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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楓飄雪]異界之誤惹妖孽男(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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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1 18:02:41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九章 妖界禁地
  
  柳瀾煙只是笑,淺淺淡淡的笑,一邊笑一邊看著妖神,看著他從短暫的驚愕中回過神來,對著她無可奈何的搖頭苦笑。
  
  「我以為你沒有發現。」到了這個時候妖神也沒有必要再掩飾了,他當然知道除了剛才柳瀾煙說的四方勢力之外,還有一個隱藏更深的人。
  
  他以為瀾煙忽略過去,沒有注意到。
  
  「本來是沒有發現的,但是時間長了就感覺出來了。」柳瀾煙抿了抿唇說得極其輕鬆。
  
  妖神哭笑不得的看著柳瀾煙,時間長了?
  
  逛了半條街,這個時間叫長?
  
  「唉……」柳瀾煙重重的歎息,似乎是很煩惱。
  
  「怎麼了?你不是都感覺出來了嗎?」妖神不太明白柳瀾煙歎氣的原因。
  
  「我覺得妖魔兩界真是藏龍臥虎,一個一個都喜歡玩暗的。」柳瀾煙越想頭越疼,真是鬧不懂,怎麼會有這麼多人喜歡隱藏起來在背後做手腳。
  
  「各人有他們各自的打算。」妖神並沒有把這個當什麼問題,隨意的說道,一點都沒有看出來他在意或者是擔憂。
  
  柳瀾煙注視著妖神心思百轉。
  
  這樣的妖界,為什麼他非要去保護呢?
  
  這樣保護之下,他是不是很寒心?
  
  「嗯,不管他們了,我們今天好好的玩玩。」柳瀾煙笑著拉過妖神,隨意的又吃了一些之後,兩個人離開接著去街上逛。
  
  好在街上的人已經適應了,對於妖神和柳瀾煙的出現已經稍微平靜下來,遠遠的觀望著,滿足一下他們渴望跟妖神親近的心理。
  
  後面倒是玩得很開心,柳瀾煙拉著妖神從頭走到尾,然後兩個什麼都沒有買,溜溜躂達的回王宮。
  
  「笑什麼呢?」妖神看著柳瀾煙,她一晚上那唇邊的笑意就沒有下去過。
  
  「百姓生活得很好啊。」柳瀾煙開心的笑著,「安居樂業,沒有人來打擾,沒有天災**。真好。」
  
  柳瀾煙的回答讓妖神一愣,笑了笑,又調侃的問了一句:「怎麼,拉我出來就為了看百姓生活得好不好?」
  
  妖神不滿的微微收緊手指,輕捏著柳瀾煙的小手,看到她稍稍皺眉的模樣,笑出了聲。
  
  「嗯,身邊跟著一個可以讓我免費吃喝的人,也挺不錯的。」柳瀾煙笑嘻嘻一說完,轉身就跑開了幾步,在前面對著妖神得意的笑著,用眼神傳遞著一個信息,能把她怎樣?
  
  這是……挑釁嗎?
  
  妖神好笑的瞅著柳瀾煙那孩子氣的舉動,既然她這麼喜歡玩的話……
  
  連個眨眼的工夫都沒有,柳瀾煙突然的感覺到自己的腰身一緊,雙腳立刻離地。
  
  眼前景物都沒有看清楚,就聽到耳邊彭的一聲輕響,身體一沉,接觸到軟軟的東西。
  
  「嗯?」還沒有反應過來身在何處,突然的唇上覆上了溫熱微濕的東西,意識到那個是什麼的時候,剛要推拒,妖神的薄唇已經離開了她的紅唇。
  
  「你、你……你趁人之危。」柳瀾煙手指著妖神,大聲的控訴著。
  
  妖神笑了笑,點頭承認所有的罪狀:「嗯。」
  
  嗯。
  
  嗯就完了?
  
  柳瀾煙差點抓狂,他能再無恥點嗎?
  
  「尾巴終於沒了。」妖神往後挪了一步,坐到他自認為跟柳瀾煙保持距離的位置,但是,這區區的一步對於柳瀾煙來說,有什麼區別嗎?
  
  「妖主還是不放心啊。」柳瀾煙自力更生的往前推了一下妖神,又拉開了一點點的距離,這樣,她才舒服一些,兩個人靠這麼近,他的體溫會傳染過來的。
  
  「你現在可是妖界的重點保護對象,誰出了意外,你也不能出。」柳瀾煙調侃著說道,然後眉頭皺了起來,若有所思的瞅了一眼妖神。
  
  妖神笑了笑,不置可否。
  
  「時間不早了,休息吧。」妖神起身,摸了摸柳瀾煙的長髮寵溺的笑著,然後立刻了柳瀾煙的臥房,回到他的房間。
  
  回到自己的臥房,毫不意外的看到彭臻等在裡面,他回來的時候,彭臻應該已經感覺到了。
  
  「尊主,您回來了。」彭臻臉色還是不太對勁,他實在是無法想像尊主在大街上走來走去的模樣,太、太驚悚了。
  
  「嗯。」妖神顯然並不想多談,問著彭臻,「一切還算正常嗎?」
  
  「很正常。」提到正事,彭臻臉色一正,立刻回答著,「沒有人過來查看,就連這裡的下人都很本分。」
  
  妖神冷笑一聲:「他們當然本分,明面上的事情他們不會做的太過分。」
  
  「尊主,魔界那邊一直沒有動靜,不知道是不是在查秦銘的事情。」安排在魔界的手下最近傳來的消息並沒有任何奇特的,彭臻也是有點不安,這麼長時間了,一點成果都沒有,生怕尊主怪罪下來。
  
