眸中的笑意愈發的冰冷。
  
  「柳鑫雅剛剛『離開』,那個潛入無塵居的事情才發生,就接到了書信,這件事情很巧,讓本尊不得不懷疑。今日之行是不是一個陰謀?」
  
  妖神在笑,笑得春暖花開,只不過,余靳爍等人在那種瘆人的笑意中,心跳失去了平穩,手腳冰涼,如墜九幽地府般的驚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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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1 17:56:35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章 深意重重
  
  誰都沒有想到要很會這麼直白的問出來。
  
  柳鑫雅怎麼說都是魔界戰將的夫人,若是旁人,妖神這樣的高高在上問出來,自然沒有絲毫問題。
  
  但是柳鑫雅的身份如此特殊,難道說,妖神就不怕引起妖魔兩界的戰火嗎?
  
  「陷阱?還真有可能是陷阱!」秦銘已經顧不得事先商量好的事情了。
  
  本來說好的用言語逼迫一下妖神的,誰想到到了這個時候,他們成了那個被逼迫的,再這麼說下去,最後繞進去的就會是他們了。
  
  秦銘擺明就是話裡有話,直通通的說了出來,根本就不管最開始說好的計劃,現在完全是按著他的思路往下說:「柳鑫雅是失蹤還是被人給弄失蹤了,這都是一個未知數。」
  
  「找到一個借口除掉魔界的一員戰將,對於妖界來說,也是有好處的不是嗎?」秦銘冷笑連連,好似銳利的大刀,緊緊的盯著妖神,好像要在氣勢上壓倒妖神。
  
  只不過,任憑秦銘如何銳利,如何鋒芒畢露,他終究還是奈何不了妖神。
  
  妖神就好像是陽春三月的暖風一般,無處不在,卻又無法捕捉到半點痕跡。
  
  再銳利的大刀對著虛空揮舞能有什麼結果嗎?
  
  所有的氣勢攻擊都化為無形,悄無聲息的被淹沒在妖神的淡雅笑容之中。
  
  「怎麼?尊主大人是覺得魔界的力量太強了嗎?」秦銘死死的盯著妖神,將所有的髒水就這麼直接往妖神身上潑。
  
  「秦銘,你不要太過分。」出人意料的是,出來喝止秦銘的竟然是余靳爍。
  
  余靳爍起身怒瞪著秦銘:「魔界的力量怎樣本王不清楚,但是妖界的力量絕對不弱!」
  
  「沒錯,柳鑫雅現在是下落不明,但是你怎麼肯定是尊主大人那裡出的事情?」余靳爍義正言辭的呵斥著秦銘,弄得柳鑫蓉與柳晉利一愣一愣的,兩個人怎麼都沒有想明白,他們不是同一戰線的嗎?
  
  怎麼余靳爍跟秦銘對上了?
  
  「難道不是嗎?」秦銘也是一個火爆的脾氣,他是魔界的戰將,一直都是在戰場上比在家裡的時間要長,處理問題更是直來直去。
  
  現在他的脾氣被引上來了,哪裡還管跟他說話的人是余靳爍,哪裡還顧得他現在站的地方是妖界,而非魔界。
  
  「柳鑫雅回來只是來參加她妹妹的婚禮,就算是要跟柳瀾煙團聚一下,怎麼會鬧到下落不明的地步?」秦銘把自己心裡的疑惑全都說了出來。
  
  「我不管也不知道你們妖界有沒有危險,現在我就知道我的夫人在你們妖界失蹤了,我要人,不是要理由!」秦銘把話說的死死的,看來是真的急了,根本忘記了顧慮場合和在場的人是誰,只想快點找到柳鑫雅。
  
  「五天!最多五天,我要見到我的夫人,不然的話,各位就別怪我不念親人的情分!」秦銘咬牙撂下了狠話。
  
  「秦銘,你什麼意思?」余靳爍寸步不讓的死死咬住秦銘的話,「你難道還想對妖界動手不成?別以為你是魔界的戰將我們就會怕你。妖界不是無人!」
  
  「妖界有沒有人,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五天、五天的時間。要麼讓我看到我的夫人,要麼……哼哼。」秦銘留下一連串帶著威脅的冷哼,轉身大步離開,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就這樣大咧咧的走了。
  
  把一屋子的人全都晾在了大廳裡,不管不顧的走了。
  
  「秦銘,欺人太甚!」余靳爍咬牙怒斥一聲,轉頭面向妖神說道,「尊主大人,秦銘這個人太過分,竟然威脅到妖界的安危,請尊主大人示下,我們要如何應對?」
  
  剛才秦銘話裡的意思已經是顯而易見了,要是五天後見不到柳鑫雅的人,他就會利用自己的身份,對妖界出兵,攻擊。
  
  當然,這已經不是柳家自己的事情了,已經上升到妖魔兩界的安危問題。
  
  但凡關係到妖界的安危問題,那麼第一個想到絕對就是妖界之神--尊主大人。
  
  大廳內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定在了妖神的身上,想要從他那裡得到一個答案。
  
  妖神果然不負眾望,連想都沒有想,直接開口把他的想法說了處理,只不過,很可惜,他這想法顯然不是余靳爍想得到的答案。
  
  「把柳鑫雅找出來就好了。」妖神慢條斯理的說著,根本絲毫沒有受到剛才秦銘話中意思的影響。
  
  「問題是,柳鑫雅現在身在何處,誰都不知道。」余靳爍氣得差點沒暈過去。
  
  怎麼事情繞來繞去又繞回來了?
  
  「你不知道嗎?」妖神的目光落在了柳晉利的身上。
  
  柳晉利被妖神這麼一看,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戰,哪裡還敢拖拉,立刻回道:「不清楚,根本就沒有小女的消息。」
  
  「沒有就去找。」妖神說的是那麼的理所當然,弄得余靳爍眉頭緊皺。
  
  「尊主大人,柳鑫雅是從無塵居離開之後才失蹤的,是不是可以給點提示,或者是其他什麼的線索?」余靳爍盡量的把話說的婉轉一些,他還不想直接得罪妖神。
  
  聽完余靳爍的話,妖神看著他笑了,噙著一抹笑意問道:「余靳爍,你感覺本尊會把柳鑫雅藏起來?」
  
  「這……」余靳爍沒有立刻否定,顯然,他是有點懷疑。
  
  他的目的也是如此,就是為了讓行事逼迫妖神。
  
  「本尊為何成為妖界之神,你認為本尊會做這樣的事情?」妖神並沒有介意余靳爍的反應,只是一句淡淡的反問,堵住了余靳爍後面所有的話。
  
  妖神之所以被稱為妖界之神,那是因為他是妖界的保護神。
  
  若是沒有妖神,妖界的妖絕對不會有這麼好的平穩生活,更不會有那種一出生就化為人形的實力。
  
  守護妖界,早已成為了妖神的終身使命。
  
  更是為什麼妖神會成為其他人眼中釘的原因。
  
  這樣的妖神,會把柳鑫雅藏起來嗎?
  
  能簡單的化解一場妖魔兩界的戰爭,他會不化解嗎?
  
  無論是從哪個方向說,妖神都沒有理由這麼做。
  
  「當然不是這個意思。」余靳爍趕忙的擺手解釋,開什麼玩笑,要是讓妖神誤會了,他可是日後沒有好果子吃。
  
  「尊主大人,現在小女下落不明,不知道尊主大人是否可以派一些人幫著一起找找小女鑫雅?」柳晉利在一旁擔憂的說道,女兒失蹤哪有父親不擔心的?
  
  「無塵居的人不參與妖界任何事情,這個規矩,你們不會忘了吧?」妖神說完,目光掃向余靳爍柳晉利他們。
  
  余靳爍聽完,怏怏的點頭:「是在下逾矩了。」
  
  妖神早就有那個規矩,他只維護妖界的穩定,絕對不參與其他的小事。
  
  要是說秦銘真的打過來了,妖神會出去迎戰。
  
  但是像找人的這種小事,妖神是絕對不會參與的。
  
  「尊主大人,此事已經不是在下可以決定的,還請尊主大人移駕王宮。」余靳爍想了想說道。
  
  這要求也是合情合理。
  
  妖魔兩界要是真的開戰,沒有理由妖主還被蒙在鼓裡。
  
  合理的要求,妖神自然是不會拒絕的,點頭同意。
  
  於是,一行人直接去王宮。
  
  在準備馬車的時候,余靳爍已經派人快馬加鞭的趕到了王宮,將事情的大概情況稟告給妖主。
  
  妖主聽完,震怒不已。
  
  讓余靳爍派來的人下去之後,重重的一拍桌子:「余靳爍,你到底想幹什麼?」
  
  罵歸罵,妖主還是快速的吩咐人準備了一下,迎接妖神。
  
  將妖神迎進了王宮,寒暄了兩下之後,妖神就與柳瀾煙去妖主準備好的宮殿休息。
  
  妖主又將余靳爍叫住,細細的問了一遍事情的經過。
  
  「怎麼會變成這樣?」妖主眉頭緊鎖,怎麼都覺得此事不妥。
  
  「秦銘實在是太魯莽了。」余靳爍並沒有解釋什麼,「而且好像還挺在乎柳鑫雅,話趕話的就說到了那個份上,就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妖主輕歎一聲:「傳令下去,立刻去找柳鑫雅,五天之內一定要找到。」
  
  「是。」余靳爍彎腰行禮,慢慢的退了出去。
  
  回到了王府之後,柳晉利還沒有離開,一見到余靳爍回來,趕忙的迎了過去:「王爺,事情好像……」
  
  「無妨,這個結果也很好。」余靳爍手一擺阻止了柳晉利後面的話,「大長老還是回去好生休息,該是你的絕對不會少了你的。」
  
  「是、是。」柳晉利在余靳爍面前是一點大長老的威儀都沒有,連連應著離開了王府。
  
  回到了內院,柳鑫蓉立刻迎了過來為余靳爍寬衣,手才剛剛的伸過去,啪的一巴掌抽在了她的臉上,直接把柳鑫蓉抽倒在地上。
  
  若是以往,別說是被人打耳光了,就是稍稍怠慢她一下,柳鑫蓉早就怒了。
  
  但是成為王妃的這段時間內,柳鑫蓉被余靳爍徹底的跳腳了一番,讓她明白了什麼叫做以夫為天的道理。
  
  柳鑫蓉趕忙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怯怯的站在一旁,垂著頭,一言不發。
  
  若是細看,還可以看出來柳鑫蓉身體在微微的發顫,顯然,對余靳爍的懼怕,已經深深的印在了她的骨髓中,怎麼都無法消退。
  
  「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了嗎?」余靳爍往椅子上一坐,端起桌上溫度正好的茶盞,慢慢的抿著,根本就不去管柳鑫蓉蒼白的臉色。
  
  「是、是……」柳鑫蓉是了半天也不知道說什麼。
  
  余靳爍眉頭一皺,冷聲道:「都是同樣的柳家人,怎麼差別這麼大?果然,正牌就是正牌,冒牌就是不行。」
  
  冷嘲熱諷聽得柳鑫蓉全身發顫,這次不僅僅是害怕更多的則是氣得,猛的一仰頭,忘記了往日的教訓,大聲的質問著:「什麼冒牌正牌?現在的大長老是柳晉利,我的父親。我才是大長老的女兒,不是那個什麼都不是的白癡女!」
  
  不管不顧的話,換來的是余靳爍重重的巴掌,兩邊的臉頰全都腫了起來,通紅通紅的。
  
  柳鑫蓉眼裡泛著委屈的淚光,不甘心的盯著余靳爍。
  
  「大膽,幾天不教訓你,你就忘了為人妻的規矩是不是?」余靳爍將茶盞重重的一放,彭的一聲,嚇得柳鑫蓉一個哆嗦。
  
  柳鑫蓉抿了抿唇,不敢辯解,卻不服氣的望著余靳爍,顯然她心裡還是有很多的不滿。
  
  「怎麼,還不服氣?」柳鑫蓉的反應,更是讓余靳爍心裡起火,「你跟她比,你跟她比得了嗎?你連她一根頭髮絲都比不上。」
  
  「你怎麼知道柳瀾煙就是那個人?」柳鑫蓉想到這個就生氣,那種無名的怒火有嫉妒有不甘。
  
  誰會想到,在床上的時候余靳爍在最後關頭叫出的竟然是柳瀾煙的名字。
  
  她知道余靳爍不喜歡她,但是也沒有必要把她跟柳瀾煙那個白癡女人相提並論吧?
  
  這樣的侮辱她接受不了。
  
  「你在林中匆忙一見,還是蒙面,你就憑著柳瀾煙的一支舞曲就以為她是那個人嗎?她那樣的傻女人哪裡像了,你……」
  
  柳鑫蓉的話被啪的巴掌聲給打斷,這一下余靳爍絕對沒有留情,柳鑫蓉的唇邊直接見了血色。
  
  「你覺得柳瀾煙傻?我看你才是愚不可及!」余靳爍冷笑著盯著柳鑫蓉。
  
  余靳爍的冷笑,柳鑫蓉是經常看到,她早就習以為常,只不過,她無法忍受的是余靳爍眼中的不屑與譏諷。
  
  這樣的話,會讓她有一種感覺,感覺自己比不上柳瀾煙那個傻女人。
  
  「今天在你們柳家你就應該看出來,柳瀾煙說的每一句話都飽含深意,也就只有你才會蠢到極點的往她陷阱裡跳。」余靳爍從上次見到柳瀾煙的舞之後,細細的琢磨著柳瀾煙的每一句話、每一件事情。
  
  琢磨之後的結果,讓他膽戰心驚,因為他發現,在柳瀾煙看似癡傻的舉動,都有深意。
  
  而且全都是對她有利的深意。
  
  所以,他反覆思索的結果就是柳瀾煙就是他在林中見到的那個精靈般的姑娘。
  
  「我、我……」被余靳爍一說,柳鑫蓉也是無言反駁,確實,她是被柳瀾煙的話給問住了。
  
  「就算那樣,你們的計劃也沒有按著原定的進行。」不知道怎麼了,急過頭的柳鑫蓉口不擇言的喊出來一句極其沒有腦子的話。
  
  結果,換來的並不是余靳爍的反思,而是胸口重重的一擊。
  
  「惱羞成怒了?」胸口那種悶悶的鈍痛,讓柳鑫蓉一直疼到心裡。
  
  她想不通,為什麼從以前被父親兄姐呵護在羽翼下,捧在手心裡的小姐怎麼淪落成了一個被人隨時打罵不受寵的婦人?
  
  「就因為她有點像你心中的女人?」柳鑫蓉越想越是不甘心。
  
  沒有成親之前,她是多麼的盼望自己成為余靳爍的婦人,那個人人敬仰的王妃,哪裡想到真正成親之後,淪為這樣的地步,連個丫鬟還不如。
  
  在王府中是衣食無憂,但是每時每刻神經都是緊繃的。
  
  不知道怎麼著就做錯了事情,被余靳爍修理一番,還不能回去跟自己的父親說。
  
  她就是想不明白,為什麼她會過上如今這樣的生活?
  
  「世上怎麼會有你這樣蠢的女人,竟然都不知道怎樣對自己的夫君。」余靳爍眼睛危險的瞇了起來,越看柳鑫蓉越不順眼。
  
  「我應該怎麼對自己的夫君?難道在我夫君與我最親密的時候喊著別的女人的名字,我要迎合的恭維還是安慰?」柳鑫蓉對這件事情一直是耿耿於懷,讓她忘記了這樣頂撞余靳爍會得來怎樣的結果。
  
  「看看柳瀾煙,還知道在外面面前維護尊主。再看看你,你還有點為人妻的樣子嗎?」余靳爍現在是怎麼看柳瀾煙怎麼順眼,真是越看越喜歡。
  
  看看自從柳瀾煙拜了妖神為師之後,柳瀾煙在外人面前是多麼的維護妖神?
  
  看似柳瀾煙在那裡跟他們胡攪蠻纏,其實就是把那種問題攬在了自己的身上,不讓妖神自降身份跟他們對話。
  
  妖神比他們的身份高,這點余靳爍並不避諱。
  
  他真正欣賞的則是柳瀾煙的態度,跟妖神那樣的默契,為妖神出頭的勇氣,以及在與他們對話之中隱藏在簡單話語之後的睿智。
  
  看完了柳瀾煙,再看柳鑫蓉,他都不明白,當初為什麼會娶了這個女人?
  
  「維護尊主?」柳鑫蓉陰陽怪氣的笑著,「王爺,您還是別想了,柳瀾煙已經是尊主的人,就衝著尊主對她的這份得天獨厚的疼愛,你覺得你還有機會嗎?遲早尊主會把柳瀾煙收了的。」
  
  柳鑫蓉的話讓余靳爍笑了起來,那一聲聲低沉的笑聲,聽得柳鑫蓉頭皮發麻,身體不受控制的發抖。
  
  她明白,這是余靳爍暴怒的前兆。
  
  「柳鑫蓉,很好,很好。你真是越來越知道怎麼惹怒我了。」余靳爍慢慢的一字一字從牙縫中擠出來,「看來本王是該好好的教教你怎麼做一個妻子。」
  
  主院之人陡然的傳來一聲女人淒厲的痛苦尖叫,院中打掃的下人丫鬟聽到之後就跟沒有聽見一樣,繼續做著手裡的事情,對於這樣的戲碼他們早就習以為常了。
  
  當妖神住進了王宮之後,余昕逸這個閒散之人在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
  
  聽著心腹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複述給他聽,若是柳晉利或者是余靳爍在旁邊聽到,必然會大吃一驚。
  
  因為余昕逸心腹複述的事情,竟然是一字不漏,甚至連當時他們那些人的表情都描述出來。
  
  任憑他們想破了頭,也想不明白,為什麼余昕逸會知道得如此清楚?
  
  是安插的眼線,還是有其他的方法?
  
  不管是哪種,余昕逸絕對是一個讓他們分外重視的人物。
  
  只不過,很可惜,柳晉利與余靳爍都不會知道余昕逸府上發生的時候,他們在忙著他們關心的事。
  
  聽完心腹之人的稟報之後,余昕逸半天沒有說話。
  
  心腹手下也就垂手站立在一旁,等著余昕逸的思考。
  
  等了一會兒,突然的聽到余昕逸笑了起來,略微有些低沉的笑聲中是濃濃的嘲諷之意,笑得心腹手下莫名其妙。
  
  「主子,這件事情很奇怪。」心腹手下跟著余昕逸很久,自然也可以隨意的說出他心中的想法。
  
  「哦?奇怪?哪裡奇怪?」余昕逸嘴裡是這麼問著,可是臉上的嘲諷笑容依舊沒有收回去,眼角眉梢還是帶著濃濃的嘲笑意味,詢問著自己的心腹手下。
  
  「余靳爍是要跟魔界的秦銘聯手對付妖神嗎?」心腹手下將心裡的疑惑說了出來,「但是後來的話,兩個人的聯盟好像是出了一些問題。」
  
  「出了什麼問題?」顯然,今天余昕逸的心情極好,根本就不著急說出他的想法,而是讓他的心腹手下慢慢推斷。
  
  「秦銘與余靳爍吵了起來,事情的計劃應該不會是像他們兩個人設計的那樣進行的吧。」心腹手下想了想說道,「尊主是什麼樣的人,他們就算計劃的再好也不會順著他們的想法配合說下去。更何況還有柳瀾煙在一旁搭腔,就先一步把他們的計劃全都打亂了。」
  
  「你可以感覺到他們的計劃是什麼嗎?」余昕逸笑問著。
  
  心腹手下點頭:「大概可以想到。」頓了頓,看到余昕逸鼓勵的目光之後,大膽的說了出來,「他們是想要藉著柳鑫雅的『失蹤』做文章 ,讓妖神承認柳鑫雅的『失蹤』跟他有關。」
  
  「然後,可能會是想將髒水潑到妖神的身上,讓他的名譽受損。或者是借由魔界秦銘的力量,給妖界施壓,讓妖界的人對妖神有些不好的看法。」
  
  說完之後,心腹手下又不確定的補充了一句:「應該是這樣吧。」
  
  「嗯,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余昕逸肯定的點頭,「余靳爍一直都想要妖主的位置。偏偏妖神一直都是在維護妖主,可以說,只要是妖神在的一天,妖界的妖主之位更替就不會出現絲毫的混亂。」
  
  心腹手下連連點頭,要是妖主之位的更替發生了混亂,就是說有人想要篡位或是奪位。
  
  如此一來,妖界必然發生大亂。
  
  而作為妖界的守護神,妖神又怎麼可能看著這種情況發生呢?
  
  所以,無論是想要進攻妖界還是想要奪得妖主之位,首先要對付的就是妖神。
  
  余靳爍既然對妖主之位虎視眈眈許久,那麼想要將妖神從世人敬仰的位置拉下來,則是他一直在謀算的。
  
  柳鑫雅的這個「失蹤」正好是個契機,至於最後能給妖神潑上多少髒水,能讓他名譽有多少損害就要看余靳爍的本事了。
  
  也許是真的傷害到妖神,也許是白忙一場。
  
  不過,有機會,余靳爍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更何況這次,不單單是余靳爍自己行動,恐怕魔界背後還有人在支持著他。
  
  「他們並沒有起內訌,你沒發現最後的結果是一樣的嗎?」余昕逸笑著說道。
  
  「結果一樣?」心腹手下不解的皺眉。
  
  「開始他們應該是想著借助三方勢力一起逼迫尊主。」余昕逸慢慢的分析著余靳爍他們的計劃,「柳鑫雅的父親,余靳爍以及秦銘,他們三方勢力一起逼迫尊主,讓他交出一個『失蹤』的人。」
  
  心腹手下並不笨,余昕逸這麼一說,他立刻明白過來,想了想又覺得不太對勁,疑惑的問道:「主子,勢力只有兩邊啊。余靳爍在妖界的勢力,還有秦銘在魔界的勢力。那個柳晉利有什麼勢力?」
  
  不是他看不起柳晉利,而是柳晉利的這個大長老位置根本就名不副實。
  
  若是他真的坐穩了大長老的位置,又何必千方百計的去拉攏這個依靠那個的?
  
  想來,柳晉利也明白他的大長老之位坐得並不多麼穩當,這才想要聯合多方勢力來穩固他自己的位置。
  
  「錯了,柳晉利是這些人之中勢力最強的。」余昕逸輕歎一聲說道。
  
  「啊?最強的?」心腹手下徹底糊塗了,難道柳晉利還有什麼隱藏勢力不成?
  
  見到自己的心腹一臉糾結的模樣,余昕逸笑了起來:「柳瀾煙。柳晉利是柳瀾煙的二叔,柳鑫雅是柳瀾煙的堂姐,這就是余靳爍他們打的親情的牌。」
  
  「誰讓尊主如此的疼愛柳瀾煙,只不過……」余昕逸淡淡的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搖著頭,「好像他們失算了,柳瀾煙對柳晉利似乎沒有什麼感情。所以,最後柳晉利就成了一個陪襯。」
  
  「陪襯也是有陪襯的用處,至少把柳瀾煙請到柳府去,用柳晉利這個陪襯還是名正言順的。」余昕逸臉上是帶著笑容,但是心中一片冰寒。
  
  連親情都可以利用,柳晉利真是無恥到了極點。
  
  如今柳晉利可以這麼利用柳瀾煙,那麼妖神還沒有收柳瀾煙為徒的時候,她過的到底是怎樣的日子,也就不難想像了。
  
  「他們本來就是想要讓尊主背上一個壞名聲,逼迫不成,秦銘立刻化身為愛護夫人的焦急男人。聲嘶力竭的跟尊主要人,情急之下,打算用自己的勢力逼迫妖界。」
  
  余昕逸慢慢的收斂了心情,繼續分析著余靳爍他們當時的情況。
  
  「只是柳鑫雅的『失蹤』歸到尊主的頭上,也只不過是個無關痛癢的問題罷了。若是因為尊主的原因,惹來妖魔兩界的戰亂……」
  
  後面的話余昕逸並沒有說下去,他的心腹手下已經明白過來,接口道:「尊主就會從妖界的守護神變成帶給妖界災難的人。」
  
  「沒錯。」余昕逸含笑點頭,「不得不說余靳爍這手玩得漂亮,更重要的是秦銘的臨場應變能力也極強。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就想到了應變之法,將他們原有的計劃更進一步。」
  
  「還有就是余靳爍當時的表現,跟秦銘真可謂是心有靈犀。」余昕逸輕笑感慨著。
  
  要不是有餘靳爍後來的為了妖界的「據理力爭」,秦銘又怎麼演得下去那場戲,事情的發展又怎麼會變成五天的期限?
  
  正是因為余靳爍的推波助瀾,才會讓秦銘有了五日後不見柳鑫雅便對妖界出兵的理由。
  
  這兩個人,在那一刻真是配合得天衣無縫,精彩絕倫。
  
  「還以為秦銘是個莽夫呢,原來心思如此縝密。」聽完余昕逸的一席話,心腹手下感慨不已。
  
  他自然是見過秦銘的,但凡見過秦銘的人,第一感覺,秦銘就是一個莽夫。一個只知道用武力壓人的莽夫,一個不會收斂鋒芒,只知道殺戮的莽夫。
  
  真想不到,秦銘會在那種情況下有這麼快的反應,讓他大感意外。
  
  「怎麼可能心思不縝密?」余昕逸倒是一副意料之中的反應,「能成為魔界的戰將,經歷的戰事不計其數。要是只有蠻力,他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以為打仗只靠蠻力不用腦子就可以嗎?
  
  「魯莽,也不過是秦銘做出來的樣子,讓旁人鬆了警惕之心罷了。」余昕逸隨意的笑著,並沒有覺得這件事情多麼的難以理解,「騙旁人也許還行,但是想要騙尊主……他的火候差遠了。」
  
  「尊主被他們設計了,就沒有反應?」心腹手下驚訝的問道,他得到的消息可是尊主一點要做什麼的表示都沒有,難道就這麼任由余靳爍他們設計他?
  
  這、不太像是尊主的脾氣啊。
  
  「所以,這才是尊主。」余昕逸苦笑一聲,「你覺得要是魔界的人真的攻打到妖界,誰最著急?」
  
  心腹手下疑惑的看著余昕逸,大腦拚命的轉動思考著,想了幾個人選。
  
  卻總感覺不太對。
  
  好在余昕逸並沒有期望等到他的答案,兀自的說道:「妖主。」
  
  「啊?」心腹手下驚呼著,「難道不是尊主嗎?」
  
  尊主身為妖界的守護神,有外在力量來犯,必然是尊主最著急吧。
  
  「尊主有什麼好著急的?」余昕逸好笑的問道,「就憑尊主的實力,秦銘能調動的人馬又怎麼會是尊主的對手?只要尊主一出手,秦銘的人必然大敗。」
  
  「但是,保護妖界大家一直都認為是尊主的事情,其實上,妖界的人都快忘了,他們真正的妖界之主是誰……是我的父親。」余昕逸心情複雜的低歎一聲。
  
  如今妖界,人人只知道有尊主,他的父親、妖界之主恐怕在眾人的眼裡早就成了一個空殼子,只不過是擺在妖主位置上好看的一個妖主罷了。
  
  平日裡處理一下妖界的瑣事,真正的保護妖界的大事,全都依仗著妖神。
  
  「余靳爍這樣做,是在給我父親難堪。所以,最不想發生魔界攻擊妖界事情的人是我的父親。」余昕逸幽幽輕歎,歎出許多的無奈。
  
  「這件事情是給妖神難堪,更是我父親難堪。余靳爍的野心愈發的大了。」余昕逸感歎道。
  
  妖主,堂堂的妖界之主,連個女人都找不到,還要別魔界的大兵逼戰,最後就算是妖神出手化解了這場厄運,到最後剩下了什麼?
  
  妖神的霸道、**。
  
  世人會多多少少的留下這麼一個印象,以前處處保護他們的妖神已經變了。變得肆意妄為,變得隨時會給他們帶來災難。
  
  今日是柳鑫雅的失蹤就造成魔界的攻擊,就算是被化解了,日後還會有多少攻擊呢?
  
  難道每次妖神都可以化解嗎?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要是有哪一次妖神無法化解,那麼妖界會怎麼樣?
  
  成為妖神任性之下的犧牲品嗎?
  
  只要余靳爍動用一點人力物力,在人群中造出一些風言風語,只要這些流言蜚語形成了規模,敲到了百姓心底的擔憂,時間一長,妖神的地位絕對不會如今日這般尊崇。
  
  然後再製造幾次這樣的攻擊,妖界之神就會被拉下神壇,到時對付起來就容易很多。
  
  一個人人尊崇的神和一個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哪個相對容易對付,誰都知道怎麼選擇。
  
  余靳爍只是對付妖神,他倒是沒有太多的反應,只是感覺到氣憤。
  
  對付妖神就是等於破壞妖界的保護,幾千年的時光,妖界一直處於妖神的保護下,若是妖神突然的隕落,那麼還沒有足夠力量自衛的妖界要怎麼辦?
  
  余昕逸憤怒,氣惱余靳爍只為自己的奪位計劃不管妖界的死活。
  
  更讓他生氣心痛的是,這樣的攻擊一出,妖主也難辭其咎。
  
  身為妖界之主,連兩界的關係都處理不了嗎?
  
  連個女人都找不到嗎?
  
  怎麼會無能到任由戰事發生?
  
  難道就只知道依靠妖神解決問題嗎?
  
  這些將會是世人質問妖主的問題。
  
  想到這些余昕逸又怎麼能不心痛,那畢竟是他的父親。
  
  可能被推到風口浪尖的父親。
  
  「這場大戰一定無法避免。」心腹手下若有所思的說道。
  
  「沒錯。」余昕逸當然明白,既然余靳爍他們敢用柳鑫雅作為噱頭發動戰爭,那麼,別說是五天時間了,就算是五個月都不可能找得到柳鑫雅。
  
  柳鑫雅早就被他們藏起來了吧。
  
  一個被刻意藏起來的人要怎麼去找?
  
  「妖主應該會看穿余靳爍的目的,會有所行動吧?」心腹手下不太確定的問道。
  
  「行動?」余昕逸長歎一聲,「不管怎樣,父親還是要派人四處去找柳鑫雅的。」
  
  「柳鑫雅不是被他們藏起來了,要去哪裡找?」心腹手下疑惑的追問著,既然妖主都明白這是個陷阱,幹什麼還要做這種無用功?
  
  「這是給百姓看的。」余昕逸當然明白其中的關係,「就算父親明白其中的關鍵,但是,不得不抽調出人馬去找。不然的話,百姓會認為父親連這唯一的努力都不做。」
  
  明明是陷阱還不得不踏進去,余靳爍,夠狠!
  
  「主子,我們要做什麼?」心腹手下趕忙問道,既然都觸動到了妖主,主子沒有理由不出手。
  
  是不是已經想到了完全的方法,來對付余靳爍?
  
  讓心腹手下差點昏厥的是,余昕逸就說出了一個字:「等。」
  
  「等?」半晌,才從無比震驚中緩過神來的心腹手下沙啞著嗓音問道。
  
  剛才主子將事情都分析得這麼透徹,怎麼就換來這樣一個字的解決辦法。
  
  「我能看出來,妖神、父親自然也看出來了。他們應該會有他們的想法。現在我還不能暴露。」余昕逸壓下所有的焦急,將心情平復下來。
  
  對於他來說,他主要的目的並不是這一兩場戰爭,他有更大的計劃,萬萬不能破壞掉他的計劃。
  
  心腹手下聽完,自然沒有異議。
  
  余昕逸擺擺手,示意心腹手下下去的同時吩咐道:「有任何情況隨時稟報。」
  
  「是。」心腹手下無聲的退下,在離開的時候無意間的一抬頭,正好瞟到了余昕逸眉間淡淡的疲憊,看來主子的一個等字也不是那麼容易做到的。
  
  明知道自己的父親有可能會步入陷阱卻不得不等,唉……
  
  這一天之後,注定了妖界將不會太平。
  
  秦銘的事情不知道是通過什麼渠道,在妖界瘋傳開來,再加上妖主派出妖靈大軍在四處的找人,更是弄得百姓人心惶惶。
  
  紛紛開始議論這件事情,各種版本眾說紛紜,一時之間,真假不定,妖界人人自危。
  
  在宮牆之內,當事人妖神是神情淡然,彷彿外界的一切騷亂都跟他沒有半分關係。
  
  至於柳瀾煙,依舊是窩在妖神的身邊,坐在花園中,看著秋風打過樹葉,深綠的樹葉漸漸染上枯黃,直至飄落。
  
  「秋天了呢。」柳瀾煙隨意的感歎一聲。
  
  「秋天依舊有風景可賞。」妖神對於外界是無動於衷,但是柳瀾煙的心情他可是一直在關注。
  
  「事情還沒有弄完,真是討厭。」柳瀾煙撇了撇唇,用手指戳著妖神露在了衣袖之外的如玉雕琢的手腕。
  
  一指戳下去,軟軟的皮肉包含著隱藏的力量,柔中帶剛,很是好玩。
  
  「已經過去三天,很快就會有結果了。」妖神對那件事情不甚在意,只是看著柳瀾煙在他的手腕上作怪,甚至還特意的拉高的衣袖,讓她玩個痛快,但是想不太明白,戳他的手腕很好玩嗎?
  
  「是啊,很快就會有結果了。」柳瀾煙低著頭繼續玩著,長髮垂過臉頰,將她唇邊泛起的笑容隱藏,那笑容很天真很無辜,只是其中蘊含了淡淡嗜血的殺意,無人發現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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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1 17:56:55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一章 她來處理
  
  妖界之外,一片荒原,有人駐紮在此。
  
  秦銘坐在帳篷內,看著燭火搖曳,唇邊有嗜血的森冷笑意。
  
  帳篷並不是很大,只夠他休息,並不是那種戰場上的帥帳。除了一張桌子,一張簡陋的床之外,再也沒有其他。
  
  周圍有魔界的士兵在走動警戒,一堆堆的篝火在營地內發出燃燒木柴的辟啪聲。
  
  霍地,背後現出一團黑色的霧氣,濃密的好像是無邊的黑洞,要吸進去所有的東西。
  
  秦銘看到之後,立刻起身,想都沒想,毫不猶豫的一腳踏了進去。
  
  踏入黑色霧氣,並沒有被黑色霧氣包圍,沒有辦法視物的感覺。那黑色的霧氣就好像是一道屏障,一腳跨過去,反倒是到了另外的一個空間。
  
  安靜的石室,並沒有看到燭火,卻是一室的光明。
  
  最顯眼的位置上躺著一個人,一個臉色慘白如紙的人。
  
  一見到這個人,秦銘立刻三步並作兩步的走了過去,那真是他失蹤了幾日的夫人--柳鑫雅。
  
  緊張的查看著,發現柳鑫雅身上的傷勢已經全部處理過,微弱的呼吸證明著她還活著。
  
  「鑫雅她……」秦銘心裡有無數的猜測,想要知道答案,又怕得知最壞的答案。
  
  「放心,她只是傷重,休養一段時間便會好。」房間的盡頭,一個老人開口說道。
  
  直到這個時候才會有人注意到房間的角落裡竟然還有一個人,那個人是那麼的安靜,或者更準確的說是氣息隱藏得如此之好,好到竟然會被人忽略掉他。
  
  「黎長老。」秦銘立刻恭敬的行禮。
  
  得到了黎長老的保證,秦銘這才稍稍放心一點心。
  
  「事情準備得怎麼樣了?」黎長老咳嗽一聲,這聲音若是柳瀾煙聽到的話就一定會認出來,當天晚上正是這個人附身到了柳鑫雅的身上。
  
  「十個五階高手,還請到了兩位六階高手,這次只是施壓的話,足夠了。」秦銘開口說道。
  
  「普通士兵呢?」黎長老問道。
  
  「六萬,五天的時間太倉促。若是調動太多的人馬,恐怕妖界懷疑這次的事情是有備而來。」秦銘將自己的準備說了出來。
  
  「到時就算是妖神出來阻擋,兩位六階高手也可以離開,五階高手至少可以有三成脫身。」秦銘話裡的意思很明顯。
  
  他這次聚集大軍,並不是為了真的攻打妖界,而是為了施壓,為了用人命來施壓。
  
  六萬大軍,想都不用想,在妖神的手下,根本就活不下去,但是,妖神為了阻擋這次的攻擊,必然要殺掉那些普通的士兵。
  
  如此一來,他就可以藉著這個由頭繼續的與「妖神」結怨,為日後攻打妖界找到最正當的理由。
  
  他只不過是為了想見自己的夫人,妖神偏偏要阻止,不僅阻止還殺了魔界六萬士兵,這個梁子是結定了。
  
  六萬士兵本來就不是去對付妖神的,而是送給妖神殺的。
  
  「余靳爍那裡……」秦銘對余靳爍還是有些擔憂,畢竟余靳爍是妖界的王爺,這樣的結盟,帶著太多的隱藏風險。
  
  「余靳爍有他的目的,不用擔心。至少目前來說,余靳爍是很樂意配合對付妖神的,他主要的目的是除掉妖主。」黎長老肯定的說道。
  
  有了黎長老的保證,秦銘也就沒有那麼擔心。
  
  「要多給妖界一些壓力,更多的逼迫對咱們有利。」黎長老囑咐著秦銘,不是他囉嗦,而是這次出擊真的是讓他太意外了。
  
  「還有,小心柳瀾煙。」黎長老擔心的說道,柳瀾煙這個女人給他的感覺很危險。
  
  「嗯,我明白。」秦銘點頭應著。
  
  「你去準備,她我會照顧。」黎長老說了一句,就是為了讓秦銘放心。
  
  「有勞黎長老。」秦銘還是知道進退的,不要以為他有個粗狂的外表就是粗心的人,要是真的粗心,他早就死在了戰場上,怎麼可能爬到戰將的位置。
  
  「小心柳瀾煙。」秦銘快要離開的時候黎長老不放心的又叮囑一句。
  
  「是。」秦銘鄭重的應著,只不過對於他來說,還是不太明白柳瀾煙到底有什麼恐怖的?
  
  聽黎長老的意思,不就是一個隱藏了實力的女人嗎?
  
  在柳府他也見到了柳瀾煙,並沒有感覺到她身上力量的波動,也見識到了她的「伶牙俐齒」只不過,那又怎麼樣?
  
