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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楓飄雪]異界之誤惹妖孽男(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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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1 18:18:0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一十九章 刻不容緩
  
  「意識?」墨昀好像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柳瀾煙說的是什麼意思,盯著柳瀾煙看了半天之後,眼睛才陡然的瞪大,驚呼一聲,「意識?」
  
  「仙魂怎麼會有意識?」墨昀不可思議的皺眉,努力的想著。
  
  在他的認知裡,仙魂根本就不可能有意識,那些仙魂,只不過是被仙界的人力量,利用仙魂的力量,提升自己暫時的能力罷了。
  
  也算是仙界的一個秘密武器。
  
  在對決或者是其他的情況下,出其不意的提高仙界的力量。
  
  可以說,仙魂對於仙界來說,那就是一個武器罷了。
  
  這樣的話,怎麼可能產生意識?
  
  真的要是仙魂有了意識,還會乖乖聽話嗎?
  
  要知道仙魂可都是以前仙界實力高強之人的殘留魂魄,那樣高高在上的人,會心甘情願的被當做利用工具嗎?
  
  墨昀疑惑的看著柳瀾煙,既然是她說的,肯定就沒有錯,只是他想不通。
  
  柳瀾煙輕輕的笑著玩著手中的湯匙:「可否聽說過——奪舍?」
  
  墨昀身體巨震,低呼出聲:「仙界竟然……」
  
  後半截話被墨昀生生嚥下,微微的垂眸,似乎是陷入了沉思之中,這也沒有說話。
  
  墨昀沉默著,柳瀾煙依舊在不緊不慢的進食,這種事情,當然要給時間讓他慢慢的消化。
  
  「看來,妖界的存在已經對仙界造成了很大的威脅,不然的話,仙界不會這麼急於動手。」墨昀沉默的時間比柳瀾煙預期當中的要短很多。
  
  柳瀾煙奇怪的看了妖神一眼,讓墨昀微微的揚眉:「怎麼了?」
  
  他剛才的分析並沒有任何問題。
  
  「沒什麼,只是奇怪,你知道仙界利用仙魂來奪舍,竟然這麼快就接受了。」說實話,就算是她都感覺到詫異。
  
  堂堂仙界啊,竟然用這樣不入流的歹毒手段,這、真的是仙界嗎?
  
  「有什麼好奇怪的?」墨昀冷笑著說道,「很久以前就知道仙界不如表面上那麼乾淨,都是一些道貌岸然的傢伙。」
  
  「要是仙界真的如表面看到的那樣習慣置身事外,超然脫俗,又怎麼會有千年前的三界大亂?」
  
  提到這個,墨昀是最有發言權的,要不是當年的他,一柄無塵劍力蕩三界,恐怕三界的大亂依舊要持續下去,又怎麼會有如今的安寧生活?
  
  「我剛才沉默驚訝,只是因為在奇怪,仙界是怎麼讓仙魂有了奪舍的意識。」墨昀提到這個,眉頭皺了起來。
  
  就算是要奪舍,也是要讓魂魄有了自己的意識,才能自動想要奪去一具身體。
  
  他所認知的是,仙魂完全沒有意識,只是一個可以被仙界操控的能量體罷了。
  
  沒有意識的能量體,就算是要去奪舍也不可能。
  
  「沒有意識,難道就不可以培養嗎?」柳瀾煙幽幽的在旁邊說道,明明說著就是很沉重的話題,偏偏,她還在慢悠悠的吃飯,彷彿就跟在談論天氣一般的輕鬆,讓墨昀目光閃了閃。
  
  「培養?」墨昀一時沒有明白,隨後就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說,平時有人有意識的來培養仙魂的意識……」
  
  「若是這樣的話,那仙界的野心太大了。」墨昀越往下想越覺得仙界做的事情可怕。
  
  平日裡去培養仙魂的意識,這是要幹什麼?
  
  那些力量就好像是塵封的兵器,當使用的時候取出來,自然是會讓仙界的實力提升,但是那也僅僅是提升一些罷了。
  
  倘若那些力量有了自己的意識,奪舍成功,仙界的高實力的強者立刻就會翻倍,增加無數高手。
  
  這樣繼續下去的話,仙界的實力將會高到一個令人恐怖的地步。
  
  他真是沒有想到,仙界千年的時光竟然做了這樣的事情。
  
  「我只是想知道,仙界是怎麼讓仙魂有意識的。」柳瀾煙提到仙界的事情,心裡有著莫名的不舒服。
  
  仙界的仙魂要是真的被培養出來了意識,那麼妖界恐怕就有大麻煩了。
  
  妖界一有麻煩,妖神必然無法倖免,絕對會首當其衝。
  
  墨昀並不太在意這個,他在意的是柳瀾煙的情況。
  
  「當時,你是怎麼贏的?」他也只不過是從暗一的書信裡得到了含糊不清的話,明白,當時暗一他們是沒有辦法觀察到,所以,只好自己來問柳瀾煙。
  
  「怎麼贏的……」提到這個柳瀾煙目光有些迷茫,頭、隱隱的抽痛。
  
  她的記憶有些模糊。
  
  記得離開了結界之後,她身體已經虛弱到了極點,一直埋藏在她身體深處的,讓她平日裡很忌憚的力量蠢蠢欲動。
  
  然後,記得好像是控制住了仙界人的攻擊,似乎還逼出了仙魂的本體來。
  
  最後……
  
  柳瀾煙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伸手,用手掌輕輕的拍了兩下自己的額頭,頭好痛……
  
  只記得當時她好像跟那兩個仙魂說了什麼,到底是什麼呢?
  
  記不清楚了。
  
  柳瀾煙用手指按壓著自己的太陽穴,那裡突突的跳動著,明明有一些影像在腦海之中,可是,為什麼蒙了一層薄紗?
  
  讓她看不清楚。
  
  不過,她清楚的記得仙魂已經有了意識,不是可以被人隨便操控的傀儡。
  
  柳瀾煙努力的回想,這才發現根本就想不起來什麼。
  
  好像因為身體的極度虛弱,所以到了後來完全是憑著本能去支撐,等到她再次有了清晰意識的時候已經到了簡陋的農家。
  
  所以,妖神的問題,她回答不上來。
  
  「不用想了,我明白了。」還沒等柳瀾煙說話,墨昀已經輕輕的將問題解決了,他不需要答案了。
  
  柳瀾煙詫異的瞅了一眼妖神,事情好像迷霧重重啊。
  
  「知道我以前的事情。」柳瀾煙肯定的說道。
  
  「嗯。」墨昀也沒有打算隱瞞,肯定的點頭。
  
  「為什麼不說給我聽?」柳瀾煙疑惑的問著。
  
  「因為……你自己想起來不是更有意義嗎?」墨昀笑著,不是平日裡那虛假的溫和笑容,而是真誠的溫柔的笑,雙眼之中含著濃濃的寵溺,足可以讓人溺死在其中的寵溺。
  
  柳瀾煙瞅著妖神,半天沒有說話,最後,轉頭,夾了一筷子鮮美的魚肉,送入了口中:「我會想起來的。」
  
  墨昀只是笑了笑,並沒有答話。
  
  其實,他多想對柳瀾煙說,想起來吧,快點想起來吧。
  
  以前經歷的一切,那是一段不可磨滅的記憶的,又怎麼可以忘記呢?
  
  「先不說那些了,今天好好休息,明日我們再回無塵居。」墨昀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還是讓柳瀾煙先休息好才是。
  
  不管怎麼樣贏的,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很不妙。
  
  柳瀾煙點了點頭,沒有任何異議,她自己明白自己此時的情況,絕對需要好好的休息。
  
  且不說現在柳瀾煙他們這邊,身體狀況可以慢慢的調養,這是一個小問題,但是對於仙界來說,可就是大問題了。
  
  天尊奇怪的看著儒尊,用眼神示意,到底怎麼回事?
  
  儒尊無奈的搖頭,他也不清楚,尊上可是這幾天一直心情都很不好。
  
  雖說平日裡尊上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但是最近兩天,他們都可以感受到從尊上身上散發出來的陰鬱氣息。
  
  好像是處於爆發的邊緣,隨時都會有大動作似的。
  
  「仙魂被殺了。」尊上終於開口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仙魂被殺?」天尊一下子就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這個消息太驚悚了,「怎麼回事?仙魂怎麼會被殺的?有誰入侵了仙界?」
  
  仙魂不是都被好好的封印存放的嗎?
  
  怎麼會被啥了?
  
  「派仙魂出去找柳瀾煙,沒想到,一去不復返。」尊上無視天尊的激動質問,冷冷淡淡的說著。
  
  「去找柳瀾煙幹什麼?」天尊奇怪的問著,話才出口,立刻反應上來,「要對付妖界,必然要對付妖神,妖神的弱點是柳瀾煙,自然要將柳瀾煙帶回來,這樣才能跟妖神好好的談談。」尊上理所當然的說著。
  
  天尊皺了皺眉,稍稍的有些猶豫,最後還是仙界的安危佔了上風。
  
  「這也是個辦法。」
  
  天尊是贊同了,但是儒尊可是在一旁苦笑著:「尊上的意思是,去請柳瀾煙的仙魂,被殺了?」
  
  尊上沒有說話,不過那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就是被殺了。
  
  這個答案讓天尊與儒尊全都傻了,沉默了良久之後,天尊才想到了一個最合理的答案:「當時那個妖神也在場?」
  
  尊上緩緩的搖頭:「據說當時他正身處無塵居。」
  
  天尊一愣,這個答案太過驚悚。
  
  要是當時不是妖神在的話,那麼仙魂是誰殺的?
  
  柳瀾煙嗎?
  
  「據說也不見得是真的。」儒尊在一旁開口說出來他的見解,難道據說妖神在無塵居就一定在嗎?
  
  他們誰都沒有在無塵居安排眼線,又怎麼可能知道無塵居內的具體情況。
  
  更何況這些從外圍得到的消息,根本就不可信。
  
  當初還說妖神在亥時的時候不對勁,但是觀察了這麼久,反倒讓那個傳聞變得撲朔迷離,再也沒有人去輕易的尋求真相。
  
  說是柳瀾煙自己在外面,難道妖神真的就沒有跟去嗎?
  
  就憑柳瀾煙自己一個人可能殺了仙魂嗎?
  
  「所以,想問問看,你們是什麼意思?」尊上平靜的聲音裡有著淡淡的恨意。
  
  仙魂啊,辛苦培養出來的仙魂,竟然就這麼被殺了。
  
  最後,她想要通過力量聯繫看一眼到底是誰殺了她的仙魂都沒有實現。
  
  她已經有八成的把握這一切都是妖神做的。
  
  除了他之外,再也沒有人有這個本事。
  
  「既然柳瀾煙的突破口不行的話,那就去試試看別的方法。」儒尊慢慢的說出他的意見,「要是找魔界的人……」
  
  「不行!」儒尊話才說了一半,立刻就被天尊給粗魯的打斷,「我們堂堂仙界的人去找魔界的傢伙?那些魔界粗俗的傢伙,怎麼配跟我們合作?」
  
  「師兄,現在的情況不是我們自己就可以支撐起來的,不然的話,當年三界也不會大亂。」儒尊在一旁輕聲的勸道。
  
  要是三界的力量有任何一方可以獨大,當年三界的混亂早就會被平定下來,哪裡還需要亂了那麼多年?
  
  「三界大亂?」不說這個還好,一說到這個,天尊更是一肚子的氣,「當初要不是魔界背信棄義,三界會大亂嗎?我們會那麼被動嗎?」
  
  天尊憤憤不平的模樣,讓儒尊到了嘴邊的話全都嚥了回去。
  
  「別提什麼魔界不魔界,那些傢伙根本就不守信用。」天尊不耐煩的說道,氣呼呼的起身,轉身就走,「我去調查調查,魔界的事情暫緩。」
  
  「師兄……」儒尊叫了一聲,喚了的不過是天尊煩躁的揮手,看來他是真的生氣了。
  
  「尊上,師兄就是這個急脾氣。」儒尊轉頭無奈的苦笑解釋著。
  
  「我當然知道。」尊上不在意的說道,「他也是我的師兄。」
  
  對於天尊的脾氣,她還是知道的,自然不會怪他。
  
  「你怎麼看這件事情?」尊上問著儒尊。
  
  「尊上,敢問一句,為何要選兩個外圍弟子前去?」儒尊想了想終於還是決定跟尊上開誠佈公。
  
  他要是不知道事情的始末,怎麼可能跟尊上出主意,商量日後的事情?
  
  尊上看了看儒尊,到了這個時候她也沒有必要隱瞞:「那兩個人最適合那兩個仙魂。」
  
  「最適合?」儒尊一時沒有聽明白。
  
  仙魂是任何人都可以使用的,只要是修煉仙界的功法,都可以被注入仙魂。
  
  只不過,唯一的卻別便是,被注入者本身能力的高低決定著可以發揮多少仙魂的力量。
  
  這也是最開始,知道仙魂被注入到外圍弟子身體內之後,他驚訝的原因。
  
  但是……說到適合……
  
  儒尊真的是不太明白了。
  
  看了看尊上那平靜的神色,儒尊腦海之中突然的捕捉到了什麼,驚愕的低呼出聲:「仙魂有了意識?」
  
  「嗯。」尊上依舊平靜的說到,「他們兩個人很適合。」
  
  什麼最開始的考核?
  
  什麼他是在不停的試探他們,對他們寄予厚望。
  
  區區兩個外圍弟子,值得她上心嗎?
  
  只不過,她是尋找適合仙魂日後寄居的身體罷了,那兩個人是最佳的器具。
  
  在仙魂打入他們身體內的那一刻起,他們的意識就已經在被仙魂吞噬的,慢慢的吞噬,他們並不會立刻發現。
  
  一路行走,等見到了柳瀾煙之後,仙魂的意識應該已經覺醒,那個時候,外圍弟子的意識已經陷入混沌之中。
  
  漸漸的會被仙魂所取代。
  
  只是很可惜,她感覺到最後,仙魂似乎被逼出了外圍弟子的身體。
  
  她可以理解,那兩個外圍弟子的身體情況並不適合仙魂發揮他們自身強大的力量。
  
  只是,她無法理解到底是碰上了怎麼樣的危險,才讓仙魂不得不捨棄實體,顯露本尊。
  
  她想來想去就只有妖神可以做到。
  
  就算是最後,仙魂被逼出了身體,仙魂殘留在身體內的一絲意念,也可以被她操控的。
  
  她想聯繫上那絲意念,看一眼,哪怕是一眼也好,她想看清楚,當時的情況。
  
  只是很可惜,對手並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出手快,下手狠,時間准。
  
  具備了這樣的幾點要素,她實在是想不出來還能有什麼人。
  
  也就只有妖神了吧。
  
  或者是妖神身邊的暗夜十三煞。
  
  對於情況的把握是絕對的準確,沒有任何的拖泥帶水,這樣的對手,讓她心驚,同時也在感歎,不愧是妖神,行事作風果然是強悍。
  
  想完這些,尊上抬頭看了一眼儒尊,發現他依舊在那裡發愣,不由得眉頭皺了起來。
  
  「怎麼?你覺得有何不妥?」尊上問道。
  
  「仙魂有了意識,會不會這個消息已經洩露出去?」儒尊開口,說出來的話顯然是認同了尊上的舉動。
  
  並沒有去懷疑為什麼仙魂有了意識,怎麼有的意識。
  
  儒尊這樣的想法讓尊上很是滿意。
  
  這才是真正為仙界打算的人該想的問題。
  
  「要是妖神的話,應該已經被他知道了。」尊上壓下心頭的欣喜,冷靜的說道。
  
  她本來是派出仙魂是為了抓柳瀾煙回來,沒有想到的是,妖神竟然這麼不放心,親自跟去了。
  
  隨著仙魂的消亡,仙魂有了意識的情況,自然也是被尊主所掌握。
  
  「那麼聯合魔界,便刻不容緩。」儒尊肯定的說道。
  
  他們仙界最大的秘密已經被妖神知道了,要是妖神回去想到了怎麼對付他們,日後,他們將會處在很被動的位置。
  
  現如今,在妖神才剛剛知道這個消息,還沒有想到要怎麼應對的時候,他們就要先一步聯合魔界,一起來對付妖界。
  
  妖魔仙三界,關係十分的微妙,就算是以前的魔界信譽不良,他們也無從選擇,自然是要早做準備。
  
  「正是此意。」尊上點頭,妖界的妖神,絕對沒有存在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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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章 徹底淪陷
  
  「仙魂都有意識了嗎?」儒尊比較在意這個,要是仙魂都有了意識的話,他們仙界的力量會翻倍增加。
  
  「怎麼可能?」尊上搖頭道,「要是這樣的話,你以為我還會說出跟魔界聯合的方法嗎?師兄可是最討厭妖魔兩界的。」
  
  「要是有可能的話,我絕對不會跟師兄說出這個辦法來。」尊上顯然是很在意天尊的意願,畢竟現在他們的仙界就只剩下他們師兄妹三人。
  
  親人只有這麼兩個,她能不在意嗎?
  
  「我去勸勸師兄吧。」儒尊提到天尊也是很頭痛,他也明白天尊一直都很在意仙界的身份,不願降低身份去跟妖魔兩界套關係。
  
  但是,現在的情況完全不同了。
  
  妖神已經知道了仙魂是有意識的,要是妖神做好了準備,找到了應對方法,那麼仙界日後的處境可就不妙了。
  
  「嗯。」尊上點頭,示意儒尊快去。
  
  儒尊也知道耽擱不得,趕忙離開去找天尊,現在是仙界的關鍵時期,他們應該團結一心,一致對外。
  
  尊上看著儒尊離開,等了一會兒之後,這才起身,轉身,離開。
  
  在仙界七扭八拐的走著,越走地方越是荒涼。
  
  等到了一處所在,並沒有看清楚尊上做了什麼,一腳踏入,整個人已經消失不見。
  
  結界!
  