  「無妨。」妖神不甚在意的擺手,「魔界也在衡量利弊,看看用誰做棄子最合適。」
  
  要想只靠著一個秦銘就扳倒他背後的荊王,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只要他們不在妖界裡鬧騰,就隨他們去。魔界愛怎樣就怎樣,反正不是在妖界的地盤上就好。」妖神倒是很省心。
  
  其實,從一開始,他也沒有想過魔界會給出一個真正的幕後主使。
  
  查來查去無非就是推出一個替罪羊罷了。
  
  魔帝敢動荊王嗎?
  
  或者說是,荊王是這麼輕而易舉就能被動的嗎?
  
  結果,大家都清楚是什麼,只不過是為了借助秦銘的事情,進行自己後面的計劃。
  
  秦銘完全就是一個替罪羊,白白的送了性命,真正得利的恐怕是眾多利用這件事情行事的人。
  
  他除了保護妖界的周全之外,更重要的是……他要看清楚眾人的真面目。
  
  妖界經歷了這麼長時間的沉靜,裡面一些蠢蠢欲動的人恐怕是沉不住氣了。
  
  他還想讓妖界多保持一段時間的安寧,那些不穩定的因素他要看清楚,細細的分析一番,才好安排後面怎麼做。
  
  妖神晚上的這麼一出逛街,弄得那些監視妖神的人莫名其妙,所有的人得到的消息都是正常的逛街。
  
  開始還以為妖神會有什麼深意,弄到最後,完全就是一場烏龍,根本就是柳瀾煙閒著無聊磨著妖神去的。
  
  根本一點他們在意的收穫都沒有,要非說有點收穫的話,也就只能是他們愈發的清楚,妖神有多疼愛柳瀾煙。
  
  連這種妖神平日裡絕對不會做出來的事情他都做出來了,還有其他做不出來的嗎?
  
  緊張了一個晚上,一無所獲,眾人也就在唏噓中度過了一晚。
  
  次日,柳鑫蓉又與柳鑫雅去城外散心,一邊走兩姐妹一邊隨意的聊著。
  
  「鑫蓉,你覺得瀾煙這個人怎麼樣?」柳鑫雅已經沒有了前幾日的沉默,開口詢問著柳鑫蓉。
  
  「瀾煙?」柳鑫蓉腳步一頓,立刻又繼續走著,努力的壓抑自己聽到這個名字之後心裡的異樣情緒。
  
  臉上擠出隨意的笑容,問著柳鑫雅:「姐姐,怎麼突然提到她?」
  
  「我是覺得奇怪。」柳鑫雅陷入自己的思緒之中,並沒有注意到柳鑫蓉的情緒異常,自顧自的說著,「以前大伯活著的時候,沒感覺到柳瀾煙多麼的厲害,怎麼最近突然的變得如此聰明了?」
  
  「當初我們跟她也不是很熟。」柳鑫蓉目光沉了沉,隨意的說道,「當時只是大伯偶爾的來我們家裡,就算是爹把我們帶去他們家裡做客,她也是躲在後院,不怎麼與人交談。」
  
  「嗯,是呢。」柳鑫雅回憶著曾經的柳瀾煙,記憶中的柳瀾煙並不是一個開朗的人。
  
  以前他們的家境並不多好,那個時候還是大長老的大伯是總接濟他們,所以爹也往大伯的家跑得很勤。
  
  還總是吩咐他們要多跟柳瀾煙親近親近,他們是想聽話的跟柳瀾煙多玩玩,偏偏那個丫頭從小就不喜歡與人親近,總是躲著他們。
  
  大伯很疼柳瀾煙,看到她怕生人也就把她抱回去,讓秦袖陪著護著。
  
  在她的印象裡,柳瀾煙的記憶很模糊,就知道她不愛說話。
  
  後來大伯死了之後,柳瀾煙受到極大的刺激,整個人就變得癡癡傻傻的,整個人就像是個小孩子似的。
  
  他們誰都沒有覺得奇怪。
  
  一個被保護的太好的人,突遭巨變,變成這個樣子也是很正常的。
  
  只是最近的事情,讓他們感覺太意外了。
  
  就算是妖神實力強悍,就算是他有逆天之術,也不可能把一個傻傻呆呆的人突然的變成一個天才吧?
  