  這些不過是一些無關重要的東西,柳瀾煙再隱藏實力也不會有妖神的程度。
  
  再說了,他們這次去攻擊妖界並不是為了取勝,而是為了讓一些人去送死,獲得一個理由罷了。
  
  秦銘計算著與妖界的距離,還有時刻從自己的手下聽取妖界在怎樣的尋找著柳鑫雅。
  
  他召集的人馬到第五日正好可以到達妖界附近,但是,他一直放任將自己這邊大軍的消息擴散出去。
  
  他的目的就是要讓妖界的人知道,魔界的大軍在對著他們步步緊逼,這樣的心裡壓力,足夠妖界眾人恐慌一段時間的。
  
  人的心理真的很脆弱。
  
  死、為什麼很可怕。
  
  死亡不過才一瞬間,真正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過程。
  
  他就是要讓妖界的人好好的體會一把等待死亡的過程。
  
  這個時間越長,妖界人的神經拉得越緊繃,到時會對引起這場爭端的人愈發的怨恨,事情必然是事半功倍。
  
  五日,隨著時間的一天天逼近,妖界內瀰漫著一種壓抑到令人窒息的氣氛。
  
  妖界的人偶爾在街上相遇,討論的無非就是魔界的大軍到了哪裡,離妖界還有多遠。
  
  更有人繪聲繪色的說上一番魔界的大軍如何威武,氣勢怎樣迫人。
  
  最後一番談論的結果,只是留下一片唏噓。
  
  希望可以盡快的找到柳鑫雅。
  
  「還是沒有消息,你那邊可有消息?」王宮之內,妖主問著余靳爍。
  
  余靳爍緩緩搖頭:「沒有。」
  
  妖主轉身,背對著余靳爍看著窗外:「明日便是最後一天,要是還沒有柳鑫雅的消息,難保秦銘不對妖界發動進攻。」
  
  「有尊主大人在,料想妖界不會有事。」余靳爍說的不慍不火,一點都不擔心秦銘的大軍。
  
  面對著窗外的妖主目中寒光閃爍了一下,開口,聲音如常:「唉……看來是要安撫一下百姓了。」
  
  「主上,大長老到了。」門口侍者輕喚,得到了妖主的允許之後,柳晉利進來,行禮拜見妖主。
  
  「大長老,你的女兒柳鑫雅可有消息?」妖主對著柳晉利客客氣氣的問著。
  
  「並無消息。」柳晉利的神色憔悴了不少,想來這幾日也不是太好過。
  
  「主上傳屬下來是否什麼吩咐?」柳晉利主動的詢問著。
  
  妖主輕歎一聲:「大長老,你也知道現在秦銘的大軍在逼近妖界,弄得妖界百姓人心惶惶。」
  
  柳晉利沒有說話,等著妖主繼續往下說。
  
  「你是他的岳父,你是不是可以去勸勸秦銘。這樣妖魔兩界都不好,秦銘此次進攻妖界,恐怕魔界帝王也不清楚他的私下行動吧?」
  
  妖主可謂是退了無數步,竟然都找到柳晉利,讓他去勸勸秦銘。
  
  這要是傳出去,恐怕世人更會說妖主無能了吧。
  
  「是,屬下盡力一試。」能被妖主求著辦事,柳晉利立刻感覺到自己的身份不同了。
  
  如今他也不是只靠自己兄長才撈到的長老之位,他現在也可以讓妖主有求於他了。
  
  柳晉利心中的得意自然是沒有傻到表露出來,而是鄭重的點頭,表示一定會盡全力去勸秦銘。
  
  同時柳晉利也表達了一下,他是很擔心自己的女兒,但是,他更在意妖界的安危。
  
  妖主理解,也承諾不會放棄對柳鑫雅的尋找。
  
  柳晉利為了表示對此事的重視,立刻就告辭去找秦銘。
  
  「你也回去吧。」妖主對著余靳爍擺擺手,沉聲說道,顯然,秦銘的這次逼迫讓妖主承受了很大的壓力。
  
  余靳爍起身告辭,看了一眼頹然坐著的妖主,心裡冷笑不已。
  
  妖主之位早晚是他的,如今不過是讓妖主多坐幾天罷了。
  
  余靳爍離開之後妖主冷哼一聲,余靳爍的心思他又怎麼會看不出來?
  
  一天的時間,最後一天……
  
  柳晉利得意的離開了王宮,去找秦銘。
  
  秦銘並沒有離妖界多遠,只不過是在妖界的外圍。
  
  柳晉利的突然到來,讓秦銘很是意外。
  
  「妖主讓我來勸勸你,盡量的不要去攻擊妖界,看來妖主已經到了極限。」柳晉利根本就沒有像妖主期望的那樣去遊說秦銘,反倒是幸災樂禍的說著。
  
  「放心,明日傍晚大軍將會到達,若是還交不出來人。一場大戰在所難免。」秦銘冷笑著說道,在心裡嘲笑著妖主。
  
  妖界之主做到了這個份上,真是夠丟人的。
  
  妖界的守護還要全靠著妖神,旁邊還有餘靳爍在那裡虎視眈眈,下面的長老又懷著別樣的心思。
  
  等於是四面強敵環視,沒有一處安全的所在。
  
  算了,妖主是怎麼樣對他來說都不重要。
  
  妖神敢傷他的夫人,這個梁子是結下了。
  
  「您放心,事情我一定會解決。」秦銘與柳晉利說道。
  
  「我知道你與鑫雅的感情好,但是你自己也要小心。尊主不是一個輕易可以對付的人,要是情況不妙,你要立刻離開,千萬不要傷了自己。」柳晉利還是很會籠絡人心的。
  
  尤其他知道秦銘對柳鑫雅是真好,能有這樣的女婿當靠山,他心裡終究是踏實的。
  
  他有時也是在遺憾,要是秦銘早點出頭,他是不是在妖界早就生活得更得意了。
  
  不過,現在也不算太晚,他也可以接受。
  
  「您放心,我知道如何處理。」秦銘點頭說道,「鑫雅沒有任何問題,受了一點小傷,已經得到妥善的處理,在休養之中。」
  
  「嗯,鑫雅交給你,我這個當父親的放心。」柳晉利重重的一拍秦銘的肩膀,放心的笑著。
  
  「我也不多待了,回去還要跟妖主覆命。你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只要多注意自己就好,我這邊你不用擔心。」
  
  柳晉利特意的囑咐著秦銘,隨後離開。
  
  回到了王宮跟妖主覆命之後,回到了柳府。
  
  至於妖主是怎麼頭痛就不關他的事情了。
  
  反正兩個女婿都有本事,無論是靠哪一個,他未來都有保障。
  
  「妖主陛下,明日就是最好一天,人可找到?」黃昏時分,秦銘特意的站在妖界之外,用足了力量對著妖界狂喊。
  
  只是傳播聲音,以他一個六階力量的魔來說,絕對可以讓妖界王城內的人聽得清清楚楚。
  
  聲音之大,滾滾如雷奔,震得王城之內的眾多百姓一震的心跳加速,議論紛紛。
  
  「最後一晚了,還沒有消息嗎?」
  
  「是啊,到底是怎麼辦事的?連個人都找不到。」
  
  「怕什麼,我們有尊主大人,就算是魔界的大軍到了又能怎麼樣?」
  
  「唉……這次的事情要不是尊主大人,也不會弄到這個地步吧?」
  
  「說什麼呢?你怎麼可以污蔑尊主大人?」
  
  「他說的也是實話!」
  
  「不行,誰都不能侮辱尊主。」
  
  百姓之中終究還是出現了不和諧的聲音,對於尊主的做法有些人有了質疑。
  
  這些小小的質疑聲傳到了余靳爍的耳中,讓他分外的開心。
  
  別看現在的聲音只是細細的暗流,當這些小暗流慢慢的匯聚就會變得越來越大,到後來將會成為勢不可擋的洪流,妖神終究會被拉下神壇。
  
  王宮之內,吃完晚飯,柳瀾煙並沒有立刻回自己的房間,而是定定的瞅著妖神。
  
  「怎麼了?我臉上有髒東西?」妖神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好像沒有東西。
  
  「你不擔心嗎?」柳瀾煙問著妖神,「這擺明就是一個陷阱。」
  
  在她認為,妖神不會是那種明知是陷阱還往裡面跳的人。
  
  「無妨。」妖神笑著揉了揉柳瀾煙的長髮,眼裡含著無盡的寵溺,「習慣了,什麼樣的人來攻擊妖界,早就習慣了。」
  
  「你為什麼要保護妖界呢?」柳瀾煙問出她一直以來的疑惑,「妖界對你又不好。」
  
  話才說完,立刻感覺到揉著她長髮的大手一頓,他、怎麼了?
  
  「有些事情是不能看表面的,而且,保護妖界我有我的理由。」妖神短暫的失神之後,笑著說道。
  
  「即使是會受傷,會喪命?」柳瀾湮沒有放棄的追問著,她可以感覺到剛才那一瞬間妖神情緒的變化,似乎是很激動又好像是想起了什麼讓他不愉快的事情。
  
  「我不會喪命的。」妖神肯定的說道。
  
  「你還騙我!」一聽妖神這麼說,柳瀾煙立刻急了,一巴掌把妖神揉著她長髮的手打開,「亥時怎麼回事你當我是瞎子嗎?」
  
  「要是有人在那個時候來犯妖界,你也要迎戰嗎?」柳瀾煙步步緊逼根本就不給妖神喘息的機會。
  
  妖神愣怔的盯著柳瀾煙,看著她氣紅了雙眼,憤憤的盯著他,那樣的神情,讓他心頭一動,聲音已經先於他的大腦溜了出來:「瀾煙,你在擔心我?」
  
  「廢話!」柳瀾煙氣得咬牙切齒。
  
  「為什麼擔心我?」妖神絲毫不放鬆的追問著,他想要知道答案。
  
  被妖神這麼一問,柳瀾煙突然泛起一抹羞澀,惱羞成怒的低吼著:「你要是出事了,誰管我吃喝?無塵居住著還算舒服,目前沒打算換個地方住!」
  
  聽著柳瀾煙憤怒的話語,妖神一點都沒有惱,反倒是呵呵的笑了起來,伸出雙臂,想都不想的一把將柳瀾煙摟進了懷裡,任憑柳瀾煙怎樣掙扎都不鬆手。
  
  「瀾煙你知道你很可愛嗎?」妖神低低的說著。
  
  「不用你說我也很可愛。」柳瀾煙掙了兩下沒有掙開也就沒有繼續動,這都是晚上了,過會兒就是亥時,天知道妖神會不會出現什麼問題,她哪裡敢動?
  
  「是啊,瀾煙最可愛了。明明不好意思,還要強撐著,做凶悍模樣,真是可愛呢……唔……」腰身的痛成功的阻止了妖神的話,無奈的低語,「瀾煙,痛。」
  
  腰被擰了一下,雖說不會造成傷害,但是還是會痛的。
  
  「廢話,不痛我擰你做什麼?」柳瀾煙趁機掙脫開妖神的懷抱,狠狠的白了他一眼,這個白癡男人,怎麼當上妖神的?
  
  「好了,我回去休息,你老實待著吧。」柳瀾煙氣鼓鼓的起身離開,再跟他說下去,她非得氣死不可。
  
  目送著柳瀾煙離開,妖神眼中的戲謔全都被濃密柔情所取代,瀾煙還是對他有情,不然的話,她絕對不會這麼輕易的放棄追問。
  
  保護妖界……
  
  妖神轉頭看了看墨色的夜空,輕輕的笑了起來,這個原因要是說起來就太長了……
  
  回到了房間之中,柳瀾煙坐到了床邊,等著時間的流逝。
  
  這是一個焦慮的夜晚,有太多的人無法入眠。
  
  捲進這場事件中的人,都在不停的思索著,等著命題清晨,最後的結局到來。
  
  到底是輸還是贏,就看明日的一舉,到底是誰入了誰的局,明天便有定論。
  
  妖界之外,秦銘遠眺著妖界王宮,唇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明日一早,他的六萬大軍便會趕到,其中的五階六階高手也會隱身其中,匯合。
  
  到時,妖神的惡名就「穩定」了。
  
  這一晚上,恐怕妖界裡的人都無法睡安穩,他卻可以睡個好覺。
  
  離妖魔兩界相接之地很遙遠的山中,有十二個人在匆匆的趕路。
  
  說是趕路卻沒有見到他們臉上有任何匆忙的神色,一臉輕鬆的趕路,沒有任何的焦急。
  
  「幾位,夜色深沉,怎麼不休息一會兒呢?」突然出現的聲音,驚得這些人全都停住了腳步。
  
  想都沒想立刻圍成了一個圈子,背靠背的站在一起,警惕的掃視著四周。
  
  是誰可以在他們毫無警覺的時候潛到他們的附近,他們這些人最低的是五階,其中兩個還是六階實力。
  
  那個人悄無聲息的出現,他們一點都沒有發現,只說明了一個問題,來人比他們的實力還要高。
  
  「勸各位一句,妖界還是不要去了。」
  
  其中一個人聽到這句話之後,立刻瞭然,高聲問道:「閣下是妖界的人。」
  
  他們要去對付妖界,在這個時候攔截他們的只有可能是妖界的人。
  
  「算是吧。」答案是那麼的模稜兩可,「幾位還是回去吧。」
  
  沒有人說話,但是力量已經全都凝聚起來。
  
  見到他們這樣的反應,一聲清幽的歎息響起,好像是在他們的耳邊輕歎,又好像是來自四面八方,根本就摸不清楚到底是從哪裡發出來的聲音。
  
  前方不足百米的地方出現一個單薄的人影,依稀可以看出是一個女子的模樣。
  
  十二個人連商量都模樣,直接催動力量,沒有半分的遲疑,毫無保留的攻擊。
  
  狂暴的風刃,熾烈的火焰,粗壯的雷電,千斤的巨石……
  
  各種各樣的攻擊,全都撲了過去。
  
  大地劇烈的顫動,根本就無法承受十二個高手的同時攻擊而出的力量。
  
  堅硬的山石地面,從他們的腳下裂開,發散的向那個女子裂開。
  
  這樣的攻擊,凝聚了十二個人全部的力量,說成是地動山搖毫不為過。
  
  十二個人並沒有想要贏那個突然出現的陌生女子,而是攻擊一出,十二個人快速的轉身,分成不同的方向,快速的奔逃。
  
  他們想的很明白,這樣的人,他們幾個絕對不是對手。
  
  他們要的只不過是一個時間,一個可以逃跑的時間。
  
  他們算計的很好,十二個人的聯手一擊,就算對方是八階高手也會受阻,多多少少受到震盪會受傷。
  
  只要這一點點的時間就夠了,他們分別往不同的方向狂奔,那個人就算是再厲害也不可能把他們十二個人一網打盡。
  
  只要留下一個,就可以去給秦銘送信。
  
  沒錯,他們便是要與秦銘六萬大軍匯合的高手,哪裡想到,還沒有匯合就發生了這樣的意外。
  
  「唉……」清幽的歎息再次響起,十二個人因為力量高低,多少跑出的距離還是有一點差距的,只不過,在這聲歎息響起的時候,全都跟被試了定身法似的,頓住了腳步。
  
  隨後,那道單薄的身影就跟她突然出現一般,突然的消失。
  
  彷彿這裡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十二個人身體晃了晃,噗通一下全都倒在了地上。
  
  至於剛才的攻擊?
  
  全都消散在空中,因為,那些攻擊根本就沒有找到目標。
  
  過了不到一個時辰,另外一邊,在連夜趕路的六萬士兵,走過沙地的時候,突然的感覺到一點冰涼,莫名的抖了一下。
  
  好像是被夜風侵襲,心裡還在嘟噥著,果然晚上就是清涼。
  
  一切都是那麼的正常。
  
  丑時,六萬士兵到達了秦銘的身邊,整頓休息,只等天明的到來。
  
  等到天色濛濛亮,秦銘焦急的遠眺著某個方向,他最在意的人怎麼還不到?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終於第一縷陽光劃破了墨色的黑夜,隨著太陽跳出地平線,暗夜被徹底的驅除。
  
  秦銘直接整頓大軍,逼迫到妖界邊境大聲的叫喊著:「時間已到,尊主大人,你是否該給我一個說法。」
  
  聲音洪亮,直接將妖界王城中的人全部叫醒。
  
  「尊主。」妖主匆匆的趕往妖神的宮殿,想問問為什麼妖神還不出現,哪裡想到一進到宮殿,妖主差點一個沒控制住摔趴下。
  
  人家尊主大人正慢條斯理的給柳瀾煙的湯包開口散熱,好方便她入口。
  
  「尊主……秦銘已經開始在叫陣了。」妖主無奈的低語著。
  
  外面可是妖界的生死時刻,這裡怎麼還吃得下去早飯?
  
  「嗯,聽到了。」妖神不緊不慢的說著,看著柳瀾煙的目光在那個盤子上多停留了一會兒,立刻就給夾了過去。
  
  妖主一陣的無語,好吧,他知道妖神肯定是聽到了。
  
  別說妖神的實力很強,就算一般的百姓也全都聽到秦銘的咆哮了。
  
  問題是,他過來不是問妖神有沒有聽到,而是想告訴妖神,秦銘已經在妖界外面了,難道不應該先去處理一下嗎?
  
  「尊主。」妖主無奈的又叫了一聲,總得給他點反應吧。
  
  「嗯?」妖神撇都不撇妖主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感覺吃飯的時候妖主在他旁邊唧唧歪歪的有些討厭,隨口問了一句,「你也餓了?」
  
  「不、不餓。」妖主差點吐血。
  
  已經到了這個時候,妖主也認命了,既然妖神都不急,他也就不著急了。
  
  看著妖神跟柳瀾煙舒舒服服的吃完早飯,聽著外面秦銘喊得已經有些沙啞的聲音,妖主心裡多少平衡了一些。
  
  似乎焦急的人不僅僅是他自己。
  
  「飽了。」當柳瀾煙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妖主突然的發現,原來柳瀾煙的聲音這麼的動聽。
  
  妖神看了看柳瀾煙,說道:「你在王宮裡休息一下,彭臻陪著你。」
  
  他還是不太想柳瀾煙跟他一起去。
  
  「不要,我要去看。」柳瀾煙晃著妖神的胳膊,「帶我去。」
  
  半是撒嬌半是彪悍的要求,讓妖神無法拒絕。
  
  「好。不過要躲得遠一點。」對於柳瀾煙的要求,妖神是拒絕不了的。
  
  拉著柳瀾煙,終於將注意力分了一點給妖主:「現在過去吧,方便嗎?」
  
  「方便,很方便。」妖主都快急瘋了,早就準備好了一切就等著妖神的大駕了。
  
  「嗯。」妖神點頭,拉著柳瀾煙走出了宮門之後,一攬柳瀾煙的腰身,直接踏空而行,直奔妖界的外圍而去。
  
  妖主緊跟其後,至於彭臻則是不離妖神左右。
  
  柳瀾煙倒是很舒服的把身體的重量全都交給妖神,反正他實力夠強,她輕鬆一下也不為過。
  
  很快的到了妖界邊界,王城離妖界的邊界並不遙遠,等於就在附近。
  
  站在邊界之上,妖神冷冷的居高臨下的看了一眼秦銘。
  
  「尊主,您終於肯現身了嗎?」秦銘氣得快要吐血,他怎麼都沒有想到妖神會這麼的擺架子,一直都不出來。
  
  「柳鑫雅還沒有找到?」妖神隨意的問了一句,根本就不管秦銘的問題。
  
  「要是找到了,會有今日的兵戎相見嗎?」秦銘冷哼著,「若是當日尊主大人肯多花一點心思,也不會有此時的兩界戰爭。」
  
  秦銘到現在還是依舊要把責任給推到妖神的身上,這才是他的主要目的。
  
  「兩界戰爭?」妖神豈是被人隨便牽著鼻子走的人,隨意的一句反問就讓秦銘啞口無言,「魔界的帝王也同意你的這次出兵?」
  
  輕描淡寫的話噎的秦銘不知如何回答,他就算再怎麼說也不能把這件事情推到魔界帝王身上。
  
  「既然五日已過,在下的夫人依舊沒有見到,那麼就只好用這個方法來解決了。」秦銘妄想岔開話題,只是,很可惜,他想岔開就岔開嗎?
  
  他好像是忘了旁邊有一個人,可是伶牙俐齒的。
  
  「你夫人找不到了,幹什麼要來攻打妖界?」柳瀾煙疑惑的問著秦銘。
  
  「若不是尊主的疏忽,我的夫人怎麼會不見?我難道不該討一個說法嗎?」秦銘氣惱的大聲質問著。
  
  「妖界不會是因為仗著有妖神的守護,就可以肆意橫行了吧?」秦銘故意的把聲音放大,他可是看到了,王城之內有不少的人靠近了這裡,保持著一定的安全距離在觀察著這邊的情況。
  
  看熱鬧,是永遠都不會被剔除的天性。
  
  更何況這次的事情鬧得這麼大,妖界的人都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會怎麼解決。
  
  所以,他們這裡的對話,那邊人都會聽到。
  
  「鑫雅姐姐是自己離開的,你怎麼可以怪到尊主的身上,你這個人太莫名其妙了吧?」柳瀾煙氣惱的抱怨著。
  
  她就是要趁機把事情都說清楚,省得某些不明真相的人會錯怪妖神。
  
  她不想妖神的身上被潑上髒水。
  
  「若是尊主真的有心,跟這件事情沒有關係,為什麼五天的時間,不見尊主大人派人去尋找?」秦銘的話立刻引來無數人點頭。
  
  有的人開始贊同秦銘的話,要是妖神派人去找的話,恐怕早就找到了吧。
  
  那麼這場戰爭也不會發生。
  
  「難道是因為尊主自持身份不屑一顧?」秦銘又拋下一劑猛藥,就是要動搖妖神在妖界眾人心中的地位。
  
  「不屑一顧?那尊主守護妖界這麼多年幹什麼?難道打架很好玩嗎?尊主喜歡沒事跟人打架嗎?」柳瀾煙立刻反駁秦銘。
  
  「哼,誰知道呢?」秦銘根本就不為所動,此時的話語之縝密與他粗獷的外表毫不相符,「實力展示出來,是不是更會受人尊敬一些?」
  
  「笑話,尊主還需要通過武力來證明自己嗎?尊主的實力誰人不知?」柳瀾煙的話立刻引來無數人點頭。
  
  當年尊主憑借一己之力力蕩三界的時候,震驚三界,誰人不知尊主風華?
  
  「再說了,你的夫人不見了,你幹什麼不自己找?巴巴的在這裡等上五天,是真的著急自己的夫人還是找什麼借口來出兵啊?」柳瀾煙看似天真的話語,一下子點中了要害,也點醒了很多的人。
  
  那些前幾日還誤信傳言的人,此時恍然大悟,是啊,秦銘真的這麼擔心柳鑫雅,幹什麼不自己去找?
  
  一直在觀察這邊情況的余靳爍眉頭皺了起來,前幾日他好不容易弄出來的流言蜚語竟然被柳瀾煙簡單的幾句話給化解了。
  
  此時的余靳爍心情真是複雜。
  
  柳瀾煙如此出色,讓他很是欣賞,更想把她綁在自己的身邊,這樣出色的女子,只能在他身邊。
  
  只是,現在柳瀾煙站在與他對立的立場上,讓他有點頭痛。
  
  「哼,現在什麼都是你們說,既然說不攏,大家就靠實力來說話吧。」不得不說秦銘是聰明的,話題的優勢不在他的這邊,他就沒有必要談下去。
  
  「說不過就用武力,懦夫。」柳瀾煙氣得跺腳,伸手指著秦銘。
  
  「多說無益。」秦銘抬手就要下令攻擊。
  
  「等一下。」柳瀾煙及時的叫道,「秦銘,怎麼說你也是娶得我的姐姐,鑫雅姐姐是妖界的人,你現在這樣攻擊妖界,難道鑫雅姐姐知道了會開心嗎?」
  
  「現在她都下落不明瞭,還管得上什麼開心不開心?要是她、她真的出了什麼意外,我要讓害了她的人陪葬。」秦銘不知道是真情流露還是演技太好,說的是聲情並茂。
  
  「這裡是鑫雅姐姐出生的地方,有她的親人,族人,你真的沒有考慮過鑫雅姐姐的心情和感受嗎?」柳瀾煙繼續的遊說著,似乎根本就不想見到流血事件。
  
  「既然你們是她的親人、她的族人,為什麼就沒有考慮過她?現在多說無益,既然找不到她,我先幫她報了仇再說。」秦銘示意手下的士兵要開始進攻。
  
  「等一下!」柳瀾煙繼續大叫著,「報什麼仇啊,你怎麼知道鑫雅姐姐出事了?」
  
  「沒出事?沒出事的話,怎麼會五天不見蹤影?」秦銘咬牙道,這個柳瀾煙真有些煩人。嘰嘰喳喳的說個什麼勁兒,打亂他的計劃。
  
  尤其是她說的話經常切中要害,看似天真的話語,總是讓他手忙腳亂。
  
  果然黎長老說的是對的,柳瀾煙這個人,他應該小心一些。
  
  早知道就找個機會除掉柳瀾煙。
  
  「不見蹤影也不見得是出事啊。你幹什麼詛咒鑫雅姐姐。」柳瀾煙眉頭緊皺不滿的盯著秦銘,質問著他。
  
  「現在多說無益。」秦銘轉頭,將注意力轉到妖神的身上,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跟柳瀾煙說下去了,被她這麼胡攪蠻纏的說下去,還不知道要糾纏到什麼時候。
  
  「尊主,你可應戰?」秦銘將矛頭指向妖神,妖神才是他的主要目標。
  
  妖神笑了笑,很淡很淡的笑容,卻讓秦銘心裡極不舒服。
  
  因為在妖神的笑容中他看到了不屑,根本就看不起他,或者說,壓根就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秦銘心裡那個怒啊。
  
  拚命的壓下了怒火,讓妖神得意一下又怎樣?
  
  很快,要不了多久,妖神就是想笑都笑不出來了。
  
  「殺!」秦銘大手一揮,立刻給後面的人示意。
  
  十二個高手立刻出現,走到了最前面,對著妖神叫陣:「尊主大人,可敢應戰?」
  
  妖神的目光在他們的身上掃了一眼,就這麼淡淡的一眼,沒有絲毫的殺氣,卻讓周圍的眾人從妖神的目光中讀到了一種清晰的感覺。
  
  那十二個人就是螻蟻,巨人腳下的螻蟻。
  
  別說是跟妖神交手了,就是說話都不配。
  
  得不到妖神的回答,十二個人也是面面相覷,似乎不知所措,不知道後面應該怎麼做的樣子。
  
  秦銘眉頭一皺,這些人怎麼回事,不是都說好了嗎?
  
  不管怎樣,上去就打,然後逼迫妖神出手,目的就是要殺了這六萬大軍。
  
  怎麼還不出手,在猶豫什麼呢?
  
  「你們還等什麼?」秦銘忍不住的叫了一聲,催促著他們趕快動手。
  
  同時仰望著妖神,用了一個激將法:「怎麼,尊主大人不敢嗎?」
  
  妖神唇邊泛起一抹笑意,輕輕的聲音,無比清晰的響在眾人的耳邊:「他們還不配。」
  
  以為什麼人都可以跟他交手嗎?
  
  「既然敢侮辱我們魔界的人,大家一起上,殺過去為了魔界的尊嚴,殺!」十二個人其中的一個人大聲疾呼著,招呼著眾人衝向妖神的方向。
  
  他喊完,身邊的十一個人跟隨著他的腳步一起衝了過去。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那聲尊嚴觸動了六萬大軍的自尊心,毫不猶豫的呼喊著衝向前。
  
  一見大軍衝過去,秦銘心裡鬆了一口氣,原來那十二個高手不是忘了他們的計劃,而是為了快速的調動大軍的情緒。
  
  這樣也好,一口氣全都衝過去,可以速戰速決。
  
  「很慶幸嗎?秦銘,馬上就有一場好戲看了。」熟悉的聲音在秦銘的耳邊響起,驚得他打了一個寒戰,詫異的抬頭,發現除了他之外,身邊的人對沒有聽到這個聲音。
  
  疑惑的看過去,果然見到遠處的柳瀾煙正對著她莞爾輕笑,那笑容是那麼的純淨,純淨中卻帶著一種讓他恐怖的寒意。
  
  她、要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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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1 17:57:18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二章 在所不惜
  
  「快!快進攻!」本能的,秦銘感覺到危險,好像是無形之中有一隻猛獸盯住了他。
  
  被人當做獵物的感覺太不好了,他要速戰速決。
  
  柳瀾煙為什麼要這麼看著她,還有她話裡的意思是什麼?
  
  黎長老提醒過他要小心柳瀾煙,他想的無非就是在戰場上,柳瀾煙可能會做什麼。
  
  輸?
  
  他根本就不怕。
  
  本來這六萬士兵也就是來送死的。
  
  但是,現在這種心驚肉跳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他心裡慌得難受?
  
  秦銘經歷過無數的戰役,在生死邊緣掙扎求生,身體早就有一種對危險的本能反應。
  
  此時,他的本能就在告訴他--危險。
  
  這裡很危險。
  
  秦銘不停的催促著手下的大軍往妖界進發。
  
  妖界是被妖神保護起來有屏障,但是,並不是說妖界是無法進入的。
  
  妖界這麼大,妖神怎麼可能時時刻刻的用他的力量將妖界整個籠罩住?
  
  無非是在妖界的邊境處,用了特殊的陣法,可以探知到有沒有人大舉的進犯,同時那個陣法可以將天地靈氣鎖住。
  
  當然,若是有幾方勢力同時的衝擊著妖界,那麼妖神可以將自己的力量注入到大陣之中,那種大陣的啟動,絕對可以擋住勢力的攻擊。
  
  這只有六萬人馬,妖神不會動用大陣的,畢竟那種消耗很大,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恢復的。
  
  妖主早就整合好了妖靈大軍,詢問著妖神:「尊主,我們是否應戰?」
  
  相對來說,他們這邊還是佔了不少便宜,至少,他們的大軍不用長途跋涉,算是以逸待勞。
  
  妖神隨意的笑道:「既然秦銘把事情怪到本尊的頭上,妖靈大軍就不用了。」
  
  要是兩方人馬一廝殺,折損了妖靈大軍,秦銘他們就更該有理由了。
  
  「尊主,交給我。」彭臻在一旁請命,他剛才仔細觀察過了,魔界大軍之中只有十二個可以算是高手的人,把他們一解決,什麼事情都沒有了。
  
  「嗯……」妖神剛要點頭,突然的心裡預感到了什麼,想都沒想的一股力量打了出去,不是攻擊,而是化為了一道屏障,擋在了妖界邊境之前。
  
  屏障才剛剛的張開,啪的一聲,一朵血花濺落在透明的屏障之上。
  
  粘稠的血水順著屏障緩緩的滑落,留下殷紅的痕跡,看得人頭皮發麻。
  
  「怎麼回事?」遠處那些一直關心這邊情況的妖界百姓議論紛紛。
  
  「那個人怎麼自己炸開了?」
  
  「尊主出手了?」
  
  「不像啊。」
  
  就算是他們的實力再不如妖神,也看得出來剛才的事情,跟妖神沒有半點關係。
  
  問題是,既然不是妖神出手的,那個魔界的士兵是怎麼回事?
  
  怎麼自己就突然的炸開了?
  
  炸開的力量還很強,牽連到了離他相對較近的幾個士兵,身上全都被炸出了深深的傷痕,有的地方都是深可見骨。
  
  突發的情況弄得所有人都莫名其妙的看著,不明白一個好好的士兵,怎麼會突然的爆炸。
  
  秦銘更是愣住了,這、根本就不在他的計劃之內。
  
  柳瀾煙!
  
  不知道為什麼,腦海中突然的閃過了這三個字。
  
  秦銘趕忙的轉頭遠望柳瀾煙,正好看到柳瀾煙站在妖神的後方,一個沒有人注意的角落裡,正對著他巧笑嫣然。
  
  燦爛的笑容,好似陽光一般,卻讓秦銘莫名的瑟縮了一下,心裡泛起一股冰冷的恐懼,瞬間遍佈全身,凍得手腳發寒。
  
  好像、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彷彿是為了驗證秦銘的猜想似的,啪啪的悶響在前方傳來。
  
  一個魔界士兵炸開,緊接著出現了連鎖反應,周圍的士兵全都炸裂開來。
  
  就好像是散落了一地的炮竹似的,啪啪啪的發出不停的炸裂悶響。
  
  血紅的液體飛濺,在空中劃過一道道殘紅的血痕,六萬魔界士兵的上空瀰漫著淡淡的紅色霧氣。
  
  那全部是由血沫飛濺組成,不用去聞也可以想像得到,在魔界大軍附近是怎樣的血腥氣息。
  
  妖神撐起的寬大的透明屏障,早就被染成了鮮紅的,好在那裡力量所凝聚,並不會特意的沾染血水。
  
  只是,一道血水濺上滑落,還沒等這道血水完全滑落,另外一道立刻飛濺到上面,有不停的血水沖擊著,形成了一幕令人膽戰心驚的情景。
  
  就算是經歷過無數戰爭的妖靈大軍都看得頭皮發麻雙腳發軟,更別說那些遠遠觀望的普通妖界百姓,早有那膽子小的直接昏倒在地。
  
  有的更是受不了,找到一個角落狂吐不止。
  
  瘋了!
  
  絕對是瘋了!
  
  六萬士兵一起炸裂這是何其悲壯慘烈的一幕?
  
  秦銘大腦裡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怎麼面對這一切。
  
  他想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他召集來的士兵,怎麼會出現這樣的自我炸裂情況,不是一個人,不是幾十、不是幾百,而是六萬大軍一起的炸裂!
  
  什麼意思?
  
  就在這個時候,十二個人沖天而起,迅速的往秦銘這邊逃了回去。
  
  對於死亡,誰都是有恐懼的,就算是對生死早就有覺悟的人也受不了這樣的死亡方法。
  
  本來是設計好的,那十二個人是最後保留的,所以秦銘這方也沒有人去阻攔。
  
  只是在那十二個人才飛奔回來三分之一路程的時候,啪的一聲悶響,落在最後的一個人也在路上炸成了碎塊。
  
  畢竟是高手,炸裂的威力遠遠的高於那些魔界的士兵。
  
  轟隆隆一聲,愣是在他周圍炸出了一個直徑兩丈的大坑。
  
  沙石飛濺。
  
  飛濺的碎石打在旁邊的厚達兩米的大石上,竟然將大石射了個對穿。
  
  「快!阻止他們,別讓他們回來!」秦銘立刻大聲下令。
  
  一個五階高手炸裂就是這樣的情況,要是剩下的十一個人在他們的營地炸開,他們豈不是要全軍覆沒?
  
  「是!」對於戰警的命令,手下人是要絕對服從的。
  
  立刻取出被加持過魔力的弓箭,齊齊的射了出去。
  
  「秦銘,你幹什麼?」往回逃走的人立刻大叫著。
  
  「別過來,不然別怪本將手下無情。」秦銘不能因為這幾個人,把自己的得力手下全都毀了。
  
  秦銘的話,讓那倖存的十一個高手心頭騰地一下升起了怒火,秦銘這是卸磨殺驢嗎?
  
  十一個人到底是高手,對於那些弓箭還是應付起來綽綽有餘,雖然是阻止了一些他們前進的速度,但是也絕對傷不到他們。
  
  他們現在已經不是回去逃命,而是要找秦銘要一個說法!
  
  「不得再前進一步,不然別怪本將不客氣!」秦銘大喊著,手中突然的出現了一張烏黑如墨的大弓,一支烏黑發亮的箭尖直指著那十一個人。
  
  「化魔箭?」其中一個人怪叫出聲,他當然認得這利箭長弓。
  
  這個是極具殺傷力的弓箭,尤其是對魔界的人更有效果。
  
  「秦銘,你是早打算要殺了我們滅口是不是?」
  
  「你說的,只是犧牲那六萬大軍,我們不在此列!」
  
  一見化魔箭,那十一個人立刻情緒失控,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說了出來。
  
  啪的一聲悶響,伴隨著地面震塌的轟鳴,又有一個五階高手隕落、炸裂。
  
  那幾個人情緒失控之下的大喊,讓秦銘忍不住眉頭緊皺,手一鬆,化魔箭立刻飛了出去。
  
  速度之快,在空中連到殘影都沒有看到,一下子穿透了兩個五階高手的心臟。
  
  在他們心臟被射穿的同時,身體也炸裂開來。
  
  兩個五階高手同時炸裂,威力果然是大了許多,就連旁邊離他們足有七八米遠的另外一個五階高手都受到了波及,匆忙躲閃間,依舊是受了一些皮外傷。
  
  「秦銘,你是想趕盡殺絕嗎?」
  
  剩下的高手,氣得大叫,也不管什麼逃命不逃命,急急的撲向了秦銘。
  
  凝聚力量,毫不留情的砸過去。
  
  一時之間,本該是妖魔兩界的大戰,變成了魔界之間的內訌,看得妖界的人莫名其妙。
  
  後來聽到了那些高手的隻言片語,已經隱約猜到了其中的貓膩。
  
  混戰,發生得極快。
  
  秦銘手下的自己人馬帶了有五千,被那幾個高手一通的混戰,最後勉強剩下幾百人。
  
  當最後一個高手隕落,秦銘痛苦的閉了閉眼睛。
  
  眼前一片的鮮紅,讓他心裡一陣陣的抽痛。
  
  不是沒有見過流血,不是沒有見過死亡,只是,這樣的慘敗是他生平罕見。
  
  六萬大軍,十二個到手,以及自己四千多親信手下……全部陣亡。
  
  若是死在戰場之上,若是有些價值,他絕對不會這樣的痛苦。
  
  這些人,完全是死在自己人的手裡,對妖神、對妖界,是半點作用都沒有。
  
  用力的閉了閉眼睛,秦銘痛苦的睜開,觸目所及,遍地屍骸。鼻間充斥著令人心中絞痛的血腥味,秦銘的雙手垂在身側,微微的發抖。
  
  妖神安靜的看著眼前的一切,面無表情,彷彿這場恐怖的死亡根本就沒有在他的心中留下半點痕跡。
  
  妖界這邊雖說沒有秦銘的那種心痛欲碎的感覺,但是剛才六萬多人的炸裂,也給他們造成了不小的衝擊。
  
  一時之間,整個世界安靜了下來,只有平原上永不知道疲倦的清風不停的掃過。
  
  帶起地上沾染了鮮血的破碎不了,混著著血肉的細碎沙土,在平原上留下一道道斑駁的痕跡。
  
  風、靜靜的吹過,嗚咽悲鳴……
  
  好像是六萬多士兵不甘心的無聲嘶吼。
  
  妖神手指一彈,退去了血色的透明屏障陡然消失,被阻隔在外的血腥味道猛的灌了進來,讓一直傻傻出神的妖界眾人吸了個滿口。
  
  好多人忍不住劇烈的嘔吐起來。
  
  「尊主,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此起彼伏的嘔吐咳嗽聲將秦銘從自己的思緒中驚醒過來,咬牙切齒的瞪大了充血的雙眼,怒吼著。
  
  好似受傷困獸的悲鳴一般,在寬廣的平原上迴盪,傳出很遠很遠……
  
  妖界的眾人下意識的將目光全都轉移到了妖神的身上,他們現在的大腦還是麻木的,根本就沒有辦法自己思考。
  
  剛才的一幕太過震撼,讓他們完全喪失了自我思考的能力。
  
  「秦銘,這話原封不動的送給你!」柳瀾煙走了出來,怒瞪著秦銘,伸手一指在妖界邊境之外的重重堆疊而起的屍骸,「你想幹什麼?」
  
  柳瀾煙的問話弄得所有人都一呆,根本就搞不清楚柳瀾煙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讓這些可以自己炸裂的士兵來攻擊我們妖界是什麼意思?」柳瀾煙大聲的質問著,因為現場極其的安靜,所以,柳瀾煙的話可以讓眾人聽得清清楚楚。
  
  「要是我們妖界的妖靈大軍出戰,要是一不小心被你們攻進了妖界,我們妖界會有多少人傷亡?」
  
  柳瀾煙的質問讓有些人腦中捕捉到了一些什麼,那個答案還不是很清楚,但是卻讓他們感覺到一種瘆人的寒意,好像是很恐怖的事情。
  
  「柳瀾煙你胡說什麼?」秦銘大聲的反駁著,他已經想到柳瀾煙要說的是什麼,那個答案讓他臉色突變,心跳加速。
  
  「你就是想用這些死士來換我們妖界大軍、百姓的性命!」柳瀾煙的一句話好像是平地炸雷一般,重重的炸響在眾人的心底。
  
  一時間雙耳轟鳴,恐怖的盯著妖界邊境之外的屍骸,腦海中全都在想像著,那些魔界的士兵要是衝進了妖界,要是在他們的周圍炸裂,後果……無法想像……
  
  好狠!
  