  進入結界之後,尊上直接飛昇而起,眼前是高高的一座塔樓,塔身之上沒有任何的窗戶,嚴嚴實實的。
  
  往下看,根本就看不到塔底,地下只是一片暗沉,好像沒有盡頭似的。
  
  終於,等到尊上飛到了塔頂,那裡輕紗飄揚,裝飾得竟然分外的溫馨。
  
  輕輕的落下,尊上左右看了看,伸手,將輕揚到她面前的紗幔拂開,走入其中。
  
  進入之後,房間內微顯暗沉,尊上熟門熟路的走到了最裡面,推開了房門,吱呀呀的一聲,在這個無人的所在,這樣暗啞的聲音聽起來是那麼的瘆人。
  
  房門打開,忽的一股冰冷的氣息吹拂而來,竟然冷得好像在冰窖一般。
  
  尊上卻彷彿沒有感受到一樣,慢慢的走了進去。
  
  隨著尊上的走入,牆壁上的燈盞一盞盞的亮了起來,晃悠悠的燭火映襯在暗黑的台階之上愈發的顯得陰森恐怖。
  
  尊上面色不變的往下走去,一步一步,不緊不慢很有規律。
  
  那台階是盤旋的向下,彷彿沒有盡頭似的,好像要一直延伸到地獄一般。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台階到了盡頭,是一片平整的青石地面。
  
  尊上繼續往前走去,燭火依舊一盞盞的自動亮起,這是一個大大的房間,沒有窗戶、沒有門,唯一的入口也就是出口,便是剛才尊上進來的地方。
  
  往前走著,尊上終於的停住了腳步,仰頭,前方竟然浮動著一個虛幻的光球,各色光芒不停的轉動著,好像有生命一般。
  
  看到光球上活躍的光芒,尊上終於露出了笑臉,抬手,不知道是從哪裡取出了一個小小的瓶子,將瓶塞打開之後,裡面忽的一下冒出了幾團霧氣。
  
  霧氣一出現,有的是迷茫的停在了半空,有的是快速的左突右撞的想要逃跑。
  
  只是,根本就沒有機會,光球內陡然的發出一股強勁的吸力,那幾團霧氣嗖的一下全都被吸入了光球。
  
  直到這個時候,那些霧氣之中才隱隱的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嘶吼,細聽便會發現,那根本就是人類在極痛之後發出的悲鳴。
  
  霧氣被吸入光球,依舊有頑強的白霧要突破而出,奮力的衝向了光球的邊緣。
  
  一張人臉浮現出來,卻依舊被光球淡淡的薄光包裹在其中,好像是在一個人的頭上蒙了一層淡淡的面紗似的,只能隱約的看清楚五官。
  
  有了第一個逃跑的其他的白霧好像全都反應了上來,立刻紛紛逃離,想要掙扎出光球。
  
  光球被撞得周圍浮起一張張人臉,只是,那些人臉只能無助的掙扎著,奮力的想要突破薄薄的光球的屏障,卻不得其法。
  
  尊上冷哼著,根本就沒有在意那些想要逃跑的白霧。
  
  到了這裡,還想逃離,那是絕無可能。
  
  果不其然,白霧的掙扎也只是一會兒的工夫,開始還有淒厲的令人頭皮發麻的嘶吼哀鳴傳出,片刻的工夫,那些人臉只能無助的張大了嘴巴,想要喊什麼,卻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最後,被光球中無形的力量,一個一個的拽了回去,就好像是深陷在泥潭之中的人一樣,無論怎麼掙扎,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無盡的沼澤將他們吞噬掉。
  
  光球裡面光芒慢慢的流轉著,好像轉動並不順暢,這樣的感覺就像是一個人吃飽了之後還沒有完全的消化吸收,懶洋洋的。
  
  等過了一段時間,光芒的轉動越來越快,漸漸的恢復了最開始的狀態。
  
  沒有任何的不同,只是光芒的光彩更亮麗了一些,看得尊上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好好的休養,仙界需要你們。」尊上微微的瞇起了眼眸,輕輕的說著,「妖神已經不除不行了,你們一定要快點的恢復自己的意識。」
  
  仰頭,看著那不停流轉著光彩的光球,眼中閃過了危險的光芒,冷冷的說道:「妖魔兩界早就不應該獨立存在,他們只能是仙界的附屬。」
  
  尊上說完,光球的流光停止了一下子,隨後更為歡快的轉動。
  
  惹得尊上也笑了起來:「你們也高興是吧?所以,要快點、快點恢復意識……你們也不想仙界被別人踩在腳下,對吧?」
  
  光球的光芒一明一暗的,彷彿是在應和尊上的話似的。
  
  尊上滿意的點頭:「你們好好的恢復,我會繼續帶『養料』過來。」
  
  說完之後,尊上轉身離開,離開了塔樓。
  
  另外一邊,無塵殿內,柳瀾煙盤膝坐在床上,墨昀一直坐在她不遠的地方,兩個人完全被天地靈氣所包圍著。
  
  柳瀾煙慢慢的呼吸,修煉,恢復她已經乾涸的力量。
  
  良久之後,柳瀾煙睜開了雙眼,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身體,力量是恢復了一些,只是,無論從身體還是精神上,她都十分的疲憊。
  
  「我要去找哥哥,有事情。」有些事情還是不能拖。
  
  「我讓彭臻去請哥過來。」墨昀直接說道,他不想讓柳瀾煙這麼累的情況下還去亂走。
  
  柳瀾煙想了想覺得這樣也好,不過無塵殿是不能讓其他人來的:「那我們去無塵居。」
  
  「不用。」墨昀直接說道,將周圍包裹著他們的天地靈氣散去,這些天地靈氣全都是靠著他的力量聚集而來的,就是為了讓柳瀾煙去修煉。
  
  「不是外人。」
  
  柳瀾煙聽完,猛的抬頭,震驚之後,目光柔柔的看著妖神,什麼都沒有說。
  
  此時,任何語言都是多餘的。
  
  妖神起身,走到了無塵殿的外圍,去告訴彭臻,將柳聞修給請過來。
  
  因為是彭臻親自去請,來的路程自然是快了很多。
  
  柳聞修進入無塵居之後,先是被這裡清幽的環境所震撼,真是沒有想到妖界竟然還有這樣的所在,這樣的所在都快要趕上仙界了吧?
  
  「瀾煙在哪裡?」柳聞修左右看了看,並沒有繼續往前走。
  
  這裡是無塵居,他總不好亂走動。
  
  就算是妖神再怎麼對柳瀾煙好,他作為柳瀾煙的哥哥也不能仗著自己妹妹不懂規矩。
  
  他不能讓柳瀾煙難做。
  
  「無塵殿。」彭臻直接說出了柳瀾煙在的地方。
  
  柳聞修點了點頭,他知道無塵殿是什麼地方,那是除了尊主之外誰都無法踏入的。
  
  柳瀾煙能在那裡,說明尊主對柳瀾煙的重視。
  
  「我在哪裡等瀾煙?」柳聞修有禮的問道。
  
  彭臻看著柳聞修,暗中點頭,能有這樣的哥哥,真是柳瀾煙的福氣。
  
  在最開始知道尊主跟柳瀾煙的關係之後,哪怕是妖神至尊,他也沒有害怕,依舊是為了自己妹妹把關。
  
  與妖神對峙,寸步不讓。
  
  等確定了尊主的心意之後,並沒有依仗自己妹妹,向尊主胡亂的要求。
  
  就算是到了這裡也是守著規矩,沒有一絲覺得他有什麼特權的感覺。
  
  彭臻就是不懂了,同樣都是姓柳的,怎麼就差這麼多呢?
  
  「不用了,尊主吩咐,直接到無塵殿。」彭臻笑著說道,對於柳聞修,他也是欣賞的。
  
  這個答案真是完全出乎柳聞修的意料,愣了一下之後,點頭,跟著彭臻去了無塵殿。
  
  到了無塵殿的外圍,彭臻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柳聞修進去:「我只能到這裡,順著這條路一直前行便可。」
  
  柳聞修點頭:「多謝。」
  
  說罷,走了進去。
  
  路的盡頭,正好看到妖神等在那裡,見到了他,很正常的說了一句:「跟我來。」
  
  說完,轉身,帶著柳聞修往旁邊走去。
  
  柳聞修跟在妖神的身後,沉默的走著,很快的就到了大廳。
  
  「哥。」柳瀾煙一見到柳聞修立刻站了起來。
  
  「怎麼了,丫頭?」柳聞修緊走了兩步迎了過去,心裡明白,要不是有特別的事情,柳瀾煙是不會這樣來找他的。
  
  「事情我已經解決完了,哥,你去照看一下吧。有你在,我才放心。」柳瀾煙並沒有隱瞞妖神的意思,直接的說了出來。
  
  柳聞修面露驚喜之色:「爹娘已經……」
  
  「對。」柳瀾煙重重的點頭,保證著,「沒事了,不過後面的恢復就要靠你們了。」
  
  柳瀾煙之所以這麼說,也就是等於告訴柳聞修,她不會離開妖界,要陪在妖神的身邊。
  
  柳聞修看了妖神一眼,然後點頭:「我知道了。」
  
  「哥,麻煩你了。」本來計劃著是她離開妖界之後再幫父母恢復過來,只是,現在她已經無法離開妖界,所以,整個計劃全都改變。
  
  話才說完,就被柳聞修彈了一下額頭:「跟我說什麼麻煩?」
  
  柳瀾煙被彈得皺起了小臉惹得柳聞修哈哈大笑著:「你自己也要小心,有什麼事情,一定要給我傳消息。」
  
  「放心吧,我不是小孩子了。」柳瀾煙聽見柳聞修這麼說,知道他是同意了。
  
  柳聞修看了看旁邊一直沉默的妖神,雖說妖神一直坐在了柳瀾煙的身邊,並沒有什麼親暱的動作,但是那眼神一直是柔柔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妖神這樣的舉動,讓柳聞修很是放心:「好,放心。」
  
  說著,柳聞修伸手,揉了揉柳瀾煙的長髮:「你自己小心點。」
  
  又囑咐了一句之後,柳聞修不再停留,他也想快點去看看自己的父母,還有要跟父母解釋一下為什麼要遠離妖界。
  
  這個解釋,也不是那麼簡單的。
  
  墨昀看著柳聞修起身,也跟著走了出去,遠離了柳瀾煙之後,柳聞修頭都沒有回,對著身側的墨昀說道:「好好的照顧瀾煙,這個丫頭太倔強,有什麼事情都不喜歡說,有什麼苦都習慣自己嚥下去。」
  
  柳聞修一邊說著,一邊苦笑:「不是我話多,瀾煙,我實在是放心不下。」
  
  「我明白。」墨昀真誠的說道,「我很瞭解瀾煙的性子,我不會讓她有危險的。一定會盡最大的能力保護她,直至——生命終止。」
  
  墨昀的話,讓柳聞修停下了腳步,站住,轉身,定定的看著墨昀。
  
  墨昀沒有一絲的躲避,迎視著柳聞修的雙眼,坦然的面對著。
  
  良久,柳聞修點頭:「好,我信你,兄弟。」
  
  說著,伸手,重重的拍在了墨昀的肩膀上。
  
  什麼都沒有再說,轉身直接的飛下了無塵殿。
  
  看著消失在雲端的身影,墨昀唇邊勾起輕柔的笑意:「瀾煙,你會很幸福的。」
  
  能有疼愛她的親人,她真的很幸福。
  
  轉身,快速的回去,不想讓柳瀾煙多等。
  
  「怎麼了?」才進去,看到柳瀾煙單手支腮的在那裡沉思。
  
  柳瀾煙知道是妖神回到,連姿勢都沒有改變,將剛才她想的問題說了出來:「你覺得仙界會做什麼?」
  
  「能做什麼?」墨昀笑了一聲,無所謂的說道,「無非就是想怎麼對付我罷了。」
  
  「是啊。」柳瀾煙懊惱的揉了揉自己的額頭,「我好像是給你闖禍了。」
  
  要是當時她沒有殺了仙界的人,也許就好了。
  
  不會讓仙界的人懷疑到妖神。
  
  她要是想辦法逃離多好。
  
  還沒說完,突然的被抱進了溫暖的懷中,柳瀾煙猝不及防撞到了額頭。
  
  想要掙扎,想要低罵,他到底發什麼神經啊?
  
  可是就在她的手抵在妖神的胸口時,她愣住了,他在發抖。
  
  他、妖神,妖界的保護神竟然在發抖?
  
  怎麼了?
  
  柳瀾煙可以感覺到此時的妖神情緒很激動,讓她只能乖乖的待在他的懷裡,一動都不敢動。
  
  就這樣的任憑妖神抱著,兩個人誰都沒有動。
  
  耳朵貼在了妖神的胸口,可以清晰的聽到他心臟有力又快速的跳動。
  
  不是她的錯覺,他的情緒真的很激動。
  
  這下,柳瀾煙更不敢動了。
  
  時間慢慢的流逝,柳瀾煙聽著妖神的心跳慢慢的平靜下來,緊擁著她的懷抱也不再發抖,這才鬆了一口氣。
  
  「瀾煙,我應該去的,不該讓你一個人。」墨昀開口,聲音是緊張害怕的暗啞。
  
  他、差一點、差一點又要失去她了。
  
  再一次的失去,他賭不起。
  
  「沒,是我不讓你去的。」柳瀾煙從妖神的懷裡抬起頭來,發現他的臉色還沒有恢復過來,有著淡淡的蒼白。
  
  什麼都沒有想,伸手,直接的摸了摸妖神的臉頰,觸手一片的冰涼。
  
  他剛才是真的嚇壞了吧。
  
  只不過……柳瀾煙在心裡無奈的想著,都過去了這麼多天,他到現在才反應上來害怕,是不是有點太遲鈍了?
  
  想到這裡,柳瀾煙剛想笑一下,一個念頭如閃電一般的劃過腦海。
  
  不是現在才害怕,而是這麼多天,他都沒有恢復過來。
  
  不知道怎麼著,柳瀾煙突然的想到了這個。
  
  是不是妖神從最開始在暗一他們那裡接到消息到趕去城鎮見到她,接她回來,為她調養身體,直到剛才哥哥離開,他才真正的確定她回來了?
  
  完好無損的回來了?
  
  是這個意思嗎?
  
  柳瀾煙不敢確定,於是,她慢慢的伸出了手,輕輕的環上了妖神的腰身,感覺到手臂之下的身體一顫,然後是被他抱得更緊。
  
  「沒事了、什麼事情都沒有……」妖神的反應,讓柳瀾煙確定了她剛才的想法。
  
  她真的沒有想到妖神這樣的人,竟然會害怕到這種地步。
  
  「以後,不要這麼冒險,我不會讓你這樣冒險。」妖神此時抱著柳瀾煙才有一種真實的感覺。
  
  這麼多天,他表面看起來是沒有任何的異常,其實,心裡一直是在發虛。
  
  曾經的過往與眼前的一切交疊,讓他不知身在何處,看著在面前的柳瀾煙都有一種虛幻的感覺。
  
  「嗯。」這個時候柳瀾煙還能說什麼?只能用力的點頭,保證著。
  
  不用再想了,心、徹徹底底的淪陷,完全交付,不帶一絲保留。
  
  只因為——
  
  他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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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1 18:18:3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二十一章 背後之局
  
  「嗯,仙界的人會想辦法盡快的來對付我。」墨昀輕輕的鬆開了手臂,坐好,話題轉的那叫一個快,快得讓柳瀾煙驚奇,他這心理素質也太好點了吧?
  
  狐疑的抬頭,正好看到微微泛紅的耳垂,因為妖神的皮膚很白皙,所以有一點點的紅都很明顯。
  
  很可口的粉紅啊。
  
  好像是熟透的水蜜桃,白裡透著紅,惹得柳瀾煙無聲輕笑。
  
  好吧,她不能笑出來。
  
  剛才失控的舉動,應該也是讓妖神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她當然不能落井下石了。
  
  目光一轉,看向其他的方向,她不看總行了吧?
  
  不然,繼續看下去,她真的會笑出來的。
  
  「嗯,知道他們大概會怎麼對付你嗎?」柳瀾煙乾咳一聲,順著妖神的話往下說。
  
  「能怎樣?」提到仙界,妖神的臉色很快就恢復回來,冷笑一聲,「無非就是背地裡的小陰招要不就是去聯合魔界,一起對付妖界罷了。」
  
  「你早就想到了。」柳瀾煙肯定的說道,聽那個意思,妖神是已經早就知道仙界後面的動作。
  
  墨昀笑了笑,伸手輕輕的捏了一下柳瀾煙的臉頰:「仙界一向都習慣這樣的小動作。」
  
  「要是真的跟魔界聯合了,妖界的情況……」柳瀾煙有些擔心,當初她要是實力再強一點,不用跟仙界的人交手,直接逃了也好啊。
  
  惹出這麼多麻煩。
  
  不過這也就只是在心裡想想,柳瀾煙不會再說出來了。
  
  「沒事。」墨昀不在意的笑著,「魔界也不是傻子,仙界想要聯合就聯合嗎?」
  
  「嗯?什麼意思?」柳瀾煙奇怪的看著妖神,難道其中有什麼蹊蹺?
  
  墨昀笑著說道:「仙界的人沒有什麼信譽,現在就算是去跟魔界談聯合,恐怕魔界的人都要慎重的考慮考慮。」
  
  「更何況……仙界一向是高高在上,他們要想拉下去這個臉,也要有個過程。」墨昀是太瞭解仙界的人了,他們習慣了高人一等。
  
  在他們的眼中,除了仙界之外,妖魔兩界都是螻蟻。
  
  「萬一要是聯合了呢?」柳瀾煙可沒有妖神那麼放心,有些緊張的問著。
  
  她可沒有妖神這麼樂觀。
  
  「萬一……」墨昀不屑的譏笑著,「萬一就萬一吧。」
  
  「啊?」柳瀾煙驚愕的瞪著墨昀,就這麼算了?
  
  沒有解決的辦法嗎?
  
  至少要想個應對的方法,不是嗎?
  
  看著柳瀾煙眼中濃濃的擔憂,墨昀好笑的彎起了唇角,伸手,揉亂了柳瀾煙的長髮,真是太可愛了,他忍不住。
  
  幹什麼啊?
  
  柳瀾煙皺著小臉不滿的瞪著妖神,她又不是狗,幹什麼亂揉她的頭髮。
  
  伸出手來去抓在她頭頂作怪的爪子,可惡!
  
  墨昀笑著,任由柳瀾煙抓著他的大手,好像要想讓瀾煙主動的碰觸他,這個方法果然好用。
  
  享受柳瀾煙的「主動」歸享受,墨昀可沒有忘記他們在談著的正事。
  
  雖說那種正事在他的眼裡不如眼前的事情重要,不過,他總不能做的那麼明目張膽。
  
  所以,他還是要「言歸正傳」的。
  
  「聯合的話,就一起滅了。」墨昀輕飄飄的說著,彷彿談論的不是仙魔兩界的聯合,而是在處理一個擾人的蚊子似的。
  
  蚊子圍在他的身邊亂哼哼,自然是給那蚊子一巴掌,直接拍死就好了,何必那麼麻煩?
  
  妖神的自大,讓柳瀾煙無語。
  
  紅唇動了動,想要說什麼,可惜,想了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麼。
  
  好吧,他有這個實力,也許會費一番工夫,但是,他要是想的話,一定會做到的。
  
  「這些事情不用想了,無足輕重。」墨昀隨意的說道,「先把你的身體養好。」
  
  柳瀾煙看了看妖神,輕歎一聲,仙界和魔界聯合無足輕重是吧?
  
  不知道仙界和魔界的人知道了妖神的想法,會怎麼想?
  
  「走吧,我先去調養身體。」柳瀾煙起身,自然而然的放開了妖神的大手。
  
  熟悉的溫度離開,讓墨昀心裡有了一些失落,眼珠一轉,起身,自然而然的拉過柳瀾煙的手,點頭:「對,先調養身體去。」
  
  瀾煙不拉他的手,他可以主動去握她的,這個問題很好解決。
  
  柳瀾煙可不知道妖神心裡的想法,她只想著快點把身體調養好,還不知道仙界和魔界怎麼樣了,快點好起來,也不會成為拖累,還能幫妖神一些。
  
  柳瀾煙這裡在打算著,仙界那裡也不好過。
  
  「師兄……」儒尊對著黑著一張臉的天尊無奈的低喚著。
  
  「今天你說什麼都沒有用。」天尊手一擺,阻止了儒尊後面的話。
  
  「師兄,現在不是意氣之爭的時候。」就算是天尊阻止儒尊也不得不繼續往下說。
  
  彭的一聲,天尊重重的一拍旁邊的參天大樹,發出沉悶的悶響:「什麼叫意氣之爭?」
  
  「仙魔兩界一向是勢不兩立的,魔界怎麼配跟我們仙界聯合?」天尊揚著頭,斜睨著儒尊,「魔界算什麼東西?一些只知道追求實力不擇手段的傢伙。」
  
  「你讓仙界跟魔界聯合?難道你覺得我們仙界需要跟那麼低級的魔界聯合嗎?還是覺得我們仙界應該跟魔界在一條線上,是一個層次的?」越說天尊的怒火越旺盛。
  
  「師兄。」儒尊無奈的低喚著,「事情不是這麼說的。」
  
  「不是這麼說是怎麼說?」天尊冷笑著問道,「難道不是要跟魔界聯合?難道不是要去找魔界,求他們一起對付妖界?」
  
  「師兄,話不要說的這麼難聽。」儒尊聲音陡然提高,他這個師兄的話真是越說越離譜了,「我們並不是去求魔界。魔界也是對妖界虎視眈眈,我們只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什麼求不求的?我們仙界不會這麼沒臉面的。」儒尊勸道。
  
  「既然這樣,你想去你就去,我是不會去的。」天尊轉身,不去看儒尊。
  
  就算是儒尊說的再好也沒有用,天尊說不去就是不去。
  
  讓他去跟魔界的人談聯合,別想,做夢!
  
  「師兄。」儒尊真是對自己的師兄無語了,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沉默的站在了天尊的身後,儒尊在想怎麼勸他。
  
  天尊似乎也是在為難,站在樹邊一動不動,手指在粗糙的樹幹上無意識的動著。
  
  看到天尊的動作,儒尊心裡明白,他這個師兄還是更在意仙界的,只是有些排斥跟魔界聯合。
  
  儒尊想了想之後,開口:「師兄,我們這次去,不僅僅是為了對付妖界,而是順便看一看魔界的情況。」
  
  天尊轉身,看向儒尊,眉頭緊皺:「你的意思是……」
  
  「魔界這麼多年來一直沒有任何的反應,也沒有什麼動靜。無非就是前一段時間鬧了秦銘的那麼一出事情,其他的就再也沒什麼了。」
  
  「他們是在隱藏實力,還是在借由秦銘的事情試探妖神,就不得而知了。這次過去,我們要看的東西,不是表面。」儒尊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天尊就是再傻也都該明白過來了。
  
  更何況天尊不是傻子,只是脾氣有點點暴躁罷了。
  
  天尊低頭沉吟了片刻,這才勉強的點頭同意:「這樣也好……」
  
  聽到天尊答應,儒尊鬆了一口氣,趕忙說道:「我去跟尊上說,然後我們盡快的去魔界,事情能快點進行最好。」
  
  「嗯,去吧。」天尊說完,也不看儒尊急匆匆離開的背影,而是手指用力,一下子扣下了幾片粗糙的樹皮,面色陰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等儒尊與尊上說完之後,決定竟然是立刻上路。
  
  天尊也沒有說什麼,與儒尊離開了仙界,直奔魔界而去。
  
  一路上天尊都是沉默的,讓身旁的儒尊幾次想要開口又不敢說什麼,他知道天尊這是心裡不痛快了。
  
  天尊這個人,一向都不會跟妖魔兩界有來往,這次讓他去魔界談聯合的事情,真是夠為難他的。
  
  到了魔界,魔界的人早就發現了他們。
  
  他們來談聯合的,又不是挑釁,停在魔殿門外。
  
  魔界的士兵早早的就進去通報,等到天尊儒尊到了的時候,正好魔殿的大門打開,灤王迎了出來,臉上露出客套的笑容拱手道:「想不到仙界二位仙尊大駕光臨,真是讓我等受寵若驚啊。」
  
  「灤王說笑了。」儒尊直接的開口,他可沒有期望身邊板著一張臉的天尊能說話。
  
  「二位仙尊來我魔界可是有要事?」灤王也沒有拐彎抹角的廢話,直接的問道。
  
  「正是。」灤王爽快,儒尊也痛快,「前來找魔帝有要事相商。」
  
  「既然如此,請。」灤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之後,在前面帶路。
  
  魔帝的魔殿,沒有仙界的飄渺,更沒有妖界的奢華,這一路行來兩個字就可以形容——陰森。
  
  陰森到了壓抑的地步,讓人心情莫名的緊張。
  
  處處都是陰暗暗的,就算是在白天,這裡的感覺也是極其的壓抑,真不知道魔界的人住在這裡怎麼受得了?
  