  聽柳瀾煙說的那些個話,那已經不是正常不正常可以形容的了,完全就是太厲害了。
  
  一步步的計謀,一步步的逼迫,讓她心驚。
  
  「也許從一開始,她不是不喜歡跟生人說話,而是不屑跟我們說話罷了。」柳鑫蓉突然的冒出一句氣話來,倒讓柳鑫雅腦中靈光一閃,贊同的點頭。
  
  「鑫蓉,你說的沒錯,也許柳瀾煙只是看不起我們覺得我們是在巴結他們家。」
  
  「哼。巴結?巴結什麼?」這裡沒有了余靳爍,柳鑫蓉自然是想說什麼就說什麼,這麼久在王府受的氣全都發洩出來,「以為我們就缺他們那幾個錢嗎?我們的爹也很厲害。」
  
  「她有什麼本事?還不是仗著她的爹是大長老,現在仗著師父是妖神。」柳鑫蓉從心底裡就看不起柳瀾煙。
  
  「姐姐,要是沒有那些外力,柳瀾煙算什麼東西?大伯死了之後,還不是寄居早我們家?要是有本事,她還會那樣?」
  
  越想柳鑫蓉越不服氣,想來想去,柳瀾煙根本就是除了好運什麼都沒有的傢伙。
  
  「我要是能成為尊主的弟子,我現在一定比她風光。」柳鑫蓉不屑的譏諷著,「她就是憑著狗屎運才這麼囂張的。」
  
  「你現在也不差,是王妃。多少人羨慕還羨慕不來的。」柳鑫雅笑了笑,安慰著柳鑫蓉,不知道自己的妹妹怎麼突然的如此憤慨。
  
  「是啊,羨慕。」柳鑫蓉聽到這個,臉上露出了苦笑。
  
  「怎麼?余靳爍對你不好?」柳鑫雅一見立刻追問著,畢竟是自己的妹妹,她可不想自己的妹妹生活的不幸福。
  
  「不是不好,是……感覺跟我想的不一樣。」打死柳鑫蓉她也不敢在背後說余靳爍的壞話。
  
  別說現在秦銘已經死了,柳鑫雅沒有靠山,就算以前秦銘活著的時候,余靳爍也不會怕柳鑫雅。
  
  就算跟柳鑫雅說了又能怎麼樣?
  
  要是傳到余靳爍的耳朵了,她的日子更不好過了。
  
  聽到柳鑫蓉這麼說,柳鑫雅笑了起來,就跟小時候一樣輕輕的碰了碰柳鑫蓉的頭髮:「傻丫頭,嫁人了自然不一樣。而且跟夫君相處怎麼可能會像在家裡一樣呢?」
  
  「更何況你嫁的人還是妖界位高權重的王爺,自然不如在家中自在了。不過,你要是適應了之後,就會明白,你王妃之位的好處。」柳鑫雅勸慰著柳鑫蓉,給她說一些道理。
  
  耳邊聽著柳鑫雅的話,柳鑫蓉是心裡有苦卻說不出來,只好連連點頭:「我會努力適應的。」
  
  她要怎麼適應呢?
  
  她的夫君心裡根本就沒有她,只有柳瀾煙,難道到最後讓她跟柳瀾煙做「姐妹」嗎?
  
  她可以忍受余靳爍收了柳瀾煙嗎?
  
  別說真的面對這一天了,就是想想她都無法忍受。
  
  「其實,柳瀾煙並不是表面看到的那樣。」柳鑫雅絕對還是跟柳鑫蓉交個底,省得日後柳鑫蓉沒輕沒重的得罪了柳瀾煙,到時出事,收拾不了。
  
  「當然不是我們看到的那樣,她就是個狐媚的胚子,迷得尊主神魂顛倒的。」柳鑫蓉酸溜溜的說著,在心裡補充著說明。
  
  不僅迷倒了尊主,連她的夫君都不放過,果然是個狐狸精。
  
  一定是柳瀾煙的祖先中有狐狸的遺傳,不然的話,怎麼會這樣。
  
  「柳瀾煙的實力很強,比你我要強很多。」柳鑫雅沉聲說道。
  
  「比我們強?比我們什麼強?」柳鑫蓉心裡咯登一下,卻下意識的不想承認她已經猜到的事實。
  
  「她的妖力很強,不知道是以前就這麼厲害還是後來被尊主教導的。」柳鑫雅並沒有理會柳鑫蓉賭氣的話,自顧自的說著。
  
  「鑫蓉,我一直懷疑,以前的柳瀾煙是故意的裝傻。不過現在已經沒有辦法查證了,現在她可以把所有的東西都推到尊主身上。」
  
  柳鑫雅說到這個還有些懊悔,要是以前就注意到柳瀾煙,是不是就沒有後來的這麼多麻煩?
  