  秦銘好狠!
  
  魔界的人好狠!
  
  「幸虧尊主沒有上當,沒有讓妖靈大軍的人衝出去,弄了屏障把你們的人馬全都阻擋在外面。」柳瀾煙繼續的說著,說著眾人全都看到的事實。
  
  「胡說八道,這都是你們有預謀的!」秦銘絕對不會承認,更何況,他都不知道六萬士兵為什麼會莫名其妙的爆炸。
  
  隱約的可以知道,一切都是柳瀾煙在搞鬼,絕對是她!
  
  「是你,是你在搞鬼對不對?」秦銘想到這裡,就已經大聲的問了出來。
  
  太過衝擊的事情已經讓秦銘方寸大亂。
  
  「秦銘,你真是可笑。六萬士兵,六萬多條性命,我搞鬼?敢問一句,我怎麼搞鬼?就算是我剛剛被尊主慢慢梳理的頭腦清醒,我一個才剛剛開始修煉的妖,怎麼可能去你們魔界的大軍中搞鬼?」
  
  柳瀾煙此時大大方方的承認,她的腦子清醒了。
  
  現在她條理分明的質問,相信妖界的人全都注意到了,在六萬多條性命炸裂的衝擊之下,她這點小小的問題,自然不會有人會懷疑。
  
  反正有尊主這位高手在此,治療一個精神受到打擊的人,也是很容易的。
  
  再說了,比起她的問題,那六萬多條性命,似乎更有衝擊力一些。
  
  柳瀾煙的質問惹來妖界眾人的點頭認同。
  
  尊主再厲害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把柳瀾煙的實力提高到隨便出入妖界大軍的境地。
  
  「你……你……」秦銘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剛要反駁,卻被柳瀾煙下面的話給噎住。
  
  「秦銘,魔界的戰將。你要來攻打妖界就派這樣的士兵嗎?如此不堪一擊的士兵,士兵中最下等的士兵。你用他們來攻打妖界?」柳瀾煙伸手往旁邊一指,那個方向正是妖界的妖靈大軍。
  
  一個個嚴陣以待,盔明甲亮,那實力都是一階的妖力。
  
  再看剛才死亡的魔界士兵,有哪個是一階的?
  
  兩方人馬一比,立刻就看出來誰勝誰劣。
  
  經由柳瀾煙這麼一說,大家這才恍然大悟。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
  
  原來秦銘不是派人來打仗的,而是派那六萬多士兵與他們妖界的人同歸於盡的。
  
  「幸好,幸好尊主不想牽連妖界的人,誤打誤撞的粉碎了你們的陰謀。」柳瀾煙笑著說道,突然的一拍自己的額頭恍然大悟的盯著秦銘,「難怪剛才你幾次三番的打斷我的話,那麼著急的進攻,進攻。原來是為了趕上這個時間。」
  
  柳瀾煙的一句話立刻引起妖界眾人的反彈,一個個氣憤填膺的死盯著秦銘。
  
  幸好,剛才柳瀾煙跟秦銘拖延了一段時間,更萬幸,尊主設下了屏障,他們才沒有被殃及到。
  
  秦銘真是狠心,竟然想出如此惡毒的方法來。
  
  「連自己的士兵都可以犧牲,請來的高手都能毫不留情的自相殘殺。秦銘,這件事情是不是你設計的?估計的設計的陷阱來對付妖界?」
  
  柳瀾煙大聲的質問著,理直氣壯的瞪著秦銘:「是不是我的鑫雅姐姐都是你的誘餌?」
  
  「胡說,我怎麼會對自己的夫人不好?」一提到柳鑫雅,秦銘立刻乍毛。
  
  他對柳鑫雅的心意絕對是真的,聽到柳瀾煙這麼說他,他當然不高興。
  
  「難道不是嗎?為什麼鑫雅姐姐突然的失蹤,你身為她的夫君不僅不去找她,還在這裡弄這些奇怪的爆裂士兵來攻打妖界!你說,是不是你早就算計好的?鑫雅姐姐是不是你害死的?」
  
  柳瀾煙步步逼問,一步一步的摧殘著秦銘的神經。
  
  「秦銘,你的心真狠。連自己的夫人都不放過。」柳瀾煙冷哼著鄙夷的瞅著秦銘,「也是,連自己請來的高手都當做武器,不惜同歸於盡,更何況是一個女人呢?一個隨時都可以得到的女人,當然是你利用的工具了。」
  
  柳瀾煙特意的將柳鑫雅說得如此不堪,拚命的刺激著秦銘。
  
  「胡說八道,鑫雅才不是工具,她現在活得好好的!」秦銘氣得雙眼充血,狂躁的大吼。
  
  「哦,原來鑫雅姐姐活得好好的啊。」柳瀾煙感歎一聲,然後閉上了嘴巴。
  
  那叫一個安靜,彷彿剛才伶牙俐齒的人並不是她一樣。
  
  柳瀾煙乖巧的靠在了妖神的身邊,就跟一隻安靜的小貓咪似的,眨巴著眼睛,無辜的望著氣得渾身發抖的秦銘。
  
  看著秦銘抖個不停的樣子,她多少還是有點擔心,真怕秦銘自己抖成碎片。
  
  妖神看了秦銘一眼,這裡的事情已經不需要他處理了。
  
  轉身對著妖主點了一下頭,一手攬住柳瀾煙,直接飛回了無塵居。
  
  秦銘的這次攻擊,完全的失敗了。
  
  輸得徹頭徹尾。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明白為什麼黎長老讓他多注意柳瀾煙。
  
  他還以為會在妖魔兩界交戰的時候柳瀾煙會從中作梗,哪裡想到她會在事情發生之前就已經破壞了。
  
  他想不明白,為什麼這些人會自己爆裂?
  
  明明是想用這六萬士兵的性命栽贓給妖神,想不到最後這一盆髒水一滴都沒有浪費的倒回到他的身上。
  
  這下好了,妖神的聲譽有點都沒有受到影響,反倒成了妖界的大英雄。
  
  聲譽不降反升。
  
  敗!
  
  大敗!
  
  徹頭徹尾的大敗!
  
  不僅是士兵白白的犧牲,而且還惹上一個冷血無情的罵名。
  
  秦銘也不等妖主說什麼,立刻下令帶著自己的殘留下來的親信手下快速的撤退,連駐紮的帳篷等物都沒有收拾。
  
  灰溜溜的快速逃走。
  
  看著敗走的秦銘,妖界的眾人大聲的歡呼。
  
  一邊在大聲的嘲笑著秦銘的冷血,一邊又在憤憤稱讚妖神的英明果斷。
  
  至於這五日的流言蜚語,全都被湮滅。
  
  事實擺在眼前,那種不可信的猜測自然沒有人會相信。
  
  眾人包括妖靈大軍,一臉興奮的撤回王城,誰都沒有注意到,遠處的余靳爍目光陰鷙的盯著妖界邊境外的重重屍骸。
  
  嘴裡很輕又很重的咬著一個人名,不是妖神,更不是秦銘,而是--「柳瀾煙」。
  
  柳瀾煙徹底的引起了余靳爍的興趣,他對這個女人有了濃厚的佔有慾。
  
  這樣的女人該在他的身邊。
  
  余靳爍如何,柳瀾煙並不清楚,她只是知道身邊的人情緒不太對勁。
  
  妖神依舊如往常一般溫柔的攬著她的腰身,甚至用力量將凜冽的強風阻擋在外面,不會因為飛行的原因讓她感覺到不舒服。
  
  一切的一切都跟往常一樣,只是,她依舊可以感覺到妖神的情緒不太對勁。
  
  柳瀾煙垂著眼眸,左思右想,怎麼都想不明白妖神到底是怎麼了?
  
  正在柳瀾煙琢磨的時候,耳邊響起妖神的聲音:「不用跟了。」
  
  啊?
  
  柳瀾煙匆忙的抬頭,看到彭臻緩緩的落到了無塵居內,這話是對彭臻說的。
  
  剛明白過來的柳瀾煙突然發現自己已經雙腳踏在了實地上,他們已經到了無塵殿。
  
  只有妖神和她居住的無塵殿,就算是彭臻得到允許只能進入外圍的無塵殿。
  
  「師父……」柳瀾煙莫名的感覺到緊張,一緊張又開始習慣性的扮無辜。
  
  「別叫我師父,我不是你的師父。」妖神側頭看著柳瀾煙,一點玩笑的意思都沒有。
  
  從認識妖神開始,他就沒有這麼嚴厲的對過她,一下子,柳瀾煙被妖神給嚇愣住了。
  
  見到柳瀾煙愣怔的盯著他,妖神心思一轉,強壓下火氣,輕歎一聲,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摩挲著柳瀾煙的臉頰:「瀾煙,你應該知道的。我從來沒有把你當做我的弟子。」
  
  「嗯。」柳瀾煙瑟縮了一下,有點害怕的躲著妖神的手指。
  
  不知道為什麼,她不喜歡這個樣子的妖神。
  
  看著柳瀾煙跟受傷的小獸的模樣,怯怯的躲著他,妖神心裡一痛。
  
  伸出手去,想要撫摸柳瀾煙的長髮,安慰她。
  
  哪裡知道柳瀾煙立刻害怕的往後縮了縮,讓妖神的動作一頓,隨後終於搭在了柳瀾煙的肩頭,手掌輕輕的勾住了柳瀾煙的後頸,讓她無法躲開他。
  
  「瀾煙,不怕。我不該跟你喊的。」
  
  「別叫我師父好嗎?尤其是就我們兩個人的時候。」妖神輕柔的詢問著,聽到這個陌生的稱呼會讓他難受。
  
  「好。」柳瀾煙定定的凝視著妖神,伸出手來,輕輕的摸了摸妖神的眼睛,感受著濃密的睫毛在她的指尖下顫動,癢癢的。
  
  她不想看到這樣的妖神,讓她有一種感覺,他剛才在哭。
  
  明明乾淨的眼眸裡,好像流動著無形的並不存在的淚水。
  
  「我們先進去。」妖神伸手,拉著柳瀾煙往他的臥房走去。
  
  柳瀾湮沒有絲毫的異議,跟著妖神走進去。
  
  妖神什麼都沒有說,將柳瀾煙拉到了床邊,讓她坐下。
  
  妖神自己拉了一把椅子坐到了柳瀾煙的對面,然後,一言不發的看著柳瀾煙。
  
  柳瀾煙不知道妖神要幹什麼,只好這樣不做聲的瞅著妖神。
  
  兩個人就這麼平靜的無聲的對視,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瀾煙,知道我想說什麼嗎?」妖神輕聲的問。
  
  柳瀾煙努力的想著,想要想明白妖神的這個問題,只是想了好久,她都找不到答案,只要緩慢的搖頭,表示她不知道。
  
  「瀾煙,你的實力很強。」妖神努力的用最平靜的語氣跟柳瀾煙說話,他拚命的告訴自己,自己絕對不能激動。
  
  「還好吧……」本能在告訴柳瀾煙,現在絕對不是一個承認自己實力的好時機,所以用了一個很模糊的回答。
  
  妖神笑了起來,伸手輕輕的撫摸著柳瀾煙的長髮,語氣依舊是那麼的溫柔:「瀾煙,不用謙虛。你可以隨意的出入妖界,都沒有驚動我,你的實力並不弱,很強。」
  
  有異常的實力者出入妖界的話,都會觸動保護妖界的陣法。
  
  但是,那天晚上,他本來以為柳瀾煙會在房間內好好的休息,哪裡想到她會先一步做出反應來。
  
  「瀾煙,你是怎麼做到的?」妖神輕輕的問著。
  
  聽到妖神並沒有生氣的意思,柳瀾煙偷偷的瞟了妖神一眼迅速閉上不看他,然後嘴巴緊緊的抿著,就是不說話。
  
  「乖,聽話,告訴我。」看著柳瀾煙小孩子似的轉過頭去,妖神哭笑不得的哄著。
  
  「不生氣?」偷偷的、眼睛睜開了一條小小的縫隙,遲疑的尋求著保證。
  
  「不生氣。」妖神好笑的承諾著。
  
  「水。」柳瀾煙簡單的吐出一個字之後,再也不說話。
  
  「啊?」妖神愣怔的瞅著柳瀾煙,這就是答案?
  
  不過,妖神是什麼人,就算是一個字,他也可以自動的找到答案。
  
  「原來是用水的保護。」妖神很快的就明白了其中的答案。
  
  若是將一個人氣息完全被水元素包裹起來的話,他確實感覺不到。
  
  他的陣法再厲害,也不會時刻的去盯著河流或是下雨的這種自然情況吧。
  
  「確實是個好方法。」妖神點頭,自己找到了答案。
  
  「所以說,你要注意一下河流水面的。是個漏洞。」柳瀾煙一聽妖神這麼說,立刻得寸進尺的又加了一句。
  
  聽到柳瀾煙的話之後,妖神笑了起來,眉頭輕輕的一揚,讓柳瀾煙心裡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她說錯什麼了嗎?
  
  「瀾煙,你覺得我會不考慮這個問題嗎?」妖神輕描淡寫的一句反問,問得柳瀾煙心裡咯登一下子,恨不得拍自己一巴掌,這麼多嘴乾什麼?
  
  真是笨啊。
  
  「有人想要從河流中潛入,我是會發現的。」妖神揚起了笑容,肯定的表揚著柳瀾煙,「瀾湮沒有讓我發現,很厲害。」
  
  柳瀾煙在心裡低低的呻吟一聲,該死的。
  
  想要生氣就生氣,幹什麼這麼諷刺她?
  
  「好了吧,別太過分。」柳瀾煙鼓起腮幫子,孩子氣的瞪著妖神。
  
  說完之後,又為自己找到一個充分的理由:「他們太過分了,憑什麼栽贓陷害你?」
  
  柳瀾煙越想這個越不舒服。
  
  余靳爍和秦銘不就是想要陷害妖神嗎?
  
  想要讓他背負一個輕賤生命的罵名嗎?
  
  好。
  
  既然這樣,她就要讓世人看看,到底是誰輕賤生命!
  
  想要隨便的誣陷妖神,也要看看她同意不同意,答應不答應。
  
  「你用了什麼方法?」妖神心痛的閉了一下眼睛,低聲問道。
  
  「血液也算是水的一種……」柳瀾煙並沒有說完,只是點到而止。
  
  她相信妖神會明白其中的「技術操作」問題。
  
  很顯然,妖神懂了,點了點頭。
  
  見到妖神並沒有生氣的樣子,柳瀾煙剛要鬆口氣,突然的手腕一緊,衣袖猛的被拉高。
  
  寬大的衣袖毫不費勁的被拉到肩頭,因為昨晚才超負荷的使用過光明力量,所以,這次的情況比上次妖神見到的還要嚴重。
  
  就連小臂上的肌膚都是白得快要透明,血管經脈清晰可見,看得觸目驚心。
  
  妖神眉頭抖了抖,並沒有說話。
  
  他突然的舉動把柳瀾煙給弄懵了,一時竟然沒有反應上來,愣是讓妖神足足的看了好長時間。
  
  手臂被清風一吹,有些微涼。
  
  柳瀾煙這才驚醒過來,趕忙的放下了被推高的衣袖,低斥著:「你幹什麼?」
  
  「果然比上次嚴重。」妖神並沒有理會柳瀾煙的質問,而是低聲自言自語。
  
  「上次是光明力量快要超出你的極限,這次呢?沒有人感受到任何的動靜,你使用的力量比上次還要強。」妖神肯定的說出事實來。
  
  上次在無塵居的湖畔,柳瀾煙動用的力量是多麼的驚人,昨天他看到的情況並沒有現在這麼嚴重。
  
  同樣的,這次雖然比上次的時間相差了幾個時辰,但是這次他看到的情況要比上次還要嚴重得多。
  
  別看沒有發出地動山搖的力量,消耗遠遠超過上次。
  
  「上次?」柳瀾煙敏銳的捕捉到了妖神話裡的關鍵詞。
  
  「上次你就知道了?你偷偷的觀察我。」柳瀾煙不滿的問道,想了想,能讓妖神神不知鬼不覺發現的情況,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在她下午修煉熟睡的時候。
  
  「你怎麼可以這樣?」柳瀾煙心裡說不出來的難受,「你以前都不會這樣的。」
  
  一句話,根本就沒有經過大腦,脫口而出。
  
  說完之後,妖神還沒有反應過來,柳瀾煙自己倒先愣住了,呆呆的凝視著妖神,沉默了半晌之後,問著同樣沉默的妖神:「以前、我認識你嗎?」
  
  「你認為呢?」妖神並沒有給她明確的答案,而是輕聲的反問著。
  
  柳瀾煙抿了抿唇,然後垂下了眼眸,看著自己的衣擺,默不作聲。
  
  她現在心裡很亂,從最開始見到妖神,她就感覺很熟悉。
  
  不然的話,以她的性子,是不會這麼輕易的信任一個人的。
  
  尤其是一個陌生的完全沒有見過的人。
  
  偏偏,面對著妖神,她以往的警惕全都飛到了九霄雲外,為什麼她要這麼的信任妖神,她自己都沒有仔細的想過。
  
  今日脫口而出的話,讓她驚覺,原來他們以前早就見過嗎?
  
  「見過!」柳瀾煙凝視著妖神的眼眸,肯定的說道。
  
  然後輕輕的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但是我不記得。」
  
  「沒事的。」妖神用大手包住了柳瀾煙微微發顫的小手,輕柔的說道,「不要去想了。」
  
  「嗯。」柳瀾煙低低的哼了一聲,然後問道,「是因為我忘了你,所以你不高興嗎?」
  
  妖神搖頭。
  
  他並不否認自己從妖界邊境開始這一路都是在生氣的。
  
  「那是因為我偷偷的使用光明力量受傷了,你才生氣的?」柳瀾煙繼續的問著。
  
  看剛才妖神的反應,似乎對她受傷的事情很在意。
  
  妖神剛點了一下頭,隨即又搖了搖頭。
  
  點頭又搖頭,這算怎麼回事?
  
  對了又錯了?
  
  對了一半?
  
  柳瀾煙皺著眉頭想了半天,根本就想不出來其他的問題,只能無奈的問道:「到底怎麼了,你倒是說啊。」
  
  妖神並沒有直接給柳瀾煙答案,而是輕輕的將她的兩隻手全都握了起來,包裹在他的掌心之中,然後合攏。
  
  輕輕的摩挲著,一言不發。
  
  沉默在兩個人之間流轉,讓柳瀾煙有一種快要窒息的感覺,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但是又不知道怎麼說。
  
  最後只好乖乖的閉上了嘴巴,任由沉默繼續蔓延。
  
  「瀾煙……」妖神終於開口,輕輕的打破了快要令人窒息的沉默,「我不想見你雙手燃滿血腥,你不是一個會沾染上鮮血的人。」
  
  剛才在妖界邊境,看著那六萬士兵身體炸裂,鮮血迸濺。
  
  他沒有絲毫的同情、憐憫。
  
  本來那些人就是被秦銘推出來送死的,就算是要怪,也只能去怪秦銘的心狠。
  
  只是,看到那些生命的流逝,他的心是痛的。
  
  因為他想到了到底是誰做到了這一切,可以讓六萬士兵瞬間炸裂。
  
  在這裡,短短的時間可以做到這一切的,除了他也就只有柳瀾煙了。
  
  不是說旁人沒有這個能力,而是,旁人沒有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神不知鬼不覺做到這一切的能力。
  
  看著血水橫流,看著士兵哀嚎,他的心在被一柄生銹的刀子割據著。
  
  因為沒一條生命的流逝,都代表著柳瀾煙結束了一條人命。
  
  她、曾經的她是那麼的善良,怎麼可能回去沾染這樣血腥的事情呢?
  
  他真的很痛心,痛心她也會有一天滿手血腥。
  
  不是鮮血玷污了她,而是他。
  
  都是因為他,柳瀾煙才會出手,才會做這一切。
  
  「以前的我,是一個很善良很純潔的人?」柳瀾煙的話說得很平靜,從她的聲音中根本就聽不出喜怒來。
  
  妖神心裡反倒是咯登一下。
  
  柳瀾煙是不是不高興了?
  
  她根本就不記得以前的事情,這樣的提醒,會讓她不高興吧?
  
  「瀾煙,不管是以前的你,還是現在的你,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麼不同。」妖神立刻急急的解釋著,生怕柳瀾煙誤會。
  
  他不想讓柳瀾煙以為,是因為以前的事情,他才會這樣對她的。
  
  「我不記得以前的事情,這是我自己的問題。」柳瀾煙看了一眼妖神,並沒有他所想的情緒。
  
  極其平靜的說道:「以前我是個什麼樣子的人我不知道,不過我想告訴你。就算我以前雙手都沒有沾過鮮血,那麼我告訴你,不是我不願意,而是沒有機會!」
  
  妖神身體一陣,不可思議的盯著柳瀾煙。
  
  看著難得呆傻的妖神,柳瀾煙緩緩的勾起唇角,唇邊帶著輕佻的笑意:「若是有人想要傷害我在意的人,別說是雙手染血,縱然是傾覆天下,我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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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1 17:57:50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三章 被偷襲了
  
  妖神沒有說話,這個時候任何言語都是多餘的。
  
  所以,妖神用行動來表達了他的想法。
  
  突然壓上來的唇,帶著淡淡的溫度,很清新的味道,卻讓柳瀾煙如遭雷擊。
  
  下一秒,本能的反應,啪的一巴掌就抽了過去。
  
  不愧是妖神,對於危險的感知就是強。
  
  立刻感應到危險的到來,卻愣是沒有躲開,等著柳瀾煙的那巴掌落下,在落下之前,那唇可是也沒有分開。
  
  柳瀾煙本能反應是要抽死眼前的人,但是看著妖神躲都不躲,又下不去手,只好用力的一推,把妖神推開,氣惱的指著他:「你、你幹什麼?」
  
  雙頰滾燙滾燙的,根本就沒想到妖神突然的發瘋。
  
  雖說兩個人剛才只是雙唇輕碰,但是、但是……
  
  「我感動,一時沒有控制住。」相對於柳瀾煙的語無倫次,妖神倒是鎮定多了,氣定神閒的說著。
  
  「沒、沒控制住?」柳瀾煙張口結舌的瞪著妖神,這算什麼答案?
  
  「嗯。」妖神鄭重其事的點頭,「瀾煙剛才說那個話的時候太可愛了,所以我就忍不住……」
  
  妖神似乎有點不太好意思,微微的笑了一下,就像是個純情的少年,面對自己的初戀一般,那種帶著淡淡羞澀的笑意,看得柳瀾煙心臟咚的跳了一下。
  
  心跳加速。
  
  沒出息!
  
  柳瀾煙在心裡狠狠的罵了一聲,她現在亂跳個什麼勁兒?
  
  「瀾煙,你會原諒我的一時情不自禁,對吧?」妖神溫柔的笑著,就像是一隻無害的小鹿一般,怎麼看怎麼溫順可愛。
  
  「情不自禁?」柳瀾煙的聲音陡然拔高。
  
  「嗯,情不自禁。」妖神說的那叫一個認真,臉不紅氣不喘的。
  
  柳瀾煙盯著妖神,牙齒咬得咯吱咯吱直響:「尊主大人,好像外面的人真的不瞭解你!」
  
  「嗯。」妖神理所當然的點頭,「他們又不是瀾煙,瞭解不瞭解我,我不稀罕。」
  
  「瀾煙瞭解我就好了。」
  
  面對著跟她「自來熟」的妖神,柳瀾煙差點崩潰。
  
  這是平日裡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的妖神嗎?
  
  這簡直就是、就是、一隻狐狸!
  
  「尊主大人……」柳瀾煙咬牙低斥。
  
  「瀾煙,什麼事?」某只繼續在扮演無辜無害的「可愛」形象。
  
  「你本尊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狐狸嗎?」柳瀾煙低吼著。
  
  才吼完,柳瀾煙低低的呼痛:「痛,你狗啊,咬我幹什麼?」
  
  柳瀾煙將手臂抽了回來,看著自己手腕上,一點點牙齒咬過的紅痕,腦中第一個反應竟然是--妖神的牙齒還挺整齊。
  
  這個念頭才剛出現,柳瀾煙立刻慌亂的猛甩頭,原來精神不正常也會傳染的。
  
  這個時候她怎麼還會想到這個無聊問題呢?
  
  柳瀾煙猛的往後退了一點。
  
  「我不是狐狸。」妖神回答了柳瀾煙的第一個問題,第二個問題則是,把椅子往前拉了一下,兩個人的距離依舊。
  
  柳瀾煙的後退一點效果都沒有。
  
  「離我遠點。」柳瀾煙抬頭一下子蹬在了椅子上,怒瞪著妖神,「我不想被傳染。」
  
  「傳染?」妖神不解的看著柳瀾煙。
  
  「你的精神不正常。」柳瀾煙認真的說著。
  
  看著柳瀾煙嗔怒的模樣,妖神低低的笑了起來,好久沒有這麼開心了。
  
  「瀾煙,跟我來。」妖神伸手去拉柳瀾煙,哪裡想到一下子被柳瀾煙給躲開,一臉戒備的瞅著他,「你想幹什麼?」
  
  「帶你去看個東西。」妖神笑著說道。
  
  柳瀾煙根本就不給他面子,搖頭乾脆的扔出去兩個字:「不去。」
  
  別以為他說什麼就可以是什麼,哼,她才不會妥協呢。
  
  今天就敢這樣,以後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柳瀾煙心裡憤憤不平的想著,現在她的唇上彷彿還殘留著那灼熱的溫度,只要一想到,她的臉頰就會發燙。
  
  可惡的傢伙!
  
  竟然偷襲她!
  
  還沒想完,身體猛地晃,竟然被凌空打橫抱起。
  
  「你、你幹什麼?」柳瀾煙緊張的盯著妖神,手也不知道放在哪裡。
  
  不安的揪著自己的衣服,就是不往妖神身上放。
  
  反正就這麼點高度,就算他抱不住她,她也不會摔著。
  
  「帶你去看個東西。」妖神笑著說道。
  
  知道柳瀾煙倔強,自然也沒有強迫她非要去攬著他的脖子。
  
  她要是真的這麼主動,他反倒懷疑她出了什麼事情。
  
  「誰稀罕去看。」柳瀾煙被妖神抱在懷裡,嘟嘟噥噥的說著,卻也沒有掙扎,任由他這麼抱著。
  
  妖神也不惱,抱著柳瀾煙快步而去。
  
  看著周圍的景象變換,柳瀾煙明白妖神要帶她去哪裡。
  
  上次讓她很不舒服的平台,可以望見妖界一切的平台,可以腳踏著層層白雲的平台。
  
  這從上次之後,她就再也沒有踏足過這裡。
  
  其實這裡風景很美,甚至有一種置身仙境的錯覺,但是,她不喜歡。
  
  內心深處有一種奇怪的小小的排斥感覺。
  
  「那裡有什麼好看的?」柳瀾煙下意識的抓住了妖神胸前的衣襟,想要找到一點安全的感覺。
  
  「是好看的。」妖神笑著說道,「別急。」
  
  柳瀾煙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她像是著急的樣子嗎?
  
  很快的,就到了平台的入口。
  
  妖神一步踏入,一團團充沛的天地靈氣包裹著他們。
  
  天黑了嗎?
  
  柳瀾煙奇怪的左右看看,這個時候才剛剛晌午吧,怎麼天色這麼暗了?
  
  「怎麼回事?」柳瀾煙抬頭問著妖神。
  
  妖神輕輕的將柳瀾煙放了下來,扶著她站穩,在她的耳邊低語著:「看,有東西的。」
  
  「啊?」柳瀾煙轉頭,看著那無邊的黑暗,如夜一般的黑暗。
  
  霧氣濛濛,根本就看不清楚有什麼東西。
  
  就在柳瀾煙疑惑到想要開口詢問的之後,一點瑩瑩的光芒在前方閃過。
  
  速度並不快,還是一閃一閃的。
  
  緊接著又有第二點光芒閃過。
  
  「這是……」看著周圍越來越多的閃閃的瑩瑩光芒,柳瀾煙眨巴了一下眼睛,「螢火蟲?」
  
  周圍全都是不停飛舞的螢火蟲,好像是天上的星星躲在了霧裡,一眨一眨的。
  
  淡淡的霧氣,淡淡的光芒,濃濃的夢幻,讓人會有一種身體微微發飄的虛幻感覺。
  
  「喜歡嗎?」妖神在柳瀾煙的身後輕輕的問著,看著她離開了他的懷抱,往前慢慢的走著,伸手,有淡淡的霧氣從她的手中劃過,這個情景是如此的熟悉。
  
  熟悉到讓他以為時光倒流。
  
  簡單的一句問話,只有三個字,偏偏唯有他自己明白,這三個字他說的有多壓抑。
  
  壓抑了太多的情感,太多的情緒,才能如此平靜的問出來。
  
  柳瀾煙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將手慢慢的舉起,看著在她指間流瀉的霧氣,以及圍繞著她的手輕盈飛轉的螢火蟲。
  
  微微的挑眉,不答反問:「現在是白天吧?」
  
  就算現在這裡黑起來,也不會讓她誤以為此時是夜晚。
  
  「嗯。」妖神點頭,這個問題的答案顯而易見。
  
  「白天螢火蟲也會亮?」柳瀾煙挑眉,看著妖神。
  
  「我想。」妖神笑著說道,理所當然到讓人發指。
  
  柳瀾煙挫敗的點頭,好吧,他想。
  
  他是妖神,他想的事情別人自然會做。
  
  這個問題她沒有必要跟他爭執,而且眼前有更重要的事情。
  
  她怎麼感覺這個場景如此熟悉呢?
  
  好像曾經她也在一片螢火蟲的包圍中漫步、輕舞。
  
  依稀的有著模糊的片段,看不清楚,想不明白,卻好像是曾經發生過。
  
  淡淡的霧氣蒙住了她的雙眼,讓她想要狠狠的撕開這霧氣,將模糊的景象看清楚。
  
  透過濛濛霧氣,她看到了妖神的雙眼,那是濃濃的溫柔,淡淡的哀愁。
  
  只一眼,便讓柳瀾煙心頭劇痛。
  
  好像是一柄銳利的尖刀,毫不留情的刺進了她的心裡。
  
  好痛。
  
  平日裡對任何事情都是無動於衷的妖神,為什麼會有這樣淡淡的哀愁?
  
  淡淡的、怎麼都無法驅散的哀愁,在他那清明如湖水的眸中,讓她的心碎成片。
  
  風、乍起。
  
  霧氣流轉,好似飄渺的白紗,在兩個人之間快速的流轉、抽離。
  
  點點瑩瑩光芒在眼前飛過,淡淡的、忽明忽暗的光,卻照不亮這片天地。
  
  心、一陣一陣的抽痛。
  
  有冰涼的液體劃過臉頰,落到唇邊,淡淡的鹹澀在口中擴散開來。
  
  她、哭了嗎?
  
  為什麼?
  
  抬起雙眸,眨著眼睛,想要把眼中的水汽眨掉。
  
  她想自信的看清楚妖神的模樣。
  
  「我……」腦海中被什麼東西充滿,好像要炸開似的,開口,只說了一個字之後,一股黑暗席捲而來,快速的吞噬掉她的意識。
  
  身體一軟,軟軟的倒下,落到了妖神早就大張的懷抱之中,惹來他的一聲輕歎:「瀾煙……那些記憶,對你來說……是痛苦的嗎?」
  
  淡淡的霧氣之中,是妖神低低的輕歎:「你哭了……」
  
  這一睡,竟然睡了一天一夜。
  
  等到柳瀾煙再次有意識的時候,耳邊聽到了清脆的鳥鳴。
  
  模糊的意識回到身體內,迷迷糊糊的想著自己身在何方。
  
  一點亮光好像閃電似的劃過腦海--螢火蟲!
  
  柳瀾煙猛的坐了起來,好像她看到一半的螢火蟲,後來、後來怎麼又沒有意識了?
  
  「醒了?」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柳瀾煙側頭正好看到妖神溫暖的笑容。
  
  淡淡的溫暖,好像溫暖的春天一般。
  
  柳瀾煙仔細的在那雙明亮的眼眸中搜尋著,看了半天都沒有找到,她失去意識之前見到的哀愁。
  
  伸手,等到她反應上來的時候,她的指尖已經觸到了妖神的眼瞼。
  
  妖神微微的詫異,卻沒有躲開,只是含笑凝視著柳瀾煙,任由她的指尖在他的眼瞼上摩挲。
  
  絲毫不介意,只要柳瀾煙微微一用力,就有可能傷到他的眼睛。
  
  「我做夢了。」柳瀾煙輕輕的撫摸了一會兒之後,放下了手。
  
  她是看錯了還是出現了幻覺?
  
  「現在怎麼樣?」妖神含笑輕問,根本就沒有去琢磨柳瀾煙的意思。
  
  發生了什麼,他最清楚。
  
  「睡得很好。」柳瀾煙笑了笑,確實很好,通體舒暢,沒有一點疲勞的感覺。
  
  抬頭,看了看天色,遲疑的問道:「我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妖神也沒有隱瞞,說完之後,從旁邊的小桌上取過粥來,舉到了柳瀾煙面前,「吃吧。」
  
  柳瀾煙接了過來,她又不是生病根本就沒有虛弱到需要人喂的地步。
  
  接過來一喝,柳瀾煙微微的一頓,那停頓很小,小到不會有人看到。
  
  「我還想再睡一會兒,你回去吧。」柳瀾煙擺擺手,一邊喝著粥一邊隨意的說道。
  
  「好,慢慢吃。」妖神點頭,對於柳瀾煙的話,他是絕對沒有異議的。
  
  只是他沒有動,看著柳瀾煙將粥喝完,又給她倒了一杯水漱口,這才要起身離開。
  
  「喂。」柳瀾煙突然的出聲叫住妖神。
  
  妖神的起身的動作一頓,奇怪的看向柳瀾煙。
  
  柳瀾煙勾了勾手指,示意妖神靠過去,她有話說。
  
  妖神心裡是有疑惑,但還是聽話的低下頭靠了過去。
  
  柳瀾煙看著妖神靠過來的側臉,皮膚很白皙,是那種乾淨的白,下頜線條修長,在她的眼前劃出好看的弧度,白皙的肌膚順著完美的弧度一路下滑,直至隱沒到他的衣襟之中。
  
  柳瀾煙輕輕的笑了起來,然後,紅唇印在了妖神的唇上,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快速的離開,靠坐回床上,留下妖神自己在那裡呆呆的發愣。
  
  良久,妖神摸了一下自己的唇,不解的問道:「瀾煙,你這是……」
  
  「哼,許你偷襲我,就不許我偷襲你一下嗎?」
  
  柳瀾煙霸道的挑眉反問著。
  
  妖神愣了愣,隨即笑了起來:「許,當然允許。」
  
  就在柳瀾煙得意的笑容中,妖神又接下了後面的話:「瀾煙,下次你不用偷襲,直接告訴我一聲,我絕對隨傳隨到。」
  
  「滾!」某人惱羞成怒,一個枕頭直直的飛了過去。
  
  妖神很識相的接住枕頭,閃了出去。
  
  得了便宜就不能賣乖了,不然以後,恐怕連偷襲的機會都沒有。
  
  對於這種大是大非,妖神一向認得很清楚,絕對不會行差踏錯。
  
  嗯,絕對不會。
  
  所以說,某人的無恥已經深入到了骨髓之中,功力之深厚,別說拍馬直追了,就是飛著追都追不上。
  
  看著關上的房門,柳瀾煙嬌嗔低罵:「無恥的傢伙。」
  
  罵完之後,自己倒先笑了起來。
  
  身體十分的清爽,使用完光明力量之後的那種不舒服感覺,全都隨著這一覺消失了。
  
  還有醒來之後的粥,不涼不熱剛剛好入口。
  
  無一不說明一個問題。
  
  她「睡著」的時間都被計算的剛剛好,所以才會有這麼合適入口的粥。
  
  柳瀾煙慢慢的想著,還是昨天見到的螢火蟲問題。
  
  她肯定自己曾經也同樣的見到過那樣的景象,是在哪裡見過呢?
  
  頭痛,想不起來。
  
  算了,這種事情回頭再說吧。
  
  「冰凌,秦銘回去了嗎?」柳瀾煙與冰凌聯絡上,她更關心妖魔兩界的事情。
  
  「在路上,昨天他受到的打擊挺大的。先是躲起來休息了一段時間。」冰凌的聲音傳來。
  
  說完之後,冰凌突然的問了一句:「小姐,您現在在哪裡?」
  
  「無塵殿。」柳瀾煙隨口說著。
  
  「無塵殿?」冰凌的聲音陡然拔高,讓沒有準備的柳瀾煙嚇了一跳,「你幹什麼?」
  
  突然的叫這麼大聲,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小姐,您在無塵殿跟我聯繫,尊主不就會發現嗎?」冰凌可是記得,小姐說過,無塵殿裡無法聯絡的,因為這裡沒有任何的干擾,妖神對力量的波動很敏感。
  
  這也是為什麼當初他們聯絡是在小姐居住無塵居或者是王宮等等其他地方的時候。
  
  「無妨,反正他也知道有人在為我辦事。」柳瀾煙根本就沒有打算瞞著妖神,對於他,她有一種莫名的信任感覺。
  
  接觸的時間越長,她的這種感覺越發的強烈。
  
  所以,也就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嗯,多注意一下魔界的動靜。還有,不要耽誤咱們的事情。」柳瀾煙簡單的交代著冰凌。
  
  冰凌將那邊事情的進展又都說了一遍之後,柳瀾煙給出了一下指示,隨後兩個人中斷聯絡。
  
  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柳瀾煙做頹廢狀,順便思考一下她跟妖神的關係,好像似乎大概可能……兩個人以前有過糾纏吧。
  
  尤其是那個妖神「偷襲」的時候,她是驚訝,但是並不討厭。
  
  只是有點被「偷襲」的不甘心,才會有了後來的感動之下的「反偷襲」。
  
  在她熟睡之後做了那麼多的事情,想不感動都不可能。
  
  柳瀾煙還沉浸在她的幸福中,妖界的王城只能有些人可是「激動不已」。
  
  余昕逸回到自己的府邸就是一直在笑,弄得他心腹手下一陣陣的莫名其妙,還以為他的主子受了什麼刺激,幾度投去詢問的眼神,惶惶不安的猜測著。
  
  「最近多注意一下余靳爍的情況,受了這麼大的打擊,他恐怕會另有謀劃。」好不容易余昕逸止住了笑聲,吩咐著他的心腹。
  
  「是。」心腹手下點頭應著,隨後又問了一句,「主子,還要不要去監視一下秦銘?」
  
  「不。」余昕逸立刻否定了心腹手下的意見,「不要去惹秦銘。」
  
  「啊?」心腹手下懵了,根本就不懂余昕逸的意思。
  
  現在的秦銘那不就是一條落水狗嗎?
  