  到了魔殿正殿之後,灤王進入,對著高高的坐在寶位的魔帝躬身行禮:「王,仙界的二位仙尊到了。」
  
  高坐在上的魔帝穿了一身黑袍,面目嚴肅,屬於不怒而威的那種感覺,臉上就跟掛了冰霜似的,冷冰冰的瞅著儒尊天尊。
  
  倒是很俊朗,卻讓人升不起半分想要靠近的感覺,莫名的就想離這個人遠一些。
  
  「兩位仙尊大駕光臨我魔界,可是有事?」魔帝開口,生硬冷得都直往下掉冰碴,凍得人一個哆嗦。
  
  「不知道魔帝對妖界可有興趣?」儒尊知道天尊是開不了口說那個聯合的事情,更何況這次讓天尊跟著一起來,他的目的只不過是讓魔界的人知道他們仙界對這件事情很重視,派了兩個仙尊來。
  
  「妖界?興趣?」魔帝哈哈的笑開了,雖說他在笑,但是他的目光可是冷得能把空氣都凍住。
  
  好不容易魔帝才把笑聲收住,冷聲道:「我對仙界也有興趣。」
  
  「你……」魔帝的話一出口,天尊立刻就炸了,差點要罵出來。
  
  「師兄。」儒尊一下子攔住了差點要暴走的天尊,「聽魔帝把話說完。」
  
  天尊怒瞪著魔帝,憤憤的,隨時都要爆發。
  
  荊王在一旁開口:「天尊,何必如此急躁,還是等我王將話說完才是。」
  
  灤王看了一眼荊王,知道他一直都很有野心,要隨時注意荊王,不要讓他惹出麻煩來。
  
  「儒尊,你來魔界是想幹什麼,直接說吧。」魔帝是個直爽的人,連個客套都沒有,直接的去問仙界的目的。
  
  儒尊笑了笑,不緊不慢的說道:「剛才聽魔帝說,對我們仙界有興趣。」
  
  「其實,我們對魔界也很有興趣。」儒尊這樣說著,在魔界來說,可是絕對挑釁的話。
  
  灤王立刻皺緊了眉頭,旁邊的荊王眼中閃過了幸災樂禍的笑容,這樣細微的神情也不過是一閃即逝。
  
  「是嗎?看來我們真是心意相通。」魔帝一點都沒有生氣,氣定神閒的坐在寶座上。
  
  這樣的氣度才是一個王者的風範。
  
  根本就不會因為儒尊的一些話而影響了他的心境。
  
  「所以,我才來與魔界談一談一起合作的事情。」儒尊將話題直接就轉了過去。
  
  「合作?」魔帝揚了揚眉,問著儒尊,「仙界想怎麼跟魔界合作?」
  
  「一起對付妖界。」儒尊開口說道,「如今妖神的力量越來越強大,在他的保護下,妖界發展迅猛,裡面的妖連最開始的化形都不需要,直接的跳過了這個步驟。」
  
  「相信魔帝明白長此以往下去會怎麼樣。」儒尊並沒有說怎麼談合作,而是將厲害關係都給魔帝說出來。
  
  「妖界的妖,實力要是太強的話,到時妖界將會擴張地盤,到時,魔界、仙界,將會是他們的目標。」
  
  儒尊說完,看著魔帝,這樣的厲害關係都說出來了,魔帝總該有點表示吧?
  
  哪裡想到,魔帝不僅沒有表示,而且一言不發,就把儒尊直接晾在那裡。
  
  「魔帝不擔心嗎?」儒尊沉默了一會兒,見到魔帝沒有任何表示,直接的問了出來,不見一絲的尷尬。
  
  「最該擔心的是仙界吧。」一個陌生的聲音突然的出口,這時,天尊才注意到在正殿裡有一個安靜的男子,長得普通,穿得普通,放在那裡就是一個不起眼的人。
  
  要是他不說話,真的是沒有人會注意到他。
  
  不過,能在魔殿正殿出現的人,身份必然不低。
  
  儒尊立刻就想明白說話人的身份:「齊王的意思是什麼?」
  
  「仙界一向都看不起妖魔兩界,妖界有了妖神的保護之後,實力大增,等到時機成熟,恐怕最想對付的便是仙界了吧?」齊王開口,聲音也是如他的長相一般,沒有任何的特色,只是普通的男聲。
  
  「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仙界紆尊降貴的來魔界尋求『合作』?」齊王直接問出問題的關鍵,一點都沒有把儒尊放在眼裡。
  
  「齊王此言差矣。」儒尊不急也不惱,依舊慢悠悠的說著,「妖神的實力怎樣,我想各位都看在了眼裡。當年,妖神大發神威,力蕩三界的時候,各位都親身經歷過。」
  
  提到以前的事情,在場的幾個人臉色都變了變,就連冷冰冰的魔帝眸中都閃過了一絲別樣的神采。
  
  「妖神為什麼要守著一個區區的妖界,各位難道就沒有仔細想一想嗎?」儒尊的話成功的引起了其他幾個人的好奇心,疑惑的看著他,等著他口中的答案。
  
  「表面上看起來,好像是妖神為了守護妖界。但是,各位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這是一個局。」儒尊的話讓眾人心中的疑惑更盛,什麼局?
  
  見到成功的引起了眾人的好奇心,儒尊心裡暗喜,知道他下面的話更能被他們接受。
  
  只有讓魔界的人接受了,他們才能站在共同的利益點上談合作。
  
  「什麼局?」灤王有點沉不住氣,問了出來。
  
  儒尊聽到了灤王的話之後,重重的歎息一聲:「說來慚愧,這也是我們仙界最近才想到的問題,千年的時光已經過去了,才剛剛發現這個可怕的局。」
  
  「可以摧毀我們仙魔兩界的局。」儒尊說的嚴重,正殿內的人眉頭皺了起來。
  
  灤王更是忍不住的催促著儒尊:「到底是什麼局,你倒是說啊!」
  
  平日裡灤王還是很沉得住氣,但是現在關係到了魔界的安危,他可就沒有了平時的冷靜。
  
  「各位,有沒有想過,為什麼妖神要幫著妖界?」儒尊並沒有立刻說出來,而是提出了一個問題,目光環視一圈之後,看到眾人焦急的神態這才不緊不慢的說著他後面的話。
  
  「一個人,有了力蕩三界的能力,為什麼要安於其中一界,費盡心力的保護妖界?」
  
  儒尊的話讓眾人聽得連連點頭,沒錯啊,一個人有這麼強的實力,完全可以成為一界之主。
  
  幹什麼要屈居人下,還要耗盡心血的去保護妖界?
  
  要是正常的人,有能力的人,必然會自己稱王。
  
  若是厭倦了世俗也會隱居,所以,無論是從哪個方面看,妖神的舉動都是太奇怪了。
  
  他到底有什麼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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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1 18:19:29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二十二章 仙魔聯合
  
  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儒尊很是滿意這個結果,這就是他的目的。
  
  只有這樣,他們才能跟魔界談聯合的事情。
  
  「在下認為,妖神的舉動,很明顯是在借勢。」儒尊故意的放慢了語速,說得意味深長,就是為了勾起其他人的好奇心。
  
  當然,他不會指望坐在寶座上跟個冰塊兒的魔帝會有什麼好奇心,就算是有,也不會表現出來的。
  
  沒看到魔界正殿內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了,唯獨魔帝依舊老神在在的坐在那裡,什麼反應都沒有。
  
  好像他根本就沒有說什麼重要的事情,無法入魔帝的耳。
  
  魔帝是不著急,但是灤王可是著急,急得都快成了熱鍋上的螞蟻,灤王忍不住問道:「什麼借勢?」
  
  「妖神再厲害,也不過是一個人,但是他保護了妖界之後,妖界可就成了妖神的大後方。千年的時光過去了,現在去妖界問問,在妖界,他們心中最敬服的人是誰?」
  
  儒尊並沒有立刻給灤王解釋,而是不答反問。
  
  「這還用說嗎?自然是妖神。」灤王想都不想的說道。
  
  在妖界那些妖最敬服的自然是妖神,別說是在妖界了,就算是仙魔兩界提到妖神的名字,不是敬服產生敬畏的人也不在少數。
  
  話一出口,灤王立刻意識到了什麼,驚訝的盯著儒尊:「你的意思是……」
  
  「沒錯。」儒尊含笑點頭,「妖界現在主事人乍一看是妖主,其實,在大多數妖界人的心裡,妖神才是他們的神。」
  
  「妖神振臂一呼、不、不對……」儒尊搖了搖頭,否定了剛才他的那個用詞,「不需要振臂一呼,只要隨便的說一句,恐怕妖界的人立刻馬首是瞻,就算是讓他們去上戰場,也是沒有問題的。」
  
  灤王聽著儒尊的話,臉色陰晴不定,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是目光往魔帝的方向看了一眼,沒有說話。
  
  儒尊也不著急,說完之後靜靜的等著,總要給魔界的人一個消化的時間。
  
  「你的意思是妖神想要將妖界培養成他的人馬,用來攻陷仙魔兩界?」一直沒有怎麼說話的荊王開口,問著儒尊。
  
  「應該是這樣。」儒尊笑著點頭,「就算妖神的野心再大,單憑一個人的力量還不足以讓仙魔兩界一起毀滅。」
  
  「但是,千年的時間過去了,他完全可以將妖界培養成他的軍隊,用來攻打仙魔兩界是最好的武器。」
  
  儒尊這麼說真的是很有道理,一個人的實力再強,也不能強到毀了一界。
  
  這麼多人馬,就算是要殺,也要殺上一段時間了。
  
  所以,一些普通的軍隊,對於征討仙魔兩界來說是很有必要的。
  
  「現在才想起來,是不是有點太晚了?」齊王淡淡的開口,「時間都過去了千年,要是有什麼打算,妖神恐怕早就有行動了。」
  
  齊王說的這話,並不是沒有道理。
  
  仙界發現了妖神暗中布的局,早不說?現在才來說,有什麼用?
  
  真的是暗中培養實力,千年的時間都過去了,要想培養早就培養出來了,現在才來提醒,是不是晚了點?
  
  「以前我們也沒有注意妖神的事情。」儒尊苦笑著說道,「三界的那場浩劫,讓仙界元氣大傷。千年的時間,我們仙界大部分都用來恢復。」
  
  儒尊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
  
  三界動盪的時候,他們仙界受到的創傷不小,他們也是需要療傷的。
  
  「到最近才隱約的想到妖神的舉動意義。」儒尊那意思就是在說,他們才不過剛剛恢復過來,這才有空來琢磨妖神的事情。
  
  他們可不是一直閒著沒事,光去琢磨妖神呢。
  
  灤王想要說什麼,但是看了一眼寶座上的魔帝,把嘴巴閉了起來。
  
  魔帝並沒有任何的表示,安靜的坐著,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也看不出來,他在想什麼。
  
  「兩位若是不忙的話,就先在魔殿住下。」魔帝好不容易開口了,說出來的竟然是這樣的話。
  
  天尊眉頭一皺,他可不想在這裡浪費太多的時間,剛要開口,卻被儒尊一攔,接口:「如此,那便打擾了。」
  
  魔帝的話說出來,灤王趕忙去安排宮人將天尊儒尊讓去偏殿。
  
  儒尊與天尊離開之後,正殿之內,所有的人都是魔界的,沒有一個外人。
  
  魔帝坐在上面,單手撐著額頭,冷冰冰的目光掃過下面的眾人,一言不發。
  
  這裡每個人都是各懷心思。
  
  荊王背後做的小動作,魔帝不是不清楚,但是荊王有他的實力,現在外面有妖仙兩界在虎視眈眈,他不會自損羽翼的去對付荊王的。
  
  一切都以大局為重,一些小問題,還是內部慢慢的處理。
  
  「王,仙界的話不可信。」灤王並不相信儒尊的話,至少一半是不相信的。
  
  魔帝冷哼一聲,不置可否。
  
  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想要跟仙界合作。
  
  仙界的人,根本就是道貌岸然的傢伙,他們會為了魔界的利益嗎?
  
  仙界只會為了他們仙界的利益,來魔界是聯合合作嗎?
  
  恐怕是要利用魔界罷了。
  
  「仙界最近碰上什麼麻煩事了?」魔帝修長的手指輕輕的叩擊著椅子的扶手,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
  
  灤王一聽立刻招來手下,讓手下去查探。
  
  當然查探不是能立刻查到的,而且還需要一些工夫。
  
  灤王這才明白過來,為什麼魔帝要留仙界的人住下,原來是這個意思。
  
  爭取時間,調查仙界。
  
  「你們是什麼意思?」魔帝看似隨意的問了一句,沒有一點指向性,根本就不提是想跟仙界合作還是不想合作。
  
  灤王看了看旁邊的面無表情的齊王以及帶著意味不明笑意的荊王,慎重的開口:「王,仙界此次前來,必然有他們的目的。不會單單的與我們合作,恐怕是想利用我們。」
  
  魔帝聽著微微的點了一下頭,示意灤王繼續說。
  
  「屬下以為,還是不要跟仙界合作才好。」灤王覺得謹慎一些最好,不要被仙界隨便說個理由,他們就跟仙界合作,誰知道仙界是打著什麼算盤?
  
  魔帝聽完之後,看向了荊王。
  
  荊王看到魔帝看他,再不說話有點說不過去,開口說了一個極為含糊的建議:「還是等調查出來再說。」
  
  「要是確實會傷及到我們魔界的利益,自然是要聯合,要是被仙界利用,我們便拒絕。」
  
  荊王這話,乍一聽好像很有道理,但是仔細想想,完全就是廢話。
  
  等到調查的結果出來,還用他荊王建議嗎?
  
  是個人都知道怎麼選擇。
  
  「荊王真是好主意,可惜,仙界的人會等這麼長時間嗎?」灤王在一旁皮笑肉不笑的譏諷道。
  
  「別說仙界能不能等這麼長時間,就是他們可以等,我們查得到查不到還是個未知數。」
  
  灤王這麼說可是一點都沒有誇張,既然,仙界敢直接過來跟他們談合作,那麼仙界必然是把他們的短處全都好好的藏了起來。
  
  仙界也不是無能之輩,那是跟他們實力不相上下的仙界,又怎麼會這麼輕易的被他們抓到漏洞?
  
  他剛才派人去查,並沒有抱多大的希望,而是去找找看看有什麼線索罷了。
  
  「不管怎樣,還是不要與仙界合作。」齊王適時的開口,說出他的意見。
  
  齊王屬於一種中立派,他有他的勢力,卻沒有看出來他有任何的傾向。
  
  聽著魔帝的調動,卻不是完全將自己的勢力讓給魔帝隨意使用,乍一看好像存有異心。
  
  但是,對於荊王的拉攏,齊王並沒有靠過去。
  
  齊王就好像是一個中立派,兩邊誰都不幫。
  
  所以,齊王的舉動讓灤王很多時候是疑惑不解的,他看不透這個齊王。
  
  要說齊王對魔界沒有二心吧,那他又何必捏著一份強大的勢力?
  
  將這份勢力交給魔帝不是很好嗎?
  
  要說他貪戀權勢,有野心,那就靠攏荊王,與荊王一起做什麼小動作,以齊王的實力加入,一定會讓荊王如虎添翼。
  
  偏偏,齊王又沒有投入到荊王的陣營裡。
  
  就這樣左右不靠的,處於中間,不偏不倚。
  
  他與魔帝也說過齊王的事情,最後魔帝沒有給他任何的指使,只是冷冷的笑了兩聲,不發一言。
  
  現在齊王主動的開口,還是這個建議,讓灤王立刻上心的聽了起來。
  
  「仙界的風評並不好。」齊王看著魔帝說道,並沒有理會一直在打量他的灤王,「當年的事情,其他人已經不知道了,但是我們還全都記得仙界的舉動。」
  
  「仙界為人如何,我們都知道,何必跟這種人合作?」齊王就算是在勸魔帝,也勸的平平靜靜不急不躁。
  
  「齊王,此言差矣。」荊王插嘴說著與齊王完全相反的意見,「仙界再不好,也是為了他們仙界的利益。只要利益一致,我們就可以合作。」
  
  「荊王的意思是,只要利益一致,就可以不顧其他,什麼都能做是吧?」灤王一聽荊王這麼說,立刻在一旁出言譏諷著。
  
  誰不知道荊王的目的?
  
  別以為他們不追究秦銘的事情,就等於他們不知道秦銘是荊王安排過去的。
  
  「灤王非要這麼狹隘的理解,我也沒有辦法。」荊王在哪裡做無奈狀,弄得好像是灤王無理取鬧似的。
  
  灤王眉頭緊皺,恨恨的盯著荊王。
  
  這個恨不得魔界易主的傢伙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胡說八道?
  
  「明天,要一個答覆,今天都回去好好想想。」魔帝起身,顯然是不想在這裡聽他們爭論,轉身大步離開。
  
  灤王狠狠的瞪了荊王一眼,荊王無所謂的笑了一下,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的不妥,反倒弄得灤王生了一肚子的氣。
  
  齊王並沒有理會灤王荊王的爭論,悄無聲息的離開。
  
  荊王對著灤王得意的一笑之後,大搖大擺的離開了正殿。
  
  留下灤王一個人呆呆的站在了那裡,氣得全身發抖。
  
  該死的荊王,他這樣還有理了不成?
  
  恨恨的想了想,灤王轉身,他要找魔帝商量清楚,事情不能這麼懸著。
  
  仙界的人還住在魔殿裡,難道就一直處於這樣的被動地位嗎?
  
  輕輕的叩門之後,得到魔帝的允許,灤王才推門進入書房。
  
  「王,仙界的事情,沒有那麼簡單。」灤王想來想去都覺得這件事情要盡快的有個主意,不能這麼拖著。
  
  仙界拖得起,他們可拖不起,誰知道仙界在打什麼主意?
  
  「你覺得妖神是仙界所說的目的嗎?」魔帝的臉上沒有半分焦急,不緊不慢的問著。
  
  魔帝的話讓灤王愣了愣,認真的想了想之後,凝重說道:「屬下認為,仙界說的並非沒有道理。」
  
  魔帝沒有說話,只是用眼神示意灤王繼續往下說。
  
  「妖神當年的實力,我們都是有目共睹的。當年,妖神要是隨便想得到任何一界,絕對是有那個能力的。」
  
  灤王一邊說著,腦海之中開始回憶著當初妖神的實力。
  
  隨著腦海之中記憶的活躍,身體一陣陣的發寒,一股發自心底的恐懼冒出,快速的蔓延至全身,冷汗不知不覺的佈滿了額頭。
  
  趕忙深吸一口氣,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接著說道:「當時妖神去了妖界,沒有人覺得奇怪,本來妖神使用的就是妖力,他選擇妖界也是應該的。」
  
  「但是,今天仙界一說……」灤王也拿不準,到底應該聽誰的,沉吟了片刻之後,看著魔帝說道,「仙界這麼說,也不是沒有可能。」
  
  「當然有可能了。」魔帝沉聲冷笑著,笑聲好像是數九寒冬的冷風,讓人激靈靈的打個寒戰。
  
  灤王看著一點都沒有意外的魔帝,眉頭輕皺,心思百轉,王,怎麼是這麼個反應?
  