  那個孤女早就應該除去,現在反倒成了破壞她好事的大患。
  
  「實力很強?」柳鑫蓉驚愕的看著柳鑫雅,想從她的臉上看出說笑的意思,但是看了半天,也沒有找到她想看到的情緒。
  
  柳鑫蓉失望的垂下眼眸,不服氣的說著:「在尊主身邊修煉自然是收穫非凡,更何況柳瀾煙還有尊主的無塵劍,那可是尊主當初力蕩三界的神兵利器。」
  
  「有了那些,她想不厲害都不成。」
  
  柳鑫雅動了動唇,想跟柳鑫蓉說,根本就不是那樣的。
  
  與她交手的時候,柳瀾煙根本就沒有動用無塵劍。
  
  甚至動用的也不是妖力,而是妖魔絕對不會去碰的光明力量,但是這些,她不能跟柳鑫蓉說。
  
  若是說了出來秦銘事情的餘波一定會殃及到她。
  
  「嗯。」柳鑫雅隨意的點點頭,並沒有說什麼。
  
  「姐姐,我們去那邊走走吧。」柳鑫蓉突然的指了一個方向,柳鑫雅順著柳鑫蓉指的方向看過去,臉色驟變。
  
  「鑫蓉,那裡是妖界的禁地,怎麼可以去那裡。」柳鑫雅眉頭立刻皺了起來,她目前是遇到了一點麻煩,但是還沒有想去死。
  
  「姐姐,放心吧,沒事的。」柳鑫蓉說著拿出了一個小瓶子晃了晃,「裡面的霧氣不會傷到我們的。」
  
  「你早就打算去那裡?」柳鑫雅立刻明白過來,原來柳鑫蓉根本就不是臨時起意。
  
  「沒錯,我是一直打算去那裡的。」柳鑫蓉也沒有瞞著柳鑫雅,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不行,那裡是禁地你又不是不知道?」柳鑫雅半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但凡生活在妖界裡的人都知道禁地的凶險,都不教育過,絕對不能去那裡。
  
  有人說那裡住著惡魔,有人說那裡有奪命的陷阱,具體有什麼,沒有人知道,但是,那片禁地早就被傳得神乎其神。
  
  曾經也有人,想要去那裡查探一番。
  
  不是沒有實力高強的妖去查探,好奇心人人都有,更何況那些實力不俗的人更是喜歡闖一些禁地,凶險之所。
  
  探尋秘密是一個方面,更重要的是,他們想通過這個方法向世人展現他們的實力。
  
  所以,很多地方都被開發出來,很多凶險所在都有人探尋過。
  
  獨獨妖界的禁地,根本就沒有絲毫的結果,不是沒有人探尋過,而是進去的人,再也沒有出來。
  
  「鑫蓉,你怎麼想去那裡?」柳鑫雅奇怪的問道。
  
  妖界禁地有多凶險這個根本就不需要她說,她現在只是好奇,為什麼柳鑫蓉明知道危險還要去。
  
  「那裡據說有很多可以提高實力的東西。」柳鑫蓉左右看了看,這裡根本就是深山,哪裡會有人,可是柳鑫蓉還做出一副謹慎的模樣來,徹底的把柳鑫雅的好奇心給勾了起來。
  
  「你聽誰說的?」柳鑫雅忍不住問了一句,可以提高實力的話,誰不想?
  
  更何況這些日子她正處在焦慮之中,要是她的實力再強一些,是不是就會得到更多的好處,就不會這樣的為難。
  
  也許會成為荊王的親信也說不定呢。
  
  柳鑫蓉刻意的壓低了聲音,俯在柳鑫雅的耳邊小聲的說著:「王爺跟他心腹說話的時候被我聽到了,王爺想要帶著人進去查探呢。」
  
  「既然王爺要查探,你還先去做什麼?」柳鑫雅不解的問道,「若是王爺得到了,你要是需要的話,總會給你的。」
  
  「那怎麼會一樣。」柳鑫蓉苦笑著說道,「姐姐,我的夫君是王爺,外面有多少女人眼巴巴的等著。」
  
  柳鑫蓉並沒有明說,但是她的意思柳鑫雅也明白了。
  
  「所以你就這麼冒險?」柳鑫雅還是不贊同,妖界禁地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進去的。
  