  怎麼還不要去惹秦銘?
  
  余昕逸看到了自己心腹手下疑惑的模樣,笑了起來:「這次余靳爍秦銘柳晉利他們想要設計陷害的人是誰?」
  
  「尊主。」心腹手下立刻快速的說道,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嗎?
  
  「幕後主使你覺得會是秦銘或是余靳爍嗎?」余昕逸輕笑問道,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精光。
  
  「當然不可能。」心腹手下想都不想的說道。
  
  要是這樣的話,秦銘又怎麼會被妖神如此輕易的打退?
  
  「秦銘是私下的行為,那個幕後操控他的人顯然是不想見到秦銘的這次私下舉動,變成明面上的事情。那個幕後的操控一切的人,很有可能是魔界的重要人物。」
  
  余昕逸揚了揚眉:「要是上升到明面上來,那麼對於魔界來說絕對不是什麼好事,所以……」
  
  「秦銘必死!」心腹手下也不是一個糊塗人,只是有的時候腦子轉的沒有餘昕逸快,別這麼一點馬上就明白過來。
  
  「屬下立刻將監視秦銘的人馬撤回來。」心腹手下說完,立刻在余昕逸的允許之下快速離開。
  
  秦銘是一個幕後主使想要除掉的人,若是被發現有人監視,恐怕連監視的人都不會放過。
  
  他們的人沒有必要冒著生命危險去監視一個必死之人。
  
  看著急匆匆離開的心腹手下,余昕逸緩緩的搖了搖頭,輕歎一聲:「果然,還是不太瞭解其中的陰險。」
  
  難道以為就是那件事情的幕後主使去殺秦銘嗎?
  
  真正的危險……
  
  余昕逸輕輕的笑了起來,真的以為某人是這麼好惹的嗎?
  
  往他身上潑髒水,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日頭一點一點的往西移動,按說現在是初秋的時節,應該算得上是秋高氣爽,很舒服的季節。
  
  剛剛經歷過夏天的悶熱之後,這是個愜意的時光。
  
  當然,這是對於大多數人來說的。
  
  比如現在帶領著幾百人在荒蕪的原野深山中疲憊行走的秦銘來說,就是一件很難受的事情。
  
  煩躁的衣襟早就被撕扯著微微敞開,已經微涼的天氣,卻依舊有汗水順著脖頸淌下來。
  
  他怎麼想這件事情都難受,明明事情最開始的主動權是在他這裡的,怎麼到最後全都跑到了妖神那裡去?
  
  最可氣的是,對於妖神的勢頭打壓全部都是猜測是流言蜚語。
  
  他的話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發生的。
  
  眾目睽睽之下,所有的人睜大了眼睛,眼睜睜的看著他殘忍的利用自己的手下爆裂攻擊。
  
  親耳聽到,他承認自己的夫人柳鑫雅沒事。
  
  這不就是等於承認了是他在挑起糾紛,栽贓陷害妖神,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惡人。
  
  對自己的手下無情,誣陷妖界的守護神,他真是兩邊都不是人。
  
  在事情出來之後,黎長老只是簡單的交代他回去,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黎長老說剩下的事情他會處理。
  
  雖說有黎長老的保證,但是秦銘依舊感覺到不太踏實,這次的事情已經不是私下行動這麼簡單了。
  
  心裡總是有點不安的感覺,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所以,一路上秦銘並沒有讓手下快速的趕路,而是時刻的關注著周圍的情況,生怕有什麼突發的事情發生。
  
  比如前面他們要到的地方就很危險,是一個峽谷。
  
  若是穿過峽谷的時候,有人攻擊,絕對會讓他們措手不及。
  
  那個地理位置要是有人設下埋伏,他們連點反擊的能力都沒有。
  
  所以,他們打算今天快點穿過峽谷,爭取在天黑之前穿過那個危險的地方。
  
  就在秦銘等人快速進發的時候,在遠處的峽谷附近,草叢中,大樹上甚至是山石後,都隱藏著一個個高手。
  
  將自己的氣息全部收斂起來,根本就與周圍的情況融為一體。
  
  離峽谷最近的地方,埋伏的全是六階以上的高手,除非是來個七階高手,不然的話,絕對無法發現。
  
  稍遠的一些地方,更是有不少的四階五階的高手,是為了專門對付秦銘手下實力不高的人。
  
  那些人全都是暗殺的高手,怎麼埋伏,怎樣佔據有利的地形,何時出手,那都是熟的不能再熟了。
  
  只等著秦銘帶著他的人馬,踏進這個已經張開的陷阱裡。
  
  這樣的陣容,別說是秦銘現在只剩下殘兵敗將,就算是他還帶著那六萬士兵,也絕對會全軍覆沒。
  
  秦銘注定是難逃一死,消失在天地之間,無聲無息的消失。
  
  一邊埋伏著,一邊往秦銘的來路看去,突然的,感覺到自己的脖頸一涼,一回頭,驚恐的發現身後出現了一個陌生人。
  
  想要大喊,卻發現自己的脖頸出發出呼哧呼哧的漏氣聲,再想呼吸,那空氣也到不了自己的肺裡。
  
  咕咚一下,摔倒在地,鮮血從脖頸的細細裂口處噴出。
  
  按說這麼多人埋伏在這裡,真的死人的話,另外埋伏的人怎麼會沒有反應呢?
  
  若是此時有人從空中俯視的話,一定會發現一件極其驚人又恐怖的事情。
  
  樹下、草叢、石旁,躺著一具一具屍體。
  
  幾十號人,竟然沒有一點掙扎反抗的痕跡,全都是被悄無聲息的殺害的。
  
  這麼多善於埋伏刺殺的高手,竟然在一瞬間全都被解決掉,來的人得有多少?實力得有多高?
  
  等到最後一個人倒地,那些神出鬼沒的人終於現身,慢慢的現身。
  
  六個人!
  
  只有六個人!
  
  將幾十號最擅長暗殺埋伏的高手一舉殲滅的竟然只是六個人!
  
  六個人全都是一身的黑衣,互看了一眼之後,快速的移動,動作之快令人瞠目結舌。
  
  這是正常的修煉者的移動速度嗎?
  
  只看到一道道的黑色殘影在峽谷周圍快速的移動,幾個眨眼的工夫,六道殘影全都匯合在一起。
  
  彼此互看了一眼之後,轉身,如輕煙一般的消失在峽谷周圍。
  
  此時再看剛才那些人埋伏的地方。
  
  乾淨!
  
  乾乾淨淨的什麼都沒有剩下。
  
  那些人不僅被殺,而且還被用特殊的方法處理了屍體,別說屍骸了,就連一根頭髮都沒有剩下。
  
  他們剛才埋伏的地方,就連被壓下的雜草全都恢復成正常的樣子
  
  就算有人特意的巡查一番,也不會有人看出來,這裡曾經埋伏過人。
  
  自然,來到這裡,小心翼翼的秦銘安然無事的通過了峽谷,過了峽谷之後,才剛剛紅霞滿天。
  
  秦銘大大的鬆了口氣,對著自己的親信手下說道:「大家在往前走走,找個好地方休息。」
  
  看來黎長老真的是沒有騙他,果然後面的事情都幫他處理了。
  
  這裡是會魔界最危險的地方,通過這裡,後面就算是有麻煩,他也不怕了。
  
  秦銘安然通過峽谷的消息很快的就傳到了黎長老耳中。
  
  「什麼?全都消失了?」黎長老驚愕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盯著回稟的手下。
  
  「是。全都消失不見了。」手下如實的回稟著,「等到秦銘通過峽谷之後,我們的人特意回去查看過,根本就沒有埋伏過的痕跡。」
  
  「是不是我的人裡有叛徒?」手下大膽的猜測著,他跟著黎長老時間很長,在黎長老面前也有一定的話語權。
  
  若不是有叛徒的話,為什麼他們派去的人全都消失不見了?
  
  一定是在半路就被人殺了,不然的話,怎麼連埋伏都不埋伏。
  
  就算是打不過秦銘的話,只要埋伏了,那裡絕對不會沒有痕跡的。
  
  黎長老在短暫的震驚之後,又緩緩的坐回了椅子上。
  
  「黎長老?」手下等不到黎長老後面的命令,不由得追問了一句。
  
  要是真的出現了叛徒,那絕對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他們要快點查清楚,好將蛀蟲揪出來。
  
  黎長老對於手下人的輕喚並沒有什麼反應,只是坐在那裡呆呆的出神,似乎是在想著什麼。
  
  「要不要派人去找找那些人?」手下小心翼翼的揣測著黎長老的心思,派出去的那幾十個人可是他們的精英,都是一等一的暗殺好手。
  
  就算有人背叛了,總不能幾十個人一起背叛吧?
  
  良久的沉默,直到那個手下等得快要發瘋的時候,黎長老才有氣無力的說道:「不用了。」
  
  「黎長老,您沒事吧?」手下一聽黎長老的聲音,心裡一驚,黎長老這是怎麼了?
  
  「沒事,你下去吧。」黎長老疲憊的擺了擺手,好像是剛剛經歷過一場大戰似的。
  
  「可是,那些人……」手下不放心的說道。
  
  「那些人沒有人背叛。」黎長老沉聲說道。
  
  「沒有背叛?」手下驚疑的瞅著黎長老,不是他懷疑黎長老的話,而是這件事情太匪夷所思了。
  
  沒有人背叛的話,為什麼都不去埋伏?
  
  這不是背叛是什麼?
  
  難道說是黎長老有另外的命令?
  
  這個理由太可笑了吧,要是黎長老另外下令的話,那還讓他們注意查探那邊的情況幹什麼?
  
  「他們、已經死了……」彷彿是花費了很大的力氣,黎長老才把這句話說出來。
  
  「死、死了?」手下跟見了鬼似的盯著黎長老,彷彿沒聽懂他話裡的意思。
  
  「不可能!」當大腦終於明白過來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的時候,手下驚呼出聲,「他們可是咱們最擅長埋伏暗殺的人,一個個實力全都不弱,怎麼可能會被人殺了?」
  
  「就算是有人想要殺了他們,也要有一番大的廝殺。絕對不可能一點痕跡都沒有,要想殺了他們得派出多少人馬?」
  
  手下語速極快的說著,他現在已經不是慌亂可以形容的,完全是驚恐了。
  
  想要讓這些人消失,那鬧出來的動靜,恐怕就不用他們的人暗中去查探了,絕對會鬧得妖魔兩界全都知道。
  
  那幾十個人是那麼好殺的嗎?
  
  尤其是擅長埋伏暗殺的人,拚死反抗起來,力量絕對是強大的。
  
  甚至會抱著敵人一起死。
  
  「多少人馬?」黎長老苦笑著問道,「你覺得應該有多少人馬?」
  
  手下腦子裡飛快的運轉計算著,說了一個大概的數字:「如是與他們同等階位的高手,至少要五百人。」
  
  這點自信,他還是有的。
  
  這個自信也是來自那些人的實力。
  
  「我可以準確的告訴你,出手的人絕對不會超過八個!」黎長老肯定的說道。
  
  「八個?」手下就跟被踩中了尾巴似的,差點跳起來。
  
  受到了太大驚嚇的手下完全沒有注意到黎長老剛才話裡那強自壓下的一絲顫抖。
  
  「黎長老,您在跟我開玩笑嗎?」手下磕磕巴巴的問道。
  
  不是他想懷疑黎長老,而是這個答案太過匪夷所思了。
  
  「誰能有這個本事殺了他們?八個人?哪八個人?」手下腦子現在是一團漿糊,怎麼都想不到是誰。
  
  黎長老深深的看了手下一眼,這一眼看得手下心裡突地打了一個寒戰,一股令他汗毛直立的冰寒遍佈全身。
  
  「暗夜十三煞!」黎長老重重的閉上眼睛,一字一頓字正腔圓的咬出。
  
  五個字一出,手下如遭雷擊。
  
  「是、是……」到了嘴邊的稱號,手下怎麼都無法說出。
  
  黎長老重重的歎息一聲,點頭:「尊主。」
  
  「尊主手下的暗夜十三煞。」黎長老說完之後,彷彿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氣一般,癱坐在椅子上。
  
  手下更是呈現石化狀態。
  
  當年妖神一柄無塵劍力蕩三界之時,身邊跟著的就是暗夜十三煞。
  
  區區十三個人沒有人看清楚他們的容貌,但是全都被他們一身出神入化的修為所驚歎。
  
  千軍萬馬,一十三人應對足矣。
  
  妖神的可怕,除了他本身實力的強橫之外,還有這暗夜十三煞。
  
  千軍萬馬之中,取敵人首級如探囊取物,這絕對不是傳說,而是在這十三個人身上確確實實的展現出來。
  
  暗殺。
  
  這十三個人若是認了第二,絕對沒有人敢自稱第一。
  
  所以,他們埋伏的人馬要是被暗夜十三煞給拔除了,那麼就沒有任何驚訝的。
  
  「通知他們,所有的人全都撤回來,不要對付秦銘。」黎長老長歎一聲,無奈的下令。
  
  既然妖神都出手了,他想要在路上除掉秦銘看來是不可能了。
  
  看來這次的舉動真的是惹怒了妖神。
  
  「黎長老,尊主想要惹起妖魔兩界的大戰嗎?」手下驚呼著,不讓秦銘死,難道要把這次的「私人」事件上升到兩界的大事?
  
  「怎麼可能?」黎長老緩緩的搖頭,「尊主就是妖界的守護神,世上最不想見到妖界發生危險的事情就是他。」
  
  「那尊主還保護秦銘?」手下這下是完全糊塗了。
  
  「保護?」黎長老冷笑一聲,「這次是真的惹怒了尊主,尊主是為了要引出後面的人,來個斬草除根。」
  
  「那、那不就是……」手下突然的發現自己的心臟好像不太夠強大,今天受到的刺激實在是太大了。
  
  「要把我們連根拔除。」黎長老苦笑一聲,這次真是捅了螞蜂窩。
  
  「以前又不是沒有人算計尊主,怎麼這次的反應這麼大?」手下也不知道是受到的刺激太大還是怎麼的,竟然自言自語的嘀咕出來這麼一句。
  
  「你下去吧,讓他們都回來。」黎長老不理會手下,擺手,示意他下去。
  
  等到手下離開,黎長老思索了一下,才低語著:「是因為這次惹了柳瀾煙嗎?」
  
  開始他也不太清楚為什麼秦銘的人馬會變成那樣,但是這個絕對不是妖神的行事風格。
  
  所以,他自然就懷疑到了柳瀾煙的身上。
  
  柳瀾煙的實力,他在無塵居也見識到了。
  
  由此可見,在無塵居的晚上,妖神的那句話真的沒有說錯。
  
  他就是要給柳瀾煙極致的寵愛,在世人面前。
  
  黎長老眉頭緊皺,陷入了沉思,眼前的情況總是要處理的,看來他要好好的合計合計了。
  
  此時的無塵殿內,柳瀾煙吃完了晚飯,正在那裡跟妖神喝茶閒聊。
  
  彭臻進來,對著妖神回稟著:「尊主,秦銘會安全返回魔界。路上的埋伏的人全都被撤走了。」
  
  妖神含笑點頭:「算他們聰明。」
  
  那些暗線不收手的話,他不介意幫他們處理掉。
  
  柳瀾煙的大眼睛看看彭臻瞅瞅妖神,這兩個傢伙有事情瞞著她。
  
  「怎麼了嗎?」柳瀾煙好奇的問道。
  
  柳瀾煙的問題,彭臻自然是不會回答的。
  
  「讓彭臻他們做了一點點事情,柳瀾煙想知道嗎?」妖神好笑的問著柳瀾煙。
  
  「想。」對於妖神,柳瀾煙根本就不會拐彎,直接說著。
  
  「好。」妖神痛快得讓柳瀾煙驚訝,不過下一句話卻差點讓她吐血,「讓我偷襲一下。」
  
  妖神促狹的眨眼。
  
  「滾!」柳瀾煙一頭黑線的大吼。
  
  彭臻將臉轉到了一邊,他什麼都沒有看到也沒有聽到,只是心裡一個好奇的聲音冒了出來,偷襲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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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1 17:58:27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三章 被偷襲了
  
  妖神沒有說話,這個時候任何言語都是多餘的。
  
  所以,妖神用行動來表達了他的想法。
  
  突然壓上來的唇,帶著淡淡的溫度,很清新的味道,卻讓柳瀾煙如遭雷擊。
  
  下一秒,本能的反應,啪的一巴掌就抽了過去。
  
  不愧是妖神,對於危險的感知就是強。
  
  立刻感應到危險的到來,卻愣是沒有躲開,等著柳瀾煙的那巴掌落下,在落下之前,那唇可是也沒有分開。
  
  柳瀾煙本能反應是要抽死眼前的人,但是看著妖神躲都不躲,又下不去手,只好用力的一推,把妖神推開,氣惱的指著他:「你、你幹什麼?」
  
  雙頰滾燙滾燙的,根本就沒想到妖神突然的發瘋。
  
  雖說兩個人剛才只是雙唇輕碰,但是、但是……
  
  「我感動,一時沒有控制住。」相對於柳瀾煙的語無倫次,妖神倒是鎮定多了,氣定神閒的說著。
  
  「沒、沒控制住?」柳瀾煙張口結舌的瞪著妖神,這算什麼答案?
  
  「嗯。」妖神鄭重其事的點頭,「瀾煙剛才說那個話的時候太可愛了,所以我就忍不住……」
  
  妖神似乎有點不太好意思,微微的笑了一下,就像是個純情的少年,面對自己的初戀一般,那種帶著淡淡羞澀的笑意,看得柳瀾煙心臟咚的跳了一下。
  
  心跳加速。
  
  沒出息!
  
  柳瀾煙在心裡狠狠的罵了一聲,她現在亂跳個什麼勁兒?
  
  「瀾煙,你會原諒我的一時情不自禁,對吧?」妖神溫柔的笑著,就像是一隻無害的小鹿一般,怎麼看怎麼溫順可愛。
  
  「情不自禁?」柳瀾煙的聲音陡然拔高。
  
  「嗯,情不自禁。」妖神說的那叫一個認真,臉不紅氣不喘的。
  
  柳瀾煙盯著妖神,牙齒咬得咯吱咯吱直響:「尊主大人,好像外面的人真的不瞭解你!」
  
  「嗯。」妖神理所當然的點頭,「他們又不是瀾煙,瞭解不瞭解我,我不稀罕。」
  
  「瀾煙瞭解我就好了。」
  
  面對著跟她「自來熟」的妖神,柳瀾煙差點崩潰。
  
  這是平日裡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的妖神嗎?
  
  這簡直就是、就是、一隻狐狸!
  
  「尊主大人……」柳瀾煙咬牙低斥。
  
  「瀾煙,什麼事?」某只繼續在扮演無辜無害的「可愛」形象。
  
  「你本尊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狐狸嗎?」柳瀾煙低吼著。
  
  才吼完,柳瀾煙低低的呼痛:「痛,你狗啊,咬我幹什麼?」
  
  柳瀾煙將手臂抽了回來,看著自己手腕上,一點點牙齒咬過的紅痕,腦中第一個反應竟然是--妖神的牙齒還挺整齊。
  
  這個念頭才剛出現,柳瀾煙立刻慌亂的猛甩頭,原來精神不正常也會傳染的。
  
  這個時候她怎麼還會想到這個無聊問題呢?
  
  柳瀾煙猛的往後退了一點。
  
  「我不是狐狸。」妖神回答了柳瀾煙的第一個問題,第二個問題則是,把椅子往前拉了一下,兩個人的距離依舊。
  
  柳瀾煙的後退一點效果都沒有。
  
  「離我遠點。」柳瀾煙抬頭一下子蹬在了椅子上,怒瞪著妖神,「我不想被傳染。」
  
  「傳染?」妖神不解的看著柳瀾煙。
  
  「你的精神不正常。」柳瀾煙認真的說著。
  
  看著柳瀾煙嗔怒的模樣,妖神低低的笑了起來,好久沒有這麼開心了。
  
  「瀾煙,跟我來。」妖神伸手去拉柳瀾煙,哪裡想到一下子被柳瀾煙給躲開,一臉戒備的瞅著他,「你想幹什麼?」
  
  「帶你去看個東西。」妖神笑著說道。
  
  柳瀾煙根本就不給他面子,搖頭乾脆的扔出去兩個字:「不去。」
  
  別以為他說什麼就可以是什麼,哼,她才不會妥協呢。
  
  今天就敢這樣,以後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柳瀾煙心裡憤憤不平的想著,現在她的唇上彷彿還殘留著那灼熱的溫度,只要一想到,她的臉頰就會發燙。
  
  可惡的傢伙!
  
  竟然偷襲她!
  
  還沒想完,身體猛地晃,竟然被凌空打橫抱起。
  
  「你、你幹什麼?」柳瀾煙緊張的盯著妖神,手也不知道放在哪裡。
  
  不安的揪著自己的衣服,就是不往妖神身上放。
  
  反正就這麼點高度,就算他抱不住她,她也不會摔著。
  
  「帶你去看個東西。」妖神笑著說道。
  
  知道柳瀾煙倔強,自然也沒有強迫她非要去攬著他的脖子。
  
  她要是真的這麼主動,他反倒懷疑她出了什麼事情。
  
  「誰稀罕去看。」柳瀾煙被妖神抱在懷裡,嘟嘟噥噥的說著,卻也沒有掙扎,任由他這麼抱著。
  
  妖神也不惱,抱著柳瀾煙快步而去。
  
  看著周圍的景象變換,柳瀾煙明白妖神要帶她去哪裡。
  
  上次讓她很不舒服的平台,可以望見妖界一切的平台,可以腳踏著層層白雲的平台。
  
  這從上次之後,她就再也沒有踏足過這裡。
  
  其實這裡風景很美,甚至有一種置身仙境的錯覺,但是,她不喜歡。
  
  內心深處有一種奇怪的小小的排斥感覺。
  
  「那裡有什麼好看的?」柳瀾煙下意識的抓住了妖神胸前的衣襟,想要找到一點安全的感覺。
  
  「是好看的。」妖神笑著說道,「別急。」
  
  柳瀾煙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她像是著急的樣子嗎?
  
  很快的,就到了平台的入口。
  
  妖神一步踏入,一團團充沛的天地靈氣包裹著他們。
  
  天黑了嗎?
  
  柳瀾煙奇怪的左右看看,這個時候才剛剛晌午吧,怎麼天色這麼暗了?
  
  「怎麼回事?」柳瀾煙抬頭問著妖神。
  
  妖神輕輕的將柳瀾煙放了下來,扶著她站穩,在她的耳邊低語著:「看,有東西的。」
  
  「啊?」柳瀾煙轉頭,看著那無邊的黑暗,如夜一般的黑暗。
  
  霧氣濛濛,根本就看不清楚有什麼東西。
  
  就在柳瀾煙疑惑到想要開口詢問的之後,一點瑩瑩的光芒在前方閃過。
  
  速度並不快,還是一閃一閃的。
  
  緊接著又有第二點光芒閃過。
  
  「這是……」看著周圍越來越多的閃閃的瑩瑩光芒,柳瀾煙眨巴了一下眼睛,「螢火蟲?」
  
  周圍全都是不停飛舞的螢火蟲,好像是天上的星星躲在了霧裡,一眨一眨的。
  
  淡淡的霧氣,淡淡的光芒,濃濃的夢幻,讓人會有一種身體微微發飄的虛幻感覺。
  
  「喜歡嗎?」妖神在柳瀾煙的身後輕輕的問著,看著她離開了他的懷抱,往前慢慢的走著,伸手,有淡淡的霧氣從她的手中劃過,這個情景是如此的熟悉。
  
  熟悉到讓他以為時光倒流。
  
  簡單的一句問話,只有三個字,偏偏唯有他自己明白,這三個字他說的有多壓抑。
  
  壓抑了太多的情感,太多的情緒,才能如此平靜的問出來。
  
  柳瀾煙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將手慢慢的舉起,看著在她指間流瀉的霧氣,以及圍繞著她的手輕盈飛轉的螢火蟲。
  
  微微的挑眉,不答反問:「現在是白天吧?」
  
  就算現在這裡黑起來,也不會讓她誤以為此時是夜晚。
  
  「嗯。」妖神點頭,這個問題的答案顯而易見。
  
  「白天螢火蟲也會亮?」柳瀾煙挑眉,看著妖神。
  
  「我想。」妖神笑著說道,理所當然到讓人發指。
  
  柳瀾煙挫敗的點頭,好吧,他想。
  
  他是妖神,他想的事情別人自然會做。
  
  這個問題她沒有必要跟他爭執,而且眼前有更重要的事情。
  
  她怎麼感覺這個場景如此熟悉呢?
  
  好像曾經她也在一片螢火蟲的包圍中漫步、輕舞。
  
  依稀的有著模糊的片段,看不清楚,想不明白,卻好像是曾經發生過。
  
  淡淡的霧氣蒙住了她的雙眼,讓她想要狠狠的撕開這霧氣,將模糊的景象看清楚。
  
  透過濛濛霧氣,她看到了妖神的雙眼,那是濃濃的溫柔,淡淡的哀愁。
  
  只一眼,便讓柳瀾煙心頭劇痛。
  
  好像是一柄銳利的尖刀,毫不留情的刺進了她的心裡。
  
  好痛。
  
  平日裡對任何事情都是無動於衷的妖神,為什麼會有這樣淡淡的哀愁?
  
  淡淡的、怎麼都無法驅散的哀愁,在他那清明如湖水的眸中,讓她的心碎成片。
  
  風、乍起。
  
  霧氣流轉,好似飄渺的白紗,在兩個人之間快速的流轉、抽離。
  
  點點瑩瑩光芒在眼前飛過,淡淡的、忽明忽暗的光,卻照不亮這片天地。
  
  心、一陣一陣的抽痛。
  
  有冰涼的液體劃過臉頰,落到唇邊,淡淡的鹹澀在口中擴散開來。
  
  她、哭了嗎?
  
  為什麼?
  
  抬起雙眸,眨著眼睛,想要把眼中的水汽眨掉。
  
  她想自信的看清楚妖神的模樣。
  
  「我……」腦海中被什麼東西充滿,好像要炸開似的,開口,只說了一個字之後,一股黑暗席捲而來,快速的吞噬掉她的意識。
  
  身體一軟,軟軟的倒下,落到了妖神早就大張的懷抱之中,惹來他的一聲輕歎:「瀾煙……那些記憶,對你來說……是痛苦的嗎?」
  
  淡淡的霧氣之中,是妖神低低的輕歎:「你哭了……」
  
  這一睡,竟然睡了一天一夜。
  
  等到柳瀾煙再次有意識的時候,耳邊聽到了清脆的鳥鳴。
  
  模糊的意識回到身體內,迷迷糊糊的想著自己身在何方。
  
  一點亮光好像閃電似的劃過腦海--螢火蟲!
  
  柳瀾煙猛的坐了起來,好像她看到一半的螢火蟲,後來、後來怎麼又沒有意識了?
  
  「醒了?」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柳瀾煙側頭正好看到妖神溫暖的笑容。
  
  淡淡的溫暖,好像溫暖的春天一般。
  
  柳瀾煙仔細的在那雙明亮的眼眸中搜尋著,看了半天都沒有找到,她失去意識之前見到的哀愁。
  
  伸手,等到她反應上來的時候,她的指尖已經觸到了妖神的眼瞼。
  
  妖神微微的詫異,卻沒有躲開,只是含笑凝視著柳瀾煙,任由她的指尖在他的眼瞼上摩挲。
  
  絲毫不介意,只要柳瀾煙微微一用力,就有可能傷到他的眼睛。
  
  「我做夢了。」柳瀾煙輕輕的撫摸了一會兒之後,放下了手。
  
  她是看錯了還是出現了幻覺?
  
  「現在怎麼樣?」妖神含笑輕問,根本就沒有去琢磨柳瀾煙的意思。
  
  發生了什麼,他最清楚。
  
  「睡得很好。」柳瀾煙笑了笑,確實很好,通體舒暢,沒有一點疲勞的感覺。
  
  抬頭,看了看天色,遲疑的問道:「我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妖神也沒有隱瞞,說完之後,從旁邊的小桌上取過粥來,舉到了柳瀾煙面前,「吃吧。」
  
  柳瀾煙接了過來,她又不是生病根本就沒有虛弱到需要人喂的地步。
  
  接過來一喝,柳瀾煙微微的一頓,那停頓很小,小到不會有人看到。
  
  「我還想再睡一會兒,你回去吧。」柳瀾煙擺擺手,一邊喝著粥一邊隨意的說道。
  
  「好,慢慢吃。」妖神點頭,對於柳瀾煙的話,他是絕對沒有異議的。
  
  只是他沒有動,看著柳瀾煙將粥喝完,又給她倒了一杯水漱口,這才要起身離開。
  
  「喂。」柳瀾煙突然的出聲叫住妖神。
  
  妖神的起身的動作一頓,奇怪的看向柳瀾煙。
  
  柳瀾煙勾了勾手指,示意妖神靠過去,她有話說。
  
  妖神心裡是有疑惑,但還是聽話的低下頭靠了過去。
  
  柳瀾煙看著妖神靠過來的側臉,皮膚很白皙,是那種乾淨的白,下頜線條修長,在她的眼前劃出好看的弧度,白皙的肌膚順著完美的弧度一路下滑,直至隱沒到他的衣襟之中。
  
  柳瀾煙輕輕的笑了起來,然後,紅唇印在了妖神的唇上,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快速的離開,靠坐回床上,留下妖神自己在那裡呆呆的發愣。
  
  良久,妖神摸了一下自己的唇,不解的問道:「瀾煙,你這是……」
  
  「哼,許你偷襲我,就不許我偷襲你一下嗎?」
  
  柳瀾煙霸道的挑眉反問著。
  
  妖神愣了愣,隨即笑了起來:「許,當然允許。」
  
  就在柳瀾煙得意的笑容中,妖神又接下了後面的話:「瀾煙,下次你不用偷襲,直接告訴我一聲,我絕對隨傳隨到。」
  
  「滾!」某人惱羞成怒,一個枕頭直直的飛了過去。
  
  妖神很識相的接住枕頭,閃了出去。
  
  得了便宜就不能賣乖了,不然以後,恐怕連偷襲的機會都沒有。
  
  對於這種大是大非,妖神一向認得很清楚,絕對不會行差踏錯。
  
  嗯,絕對不會。
  
  所以說,某人的無恥已經深入到了骨髓之中,功力之深厚,別說拍馬直追了,就是飛著追都追不上。
  
  看著關上的房門,柳瀾煙嬌嗔低罵:「無恥的傢伙。」
  
  罵完之後,自己倒先笑了起來。
  
  身體十分的清爽,使用完光明力量之後的那種不舒服感覺,全都隨著這一覺消失了。
  
  還有醒來之後的粥,不涼不熱剛剛好入口。
  
  無一不說明一個問題。
  
  她「睡著」的時間都被計算的剛剛好,所以才會有這麼合適入口的粥。
  
  柳瀾煙慢慢的想著,還是昨天見到的螢火蟲問題。
  
  她肯定自己曾經也同樣的見到過那樣的景象,是在哪裡見過呢?
  
  頭痛,想不起來。
  
  算了,這種事情回頭再說吧。
  
  「冰凌,秦銘回去了嗎?」柳瀾煙與冰凌聯絡上,她更關心妖魔兩界的事情。
  
  「在路上,昨天他受到的打擊挺大的。先是躲起來休息了一段時間。」冰凌的聲音傳來。
  
  說完之後,冰凌突然的問了一句:「小姐,您現在在哪裡?」
  
  「無塵殿。」柳瀾煙隨口說著。
  
  「無塵殿?」冰凌的聲音陡然拔高,讓沒有準備的柳瀾煙嚇了一跳,「你幹什麼?」
  
  突然的叫這麼大聲,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小姐,您在無塵殿跟我聯繫,尊主不就會發現嗎?」冰凌可是記得,小姐說過,無塵殿裡無法聯絡的,因為這裡沒有任何的干擾,妖神對力量的波動很敏感。
  
  這也是為什麼當初他們聯絡是在小姐居住無塵居或者是王宮等等其他地方的時候。
  
  「無妨,反正他也知道有人在為我辦事。」柳瀾煙根本就沒有打算瞞著妖神,對於他,她有一種莫名的信任感覺。
  
  接觸的時間越長,她的這種感覺越發的強烈。
  
  所以,也就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嗯,多注意一下魔界的動靜。還有,不要耽誤咱們的事情。」柳瀾煙簡單的交代著冰凌。
  
  冰凌將那邊事情的進展又都說了一遍之後,柳瀾煙給出了一下指示,隨後兩個人中斷聯絡。
  
  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柳瀾煙做頹廢狀,順便思考一下她跟妖神的關係,好像似乎大概可能……兩個人以前有過糾纏吧。
  
  尤其是那個妖神「偷襲」的時候,她是驚訝,但是並不討厭。
  
  只是有點被「偷襲」的不甘心,才會有了後來的感動之下的「反偷襲」。
  
  在她熟睡之後做了那麼多的事情,想不感動都不可能。
  
  柳瀾煙還沉浸在她的幸福中,妖界的王城只能有些人可是「激動不已」。
  
  余昕逸回到自己的府邸就是一直在笑,弄得他心腹手下一陣陣的莫名其妙,還以為他的主子受了什麼刺激,幾度投去詢問的眼神,惶惶不安的猜測著。
  
  「最近多注意一下余靳爍的情況,受了這麼大的打擊,他恐怕會另有謀劃。」好不容易余昕逸止住了笑聲,吩咐著他的心腹。
  
  「是。」心腹手下點頭應著,隨後又問了一句,「主子,還要不要去監視一下秦銘?」
  
  「不。」余昕逸立刻否定了心腹手下的意見,「不要去惹秦銘。」
  
  「啊?」心腹手下懵了,根本就不懂余昕逸的意思。
  
  現在的秦銘那不就是一條落水狗嗎?
  
  怎麼還不要去惹秦銘?
  
  余昕逸看到了自己心腹手下疑惑的模樣,笑了起來:「這次余靳爍秦銘柳晉利他們想要設計陷害的人是誰?」
  
  「尊主。」心腹手下立刻快速的說道,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嗎?
  
  「幕後主使你覺得會是秦銘或是余靳爍嗎?」余昕逸輕笑問道,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精光。
  
  「當然不可能。」心腹手下想都不想的說道。
  
  要是這樣的話,秦銘又怎麼會被妖神如此輕易的打退?
  
  「秦銘是私下的行為,那個幕後操控他的人顯然是不想見到秦銘的這次私下舉動,變成明面上的事情。那個幕後的操控一切的人,很有可能是魔界的重要人物。」
  
  余昕逸揚了揚眉:「要是上升到明面上來,那麼對於魔界來說絕對不是什麼好事,所以……」
  
  「秦銘必死!」心腹手下也不是一個糊塗人,只是有的時候腦子轉的沒有餘昕逸快,別這麼一點馬上就明白過來。
  
  「屬下立刻將監視秦銘的人馬撤回來。」心腹手下說完,立刻在余昕逸的允許之下快速離開。
  
  秦銘是一個幕後主使想要除掉的人,若是被發現有人監視,恐怕連監視的人都不會放過。
  
  他們的人沒有必要冒著生命危險去監視一個必死之人。
  
  看著急匆匆離開的心腹手下,余昕逸緩緩的搖了搖頭,輕歎一聲:「果然,還是不太瞭解其中的陰險。」
  
  難道以為就是那件事情的幕後主使去殺秦銘嗎?
  
  真正的危險……
  
  余昕逸輕輕的笑了起來,真的以為某人是這麼好惹的嗎?
  
  往他身上潑髒水,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日頭一點一點的往西移動,按說現在是初秋的時節,應該算得上是秋高氣爽,很舒服的季節。
  
  剛剛經歷過夏天的悶熱之後,這是個愜意的時光。
  
  當然,這是對於大多數人來說的。
  
  比如現在帶領著幾百人在荒蕪的原野深山中疲憊行走的秦銘來說,就是一件很難受的事情。
  
  煩躁的衣襟早就被撕扯著微微敞開,已經微涼的天氣,卻依舊有汗水順著脖頸淌下來。
  
  他怎麼想這件事情都難受,明明事情最開始的主動權是在他這裡的,怎麼到最後全都跑到了妖神那裡去?
  
  最可氣的是,對於妖神的勢頭打壓全部都是猜測是流言蜚語。
  
  他的話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發生的。
  
  眾目睽睽之下,所有的人睜大了眼睛,眼睜睜的看著他殘忍的利用自己的手下爆裂攻擊。
  
  親耳聽到,他承認自己的夫人柳鑫雅沒事。
  
  這不就是等於承認了是他在挑起糾紛,栽贓陷害妖神,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惡人。
  
  對自己的手下無情,誣陷妖界的守護神,他真是兩邊都不是人。
  
  在事情出來之後,黎長老只是簡單的交代他回去,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黎長老說剩下的事情他會處理。
  
  雖說有黎長老的保證,但是秦銘依舊感覺到不太踏實,這次的事情已經不是私下行動這麼簡單了。
  
  心裡總是有點不安的感覺,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所以,一路上秦銘並沒有讓手下快速的趕路,而是時刻的關注著周圍的情況,生怕有什麼突發的事情發生。
  
  比如前面他們要到的地方就很危險,是一個峽谷。
  
  若是穿過峽谷的時候,有人攻擊,絕對會讓他們措手不及。
  
  那個地理位置要是有人設下埋伏,他們連點反擊的能力都沒有。
  
  所以,他們打算今天快點穿過峽谷,爭取在天黑之前穿過那個危險的地方。
  
  就在秦銘等人快速進發的時候,在遠處的峽谷附近,草叢中,大樹上甚至是山石後,都隱藏著一個個高手。
  
  將自己的氣息全部收斂起來,根本就與周圍的情況融為一體。
  
  離峽谷最近的地方,埋伏的全是六階以上的高手,除非是來個七階高手,不然的話,絕對無法發現。
  
  稍遠的一些地方,更是有不少的四階五階的高手,是為了專門對付秦銘手下實力不高的人。
  
  那些人全都是暗殺的高手,怎麼埋伏,怎樣佔據有利的地形,何時出手,那都是熟的不能再熟了。
  
  只等著秦銘帶著他的人馬,踏進這個已經張開的陷阱裡。
  
  這樣的陣容,別說是秦銘現在只剩下殘兵敗將,就算是他還帶著那六萬士兵,也絕對會全軍覆沒。
  
  秦銘注定是難逃一死,消失在天地之間,無聲無息的消失。
  
  一邊埋伏著,一邊往秦銘的來路看去,突然的,感覺到自己的脖頸一涼,一回頭,驚恐的發現身後出現了一個陌生人。
  
  想要大喊,卻發現自己的脖頸出發出呼哧呼哧的漏氣聲,再想呼吸,那空氣也到不了自己的肺裡。
  
  咕咚一下,摔倒在地,鮮血從脖頸的細細裂口處噴出。
  
  按說這麼多人埋伏在這裡,真的死人的話,另外埋伏的人怎麼會沒有反應呢?
  