  突然一個念頭從腦海中劃過,驚呼出聲:「王,您早就想到了?」
  
  魔帝冷笑一聲:「這個可能仙界的尊上恐怕也早就想到了,今日才提出來……」
  
  後面的話,被魔帝的冰冷笑意所代替,聽得灤王莫名其妙。
  
  灤王囁嚅著,不知道說什麼好,好像有很多的想法在腦海裡轉個不停,卻又不知道怎麼說:「王……」
  
  「你派人去查也沒有用,仙界想要隱瞞,自然是瞞的死死的。」魔帝目光冰冷的盯著遠方,透過粗獷的窗戶望著窗外陰沉辱她臉色的天色。
  
  「這件事情一定是跟妖界有關係,派人出去,去查查妖界發生了什麼事情,尤其是跟妖神有關係的。」魔帝冷聲吩咐道。
  
  「是。」灤王轉身就要走,卻被魔帝突然出聲叫住,「柳瀾煙也不要錯過,都要查。」
  
  「是。」灤王趕忙走到了門外,吩咐手下去查,要快。
  
  這個消息倒是很快,連一個時辰都沒有用,手下就將消息傳了回來。
  
  「王,前一段時間柳瀾煙離開了妖界,妖神在無塵居。」時間太短,消息也很模糊,灤王只得到了這樣的信息。
  
  很粗糙的消息,似乎並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但是對於魔帝來說已經足夠了。
  
  「柳瀾煙是不是跟仙界起了衝突?」魔帝直覺的想到了跟柳瀾煙有關係。
  
  「仙界的人並不知道柳瀾煙的實力,也許他們起了衝突之後,以為是妖神的問題。」魔帝想到這裡就覺得好笑,「哪裡會想到是柳瀾煙的原因。」
  
  這麼一想的話,就說的通了,一定是仙界的人知道了柳瀾煙落單,想要將柳瀾煙抓住,然後去威脅妖神。
  
  不過,很可惜,他們的結果想都不用想。
  
  灤王顯然也是想到了這個所以臉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因為他想到了當初在妖界禁地的事情,他不是也想抓了柳瀾煙去威脅妖神嗎?
  
  然後,最後看到了什麼?
  
  看到了柳瀾煙恐怖的實力。
  
  當初妖神就警告過他,不要說出去,他是不會跟別人說,但是一定會稟報給魔帝的。
  
  相信這點,妖神也會知道。
  
  「屬下明白了,一定是在柳瀾煙的身上吃虧了,或者是被柳瀾煙發現了什麼秘密。」灤王想到這裡立刻明白了仙界的目的。
  
  這不是想要借他們的手去對付妖界嗎?
  
  說是聯合,最後仙界到了攻打的時候,一個後撤,可就把他們魔界給害了。
  
  「仙界還沒有發現柳瀾煙的實力,真的跟他們聯合,恐怕吃虧的還是我們。」灤王想通了這些之後,更是不同意聯合仙界。
  
  這種合作根本就不靠譜,一點保證都沒有。
  
  魔界有個荊王就已經很棘手了,現在弄個仙界聯合的話,根本就是自找麻煩。
  
  「明天跟仙界的人說,魔界與仙界聯合。」魔帝冷冰冰的聲音說出了讓灤王震驚的話。
  
  「王,我們不能跟仙界聯合。」灤王傻眼了,呆愣了片刻之後,焦急的叫道,「仙界這是想讓我們去打頭陣,我們不能吃這個虧。」
  
  「跟妖界真的打起來,魔界的力量都消耗了,倒是仙界就可以毫不費力的把我們吞了。王,三思啊。」
  
  灤王痛心疾首的低呼著,想要打消魔帝的念頭。
  
  只不過,他的勸阻,只換來了魔帝的冰冷笑意,讓人冷得發顫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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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1 18:19:39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二十三章 稱謂由來
  
  「吞?」魔帝冷笑著,「那也要仙界有這個好胃口。」
  
  灤王還想說什麼,可是魔帝一向是說一不二的,既然魔帝都如此決定了,他還能說什麼呢?
  
  灤王恭敬告退之後,沮喪的離開,他實在是不知道魔帝到底是怎麼想的。
  
  擺明就是仙界的陰謀,怎麼王還傻傻的往裡面鑽?
  
  太可怕了。
  
  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王……這件事情要從長計議……」灤王極力規勸著,想讓魔帝改變主意。
  
  「下去。」魔帝再也不多廢話,直接命令灤王。
  
  見到魔帝心意已決,灤王只好把所有的話全都嚥了回去,無奈的行禮退了出去。
  
  魔帝坐在寬大的舒適的椅子上,手指輕輕的叩擊著扶手,單手支腮,目光深邃的望向窗外的虛空。
  
  眸中冰冷的光芒流轉,好像是地獄的煉火一般閃爍,森寒瘆人。
  
  沉默良久之後,魔帝薄薄的沒有血色的唇微啟,緩緩的吐出了沒有感情的幾個字眼:「仙界……」
  
  眼中滿是鄙夷之色,還糅雜著無盡的譏諷。
  
  唇邊的譏笑緩緩的收斂,眼中竟是迷茫。
  
  讓一向冷血無情的魔帝迷茫的還能有誰?
  
  果不其然,近乎低喃的兩個字從薄唇溢出:「妖神……」
  
  單單的兩個字說不出其中滋味,疑惑、猜疑、驚訝太多太多的情緒。
  
  誰會想到簡簡單單的兩個字竟然能蘊含如此多的意思。
  
  魔帝的手指一頓,慘白的指尖停留在椅子扶手上,眉頭緊皺:「你到底要幹什麼?」
  
  他可以不在意妖主,不去理會想要奪位的荊王,甚至忽略虎視眈眈的仙界,但是,他絕對不能不注意妖神。
  
  從最開始,他就沒有看明白過妖神。
  
  三界動亂,那是一場天下逐鹿。
  
  三界早已忘記了自己的初衷,混亂,一片混亂,只想著殺戮與爭奪。
  
  爭奪更多的利益。
  
  那是瘋狂的時刻,在那段時間內,他甚至都懷疑,所有的人都是他們魔界的人。
  
  怎麼跟他們魔界一般瘋狂呢?
  
  仙界沒有了仙界的出塵風骨,妖界沒有了妖界的安於現狀。
  
  反倒都成了他們魔界的急功近利瘋狂殺戮。
  
  熱血,讓他興奮,就連靈魂都開始顫慄,一場場的廝殺,讓他心裡狂喜。
  
  流淌在血液之中的好戰因子全部啟動,殺戮,那是屬於他們魔界的狂歡。
  
  他以為,這種瘋狂的殺戮會持續到世界的盡頭,或者是,到了三界之中最後一個人倒下才會停止。
  
  好像那個時候,三界中的人全都失去了理智,明爭暗奪,陰謀陽謀無所不用其極。
  
  那段時間是如此的混沌,每個人的腦海中應該只有一個字——殺!
  
  就在眾人大腦已經不會思考,只會遵循生物本能獵殺的時候,妖神就那麼突兀的出現。
  
  想到這裡,魔帝微微的皺了皺眉頭。
  
  他永遠都忘不了那一幕,妖神出現的那一幕。
  
  那是一個暗夜,他站在山頂,指揮著自己的手下,浴血奮戰。
  
  三界再次「偶然」碰到一起,連廢話的時間都不浪費,直接動手。
  
  一時之間魔力妖力仙力混雜,爆響,看著各色的力量屬性光芒在山上此起彼伏的閃爍,愣是將暗夜之中的叢林映襯得分外妖嬈瑰麗。
  
  五彩斑斕的光芒閃爍,從遠處乍一看竟然好像是忽隱忽現的彩虹,只是,空中越來越濃郁的血腥味道令人作嘔,地上越積越多的屍體令人觸目驚心。
  
  他立於山頂之上,冷笑著觀望著浮立在半空的仙界仙尊一界另外一邊的妖界長老正與他們魔界的王爺對峙。
  
  那個時候,仙界不是只有三個仙尊,妖界不是只有四個長老,魔界自然也不會只有三個王爺。
  
  他們三界的實力都很強悍,人才興旺、實力鼎盛。
  
  這場戰爭不僅僅是下方的普通將士的戰爭,更是各界實力高手的生死之戰。
  
  他沒有插手,只是在山頂世上,如一個旁觀者一般的做壁上觀。
  
  三界的高手,同時出手,幾乎是沒有任何預想的,沒有人去選擇目標,三方人馬形成了三角之勢,直接的往三人中間催動力量。
  
  最弱的人,連這一擊都不會抗住,那麼直接會被稍強的兩個人秒殺,最後剩下的兩個人才會捉對廝殺。
  
  三界的混戰不是一天兩天,大家早就習慣了這樣的「處理」方式。
  
  三股力量,他看得清清楚楚,果然是拼盡了全力,這樣碰撞過去,稍弱的一方,根本就不用進行下面的交手了,直接會被反震力量秒殺。
  
  三股力量相撞的瞬間,竟然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出手的三方傻在了原地,從三界大亂開始,他們就沒有見過這樣的情況。
  
  別說出手的那幾個人傻了,就是魔帝眉頭都皺了起來,這是怎麼回事?
  
  然後暗黑的夜空中出現了一個人,一襲白衣好似月華織就,墨發如瀑華麗又隆重的傾瀉在他的身後,挺拔的立於暗夜之中,柔柔的月光落了一身,如夢似幻。
  
  明明他的出現沒有任何的動靜,在暗夜之中悄無聲息的出現,好像是從天邊緩步而來,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精緻俊美的五官完美到了極致,挑不出半分的瑕疵,寬大的白衣穿在了他的身上沒有半分的邋遢只顯飄逸。
  
  薄唇輕勾,洋溢著如三月春風般的笑意,整個人淡雅如菊,不然纖毫塵埃。
  
  就這樣腳踏虛空,佇立於暗夜之中。
  
  明明周圍是那麼的黑暗,他偏偏如墨汁之中的鴻羽,潔白無瑕。
  
  眸光流轉,好似九天銀河落入其中,絢爛了眾人的眼目,骨節分明的手掌輕輕一擺,他的背後陡然的出現幾道暗影,撲向了下方。
  
  隨著下方力量的激動,魔帝這才將目光從那個人的臉上拔出來,轉移到山下,一看之下,驚愕萬分。
  
  山下那激烈的戰鬥,隨著十幾道暗影的出現,竟然隨之停止。
  
  不是勸導,而是以力相阻。
  
  就算是普通的將士,按也是實力不俗的,誰會在三界大亂的時候帶著一堆無能之輩出戰?
  
  十幾個人,竟然對付三界的千軍萬馬?
  
  這是什麼實力?
  
  難道說,剛才的對決力量是被他給……
  
  魔帝驚愕的盯著驟然出現的白衣男子,看著他宛如神祇一般的浮立於半空,臉上帶著淡雅的笑容,整個人如同無害的溫潤玉石一般,卻讓他感覺到了莫名的危險。
  
  後來發生了什麼?
  
  那是魔帝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情景。
  
  看著那個飄逸出塵的男子手指輕揚,然後他看到了什麼?
  
  赤紅!
  
  赤紅的力量從男子的身上發出,好像半空之中下了一場滔天大火一般,濃烈的,宛如鮮血的赤紅光芒如瀑布一般傾瀉而下。
  
  一瞬間,竟然讓魔帝感受到了心靈深處的顫慄。
  
  宛如天漏似的,赤紅力量無窮無盡的奔湧。
  
  衝擊著下方所有的人。
  
  下方剛剛住了手的三界大軍竟然別這股力量給衝擊得東倒西歪,不受控制的被推著往後移動,後來,三界大軍竟然如洪水之中的落葉一般,完全不受控制的隨波逐流。
  
  開始還掙扎了幾下,最後,沒有人再去掙扎,認命的任憑那股赤紅的妖異力量將他們推向遠方。
  
  就連三界的高手都無法在空中站穩,踉踉蹌蹌的後退。
  
  這是——妖力!
  
  好強的妖力。
  
  那如神祇一般的男子,在赤紅如血的光芒之中,輪廓清晰,宛如從亙古時空走來,如神如妖。
  
  竟然讓人分不清楚他本身的氣質到底為何?
  
  明明白衣勝雪,高傲如神,飄逸出塵,那一身不然纖塵的俊雅,比仙界更加的飄渺高貴。
  
  偏偏那身後妖冶如血般搖曳的紅,是那麼的詭異瑰麗,如綻放的罌粟,美到極致,也危險到了極致。
  
  這樣矛盾的存在,卻沒有半分的突兀,在他的身上完美的融合,彷彿,他本就這樣如妖似神。
  
  在這一瞬間,眾人竟然有了想要頂禮膜拜的衝動,不是因為男子的俊美容貌,更不是因為他高貴的氣質,只因為那深不見底高深莫測的實力。
  
  就算是魔帝,都為這種力量感到心驚,被深深的震撼。
  
  那一晚,三界沒有人動手。
  
  那一晚,三界所有人的力量都被壓制。
  
  那一晚,他們記住了那個宛如神祇又如妖的完美男子。
  
  那一晚,他們記住了一個稱謂——妖神。
  
  風乍起,捲入房中,微涼的氣息讓魔帝從回憶之中清醒過來,重重的吐出一口氣,眼眸睜開,看著漸漸西斜的如血殘陽,唇邊勾起了一抹慘淡笑容。
  
  這樣的一個男子,竟然會退居一隅,當妖界的守護神,說出來誰信?
  
  反正從一開始,他就不相信。
  
  也真虧得仙界的人到現在才來說這個問題,難道以前是傻子嗎?
  
  就沒有去懷疑妖神的目的?
  
  所以,他還是覺得他的推測是最正確的,一定是仙界的人與柳瀾煙碰到了,被柳瀾煙給料理了。
  
  只不過,仙界的人會以為是妖神做的。
  
  看來這次仙界是吃了一次很大的虧,不然的話,不會如此「紆尊降貴」的跑來魔界聯合。
  
  合作,他當然要合作了。
  
  不要以為他們魔界好欺負,千年的時間,他們魔界一直沒有任何的動作,難道就真的以為他們魔界可以任人欺凌嗎?
  
  三界的戰火,恐怕要再次點燃,就是不知道,這次是誰勝誰負了。
  
  魔帝意味深長的笑容在如血的殘陽映襯下是那麼的陰森恐怖,嗜血的微笑,令人遍體生寒。
  
  妖界,無塵殿內。
  
  柳瀾煙從修煉狀態退出來,正好看到妖神正含笑望著她,好笑的問道:「你笑什麼?」
  
  她臉上難道長了花了嗎?
  
  「恢復了。」墨昀越看現在的柳瀾煙,他心裡越高興。
  
  這樣神采奕奕,力量充沛的柳瀾煙才是他的瀾煙。
  
  被過度消耗的力量全都恢復過來,他懸著的心,這才真正的放下。
  
  「嗯。」柳瀾煙心裡甜蜜,但是臉上還努力的克制,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唇角怎麼壓制都沒有用,就是忍不住的上揚。
  
  「我現在已經恢復了,是不是該說說仙界的事情了?」柳瀾煙問著妖神,她前幾天沒有恢復過來,他擔心,她能理解。
  
  一直沒有跟妖主商量仙界的事情,就算是妖神有把握,至少也應該跟妖主說一聲。
  
  「你一聲都不跟妖主說,是不是不太好?要是仙界真的有什麼行動,或者是跟魔界聯合,妖界一點準備都沒有,被殺個措手不及可就不好了。」
  
  柳瀾煙擔憂的說著。
  
  「我跟妖主說過了。」墨昀的話讓柳瀾煙驚訝的看著他,「你跟妖主說過了?我怎麼不知道?」
  
  她怎麼感覺妖神天天的都在她眼前轉悠,哪裡離開她很長的時間?
  
  他是怎麼跟妖主說的?
  
  「很簡單的事情,沒有那麼麻煩。」墨昀笑著說道,「你以為多麻煩?」
  
  「不麻煩嗎?」柳瀾煙黛眉輕皺。
  
  怎麼都是關係到妖界上下安危存亡的事情,就算不立刻想出辦法來,至少也要商量半天吧。
  
  哪裡知道妖神聽完她的問話之後,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反問了一句:「寫一封信幾句話麻煩嗎?」
  
  轟隆隆,天雷滾滾啊。
  
  「一封信?幾句話?」柳瀾煙覺得自己的思維已經跟不上妖神的思想了,難道他和她理解的書信不是一個意思?
  
  「能說明白嗎?」柳瀾煙眉頭緊皺的問著妖神,他們商量商量也應該要好幾次書信往來吧?
  
  「當然明白。」墨昀理所當然的說道,「就是告訴他,仙界今日可能會有行動,讓他多注意。這句話不至於看不懂吧?」
  
  妖神的理所當然,徹底的讓柳瀾煙石化,半晌之後,才艱難的嘟噥了一句:「妖界千年時間竟然沒有出事,真是奇跡。」
  
  這是商量嗎?
  
  完全是通知啊。
  
  就是告訴妖主,仙界可能會有動作,讓他自己去想辦法。
  
  看著柳瀾煙那難以置信的眼神,墨昀輕輕的笑了起來,伸手一彈柳瀾煙的額頭,看到她不滿的皺起眉頭,開心的笑道:「妖界有妖主的,我只不過是一個守護者罷了。」
  
  「你總不能讓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去承擔妖主應該承擔的責任吧?」墨昀不說這話還好,說完之後,更是換來柳瀾煙的鄙夷。
  
  他是無關緊要的人嗎?
  
  在妖界,哪個傢伙敢說妖神是無關緊要的人?
  
  說出來一句,立刻能被一人一口唾沫給淹死。
  
  柳瀾煙伸手按住了自己的額頭,妖神立刻緊張的問著:「怎麼了,瀾煙?」
  
  「頭疼。」柳瀾煙痛苦的呻吟著。
  
  一聽柳瀾煙的話,墨昀眉頭皺了起來:「怎麼頭疼呢?是不是恢復力量太快了?」
  
  不會吧,他已經努力的將天地靈氣聚集起來,這個環境絕對很適合柳瀾煙修煉的,怎麼還會出這個問題?
  
  「跟你說話頭疼。」柳瀾煙忍不住跳起來叫道,伸手重重的一拍妖神的胳膊,「你那個是什麼答案?」
  
  有那麼說話的嗎?
  
  妖神聽到不是柳瀾煙身體有問題,立刻鬆了一口氣,笑了起來:「我那麼說並沒有錯,不是嗎?」
  
  「是倒是,問題是……」柳瀾煙被妖神說的一愣,這話表面看沒錯,問題是,事實不是這樣好吧?
  
  「這個問題現在不用我們來頭痛,先休息吧。」墨昀笑著哄著柳瀾煙,讓她去休息。
  
  那些問題自然有該煩惱的人去煩惱。
  
  柳瀾煙眨巴著眼睛瞅著妖神,過度專注的目光,就算是妖神都有點不太舒服,忍不住問道:「瀾煙,怎麼了?」
  
  「感覺你好像在算計什麼。」柳瀾煙歪著頭看著妖神,怎麼看他怎麼奸詐呢?
  
  墨昀輕輕的一笑,伸手,摸了摸柳瀾煙的長髮:「就算是算計,也不會算計到你的頭上。」
  
  妖神的話,讓柳瀾煙瞭然,他果然是在算計誰呢。
  
  不過,誰這麼倒霉,被他算計啊?
  
  「吃飯去。」墨昀看了看天色,天色已晚,再不吃飯就該餓到柳瀾煙了。
  
  「嗯。」柳瀾煙乖乖的任由妖神拉著去吃飯,至於被算計的人不是她,愛誰誰吧,跟她沒有關係。
  
  柳瀾煙和墨昀是開開心心的吃飯,接到妖神書信的妖主,可是寢食難安,將所有的人全都召集來,一起在大殿商量要事。
  
  妖神給妖主的信,被傳看了一圈之後,沒有一個人說話。
  
  偌大的大殿之上,鴉雀無聲,所有人不是在低頭沉思便是左瞧右看的等著其他人說話。
  
  余靳爍撣了撣他衣服上並不存在的灰塵,開口問道:「既然是妖神得到的消息,那就等妖神來處理。他是我們妖界的保護神,難道連這點問題都處理不了嗎?」
  
  余靳爍的話除了柳晉利在點頭附和之外,其他的長老都在皺眉。
  
  「主上,這件事情還是請尊主過來一起仔細的商討一番才是。」蘇胤蘇長老開口,也就是蘇瀚昊的父親,第一個說話。
  
  「要是尊主肯來的話,何必只送了這麼一封書信過來?」柳晉利認為妖神此舉就是不想過來,「主上,這個消息也不見得確切。」
  
  妖主看了柳晉利一眼點頭:「尊主也沒有說仙界一定會來為難妖界,這個應該是尊主從哪裡得到的消息,不過,我們還是要及早準備才是。」
  
  「準備什麼?」余靳爍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仙界的野心誰都知道,要準備早就準備了,何必等到現在?」
  
  「難道說,主上有什麼秘密武器是我們不知道的?」余靳爍這話已經是十足的挑釁了,聽得其他幾位長老倒吸一口涼氣,在心裡腹誹著,余靳爍瘋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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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1 18:20:18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二十四章 利益衝突
  
  妖主看了余靳爍一眼,開口的聲音明顯的低沉了幾分:「余靳爍,要是真的仙界攻過來,你要如何?」
  
  「當然要看主上怎麼吩咐了。」余靳爍稍稍一愣之後,隨意的說道。
  
  乍一聽好像是在遵循著妖主,聽命於妖主,但是在這個時候,他身為妖界的王爺,竟然都沒有什麼主意嗎?
  