  她是想提高實力,但是也不想去送死。
  
  「放心吧,我都打探清楚了,就在外圍,只要過了霧氣就可以找到。只是那個東西目標不明顯,要找一段時間。」柳鑫蓉得意的晃著手裡的小瓶子。
  
  「要是沒有這個東西,進入之後,只是霧氣就可以讓人立刻斃命。就算是高手也閉氣不了多久,但是有了它,足夠讓我們去尋找那個東西的。」
  
  柳鑫蓉說得很有把握:「可以提高妖力的靈果,別的地方絕對沒有這麼容易得到。」
  
  柳鑫雅聽完柳鑫蓉的話,並沒有開口,而是在權衡其中的利弊。
  
  誠然如柳鑫蓉所說的那樣,其他的地方也是有提高力量的東西,但是,每當成熟的時候都會被其他高手虎視眈眈的環視著。
  
  跟那麼多人一起搶少得可憐的東西,絕對很困難。
  
  要是在妖界禁地的話,則完全不同。
  
  那裡極為凶險,已經很久沒有人去過了。
  
  除了資源豐富之外,更重要的是沒有人打擾。
  
  「你確定你手裡的東西管用?」柳鑫雅遲疑的問道。
  
  一聽到這個,柳鑫蓉就知道柳鑫雅被她說動了,趕忙點頭:「姐姐,我也還沒有活夠呢,難道我會去送死嗎?」
  
  柳鑫蓉說的話真是在情在理,讓柳鑫雅無從反駁。
  
  確實,現在柳鑫蓉身為王妃沒有理由放著好日子不過去拿自己的性命冒險。
  
  「那好吧。」柳鑫雅想了想知道,還是決定冒險一試。
  
  不是她不怕死,而是現在的情況對她極為不利。
  
  她要是可以找到一些提高靈力的靈果晶石的話,到時就可以保住她。
  
  一聽柳鑫雅答應,柳鑫蓉立刻拉著柳鑫雅就走:「姐姐,我們要快一點,要是快點過去,找到的東西會更多,別等天黑,我們就趕回去。」
  
  柳鑫蓉這麼一說,讓柳鑫雅的擔憂去了大半,看來柳鑫蓉說的是真的。
  
  如實兩個人快步的往妖界禁地走去。
  
  其實,柳鑫雅根本就沒有看到,走在她前面的柳鑫蓉臉色是慘白慘白的,根本就不像她話裡說的那麼輕鬆自在,她好像是怕到了極點。
  
  她根本就不想去的,那個妖界人人都想避開的禁地,她是一百個不願意進去。
  
  但是,余靳爍跟她說了,讓她選擇,是去為他辦事,還是想要在王府好好的生活。
  
  想也知道那個好好的生活絕對不是什麼好日子。
  
  余靳爍的折磨真的是層出不窮,她早就怕了。
  
  她想著,哪怕真的是死在妖界禁地裡,也好過日後被余靳爍慢慢的,一點點的折磨。
  
  萬一要是真的拿到余靳爍說的東西,也許她的日子就好起來了。
  
  這個險,無論如何都要去冒。
  
  很快的柳鑫蓉和柳鑫雅姐妹就趕到了妖界的禁地入口出。
  
  其實從外表看來的話,根本就沒有什麼其他的,就是一個普通的山谷入口。
  
  只是人跡罕至,看起來樹木雜草更加的茂盛一些罷了。
  
  「可以進去了。」柳鑫蓉將小瓶子裡的液體喝了一半,剩下的遞給柳鑫雅。
  
  柳鑫雅毫不猶豫的喝了下去,入口之後,並沒有什麼感覺,心裡還在嘀咕,這個東西真的管用嗎?
  
  「走吧。」既然來都來到這裡了,總不能不進去就走,柳鑫雅強作鎮定的跟著柳鑫蓉走向山谷入口。
  
  山谷入口並沒有任何的路,雜草擋住了所有的去路,不過,這些東西並沒有對柳鑫蓉造成什麼障礙。
  
  隨意的揮灑妖力,便將雜草清除,清除出來了一條小路,正好適合兩個人通過。
  
  走了足有千米之後,眼前出現了一點點的霧氣,說是霧氣又不太像,有一種淡淡的奇怪的味道。
  
  柳鑫雅小心的呼吸著,她可是聽說過很多人都死在了這種奇怪的霧氣之中。
  
  過了一小會兒之後,柳鑫雅驚喜的發現,她竟然沒事,身體一點異常都沒有。
  
  「真的沒事。」柳鑫雅驚喜的說道。
  
  「當然了,我總會想來自殺的。」柳鑫蓉笑了笑說道,「我們快點走吧,天黑之前要回去,不然的話,禁地裡還會危險的。」
  
  「嗯。」柳鑫雅點頭,不再擔心奇怪的霧氣,也就放心大膽的往前走。
  
  霧氣並不是很長,只有幾百米的距離。
  
  平平安安的通過之後,柳鑫雅驚訝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倒吸了一口涼氣,花費了十二分的努力才沒有拔腿轉身就跑。
  