  若是此時有人從空中俯視的話,一定會發現一件極其驚人又恐怖的事情。
  
  樹下、草叢、石旁,躺著一具一具屍體。
  
  幾十號人,竟然沒有一點掙扎反抗的痕跡,全都是被悄無聲息的殺害的。
  
  這麼多善於埋伏刺殺的高手,竟然在一瞬間全都被解決掉,來的人得有多少?實力得有多高?
  
  等到最後一個人倒地,那些神出鬼沒的人終於現身,慢慢的現身。
  
  六個人!
  
  只有六個人!
  
  將幾十號最擅長暗殺埋伏的高手一舉殲滅的竟然只是六個人!
  
  六個人全都是一身的黑衣,互看了一眼之後,快速的移動,動作之快令人瞠目結舌。
  
  這是正常的修煉者的移動速度嗎?
  
  只看到一道道的黑色殘影在峽谷周圍快速的移動,幾個眨眼的工夫,六道殘影全都匯合在一起。
  
  彼此互看了一眼之後,轉身,如輕煙一般的消失在峽谷周圍。
  
  此時再看剛才那些人埋伏的地方。
  
  乾淨!
  
  乾乾淨淨的什麼都沒有剩下。
  
  那些人不僅被殺,而且還被用特殊的方法處理了屍體,別說屍骸了,就連一根頭髮都沒有剩下。
  
  他們剛才埋伏的地方,就連被壓下的雜草全都恢復成正常的樣子
  
  就算有人特意的巡查一番,也不會有人看出來,這裡曾經埋伏過人。
  
  自然,來到這裡,小心翼翼的秦銘安然無事的通過了峽谷,過了峽谷之後,才剛剛紅霞滿天。
  
  秦銘大大的鬆了口氣,對著自己的親信手下說道:「大家在往前走走,找個好地方休息。」
  
  看來黎長老真的是沒有騙他,果然後面的事情都幫他處理了。
  
  這裡是會魔界最危險的地方,通過這裡,後面就算是有麻煩,他也不怕了。
  
  秦銘安然通過峽谷的消息很快的就傳到了黎長老耳中。
  
  「什麼?全都消失了?」黎長老驚愕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盯著回稟的手下。
  
  「是。全都消失不見了。」手下如實的回稟著,「等到秦銘通過峽谷之後,我們的人特意回去查看過,根本就沒有埋伏過的痕跡。」
  
  「是不是我的人裡有叛徒?」手下大膽的猜測著,他跟著黎長老時間很長,在黎長老面前也有一定的話語權。
  
  若不是有叛徒的話,為什麼他們派去的人全都消失不見了?
  
  一定是在半路就被人殺了,不然的話,怎麼連埋伏都不埋伏。
  
  就算是打不過秦銘的話,只要埋伏了,那裡絕對不會沒有痕跡的。
  
  黎長老在短暫的震驚之後,又緩緩的坐回了椅子上。
  
  「黎長老?」手下等不到黎長老後面的命令,不由得追問了一句。
  
  要是真的出現了叛徒,那絕對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他們要快點查清楚,好將蛀蟲揪出來。
  
  黎長老對於手下人的輕喚並沒有什麼反應,只是坐在那裡呆呆的出神,似乎是在想著什麼。
  
  「要不要派人去找找那些人?」手下小心翼翼的揣測著黎長老的心思,派出去的那幾十個人可是他們的精英,都是一等一的暗殺好手。
  
  就算有人背叛了,總不能幾十個人一起背叛吧?
  
  良久的沉默,直到那個手下等得快要發瘋的時候,黎長老才有氣無力的說道:「不用了。」
  
  「黎長老,您沒事吧?」手下一聽黎長老的聲音,心裡一驚,黎長老這是怎麼了?
  
  「沒事,你下去吧。」黎長老疲憊的擺了擺手,好像是剛剛經歷過一場大戰似的。
  
  「可是,那些人……」手下不放心的說道。
  
  「那些人沒有人背叛。」黎長老沉聲說道。
  
  「沒有背叛?」手下驚疑的瞅著黎長老,不是他懷疑黎長老的話,而是這件事情太匪夷所思了。
  
  沒有人背叛的話,為什麼都不去埋伏?
  
  這不是背叛是什麼?
  
  難道說是黎長老有另外的命令?
  
  這個理由太可笑了吧,要是黎長老另外下令的話,那還讓他們注意查探那邊的情況幹什麼?
  
  「他們、已經死了……」彷彿是花費了很大的力氣,黎長老才把這句話說出來。
  
  「死、死了?」手下跟見了鬼似的盯著黎長老,彷彿沒聽懂他話裡的意思。
  
  「不可能!」當大腦終於明白過來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的時候,手下驚呼出聲,「他們可是咱們最擅長埋伏暗殺的人,一個個實力全都不弱,怎麼可能會被人殺了?」
  
  「就算是有人想要殺了他們,也要有一番大的廝殺。絕對不可能一點痕跡都沒有,要想殺了他們得派出多少人馬?」
  
  手下語速極快的說著,他現在已經不是慌亂可以形容的,完全是驚恐了。
  
  想要讓這些人消失,那鬧出來的動靜,恐怕就不用他們的人暗中去查探了,絕對會鬧得妖魔兩界全都知道。
  
  那幾十個人是那麼好殺的嗎?
  
  尤其是擅長埋伏暗殺的人,拚死反抗起來,力量絕對是強大的。
  
  甚至會抱著敵人一起死。
  
  「多少人馬?」黎長老苦笑著問道,「你覺得應該有多少人馬?」
  
  手下腦子裡飛快的運轉計算著,說了一個大概的數字:「如是與他們同等階位的高手,至少要五百人。」
  
  這點自信,他還是有的。
  
  這個自信也是來自那些人的實力。
  
  「我可以準確的告訴你,出手的人絕對不會超過八個!」黎長老肯定的說道。
  
  「八個?」手下就跟被踩中了尾巴似的,差點跳起來。
  
  受到了太大驚嚇的手下完全沒有注意到黎長老剛才話裡那強自壓下的一絲顫抖。
  
  「黎長老,您在跟我開玩笑嗎?」手下磕磕巴巴的問道。
  
  不是他想懷疑黎長老,而是這個答案太過匪夷所思了。
  
  「誰能有這個本事殺了他們?八個人?哪八個人?」手下腦子現在是一團漿糊,怎麼都想不到是誰。
  
  黎長老深深的看了手下一眼,這一眼看得手下心裡突地打了一個寒戰,一股令他汗毛直立的冰寒遍佈全身。
  
  「暗夜十三煞!」黎長老重重的閉上眼睛,一字一頓字正腔圓的咬出。
  
  五個字一出,手下如遭雷擊。
  
  「是、是……」到了嘴邊的稱號,手下怎麼都無法說出。
  
  黎長老重重的歎息一聲,點頭:「尊主。」
  
  「尊主手下的暗夜十三煞。」黎長老說完之後,彷彿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氣一般,癱坐在椅子上。
  
  手下更是呈現石化狀態。
  
  當年妖神一柄無塵劍力蕩三界之時,身邊跟著的就是暗夜十三煞。
  
  區區十三個人沒有人看清楚他們的容貌,但是全都被他們一身出神入化的修為所驚歎。
  
  千軍萬馬,一十三人應對足矣。
  
  妖神的可怕,除了他本身實力的強橫之外,還有這暗夜十三煞。
  
  千軍萬馬之中,取敵人首級如探囊取物,這絕對不是傳說,而是在這十三個人身上確確實實的展現出來。
  
  暗殺。
  
  這十三個人若是認了第二,絕對沒有人敢自稱第一。
  
  所以,他們埋伏的人馬要是被暗夜十三煞給拔除了,那麼就沒有任何驚訝的。
  
  「通知他們,所有的人全都撤回來,不要對付秦銘。」黎長老長歎一聲,無奈的下令。
  
  既然妖神都出手了,他想要在路上除掉秦銘看來是不可能了。
  
  看來這次的舉動真的是惹怒了妖神。
  
  「黎長老,尊主想要惹起妖魔兩界的大戰嗎?」手下驚呼著,不讓秦銘死,難道要把這次的「私人」事件上升到兩界的大事?
  
  「怎麼可能?」黎長老緩緩的搖頭,「尊主就是妖界的守護神,世上最不想見到妖界發生危險的事情就是他。」
  
  「那尊主還保護秦銘?」手下這下是完全糊塗了。
  
  「保護?」黎長老冷笑一聲,「這次是真的惹怒了尊主,尊主是為了要引出後面的人,來個斬草除根。」
  
  「那、那不就是……」手下突然的發現自己的心臟好像不太夠強大,今天受到的刺激實在是太大了。
  
  「要把我們連根拔除。」黎長老苦笑一聲,這次真是捅了螞蜂窩。
  
  「以前又不是沒有人算計尊主,怎麼這次的反應這麼大?」手下也不知道是受到的刺激太大還是怎麼的,竟然自言自語的嘀咕出來這麼一句。
  
  「你下去吧,讓他們都回來。」黎長老不理會手下,擺手,示意他下去。
  
  等到手下離開,黎長老思索了一下,才低語著:「是因為這次惹了柳瀾煙嗎?」
  
  開始他也不太清楚為什麼秦銘的人馬會變成那樣,但是這個絕對不是妖神的行事風格。
  
  所以,他自然就懷疑到了柳瀾煙的身上。
  
  柳瀾煙的實力,他在無塵居也見識到了。
  
  由此可見,在無塵居的晚上,妖神的那句話真的沒有說錯。
  
  他就是要給柳瀾煙極致的寵愛,在世人面前。
  
  黎長老眉頭緊皺,陷入了沉思,眼前的情況總是要處理的,看來他要好好的合計合計了。
  
  此時的無塵殿內,柳瀾煙吃完了晚飯,正在那裡跟妖神喝茶閒聊。
  
  彭臻進來,對著妖神回稟著:「尊主,秦銘會安全返回魔界。路上的埋伏的人全都被撤走了。」
  
  妖神含笑點頭:「算他們聰明。」
  
  那些暗線不收手的話,他不介意幫他們處理掉。
  
  柳瀾煙的大眼睛看看彭臻瞅瞅妖神,這兩個傢伙有事情瞞著她。
  
  「怎麼了嗎?」柳瀾煙好奇的問道。
  
  柳瀾煙的問題,彭臻自然是不會回答的。
  
  「讓彭臻他們做了一點點事情,柳瀾煙想知道嗎?」妖神好笑的問著柳瀾煙。
  
  「想。」對於妖神,柳瀾煙根本就不會拐彎,直接說著。
  
  「好。」妖神痛快得讓柳瀾煙驚訝,不過下一句話卻差點讓她吐血,「讓我偷襲一下。」
  
  妖神促狹的眨眼。
  
  「滾!」柳瀾煙一頭黑線的大吼。
  
  彭臻將臉轉到了一邊,他什麼都沒有看到也沒有聽到,只是心裡一個好奇的聲音冒了出來,偷襲是什麼?本書全集.請登錄:.-
  
  他一直以為自己活著的時候就已經是地府了。
  
  終於,等到身體不再移動,秦銘依舊沒有動彈,完全就是破罐破摔的等著後面的事情,他自己根本就不關心。
  
  「何苦呢?」幽幽的聲音讓秦銘身體一震,不可思議的睜眼,盯著面前不遠處的女子,驚呼著,「柳瀾煙。」
  
  沒錯,他可以很肯定,眼前的人就是他見過幾次面的柳瀾煙。
  
  為什麼是,為什麼她會出現在這裡?
  
  他不是死了嗎?
  
  別告訴他,柳瀾煙也死了。
  
  「你怎麼會在這裡?」秦銘緊張的盯著柳瀾煙,隨即又想到,此時他已經是死人一個,還有什麼好緊張的?
  
  慢慢的放鬆下來,無聲的嘲笑他自己的反應,真是沒腦子,竟然忘了自己是個死人了。
  
  「找你有事情合作。」柳瀾煙用避重就輕的說道。
  
  「合作?」秦銘譏笑出聲,「跟一個死人有什麼好合作的?」
  
  「我想知道荊王的計劃。」柳瀾煙直白的一句話讓秦銘美歐緊皺,哈哈大笑著,「柳瀾煙,不簡單啊,竟然還知道荊王的事情。」
  
  柳瀾煙笑了笑:「荊王,魔界帝王座下實力最強的三位王爺之一,想不知道都難。」
  
  「知道魔界王爺的稱號並不難,難就難在,你竟然可以知道這次的事情跟荊王有關係。」秦銘打量著柳瀾煙,「果然是我大意了,我就應該先除掉你。」
  
  說完,也不等柳瀾煙說話,秦銘自顧自的說著:「不過就算我想除掉你,恐怕實力也不夠。」
  
  柳瀾煙笑了笑,並沒有再說什麼。
  
  「柳瀾煙,你不用打我的主意了,我是不會背叛的。」秦銘並沒有說出他要背叛誰,只是這樣模稜兩可的說著。
  
  柳瀾煙沉默的看著秦銘半天之後,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柳瀾煙這樣輕鬆的放棄,反倒讓秦銘大感意外:「我可以走了?」
  
  「嗯。」柳瀾煙點了點頭。
  
  秦銘轉身就要離開,只不過,在快要離開的時候,忍不住回頭問了一句:「柳瀾煙,你這麼做到底為了什麼?」
  
  「什麼?」陷入自己思緒之中的柳瀾煙並沒有太注意秦銘的問話,下意識的反問了一句。
  
  「抗拒地府的地量與靈魂溝通,這件事情做起來很費力氣吧。你來找我,應該知道答案了。」秦銘問著柳瀾煙。
  
  他沒有這個能力去介入地府的力量,沒有能力同樣身為修煉者,他也知道,介入其中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情。
  
  更何況,他們兩個人一直處於敵對的位置,他的答案有必要去問嗎?
  
  太顯而易見了。
  
  所以,他不懂了。
  
  為什麼柳瀾煙要耗費這麼的精力來問一個絕對不會有答案的答案。
  
  「尊主。」聽明白了秦銘的問題,柳瀾煙很肯定的說出來這兩個一直縈繞在她心頭的字。
  
  秦銘愣了愣盯著柳瀾煙,沒有說話,聽著柳瀾煙繼續說下去。
  
  「尊主守護著妖界,魔界早晚都會對妖界發起進攻的。不知道這一天會什麼時候到來,但是早點知道魔界的情況,可以早一點準備。」柳瀾煙笑著說道,「不要告訴我魔界一直沒有攻打妖界的打算。」
  
  「有。」對於這點秦銘倒是直言不諱,這種事情,但凡在魔界或是妖界有點地位的人,都是可以想到的。
  
  目前來說,妖魔兩界一直沒有大的衝突,只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罷了。
  
  雙方都在準備。
  
  魔界在找一個最好的時機,等著去對付妖界。
  
  至於妖界,尊主恐怕早就做好了準備,等著魔界的進攻。
  
  這都是妖魔兩界心照不宣的事情,他與柳瀾煙都不是笨人,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也就沒有理由去裝傻。
  
  「所以,我要調查魔界的事情。」此時對於秦銘,柳瀾煙倒是沒有什麼隱瞞,大大方方的承認著,「我的勢力並不在魔界,對於魔界的情況也只是查了一個大概,想要深入瞭解,就要找到更好的突破口。」
  
  「查個大概就查出來荊王與此事有關……」秦銘嘿嘿的冷笑著,「柳瀾煙,我還真是小看你了。」
  
  「我總不能把所有的能力都展現出來,總要留點後手,好保命。」柳瀾煙隨意的聳肩笑道,並沒有在意秦銘這個好像是讚揚又好像是譏諷的話,「更何況,誰不是只展現一面?」
  
  說著柳瀾煙意有所指的看了秦銘一眼。
  
  秦銘默認,並沒有反駁。
  
  他一直帶著粗獷的偽裝,讓敵人掉以輕心,以為他是一個大大咧咧的只知道使用武力的粗心人。
  
  「這個很正常。」柳瀾煙隨意的說道,「你走吧,時間長了,不好。」
  
  離開了身體的靈魂長時間不歸入地府,很有可能會成為遊魂。
  
  時間長了,靈魂中的記憶會消失,會成為一個帶著力量的遊魂,到時要是被某個有心人士看到,收起來,煉化成力量,那麼可是連轉世的機會都沒有了。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此時,秦銘也不知道自己在執拗著什麼,好像死了之後,心裡還有一股著執著,想要探尋。
  
  當然,與其說是執著還不如說是不甘。
  
  終究是不甘心的,自己付出了這麼多,最後,哪怕是死亡都沒有換來一點點的、一點點的……
  
  愛?
  
  同情?
  
  感激?
  
  秦銘此時已經不知道自己想要從柳鑫雅的身上得到什麼了。
  
  只是感覺到心裡有一種不甘,好像是野貓的爪子,是不是的撓撓他的心臟。
  
  就在秦銘還糾結的時候,柳瀾煙自顧自的說了出來:「你可以為你愛的人去死,我當然也會為了我在意的人,做一些事情。」
  
  「你不愛他?」秦銘聽完柳瀾煙的話,第一個反應便是柳瀾煙話裡意味不明的意思。
  
  什麼叫在意?
  
  柳瀾煙緩緩的搖頭:「愛已經不足以形容我和尊主之間的關係。」
  
  這些日子的相處,柳瀾煙發現了很多驚人的事情。
  
  比如說,她與尊主生活的契合度,無論是從生活習慣還是從口味來說,他們兩個人是那麼驚人的相似。
  
  不知道為什麼,有的時候她會產生一種很古怪的想法,他們是在配合。
  
  嗯,或者說用配合這個詞並不太準確。
  
  她可以還肯定有的東西並不是她十分喜歡吃的,但是她還是喜歡,這種感覺很怪,或者是說,形容起來很怪。
  
  就好像是,她並不是喜歡某道菜的味道,但是卻喜歡吃。
  
  這樣說是不是很詭異,但是,細細的一想就可以理解,她並不喜歡某些東西,但是為了某人卻喜歡上了。
  
  或者說,那樣東西是某人喜歡的,所以愛屋及烏的她也就喜歡了。
  
  這個發現並不可怕,柳瀾煙在以前沒有遇到尊主的時候會有奇怪的感覺,但是沒有特意的去探究調整,只是平日裡生活的小細節,她有什麼好在意的?
  
  可是,與尊主相遇之後,尤其是後來兩個人同吃同住,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同住在無塵殿,時間長了,她慢慢的就感覺出來不對勁了。
  
  慢慢的試驗之下發現,那些她並不喜歡的口味卻喜歡吃的東西,正好是妖神所喜歡的。
  
  當初知道這個發現的時候,她真的是嚇了一大跳,那種感覺現在還讓她記憶猶新。
  
  真是、真是活見鬼了。
  
  只是,時間長了之後,她也就習慣了。
  
  肯定了一件事情,她以前絕對百分百的與尊主有過很深的關係。
  
  為了尊主做什麼事情,她已經不需要思考,完全是出於本能。
  
  所以,她覺得簡簡單單的一個愛字,絕對不足以形容他們之間的關係。
  
  「原來也是一個癡傻的人。」秦銘笑了起來,是看到同類的欣慰中夾雜著苦澀的笑容。
  
  「你比我幸運,至少尊主很疼愛你。」秦銘想到了將他利用到最後的柳鑫雅,心口那個被柳鑫雅刺傷的地方隱隱的作痛。
  
  其實根本就不用補上這麼一刀,他的心已經快要在日復一日的痛苦中死去。
  
  「我跟柳鑫雅認識的時候,才不過在軍中是個小小的頭目,那個時候柳鑫雅不知道為什麼就喜歡上了我。」秦銘第一次在外人還是一個敵對的人面前吐露自己的心聲。
  
  許是太過壓抑了吧,不說出來,他真的會再痛死一次。
  
  「那個時候她還不是大長老的女兒,只是大長老的親戚。然後就這麼在一起了,跟著我來到了魔界。」秦銘回憶著當初的一切,是歷歷在目好像發生在昨天一樣。
  
  「我那個時候沒有想太多,她很美,看了一眼我就陷進去了。她說,我在哪裡她便去哪裡;她說,她希望我可以長進,我就努力的往上爬;她說,要跟對主子,於是我就投靠在荊王的麾下……」
  
  秦銘越說臉色越發的暗沉。
  
  所有的都是柳鑫雅的說,他在做。
  
  他死後聽到柳鑫雅的話,他才明白過來,原來當初的相見不過是柳鑫雅的一個計謀。
  
  若不是他,恐怕也會是其他的魔界的頭目。
  
  她不是想追隨他來魔界,而是想擺脫妖界那尷尬的身份,她不想被自己的親戚踩在腳下。
  
  她不是希望他長進,而是希望她的夫君是個有能力的人,至於夫君是誰,恐怕她不會在意吧。
  
  投靠荊王手下,還是柳鑫雅隱約搭的嫌,恐怕,她早就已經是荊王手下的人,在為荊王辦事了。
  
  他,無非是她手中的一枚棋子,順便引薦給黎長老罷了。
  
  一切不過是一場局,偏偏只有他自己陷進去。
  
  該說自己太愚蠢還是說柳鑫雅太聰明?
  
  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這種事情又怎麼說得清楚誰對誰錯呢?
  
  「聽我一句勸,若是尊主並沒有那個意思,你還是及時抽身吧。」秦銘以前絕對不會想到,某一日他會跟敵對的人如此的推心置腹。
  
  「你應該明白,這種事情不是想就可以做到的。」柳瀾煙無奈的笑著低語。
  
  「嗯。」秦銘點頭,他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命都沒了,還是執迷不悟。
  
  「我跟你不同。」柳瀾煙微微的揚眉,「我的脾氣可不好。要是尊主敢對不起我,哼哼……」
  
  柳瀾煙怪笑兩聲,冷冰冰的說道:「他要是敢對不起我,我會讓他知道什麼叫追悔莫及。」
  
  秦銘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戰,小心的往後挪了兩步,怎麼柳瀾煙看起來比在戰場上還可怕?
  
  果然,女人是個不可思議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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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1 18:00:28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五章 趁人之危
  
  「你躲什麼?我又沒有說你。」柳瀾煙一抬頭正好看到秦銘臉上還沒有褪去的驚恐,不由得怒問出聲。
  
  她有這麼可怕嗎?
  
  「哦。」被柳瀾煙這麼一訓,秦銘趕忙慌亂的點了點頭,隨即又鬱悶的想了一個問題,他幹什麼要怕柳瀾煙?
  
  「好了,你走吧。」柳瀾煙不耐煩的擺擺手,本來還想從秦銘這裡掏出點消息,哪裡想到不僅什麼都沒有問出來,而且還被秦銘套去這麼多話。
  
  好吧,反正那些問題也不是什麼機密。
  
  說完之後,柳瀾煙就等著秦銘離開。
  
  等了一會兒,秦銘竟然沒有動。
  
  柳瀾煙眉頭一皺:「你再不走可容易出事。」
  
  一個靈魂,老在外面遊蕩算怎麼回事?
  
  「合作吧。」秦銘突然說出的話,弄得柳瀾煙一愣,狐疑的瞅著他,帶著一份不信任,「你剛才說什麼?」
  
  秦銘怎麼突然就想通了?
  
  「跟在黎長老手下,她不會有好結果的。說不定哪天就被當做棄子拋棄了。」說到底,秦銘還是在擔心柳鑫雅。
  
  「你真夠癡情的。」柳瀾煙無奈的搖頭,柳鑫雅那樣的人值得嗎?
  
  不過,情之一字又怎麼可能是用理智可以分析的?
  
  要是理智管用的話,那還是狂熱的感情嗎?
  
  為了那份狂熱,多少人迷失了自我。
  
  若是碰到對的人,將是收穫滿滿的幸福,若是碰到的人心存不良,豈是一個悲字可以述說的?
  
  秦銘想了一下,緩緩搖頭:「也不全是,我只是想把她從黎長老手裡拉出來。當初她要是跟著我去了魔界也許不會發生這一切。」
  
  聽到秦銘的分析,柳瀾煙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閉上了嘴巴。
  
  她真想告訴秦銘,當初就算柳鑫雅遇到的不是他,也會是別人。
  
  不去魔界,也會在妖界興風作浪。
  
  這個跟環境沒有關係,完全是一個人的本心。
  
  本質壞了,其他的外因有什麼用?
  
  「好吧,你想怎樣都可以。」柳瀾煙聳了聳肩,她在意的只是魔界的情況,其他的問題就不是她考慮的範圍之內的。
  
  尤其是,她總是感覺妖神在計劃著什麼,她問肯定是會為難他。
  
  他必然有不說的理由,她若是問,只會讓他為難。
  
  所以,她不問,自己去查還不行嗎?
  
  自力更生,一向都是她信奉的法則。
  
  「我不想失去意識。」秦銘肯定的說道。
  
  其實,柳瀾煙能不能保證秦銘並不在意,只要讓他將意識保持到把他要處理的事情處理完的時候便好了。
  
  其他的,都不重要。
  
  「放心,對於合作夥伴,我是很有誠意的。」柳瀾煙笑了笑說道,她既然來找秦銘談合作,不管事情能不能談成,她總是有準備而來的。
  
  「來吧。」柳瀾煙左手平舉,淡淡的藍色霧氣凝聚成一個小小的核桃大小的水球。
  
  一看到這個東西,秦銘陡然之間雙眼瞪得老大,不可思議的盯著柳瀾煙,伸手指著柳瀾煙,顫抖如風中的落葉:「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這樣輕而易舉的操控著水之精,這種精準度已經不是一般修煉者可以做到的。
  
  「什麼人?」柳瀾煙迷茫的笑了一下,緩緩的搖頭,「如今我也說不好是什麼人,不過,是什麼人,對你我之間的合作沒有任何用處,不是嗎?」
  
  柳瀾煙的反問讓秦銘愣怔了一會兒,這才點頭:「沒錯,確實沒有意義。」
  
  「當初黎長老說過要多小心你,看來我還是輕敵了。我的高估依舊是對你的低估。」秦銘想著,說不後悔是假的。
  
  要是他主動出擊,先找個機會把柳瀾煙給殺了呢?
  
  想想,又不太可能。
  
  就看著柳瀾煙此時展現出來的時候,就已經不是他可以對付的。
  
  更別說,當時柳瀾煙幾乎是跟妖神形影不離,怎麼可能去偷襲她?
  
  「我可以維持住你的意識,我只要魔界的消息就好了。」柳瀾煙說出兩個人交換的條件來。
  
  秦銘想了想說道:「我不會背叛魔界。」
  
  「我知道。」柳瀾煙輕歎一聲,秦銘寧肯這樣死在柳鑫雅的手裡,除了是有柳鑫雅的因素之外,還是希望那場攻打妖界的鬧劇可以從他的手上終止吧。
  
  「我只問關於他們之間關係的事情,我需要一份魔界各方勢力的名冊以及,他們明面上的消息。」
  
  這種事情,她要是再派人去調查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在時間上花費會很長,畢竟是沒有絲毫的基礎。
  
  她沒有遇到妖神之前,哪裡想到有一天她會去調查魔界?
  
  所以,對於魔界的一切,她根本就沒有安排人馬。
  
  既然有了秦銘這個很好的合作夥伴,她可以節省很多的時間。
  
  「好。」秦銘大方的答應,反正到最後他又沒有什麼損失,指了一下柳瀾煙掌心之上的東西,「我現在進去?」
  
  柳瀾煙的目光從秦銘的身上轉到手心的水球上,然後又轉到秦銘身上,來來回回的看了好幾遍,看得秦銘心裡說不出來的詭異,最後忍不住叫道:「怎麼,不是你說合作的嗎?」
  
  怎麼也要先保住他的意識清醒吧?
  
  「你早說你要住進來,我就弄個大的了,我怕你空間不夠。」柳瀾煙為難的說道。
  
  「不是我進去?」秦銘驚愕的盯著柳瀾煙。
  
  「用水之精鎖住你的靈魂,就不會有問題。」柳瀾煙好心的給秦銘解釋著,隨後自言自語的嘟噥了一句,「幹什麼非要住進來?難道住在這裡很舒服嗎?」
  
  柳瀾煙的嘟噥聽得秦銘差點抓狂,這算不算得了便宜還賣乖?
  
  一般人控制靈魂不都是要把靈魂放到什麼地方保護起來嗎?
  
  哪裡會像柳瀾煙這樣,任由靈魂隨處亂走?
  
  一個念頭突然的出現在秦銘的腦海,他半真半假的笑問道:「你不怕,我假意跟你合作之後,將你們這邊的情況告訴魔界的人?」
  
  「怕?」柳瀾煙譏笑一聲,目光上下一轉,打量著秦銘,「我為什麼要害怕?」
  
  絕對自信的語氣讓秦銘微微一頓,這是什麼意思?
  
  「你活著的時候我都不怕,難道會怕現在的你?」柳瀾煙說的那叫一個理所當然,一點都沒有做作的意味。
  
  「柳瀾煙,希望我們各取所需。」秦銘定定的凝視著柳瀾煙一會兒之後,慢慢的清晰的說出了這番話來。
  
  柳瀾煙可以抗拒地府的力量,來找到他的靈魂,那麼,想要追殺一個靈魂是不是更簡單?
  
  秦銘的話一說完,柳瀾煙手指微動,那懸浮在她掌心的淡藍色水球緩緩的浮起,飄向了秦銘。
  
  啪的一聲,在他的面前破裂開來,化作了細小的霧水,嗖的一下全都鑽進了秦銘的身體裡。
  
  水霧一入秦銘的身體,秦銘打了一個寒戰,有些冷,但是那種化作靈魂後的虛無感覺消失了很多。
  
  用力的握了握自己的手,秦銘找回了有身體時的力量感覺。
  
  果然是有力量的感覺最好了。
  
  死,就是那麼一瞬間的事情,但是後面的東西,讓他很不舒服,尤其是那種虛無飄渺的感覺,讓他很不舒服。
  
  等、等一下……
  
  死是一瞬間的事情?
  
  秦銘身體猛的一震,一個被他忽略的念頭如閃電一般的從他的腦海中快速閃過。
  
  「柳瀾煙,你怎麼知道我死了?」秦銘想到什麼立刻就問了出來。
  
  他才剛死就被柳瀾煙給截住了他的靈魂,這個是巧合嗎?
  
  也太巧了吧?
  
  其實,從心裡來說,他更希望這個是個巧合,因為若不是巧合的話,那背後蘊含的意義,讓他不寒而慄。
  
  「算到你會是這個結果了,從你回來的路程速度,以及他們出事的風格,應該就是今天了。」柳瀾煙輕鬆的說著,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妖神特意的把秦銘給平安「送」回去,不就是為了讓某些人清醒清醒嗎?
  
  要知道什麼人可以動,什麼人是絕對不能碰的。
  
  如此一來,秦銘背後的人不想把秦銘這件私事給弄到明面上來,那麼想要把這件事情私了了,自然有人要成為替罪羊。
  
  不是「罪魁禍首」柳鑫雅,就是「幕後策劃」的秦銘。
  
  依照路上有人伏擊來說,很明顯,他們捨棄的棋子是誰。
  
  當然,在妖神的干預之下,秦銘平安的回到魔界。
  
  柳鑫雅無論是為了在她主子面前表現,還是為了自保都會捨棄秦銘。
  
  柳鑫雅又不是一個喜歡拖拉的人,早點解決了秦銘,她早點安全,不會有人再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
  
  這個時間就很好計算了。
  
  瞅了一眼秦銘很不可思議的樣子,柳瀾煙抿了抿唇,小心謹慎的問道:「很難計算嗎?」
  
  問的是那麼的小心,實在是因為秦銘那樣子好像是受到了很大驚嚇似的,讓她都不忍心大聲說話。
  
  「柳瀾煙……」秦銘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之後,又重重的吐出,聲音低低的好像是痛苦的聲音。
  
  「啊?」柳瀾煙狐疑的瞅著秦銘,她沒對他怎麼樣啊。
  
  「你到底是什麼人?」秦銘不相信一個被世人傳為傻女的女人,才剛剛恢復了神智就這麼的聰明。
  
  所以,以前的癡傻只不過是柳瀾煙的一個保護色罷了。
  
  柳瀾煙笑了笑,紅唇動了一下,就在秦銘以為她會告訴他答案的時候,卻聽到隨意的說了一句:「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一排烏鴉隊列整齊的從秦銘的頭頂飛過,響亮的啊啊聲,歡快的回想在他的耳邊。
  
  「秦銘,我們合作愉快啊。」柳瀾煙笑瞇瞇的對著秦銘一笑,隨意的往旁邊她身後一指,「相信你很希望早日把魔界的情況告訴我,然後獲得自由。你是聰明人。」
  
  說完,柳瀾煙再也不廢話,轉身離開。
  
  隨著柳瀾煙的離開,一直包裹著秦銘他們的淡淡虛無光芒消散,秦銘這才看清楚,原來他們一直在一處山洞中,洞口有一層淡淡的白色光芒,若是不細看,還會以為是陽光的反射。
  
  剛才柳瀾煙所指的地方,放有筆墨紙硯,想來是為了讓他寫魔界情況用的。
  
  秦銘沒有走過去探究擋在洞口的光芒,而是走到了裡面,看著那筆墨紙硯呆呆的出神。
  
  他在努力的回憶要怎麼寫魔界的情況,相信,只要寫完了,他便可以離開這裡。
  
  也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感覺對手是個可靠的人。
  
  柳瀾煙會是一個說話算話的人,現在去探究門口的光芒,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這種愚蠢的事情不是他會做的。
  
  就在秦銘思索著怎麼寫的時候,遠處的無塵殿內,一直躺在床上的柳瀾煙突然的睜開了雙眼。
  
  沒有人看到這詭異的一幕,那種感覺就像是被什麼附身似的。
  
  剛才是熟睡的人陡然的睜開眼睛,是那樣的突兀,若是有人在旁邊看著,絕對會嚇一大跳。
  
  柳瀾煙睜開眼睛之後,急促的呼吸著,黛眉緊皺,痛苦的用手揪著自己胸口的衣襟。
  
  身體痙攣的蜷縮著,抖個不停。
  
  大粒大粒的汗水順著臉頰淌下,不大一會兒就將衣服浸透。
  
  彭的一下,房門大開。
  
  妖神猛的衝了進來,根本就沒有看清楚他怎麼移動的,人已經到了柳瀾煙的身邊。
  
  伸手一探柳瀾煙的脈門,並沒有感覺到柳瀾煙身體內力量的激盪,但是眼前的柳瀾煙又是如此的痛苦,弄得妖神焦急萬分,急急的問著:「瀾煙,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抬頭,柳瀾煙費力的睜開了眼睛,雙眼濕漉漉的,就連長長的眼睫毛都被汗水黏在了一起,可憐兮兮的瞅著妖神。
  
  那可憐的小模樣一下子就擰痛了妖神的心,眉頭緊皺,連連追問著:「怎麼了?」
  
  「痛。」柳瀾煙伸手按著自己的胸口。
  
  然後基於疼愛柳瀾煙的本能反應,當然是柳瀾煙哪裡疼,妖神去揉哪裡了。
  
  當那隻手想都沒想伸過去的時候,猛的被人重重的一巴掌拍開,耳邊炸雷似的怒吼:「你的爪子往哪裡伸?」
  
  「我……」妖神剛想反駁,突然的想到自己剛才的目標是哪裡,一下子,臉頰轟的紅了起來。
  
  他真不是故意的,完全是下意識的反應。
  
  「你、你沒事了?」好在妖神的反應過快,猛的意識到柳瀾煙的聲音中氣十足,一點都沒有剛才的虛弱。
  
  「本來也沒事,就是做了一個噩夢。」柳瀾煙狠狠的白了妖神一眼,用手背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沒好氣的說道。
  
  「什麼噩夢?」妖神倒沒有在意柳瀾煙的態度,很自然的掏出巾帕來給柳瀾煙擦著額頭的冷汗。
  
  「忘記了,最近有時會做這樣的噩夢。」柳瀾煙半瞇著眼眸享受著妖神的「服侍」,一邊半真半假的說著。
  
  她確實是會做那樣的夢,但是這次的強烈反應絕對不是因為噩夢的原因。
  
  「為什麼我會做噩夢又不記得呢?」這件事情也是最近發生過的,正好在這個時候問出來。
  
  妖神手上的動作輕微的一頓,根本就不會被人輕易的發覺,只不過,對象是柳瀾煙,她一直注意著妖神的情況,又怎麼會發現不了這個問題呢?
  
  「噩夢就是噩夢,忘記就算了,可能是白天你太累了,所以晚上睡不好。」
  
  妖神細心的幫柳瀾煙的冷汗擦乾淨,然後從櫃子裡拿出乾淨的衣服:「去旁邊細細,一身汗,別著涼了。」
  
  「嗯。」柳瀾煙點頭應著,旁邊有溫泉,隨時都可以清洗。
  
  她也不太明白,為什麼一個懸浮的島上會有流動的溫泉。
  
  是天然的還是妖神自己造出來的,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無塵殿的一切,她只能用奢華兩個字來形容,不是說裡面一直都是鑲金包銀,珠光寶氣的,而是裡面的東西一看就是經過精雕細琢細細打磨的。
  
  每一個地方都可以看出無塵殿建設的不容易,每一處可以看出來是被細細的雕琢而成。
  
  這是一個奢華的享受所在。
  
  柳瀾煙踏入了溫泉,任由那溫暖的泉水包裹著她,緩解了她身上的刺痛感覺。
  
  果然,這樣的離魂方法現在對她來說還是相對勉強啊。
  
  才使用了這麼一會兒,整個靈魂就跟被大車碾過似的,每一寸都在疼痛。
  
  真的是說不出來的痛。
  
  妖神過來查探,當然不會查探到她身體力量有什麼變化了,她這次完全是靈魂受傷。
  
  那種痛,跟身體上的根本就不再一個層次。
  
  累啊……
  
  柳瀾煙靠在溫泉的邊上,整個身體都張開,讓身體半浮在溫泉裡,任由那細細的溫柔的泉水流過。
  
  要是身體的疼痛,疲累,泡上一會兒就會讓她舒服點,但是,這種靈魂的傷害,只會讓她更加的疲憊。
  
  不大一會兒,柳瀾煙迷迷糊糊的陷入了沉睡。
  
  在意識深陷之前,隱約的好像感覺到有人進來。
  
  在無塵殿內,能進來的還有誰。
  
  妖神?
  
  微微的動了一下,想要沉入溫泉底,但是昏昏沉沉的意識並沒有辦法控制。
  
  剛才的靈魂離體,消耗了她太多的體力,連保持清醒的能力都不可能。
  
  心裡懊悔的低歎一聲,她就不該來泡溫泉。
  
  溫泉的熱度讓她最後一點緊繃的神經全都放鬆下來,這樣的一放鬆,更是沒有了力氣。
  
  迷迷糊糊見看到了那一襲白衣緩緩的走到了溫泉池邊,最後只聽到了一聲讓她難過的輕歎,隨後,那努力保持的意識被徹底的拉入了黑暗之中。
  
  最後的那絲清明,柳瀾煙還在琢磨,為什麼妖神會這樣歎息?
  