  「余靳爍!」妖主忍無可忍的低吼一聲,呵斥著,臉色都變了。
  
  平日里餘靳爍怎麼胡鬧他不都在乎,但是現在關係著妖界的生死存亡,難道就讓妖界的一些小問題影響到大局嗎?
  
  「主上有何吩咐?」余靳爍不緊不慢的問著,好像他一直在等著妖主的吩咐。
  
  這樣好「脾氣」的模樣,讓妖主眉頭緊鎖。
  
  「你身為妖界的王爺,若是仙界真的攻打過來,你必然要身先士卒。」妖主的話讓余靳爍臉色立刻一沉。
  
  旁邊的幾個長老一聽,趕忙將自己的嘴巴閉了起來,現在已經不是妖界的事情了,而是涉及到妖主之位的事情,妖主與余靳爍的關係,他們自然無法插嘴,也不方便說什麼。
  
  「身先士卒,好啊。」余靳爍聽完,無所謂的笑著,伸手一指旁邊一言不發的余昕逸,「不知道殿下是不是也要身先士卒,為妖界的將士做個表率呢?」
  
  「你……」妖主被余靳爍的話氣得全身發抖,嘴動了半天之後,聲音低沉的歎息著,「你又不是不知道昕逸的情況?」
  
  其他人一聽妖主這麼說,更是把頭低得不能再低了。
  
  余昕逸這位名正言順的妖主繼承人可是一個擺設,誰不知道,妖主的下一位繼承人明著看好像是余昕逸,其實一直都是余靳爍。
  
  這麼多年來從妖主的反應也看出來了,他可是一直在培養余靳爍,更是處處的讓著余靳爍,冷落了余昕逸。
  
  余昕逸完全就是一個被養起來的紈褲子弟。
  
  看現在被點到名字的余昕逸茫然的抬頭,正不解的看著妖主與余靳爍,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四個長老只敢用眼角的餘光去看看,誰都不發一言,裝聾作啞,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什麼情況,殿下也是殿下。到了妖界生死存亡的時刻,難道不應該為了妖界出一份力嗎?」余靳爍微微的揚起下巴,帶著一股質問的意味。
  
  妖主猛的站起身來,想要大罵什麼,目光一轉,看向了旁邊的幾個長老,厲聲呵斥著:「出去!」
  
  四個長老,誰都不敢多廢話,立刻行禮之後離開。
  
  妖主冷冰冰的看著長老離開,站在殿外的侍者立刻將殿門關上,聽話的遠遠離開,將大殿留給了妖主余靳爍他們。
  
  余昕逸看了看,起身也要退出去,這種場合不太適合他出現。
  
  「站住。」沒成想妖主竟然直接出聲叫住了余昕逸。
  
  余昕逸一愣,剛剛邁出的腳步又收了回來,不解的回頭看著妖主,怎麼就叫住他了?
  
  通常來說,這個時候不是讓他迴避的嗎?
  
  「殿下,現在是妖界生死存亡的時刻,你離開不大好吧。」余靳爍也出言幫腔,只不過,他的幫腔可是為了跟妖主做對。
  
  既然妖界兩個這麼重份量的人都讓他留下,余昕逸想不留下也不可能了,只好收回了腳步,停在那裡,等著後面的事情。
  
  「余靳爍,你明知道昕逸的情況,你有必要隨時在旁邊挖苦他嗎?」就算余昕逸再不成器,那也是他的兒子。
  
  兒子不爭氣他認了,妖主之位最後傳給余靳爍,他也沒有意見。
  
  但是,余靳爍時不時的就在那裡說余昕逸,他這個做父親的怎麼看得下去?
  
  「快到了妖界的生死存亡的時候,妖界人人都要出力,余昕逸身為妖界的殿下,就可以什麼都不管嗎?」余靳爍並沒有覺得他剛才說的話有什麼問題。
  
  「是,人人都可以出力,但是,余昕逸會什麼?他的實力怎麼樣,你不清楚嗎?」妖主也是被余靳爍逼急了,氣得大吼起來,伸手指點著余靳爍。
  
  「要不是余昕逸實力不強,你以為這麼多年我會這麼由著你胡來?」
  
  妖主氣呼呼的吼完,余靳爍不但一點沒有生氣,反倒還笑了起來,低沉的笑聲在大殿迴響,隨後便是放肆的狂笑,笑得手都捂在了肚子上,好像要笑斷氣似的。
  
  對於余靳爍的狂笑,妖主目光冰冷的盯著他,面色陰沉。
  
  旁邊的余昕逸不著痕跡的盡量的往旁邊挪著,現在眼前這兩個人全都不正常,他還是不要被捲入其中為好。
  
  余靳爍就那麼大笑著,妖主也沒有阻止,就這麼聽著他笑。
  
  終於等到余靳爍的笑聲停住了,妖主才冷冷的開口:「笑夠了嗎?」
  
  余靳爍沒有回答,妖主繼續的說道:「要是沒有笑夠,繼續。」
  
  「有意思嗎?」余靳爍冷哼著,他以為妖主會大發雷霆,沒想到這次妖主這麼沉得住氣。
  
  「余靳爍這麼多年,你心裡想的什麼,你知我知,就算是外人也都明白你的心思。」妖主臉上一點笑意都沒有,平日裡那個謙遜的妖主消失不見。
  
  直到這個時候,妖主才顯露出來身為妖主的威嚴。
  
  「心思?什麼心思?」余靳爍一點都沒有覺得有任何問題,「我的心思就是為了妖界,一切都是為了妖界。」
  
  「是嗎?真的是為了妖界還是為了你?」妖主冷笑的譏諷道,「余靳爍,這麼多年,你暗中培養心腹,招兵買馬,我都不計較。」
  
  「總覺得,妖主之位早晚是你的,你早點培養自己的勢力也無可厚非……」
  
  妖主說到這裡,立刻讓余靳爍給搶了過去:「既然無可厚非,你還想說什麼?你都認同了,我的做法還有什麼不妥之處?」
  
  「對,我是說,無可厚非。但是,你不能為了你的勢力,你的利益就不顧妖界的生死存亡!」妖主真的是對余靳爍忍無可忍,他早就做得仁至義盡了。
  
  有哪個帝王會任由手下人這麼的壯大勢力,威脅自己的位置?
  
  他要不是一直有意將妖主之位傳給余靳爍,他會如此放縱他嗎?
  
  「我怎麼不顧妖界的生死存亡了?」妖主這樣的說他,余靳爍不同意的反駁。
  
  妖主聽到余靳爍的質問,冷哼兩聲,提醒著余靳爍:「禁地的事情,你怎麼說?」
  
  被妖主問得一愣,隨即余靳爍就笑了起來:「原來妖主大人一直在意呢?」
  
  「死了多少人你知道嗎?」妖主想到當時的情景他就心痛,那都是辛苦培養出來的妖靈大軍啊。
  
  「是嗎?死人了?」余靳爍無所謂的態度更是刺痛了妖主的眼睛,他卻恍若未見的繼續說道,「想救自己的親人出來有什麼不對?」
  
  一句話立刻堵住了妖主的嘴,讓他想說什麼,卻一時無法接上話。
  
  余靳爍趁熱打鐵的說道:「作為弟弟,想把自己的姐姐救出來有什麼錯?」
  
  「余昕逸,我的好外甥,難道你就不想見見你的娘親?」余靳爍將臉轉到了余昕逸所在的方向,目光柔和的近乎悲憫的看著他。
  
  「娘……」余昕逸身體一震,這個近乎被遺忘的稱謂勾起了他內心深處最柔軟的記憶。
  
  娘親的容貌早就記不清楚,只是記得,很小的時候,那溫暖的體溫,軟軟的擁抱。
  
  還有在他耳邊輕輕哼唱的小調,伴著他入睡。
  
  什麼時候開始,娘親消失不見的?
  
  余昕逸拼盡全力的回憶著,卻無法在記憶的海洋之中找到一絲一毫殘留的記憶碎片。
  
  痛苦的抓著自己的頭髮,余昕逸身體微微的痙攣,牙關緊咬,因為太過用力,兩腮一直是酸痛的。
  
  「昕逸,沒事、沒事……」低沉溫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有力的臂膀將他摟在了懷裡。
  
  寬厚的胸膛給了他安全感,卻不是屬於娘親的溫柔。
  
  足可以讓他放鬆,但是無法徹底的安心。
  
  感覺到自己的兒子從緊張的狀態恢復過來,妖主這才鬆開了手臂,不滿的瞪著余靳爍:「他也是你的外甥,你這麼對他你就舒服了,是吧?」
  
  「正因為他是我的外甥,我才要讓他明白。他的娘親還在禁地裡受苦。」余靳爍寸步不讓的與妖主爭執著。
  
  「我要讓他明白,他的父親是多麼卑鄙無恥的一個人,為了自己能夠成為妖主,不惜將自己的妻子關入禁地,讓她遭受孤寂之苦……」
  
  「余靳爍,你別太過分!」妖主厲聲的斷喝,截斷了余靳爍的話。
  
  妖主氣得身體發抖,就連指點著余靳爍的手指都是抖個不停:「當年的事情,你都知道,何必在這裡說得這麼冠冕堂皇?」
  
  「冠冕堂皇?」余靳爍笑了起來,「到底是誰在冠冕堂皇?」
  
  「大模大樣的坐上了妖主的位置,我說什麼了嗎?不是一直讓你在出風頭嗎?」余靳爍眼中的譏諷連掩飾都不掩飾,就那麼直接的奚落著妖主。
  
  「你坐妖主的位置?當年的你有那個本事嗎?」妖主想不到自己這麼多年為了妖界煞費苦心,到了余靳爍的嘴裡反倒成了出風頭。
  
  「你要是覺得這是個出風頭的事情,你來做!」妖主憤憤的瞪著余靳爍,真恨不得上去揍他一頓,看看能不能把余靳爍揍得清醒一些。
  
  「我可不敢。」余靳爍連連的擺手,「推辭」著,「誰不知道妖主英明神武,誰不知道妖主治理妖界有功,有妖主坐鎮,妖界才得以太平千年。」
  
  余靳爍看似是在表揚妖主,其實正是句句譏諷。
  
  放眼三界,誰不知道妖界的太平完全是妖神一手促成的?
  
  這樣說,擺明就是狠狠的一巴掌甩在了妖主的臉上,說他無能。
  
  枉費他坐在妖主的位置上卻沒有任何的作為,全都要靠著妖神才能保護妖界。
  
  「昕逸,你說說,難道你不想知道你娘親的事情嗎?」余靳爍將話題轉移到了余昕逸的身上,不給妖主反駁的機會。
  
  妖主平日裡是有些看不上他這個兒子,但是對於余昕逸來說還是疼愛的,這也是為什麼余靳爍此時拿余昕逸當擋箭牌的原因。
  
  「我……」余昕逸囁嚅著,瞅了瞅余靳爍,最後又將目光垂了下來,死死的盯著地面,一言不發。
  
  「看看、看看,我挺好的一個外甥竟然被教成了這幅模樣,要是我姐姐在,又怎麼可能讓自己的兒子如此的沒出息?」余靳爍話裡的諷刺一刻都沒有停止。
  
  「昕逸怎樣不用你來操心。」妖主現在真是氣得不行了,「你要是真的擔心昕逸,早你幹什麼去了?怎麼不在平日裡引導昕逸?」
  
  「昕逸的體質是天生的,就算體質差修煉效果不好,也沒有辦法?你是舅舅,在這裡幸災樂禍幹什麼?」
  
  「妖主大人,你這麼說話可就不對了。」余靳爍一點都沒有覺得他有什麼問題。
  
  「昕逸是你的兒子,難道你這個做父親的不能好好的教嗎?還是因為我姐姐不在了,所以,對昕逸也不上心了?姐姐不在身邊,你連表面的功夫都不去做了嗎?」
  
  余靳爍話裡的意思就是在含沙射影,隱隱的指責妖主一直是在利用他的姐姐。
  
  妖主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微微的閉上了眼眸,等到他再睜開雙眼的時候,冷靜的看著余靳爍。
  
  剛才的暴躁,火氣,全都消失不見,這樣的冷靜就跟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這樣的冷靜讓余靳爍心裡咯登一下子,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似的。
  
  「余靳爍,既然你對我有諸多不滿,那麼你有兩條路可以選擇。」妖主聲音變得極為冷淡,不理會余靳爍越來越陰沉的臉色,兀自的說著。
  
  「第一,你可以繼續做你的王爺,不過,妖界的事情,便不用操心了。第二,你可以離開妖界去發展。」妖主這兩個選擇別說是余靳爍驚愕,就算是余昕逸都傻了。
  
  根本就沒有想到妖主會說出這樣兩個選擇來。
  
  這不就是等於要架空餘靳爍嗎?
  
  余靳爍要麼交出他手中的權勢,要麼就徹底從妖界消失。
  
  短暫的沉默之後,余靳爍的大笑打破了寂靜,余靳爍笑得太過誇張,差點眼淚都笑出來。
  
  「妖主大人我沒有聽錯吧?」余靳爍不可思議的笑著,「你讓我交出什麼?」
  
  「你自己聽的明白。」妖主說這話的時候一點火氣都沒有,說明此時的他極為冷靜,甚至可以說,這樣的選擇是他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才說出來的。
  
  「我是聽的明白。我以為是妖主大人你腦子糊塗了。」余靳爍冷哼一聲,目光也冷了下來。
  
  「想要奪我權勢,也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說到這里餘靳爍傲然的看著妖主。
  
  余靳爍有他狂傲的資本,這麼多年他培養出來的勢力,便是他的依仗。
  
  「本事?」妖主冷冷的吐出了這兩個字之後,余昕逸只感覺到眼前人影一閃,緊接著就聽到一聲沉悶的痛呼聲。
  
  余昕逸驚訝的看著妖主站在了剛才余靳爍的位置,而余靳爍則重重的摔在了一旁,看那失去血色的臉,這一下摔得真不輕。
  
  「你想幹什麼?」妖主的突然出手真的是把余靳爍給打暈了,怎麼想都沒有想到妖主會動粗。
  
  「既然你沒有辦法選擇,我幫你選擇。」妖主說完,根本就沒有給余靳爍半點反應,立刻出手。
  
  「爹……」余昕逸只來得及叫出這麼一句,這一個字出口之後,驟然發現妖主的動作快如閃電,已經在修理余靳爍了。
  
  余靳爍也不是一個平庸之輩,立刻反擊。
  
  兩個人竟然在大殿內就打了起來,好在因為出手的動作太快,兩個人並沒有使用太強的力量,才不至於讓大殿出現損壞。
  
  只過了一會兒,妖主就佔據了絕對的優勢,到後來,余靳爍已經是完全的被動承受。
  
  等到妖主停了手之後,余靳爍已經就只剩半條命了。
  
  「余靳爍,你回去之後好好的想想,一個人不要急功近利,該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搶也沒有用。」妖主說完,揚聲說道,「來人!」
  
  聲音傳得老遠,侍者立刻匆匆的跑了過來,一進來,看到余靳爍的慘樣嚇得僵在了原地。
  
  妖主冷哼一聲,手一揮命令道:「送王爺回府休養。」
  
  「是。」侍者趕忙的垂下頭應著,七手八腳的過去攙扶余靳爍。
  
  從外面又趕忙弄了軟轎,把余靳爍送了回去。
  
  「爹,這樣不太好吧?」等到人全都離開,余昕逸才上前開口說道。
  
  「余靳爍的心思,我一直都知道,只不過,沒有想到他如此的急功近利。」妖主輕歎一聲,剛才一直緊繃的感覺一鬆懈下去,全身湧起無力的感覺來。
  
  「這麼多年,其實舅舅也做了不少的事情。」余昕逸低垂著頭,小聲的說著。
  
  「他做了什麼我都看在眼裡,妖主之位是他的沒有問題,但是,不到時候,他要強行奪,那絕對不可能!」妖主冷哼著,「更何況現在是妖界生死存亡的時刻,誰都不能出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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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1 18:20:3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二十五章 撲朔迷離
  
  余靳爍被妖主打了的消息就像是風一般迅速的在王城內有權有勢的人之間傳開了。
  
  弄得眾人都不知道妖主和余靳爍這是唱的哪一出。
  
  平日裡妖主對余靳爍的縱容可以說是,到了放縱的地步,現在怎麼會突然的反目了?
  
  「王爺怎麼樣了?」柳晉利到王府拜訪,看到了柳鑫蓉之後關心的問著。
  
  「沒什麼大礙。」柳鑫蓉冷冷淡淡的應著,並沒有想要多談的意思。
  
  柳晉利眉頭一皺,意識到自己女兒情緒不太對勁:「鑫蓉,王爺是你的夫君,你怎麼這麼漠不關心?」
  
  「我又不懂怎麼療傷,我又不是丫鬟,都有人做,我又何必去操心那些東西?」柳鑫蓉扯動著唇角,露出了一個不算是笑容的笑容。
  
  「好了,不要使小性子,既然成親了,就要想著為自己的夫君多著想。」柳晉利擺擺手,不耐煩的說道。
  
  要是在平日裡,他會更多的哄哄自己的女兒,但是現在妖界的情況太過撲朔迷離。
  
  妖主怎麼會突然的跟余靳爍動手,是已經撕破臉了嗎?
  
  要是真的撕破臉了可不好辦了。
  
  正想著自己心事的柳晉利完全沒有注意到柳鑫蓉一直在認真的研究他的表情,等到柳晉利這麼一抬頭,被柳鑫蓉古怪的眼神嚇了一跳。
  
  「鑫蓉,你看什麼?」柳晉利低斥著問道。
  
  「爹,你是不是又在想余靳爍會不會失勢,你要去哪裡找更好的靠山?」柳鑫蓉似笑非笑的問著,聽不出來她的喜怒。
  
  被柳鑫蓉一語說中,柳晉利乾咳一聲掩飾著:「你胡說什麼呢?」
  
  「回去吧,二哥還在家裡,也許二哥在仙界混的也不錯。」柳鑫蓉的話語淡淡的冷漠,讓柳晉利眉頭皺了起來。
  
  「鑫蓉,你這是怎麼說話呢?在你的眼裡,你爹就是這樣的人?」
  
  「爹,我還要去照顧王爺,你若是沒事就回去吧。」柳鑫蓉說完,也沒有等柳晉利的回答,直接轉身就離開了,弄得柳晉利呆立在原地,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等到回過神來,才發現,柳鑫蓉早就離開多時,讓他想找人去說,都沒有機會。
  
  最後,柳晉利長歎一聲,起身回府。
  
  回到了柳府之後,將柳曄昌叫了來,細細的問著他什麼時候回仙界。
  
  「爹,有事嗎?」柳曄昌奇怪的問著。
  
  「唉……」還什麼都沒有說,柳晉利先重重的歎息一聲,「妖主跟余靳爍起了衝突,不知道日後情況怎麼樣了?」
  
  「這跟我回不回仙界有什麼關係?」柳曄昌沒有辦法把這兩件事情聯繫到一起,完全不搭邊。
  
  「鑫蓉現在是王妃,要是余靳爍真的跟妖主撕破了臉,那麼鑫蓉的處境可就不妙了。你也知道你爹就這麼點的本事,想看看你能不能幫一把鑫蓉。」
  
  柳晉利痛心的搖頭,臉上滿是無奈的神情。
  
  「妖主跟余靳爍撕破臉?怎麼回事?」柳曄昌急急的問著。
  
  柳晉利自然是一五一十的說個清楚明白,聽完之後,柳曄昌沉默半天。
  
  「曄昌,你倒是說句話啊。你看你大姐在魔界的日子肯定不好過,現在鑫蓉又這樣,你總要想個辦法。」柳晉利見柳曄昌沒有說話,忍不住在一旁念叨著。
  
  「我知道了,爹,我會想辦法的。」柳曄昌沒有立刻給柳晉利答覆,但是這樣的話已經安撫了他的心。
  
  柳晉利沒有再說什麼,讓柳曄昌離開,他回到自己的房間,開始計劃到底哪邊的形式更好一些。
  
  余靳爍回府去養傷,而妖主在王宮之內,也是煩躁不堪,不停的走來走去,王城的守衛全都眼觀鼻鼻觀心的一言不發,甚至連一點動靜都沒有弄出來,生怕惹了煩躁的妖主,給自己找麻煩。
  
  自然,這樣的「大事」怎麼可能逃得過妖神的耳目,早就聽到了消息。
  
  「妖主忍無可忍了?」柳瀾煙聽完之後,下意識的反應直接說了出來。
  
  「你怎麼覺得是妖主再忍?」墨昀好笑的問道,「也許是他一直都盼望著的。」
  
  柳瀾煙看了一眼妖神之後,順著他的話往下說:「你是說妖主故意的讓余靳爍如此的放肆,最後弄個名正言順的處決了余靳爍?」
  
  墨昀不置可否的看著柳瀾煙。
  
  柳瀾煙的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此。」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這樣的方法太危險。」
  
  這麼多年來,余靳爍有他的人馬。
  
  把一個危險的人物養大,固然可以讓天下人來指責余靳爍的放肆,但是,如今想要除去余靳爍,對於妖主來說絕對不是一個好時機。
  
  難道他就不怕余靳爍直接反了嗎?
  