  白骨,遍地都是白骨。
  
  她不是沒有見過死人,但是這樣白骨疊著白骨的情況絕對是生平罕見。
  
  這裡哪裡是山谷,完全就是一個萬人坑啊。
  
  「姐姐,我們要不要回去?」柳鑫蓉在一旁怯怯的問道,聲音都是發顫的,顯然是嚇得不輕。
  
  柳鑫雅困難的嚥了一口口水,澀聲說道:「來都來了,先找找看吧。」
  
  說完之後,發現柳鑫蓉還呆立在原地,動都沒有動一下。
  
  「別怕,鑫蓉,那些人都是因為外面的霧氣影響的。我們不怕那些霧氣,所以沒事的。」
  
  柳鑫雅努力的平復下來恐懼的情緒,還不忘安慰柳鑫蓉。
  
  「好,我們、我們一起去找好了。」柳鑫蓉顫聲說道,這個地方真是讓她毛骨悚然。
  
  「這……」柳鑫雅抬頭看了看天色,已經是下午了,離傍晚不遠,更何況山裡要是黑下來很快的,一起找可不是什麼好主意。
  
  「我們分頭行動吧,只在外圍找找的話,不會有危險的。」柳鑫雅一說完,立刻看到柳鑫蓉的臉上血色盡退,慘白如紙。
  
  「沒事的,鑫蓉,你看這些白骨,沒有一根是意外斷裂的。可以說他們全都是因為那個有毒的霧氣喪命,並不是因為什麼外力原因。」柳鑫雅勸著柳鑫蓉,說著一些讓她放心的話。
  
  「好、好吧。」柳鑫蓉努力的壓抑自己的恐懼,左右看了看,也確實是像柳鑫雅說的那樣,她的膽子這才大了一點。
  
  「小心點,有什麼不對勁就叫。」柳鑫雅這樣安慰著柳鑫蓉,其實她心裡也沒有底。
  
  柳鑫蓉點了點頭之後,與柳鑫雅分開,兩個人各自去不同的方向尋找他們需要的東西。
  
  要說可以提高妖力的東西,那個根本就不需要什麼特殊的指示,對於那種東西,但凡是修煉的人都會有感覺的。
  
  他們只需要憑著感覺去找就好了。
  
  只是地上的白骨在陽光下泛著刺目的光芒,慘白慘白的,有的白骨竟然都風化得化成了骨粉,當柳鑫蓉走過的時候,裙角不經意的蹭了一下,噗的一下就直接的化為骨粉,飛揚在空中。
  
  嚇得柳鑫蓉心驚膽戰,盯著地上凌亂不堪的白骨半晌,才努力的挪動著快失去知覺的雙腿繼續前行。
  
  柳鑫蓉根本就沒有去找什麼可以提高妖力的東西,這裡根本就沒有。
  
  因為余靳爍說過,讓她在這裡隨便走動走動就好。
  
  她不明白,為什麼要選在這個日期,這個時間到這裡來走動。
  
  她聽到余靳爍說到妖界禁地的時候就已經快要下癱了,可是,面對著余靳爍再多的疑問也都沒有用。
  
  余靳爍是不會給她解釋的,只是發出命令,讓她執行。
  
  柳鑫蓉提心吊膽的往前走著,一直在不安的左看右瞧,生怕地上的白骨突然的站起來,活活把她掐死。
  
  不是她想像力太豐富更不是她膽子小,而是余靳爍絕對不會平白無故的讓她來這裡。
  
  柳鑫雅可沒有柳鑫蓉這麼多的心思,她走了一會兒之後,很快的就適應了周圍的環境。
  
  不就是一些沒有生命力的白骨嘛,有什麼可怕的?
  
  適應了之後,柳鑫雅全心的去尋找可以提高妖力的東西,只是找了很久沒有都找到,讓她有點不耐煩,甚至心裡開始稍稍的動搖起來。
  
  柳鑫蓉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這個念頭才剛冒出來,又被她搖頭否決了。
  
  要是沒有那種東西,柳鑫蓉來這裡幹什麼?
  
  再說了,他們是親姐妹,柳鑫蓉總不至於害她。
  
  想到這裡,柳鑫雅繼續的往前面走去,多找找也許就會找到的,可能是她找的範圍還太小。
  
  就在這個時候,柳鑫雅揉了揉眼睛,這裡的白骨太多看得時間長了,讓她的眼睛有點不太舒服。
  
  突然的柳鑫雅的手上動作頓了頓,因為她發現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山谷外面的霧氣是有毒的,也就是說這裡的人是被霧氣影響毒死的,既然是毒死的,也就是說毒性足夠的讓那些人中毒而亡。
  
  既然是這樣的話,為什麼他們的骨頭還這麼白?
  
  中毒的人,骨頭不是應該呈現黑色嗎?
  
  就算是不是全黑,也不可能正常的如自然死亡一樣?
  
  如果說,他們不是中毒而亡的話,那麼他們是怎麼死的?
  
  一想到這個問題,柳鑫雅的腳步猛的站住,就跟被施了定身法似的,一動不動的站立在那裡。
  
  柳鑫雅脖頸僵硬的轉動著,努力的尋找著她需要的白骨。
  
  這裡的白骨眾多,很快的就被她找到需要的,那是一具孤零零的趴伏在地的白骨,周圍沒有其他的會混淆的東西。
  
  柳鑫雅快步的走了過去,仔細的觀察著。
  
  細細的看完,柳鑫雅心裡嚇得踉蹌的往後退了兩步,身體晃了晃,差點沒摔倒。
  
  「鑫、鑫蓉……」柳鑫雅顫聲高呼著,這一嗓子可把遠處的柳鑫蓉給嚇了一跳。
  
  本來柳鑫蓉就膽戰心驚的,被柳鑫雅這麼一叫,刷的一下冷汗就下來了。
  
  「姐姐,你怎麼了?」柳鑫蓉速度極快的跑了過來,埋怨的問道。
  
  在這麼恐怖的地方,幹什麼還要發出這麼瘆人的聲音?
  