  歎得讓她心痛。
  
  妖神將柳瀾煙從池水中抱了出來,目光從上到小的巡視了一遍,巡視的目光並沒有一絲異樣的神采,只有嚴肅。
  
  似乎是在探究著什麼。
  
  這樣來來回回的看了兩遍之後,摸著自己的下巴自言自語道:「靈魂離體?」
  
  皺眉這麼想了半天,琢磨著:「為什麼要用靈魂離體的方法?」
  
  妖神就這麼抱著柳瀾煙坐在溫泉邊,雖說是初秋,天氣有些微涼,但是在他們兩個人在溫泉邊,正好有溫泉的溫度,也不會覺得冷。
  
  妖神在在那裡自言自語的琢磨著,靈魂離體那是因為要去遠的地方。
  
  瀾煙要去多遠的地方?
  
  幹什麼?
  
  就著這兩個問題想了半天,妖神都不得其解,看來這個問題還是要瀾煙自己跟他說。
  
  正想著,突然的感覺到懷裡的人微微的一顫,好像是有風過來,她有些涼。
  
  下意識的一低頭,立刻看到了讓他鼻血上湧的一幕。
  
  泡過溫泉的肌膚白得近乎透明,上面還漾著一層淡淡的粉紅,看起來、看起來,真是……美味可口,讓他想咬上一口。
  
  妖神努力的深吸一口氣,在心裡告訴自己,他絕對不是趁人之危的人。
  
  嗯,絕對不是。
  
  一邊在心裡告訴自己,妖神的眼睛悄悄的又瞟了柳瀾煙幾眼,那膚若凝脂好像是蜜糖一般,將他的目光黏上,怎麼都移不開。
  
  在看那被溫泉熏得有些微紅的臉頰,就像是熟透的蘋果,看著就像咬上一口。
  
  再看那嫣紅的唇,微微的張著,不知道是不是染上了溫泉的水,有一層水潤的光澤,看起來好像是在對他發出邀請似的。
  
  妖神的咽喉快速的動了一下,血氣上湧。
  
  就算他修煉幾千年,但是面對著自己心儀的女子,這樣毫無防備的睡在他的懷裡,他要是一點想法都沒有,那才是真的見鬼了。
  
  就這麼放手吧,絕對是不甘心。
  
  不放吧,他又會在自己心裡唾棄自己,趁人之危絕對不是他的風格。
  
  嗯,好吧。
  
  他絕對不會趁柳瀾煙的危,別人的自然是窮追猛打,對待敵人絕對不能客氣。
  
  此時,威震三界的妖神陷入了痛苦的抉擇之中。
  
  是放還是不放,這是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一邊想,妖神的胳膊一邊慢慢的收緊,懷裡軟軟的抱著,那溫軟的觸感讓他心猿意馬,更別說屬於柳瀾煙那獨特的淡淡的幽香,一直往他鼻子裡面鑽。
  
  這個考驗可是太痛苦了。
  
  最後,妖神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
  
  他選擇了折中的方法。
  
  他什麼都不會幹的,只是小小的偷襲一下,總可以吧,其他的什麼都不做。
  
  想到這裡,妖神低下了頭,精準的噙住了那小巧的泛著誘人光澤的紅唇。
  
  甜的。
  
  果然是甜的。
  
  先是輕輕的碰觸著溫軟的唇,那軟軟的感覺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小時候吃過的棉花糖,軟軟的,還有點彈彈的觸感,讓他不捨得鬆開。
  
  就這麼輾轉吸允著,直到被他「折騰」的柳瀾煙不滿的發出一聲模糊的嚶嚀,妖神才回過神來,慢慢的順著微啟的紅唇,探了進去。
  
  微微張開的貝齒彷彿是感受到了外物的入侵,下意識的就要閉合,妖神立刻輕柔卻不容拒絕的闖了進去,輕輕的柔柔的刷了一下上顎,惹得懷中的人兒身體輕輕的一顫,那種抵抗再也沒有進行下去。
  
  在甜美的口腔中探尋著,找到了躲閃的丁香小舌,不容拒絕的纏住,與之共舞。
  
  慢慢的可以感受到丁香小舌從最開始左躲右閃,到怯怯的任由他作為,直到最後生澀的回應。
  
  妖神感覺這一刻真是太美好了。
  
  他等了那麼久終於等到了這一刻,所以,沒有客氣的糾纏、激烈的纏綿,汲取著柳瀾煙口中的甜蜜。
  
  身體越來越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們坐在溫泉旁邊,被傳染了熱度,妖神已經感覺自己快要燒了起來。
  
  懷中的人開始不安的掙扎起來,小臉憋得通紅,看來熟睡的柳瀾煙根本就不知道換氣,再這麼下去,可不行。
  
  妖神趕忙鬆開了柳瀾煙,看著她大口的喘息著,他也跟著這麼頻率無奈的粗重呼吸著。
  
  低頭看了看自己,原來自己也有這麼禽獸的時候。
  
  趕忙將旁邊乾淨的衣衫取過來,細心的給柳瀾煙穿上。
  
  手指輕輕的摩挲著柳瀾煙滾燙的臉頰,眸中溫柔得快要滴出水來:「瀾煙,這次再也沒有什麼事情會分開我們。我保證。」
  
  無視自己身體的「不適」,妖神起身,一把將柳瀾煙打橫抱了起來,往柳瀾煙的臥房走去。
  
  將柳瀾煙放好在床上之後,替她蓋好了被子,妖神匆匆的離開,他也有「情況」需要處理一下。
  
  他可不是禽獸,不能做太過分的事情。
  
  一夜的好夢,一直到了轉天清晨,柳瀾煙被食物的香味叫醒,在肚子咕嚕咕嚕的抗議聲,睜開了眼睛。
  
  舒舒服服的伸了一個懶腰,柳瀾煙利落的起身,跑到了旁邊梳洗,她想快點吃到美食。
  
  手一碰到自己的唇,柳瀾煙眉頭擰了起來,手指在唇上摩挲著,怎麼有點厚?
  
  混亂的洗了下,跑到了鏡子前,眉頭緊皺的盯著那鏡子中自己微微有點紅腫的唇,這是怎麼回事?
  
  恍惚間,突然的想起了昨天她在泡溫泉的時候,某個人闖了進去,然後、然後……
  
  該死的!
  
  柳瀾煙在心裡低聲的咒罵著,那個趁人之危的傢伙。
  
  柳瀾煙利落的將外衣一披,猛的推開了房門,一個轉身就進入了隔壁。
  
  然後大早晨起來,彭臻就看到極為彪悍的一幕。
  
  柳瀾煙氣勢洶洶的破門而入,他直接被當做了隱形人,眼睜睜的看著柳瀾煙衝到了妖神面前,大力的一拍桌子,怒罵著:「你偷襲我!」
  
  絕對是肯定的質問,沒有一點點的追問的意思。
  
  偷襲?
  
  彭臻的頭上冒出了一串的問號,妖神幹什麼要偷襲柳瀾煙?
  
  尊主疼柳姑娘還疼不過來呢,怎麼會偷襲?
  
  「瀾煙……」妖神乾咳一聲,想跟柳瀾煙說旁邊還有人呢。
  
  很可惜,暴怒之下的某人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就連妖神想給彭臻使個眼色的時間都沒有。
  
  「你個傢伙,不道德,憑什麼偷襲我?看,唇都腫了。」柳瀾煙怨懟的盯著妖神,絲毫就沒有意識到,她的這句話話與其說是質問還不如說是撒嬌。
  
  那軟軟的、帶著羞澀的埋怨,好像是小貓的爪子,撓得妖神心裡一顫。
  
  光噹一聲悶響,緊接著是瓷器碎裂的聲音,驚得柳瀾煙霍地轉身,正好看到了目瞪口呆的彭臻,以及他腳下一地的瓷器碎片。
  
  彭、彭臻?
  
  意識到自己剛才竟然當著其他人說了那麼曖昧的話,柳瀾煙的連轟的一下就燒了起來,整個人就跟煮熟的蝦子似的,從頭到腳紅得那叫一個徹底。
  
  本來她應該快速的離開的,但是現在彭臻站在了門口的位置,打死她,她也沒有那個勇氣再從彭臻的面前走出去啊。
  
  羞惱之下的柳瀾煙一個著急,直接鑽進了妖神的懷裡,將滾燙的小臉深深的埋在了寬厚的胸膛內,打死也不出來。
  
  太丟人了。
  
  妖神好笑的看著埋首在他懷裡的柳瀾煙,縱然是看不到她的神情,但是她露在外面已經通紅的小巧耳垂洩露她此時的情況。
  
  「尊、尊主,我先告退。」彭臻磕磕巴巴的說著。
  
  早晨這件事情對他來說刺激太大了。
  
  他好像是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
  
  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
  
  「嗯。」妖神強忍著笑意點頭,然後就看到彭臻嗖的一下消失,速度之快讓妖神不禁感歎,難道最近彭臻的修為又有突破?
  
  彭臻走的是很匆忙,但是依舊沒有忘記用妖力一卷,將地面上的殘破碎片全部捲走,還順便將房門給帶上。
  
  等到彭臻離開,妖神壓下笑意哄著懷裡不肯抬頭一直當鴕鳥的柳瀾煙:「瀾煙,彭臻走了,來吃飯吧。」
  
  哪裡想到,懷裡的小人兒不僅不出來,反倒又往他懷裡鑽了鑽。
  
  這樣孩子氣的舉動,讓妖神好笑不已,在那裡低低的哄著:「瀾煙,別這樣靠著,呼吸不暢通,對身體不好。」
  
  勸告失敗,懷裡的人根本就當沒有聽到。
  
  「看,早飯都準備好了,不吃的話,一會兒就該涼了。」那招不行,妖神就又換了一招,睡了這麼久總該餓了吧?
  
  懷裡的小人兒還是跟沒有聽到似的,根本就不為所動。
  
  妖神抿了抿唇,這麼下去也不行啊,哪能不吃早飯。
  
  雖說他很喜歡柳瀾煙這麼一直靠在他的懷裡,但是為了她的身體著想,這個美事還是適可而止的好。
  
  於是,妖神祇說了一句話立刻就讓柳瀾煙從他懷裡跳了出來:「要不,你偷襲回來好了。」
  
  「你、你、你……」跳離妖神懷抱的柳瀾煙,羞紅著雙頰,氣惱的盯著妖神,伸手指著他,你了半天之後,也不知道說什麼,只好氣惱的一甩手,低吼著,「無恥。」
  
  「嗯。」對於這個指控,妖神倒是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他就是無恥,他從來都沒有說過他是正人君子吧。
  
  「瀾煙,唇疼嗎?」妖神這才注意到,昨天自己還真是沒有控制好力度,竟然到現在柳瀾煙的唇還有一點點的腫。
  
  當然,並不嚴重。
  
  要是其他人,也許就會忽略掉那一點點的異常。
  
  偏偏柳瀾煙是個細心的人,實力也不弱,這點異常自然是逃不過她的眼睛。
  
  「疼你個頭!」柳瀾煙氣得大罵,這個人怎麼可以這麼無恥?做了那樣的事情之後,竟然還可以這樣的無動於衷。
  
  妖神好笑的說道:「瀾煙,多謝關心,我的頭不疼。」
  
  妖神那落落大方的模樣,讓柳瀾煙差點抓狂。
  
  「你、你、你……」你了半天,柳瀾煙又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好了,瀾煙別氣了。你要是再生氣,隨時可以偷襲回來,我絕對不反抗。」妖神雙手一攤,做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你去死!」柳瀾煙氣得大吼,恨不得上去一下子把那張氣死人的臉狠狠的踩在腳下。
  
  「瀾煙,我死了你會心疼的。」妖神半真半假的逗著柳瀾煙。
  
  「我、我、我……你、你、你……」柳瀾煙氣得不知道說什麼,整個人就跟炸了毛的貓似的,最後,腮幫子一鼓,眼圈微微的紅了起來。
  
  柳瀾煙的反應一下子把妖神給嚇著了,趕忙衝過去,手忙腳亂的把人給摟在了懷裡:「好了,好了,不生氣,是我不對。」
  
  柳瀾煙賭氣的把臉扭到一邊,不理會那個氣她的人。
  
  「來,我看看,還疼不疼。」妖神趕忙追過去,仔細的看著,「還有一點的腫,來呼呼就不疼了。」
  
  妖神的話,讓柳瀾煙一頭黑線的盯著他,怒問著:「你當我是幾歲的小孩子,還呼呼就不疼,那個地方可能呼呼就不疼嗎?」
  
  妖神以為他在這裡騙小孩呢?
  
  「這樣還疼嗎?」妖神溫柔的輕啄了一下柳瀾煙的紅唇,很輕很輕,極其的溫柔,就好像是對待一件易碎的珍寶似的。
  
  妖神的動作以及他的溫柔讓柳瀾煙陷入了短暫的呆愣之中,她可以感覺到妖神對她的疼惜,那是沒有摻雜任何其他雜質的疼惜。
  
  「來,喝點粥吧。」妖神將桌子上的雞粥端了起來,舀上一勺之後,吹溫了,送到了柳瀾煙的唇邊。
  
  陷在妖神溫柔眼眸中的柳瀾煙呆呆的任由他餵著,慢慢的喝了下去。
  
  入口的雞粥美味軟爛,十分的好喝。
  
  其實也不知道令人沉迷的,是雞粥的美味還是因為眼前人溫柔的含著滿滿情意的眼眸。
  
  不過,等到柳瀾煙回過神來,立刻意識到剛才她又被人偷襲了。
  
  「你又欺負我。」柳瀾煙唇一扁,不滿的嘟噥著。
  
  妖神笑著用巾帕將柳瀾煙唇邊的殘留的雞粥給擦拭乾淨,笑瞇瞇的說道:「瀾煙大人有大量,不會跟我計較的,對吧?」
  
  「你……」柳瀾煙無語的盯著妖神,這是威震三界的妖神嗎?
  
  這是跺一跺腳就讓妖界震盪不已的尊主嗎?
  
  怎麼跟個耍賴的小孩子似的?
  
  看那委屈的模樣,明明是她被欺負了好不好?
  
  怎麼到現在,倒像是誰欺負了他似的,有沒有搞錯?
  
  「怎麼了,瀾煙?」妖神握住摸上他額頭的小手,疑惑的問道。
  
  「看看你是不是發燒,整個人都不正常了。」柳瀾煙狠狠的白了妖神一眼,這個傢伙不正常很不正常。
  
  「發燒?」妖神眼睛一轉,明白了柳瀾煙的意思,原來是在諷刺他。
  
  不過,妖神一點都沒有生氣,反倒是對著柳瀾煙輕輕的笑了起來:「其實看發燒不能用這個方法,這個方法不太準確的。要這樣……」
  
  說著,妖神親自的給柳瀾煙示範了一下,撩起了柳瀾煙和他自己額前碎發,兩人額頭相抵,妖神對著柳瀾煙笑得燦爛:「這樣才可以準確的感覺到體溫。」
  
  溫熱的氣息呼到了柳瀾煙的臉頰上,惹得她雙頰溫度再次爬升。
  
  柳瀾煙慢慢的笑了起來,那笑容很美,但是看得妖神膽戰心驚,快速的後退,驚呼著:「瀾煙,你要幹什麼?」
  
  「姑奶奶我強了你!」柳瀾煙大吼一聲,直接的撲到了妖神的身上,想都不想的奮力的撕扯著他的衣服。
  
  這下可是真的嚇到了妖神。
  
  雖說這一刻他想了無數次,但是,真的被柳瀾煙這樣,絕對不是他想看到的。
  
  更何況這個時候,柳瀾煙絕對想做的不是她話裡的意思,最後真的要是發生了點什麼,她還不知道要怎麼樣呢?
  
  能看不能吃,或者是到了一半叫停……
  
  他會很痛苦的。
  
  所以,妖神做了一件絕對辱沒他身份的事情--逃跑!
  
  「跑,有本事你別跑啊!」柳瀾煙在後面一邊追一邊叫,當她好欺負是不是?
  
  妖神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在自己的無塵殿裡被人追得東躲西藏,真的是……
  
  唉……
  
  這個心情不好形容啊。
  
  在前面快速逃離的妖神根本就沒有看到後面追逐著他的柳瀾煙臉上洋溢著開心的笑容。
  
  昨天晚上除了偷襲了一下下之外,他倒是沒有做其他的事情,夠有自制力,對她夠尊重。
  
  沉睡之前,她可是在溫泉裡泡著,她其實是羞澀多過生氣。
  
  畢竟那麼私密的事情,她害害羞總是可以的吧。
  
  嗯,作為妖神總是在椅子上坐著,偶爾運動運動,對他也是好的對吧?
  
  她幫他運動。
  
  她真是好心啊?
  
  嗯,妖神這麼聰明,一定會理解到她的偉大,不用太感動。
  
  這是她應該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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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1 18:01:00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六章 敢跟他爭
  
  無塵殿的下方,無塵居內,彭臻剛剛將手中捲著的瓷器碎片全都扔了,一個陰森森的聲音從他的旁邊陡然響起:「偷襲……」
  
  「什麼?偷襲?偷襲誰?」彭臻就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噌的一下躥起老高來,惡狠狠的瞪著發出聲音的方向。
  
  手中力量隱隱閃過,凝而不發,看那意思,再稍微刺激一下,他立刻就會全力攻擊。
  
  樹後閃出一個黑衣人,奇怪的瞅著彭臻:「你怎麼了?」
  
  仔細的一看來人,認清楚了是熟悉的人,彭臻這才收起差點就要甩出的妖力,長出了一口氣:「暗二,你想嚇死我是不是?」
  
  暗二上下打量著彭臻,搞不明白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總管,怎麼會被嚇到。
  
  壓下心裡的古怪感覺,暗二繼續說著剛才未說完的話:「偷襲……」
  
  「偷、偷襲怎麼了?」一聽到這兩個字,彭臻莫名的身體一個哆嗦,臉色變了變。
  
  「魔界偷襲好手的名單整理出來了。」說著,暗二遞給彭臻一個薄薄的冊子。
  
  「哦,哦,知道了。」一聽是這個事情,彭臻立刻長出了一口氣,接了過來,恢復正常狀態。
  
  「我會去看,繼續派人盯著,還有,妖界裡的那幾個人任何動靜都不要放過。」恢復正常的彭臻頭腦還是很清醒的,簡單兩句吩咐完,轉身就走。
  
  他還要好好的研究研究手裡的冊子。
  
  「彭臻……」暗二在後面突然的出聲叫住了他。
  
  「嗯?還有事?」彭臻奇怪的回頭,暗二不是一個會丟三落四的人,怎麼會沒有一次說完?
  
  暗二好奇的問了一句:「偷襲……怎麼了?」
  
  話才說完,立刻看到彭臻的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沒摔倒。
  
  暗二眼睛好奇的瞇了起來,果然有貓膩。
  
  從剛才彭臻聽到這兩個字情況就不正常,到底怎麼了?
  
  「嗯,沒你的事,別亂打聽。」彭臻不耐煩的擺擺手,這種事情讓他怎麼解釋?
  
  先別說能不能解釋清楚,就是尊主知道了之後,他還有沒有好日子過都是一個問題。
  
  彭臻越是不說,暗二越是心裡疑惑,下意識的追問了一句:「尊主被人偷襲了?」
  
  話才說完,就聽著普通一聲,眼前從剛才開始就站立不穩的彭臻一下子就趴在了地上。
  
  驚得暗二差點跳了起來,一身殺氣立刻迸發而出,冷聲狠狠道:「誰敢偷襲尊主?」
  
  彭臻趕忙從地上爬了起來,連連擺手,勸阻著:「不是,不是,你誤會了。」
  
  「誤會?」對於一個一心一意只知道保護尊主的暗二來說,簡簡單單的誤會兩個字能說動他嗎?
  
  「真不是誰要偷襲尊主。」彭臻說完,換來的是暗二百分百懷疑的目光,一下子就給彭臻惹急了,他是那種說謊的人嗎?
  
  而且還是拿尊主的安危來說謊?
  
  這是在懷疑他對尊主的忠誠度。
  
  所以,衝動之下的結果便是,彭臻想都不想的衝口而出:「是尊主偷襲人家柳姑娘!」
  
  不經大腦的話一出口,彭臻立刻就噤聲。
  
  暗二稍微疑惑的瞅了彭臻一眼,隨即也明白了他話裡的偷襲是哪種偷襲,臉色尷尬的應了一聲,嗯,之後,立刻的隱身到暗處。
  
  他什麼都不知道,也什麼都沒有聽見。
  
  彭臻對著剛才暗二站立的地方不停的深呼吸,該死的暗二,把他的話給套出來,他到假裝沒事人了。
  
  趕忙的左右看了看,好在沒有別人在附近聽到,他就假裝什麼都沒有說。
  
  剛才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無塵殿內,玩累了的柳瀾煙洗漱之後就上床睡覺,被修理得很「慘」的妖神無奈的走進溫泉,褪下身上的白衣,無奈的看著自己青紅一片的腰側。
  
  為什麼瀾煙就是喜歡掐這裡呢?
  
  想著她「惡狠狠」的報復,妖神就不禁莞爾。
  
  說什麼他讓她腫了,也要讓他身上留下一些印記。
  
  當他十分配合的仰頭獻上唇之後,腰側那是一陣鈍痛,這才知道,她要留下的印記的地方跟他想的不一樣。
  
  泡進溫泉內,妖神有些遺憾的摸了摸自己的唇。
  
  真是可惜,瀾煙怎麼不直接「報復」回來呢?他會很配合的。
  
  也幸好,此時的柳瀾煙已經回房睡覺去了,要是讓她知道了妖神的想法,恐怕就不是報復回來這麼簡單了。
  
  休息了一天之後,柳瀾煙再次「去找」秦銘。
  
  當她出現在秦銘的面前,閉目養神的秦銘慢慢的睜開了雙眼,那眼神之中似乎有可以一眼看透人的犀利。
  
  「靈魂離體。柳瀾煙不僅是我小瞧了你,恐怕黎長老、不、不對,就算是荊王都小瞧了你。」秦銘緩緩的說道,與前日的失落有大大的不同,完全恢復成那個在戰場上鎮定自若的魔界戰將。
  
  對於秦銘的評價,柳瀾煙僅僅是一笑,目光轉向石桌上放著的小冊子:「已經寫好了?」
  
  「嗯。」秦銘隨意的點頭,看著柳瀾煙拿起,收入懷中。
  
  柳瀾煙手指一彈,那罩在洞口的白色光芒立刻消散,微涼的山風吹了進來,讓他的身體有一瞬間的飄蕩。
  
  果然,靈魂狀態在這個世界並不是最好的存在形式。
  
  好在柳瀾煙已經給他的靈魂加固,不會被吹散也不會失去神智。
  
  「我的力量有限,勸你一句,感覺到情況不對的話,就離開去地府吧。」柳瀾煙走到洞口,說了一句。
  
  她的力量要是作用在自身效果自然是好很多,但是借助外力強加給秦銘,那結果,當然只是維持。
  
  「我還有事情要做。」秦銘聽明白了柳瀾煙的勸告,其實也是事實,但是他心裡還有放不下的事情。
  
  「你好自為之。」既然這樣,柳瀾煙也沒有必要再勸,命都是自己的,秦銘連性命都丟了,現在弄上一個靈魂,也許更是為了瞭解他最後的心願,其他的,他都不在乎了吧。
  
  說完,柳瀾煙就要離開,卻被秦銘一句話給叫住了腳步:「你就不看看?」
  
  「看什麼?」柳瀾煙奇怪的看著問著秦銘,這話有點太沒頭沒腦了吧?
  
  「你不怕給你的東西是假的?」秦銘笑了一聲,也聽不出來是什麼意思的笑。
  
  「無所謂,總比我一點東西都沒有強。」對於這個說法,柳瀾煙並沒有太在意,笑了笑,轉身,消失在秦銘的面前。
  
  山風灌滿了山洞,滿是清涼,讓秦銘一瞬間有了一些茫然,他心裡的一份執念是那麼的深,但是現在真的讓他可以自由的行動,反倒不知道該幹什麼去了。
  
  這次並沒有使用太多的力量,所以,靈魂歸位之後,柳瀾煙也並不那麼累。
  
  瞅著這個冊子,仔細的研究著裡面的東西。
  
  魔界除了魔帝之外,下面還有三個王爺,各個都在魔界佔有一席之地,雄霸著一方。
  
  表面上是一團和氣,但是,他們就沒有勾心鬥角嗎?
  
  從妖神的舉動看出來,顯然,對於妖魔兩界的關係上,這些魔界的人意見並不統一。
  
  事情上升到關係兩界的問題時,就很複雜了。
  
  柳瀾煙單手支腮的瞅著面前秦銘寫的這個東西,當然,她不會單純到相信秦銘會背叛魔界,把魔界的所有情況都寫給她看。
  
  不過,這裡還是有一些研究價值的,至少把魔界的大概關係都寫清楚了。
  
  只是那些勢力之間,是敵是友就不清楚了,具體的東西就要她去分析。
  
  目前她的人手有限,還是不要亂動的好,靜觀其變吧。
  
  秦銘死後,魔界總是會有反應的。
  
  另外一邊的魔界,更準確的一點說,是黎長老那裡。
  
  黎長老看著面前正襟危坐的柳鑫雅滿意的點頭:「這次的事情算是被壓下去了,但是,你該知道秦銘的葬禮怎麼弄。」
  
  「是,我明白。」柳鑫雅點頭,「秦銘自知罪無可恕,所以自殺謝罪。我們簡單薄葬便好,都是遵循秦銘的遺願。」
  
  「秦銘的手下處理好了嗎?」黎長老很滿意柳鑫雅的安排,接著問道。
  
  秦銘是魔界戰將,他手下的親信不少,要是真的鬧騰起來,不說是害怕吧,但是也比較麻煩。
  
  「那些事情,我會處理。跟著秦銘這麼多年,那些親信我也籠絡過來不少,不會給長老惹麻煩的。」柳鑫雅大包大攬的說著,生怕黎長老怪罪到她的頭上來。
  
  她還不想死。
  
  她想站到高位,她想掌控他人的命運。
  
  絕對不是被人掌握,所以,無論現在有怎樣的難處,她都要克服。
  
  她可以忍這麼久,一步步的拉攏秦銘的手下,爬到了如今這個位置,已經理她的目標不遠了。
  
  秦銘崢嶸半生,最後簡單的一口薄棺,幾個送葬僕役,連哀樂都沒有,幾張紙錢,一捧黃土結束了他的一切。
  
  靈魂狀態的秦銘站在自己的墳旁,看著那被黃土一點點掩蓋住的薄薄簡陋棺材,聽著柳鑫雅抽抽搭搭的哭泣聲,以及在空中飄揚的,少得可憐的紙錢,突然的感覺到莫名的諷刺。
  
  看著柳鑫雅紅腫的雙眼,秦銘不知道自己此時是個什麼心情,怨?有點。
  
  恨嗎?
  
  說不清。
  
  如今置身事外的看著這一切,秦銘突然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好像是在看一場鬧劇,一場他身在其中卻有置身事外的鬧劇。
  
  「夫人,節哀順變。」旁邊自己府中的僕役低聲的勸慰著柳鑫雅,然後他看到柳鑫雅微微的點頭,用巾帕擦乾淨了眼淚,轉頭離開。
  
  沒有一絲一毫的留戀,甚至都沒有回頭再看一眼他的孤墳,任憑秋風捲起了慘白的紙錢,飄散在空中。
  
  這件事情當然沒有那麼容易結束,秦銘攻打妖界,他說是私自行為就是私自行為嗎?
  
  魔界當然也好派人將此事給解決了。
  
  於是,魔界派出了其中一位德高望重的王爺--灤王,帶著柳鑫雅去妖界將此事解釋清楚。
  
  因為這次的事情極度的嚴重,魔界也為了表示對此事的重視,灤王帶著一隊人馬,四日都不到,日夜兼程的趕到了妖界。
  
  並沒有立刻進入妖界,而是派人送上了帖子,拜見妖主。
  
  妖主自然是做足了禮儀,迎接灤王等人入內。
  
  灤王更是為了表示對妖主的尊重,也表示此次他們來這裡並沒有任何的敵意,將帶來的那一小隊人馬全都留在了妖界之外,只帶了親信十人進入妖界。
  
  當然,還帶著一身孝服的柳鑫雅,她可是此行的關鍵人物。
  
  「……這件事情是我們魔界的責任,沒有看管好秦銘,才會讓他有了這樣魯莽的私人行為,好在他還知道錯了,用行動彌補這件事情。」寒暄一番之後,灤王將話題引到了這件事情上。
  
  灤王的年紀從外表看起來好像是有半百似的,其實,誰知道他是幾千年的傢伙?
  
  別看外表有點蒼老,但是他的話還是很管用的。
  
  除了他在魔界的地位--三大王爺之一,這個身份之外,更重要的是,他說話並沒有秦銘那樣的魯莽,而是說得四平八穩。
  
  不管怎麼說,都把那件事情定性為秦銘的私下行動,絕對不會上升到妖魔兩界的對立問題層面上。
  
  「這件事情,還是等尊主來了再說吧。」妖主擺明是要把這個問題交給妖神去處理,所以,認真又有禮的聽灤王說完之後,笑了笑,直接把妖神給推了出去。
  
  「嗯,也好。」灤王並沒有感到絲毫的詫異,這件事情當然是要以妖神為重。
  
  一干人等安靜的在王宮大殿坐著,就連余靳爍都收起了往日的囂張,安安靜靜的在等,等待妖神的駕臨。
  
  等了足足有一盞茶的時間,外面的侍者才高聲通報:「尊主駕到。」
  
  一聽到這個聲音,妖主立刻站起身來,快步的步下高台,迎向尊主。
  
  「尊主。」
  
  「妖主。」妖神對於妖主,還是很客氣的,點頭打過招呼之後才走上高位,坐了下來。
  
  無論在哪裡,妖神那高高在上的地位永遠是突出表現的,能與妖神平行而坐的也就只有妖主,所以,一向在妖界的首位上會放上兩張寬大的座椅,分別是妖神與妖主的。
  
  不過,最近的情況有些改變,在妖神的座椅旁邊擺上了略小一些的,有些秀氣的座椅,這個位置的主人自然就是最近被妖神疼愛有加的柳瀾煙。
  
  分別落座之後,灤王對妖神行禮,然後又將那件事情說了一遍。
  
  「嗯。」對於灤王的說辭,妖神不置可否,只是安靜的聽完,就完了,沒有給灤王半點回應。
  
  灤王坐在下方,這下弄得有點尷尬,總不能在這裡乾坐著吧?
  
  「柳鑫雅,你還不來解釋解釋?」灤王轉頭,對著在一旁的柳鑫雅呵斥道。
  
  「是。」柳鑫雅趕忙站了起來,走到前面對著妖神盈盈拜了下去,「這件事情,完全是奴家夫君一時魯莽才造成了這樣的大錯。奴家夫君已經已死謝罪,奴家自知夫君罪孽深重,所以,後事只是草草而辦。」
  
  柳鑫雅說話的聲音有些沙啞,好像是那種因為長期哭過之後沒有恢復過來的淡淡沙啞,再加上她一邊說眼中一邊凝聚著淚水,整個人看起來與往日是那麼的不同。
  
  上次柳鑫雅出現在眾人面前,還是一副貴夫人的雍容華貴模樣,此時,完全是遺孀的淒涼景象。
  
  這樣脆弱悲涼的模樣,任誰看了都會心生憐憫。
  
  當然,那是指的一般人。
  
  此時在王宮大殿上坐著的人有哪個是一般人?
  
  且不說妖主妖神他們,就算是妖界的長老也對柳鑫雅淒涼的模樣模樣半分同情。
  
  能坐到他們如今這個位置,絕對是經歷無數,這點悲涼場面,他們早就沒有什麼感覺了。
  
  當然,長老之中,還是有人對柳鑫雅的處境感覺到心痛的。
  
  那個人自然就是柳鑫雅的親生父親--柳晉利。
  
  聽到柳鑫雅說完,柳晉利連忙起身走到中央,對著妖神說道:「尊主,此事既然秦銘已經付出了代價,還請尊主看在妖魔兩界的安危上,不與計較。」
  
  柳晉利當然沒有那麼大仁大義,他是怕妖神一直追究下去,會牽連到他的女兒。
  
  不管怎麼說,這件事情的「誘因」還是在柳鑫雅的身上。
  
  如今秦銘已死,事情就這麼了結最好不過。
  
  「瀾煙,你怎麼看?」妖神轉頭問著一直坐在他身邊的沉默不語的柳瀾煙,這個丫頭一直沒給他好氣,見到他就想「報復」。
  
  他提出的報復形式,她又不同意,真是彆扭的小傢伙啊。
  
  如今這個時候正好「緩和」一下他們的關係,而且有的話,坐在他這個位置不太方便說出來。
  
  柳瀾煙看了看妖神,微微的一揚眉,眼中傳遞的信息是再清楚不過,咱們的帳回頭再算。
  
  好。妖神含笑點頭。
  
  他不著急,只要她喜歡,他隨時都可以奉陪。
  
  看著妖神那無賴的眼神,柳瀾煙眼眸微微的瞇了一下,這個無恥的傢伙。
  
  一扭頭不去理他,還是正事要緊。
  
  「這件事情都是秦銘做的?」柳瀾煙看著柳鑫雅問道。
  
  「嗯。」柳鑫雅神情複雜的盯著柳瀾煙,說實話,對於柳瀾煙,她現在根本就摸不到她的底,不知道柳瀾煙代替妖神開口,打得是什麼主意?
  
  「這是秦銘的私人行為?」柳瀾煙奇怪的問著柳鑫雅。
  
  「對。」柳鑫雅現在是一口咬定這個,反正秦銘已經死了,把所有的問題全都推到秦銘的身上,也是死無對證,沒有人會說什麼。
  
  「秦銘說,是因為鑫雅姐姐失蹤了,才會進攻妖界的,才會有了他衝冠一怒為紅顏。這件事情余靳爍王爺還是柳晉利二叔都可以作證是不是?」柳鑫雅的目光落在了余靳爍以及柳晉利的身上。
  
  被點到名字的余靳爍目光深邃的看了柳瀾煙一眼,今天會提到他,他一點都不意外。
  
  「嗯,事情本王是知道的。」余靳爍開口,並沒有從座位上站起來,瞟了一眼柳鑫雅淡然說道,「是柳晉利通知本王,說柳鑫雅失蹤。」
  
  「我……」柳晉利被余靳爍說的呼吸一頓,想要反駁,但是立刻想起當初他們商定好的事情,趕忙的將話題生生的扭轉,「我也是聽秦銘說的,說鑫雅並沒有回到魔界。」
  
  從秦銘的這件事情出來之後,余靳爍就通知過他,什麼事情都往秦銘那邊推,要是敢把他拉下去趟渾水,後果自負。
  
  「鑫雅姐姐沒有回到魔界就被認為是失蹤嗎?」柳瀾煙笑瞇瞇的問道,「當初鑫雅姐姐是在無塵居做客的,什麼時候離開,二叔你們是怎麼知道的?」
  
  「從我接到二叔的書信,到去了柳府,我只是說鑫雅姐姐已經離開了,你們就一口認定是失蹤。真是厲害,未卜先知的能力看來不是傳說,有人已經做到了。」
  
  柳瀾煙平靜的話語聽得柳晉利冷汗差點沒有下來。
  
  心裡不停的腹誹著,這個傻了吧唧的丫頭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聰明了?
  
  大家都是想把這件事情給揭過去,她怎麼還偏偏的抓住不放。
  
  「當時可能是秦銘愛妻心切,才會認為鑫雅失蹤,然後,情緒一激動,就話趕話的說到了攻打妖界問題上。」柳晉利能當上大長老固然是有一定的投機取巧的成分在裡面,但是,他總不至於蠢到,柳瀾煙說什麼,他就順著說下去。
  
  「嗯嗯,也是。」柳瀾煙點頭,似乎是同意了柳晉利的說法。
  
  「其實,這一切根本就是秦銘的陰謀對不對?」柳瀾煙抬頭問著柳鑫雅他們,見到沒有人搖頭,才接著往下說,「鑫雅姐姐,你是不是離開了無塵居之後就被秦銘接走了?」
  
  「嗯,是。我就回去了,後來的事情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柳鑫雅將問題全都推給秦銘,自己做無辜狀,「攻打妖界的時候我並不知情。」
  
  「完全是秦銘的私人行為嘍?」柳瀾煙將目光落到了灤王的身上。
  
  灤王點頭:「沒錯。秦銘召集的人馬也是他以前的部下,若是他想召集魔界的大軍,絕對不僅僅是那區區六萬人馬,更何況還是實力如此低弱的士兵。」
  
  說到這個的時候,身為魔界的王爺,灤王還是有屬於他的驕傲的。
  
  言下之意,除了說明一切是秦銘自身的私自行為之外,還順便的表達了一下魔界的將士絕對不是這樣實力低微的。
  
  「嗯……」柳瀾煙沉默著,沒有說話。
  
  柳晉利看了看周圍,覺得這是一個他表現的好機會,然後就做出一副長者的模樣規勸著柳瀾煙:「瀾煙,算了,這件事情無非就是你姐夫太擔心你的鑫雅姐姐,所以才做出了這樣愚蠢的行動。」
  
  「為了這個愚蠢的行動,你姐夫也付出了生命的代價。現在你鑫雅姐姐剛剛喪夫,正是心情難過的時候,你還要問什麼嗎?」柳晉利這麼說其實一點錯都沒有。
  
  他就是要把可能上升到高位的問題給拉下來,拉低到他們家族內部的矛盾,這樣一來,大家可以關起門來慢慢解決,不會牽連到妖魔兩界的問題上。
  
  「鑫雅姐姐,你很難過?」柳瀾煙抿了抿唇,看著柳鑫雅。
  
  柳鑫雅苦笑一聲:「瀾煙妹妹,你還沒有成親,自然不明白夫君的重要。他是我的夫君,縱然他有什麼錯,我身為妻子……」
  
  說到這裡,柳鑫雅一度哽咽得無法說下去,兩行清淚淌下,愈發的顯得她脆弱無比。
  
  「等你有了夫君你就明白了。」柳鑫雅後面辯解的話都沒有去說,而是這樣對柳瀾煙說著。
  
  這樣一來,他們話題的導向完全從妖魔兩界的事情上轉移為家族的事情,從公事變為了私事。
  
  「我是沒有夫君,不過,若是我的夫君為了我,肯與另外一個龐大的勢力作戰,我絕對會覺得驕傲!」柳瀾煙自豪的說道。
  
  「敢像妖神挑戰,秦銘姐夫這是多麼的有勇氣?太男人了!為了自己的女人可以捨去自己的性命,這是怎樣的深情?」
  
  柳瀾煙越說那語氣越崇拜,聽得王宮大殿上的人全都莫名其妙的看著她,這是怎麼回事?
  
  她說這個是什麼意思?
  