  這麼多年,說實話,妖主的作用真的是微乎其微。
  
  「瀾煙。」墨昀突然的出聲,打斷了柳瀾煙的思索。
  
  「嗯?」柳瀾煙奇怪的抬頭看著妖神,他怎麼了?
  
  墨昀看著柳瀾煙輕輕的笑著:「馬上就會有一場好戲看了。」
  
  「啊?」柳瀾煙眉頭微皺,腦海中迅速的過濾掉各種情況,「你的意思是說,妖主跟余靳爍對上了?還是說仙界出問題了?」
  
  「到時,你自己去看便知道了,現在告訴你,就沒有意思了。」墨昀還特意的賣了個關子,偏偏不說。
  
  「喂……」柳瀾煙不滿的低喚著,這算什麼?吊胃口啊?
  
  回答柳瀾煙的則是妖神溫暖的懷抱,以及低語:「噓……不要說,我們安靜的待一會兒。」
  
  柳瀾煙真想跟妖神說,他們好像一直都在無塵殿裡安靜的待著,就他們兩個人。
  
  只是,隱隱的感覺到妖神似乎情緒有點不太對勁,到了嘴邊的話,全都嚥了回去,乖順的任由妖神抱著。
  
  他、可能累了吧。
  
  守護妖界這麼多年,如今三界的形勢複雜,他又該忙碌了。
  
  「你要守護一輩子嗎?」沉默了半晌之後,柳瀾煙低聲的問著。
  
  「不會。」墨昀肯定的說道,「等到時候到了,我就不用再守護妖界了。」
  
  「嗯,我也在。」柳瀾湮沒有說什麼甜言蜜語,只是平靜又堅定的說出了她的承諾。
  
  墨昀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將柳瀾煙摟的更緊。
  
  其實,柳瀾煙心裡有太多的疑問,不過,在這種情況下,她也不會問出來。
  
  入夜,王府內,余靳爍將自己的手下叫了來,交待了幾句之後,手下快速的離開。
  
  余靳爍躺在床上,忍受著傷勢的痛,咬牙切齒的狠聲說道:「既然撕破臉,那就徹底的撕破,看看到時是誰後悔?」
  
  本來他沒有打算這麼快就把那層窗戶紙捅破的,但是,妖主先揭開,就不怨他了。
  
  上次禁地時的力量他也看到了,自己的姐姐經過這麼長時間的「囚禁」實力大增。
  
  他外有自己的勢力,把妖主趕下台之後,他再把姐姐給救出來,到時,他還怕什麼仙界魔界?
  
  妖界必然會在他的統治之下走上強者之路。
  
  跟他鬥,真是可笑。
  
  夜半,萬籟俱寂,將自己完美計劃想了一遍又一遍的余靳爍也進入了睡夢之中。
  
  另外府邸之內的余昕逸卻是輾轉反側,無法入眠。
  
  在大殿之上,他如平常的一般偽裝,偽裝成無法理解眼前的事情,記得當時,父親是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輕歎了一聲之後,就讓他回去。
  
  忘記了是要偽裝還是出於本能的喚了一聲:「爹……」
  
  他總覺得那若有若無的歎息是那麼的重,壓在他的胸口,喘不上來氣。
  
  回答他的只有妖主疲憊的背影,看得他心酸。
  
  回來之後,他想了無數種可能,都沒有想明白,父親為什麼要這麼做。
  
  如今妖界的形勢絕對是不樂觀的,仙魔兩界要是聯手的話,就算是有妖神,他們也會有一場大危機。
  
  可以說,此時正是用人之際,為什麼要跟余靳爍鬧翻?
  
  難道是因為父親真的忍無可忍了?
  
  余昕逸開始盤算著,要是余靳爍真的反了,他手裡的人馬能幫上多少忙。
  
  就這樣亂糟糟的心事,又怎麼可能讓余昕逸安然入睡?
  
  在床上輾轉反側,焦躁不安。
  
  王府,余靳爍安靜的睡房之內,悄無聲息的浮現出來一個暗淡的人影,跟黑夜融為一體的人影。
  
  慢慢的靠近了床榻,動作飄忽,好像根本就沒有移動腳步,而是直接飄過去的。
  
  沒有帶起任何一點聲息,甚至連空氣之中的流動感覺都沒有。
  
  站到了余靳爍的床邊,看著熟睡之中的余靳爍,陡然出手,兩指按在了余靳爍的脖頸之處,暗黑如虛影一般的手指好似尖銳的針一般,刺了進去。
  
  熟睡之中的余靳爍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身體一僵,隨即癱軟的倒在床上。
  
  虛影將余靳爍一把拉了起來,抗在了肩頭,如他突兀出現一般,慢慢消失。
  
  整個過程不過是幾個呼吸的工夫,沒有驚動任何一個人。
  
  余靳爍就這樣在自己的王府,自己的臥房內,悄然失蹤。
  
  城外,黑影將余靳爍放下,伸手一拍,余靳爍身體一個抽搐,眼睛睜開。
  
  入眼是星光璀璨的夜空,耳邊是風過樹枝的呼嘯,余靳爍明白,他目前的情況可能不太對勁。
  
  身體綿軟無力,甚至都感覺不到周圍的溫度,眼睛一轉,看著身旁看不清五官的暗影,一言不發。
  
  余靳爍知道,現在他說什麼都沒有用,看對方想要幹什麼才是關鍵。
  
  那人並沒有在意余靳爍是不是清醒過來,而是轉身,隨手一揚,地面上立刻出現了一個大坑,泥土被堆在一旁。
  
  余靳爍驚愕的瞪大了雙眼,難道連條件都不談,直接就要把他活埋嗎?
  
  大坑出現之後,不知道黑影從哪裡拿出了一瓶液體,緩緩的倒入了大坑之中,正好滲入到坑底的泥土之中。
  
  聞著空氣中瀰散開來的淡淡味道,余靳爍臉上陡然的失去血色。
  
  要是他沒有記錯的話,那個東西,是可以融化骨頭的化骨水……
  
  難道……他是想……
  
  縱然是手握大權的余靳爍,此時也嚇得奮力掙扎,張口想要叫什麼,卻發現,無論他怎麼的用力,都沒有半個字發出。
  
  身體更是無法移動分毫,此時的他就好像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黑影處理好大坑之後,轉身走了過來,伸手,一把拉起余靳爍的胳膊,將他整個人拎了起來,往大坑走去。
  
  越是靠近大坑,化骨水那刺鼻的味道越是濃郁,好像是一把刀子在他的腦海之中不停的戳刺。
  
  心臟收縮,全身的血液彷彿要凍僵,他都可以聽到他牙齒發出的咯咯聲。
  
  身體所有的感官感覺全都離他而去,他的眼裡只能看到那個死亡的大坑離他越來越近,耳朵什麼都聽不到,只能聽見他劇烈的心跳聲。
  
  突然的,眼前的景物快速的移動,大坑的角度在快速的變化。
  
  他被人扔了出去。
  
  完了!
  
  什麼念頭都來不及想,只感覺到了死亡的恐懼。
  
  本以為會是刺骨的痛,卻沒想到下落的身體陡然的頓住,身體一轉,被重重的摔到了旁邊碎石滿地的地上。
  
  這樣的痛帶著生的希望,讓余靳爍驚喜的睜開了雙眼。
  
  他竟然沒死?
  
  一想到這個情況,立刻轉動眼球去看發生了什麼情況。
  
  正好看到黑影被一個黑衣男子給打到在地,黑衣男子的兩隻大手正扣在黑影的頭上,隱隱的有妖異的綠色光芒閃過。
  
  余靳爍瞳孔驟然收縮,竟然是控制意識的力量。
  
  等到黑衣男子鬆開雙手,黑影有些迷糊的站起身來,僵硬著腳步離開。
  
  黑衣男子走到了余靳爍身邊,居高臨下冷冷的看著他。
  
  余靳爍的心臟莫名的劇烈跳動著,他不會才出了狼窩又入虎口吧?
  
  好在黑衣男子並沒有為難他,而是在他的身上注入了一股力量,強悍的妖力讓余靳爍的身體快速的恢復知覺,卻沒有到立刻可以動的地步。
  
  黑衣男子做完這些之後,什麼都沒有說,轉身就要離開。
  
  「請留步。」余靳爍快速的叫道,今天晚上的事情,他總要弄個清楚,「為什麼救我?」
  
  「你還不能死。」黑衣男子並沒有回身,而是冷冰冰的扔下一個答案。
  
  余靳爍不是一個輕易會信任人的人,以為這樣救了他,他就會相信眼前的人是對他好嗎?
  
  誰知道眼前這個是不是一場精心佈置的局呢?
  
  他不死是什麼意思?
  
  難道說這個黑衣人想要利用他做什麼?
  
  余靳爍並沒有說話,等著黑衣男子看他後面再說什麼。
  
  哪裡想到,黑衣男子並沒有繼續說什麼,大步的離開,那麼乾脆的模樣,反倒讓余靳爍愣住了。
  
  這就走了?
  
  陰謀呢?
  
  計劃呢?
  
  這算怎麼回事?
  
  「你……」余靳爍想要喊一聲,卻發現那個黑衣男子已經失去了蹤跡,正好怏怏的閉上了嘴巴,心中塞滿了疑惑。
  
  到底這是怎麼回事?
  
  余靳爍躺在地上等著身體慢慢的恢復過來,腦子可是一刻都沒有閒著,快速的轉動著。
  
  剛才的化骨水絕對是真的,黑影的動作也是真的,絕對不是在演戲,他可以感覺的出來。
  
  也就是說,殺他的人和救他的人並不是一起的。
  
  最重要的,最後的那個干擾意識的力量,他知道,那種力量可以讓人產生幻覺,但是對於使用者的消耗很大,所以他才沒有修煉。
  
  難道說,黑衣男子就是想讓虛影以為已經殺了他?
  
  殺了他的話……現在最想殺了他的人……
  
  妖主!
  
  這兩個字在腦海之中閃現,余靳爍的眼中浮現出狠毒的冷光。
  
  難怪今天妖主的反應如此的異常,原來是早就有準備。
  
  怎麼?
  
  想殺了他之後,再收服他的勢力嗎?
  
  太小看他了,以為他的勢力就都是表面上的嗎?
  
  余靳爍慢慢的坐起身來,身上的力量已經恢復,將力量發散出去,召喚他隱藏的手下。
  
  月夜之下,陰影快速的凝聚,隨即聚攏成一個人形,跪倒在余靳爍的面前:「王爺。」
  
  「去王宮,查探妖主的事情。」余靳爍吩咐著。
  
  「是。」人影散去,快速的消失在地面,與暗夜融為一體。
  
  余靳爍轉頭看著旁邊的大坑,差點成為了他的葬身之地的大坑,唇角露出了陰冷的嗜血笑意。
  
  「妖主啊妖主,以為我手下無人嗎?任憑你的實力再強,也沒有想到過我的手下有影魅吧?」
  
  影魅、是魑魅魍魎之中,最低級的一種。生於白天的樹蔭之下——陽光照射下的樹蔭,樹枝的影子映襯在地,吸收天地精華靈氣而成魅。影魅的生命只有一晝,它們朝而生、暮而死。
  
  影魅隨陽光的消失而消失,可是,他卻憑著各種手段,愣是培養出來了存活長久的影魅。
  
  因為影魅太過嬌貴,他鮮少使用,但是,影魅要是想去查探消息,絕對是最為厲害。
  
  誰又會防備一個影子呢?
  
  他倒要看看是誰在搞鬼,若是妖主的話,事情就好玩了。
  
  秋涼的暗夜之下,余靳爍笑得陰冷,好像是走火入魔一般,眼中閃過嗜血的恨意。
  
  一拳重重的捶在了地上,打出深深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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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1 18:20:5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二十六章 疑團重重
  
  王宮之內,妖主並沒有入睡,而是坐在了桌邊,手裡捧著一卷書,就著並不明亮的燈光,隨意的看著。
  
  半天都沒有翻動,很顯然,此時的妖主是心不在焉。
  
  虛影浮現,正是剛才想要余靳爍性命的虛影,跪倒在地:「主上。」
  
  妖主抬頭,目光灼灼:「事情辦成了?」
  
  「是。」虛影點頭。
  
  「如此甚好。」妖主唇邊浮現出了笑意,直到這個時候,心裡才徹底的鬆了一口氣。
  
  妖主擺手,虛影恭敬的退下。
  
  等到屋內無人,妖主這才站起身來,用力的伸了一個懶腰,臉上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余靳爍,有的時候,一個人太急功近利,反倒得不到他想要的東西。」妖主的眼中閃過冰冷殺意,與平日他的謙和之態大相逕庭。
  
  放下心頭一塊兒大石的妖主完全沒有注意到,房間之內的一道陰影慢慢的轉移,悄無聲息,沒有被任何人發現。
  
  另外的一處所在,站立著兩個人,一個人背對著月光,看不清楚容貌衣著,只是從隱隱的輪廓知道,這是一個男子。
  
  一個黑衣男子垂首站在不遠處稟報著:「余靳爍已經救下來,他派出影魅,打探了妖主的消息,知道是妖主做的。」
  
  黑衣男子正是剛才救下余靳爍的人,稟報完之後,行禮退下,只聽到一聲輕輕的譏笑,冰冷刺骨,讓黑衣男子莫名的打了一個寒戰。
  
  黑衣男子,腳步不停的離開。
  
  仙界,尊上握著仙界特殊力量製成的紙張,看著上面的內容,寫明了妖主與余靳爍的爭吵。
  
  尊上笑了起來,正笑著,身後傳來了腳步聲,不用回身也知道是誰來了。
  
  「魔界答應了。」尊上理所當然的說著,她知道,儒尊要是談不成的話,一定不會回來。
  
  「是的,尊上。」儒尊臉上露出笑意,他很滿意這次去魔界的結果。
  
  相對於儒尊的滿意,尊上想的稍微多一些:「魔界就沒有人反對?」
  
  「灤王,還有齊王。」儒尊想了想說道,到現在他還記得當初魔帝說要跟他們仙界聯合的時候,灤王與齊王那近乎扭曲的神情。
  
  尊上微微的皺起了黛眉,想了一會兒說道:「灤王反對是因為他站在魔帝一邊,那個什麼都不管的齊王怎麼也反對?」
  
  「誰知道?」天尊還是心裡有氣,這次去魔界,他可是忍了又忍,最後魔帝一同意聯合,他立刻走人。
  
  「我感覺,齊王是真的為魔界著想。」儒尊笑著說道,「他是怕我們跟魔界合作對魔界不利。」
  
  「想的太多了。一起對付妖界的時候,我又怎麼會對魔界不利?」尊上的這話說的很有學問。
  
  一起對付妖界的時候,她當然不會對魔界怎麼樣,但是,對付完妖界,那就說不好了。
  
  「尊上,我們什麼時候跟魔界具體談對付妖界的事情?」天尊可沒有想那麼多,急急的問道。
  
  這種事情一天沒有落實,他心裡就不踏實。
  
  「別急。現在妖界出了一點事情,等等看,看妖界怎麼處理這件事情。」尊上笑了笑說道。
  
  妖主跟余靳爍反目成仇,她倒要看看,妖界會因為這場動盪消耗掉多少力量?
  
  次日,妖界亂了。
  
  王爺失蹤,在自己的府裡失蹤,這可是一件大事。
  
  「怎麼回事?還沒有消息嗎?」妖界大殿內,妖主急得團團轉,下面的幾個長老全都噤聲,不言不發,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昨天妖主才跟余靳爍大打出手,今天妖主又怎麼擔心余靳爍,完全的不合常理。
  
  「主上,王府沒有消息,沒有任何打鬥跡象。」一直在查探消息的人回來稟報,稟報完的答案讓幾個長老全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沒有任何打鬥跡像是什麼意思?
  
  那就是沒有人潛入,余靳爍不是被強行帶走的。
  
  不是被強行帶走的,那就是余靳爍自己離開的。
  
  昨天才跟妖主大打出手,大吵一場之後,今天余靳爍就消失了。
  
  是什麼原因?
  
  心存疑惑的眾人用眼神不安的瞟著妖主,看到妖主得知這個消息之後,愣在了原地,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幾個長老互看了一眼,這不像是知道消息的意思啊。
  
  「怎麼會突然的消失不見了?」妖主低聲的嘟噥了一句,隨後眉頭皺了起來,「難道真的選擇離開妖界了?」
  
  四個長老心裡一驚,原來昨天妖主已經想要架空餘靳爍了嗎?
  
  這不是太衝動了嗎?
  
  余靳爍此時的地位,他的力量,是說架空就可以架空的嗎?
  
  就在這個時候,殿外響起一陣的嘈雜聲。
  
  吵吵鬧鬧的聲音惹得妖主心煩意亂,大喝一聲:「怎麼回事?」
  
  守在門外的侍衛趕忙進來行禮:「主上,是王爺的屬下,來、來……求見主上。」
  
  侍衛閃爍其詞的話語,讓四位長老都聽出來其中的意思。
  
  余靳爍的屬下過來,是求見嗎?
  
  求見需要這麼吵鬧?
  
  「讓他們進來。」妖主看了幾個長老一眼,命令著。
  
  侍衛領命出去,很快的就進來了兩個人,正是平日里餘靳爍最信賴的兩個手下。
  
  「主上。」兩個手下倒是很懂禮,見了妖主之後依舊的行禮,並無任何唐突之處。
  
  「嗯。」妖主擺擺手,冷聲問道,「你們來王宮做什麼?」
  
  「主上,王爺失蹤,屬下等人惶恐,想請問主上可否有王爺的消息?」其中一個屬下問道。
  
  妖主冷笑一聲:「余靳爍是真的不見了,還是在這裡玩什麼欲擒故縱?」
  
  余靳爍的兩個手下一愣,互看了一眼,不明白妖主怎麼會這麼說。
  
  「昨天才與他發生爭執,今日,余靳爍便不見了。他是什麼意思?」妖主咄咄逼人的質問著余靳爍的兩個手下,「回去告訴你們王爺,不要走這個心思。」
  
  「主上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們不懂嗎?」妖主冷笑的質問著,「昨天才傳出我與他大打出手,今天他便消失了?你們不是想告訴世人,是我看不慣他,除掉了他嗎?」
  
  這句質問,問得余靳爍的手下啞口無言。
  
  他們確實是這樣想的,不然的話也不會在知道消息之後,急沖沖的趕到王宮裡來。
  
  這是第一次王爺突然的離開,沒有跟他們打招呼,甚至連隻言片語都沒有。
  
  不是被妖主給秘密處理了又會是怎麼回事?
  
  「余靳爍不管怎樣都是我的親人,可以流放他、架空他,但是沒有理由殺了他!」妖主說的是合情合理,讓人無法反駁。
  
  「更何況現在妖界是多事之秋,難道我身為妖界之主,希望妖界發生內戰嗎?」
  
  余靳爍的兩個手下面面相覷,是啊,這麼說來的話,沒有理由是妖主出手除掉了王爺。
  
  既然不是妖主的話,那還會有誰?
  