  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你看那個人……」柳鑫雅根本就沒有時間去理會柳鑫蓉的埋怨,而是顫抖著手指,指著她觀察了很久的白骨。
  
  「怎麼了?」柳鑫蓉不解的問著,已經很恐怖的地方了,不要再做出這麼嚇人的表情了好不好?
  
  心裡抱怨歸抱怨,但是還是看了過去,看了一會兒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的東西,奇怪的問著:「姐姐,怎麼了?」
  
  「你看他下面有什麼?」柳鑫雅顫聲問道。
  
  「什麼都沒有啊。」柳鑫蓉奇怪的說道,「下面乾乾淨淨的。」
  
  白骨下面就是山石,什麼都沒有,連根草都沒有。
  
  「你覺得這些人身上連塊玉珮都沒有嗎?髮飾,兵器,都沒有嗎?」柳鑫雅不再跟柳鑫蓉繞彎子直接問了出來。
  
  這個山谷裡的白骨太乾淨了,乾淨的都沒有衣服的碎片,其他的代表著他們身份的東西更是沒有。
  
  柳鑫雅這麼一說,柳鑫蓉臉色愈發的蒼白,聲音發抖的問著:「姐姐,你的意思是……」
  
  柳鑫雅並沒有回答柳鑫蓉,而是走到了一個看起來好像剛剛成為屍骨沒有多久的白骨旁,抬起腿來輕輕的一碰,那塊看起來很結實的白骨彭的一下化為了骨粉。
  
  一點點飛揚在空中,更多的直接落在了地上,形成一小堆慘白的粉末。
  
  柳鑫蓉眉頭一皺:「怎麼會風化的這麼厲害?」
  
  「這裡有未知的力量。」柳鑫雅說完,一把拉住柳鑫蓉,「趕快走,你一定沒有聽全余靳爍的話,這裡還有其他的東西。」
  
  柳鑫蓉此時再也顧不得余靳爍的吩咐了,反正她已經聽話的來了,不算是違抗他。
  
  只是,柳鑫雅姐妹的想法是好的,禁地之所以被成為禁地,自然是有它可怕的原因,自然是有讓人無法踏足的恐怖。
  
  難道真的可以讓他們這樣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嗎?
  
  就在兩個人往前跑動的時候,突然的感覺到,腳下的地面一顫,大地似乎在晃動。
  
  耳邊隱隱約約的聽到一陣陣轟鳴的聲音。
  
  柳鑫蓉還在琢磨到底是什麼的時候,柳鑫雅已經驚呼出聲:「山洪!」
  
  「山洪?」柳鑫蓉驚愕的否定著,「不可能這裡根本就沒有大的湖泊河流。」
  
  連大的水源都沒有,怎麼會有山洪呢?
  
  「快走!」此時柳鑫雅已經沒有時間跟柳鑫蓉說什麼了,只是拉著她快步的往山谷外面沖。
  
  柳鑫蓉本能的回頭去張望,這麼一回頭,嚇得她魂飛魄散,只看到滔天的巨浪在後面席捲而出。
  
  瞬間就衝進了山谷之中,所過之處立刻將森森白骨全都掩蓋。
  
  直到這個時候,她才驚愕的發現,那滔天巨浪並不是真是存在的,而是一種虛影。
  
  「姐姐,你看。」柳鑫蓉下意識的扯了扯柳鑫雅,那個會不會只是一個虛影,並不能傷到他們?
  
  看那些被巨浪淹沒的白骨也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啊。
  
  「笨蛋,快跑!」柳鑫雅只是一個回頭,嚇得聲音都變了,扯著柳鑫蓉沒命的往外逃去。
  
  「怎、怎麼……」柳鑫蓉被弄糊塗了,根本就沒事,他們幹什麼還要逃。
  
  「你看那些草!」柳鑫雅腳步不停,同時還對著柳鑫蓉喊道。
  
  被柳鑫雅這麼一提醒,柳鑫蓉這才望了過去,一看之下,差點沒直接癱倒在地。
  
  那些青草在虛幻的巨浪中快速的消融,直接的「憑空消失」,或者更準確的說是,那種東西將有青草融為一體。
  
  除了石頭與白骨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東西。
  
  剛才還算是茂盛的雜草全都被吞噬掉。
  
  有一些白骨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經歷了太多的虛幻巨浪洗刷,直接化為骨粉,同樣的消融在巨浪之中。
  