  「肯衝冠一怒為紅顏,不計較自己得失,甚至不惜得罪站在世界頂峰的大人物,這樣的男子才是值得女人托付終身的好兒郎!」柳瀾煙情緒激動的說道。
  
  「但是,鑫雅姐姐我看不起你!」柳鑫雅話題一轉,直接轉移到了柳鑫雅的頭上。
  
  這一句看不起弄得柳鑫雅一頭霧水:「我怎麼了?」
  
  柳鑫雅莫名其妙的問著。
  
  「對你這麼好的夫君,他可以為了你帶兵冒死攻打妖界,不惜得罪妖神,你怎麼可以最後就給他薄葬?就用那麼簡陋的葬禮來送如此深愛你的男人?」柳瀾煙痛心的說道。
  
  與其說是說,還不如說是指責,或者稱之為責問。
  
  「我……」柳鑫雅動了動唇,想要辯解著什麼,卻被柳瀾煙給打斷。
  
  「一口薄棺,一捧黃土,你覺得秦銘姐夫走得安心嗎?」柳瀾煙責備的盯著柳鑫雅,痛心的搖頭,「我沒有想到我的鑫雅姐姐是這麼一個冷血無情的人!」
  
  「秦銘姐夫縱然有千錯萬錯,但是他為了自己心愛之人做到如此地步,最後反倒落到如此淒涼的下場,真是可悲可歎……」柳瀾煙無盡唏噓的感歎著。
  
  「柳姑娘,這麼說就不對了。」灤王在一旁慢悠悠的開口,顯然他是看出來柳鑫雅完全無法面對這個情況。
  
  看來關於柳瀾煙的傳聞是真的,這是一個深藏不露的女子。
  
  「秦銘完全是藉著柳鑫雅的名頭來攻打妖界的。他早就將柳鑫雅接了過去,自然不存在什麼衝冠一怒為紅顏的說法。」灤王將話題接了過來,再這麼被柳瀾煙逼問下去,還不知道柳鑫雅最後會說出什麼來。
  
  「哦?不是為了鑫雅姐姐?」柳瀾煙想了想,突然的一拍額頭,驚呼著,「哎呀,看我這個記性。」
  
  「秦銘姐夫早就承認了,鑫雅姐姐在他知道的地方很安全,在攻打妖界的時候,他就承認了嘛。」柳瀾煙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帶著一份羞澀的跟柳鑫雅道歉。
  
  「鑫雅姐姐,對不起,我給忘了,不是故意要說你的。」柳瀾煙的道歉不僅一點沒有讓柳鑫雅的氣消了,反倒是更是鬱悶不已。
  
  說都說了,罵也罵了,現在這樣道歉算怎麼回事?
  
  這樣一道歉,她連反擊的罵回去的機會都沒有,這口氣看來是無法出了,真是憋屈。
  
  心裡鬱悶不已,但是臉上還不得不做大方,緩緩的搖頭:「沒事的,我們姐妹又怎麼會計較這樣的事情?」
  
  「鑫雅姐姐最好了。」柳瀾煙開心的笑著,看到柳鑫雅柳晉利他們鬆了一口氣的時候,突然的問了一句,「既然鑫雅姐姐都已經沒事了,那麼秦銘姐夫幹什麼還要攻打妖界?」
  
  「難道他沒事幹了攻打妖界玩嗎?還是他跟妖界有仇?」柳瀾煙接二連三的問話,讓柳鑫雅剛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一個魔界戰將,不是為了自己的妻子,不是為了私事,那他是為了什麼來攻打妖界?」
  
  此時的柳瀾煙跟剛才的天真可愛模樣完全不同,一身冷然的盯著魔界的灤王以及柳鑫雅。
  
  「既然是秦銘把柳鑫雅藏起來,以此為借口來攻打妖界,那麼,他到底是什麼目的?秦銘身為魔界戰將,難道不知道妖界有多難攻打嗎?還有,他攻打妖界有什麼好處?這些問題是不是魔界該給我們一個說法?」
  
  柳瀾煙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的質問著,逼迫著魔界灤王。
  
  「一句秦銘的私下行為就可以掩蓋一切,是不是我們妖界的某個人隨便的去攻打魔界,到時也說是他的私下行為就好了?」
  
  柳瀾煙看著臉色驟變的眾人,毫不理會,轉頭問著妖神:「師父,我這麼理解沒有錯吧?」
  
  「當然沒有。」別說柳瀾煙說的問題沒有錯,就算是有錯,妖神也是無條件絕對支持。
  
  「尊主,這個事情……」柳鑫雅還想解釋,卻被柳瀾煙給打斷。
  
  柳瀾煙現在根本就不聽柳鑫雅的話:「師父,我們有人可以進行這麼一個私人行為嗎?」
  
  「當然有。」妖神笑著說道,那笑容美到了極致,眼中含著全都是對柳瀾煙的寵溺。
  
  在柳瀾煙看來那是幸福到了極點,但是對於魔界的人來說,絕對是恐怖到了極致。
  
  更別說妖神後面漫不經心的一句話,那真的是如晴天霹靂一般,直直的劈到了他們的頭上:「暗夜十三煞,你隨意調動進行『私人』行為。」
  
  此話一出,大殿上的眾人齊齊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暗夜十三煞?
  
  要是真的調動暗夜十三煞去攻打魔界,絕對不會像秦銘做的那麼簡單了。
  
  要想取魔界一干勢力頭目的首級,那還不是如探囊取物一般的輕鬆?
  
  灤王猛的感覺到後背一陣發寒,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頸,好冷。
  
  「瀾煙,話可不能這麼說,你沒事幹什麼去攻打魔界?」柳鑫雅被妖神和柳瀾煙的話給嚇到了,想都沒想的直接反駁了一句。
  
  話一說完,立刻感覺到兩道責備的目光掃了過來,抬頭一看真好看到灤王皺眉怒瞪著她。
  
  柳鑫雅心裡一顫,難道剛才她說錯什麼了嗎?
  
  「尊主請放心,這件事情本王回去一定會調查清楚,盡快給妖界一個答覆。」灤王起身恭敬的說道。
  
  妖神滿意的點頭。
  
  事情談到這裡,已經是「圓滿」告一段落,妖主立刻吩咐侍者上菜,又有一隊舞者款款而來,在絲竹聲中,盡情的歌舞。
  
  菜是好菜,酒是好酒,武者無論男女也是個個明艷照人,只不過,眾人的心思都沒有在宴會上,全都心事重重的。
  
  當然,最能享受這場盛宴的就只有柳瀾煙了,她的任務完成,她才不會去管旁人是如何的心思。
  
  面對著面前的美食,絕對沒有放過,吃得是不亦樂乎。
  
  灤王一邊與妖主寒暄著一邊在心裡快速的琢磨著後面的事情要怎麼做。
  
  柳鑫雅感覺到自己剛才說了錯話,心中忐忑不已,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裡錯了。
  
  再加上她剛剛喪夫,正是「悲痛」的時候,自然對眼前的食物沒有什麼感覺。
  
  其他人在不停的盤算如今妖魔兩界之間的形勢,感覺越想越混亂。
  
  這次秦銘的事件就是一記警鐘,他們要多加提放,很有可能魔界已經開始要對妖界出手了。
  
  這麼多年過去了,魔界一直對妖界虎視眈眈,蠢蠢欲動的,難道這是一個要開戰的前奏?
  
  余靳爍若有所思的盯著柳瀾煙,剛才那些話看似沒有什麼聯繫,實際上卻是一步一步的將柳鑫雅逼到了絕路上。
  
  顯示說秦銘的一往情深,用來指責柳鑫雅的冷血無情,到柳瀾煙恍然大悟記起這一切都是秦銘設計的計謀,來推導出秦銘這麼做毫無好處。
  
  等於是用否定否定再否定來得到一個肯定。
  
  那就是魔界想要攻打妖界,絕對是有背後指使。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若是魔界的人再說這是秦銘的私下行動,就有點臉皮太厚了。
  
  說給誰聽也不會信的。
  
  所以,灤王才會那麼痛快的說回去查清楚,這並不是說灤王好說話,而是被柳瀾煙逼到了那個份上。
  
  余靳爍心裡不由得連連喝彩,好一個柳瀾煙,如此迂迴的方法都能被她在這麼短短的時間內運用出來。
  
  這樣開始並沒有直奔主題,先是讓魔界的人放鬆了警惕,到後來直接的重擊核心問題,讓魔界的人連點想要反駁的餘地都沒有。
  
  誰讓他們剛才已經否定再否定了?
  
  柳瀾煙利用話語來誘導魔界的人,讓他們自己否定自己,將退路全都封死,好狠的一招。
  
  半點後路都不給人留。
  
  余靳爍欣賞的目光一直追逐著柳瀾煙,當初他怎麼就沒有迎娶她呢?
  
  若是娶了她回來,恐怕他的計劃就會進行得更順利了吧?
  
  甚至時間也會縮短很多。
  
  柳瀾煙的光彩不僅是余靳爍看到了,旁邊一直做陪襯的余昕逸自然也是聽到了。
  
  頂著一個無所事事的外表,余昕逸的心思可是縝密過人。
  
  兩個人熱切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柳瀾煙的身上,當然大庭廣眾之下,他們不會太放肆,終究是知道要避一避人的。
  
  但是,他們忘記了一個問題。
  
  那就是某個人對柳瀾煙是有極其的獨佔欲,他會發現不了嗎?
  
  妖神微微的皺眉,這時候他直接說出來總不太好,所以,他在柳瀾煙的耳邊悄聲的說道:「瀾煙,歌舞好看嗎?」
  
  本來還在與妖神賭氣的柳瀾煙一聽立刻來了精神:「好看啊,你看那個男人,長得多好看啊,那身材,真是棒。那麼難的舞蹈動作都做的出來,好厲害啊。」
  
  她要氣死他,讓他偷襲她的。
  
  「嗯,確實,妖主的這些舞者不錯,這個舞很考驗腰肢的力量,不然跳不好……」妖神中肯的評價著。
  
  嗯?腰?
  
  「你看什麼呢,把眼睛給我收回來!」柳瀾煙狂怒。
  
  偷襲完她之後,竟然還敢看別人的腰,可惡的傢伙!
  
  「我沒看女人,男人的……」妖神小聲的辯解著,極其無辜。
  
  「閉嘴!統統不許看,只能看我!」柳瀾煙立刻抓狂,完全忘記了場合狂吼一聲。
  
  一聲吼完,熱鬧的大殿立刻鴉雀無聲,所有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此時,柳瀾煙才明白自己剛才幹了什麼蠢事。
  
  低低的呻吟一聲,太丟人了……柳瀾煙想找塊兒豆腐去撞死。
  
  豆腐沒有,一個庇護倒是有的,所以,柳瀾煙想都不想的一頭扎進了妖神懷裡,她什麼都不知道。
  
  妖神好整以暇的摟著柳瀾煙,對著妖主說了一句:「瀾煙累了。」
  
  然後抱著在他懷裡當鴕鳥的柳瀾煙大大方方的離開,無視大殿上目瞪口呆的眾人。
  
  心裡低聲的笑著,想要窺覬他的瀾煙,現在就讓瀾煙「自己告訴」那兩個傢伙,她在意的是誰。
  
  想跟他爭?
  
  太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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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1 18:01:21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七章 各有深意
  
  章 節名:第八十七章 各有深意
  
  一片詭異的安靜之中,眾人眼睜睜的看著妖神優雅離開,彭臻跟在妖神的身後,連回頭的勇氣都沒有。
  
  這還是平日裡的妖神嗎?
  
  無恥!
  
  無恥到了極點!
  
  自己吃醋不說出來,還讓人家一個姑娘家大庭廣眾之下喊出來,對於這樣的行為,彭臻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夠狠!
  
  尊主自己不霸道的說柳瀾煙是他的人,就算是說了旁人有那個心思還是會活動的,還是想要爭取一下的。
  
  讓柳瀾煙自己說出來才是永絕後患的。
  
  管他是余靳爍還是其他人,他們有那個心思沒有用,人家柳瀾煙的心思壓根就不在他們身上。
  
  他們就算是想追求,想獻慇勤都沒有那個機會。
  
  這才是一勞永逸的好辦法。
  
  好吧。
  
  就算他是尊主身邊的人,就算是他對尊主忠心耿耿,他也不得不承認……這個方法果然夠損。
  
  
  
  妖魔兩界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完,妖神自然不會回去無塵居,住在了王宮之中專門為他準備的宮殿裡。
  
  「瀾煙,沒人了。」妖神低聲的喚著懷裡害羞的某人,唇角噙著一抹笑意,眼中滿是戲謔。
  
  聽到他話的柳瀾煙不僅沒有起來,反倒更是往他懷裡縮了縮。
  
  「瀾煙,你想悶死自己嗎?」妖神好笑的伸手,將扒在自己身上的某人給「扯」下來。
  
  修長有力的手捧起低垂的螓首,入手一片滾燙,輕輕的抬起,果然,是滿面羞紅。
  
  「瀾煙,說就說了,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妖神笑著說道,「而且,我覺得你的話很有道理,我會聽的。」
  
  「聽你個大頭鬼!」柳瀾煙氣惱的一巴掌拍開妖神的手,鼓著腮幫子,氣呼呼的瞪著他,「你故意的是不是?」
  
  太無恥了。
  
  太卑鄙了。
  
  竟然來一招以退為進。
  
  最最可氣的是,她竟然也會上當!
  
  嗚……為什麼她會上當呢?
  
  她腦子平時不是很清楚嗎?
  
  為什麼?
  
  為什麼?
  
  「怎麼會?」妖神做無辜狀,「我不是很聽話的沒有再看他們嗎?帶你離開了。我保證誰都沒有看。」
  
  「滾!」柳瀾煙氣得大吼,他的臉皮能再厚點嗎?
  
  妖神低頭看了看自己一身纖塵不染的白衣,然後欲言又止的瞅著柳瀾煙,明明是很俊美的一個男人,烏黑的眼眸亮晶晶的就好像夜晚的星辰,但是這樣安靜的看著她,偏偏讓柳瀾煙生出一種他很可憐的感覺。
  
  好像她欺負他似的,看得柳瀾湮沒脾氣。
  
  「你怎麼了?」明明是他算計她,他怎麼還委委屈屈的模樣?
  
  「滾出去,衣服就髒了……」妖神的一句話說完,柳瀾煙差點吐血。
  
  血液沸騰!
  
  持續沸騰!
  
  她想揍人!
  
  揍眼前這個人!
  
  柳瀾煙深呼吸、深呼吸、再次深呼吸。
  
  對敵大忌就是心煩意亂,她要冷靜下來。
  
  妖神腹黑,柳瀾煙也不是一般的人,幾個呼吸之後,情緒立刻平復下來。
  
  柳瀾煙對著妖神燦爛一笑,一點都沒有了剛才的火氣:「親愛的師父,請您手腳併攏,在我面前圓潤的離開,好嗎?」
  
  對著柳瀾煙那平靜溫和的眼眸,妖神忍不住笑了起來:「瀾煙,你是第一個把滾字說的這麼優雅的。」
  
  「是嗎?」柳瀾煙笑得心平氣和,「那都是師父教導的好。」
  
  「瀾煙。」妖神收起了臉上的嬉笑,認真的叫著柳瀾煙。
  
  「什麼?」柳瀾煙奇怪的問道。
  
  「以後注意點余靳爍。」妖神眉頭微皺,很嚴肅的說著。
  
  「余靳爍?」柳瀾煙想了想,奇怪的看著妖神,「他沒有什麼危險啊。」
  
  不是說余靳爍是無害的,而是對於她來說,余靳爍翻不起什麼大風浪。
  
  「他窺覬你。」妖神惡狠狠的咬牙。
  
  說完,突然發現柳瀾煙瞪大了眼睛,就跟看見了什麼怪物似的那麼的瞅著他,看得他心裡直發毛,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上面沒有什麼怪東西啊。
  
  「怎麼了?」妖神狐疑的問道。
  
  柳瀾煙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用那種看得妖神心裡直發毛的眼神上上下下的轉了兩圈,看得妖神差點沉不住氣,這才慢悠悠的問道:「你在吃醋嗎?」
  
  「嗯……」妖神頓了頓,坦然承認,「沒錯。」
  
  柳瀾煙是一種玩笑的心態說的,怎麼都沒有想到妖神竟然這麼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妖神這麼一承認,柳瀾煙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低聲嘟噥了一聲:「你有什麼好吃醋的,真是的?」
  
  說著將臉扭到了一邊,用眼角餘光偷偷的瞟著妖神,又不敢那麼正大光明的看,目光左右躲閃。
  
  「當然吃醋了,瀾煙本來就是我的,他們有什麼資格惦記著?」妖神腳跟一轉,轉到了柳瀾煙對面,讓她無法躲避他,只能面對。
  
  妖神的話,讓柳瀾煙心頭一震,她感覺得到妖神的這句話並不是玩笑,也不是他們平日裡的嬉笑,而是很認真很認真說的。
  
  因為太過震撼,所以忘記了剛才的羞澀,錯愕的抬頭,闖入眼簾的是妖神溫柔的笑眼。
  
  溫溫柔柔的笑著,沒有半分戲謔。
  
  「嗯……」柳瀾煙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其實比起羞澀來,心裡的甜蜜更多一些。
  
  不過,這麼大大方方的說出來,還是讓她不太適應。
  
  「好了,不要說這些東西。余靳爍那種人我怎麼可能會、會那啥他。放心吧。」柳瀾煙隱晦的說著,有點吞吞吐吐,但是裡面的意思妖神是聽明白了。
  
  「我當然放心。」妖神說著伸出二指輕輕的一捏柳瀾煙的鼻尖,寵溺的笑著,「瀾煙做什麼我都放心,只是……」妖神目光微微一冷,「我不放心那些傢伙。」
  
  「放心吧,沒有人會對一個傻女有興趣的。」柳瀾煙笑著聳肩。
  
  除了妖神這個一見面就對她分外示好的人之外,其他的男人、別說是男人了,就算是男女老少都很不喜歡她。
  
  「明珠蒙塵。」妖神笑得意味深長,補充道,「更何況這薄薄的塵還是明珠自己蒙上的。」
  
  「咳,我們來分析一下魔界的情況吧。」柳瀾煙乾咳一聲,想要轉移話題。
  
  有點可惜的是,妖神可不想轉移話題,因為他有個問題想要說出來,一個讓他很感動的問題。
  
  「我很喜歡……」妖神前言不搭後語冒出來的話讓柳瀾煙皺起了黛眉,他在說什麼啊?
  
  「喜歡什麼?」柳瀾煙跟妖神相處與在外人面前不同,是想什麼就說什麼,用最單純的一面來面對他。
  
  「喜歡,瀾煙為了我私下偽裝。」妖神俯身,在柳瀾煙錯愕的一瞬間,將頭靠在了她的脖頸上,滿足的歎息一聲。
  
  呼吸著柳瀾煙身上獨特的乾淨味道,很滿足。
  
  灼灼熱氣拂過她的脖頸,淡淡的濕意,好像一下子都燙進了心裡。
  
  臉頰有些微燙,卻不行移開。
  
  手指動了動,最後壓下了心頭的羞澀,手臂上揚,怯怯的,帶著一份試探,慢慢的摟住妖神的妖神。
  
  剛剛才輕輕的環住,立刻感覺到手臂下的身體一震,還沒等柳瀾煙明白過來怎麼回事,自己的腰猛的被有力的臂膀環住,身體被一帶,撞入寬厚溫暖的懷抱之中。
  
  沒有話語,沒有多餘的動作,就是這麼安靜的相擁。
  
  靜靜的,感受著彼此的溫暖,感受著對方的呼吸,安靜的可以聽到那清晰有力的心跳聲。
  
  不知道是他的還是她的,混在了一起,節奏一致。
  
  輕輕的歎息著,什麼都沒有說,好像心裡所有的話都化為了這聲歎息,柳瀾煙心滿意足的靠著,汲取著妖神身上的溫暖。
  
  時間就這麼靜靜的流逝,誰都沒有想動,這個時光是那麼的美好,很想讓它凝固下來。
  
  溫暖的懷抱讓柳瀾煙昏昏欲睡,就在這個時候,突然的感覺到有人靠近房間,不滿的皺眉。
  
  「尊主。」彭臻在門口輕喚著。
  
  妖神轉身,將柳瀾煙抱的更舒服一些:「進來。」
  
  彭臻得到允許之後,推門進來,看到妖神摟著柳瀾煙坐在椅子上,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受,在他的印象裡他們本該如此。
  
  只是,為什麼他剛才推門而入的時候感覺到身上一涼,好像有殺氣?
  
  而且那殺氣那麼的熟悉,像是尊主身上發出來的。
  
  誰惹尊主不高興了?
  
  彭臻心裡奇怪的想著,並沒有太糾結這個問題,稟報著事情:「灤王和柳鑫雅已經住下,灤王傳了命令回去,讓魔界的人徹底調查此事。」
  
  「欺世盜名。」妖神冷哼一聲,這樣的手段有意義嗎?
  
  誰不知道秦銘背後有人,要是真的想查還需要等到這個時候嗎?
  
  「多注意他們,尤其是柳鑫雅。」妖神開口說道。
  
  魔界的人留在妖界,還不知道在玩什麼花樣。
  
  總之就是不會打什麼好主意。
  
  「嗯,余靳爍的人也跟著暗中查探。」彭臻回稟著他調查來的消息。
  
  「他們不是一路的嗎?」說完之後,彭臻也是奇怪的問了一句。
  
  「正是因為一路的,所以余靳爍才緊張。」柳瀾煙靠在妖神的懷裡,慢悠悠的開口,「要是有人洩露了什麼把他說出來,他總要提早做好準備。」
  
  「更何況,跟余靳爍合作的荊王與這個灤王是敵是友都說不清楚,余靳爍當然要及早做準備。」
  
  柳瀾煙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之後,妖神肯定的點頭,然後對彭臻擺了擺手,示意他下去。
  
  彭臻離開之後,妖神低頭,好像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瀾煙,你怎麼知道荊王的?」
  
  「我不應該知道嗎?」柳瀾煙並沒有太多的驚訝,而是理所當然的反問著妖神。
  
  這下弄得妖神倒是愣了一愣,半晌才笑道:「是,我的瀾煙應該知道。」
  
  柳瀾煙面色一紅,低低的嬌斥一聲:「誰是你的,無恥。」
  
  這個傢伙就沒個正經,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個好像踏雲而至神祇一般的妖神,現在到哪裡去了?
  
  太讓人懷疑了。
  
  柳瀾煙與妖神在他們的房中「良好溝通」,另外一邊被安排了住處的灤王他們可就沒有那麼輕鬆了。
  
  柳鑫雅戰戰兢兢的站在一旁,偷偷的小心翼翼的不停的偷瞄著灤王的臉色。
  
  房間內極度的安靜,這種令人快要窒息的安靜好像是大石一般壓在了柳鑫雅的心頭,讓她心跳加速,手心冒汗。
  
  「柳鑫雅。」良久,就在柳鑫雅的精神快要崩潰跪地求饒的時候,灤王終於開恩的出聲了。
  
  「是。」柳鑫雅趕忙應著。
  
  「你從來就沒有說過,柳瀾煙是這麼牙尖嘴利的人。」灤王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就像是一個長者在教訓他不懂事的後輩似的。
  
  「以前的柳瀾煙確實不是這樣的,而是最近,跟著尊主,她才發生了變化。」灤王那古井無波的聲音,卻在柳鑫雅的心裡掀起了滔天巨浪,嚇得她趕忙連連解釋,生怕惹來灤王更多的不快。
  
  「是尊主讓她這樣的?」灤王的聲音裡聽不出來喜怒,這樣的感覺更是讓柳鑫雅心裡沒底。
  
  到底是生氣還是憤怒,總要有點苗頭,好讓她順著說話啊。
  
  「其實柳瀾煙以前小的時候也不笨,只不過後來,大伯去世之後,她受到了刺激,整個人就變得呆呆傻傻了,可能是最近被尊主治療的恢復過來了。」
  
  柳鑫雅只好努力的去找借口,找理由。
  
  誰會想到在王宮大殿上,柳瀾煙會有那麼「出色」的說辭,弄得她措手不及。
  
  完全就是被動挨打。
  
  「尊主真是好本事,連個受了刺激的人,都能治療得這麼好。真不知道是以前柳瀾煙本來就這麼聰明,還是後來被尊主教導的?」灤王哼了一聲,讓柳鑫雅莫名的哆嗦了一下。
  
  「灤王,這件事情……」柳鑫雅想要解釋一下,她這次過來可不想死在妖界。
  
  「這件事情你就不用管了,有人會處理。」灤王擺擺手,阻止了柳鑫雅的話,「這些日子你多與自己家裡的人親近親近。」
  
  灤王特意的加重了親近這兩個字,讓柳鑫雅立刻明白過來,連連點頭:「是,我明白。」
  
  「嗯,下去吧。」灤王揮手,示意柳鑫雅下去。
  
  等到房中只剩下灤王的心腹,灤王才沉下一張臉若有所思的食指輕輕的叩擊著桌面。
  
  「你們怎麼看?」灤王沉聲開口,並沒有指向誰的詢問著。
  
  旁邊的幾個心腹互看了一眼,有人上前一步行禮道:「這件事情,恐怕是尊主早就算計好的。」
  
  說完之後,沒有聽到灤王的反對,那個人接著大膽的揣測著:「是不是,尊主已經算計好了,逼迫王爺回去魔界查證此事?」
  
  說完之後,微微的抬頭看到了灤王唇角輕微的上揚,心裡立刻鬆了一口氣,看來他是說到點子上了。
  
  灤王微微的揚手,心腹早就習慣了他們王爺的舉動,立刻會意的準備好筆墨紙硯。
  
  灤王想都不想的揮毫快速寫下一封書信,然後等待墨汁乾涸之後,裝入信封之中。
  
  隨後交給旁邊的心腹,吩咐道:「立刻送回魔界。」
  
  「是。」心腹領命,揣著書信快步離開。
  
  灤王滿意的笑著,臉上一點都沒有剛才的沉悶感覺。
  
  對於秦銘的事情,妖神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他早已經想到了。
  
  所以,在王宮大殿上,柳鑫雅被柳瀾煙一步步緊逼的時候,他並沒有出言阻攔,真的以為他是完全被快速變化的形勢嚇到了嗎?
  
  驚訝總歸是驚訝的,但是,這件事情的走向十分符合他的意願。
  
  本來他這次來妖界就是想挖出秦銘這件事情的幕後黑手。
  
  有人想要對付妖界,他自然是沒有意見,問題是,要是在對付妖界的時候給魔界帶去危險,他就是要堅決阻止的。
  
  這次除了他之外,其他的兩個跟他實力比肩的王爺,到底是誰在對付妖界,正是他要查出來的結果。
  
  魔帝坐在那個位置也是很為難,要是沒有任何理由的就去動一個手握重權的王爺,對於魔界來說不亞於一次沉重動盪。
  
  這樣的話,無論是對魔帝的地位還是對魔界的安定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
  
  但是,要是這一切是被妖界逼迫的進行,那就沒有這麼大的反彈了。
  
  為了維護魔界的安定,總是要給妖界一個說法的。
  
  這次事情的幕後主使,就算是不能被連根拔除,也會實力大傷。
  
  如此一來,妖神的步步緊逼,反倒是為魔帝幫了一個大忙。
  
  魔帝派他來,就是這個目的,帶著柳鑫雅,讓她引出她背後的人。
  
  只要那個人的元氣大傷,那個人所掌握的部分勢力自然會回到魔帝的手中。
  
  魔界是時候該好好的整頓整頓了,就從這件事情開始,最好。
  
  有秦銘這個誘因,不會讓人覺得突兀。
  
  他們也是很無辜,完全是被迫的,為了不引發妖魔兩界的大戰,「不得不」查找元兇。
  
  至於這個元兇能不能最後自保,就看這次事情的發展了。
  
  灤王滿意的笑著,他很期待這次的妖界之行,他倒要看看柳鑫雅背後的人會怎麼做。
  
  柳鑫雅自然是不知道灤王的打算,但是在王宮大殿上發生的一幕可是讓她膽戰心驚。
  
  她奉了黎長老之命。就是為了過來將這件事情解決好的,萬一要是真的灤王將消息傳回給魔界,她可是吃不了兜著走。
  
  好不容易才保住了性命,她又怎麼可能輕易放棄?
  
  更何況對於她來說,她還有很多的事情沒有做。
  
  柳鑫雅回到了柳家,還沒有都沒有說就被柳晉利給拉進了房中。
  
  「鑫雅,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件事情怎麼越鬧越大?」柳晉利可是比柳鑫雅還要緊張,柳鑫雅還有魔界的靠山,他現在總感覺自己的靠山這麼靠不住呢?
  
  「沒事的爹。」柳鑫雅強作鎮定的說道,「只不過是柳瀾煙在其中興風作浪,現在就是想辦法把這件事情處理掉就好了。」
  
  「本來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哪裡知道柳瀾煙在中間弄了這麼一出,真是讓人不舒服。」柳鑫雅根本就沒有看出來灤王的打算,還把所有的事情都怪到柳瀾煙的頭上。
  
  在她認為,要是柳瀾煙不多嘴說話,秦銘的事情一定會就這麼揭過去,誰都不會多說什麼的。
  
  偏偏柳瀾煙在一旁多嘴多舌的亂說一通,才會讓她這麼的措手不及。
  
  柳晉利眉頭皺了皺,想到柳瀾煙的表現,他也是很不滿,卻還理智的安慰著柳鑫雅:「別太衝動了。現在的柳瀾煙不同往日,她現在有尊主護著,你可不能動她。」
  
  「爹,我知道的。」柳鑫雅無奈的說了一句,真以為她那麼無知嗎?直接去跟妖神作對?
  
  當然了上次在無塵居的事情是例外,那個時候她背後有靠山,並不是她自己去對付妖神,此時的情況可跟當時不同,她又不想去找死。
  
  「不行,去找找余靳爍。」柳晉利還是擔心柳鑫雅的,不過在妖界裡,他能想到的又可以幫助他們的人只有餘靳爍了。
  
  聽到柳晉利的建議,柳鑫雅搖了搖頭:「如今不方便。」
  
  本來事情就是跟余靳爍一起合作的,現在要是說去找余靳爍,很有可能會被其他人給查出來。
  
  她倒不是擔心余靳爍被查出來什麼的,她更是擔心那個故意的名頭坐實在她的頭上就不好了。
  
  反正就算是魔界去查,黎長老他們也會想辦法的,她只要不多生事便好了。
  
  「爹,我這幾日就住在家裡。也不去見鑫蓉了,這個時候能避嫌還是避嫌的好。」柳鑫雅冷靜的將情況都分析了一遍之後,這樣告訴柳晉利的。
  
  柳晉利想想也是有道理,叫來丫鬟將房間收拾妥當,讓柳鑫雅去住。
  
  這次柳鑫雅跟著灤王回來,本身就是一件牽扯各方利益的事情。
  
  除了妖主在考慮妖魔兩界之間的關係,余靳爍也在衡量著其中是否能帶來什麼利益。
  
  「你姐姐回來了,你不去看一看嗎?」余靳爍拿著桌邊的柳鑫蓉,冷淡的問了一句。
  
  正在給余靳爍斟茶的柳鑫蓉手一抖,茶水差點沒濺到桌子上,趕忙的用左手扶住自己的右手手腕,這才不至於濺濕了桌面,斟好茶後,柳鑫蓉這才看向余靳爍:「我應該去看看嗎?」
  
  「你姐姐剛剛喪夫,你難道不應該去陪陪?帶她四處走走,省得讓她傷心難過。」余靳爍說的話是合情合理。
  
  但是,柳鑫蓉與余靳爍成親這麼久,根本就不相信他會這麼好心。
  
  以前只感覺余靳爍是妖界地位崇高的王爺,是下一任的妖主繼承人,站在遠處的時候,她如眾多女子一樣,只看到了余靳爍耀眼的光芒,等到她真正成為王妃,才知道,原來光環之下的人是那麼的恐怕。
  
  越是明亮的地方之下越是黑暗,這一點,她已經充分的體驗過了。
  
  有時,她甚至在想,是不是柳瀾煙也是每日生活在痛苦之中,只是在外面面前表現著一副幸福的樣子。
  
  就好像她一樣,在外面是被人恭維的王妃,是眾多女子羨慕的對象,在外人面人她笑得優雅,可是,誰又知道她幸福笑容之後,隱藏著怎樣的淚眼?
  
  「怎麼?啞巴了?」沒有得到柳鑫蓉的回應,余靳爍不滿的皺眉,低斥著。
  
  「我要怎麼做?」柳鑫蓉並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問道。
  
  對於余靳爍,她是相當瞭解,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說這個。
  
  「柳鑫雅才剛剛喪夫,心情必然沉悶,這幾日你就多帶她四處轉轉。比如什麼郊外、清幽的所在,總之是一些可以散心的地方。」余靳爍笑著說道。
  
  「好,我明日便回柳府。」柳鑫蓉點頭應著,既然現在余靳爍還沒有指示,也就是說他已經有了安排,她什麼都不用想,只要按著余靳爍說的去做就好了。
  
  「嗯,如此甚好。」余靳爍滿意的點頭。
  
  柳鑫蓉垂下了眼眸,她現在已經從當初那個囂張跋扈的千金小姐變成學會掩藏自己情緒的人。
  
  這樣的進步,在短短的時間內完成,全都得力於眼前她本該最親近的夫君。
  
  真是諷刺,當初心心唸唸想要擠破頭用盡所有心機攀上的高枝卻是一個讓她萬劫不復的深淵。
  
  就好像是沼澤一般,裡面堆滿了發臭的淤泥髒水,裹住了她的身體,拖著她不停的下墜、下墜、再下墜……
  
  沒有盡頭,直到完全吞沒她為止。
  
  「怎麼,不滿意我的安排?」正陷入自己思緒之中的柳鑫蓉的下頜突然的傳來一陣劇痛,尖瘦的下頜被余靳爍捏住,鈍鈍的痛,卻也不如她心中萬分之一的傷。
  
  「如果當初嫁過來的是柳瀾煙,是不是你就不會這樣了?」柳鑫蓉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明明知道問出來不會有好結果,偏偏管不住自己的嘴。
  
  啪的一聲,意料之中的耳光,熟悉的疼痛,柳鑫蓉早就習以為常。
  
  「夫人,你不覺得現在說這個,太晚了嗎?」余靳爍最聽不得柳鑫蓉嘴裡提到柳瀾煙,這樣會讓他感覺到難堪。
  
  因為這個事實在提醒著他,當初他是如何錯將明珠錯認,誤把硃砂當紅土。
  
  聽到余靳爍這麼說,柳鑫蓉陡然的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露出譏諷的笑意:「王爺,你有沒有想過,就算當時你真的『勉強』娶了柳瀾煙。你也不會見到現在的她。」
  
  現在看不上她有什麼用?
  
  當初是誰為了擺脫柳瀾煙,不顧當初的婚約,偷換概念,娶的她?
  
  「你……」余靳爍抬腳想要去踢柳鑫蓉,看著在他高高抬起的腳下瑟瑟發抖的柳鑫蓉,突然的陰陰的笑了一下,收回了腳。
  
  這一腳沒有踢下來,柳鑫蓉沒有一點輕鬆的感覺,反倒是心裡更加的緊張。
  
  余靳爍那樣陰險的笑容就好像是蟄伏在濕冷草叢中的毒蛇一般,睜著冷冰冰的眼睛盯著她,在考慮從哪個位置更方便下口。
  
  「夫人,既然你這麼有精神,看來我們的計劃會更好辦一些。」余靳爍緩緩的彎下腰,俯在柳鑫蓉的耳邊,唇邊噙著陰冷的笑意,慢慢的說著。
  
  隨著余靳爍的話語,柳鑫蓉的臉色愈發的慘白,嬌軀微微的顫抖,目露驚恐之色,似乎聽到什麼極為可怕的事情,已經完全壓抑不住那種恐懼。
  
  余靳爍說完之後,哈哈的大笑著離開,偌大的房間內只留下柳鑫蓉癱坐在地不停的瑟瑟發抖,小手死死的抓著自己的衣擺,指關節早就因為太過用力而泛白。
  
  就算是這樣的轉移注意力,她依舊無法壓制心裡的那種恐懼。
  
  次日,柳鑫蓉回到柳府,並沒有特意的避諱什麼人,而是大大方方的從正門進入。
  
  她這樣的舉動無非就是為了表示,她的所作所為都是正大光明的,並沒有什麼見不得人。
  
  「姐姐,妹妹帶你去四處走走吧。」與柳鑫雅說了一些體己話之後,柳鑫蓉提議著。
  
  「現在我還有什麼心情去走走?」柳鑫雅苦笑一聲,她現在還在忐忑魔界那邊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正是因為心情不好才要出去散散心,若是總在家裡憋著恐怕是憋出病來。」柳鑫蓉一邊說著一邊跟她的父親使眼色,讓他一起勸勸柳鑫雅。
  
  柳晉利想了想說道:「鑫雅,你還是出門走走吧,總在家裡不是個事兒。事情總有辦法解決,你想太多了也沒有用。」
  
  柳鑫雅看了看自己的父親,還有自己的妹妹,幽幽歎息一聲,低語著:「也好,出去走走吧。」
  
  「我們也別帶什麼下人,就姐妹兩個隨便的轉轉。有外人在,反倒煩心。」柳鑫蓉提議著。
  
  反正現在柳鑫雅的心思也沒有在這個上面,點頭同意。
  
  於是柳鑫雅姐妹兩個人換上了方便出行的衣服,離開了柳府。
  
  柳鑫雅是在王城內長起來的,對於王城內的繁華沒有什麼太多的興趣,於是兩個人一商量,直奔城外,去郊外散心。
  
  如此兩三天,柳鑫蓉和柳鑫雅兩個人是四處遊玩,就是散心的樣子,讓一些有心人盯了幾日也沒有瞧出破綻來。
  
  得到消息的余昕逸是百思不得其解,怎麼都想不明白柳鑫蓉竟然真的陪著她的姐姐去散心。
  
  「主子,還需要繼續盯著嗎?」心腹手下低聲請示著。
  
  這都兩三天了,一點奇怪的事情都沒有發生,是不是他們最開始的估計錯誤?
  
  「不能鬆懈。」余昕逸搖了搖頭,「恐怕最近就會有結果。」
  
  他就不相信余靳爍會對這件事情沒有對策。
  
  魔界都說要回去查了,余靳爍就不怕嗎?
  
  他不信。
  
  早晚余靳爍會露出馬腳來,他現在只要多一些耐心便好了。
  
  王宮內,妖神看著無精打采半趴在桌子上的柳瀾煙,好笑的問道:「怎麼了瀾煙?」
  
  「好無聊啊。」柳瀾煙抿了抿唇,有氣無力的說道。
  
  「不喜歡王宮?」妖神明知故問的挑眉笑道。
  
  「廢話。」柳瀾湮沒好氣的說著,本來以前還可以看看舞者的舞蹈,但是自從那件事情之後,她已經對舞者有了戒心。
  
  誰知道妖神會不會被吸引啊。
  
  柳瀾煙的目光看得妖神全身上下都不舒服,不太自在的問著柳瀾煙:「瀾煙,你看什麼呢?」
  
  「喂,問你一個問題。」柳瀾煙想了想最後還是遵從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說道。
  
  「嗯,問吧。」妖神點頭,柳瀾煙的問題一向都是他樂於回答的。
  
  柳瀾煙特意的湊近了一些,用只有他們兩個人可以聽到的聲音小聲問道:「你對男人沒興趣吧?」
  
  「什麼?」妖神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不可思議的盯著柳瀾煙,剛才是他耳朵不好,聽錯什麼了嗎?
  