  別說余靳爍的手下不解,就是四位長老也不明白。
  
  妖主平日裡都是一個謙和的人,對余靳爍也是很縱容的,昨天發生了那個意外,也是因為余靳爍太過分。
  
  仙界魔界都對妖界虎視眈眈的情況下,余靳爍還在那裡大放厥詞,妖主私下跟他談論談論,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也是情理之中。
  
  再說了,余靳爍與妖主是什麼關係。
  
  除去了君臣的關係之外,更是親人。
  
  一家人在一起拌拌嘴吵吵架,急了動兩下手,也都是可以理解的。
  
  正常的情況下,妖主應該是將余靳爍控制起來,好好的規勸,不管用什麼方法,至少要將余靳爍的勢力穩住,或者是收為己用。
  
  斷然沒有理由,除掉余靳爍,讓妖界大亂。
  
  這樣一想的話,怎麼都覺得這件事情跟妖主沒有關係。
  
  妖主總不會不顧大局,只為了除掉余靳爍的。
  
  見到沒有人說話,妖主歎息一聲說道:「現在當務之急是去把余靳爍找出來,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余靳爍的兩個手下連連點頭,趕忙告辭離開,他們要去找余靳爍。
  
  妖主看向四個長老吩咐著:「你們也派人馬去找,現在妖界已經跟魔界談論聯合的事情,恐怕要不了多久,三界的大戰即將展開。」
  
  四個長老一聽,立刻躬身行禮,應了一聲:「是。」
  
  說完,全都匆匆離開。
  
  這次的事情可不小,要快點找到余靳爍。
  
  妖主在大殿上轉了兩圈之後,立刻吩咐侍者,匆匆的交代了一聲之後,趕去無塵居。
  
  在城外的深山之中,余靳爍聽著鬼魅的回稟,冷笑連連:「好,好一個妖主,是我余靳爍平日裡小瞧了你!」
  
  他知道自己這樣悄無聲息的消失,自己的手下必然會去找妖主。
  
  本來他是打算,將妖主逼到一定程度,看看妖主怎麼收場。
  
  他卻低估了妖主,這個時候他才明白,為什麼妖主敢昨天晚上對他下殺手。
  
  原來妖主是早有準備。
  
  是了,昨天他才跟妖主起了衝突,緊接著他就失蹤了,第一反應都會想到是妖主的事情。
  
  但是妖主一解釋更是合情合理,就算是要除掉他,妖主也不會在這個時候,這樣做。
  
  「好,好一個妖主啊,是我小瞧你了。」余靳爍冷笑著,「平日裡在韜光養晦,關鍵時刻竟然下這麼重的狠手。」
  
  要不是昨天有人救了他,恐怕他真的死在妖主手下了。
  
  妖主這是一步險棋,他的手下見到他失蹤之後,必然會去找妖主要人,弄不好就會讓妖界發生內亂。
  
  但是,妖主的這步棋走贏了。
  
  妖主用了不可能的不可能,讓他的手下將他的失蹤跟妖主劃清了界限。
  
  再加上仙魔兩界的壓力,妖主會從大義出發,會收服他的勢力。
  
  好,好一個妖主,好一步險中求勝的計謀。
  
  他輸了。
  
  他這次真的是失算了。
  
  不過,他只是輸了一步而已,不要以為他沒有後招。
  
  表面上的勢力就暫且讓妖主接收,只要他將其他的事情準備好,一出面的話,他的手下依舊是他的手下。
  
  余靳爍擺擺手,讓影魅散去。
  
  影魅太脆弱,不能長時間使用,這也是為什麼他藏有這麼好的刺探消息的影魅,一直沒有使用的原因。
  
  想不到這次有了這麼好的用處,得到如此重要消息。
  
  余靳爍起身,往一個方向直直的走了去,看來,這次他要來個狠的了。
  
  彭臻趕到了無塵殿的外圍,稟告著:「尊主,妖主求見。」
  
  墨昀輕輕的笑著,一點都沒有意外妖主的到來,側首看著柳瀾煙:「瀾煙,一起去見見妖主吧。」
  
  「好。」柳瀾煙點頭,看來暴風雨的前奏已經開始了,她又怎麼能錯過呢?
  
  到了無塵居,妖主已經等了一會兒,見到妖神和柳瀾煙過來,趕忙迎了上去,急急說道:「尊主,這次的事情麻煩了。」
  
  「怎麼了?坐下說,不急。」墨昀氣定神閒的坐下,看著妖主。
  
  妖主無意識的搓了搓自己的手,正在想怎麼跟妖神說合適:「尊主不是說仙魔兩界要聯合嗎?我就跟長老他們商議,哪裡想到余靳爍那個傢伙……」
  
  「這件事情本尊已經聽說了。」墨昀打斷了妖主的話,他身為妖神,要是連這點消息都沒有聽到,真是奇怪了。
  
  「就是這個問題,今天發現余靳爍消失了。」妖主提到這個,就是一臉的鬱悶。
  
  「消失了?」墨昀驚訝的看著妖主,「余靳爍離開了?」
  
  妖主驚奇的看了一眼墨昀,苦笑著:「我還以為尊主會認為余靳爍是我秘密處死了。」
  
  「怎麼可能?」墨昀輕笑著搖頭,「你們昨天才發生口角,今日餘靳爍就消失,如此明顯的栽贓嫁禍,不會是一個上位者做出來的事情。」
  
  「更何況,如今妖界外患頗多,再內鬥不是一個明智的舉動。」墨昀很冷靜的分析,將妖主的嫌疑全都排除。
  
  「怎麼?有人誤會妖主不成?」墨昀見到妖主臉上苦悶的神情,奇怪的問道。
  
  「誤會倒是沒有,我也跟他們說了。他們信不信就看他們的,只是,不要因為這個事情影響到妖界。要是被仙魔兩界趁機發難,可就不好了。」
  
  妖主搖搖頭,並不在意自己的聲譽問題。
  
  「現在余靳爍下落不明,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妖主說出他最在意的事情。
  
  墨昀沉默了一會兒,看向妖主:「你是懷疑余靳爍跟別的人有聯繫?」
  
  「這正是我所擔心的。」妖主長歎一聲,「要是因為昨天的一場大鬧,讓余靳爍憤而離開妖界,也沒什麼。但是,他要是跟仙魔兩界有聯繫,可就不好辦了。」
  
  墨昀也沒有說話,同樣的沉思著:「與仙魔兩界有聯繫,再有妖界的勢力,到時妖界可真是麻煩了。」
  
  妖主連連點頭:「我就是這個意思,現在余靳爍留下的勢力,要是不用,妖界的實力就會大打折扣。要是用的話,不知道是妖界的力量還是對方的人馬……」
  
  現在這種情況對妖界真是大大的不利啊。
  
  「尊主,我們暗中培養的人馬,可以度過這次的難關嗎?」妖主看了柳瀾煙一眼,並沒有避諱柳瀾煙。
  
  反正對於妖神來說,柳瀾煙根本就不是外人,有什麼秘密都不會避諱柳瀾煙的。
  
  「說不好。」墨昀現在也沒有百分百的把握,「你能保證余靳爍的勢力都在你的控制之內嗎?」
  
  妖神的話,讓妖主一愣,顯然是沒有想到這個問題。
  
  「要是余靳爍還有其他的隱藏勢力,或者是滲透在別的地方,他的人。不清楚乾淨,不處理好了,誰知道會什麼時候發難?」墨昀給妖主細細的分析著。
  
  「要真是如此,我們在前方與仙魔兩界奮戰,妖界後方被人掏空……還有什麼可打的?」
  
  妖神的話讓妖主陷入了沉思,半天才抬頭,沉聲說道:「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尊主,我現在立刻回去,去查余靳爍的手下,一定要確保我們妖界沒有任何問題。」
  
  「嗯,要快。」墨昀凝重點頭,「刻不容緩,妖魔兩界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出手,不要最後弄個措手不及。」
  
  「嗯。」妖主點頭,又遲疑的看了看妖神,陪著笑臉,「尊主,您看是不是也可以派一些人手去查找一下余靳爍的下落?」
  
  墨昀想了一下,鬆了口:「也好。這件事情關係到妖界的安危,不能再拖了。」
  
  「多謝尊主,我現在就回去,快點查出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妖主說完,匆匆離開。
  
  看著妖主的身影消失,妖神臉上的笑容收了起來,轉頭看向若有所思的柳瀾煙,輕問著:「怎麼了?」
  
  「總覺得事情好複雜。」柳瀾煙眉頭緊皺。
  
  「嗯,這次妖主的事情可是陷入一個麻煩泥潭裡了。」墨昀點頭同意,「要是找不到余靳爍,真的是很麻煩,妖界的情況不容樂觀。」
  
  「不會的。」柳瀾煙立刻說道,「妖界不會亂的,你也不會那麼麻煩。」
  
  妖界亂了,最後麻煩的還不是妖神嗎?
  
  要是妖界內亂,作為守護神的妖神來說可是最頭痛的。
  
  「怎麼,你有辦法?」聽到柳瀾煙信誓旦旦的話,墨昀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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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七章 千頭萬緒
  
  「我當然是沒有辦法了。」柳瀾煙無辜的聳聳肩,「我的人根本就不是為了爭權奪勢準備的。」
  
  她從最開始都沒有想過要在妖界裡待著,所以,她準備人馬幹什麼?
  
  「那你這麼肯定妖界不會亂?」墨昀好笑的問著柳瀾煙,他還以為她有另外的人馬呢。
  
  柳瀾煙促狹的眨眼:「你忘了一個人,有他在妖界不會亂的。」
  
  「誰?」墨昀奇怪的問道。
  
  「余昕逸啊。」柳瀾煙笑著說道,「余昕逸一直在隱藏他的實力,如今妖界真是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這一關要是不闖過去,恐怕妖界會大亂,這樣的話,他還能繼續裝瘋賣傻嗎?」
  
  「也是。」對於柳瀾煙的猜測,墨昀並沒有說什麼,不置可否的笑著,「我們就慢慢的看著吧。」
  
  墨昀說完這些話之後,柳瀾煙奇怪的看著他,這樣的眼神,讓墨昀想要無視都不可能:「我臉上有東西?」
  
  「沒有。」柳瀾煙很肯定的保證著。
  
  這樣認真的態度,讓墨昀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幹什麼?」
  
  「我就是覺得奇怪,為什麼你都不擔心呢?」柳瀾煙抿了抿唇,她知道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之後,她的心裡都是亂糟糟的。
  
  先不說外面對妖界虎視眈眈的仙界和魔界,就說妖界內部的情況就已經很煩人了。
  
  余靳爍的失蹤,勢力的不確定性,隨便出了任何一點差錯都會讓妖界發生內亂,從內部直接就土崩瓦解,哪裡還需要仙魔兩界的攻擊。
  
  這樣內憂外患的情況,妖神為什麼不擔心呢?
  
  「瀾煙……」墨昀輕輕的喚了一聲。
  
  「嗯?」柳瀾煙下意識的應著。
  
  墨昀勾起淡淡的笑意:「你覺得我擔心有用嗎?事情該發生還是會發生,不是說我擔心,事情就不會發生的。」
  
  「現在還是先找出余靳爍才是關鍵。」墨昀說道,轉頭,「彭臻。」
  
  「尊主。」彭臻立刻上前兩步,行禮道。
  
  「派點人去找找余靳爍,不要影響無塵居的事情。」墨昀吩咐道。
  
  「是。」彭臻領命立刻離開去辦墨昀吩咐的事情。
  
  看著彭臻離開,柳瀾煙可做不到像墨昀那樣,什麼都不擔心:「能找到嗎?」
  
  「不清楚。」墨昀實話實說,「妖主肯定是早就派出人馬去找,余靳爍的手下應該也去找了,這麼多人都沒有消息……」
  
  「不知道是余靳爍真的失蹤還是他自己躲起來了。」柳瀾煙明白墨昀話裡的意思。
  
  要是真的失蹤,很有可能是失去性命。
  
  是誰殺了余靳爍,為什麼要他的性命?
  
  是想要攪亂妖界嗎?
  
  故意的在如此敏感的時候,讓妖界內部混亂起來,看來,是仙魔兩界做的事情。
  
  只是不清楚,到底是哪方的人派來的?
  
  要是躲起來這個就比較難辦了,為什麼在這麼關鍵的時候躲起來?
  
  躲到哪裡去了,竟然如此的神不知鬼不覺。
  
  記得秦銘藉著柳鑫雅的事情跟妖界為難的時候,余靳爍就跟魔界有了聯繫,是那個什麼荊王吧。
  
  這次余靳爍是被荊王給挖走了,還是藉著什麼由頭,給殺了。
  
  反正不管怎麼樣,妖界會有一場混亂是必然的。
  
  柳瀾煙煩躁的伸手抓了抓自己的頭髮,怎麼這麼亂呢?
  
  緊緊揪著頭髮的手被溫暖的手指輕輕的分開,被輕柔的撫平,抬頭,正好看到妖神正將纏在她手指上的髮絲一點點的弄開,沒有扯痛她的頭皮。
  
  弄好之後,又整理好她剛才抓亂的長髮。
  
  動作有條不紊,慢慢的,溫柔的,為她細緻的整理著。
  
  柳瀾煙就那麼靜靜的看著,心裡一點點的柔軟起來,妖神的眼神,動作,所有的一切一切,讓她有被人捧在手心,細心呵護的感覺。
  
  很熟悉的感覺,好像在她心底的深處,曾經經歷過這樣的一切溫暖。
  
  「我……」開口,聲音是暗啞的,難聽得,讓柳瀾煙都不好意思再繼續說下去。
  
  「怎麼了?」墨昀察覺到柳瀾煙的異樣關心的問著。
  
  乾咳一聲,感覺到自己的嗓子舒服了一些,柳瀾煙才再次開口:「妖界的事情你別太擔心了,會處理好的。」
  
  聽到柳瀾煙的安慰,墨昀笑了起來,藉著手上的動作,順勢輕輕的輕撫著柳瀾煙柔順的黑髮:「嗯,我沒有擔心。」
  
  墨昀的鎮定如常,反倒讓柳瀾煙鼻間酸澀。
  
  不管怎樣的困難都是他自己面對,這麼多年的時間守護著這個妖界,經歷了多少?
  
  看著妖神很風光的模樣,他身上肩負的責任得多重啊。
  
  「沒事,別想那麼多。」墨昀隱約的有點明白柳瀾煙的感覺,「等到結果出來再說。」
  
  「現在情況未明,說什麼都沒有用。」
  
  墨昀說的越是平淡,柳瀾煙心裡越是痛,這要經歷多少的事情之後,才能如此的鎮定?
  
  柳瀾煙沉默著,沒有說話,身體慢慢的往旁邊靠著,靠進了墨昀的懷裡。
  
  對於柳瀾煙的主動投懷送抱,墨昀可是受寵若驚,自然是不會錯過這個機會,立刻緊緊的將她擁抱起來。
  
  「我還是想不起來以前的事情……」柳瀾煙埋首在墨昀的胸口,悶悶的說著,帶著淡淡的鼻音,有點像是撒嬌又像是委屈。
  
  墨昀笑著,輕拍著柳瀾煙的後背,在她的耳邊低喃:「沒事,想不起來就不要想,等到是時候,就可以想起來了。」
  
  「是時候是什麼時候?」柳瀾煙嘟起紅唇,她有點著急了。
  
  以前她真的沒有刻意的努力去想,去恢復記憶。
  
  但是,現在她著急了。
  
  只是,想了半天之後,依舊沒有什麼印象。
  
  「就是,你自然而然想起來的時候。」墨昀的話換來的是柳瀾煙不滿的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腰側。
  
  這算是什麼鬼答案?
  
  不痛不癢的一下,惹得墨昀笑彎了眼眸,語氣輕快的說道:「就算你想不起來,難道就討厭我嗎?」
  
  在他懷裡的柳瀾煙悶悶的嘟噥著:「那倒不會。」
  
  「既然如此,還有什麼必要去在意以前的記憶?」墨昀說著,摟緊了柳瀾煙,「就算是沒有以前的記憶,你對我還是有感覺的,還是喜歡我。」
  
  「誰喜歡你了?自大狂。」柳瀾煙忍不住低斥一聲,他說這個都不帶臉紅的嗎?
  
  「是、是,我自大狂。」墨昀笑著承認,反正順著她說總是沒錯的。
  
  他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是萬萬不能惹柳瀾煙生氣。
  
  「至少你不討厭我,不是嗎?」墨昀換了一個說法,知道柳瀾煙的臉皮薄,這個說法怎麼說都沒有事,只要柳瀾煙在他身邊就好了。
  
  這個說法,柳瀾煙果然接受,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
  
  墨昀感覺到柳瀾煙點頭,趁機說道:「所以,瀾煙,你就別去在意那些問題了。只要我們在一起好好的就行。」
  
  墨昀感覺他們這是一個很溫馨的時刻,他們也許會這麼相擁的親暱的待在一起,但是,聽到他這話之後,懷裡的柳瀾煙竟然猛的坐起身來。
  
  跟他剛才所想的反應完全不同。
  
  「怎麼了?」墨昀嚇了一跳。
  
  「對,我們一定要好好的。」柳瀾煙捏緊了小拳頭,憤憤的說道,「我去解決魔帝,你去解決仙界的尊上,直接把那兩個人給料理掉,他們就不會來惹妖界了,你也就沒事了!」
  
  說完之後,柳瀾煙覺得她的想法真的是很好,還用力的點了兩下頭,雙掌一擊,興奮的說道:「好主意。」
  
  轉頭一看,正好看到身邊的妖神目瞪口呆的看著她,半天沒有說話,好像是嚇傻了。
  
  「幹什麼那個表情?」柳瀾煙不滿的皺眉,「你的實力對付不了仙界的尊上嗎?」
  
  「不是……」墨昀乾咳一聲,這才從震驚之中恢復過來,可以正常的說話,「雖然不知道現在仙界尊上的實力,我要對付她不至於不行。」
  
  他才說完,發現柳瀾煙危險的瞇起了雙眼,趕忙下意識的問了一句:「怎麼了?」
  
  柳瀾煙好像是生氣了,問題是,他沒說什麼吧?
  
  「你的意思,是在懷疑我的能力,覺得我對付不了魔帝?」柳瀾煙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惹得墨昀無奈苦笑。
  
  趕忙輕輕的撫摸著柳瀾煙的長髮,幫她順氣。
  
  「你的實力我當然相信。」墨昀快速的澄清他不是那個意思。
  
  「那還有什麼問題?」柳瀾煙問道,「只要把仙界和魔界的人解決了,妖界就不會大亂,就不用擔心余靳爍的事情。」
  
  其實還有後半截話,柳瀾湮沒有說出來。
  
  這樣的話,就不用他這麼麻煩了,這麼擔心了。
  
  妖界保住了,他也不會面對那麼多的未知。
  
  「哪有那麼簡單。」墨昀輕笑著,將柳瀾煙扶正,讓她做好,伸手輕輕的一捏柳瀾煙的鼻尖,惹得她不滿的伸手去抓他的手臂,這才笑著鬆開了手指。
  
  「仙界魔界,不是因為少了一個尊上或者是魔帝,就會瓦解的。」墨昀笑著搖頭,「上次余靳爍的事情是怎麼回事?那就是因為魔界的荊王不安分。」
  
  「荊王都是想要奪魔帝的王位,那麼你真的殺了魔帝,也沒有用處。」
  
  「至於仙界……」墨昀聲音頓了頓,「雖說沒有如妖界余靳爍魔界荊王的人物,但是仙界有他的一套法則,並不是尊上隕落了,仙界就大亂。」
  
  「混亂肯定是有一些,要說緩解也不是沒有緩解的。他們是有一段時間的混亂,也會沒有閒工夫來打妖界的主意。」
  
  墨昀說著說著,笑了起來:「短暫的混亂過去呢?依舊還會發生如今的情況,只不過是時間稍微推遲了一些。」
  
  墨昀的話,讓柳瀾煙沉思起來。
  
  看到柳瀾煙在思索這些問題,墨昀沒有說話去打亂她的思路。
  
  「也就是說,這種事情早晚有一天會發生,而你就想藉著這個機會,將問題完全解決?」柳瀾煙終於明白了墨昀的意思。
  
  他不是不能殺上仙界魔界去,不是不能解決他們的高手,而是,他要徹底的保護妖界,為妖界斬斷所有的後患。
  
  「可以這麼說。」墨昀沒有否認柳瀾煙的猜測,算是默認了。
  
  柳瀾煙盯著墨昀看了半天,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是不是妖界徹底的沒有了麻煩,你就不會再保護妖界了?」柳瀾煙終於有點明白墨昀的意思了。
  
  所謂的守護千年,那是因為沒有適合的機會讓妖界安枕無憂的存在,所以他不得不這樣的守護著。
  
  整日裡為妖界的安危提心吊膽,成為了妖界的最好的保護屏障。
  
  三界之間的混亂,並不是靠妖神一己之力就可以平定的,要是完全的毀滅,妖神做起來是有點困難,但是可以做到。
  
  問題是,他要做的是保護妖界,自然就比較麻煩了一些。
  
  要是想在一個混亂的環境之中,保護好一顆完整的雞蛋,真的是難上加難。
  
  千年的時光,妖神扮演的就是這麼個角色。
  
  他的為難,顯而易見。
  
  他要是主動的出擊,對付仙魔兩界並不是一個好時機,他的實力夠,妖界的力量可不夠。
  
  所以,這千年的時光,他應該是跟妖主一起在培養妖界的力量,用來抵禦仙魔兩界。
  
  在等著最好的時機出擊。
  
  現在,仙魔兩界主動要對付妖界,看似妖界很被動,卻也被迫的讓妖界做出了反擊。
  
  選擇了不得不出手。
  
  其實有的時候,準備的時間越長,越容易沒有鬥志,這次的機會剛剛好。
  
  要是,處理得當的話,妖界可能日後就不用生活得如此戰戰兢兢了。
  
  「妖界跟你關係很好嗎?」柳瀾煙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要接下保護妖界的重任呢?
  
  這不是自找罪受嗎?
  
  「我跟妖界……」墨昀眼眸低垂,似乎並不想提及,「有很深的羈絆,所以……」
  
  「我明白。」柳瀾煙點頭,「所以你才不得不保護妖界。」
  
  很深的羈絆,那就不是三言兩句可以說清楚的。
  
  「瀾煙,這件事情日後我會跟你說清楚的。」現在,墨昀顯然是不想多說,柳瀾煙自然也不會那樣不識時務的隨便追問。
  
  能讓妖神這樣痛苦艱辛的守護妖界千年,其中的辛苦自然是不為外人道。
  
  她既然選擇了妖神,又何必在意這麼點時間呢?
  
  「沒事,說不說都不重要,你沒事便好。」柳瀾煙笑著說道,她根本就不在意妖神心裡的秘密。
  
  她只是心疼他,他沒事就好。
  
  「我們先分析一下妖界的情況吧。」柳瀾煙將其他的問題都拋開,跟妖神先研究一下眼前的事情。
  
  「好。」妖神點頭,兩個人開始細細的分析著妖界將要面對的問題,還有各種可能,怎麼應對的方法。
  
  柳瀾煙跟妖神在屋中慢慢的討論研究,無塵居外,不遠處的王城可是亂套了。
  
  所有的人都將自己的手下派了出去,去找余靳爍,更別提余靳爍本身的手下了,自然是盡心盡力。
  
  余昕逸也將府裡的人派出去一些,讓去跟著找找。
  
  此時竟然有一種掘地三尺的感覺。
  
  余昕逸在自己的府中,一直眉頭緊皺的站在窗前,他雖然是看不到府外混亂的情況,但是想也能想到。
  
  「到底是怎麼回事?」余昕逸完全想不通此時的情況,余靳爍的突然失蹤牽扯出來的人太多。
  
  任何一方都有可能出手,卻又沒有辦法證實到底是哪方。
  
  看來,三界要大亂的情況,避無可避。
  
  妖界混亂的事情又怎麼會瞞的過其他兩界,仙界是得到了消息,魔界也是不甘人後。
  
  灤王急匆匆的趕到魔殿的時候,換來了魔帝一個冷淡的目光,冰冷的寒意從心底冒出,發熱的頭腦終於是冷靜了一些。
  
  「王,余靳爍失蹤了,現在妖界亂成一團。」灤王急急的說道。
  
  「嗯,知道了。」魔帝對這個消息並沒有太多的反應,彷彿他早就知道一般。
  
  灤王並沒有意識到魔帝情緒有什麼不對,反正平日裡魔帝的臉上就沒有什麼表情,也看不出來魔帝有什麼想法。
  
  「會不會是仙界的人做的?」灤王大膽的猜測著。
  
  真的不能怪他這樣猜測,仙界才跟魔界談完聯合,馬上妖界的余靳爍就失蹤了,妖界大亂。
  
  怎麼看都是一個出兵攻打的好時機。
  
  要說不是仙界促成的,那麼這個巧合也太巧了。
  
  「說不好。」魔帝並沒有一口要定是仙界。
  
  灤王愣怔的看著魔帝,顯然是沒有想到除了仙界的人之外,還會有誰這樣的想要對付妖界。
  
  魔帝聲音冷冰冰的吐出來兩個字:「荊王。」
  
  灤王一聽,雙眼陡然的大睜,是了,他怎麼忘了荊王?
  
  要是荊王想借這個機會出風頭,壓過魔帝,也不是沒有可能。
  
  「還有,也許是妖主……」魔帝的話,讓灤王心臟一跳,這個答案太刺激了吧?
  
  「妖主怎麼會攪亂妖界?更何況,他們前一天才大大出手。」灤王怎麼想都不可能。
  
  「不可能的可能才是最有可能的。」魔帝冷冷的目光注視著虛空,看來,是有人在推動三界的混亂。
  
  而且千頭萬緒,無從找起,到底最後誰才是得利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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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1 18:21:28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二十八章 尋找後援
  
  灤王驚訝的看著魔帝,他不明白他的王為什麼這麼想。
  
  魔帝難得好心情的為灤王解惑:「現在三界就是一池的水,不把誰攪渾了,怎麼渾水摸魚?」
  
  「啊?」灤王忍不住驚愕出聲,目瞪口呆的盯著魔帝。
  
  這是什麼意思?
  
  好在灤王也不是真的蠢笨,只是一時沒有消化掉那些讓他太驚訝的消息。
  
  安靜的想了一下,驚訝的抬頭:「王的意思是……妖主也想要三界?」
  
  魔帝冰冷的指尖輕輕的叩擊著椅子扶手,臉上掛著足可以把人凍死的笑容,慢慢的反問著灤王:「他若是沒有野心,怎麼可能任憑妖神在妖界千年時間?」
  
  千年的時間,妖主真是夠能忍的。
  
  一開始,他並沒有想明白妖界的問題,那一場三界動盪,任何一界受到的傷害都不小。
  
  他為了穩定住魔界,哪裡還有工夫去琢磨仙界妖界的情況。
  
  也不是後來穩定了,他才想到妖神進入妖界,成為妖界的保護神的問題。
  
  按理說,任何一個帝王身邊,都不會允許一個威脅到他地位的人物存在。
  
  但是,對於妖神的存在,這個絕對是很特殊的存在。
  
  對於他來說,他一直以為是妖主不得不為之的權宜之計。
  
  妖主的力量是不弱,但是身邊的長老實力損耗太多,加上妖主唯一的子嗣余昕逸的無能,讓他不得不暫時的依仗著妖神的力量保護。
  
  時間過去了這麼久,並沒有看到妖主對妖神有任何的舉動,這就讓他很是奇怪。
  
  現在得知了余靳爍的事情,他有點明白妖主的舉動意義了。
  
  難道是想接著余靳爍的事情,消耗掉妖界的力量,然後在三界混亂的時候,讓妖神力量消耗過分。
  
  妖神身為妖界的守護著,對妖界怎樣,仙魔兩界都是看在眼裡的。
  
  一次次的平定混亂,一次次的助妖界度過危機,都是妖神在全力而為。
  
  那絕對是傾盡全力的。
  
  三界再次混亂的話,妖神必然傾盡全力保妖界周全。
  
  上一次的三界混亂,因為妖神的出現戛然而止,那是因為,妖神的實力超出眾人的預料,更是因為妖神的突兀出現。
  
  這次經過千年時光,相信不僅僅是魔界,就是仙界對妖神的實力都做了充足的準備,妖神還有那麼容易就勝利嗎?
  
  自然是不可能。
  
  余靳爍離奇消失,妖界內部必然會有動盪,外面,三界大亂,妖主能給妖神的幫助是少之又少,但是,妖神面對的外面危機卻是在增加。
  
  如此以來,妖神必然是非死即傷。
  
  三界的混亂平息,妖神重傷隕落,兩敗俱傷,這便是妖主打的主意吧?
  
  不僅讓仙魔兩界元氣大傷,而且還除掉了妖神這個眼中釘肉中刺。
  
  真是一舉多得。
  
  所以,他現在認為有八成的幾率,余靳爍的消失是跟妖主有關係。
  
  除掉了對妖主之位虎視眈眈的余靳爍,又能拔掉在妖界眾人心目當中敬仰萬分的妖神,最後還能成功的收拾已經耗盡實力的仙魔兩界。
  
  妖主真是好打算啊。
  
  魔帝冷冷的笑著,全然不顧看到他笑意嚇得全身發顫,臉色發青的灤王,他現在的心思全都在妖界的事情上。
  
  真是越琢磨,越覺得妖主不是一個簡單人物。
  
  「好打算!」魔帝雙掌一擊,挑眉笑道。
  
  說不出來臉上的笑意是讚許還是譏諷,反正是看得灤王心裡一顫,魔帝到底是怎麼了?
  
  在想什麼?
  
  魔帝自然是在讚許,讚許妖主的心思之深,妖主的隱忍之功,這樣的心機絕對不是一般人可以比及的。
  
  譏諷當然是送給妖神的。
  
  那樣高高在上,如神祇一般存在的人,此時看來竟然好似小丑一般,被妖主耍得團團轉。
  
  成了妖主登上三界至尊的踏腳石。
  
  雖說不知道為什麼妖神非要去保護妖界,如此的無怨無悔,甚至是賠上一切都在所不惜。
  
  但是,他知道,這次的三界要是再發生大亂,恐怕比上一次要精彩得多。
  
  尤其妖主玩的這一手太漂亮了,用千年的時間來佈局,放縱余靳爍,設計妖神,玩弄三界,真是太完美了。
  
  正常的話,可以說最後的贏家一定是妖主。
  
  只不過……很可惜……
  
  妖主千算萬算算漏了一點,那就是柳瀾煙的實力。
  
  當初在禁地的時候,柳瀾煙是展露了實力,妖主也看到了。
  
  但是,通過仙界急急要跟他們聯合的狀況看來,柳瀾煙的實力絕對不僅僅是在妖界禁地所展露的那麼簡單。
  
  恐怕,柳瀾煙的實力比妖主想像的強悍得多。
  
  有了柳瀾煙這麼一個不穩定的因素,妖主看似完美無缺的計劃,很有可能會竹籃打水一場空。
  
  倒是誰才是最後的贏家還說不好,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等,等一個最適合的時機出手。
  
  「多注意荊王的情況,現在他要是再出什麼事情,不會回稟了。」魔帝想完之後,吩咐給灤王一個看似毫不相干的任務。
  
  灤王一聽,趕忙應了一聲:「是。」
  
  不用回稟了,是不是就是說,荊王有什麼其他的舉動,直接可以殺而不報?
  
  這樣想著,灤王自然不會去問這個廢話,行禮之後離開。
  
  離開了魔殿之後,正好在魔殿的大門口看到正要入內的齊王,微微的皺眉,齊王一向是不怎麼參與魔界的事情,算是中立的人,這個時候去求見魔帝做什麼?
  
  想到這裡,灤王上前打了一個招呼:「齊王。」
  
  這急急趕路的齊王,顯然是被灤王突然的聲音給嚇了一跳,回神看到是他,才收起驚訝的神情:「灤王。」
  
  「齊王有事?」灤王好奇的問道。
  
  「有點事情想要稟告王。」齊王這樣說著,顯然是並不想跟其他人多談。
  
  既然如此,灤王也沒有說什麼,頷首之後,退到了一旁,若有所思的盯著齊王匆匆進入魔殿的背影。
  
  「王……」齊王見到魔帝行禮之後,並沒有任何的廢話直奔主題,「與仙界聯合的事情,還請三思。」
  
  「三思什麼?」魔帝靠在椅子上,斜睨了一眼齊王,「本王已經同意了。」
  
  「王,仙界絕對是想利用我們魔界,我們不要自己給自己找麻煩。」齊王是擺明不贊同仙魔兩界聯合。
  
  魔帝目光釘在了齊王的臉上,就好像是一柄冰刀似的插在了齊王的心頭,足可以讓人的都凍僵的溫度,齊王竟然忍下了心頭的恐懼,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與魔帝對視著。
  
  「齊王……」魔帝緩慢的開口。
  
  被點到名字的齊王不卑不亢的說道:「王。」
  
  「從一開始你在魔界就是特別的存在,今天怎麼如此的激動?」魔帝的聲音很冷很冷,不知道是因為平日裡的習慣,還是因為他對齊王起了殺心。
  
  齊王並沒有退縮,依舊平靜的說道:「我一直都是為了魔界。」
  
  齊王這句話說的普通,就如他的長相,聲音一樣的普通,屬於那種看了一眼之後就不會有特別印象的人。
  
  扔在了人堆之中都不會被發現,迅速的淹沒在其中。
  
  就那句話也不過像是一句冠冕堂皇的場面話罷了。
  
  但是,在這個時候,齊王說的認真,魔帝聽得也認真,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彼此的對視著,好像是在進行一場無聲的較量似的。
  
  「齊王,我是不是忽略你了?」魔帝真的發現,從一開始,他就沒有看透過齊王。
  
  齊王看著魔帝,雖說兩個人的身份有著差距,但是在氣勢上,竟然誰都沒有壓住誰。
  
  魔帝心裡重新的審視著齊王,這一直都沒有讓他看透,讓他捉摸不透的齊王。
  
  想不到,在毫不起眼的齊王身上竟然有這樣恐怖的氣勢。
  
  在魔帝冰冷的目光中,齊王的氣勢依舊不減,只不過,緩緩的矮下了身去,跪倒在魔帝的座前:「王,為了魔界的安危,請不要與仙界聯合。」
  
  齊王跪倒,卻沒有因為這樣的動作而讓他的氣勢減損半分,這樣的齊王,是魔帝第一次見到的。
  
  炯炯有神的眼眸凝視著他,彷彿要透過他的眼眸看穿他的靈魂,這樣的感覺讓魔帝情不自禁的皺起了眉頭。
  
  「這件事情,就不勞煩齊王操心了。」魔帝認真的看著齊王,寸步不讓。
  
  顯然魔帝的這個答案出乎齊王的意料,齊王身體很輕微的晃了一下,很輕微,但是被魔帝看入了眼中。
  
  齊王就著跪倒的姿勢,行了一個極重的禮之後,起身默默的離開。
  
  看著齊王挺拔的背影,魔帝眉頭動了動。
  
  他以前確實是忽略了齊王,沒有辦法,誰讓齊王太普通了,普通的讓人想不忽略都難。
  
  在確定了齊王無害之後,齊王要是不出聲,他根本就想不起來這麼一個人。
  
  弄得每次一起商議魔界大事的時候,他以為根本就沒有齊王這個人。
  
  只是,為什麼齊王對於仙界魔界聯合的事情上反應這麼大呢?
  
  魔帝蹙眉,認真的想著,看來他們魔界也有一些不太穩定的因素。
  
  魔界仙界現在都在觀望,看著妖界怎麼度過這場混亂的情況。
  
  找了三天,妖主那裡是一點消息都沒有,所有的長老全都在大殿內,等著消息,等來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至於無塵居,墨昀派出去的人馬也沒有消息回稟。
  
  從無塵居傳來的消息,更是給妖主他們一個深深的打擊。
  
  根本就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結果,不知道再這樣下去,妖界會怎麼樣。
  
  就在眾人急得團團轉的時候,讓妖界大亂的余靳爍悄悄的到了一個地方。
  
  那是在妖界無人會踏足的所在,前不久才剛剛帶給妖界王城一場災難的妖界禁地。
  
  余靳爍並沒有在上次柳鑫雅他們進入的地方,而是繞了過去,一個不被人發現的地方,這裡同樣的被保護的好好的,防止禁地裡面力量的洩露。
  
  看著禁地,余靳爍安靜的站了一會兒,抬腿邁了進去。
  
  走入了禁地,隨著余靳爍的進入,禁地深處閃過了一抹亮光,很快的一閃而過,隨即就被淹沒,好像沒有發現一般。
  
  隨著余靳爍的進入,禁地之內沉寂的力量慢慢的開始湧動,發現了入侵者,進入了戒備狀態。
  
  余靳爍感應到了禁地內力量的反應,他的腳步依舊沒有停止,繼續前行,甚至連點戒備都沒有,彷彿根本就沒有將禁地內的力量放在眼裡。
  
  漸漸的,周圍的力量都開始有了反應,甚至都可以看出來隱隱約約的實體,在空中如同海浪一般的湧動,圍繞在余靳爍的周圍,隨後都可以將他淹沒。
  
  力量越積累越多,終於隨著余靳爍的進入,到達了禁地力量可以容忍的極限,虛無的海浪驟然的捲起,撲向了余靳爍。
  
  余靳爍沒有動用他身體內的任何一絲力量,只是驟然的轉身,怒瞪著身後要撲過來的虛無海浪。
  
  隨著虛無海浪的靠近,余靳爍的額頭陡然的浮現出一抹嫣紅的亮光,亮光退去,那是一個好像是火焰的印記,活靈活現好似在燃燒跳躍。
  
  虛無的海浪似乎很是懼怕這個火焰印記,嘩的一下,快速的倒捲回去,再也不敢靠近余靳爍。
  
  余靳爍冷哼一聲,轉身,繼續往禁地深處前行。
  
  那些禁地的力量再也沒有繼續的追趕,全都退去,任由余靳爍隨意的走動。
  
  很快地,余靳爍穿過峽谷,到了禁地的深處。
  
  停在了一處山坳前,那裡的雜草已經枯黃,擋住了山坳的入口,滿目荒涼蕭瑟之氣讓余靳爍差點落淚。
  
  伸手,摸了一下自己額頭的火焰印記,印記發出了一抹亮光,這稍縱即逝的亮光似乎是驚動了山坳之中的人。
  
  「誰?」熟悉的女聲,正是當日禁地力量爆發之時那個女人的聲音。
  
  「姐。」余靳爍努力的控制著自己的情緒,饒是如此,聲音依舊是帶著顫音的。
  
  山坳之內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之中,彷彿剛才的聲音是余靳爍的錯覺似的,並沒有存在過。
  
  余靳爍努力的深呼吸,閉了閉自己的眼睛,然後才睜開,盯著山坳的入口,低聲的喚著:「姐,是我啊,你不記得我了嗎?」
  
  回答他的依舊是一片的寧靜,連風聲都沒有。
  
  余靳爍等得似乎有些不耐煩了,伸手,想去撥開那礙事的枯黃雜草。
  
  手指才剛剛的碰觸到枯黃的雜草,突然的一股灼痛襲來,讓余靳爍本能的縮回了手臂。
  
  抬頭,將手掌舉到了眼前,看看手指上只有灼痛的感覺,卻沒有燒傷,輕歎一聲,余靳爍抬頭,看向山坳深處:「姐,是我。你不在意我,難道也不在意昕逸嗎?」
  
  「昕逸?」裡面的女子聽到這兩個字終於有了點反應,聲音裡是有著迷茫的疑惑,似乎這兩個字對她來說很熟悉,卻又無法立刻想起來。
  
  余靳爍也不管裡面的女子是在想什麼,直接的往前踏了一步,伸手將枯黃的雜草撥到了一旁,闖了進去。
  
  強烈的火焰力量湧動,似乎要將余靳爍吞噬掉,偏偏余靳爍對那恐怖的高溫視而不見,繼續的往前走。
  
  不僅沒有避開,而且還迎頭而上。
  
  就在火焰快要碰觸到余靳爍的時候,他額頭的火焰印記陡然的閃爍了一下,山坳之中的火焰立刻退去。
  
  「靳爍?」女子的聲音驚喜交加,似乎恢復了意識。
  
  「姐。」余靳爍眼睛一亮,知道女子已經認出了他。
  
  趕忙的加快了腳步,余靳爍往裡面跑去。
  
  山坳深處,浮現出一個婀娜的身影,許久沒見的容顏,還是那樣,只是平添了一份憔悴。
  
  余靳爍急急的腳步停了下來,明明想見,可是見到了熟悉的人,反倒不敢靠前,生怕那是一個幻影,一碰即碎。
  
  「靳爍……」女子見到了余靳爍,揚起了欣喜的笑容。
  
  「姐……」這個世上最親近的親人就在眼前,余靳爍聲音哽咽。
  
  女子往前走了兩步,迎了過去:「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像個小孩子?」
  
  「姐,我想你了。」只有在自己的姐姐面前,余靳爍才能卸下所有的負擔,恍然回到了小的時候,被姐姐呵護的小時候。
  
  「來、快來,讓姐姐好好看看你。」女子想要壓抑自己激動的情緒,可是顫抖的雙手卻洩露了她的心情,伸手,輕撫著余靳爍的臉頰,哽咽著,「長大了,長高了……好、好啊……」
  
  余靳爍任由女子摸著他的臉頰,溫暖的觸感,讓他好像是回到了無憂無慮的小時候。
  
  「是啊,長大了。」余靳爍說著,笑著,眼角有些濕潤。
  
  「這麼長時間了,該長大了。」女子提到時間兩個字,眼中有些恍惚,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眼中的光芒迅速的暗淡下去。
  
  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女子很快的收斂了自己的情緒,問道:「靳爍,怎麼想到來這裡了?」
  
  「姐姐,你可知道,現在妖界發生了什麼事情?」余靳爍不答反問。
  
  女子微微一愣,隨即說道:「妖界的事情,我不想管了。」輕輕的話語掩藏不住她的落寞。
  
  「姐姐,難道有人想要殺我,也不管嗎?」余靳爍的話讓女子驚愕的抬頭,焦急的問道,「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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