  「你叫這麼大聲幹什麼?」柳瀾煙趕忙的一扯妖神,惱怒的盯著他,「你不會真的對男人有興趣吧?」
  
  柳瀾煙話才說完,頭上突然的一頭,不滿的用手摀住的頭頂,用委屈的眼神控訴著妖神:「你幹什麼敲我的頭?」
  
  「你問的是什麼問題?」妖神氣得哭笑不得,「我像是對男人有興趣的樣子嗎?」
  
  「妖主不是還送給你男的美人了嗎?」柳瀾煙嘟嘟噥噥的小聲嘀咕著。
  
  「那是送給我用,不是你想的那樣。」妖神無奈的解釋著。
  
  「啊,你還說你不感興趣,你都想『用』了。」柳瀾煙大聲的控訴著。
  
  聽得妖神想要吐血,一把把柳瀾煙抱到自己的懷裡,伸出兩指輕輕的一捏柳瀾煙的鼻間,低問著:「腦子裡竟想的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念頭,那個用是差遣,當下人,丫鬟,舞者的。」
  
  「那也可以當別的用。」柳瀾煙不服氣的嘟噥著。
  
  讓妖神氣得不知道說什麼好,抬手剛要對著柳瀾煙的頭敲下去,高抬的手突然的頓住,臉上帶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瀾煙,你是不是吃醋啊?」
  
  「吃你個大頭鬼!」柳瀾煙立刻從妖神的懷裡跳出來,義正言辭的指正他,「不要自己胡亂猜想,還有,不要沒事就亂抱我,我不是小孩子了。」
  
  「我沒當你是小孩子。」妖神唇角微揚,泛起一抹溫柔的笑容。
  
  只是,這個笑容在柳瀾煙看來,怎麼看怎麼曖昧,讓她感覺到身體微微的發熱。
  
  在心裡低低的啐了一聲,這個妖孽,討厭!
  
  「反正你是對男人沒有興趣對吧?」柳瀾煙趕忙繼續剛才的話題,求證著。
  
  「當然。」妖神眉頭一皺,不明白柳瀾煙怎麼突然的糾結這個問題。
  
  「那好。」柳瀾煙一聽之後立刻喜笑顏開的揚聲叫道,「彭臻。」
  
  一直在外面隨時候著的彭臻立刻進來:「柳姑娘。」
  
  「叫一隊舞者來,要男的。」柳瀾煙開心的說著。
  
  這下她就不會無聊,又不用擔心妖神的目光被某些女人吸引過去。
  
  「好。」彭臻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這裡有什麼問題,只是當做一般的消遣娛樂處理,很自然的應了一聲就要轉身出去叫舞者進來獻藝。
  
  「不准。」妖神簡短有力的兩個字立刻阻止了他的腳步,弄得彭臻詫異的回頭,這是怎麼了?
  
  連看舞者跳舞都不行?
  
  難道裡面有危險?
  
  「不能是男的。」妖神沉聲說道,「換女人。」
  
  「不要,就要男的。」柳瀾煙大聲的反駁著,寸步不讓。
  
  「你覺得我會允許一群男人對著你搔首弄姿?」妖神氣得臉色發黑。
  
  「難道你想看著一堆女人在你面前扭來扭去?」柳瀾煙也是絕不妥協。
  
  「不可能。」妖神堅決地說道。
  
  「做夢。」柳瀾煙更是不同意。
  
  妖神和柳瀾煙兩個人隨便的幾句話一說出來,看似莫名其妙的話,還真讓彭臻聽出來點意思。
  
  這兩個人是不是在吃醋啊?
  
  彭臻乾咳一聲,小心翼翼的開口:「尊主,柳姑娘……」
  
  話才出口立刻換來四道犀利的眼神,嚇得彭臻差點往後退了好幾步。
  
  不帶這樣殃及池魚的。
  
  「什麼事?」柳瀾煙詢問著。
  
  「說。」妖神低聲問道。
  
  「其實要是在王宮裡待著無聊,可以去外面走走的。王城附近的景色還是不錯的。」彭臻提議道。
  
  妖神緊皺的眉頭舒展開,這倒是一個好主意。
  
  「郊外哪裡有無塵居好看。」柳瀾煙下意識嘟噥的一句,立刻讓妖神心情大好,看來瀾煙對無塵居的感情很深嘛。
  
  見到柳瀾湮沒有什麼興趣,彭臻也沒有其他什麼好提議,他又不是一個沒事喜歡玩的人。
  
  「這樣吧。」妖神開口想到了個地方,「我們去街上走走。」
  
  「逛街?」柳瀾煙眼睛一亮,驚喜的瞅著妖神。
  
  是哦,她怎麼沒有想到逛街呢?
  
  以前父親還在的時候她是逛過,但是後來家裡發生巨變,她在裝傻就再也沒有好好的逛過了。
  
  「真的?真的?」彷彿生怕妖神反悔似的,柳瀾煙立刻緊緊的抓住妖神的袖子不停的晃著。
  
  「當然是真的。」妖神笑著說道。
  
  「尊主,恐怕這樣不妥吧。」彭臻為難的勸著。
  
  「怎麼,你還怕有人對我不利?」妖神挑眉看向彭臻。
  
  彭臻無奈的對著屋頂翻了個白眼,他不是怕尊主有什麼問題,他是怕街上的人出現問題。
  
  上千年來,誰見過妖界尊主逛街啊?
  
  尊主真的出現在大街上……他實在是無法想像那個場面……
  
  彭臻無奈的呻吟著,他發現他最近頭痛得越來越頻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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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1 18:02:07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八章 果然如此
  
  柳瀾煙是想到什麼就立刻去做的人,絕對不是那種猶豫再三才會行動的人,所以,說要去逛街,那就去逛街。
  
  「柳姑娘,現在不好吧。快用晚膳了,還是吃完再說,如何?」彭臻努力的規勸著。
  
  彭臻更希望吃完飯之後,柳瀾煙可以忘記這件事情。
  
  尊主逛街,這是多麼恐怖的事情。
  
  「不用了,可以去外面吃,外面有好多好吃的,肯定跟自家廚房做出來的不一樣。」柳瀾煙根本就沒有意識到彭臻眼裡的「痛苦掙扎」,興奮的想著。
  
  「外面的東西肯定不如王宮來得精細。」彭臻苦苦規勸著。
  
  「但是氣氛不一樣啊。」柳瀾煙奇怪的看了看彭臻,他幹什麼一直阻止她?
  
  「走吧。」妖神起身,不給彭臻繼續規勸的時間,拉著柳瀾煙就出了宮殿。
  
  「尊主。」彭臻無奈的一扶額頭,趕忙跟了過去。
  
  「你留在這裡,不用跟著了。」妖神阻止了彭臻的腳步,示意他留下。
  
  「啊?」彭臻驚訝的盯著妖神,尊主自己一個人出去怎麼可以?
  
  根本就不給彭臻繼續說話的機會,妖神拉著柳瀾煙離開。
  
  被留下的彭臻站在原地,連個姿勢都沒有變的琢磨著,難道自己剛才的規勸,惹怒了尊主?
  
  所以才會讓尊主如此的不快,連跟著都不讓他跟。
  
  他讓尊主感到厭煩了?
  
  也是,不就是去逛逛街嘛,他幹什麼非要攔著呢。
  
  唉……
  
  回頭跟尊主好好說說吧,他絕對不是想控制尊主的。
  
  被留下王宮的彭臻十分的糾結,其實他哪裡想到妖神的想法。
  
  出了王宮,柳瀾煙回頭看了看高大的宮門輕歎一聲:「彭臻該鬱悶了。」
  
  「嗯?」妖神奇怪的看著柳瀾煙,「他鬱悶什麼?」
  
  「他不想讓你逛街啊,或者是,鬱悶你把他留下來。」柳瀾煙實話實說,對於彭臻的態度,她多少還是能看出來的。
  
  「我現在又不需要人,帶著他幹什麼?」妖神微微的皺眉,有點想不明白。
  
  「彭臻認為,你的身份身邊不能不跟著一個人伺候。」柳瀾煙笑著說道,彭臻只能說是對妖神太忠心了,忠心到可以完全忘記他自己,心裡只有妖神的位置。
  
  妖神好笑的搖搖頭,他可從來沒有要求彭臻這麼做。
  
  雖說是手下,但是,也沒有完全當做手下。
  
  「其實帶彭臻來也挺好的,彭臻也沒有什麼機會逛街吧。」柳瀾煙聳肩說道。
  
  想也知道,無塵居的人會沒事無聊到去逛街嗎?
  
  就連他們的食物什麼的都是有專門的供應。
  
  誰會無聊到去逛街玩啊。
  
  「下次再說吧。」妖神隨意的說道,「這次不行。」
  
  「為什麼?」柳瀾煙奇怪的問著,「幹什麼非要下次?」
  
  逛街又不是去做什麼機密的事情,還要分批進行啊?
  
  「這是我跟瀾煙第一次逛街,當然要就我們兩個人。」妖神說的理所當然,卻讓柳瀾煙紅了一張俏臉,低斥一聲,「無聊。」
  
  說完之後,轉身往前跑了兩步,與妖神拉開距離。
  
  妖神沉聲大笑著,心情極為舒暢,果然,陪柳瀾煙出門逛街是對了。
  
  緊走兩步,追上柳瀾煙,拉住了她的小手,不理會柳瀾煙的掙扎:「街上人多,別走散了。」
  
  要是換個理由,柳瀾煙也許會聽一聽,但是……走散了……
  
  他們就算是走散了也不會丟吧。
  
  他們兩個要是丟了,那真是天要下紅雨了。
  
  動了動,也掙脫不開妖神的大手,而且包裹著她小手的溫度很舒服,就先這樣吧。
  
  柳瀾煙不知不覺的妥協,任由妖神拉著她走到街上。
  
  王城,是妖界的重要城池,自然是最熱鬧的地方,縱橫交錯的街道上,是一家店舖挨著一家店舖,就連街道的拐角,巷尾都有人擺攤做生意。
  
  在妖界裡,大部分的妖還是要吃飯生活的,所以買賣興隆,叫賣聲不絕於耳。
  
  現在這個時辰,剛好臨近晚飯時間,有一些婦人在街上走著,採買晚飯的食材,還有一些人是直接在酒肆等地方解決晚飯。
  
  華燈初上,街上熙熙攘攘的好不熱鬧。
  
  但是這個熱鬧的街市,在一瞬間好像被銳利的長刀生生切斷了似的。
  
  街頭所有的人全都停下了手頭的動作,目瞪口呆的望著出現在街頭的兩個人,更準確一點的說,是其中的一個人。
  
  一個白衣勝雪優雅如神的男子。
  
  那個他們只有偶然才能遠遠的仰望的人,此時竟然出現在街頭,活生生的站在了他們的面前。
  
  衣袂輕揚,好似霧氣飄蕩,輕輕的攏在他的身邊,如夢似幻。
  
  所有人的心跳都在這一瞬間停息,不可思議的死死的盯著。
  
  遠處,並沒有發現妖神的人,還在奇怪,為什麼身邊的人突然的不說話了,開口剛剛詢問,就被前面閉嘴的人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嚇得再也不敢詢問,只好拚命的往那邊看過去。
  
  等到看清楚令整條街都安靜的根源,立刻也加入到安靜的隊伍之中。
  
  悄悄的往後傳遞著一個消息,妖神竟然現身在街頭。
  
  當整條街站滿了人,但是一點聲音都聽不到的時候,這會是什麼感覺?
  
  詭異!
  
  絕對的詭異!
  
  可是,對於柳瀾煙來說,就跟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柳瀾煙轉了轉頭,看到了旁邊的路邊攤,上面擺著一個個小小的蒸籠,有鼓鼓的包子在冒著熱氣,散發著誘人的香味。
  
  「這個怎麼賣?」柳瀾煙直接走到了小攤子前面,指著包子問道。
  
  問了一句,竟然沒有人回答她,柳瀾煙皺眉的看著那個像是攤主的人,大聲的說道:「這個不賣嗎?」
  
  攤主目瞪口呆的看著心中神祇一般的妖神緩緩的走近了他,那一身白衣如雪一般,纖塵不染,墨黑的長髮好似瀑布一般傾瀉而下,如玉的容顏上掛著三月春風般溫暖的笑意。
  
  別說說話了,就連呼吸都快忘記了。
  
  平日裡高高在上,他仰望都望不到的人竟然站在他的面前,這、這、這……
  
  這個驚喜太大了。
  
  然後攤主看著心中完美的神祇薄唇輕輕的動了,好像是清泉一般清澈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包子怎麼賣?」
  
  啊?
  
  攤主想了無數次,都沒有想過,從尊主的嘴裡會說出這樣奇怪的話來。
  
  天啊,他心裡高高在上的妖神,怎麼會問包子?
  
  為什麼要問包子?
  
  「你的包子不賣嗎?」委屈的女聲響起,帶著淡淡的失望,然後看著妖神的目光移開,跟著那個女子就要離開。
  
  「走吧,我們去別家買。」
  
  這、這是什麼意思?
  
  攤主渾渾噩噩的看著尊主跟柳瀾煙離開,目光一直膠著在他們的身上,看著他們走到了下一個攤位上。
  
  聽著柳瀾煙開心的笑著:「看,煎餃,煎餃。我要。」
  
  那個攤主似乎機靈了很多,手腳比平日裡笨拙了很多,但是終究沒有像剛才的攤主那樣傻愣愣的出神。
  
  將一份煎餃包好,遞給了柳瀾煙。
  
  「多少錢啊?」柳瀾煙一邊接過煎餃,一邊伸手扯著妖神的袖子,「付錢。」
  
  「不、不、不用……」女攤主連連的擺手,臉上露出受寵若驚的笑容,「送給姑娘吃。」
  
  「這不好吧。」柳瀾煙歪著頭,為難的看著手裡的煎餃,「你擺攤挺不容易的,我不能佔你便宜。」
  
  「不會,不會!」女攤主連忙搖頭,「姑娘,你拿去吃吧,你吃了我的東西我就高興了。」
  
  她現在還能看不出來眼前站得是誰嗎?
  
  妖神最近最疼愛誰?
  
  當然是柳瀾煙啊。
  
  把柳瀾煙哄好了,比巴結妖神還有效啊。
  
  「收下吧。」妖神淡淡的開口,對著女攤主淡淡的笑了一下。
  
  「謝謝。」柳瀾煙開心的點頭,道謝。
  
  女攤主根本就忘記了要回應柳瀾煙的話,心裡只充滿了一個想法--尊主對著她笑啊。
  
  對著她笑!
  
  「來,吃一個,很好吃呢!」柳瀾煙夾了一個放到嘴裡嚼了嚼驚喜的叫道,然後很自然的夾了一個送到妖神的唇邊。
  
  東西是柳瀾煙送過來的,妖神自然是沒有拒絕的理由,直接的張嘴,吃了下去。
  
  旁邊的女攤主什麼都看不到了,只看到妖神把她賣的煎餃吃了下去。
  
  尊主竟然吃了她親手做的煎餃。
  
  天啊!
  
  這一瞬間,女攤主竟然以後一種幸福得想要瘋掉的衝動。
  
  一份煎餃就才四個,並不多。
  
  柳瀾煙他們很快就解決掉了繼續的往前走。
  
  妖神才離開,女攤主的攤位呼啦一下立刻的被人圍住了,一幫人全都爭先恐後的搶著買煎餃。
  
  沒看到剛才妖神都吃了嗎?
  
  女攤主樂呵呵的忙乎著,臉上的笑容根本就消不下去。
  
  剛才賣包子的攤主懊悔得差點沒拍死自己。
  
  剛才自己怎麼傻了?
  
  為什麼不把包子送給尊主?
  
  白白的錯過了一個跟尊主近距離接觸的機會。
  
  街上的人因為妖神他們的到來,陷入了短暫的安靜,隨後又都恢復了正常。
  
  當然這個正常也是相對的。
  
  只是盡量正常的生活買賣東西,目光一直是崇拜又熱切的瞟著妖神他們。
  
  他們是很想跟要很親近,問題是,誰敢?
  
  誰敢去打擾妖神逛街的興趣?
  
  千年不遇的情況被他們遇到了,真是他們的榮幸,甚至還有人急急忙忙的跑到了附近的家裡去,把自己的家人都叫了出來,來近距離的去看妖神。
  
  他們是熱切的看著,不過沒有人敢去影響妖神,更不敢去圍觀。
  
  所以,一邊偷瞄著妖神,一邊繼續進行手邊的事情。
  
  至於是不是真的賣東西,是不是真的認真買東西,這個問題就有待商榷了。
  
  其實相對於路人來說,最興奮的人就是一個個店家,一個個攤主,全都雙眼炯炯有神的盯著柳瀾煙,就希望她可以在他們的攤位或者是店面停留停留。
  
  就算是不「買」他們的東西,讓他們可以近距離的看看尊主也好。
  
  不過很可惜的是,柳瀾煙除了最開始買了一份煎餃之後,就沒有再買什麼東西。
  
  就連賣一些小女生喜歡的東西的攤位,柳瀾煙也只不過是稍微的看了兩眼,並沒有過多的停留。
  
  被這麼多人看著,柳瀾煙一點都沒有不自在,依舊興奮的逛著,時不時的指著路邊的某個攤位,在妖神的耳邊低聲的說著什麼。
  
  在外人看來好像是她有什麼感興趣的東西,正興奮的說給妖神聽。
  
  妖神也會順著柳瀾煙的目光看過去,附和的點頭,被看到的攤主激動的等著,期盼著妖神可以過來看看。
  
  不過,能引起柳瀾煙興趣的太少了,她也僅僅是遠遠的看著。
  
  「湯圓!」終於在走了三分之一的街道的時候,柳瀾煙發現了下一個目標,開心的跑了過去,是一個賣湯圓的老人。
  
  臉上滿是皺紋,一看就知道是沒有妖力的普通人。
  
  老人完全沒有想到這份幸運會落到了他的頭上,還沒等柳瀾煙說話,老人立刻麻利盛了一碗湯圓捧到了柳瀾煙面前,有點激動,雙手輕輕的發顫,喃喃道:「姑娘,請你吃。」
  
  「謝謝。」柳瀾煙開心的接了過來,立刻趁熱吃了一個,幸福的瞇起了眼睛,「好甜哦。」
  
  「來。」有好吃的,柳瀾煙自然要跟妖神分享,立刻送了一顆到妖神的嘴裡。
  
  「嗯,果然很甜。」妖神難得的稱讚,讓老人驚喜的看著妖神,雙唇激動得都在發顫。
  
  柳瀾煙吃完之後,對著老人展露了一個大大的感激的笑臉,然後繼續往下逛。
  
  走了一半的街道,柳瀾煙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妖神好笑的看著低問著:「餓了?」
  
  「嗯。」吃了兩次東西,但是也走了長長的一段路,再說那種東西並不多,根本就不能當晚飯吃。
  
  「那就這裡好了。」妖神抬頭看向旁邊的酒樓,看著也挺雅致的樣子。
  
  「好啊。吃飯吃飯嘍。」柳瀾煙拉著妖神快步的走進了酒樓的大門。
  
  巨大的驚喜讓門口的小二呆了呆,這才反應過來,趕忙的迎了上來。
  
  「尊、尊主,柳姑娘裡面、裡面請。」不知道是太激動還是怎麼著,店小二熱情迎上來之後,平日裡說過千百次的話,此時竟然在他的嘴裡磕巴起來。
  
  好不容易把一句話說完整,店小二都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這張笨嘴真是丟人。
  
  好在妖神和柳瀾煙誰都沒有計較,柳瀾煙笑瞇瞇的問道:「有沒有清靜一些的雅間?」
  
  「有,有,柳姑娘尊主,這邊請。」第二句話店小二說得順溜多了,趕忙慇勤的把妖神和柳瀾煙往樓上讓。
  
  旁邊的店小二心裡恨啊,為什麼他沒有快一步迎上去呢?
  
  白白錯過了跟妖神近距離接觸的機會。
  
  果然,二樓非常的清靜,雅間的位置也好,打開窗戶之後,直接可以看到下面的街景。
  
  妖神看了看不置可否,弄得店小二緊張的手足無措,不知道妖神到底是滿意還是不滿意。
  
  「挺好的,就這裡吧。」
  
  柳瀾煙的一句話算是給店小二解了圍,兩個人坐下之後,店小二慇勤的問道:「柳姑娘想吃點什麼?」
  
  店小二算是學乖了,知道這裡的事情都是柳瀾煙在做主,妖神是絕對不會發表意見的。
  
  「嗯,弄一些你們大廚拿手的吧。」柳瀾煙也是好久沒有在外面吃飯了,不清楚應該點什麼,所以說了一個最穩妥的點菜方法。
  
  「好勒。」店小二陪著笑臉應著,「尊主柳姑娘請稍等。」
  
  店小二慇勤的給尊主和柳瀾煙斟好茶水之後,快步離開,還不忘將雅間的門關上,不讓外界的事情影響到他們。
  
  柳瀾煙坐了一會兒,笑道:「這家店的老闆倒是很會做事。」
  
  他們雅間左右還有雅間,只是那裡全都空空如也,沒有給安排客人,想來是老闆不想有人打擾到妖神的清靜,才故意如此安排的。
  
  「怎麼樣,逛街愉快嗎?」妖神笑看著捧著茶杯,慢慢飲茶的柳瀾煙。
  
  「嗯,很愉快。」柳瀾煙開心的點頭,「至少知道有四方勢力的人在盯著你。」
  
  聽到柳瀾煙的話,妖神一點都沒有驚訝,只是看著她認真又調皮的笑容,莞爾一笑,無奈的搖頭:「瀾煙啊……」
  
  「啊?」太過意味深長的輕喚,讓柳瀾煙莫名其妙,下意識的應了一聲,下一秒,妖神那完美的臉龐已經整個放大到她的面前,溫熱的呼吸拂到她的臉上,害得她的臉頰染上了同樣的熱度。
  
  「你是逛街來的,還是來查探『敵情』的?」敵情兩個字,被妖神說的有了意思調笑的意味,對於那些暗中窺視他們的人,他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只不過,柳瀾煙的反應太好玩,讓他忍不住想要逗弄她一番。
  
  「當然是兩個都不耽誤。」說到這裡,柳瀾煙將手中的茶杯放回到了桌上,一伸手,把妖神推離開。
  
  兩個人之間拉開了一定的距離,新鮮的空氣這才灌了進來,將她臉上的溫度給吹散。
  
  直到這時,才讓柳瀾煙臉上的熱度退去,恢復正常。
  
  「那些人真是很無聊啊,膽子也夠大,竟然敢監視你。」柳瀾煙正說著,突然的目光一轉,指著外面,興奮的說道,「一會兒我們去那裡玩吧。」
  
  妖神看了看,微微的皺眉:「沒有什麼好玩的。」
  
  「誰說的,是比試的擂台,挺有意思的。」柳瀾煙不依的叫著。
  
  店小二推門進來正好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將飯菜放下,什麼都沒有說,退了出去。
  
  「那裡太擠,不去。」關上房門,正好聽到妖神這樣的話,讓店小二暗中慶幸,自家老闆的先見之明。
  
  好在沒有讓其他人用旁邊的兩間雅間,尊主果然是喜歡清靜。
  
  不過……店小二唏噓的歎息著,剛才想要包了旁邊雅間的人出的價錢可是真高啊,恐怕他這一輩子都見不到那麼多的錢。
  
  他們老闆真是強悍,愣是咬緊牙關沒有鬆口。
  
  仔細想想也是,再多的錢也沒有尊主重要,把尊主招待好了,錢算什麼?
  
  店小二一邊琢磨著一邊快步走向後廚。
  
  根本就不知道,隨著他的離開,雅間內的交談已經變了內容。
  
  「余靳爍、灤王……還有兩方人馬不太清楚,一方應該是魔界的人,另外一邊可能是妖界的,感覺不太清楚。」柳瀾煙收起嬉鬧的神情,掰著手指在那裡細細的數著。
  
  「會不會是魔界跟灤王不在一個戰線的人?比如說……荊王。」柳瀾煙水汪汪的眼睛眨巴了一下,瞅著妖神,等著他的回答。
  
  「很有可能。」妖神也沒有給柳瀾煙一個明確的答覆,而是模稜兩可的說著,「灤王到了妖界,不管怎樣,總是有魔界的人會來的。」
  
  對於妖神的話,柳瀾煙很是贊同,反正不管怎樣,到了哪裡,總是有對手的。
  
  既然有對手,有紛爭,自然就有打探對方情況的探子。
  
  真的以為魔帝派了灤王過來,其他勢力的人就放心了嗎?
  
  怎麼可能?
  
  要是真的放心了,沒有人查看了,那麼魔界就不會有這麼多鼎足的勢力了。
  
  柳瀾煙夾起桌子上的菜,仔細的咀嚼著,眼中露出驚喜之色:「不錯啊,很好吃。」
  
  「好吃就多吃點。」妖神對食物沒有什麼需求自然也不會像柳瀾煙那樣,看到好吃的東西就嘴饞。
  
  「來、來,嘗一口,很好吃的。」柳瀾煙直接夾了一口菜到妖神的嘴裡,讓他品嚐。
  
  妖神微微一愣之後,含笑吃了下去:「果然很好吃。」
  
  「是吧是吧。」柳瀾煙笑著接著往嘴裡送菜,房門一開,店小二又把最後幾道菜全都送了過來,然後無聲的退了出去。
  
  「味道不錯吧。」柳瀾煙一邊吃著一邊問著妖神。
  
  「嗯。」妖神用舌尖輕輕的添了一下自己的薄唇,回味的說道,「很甜。」
  
  「甜?」柳瀾煙奇怪的看著剛才吃的菜,應該是清淡鮮香才對,哪裡來的甜?
  
  疑惑的對上了妖神的目光,看著他意味深長的笑容,順著他別有深意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筷子。
  
  到底她錯過了什麼?
  
  等、等一下……
  
  筷、筷子?
  
  柳瀾煙不可思議的一下子收回了目光,死死的盯著自己手中的筷子。
  
  剛才她直接拿自己的筷子去餵妖神,那、那不就是等於……
  
  該死的!
  
  可惡的傢伙,竟然佔她便宜!
  
  在街上吃的小吃,人家都是給了兩副餐具,所以就沒有多想。到了這裡,她自然的就這麼餵了。
  
  本來也沒有多想什麼的,都是他,腦子裡竟是在想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跟你說正事了。」柳瀾煙害羞的低斥著。
  
  妖神很認真的看著柳瀾煙,然後很認真的說著:「我說的也是正事。」
  
  一道霹靂直接的從頭頂劈下來,把柳瀾煙劈了個外焦裡嫩,徹底無語。
  
  他、他的臉皮還能再厚一點嗎?
  
  「還有一個跟著的是哪邊的人?」柳瀾煙乾咳一聲,直接的將剛才的問題忽略過去,要是繼續糾纏下去,吐血的絕對是她。
  
  她現在已經在懷疑,當初要很力蕩三界的時候,靠的不僅僅是高強的實力,還有這一身刀槍不入的「神功」,皮太厚了。
  
  「不清楚。」妖神收回了目光,知道有的時候要適可而止。
  
  「進攻」也不是要一直勇往直前的,進進退退慢慢的消磨掉柳瀾煙的防禦才是根本。
  
  他要一點點的瓦解掉柳瀾煙的戒心,等著她慢慢的淪陷,接受他。
  
  這種事情可急不來。
  
  所以,深知如何進退的妖神立刻恢復了正經的模樣,開始跟柳瀾煙討論正事。
  
  「絕對不會是柳晉利的,他根本就沒有這麼好身手的手下。」柳瀾煙細細的琢磨著。
  
  那些來監視他們的人,可以說隱藏的功夫都很好,混在了人群當中,近乎完美的溶於其中。
  
  「妖界也不是表面看起來的那麼平靜。」妖神隨意的說了一句,並沒有太多的情緒起伏,彷彿是早就習慣了這種事情。
  
  妖神是沒有什麼感覺,但是柳瀾煙心裡可不好受,情不自禁的伸手握住了妖神的大手,安慰道:「事情都會解決的。」
  
  自己保護的一樣東西,當然是希望可以盡善盡美的保護好,偏偏這個東西還會自我毀滅,這讓保護它的人怎麼不心力交瘁?
  
  「嗯,你為什麼非要保護妖界?」柳瀾煙問出了心底一直深埋的疑惑。
  
  就憑著妖神這樣的實力,不管是稱霸一方還是隱居起來,都可以活得逍遙自在。
  
  據她觀察,妖神又不是一個貪圖名利的人,素喜清靜,為什麼要蹚這個渾水,完全就不是他這個性格會做出來的事情。
  
  「我有我不得不做的理由。」妖神笑了笑,很認真的回答著柳瀾煙。
  
  並沒有給她一個明確的答案,但是,話也說得很認真,並不是敷衍的意思。
  
  柳瀾湮沒有繼續追問,能說的話,妖神絕對不會瞞她,看來他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灤王和余靳爍肯定會來注意你的一舉一動,還有一個妖界的勢力不清楚。」柳瀾煙一邊思考著一邊品嚐著桌上的美食,兩不耽誤。
  
  妖神慢慢的喝著茶水,聽著柳瀾煙的分析,唇邊一直帶著笑意,問道:「你怎麼發現他們的?」
  
  那些人的實力不錯,更何況他們可以的隱藏了氣息,短短的時間內要發現他們著實不容易。
  
  是不是柳瀾煙的實力比他預先估計的還要厲害?
  
  「嗯?」柳瀾煙一時沒有理解妖神的意思,奇怪的看著他。
  
  妖神輕輕的笑了起來:「是不是我把你的實力想的太弱了?」
  
  「實力?」柳瀾煙疑惑的重複了一遍之後,這才想明白妖神話裡的意思,笑了起來,「察覺到他們還需要實力嗎?」
  
  這下妖神都被柳瀾煙給說懵了。
  
  不是靠實力的話,又是怎麼分辨出來那些人是別人派來監視他們的?
  
  「笨哦。」一提到這個柳瀾煙立刻得意起來,尤其是看到妖神的那個反應,心裡立刻大爽,「這個要靠經驗。」
  
  「你有跟蹤其他人的經驗?」妖神眼眸危險的瞇了起來。
  
  她以前吃過那種苦嗎?
  
  誰讓她這麼做的?
  
  「我幹什麼要跟蹤其他人?」柳瀾煙莫名的感覺到周圍一涼,不知道妖神腦子裡又在亂想什麼,嘟嘟噥噥的說著,「這個看就可以看出來了。」
  
  「看出來?」妖神聽到柳瀾煙並不是他想的那樣,多少放心了一些,只是更加的疑惑了。
  
  「那些人的隱藏能力都不弱,只是看?」
  
  妖神還是很懷疑柳瀾煙的說法。
  
  「當然了,很簡單。」柳瀾煙笑呵呵的說道,話裡不無得意的意味,「他們的眼神跟其他人不一樣。」
  
  「就憑眼神的話,有點困難吧。」妖神略略一想也同意柳瀾煙的說法,一個普通的路人跟跟蹤的人,眼神當然會不一樣,但是這種細微的差別,要想在晚上仔細清楚的分辨出來,著實不容易。
  
  「要是平時,肯定是不容易,但是今天不同啊。」柳瀾煙好笑的瞅著妖神,「今天可是尊主大駕光臨的日子,多少人傾慕你啊,那狂熱激動的小眼神,跟他們一比,多鮮明。」
  
  妖神聽完一愣,隨即笑罵道:「你啊!」
  
  說著,伸出食指輕輕的一彈柳瀾煙的額頭,寵溺的笑著:「腦子裡總是有稀奇古怪的想法。」
  
  「這叫智慧,智慧好吧?」柳瀾煙不滿的揉著自己的額頭,水汪汪的大眼睛瞅著妖神,控訴著他的「惡行」。
  
  幹什麼總是彈她?
  
  討厭。
  
  「好了,瀾煙最厲害了,來吃東西。」妖神趕忙拉過柳瀾煙哄著。
  
  心裡好笑不已,瀾煙變化真是大,完全就是變了一個樣子,以前的她哪裡有這麼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現在的她是時而聰慧時而頑皮,上一刻還是一個讓眾人害怕的聰慧女子,轉眼間就可以變成一個調皮的小女孩。
  
  真是變化多端。
  
  不過,他喜歡!
  
  「好好吃哦。」柳瀾煙拋開了剛才的念頭,全心全意關注著面前的食物,吃得是幸福滿滿,也讓妖神看得心情愉悅。
  
  兩個人在清靜的雅間內吃得不亦樂乎,可是苦了某些人了。
  
  「什麼?」王宮內,妖主陡然的站了起來,不可思議的盯著下方跪倒的侍衛。
  
  「尊主、尊主去逛街?」妖主重複著剛才聽到的不可思議的消息,差點沒暈過去。
  
  「有什麼好奇怪的,去街上走走而已。」余昕逸在一旁不甚在意的說道。
  
  自從灤王來了,基本上天天都有宴會,說是兩界溝通感情,其實在余昕逸看來根本就是沒事找事幹。
  
  「閉嘴!」一聽到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兒子又說了這麼一句不靠譜的話,妖主氣得大罵。
  
  「好好,我閉嘴,我走還不成嗎?」余昕逸賭氣的站起身來,也不管大殿上還有眾多重要人物,直接的轉身離開。
  
  對於余昕逸這種任性妄為的行事風格,妖界的人早就習以為常,見怪不怪了。
  
  不過這裡可不只是妖界的人,還有魔界的灤王以及他的手下。
  
  妖主不得不解釋一句:「這孩子平日裡被我寵壞了,灤王萬萬不要見怪,他就是這麼任性。」
  
  「無妨。」灤王一笑,並不在意這個余昕逸的作為。
  
  在魔界,他又不是沒有聽說過余昕逸是個整日無所事事的人。
  
  今日一見,正好印證了傳聞,果然是這樣的,看來日後的妖界還是要靠余靳爍來支撐了。
  
  「怎麼讓尊主自己去大街上,你們就沒有勸阻一下?」妖主急得想都不想就說了出來。
  
  下面的侍衛心裡那叫一個冤啊。
  
  他們倒是想攔了,問題是誰敢攔尊主啊?
  
  這不是讓他們找死嗎?
  
  話一出口,妖主顯然也是意識到不對,頓了頓吩咐道:「尊主去街上幹什麼?」
  
  「回主上,尊主只是帶著柳姑娘去逛街。」侍衛如實的將打聽到的情況稟報給妖主。
  
  妖主聽完之後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
  
  「既然尊主想去走走,旁人也不好攔著。」柳晉利突然的在一旁開口,「更何況尊主一向疼愛瀾煙,很有可能是瀾煙那個丫頭吵著鬧著讓尊主帶她出去玩的。」
  
  柳晉利的話倒是讓妖主鬆了一口氣,想想也對,於是點頭:「你們去遠遠的跟著,有什麼情況立刻回稟,若是尊主有何需要,立刻滿足。」
  
  「是。」侍衛恭敬行禮之後退了出去。
  
  妖主笑著看向柳晉利:「大長老,看來你家的瀾煙十分受尊主的疼愛啊。」
  
  「這是瀾煙的福氣。」柳晉利客氣的笑著,只是臉上的得意怎麼都無法掩飾住。
  
  他與余靳爍合作的事情,不知道眼前的灤王清楚不清楚,他之所以在這個時候接口說這些就是想給灤王傳遞一個消息。
  
  尊主十分的疼愛瀾煙,而他正是瀾煙的二叔。
  
  就算是日後查清楚了事情有他的份,看在尊主的面子上,魔界也不該動他。
  
  至於灤王是不是聽出來他的意思了,柳晉利沒有太在意,反正灤王是個聰明人,利弊平衡,會懂的。
  
  憤憤離開的余昕逸回到了自己的府中,手下已經在書房等著他了,一見到余昕逸回來,立刻行禮。
  
  余昕逸隨意的一擺手,問道:「情況怎麼樣?」
  
  「除了我們的人,還有三方人馬去跟蹤尊主。」手下人立刻將自己知道的情況稟告給余昕逸。
  
  「余靳爍的人馬以及灤王的人。」手下細細的稟報著,「還有一方應該是魔界的人,很大的可能是促成秦銘這件事的幕後的人派來的。」
  
  余昕逸點頭,這種情況他料到了。
  
  難怪剛才在王宮大殿的宴會上,聽到侍衛稟告尊主在街上閒逛的時候,灤王以及余靳爍沒有太大的反應。
  
  表面看起來好像是他們沉穩,其實是他們早就知道了,能不知道嗎?
  
  他們已經派了自己的人去跟蹤妖神和柳瀾煙,要是驚訝才怪了。
  
  「把人手分出去,余靳爍和灤王的人不要太注意,注意那個不知道的勢力。」余昕逸就是想弄明白秦銘背後的人,看看魔界到底哪方是敵是友。
  
  要是有可以拉攏的人,也能談一談,是不是可以保證妖魔兩界不要再有衝突。
  
  兩界的平安平衡現在已經維繫在一個極為脆弱的邊緣,要不是有妖神在妖界坐鎮,恐怕魔界的人早就攻打過來了。
  
  妖界如今已經成為一顆成熟的果實,正散發著誘人的香味。
  
  旁邊就是魔界,那些人怎麼會放棄在他們旁邊的美味?
  
  當然,他現在賭的就是魔界也有人是不想打仗的。
  
  畢竟曾經三界動亂的歲月給不少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很多人可不想重新回到那戰火紛飛的時光裡。
  
  他現在的目的就是要找到魔界中想要保持妖魔兩界太平的人,只要能聯繫到那個人,對於兩界來說,都是天大的好事。
  
  只是,讓他痛心的是,余靳爍為了自己的利益,在妖界處處的惹起風浪不說。
  
  竟然還聯合了魔界的人,余靳爍到底想幹什麼?
  
  就為了一個妖主之位嗎?
  
  他早就不跟余靳爍爭了,作為一個庸碌無為的人,自動的退出了妖主之位的競爭,余靳爍怎麼還不滿意?
  
  想到這里餘昕逸無奈的歎息著,人心真是複雜的東西。
  
  為今之計就只有多多注意幾個方面的情況,千萬不要因為某些人的一點點蠅頭小利把整個妖界攪亂,讓妖界重新回到動亂的時代。
  
  百姓、傷不起。
  
  「怎麼不吃了?」妖神看著突然停下筷子的柳瀾煙奇怪的問著,她不是很喜歡這裡的飯菜嗎?
  
  「其實吧,我感覺妖界真的很複雜。」柳瀾煙撇了撇唇,做無奈狀。
  
  「怎麼了?」妖神笑著摸了一下柳瀾煙的長髮,「就因為知道這麼多人跟蹤我們?」
  
  「跟蹤這都是想到的事情了,不然也不會真的出來逛街。」柳瀾煙不甚在意的聳了聳肩,以為她真的那麼貪玩嗎?
  
  「那還煩惱什麼?」妖神可是見不得柳瀾煙皺眉的樣子,伸出食指輕輕的揉開了她眉間的皺痕。
  
  柳瀾煙看著妖神,輕輕的勾起了唇角:「你也發現了吧,除了那四股勢力之外,還有一個實力在窺視你我,只不過,那個勢力更隱蔽而已。」
  
  隨著她的話,妖神的動作陡然一僵,柳瀾煙笑意滿滿加深,果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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