  直到這個時候,柳鑫蓉才明白,禁地有多危險,區區的有毒霧氣怎麼可能擋得住七階以上的高手,原來,那些人全都是這麼死在裡面的。
  
  「堅持一下,馬上就到出口了。」柳鑫雅氣喘吁吁的叫著,同時也傳達出生的希望來。
  
  柳鑫蓉望著不遠處的出口,拼盡了全力的跑著,只要可以出去,可以出去,他們就沒事了。
  
  就在柳鑫雅他們兩個人激動的以為快要逃脫的時候,遠處的王宮內,正在閉目休息的妖神陡然的睜開了雙眼,冷戾光芒乍現,咬牙道:「誰去闖了禁地?該死的!」
  
  難道想讓王城的所有人一起陪葬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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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1 18:03:12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章 禁地危機
  
  妖神想都沒想的快速起身,彭的一下打開了房門,因為動靜太大,驚動了旁邊房間的彭臻與柳瀾煙,兩個人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趕忙出來。
  
  「尊主……」彭臻剛叫出兩個字,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出來就被妖神直接打斷。
  
  「去通知妖主,禁地出事了。」吩咐完彭臻之後,妖神轉頭看向柳瀾煙,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留在這裡,哪兒也不許去。」
  
  說完,直接踏空而行,化為一道殘影,消失在王宮內。
  
  整個過程快得連柳瀾煙說一個字的時間都沒有,再看彭臻也已經消失不見,估計是通知妖主去了。
  
  妖界禁地?
  
  那不是整個妖界都知道的地方嗎?
  
  怎麼?
  
  出了什麼問題了?
  
  就在柳瀾煙心裡不安琢磨的時候,王宮的另外一邊立刻傳來大聲的嘈雜,好像是有很多人在急急的跑動。
  
  縱身一躍,直接跳上了宮殿高高的屋頂,可以俯瞰到發出聲響的地方。
  
  只見到大隊的侍衛不停的離開王宮,順著看出去,好像並不是去作戰。王宮裡面的侍者也是忙忙碌碌的進出著,這如臨大敵的模樣讓柳瀾煙皺起了眉頭。
  
  飛身跳下,攔下一個宮女:「怎麼回事?」
  
  急急趕路的宮女嚇了一跳,凝神看清楚來人,匆忙的行禮:「柳姑娘。」
  
  「王宮怎麼了?那些侍衛去哪裡?」柳瀾煙也沒有時間去管宮女的反應,情況好像比她想像的要嚴重得多。
  
  不然的話,為什麼妖神會這麼著急的趕過去?
  
  「主上吩咐,讓妖靈大軍去城門守著,同時通知百姓避難。」宮女說完,焦急的瞅著柳瀾煙,那意思就是在詢問,她可以走了嗎?
  
  她還有急事要處理。
  
  「嗯,知道了。你走吧。」柳瀾煙鬆開了宮女,抬頭看了看,縱身躍起,幾個起落,悄無聲息的落到了王宮中最高的塔頂上,從這裡可以俯瞰到大半個王城的情況。
  
  同時還可以遠眺到禁地的方向。
  
  往那邊看了看,已經見不到妖神的影子,想來是已經進入禁地的區域了吧。
  
  王宮內除了最開始的有短暫的忙碌之外,很快的就有條不紊的從各個宮門離開。
  
  看著整齊的侍衛隊,柳瀾煙微微的彎了彎唇角。
  
  遠方的禁地應該出現了很不尋常的事情,不然的話,為什麼要全城戒備?
  
  竟然還要讓百姓撤離、避難……
  
  柳瀾煙眼眸輕瞇,到底是怎麼了?
  
  那個禁地一直都沒有動靜,只是偶爾會有不死心的人去那裡查探一番,縱然有人不怕死的闖進去,也不過是那個人一去不復還罷了。
  
  根本就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到底怎麼了?
  
  真想去看個究竟,但是妖神那麼吩咐了,柳瀾煙自然是不會忤逆他的意思,過去的。
  
  正在提心吊膽的時候,突然的感覺到周圍異常的氣息,很微弱,但是足夠讓柳瀾煙感覺到的。
  
  「誰?」柳瀾煙轉頭,看向了屋頂的角落。
  
  一道黑影好似憑空出現,立於她的面前:「暗三,奉尊主之命前來保護姑娘。」
  
  暗三?
  
  柳瀾煙心思一轉,瞭然,應該是暗夜十三煞其中的一個吧。
  
  「嗯。」柳瀾煙點了點頭,心裡升起了一股暖意。
  
  就算是這麼匆忙之間,他還沒有忘記派人來保護她。
  
  暖意剛剛升起,快速的被寒意所驅趕。
  
  特意的派人來保護她,是不是因為這次的事情太嚴重?
  
  柳瀾煙緊張的抿著唇,遠眺著禁地的方向,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跟她說完話的暗三悄無聲息的憑空消失,隱藏了身形。
  
  暗三除了警戒之外,還好奇的多看了柳瀾煙幾眼。
  
  他隱藏的工夫絕對是到家,怎麼還會被柳瀾煙給發現呢?
  
  看來,柳瀾煙的實力果然如暗一所說的那樣,很強啊。
  
  其實,別說是暗三了,就是柳瀾煙都不知道,在她過分緊張的時候,身體內的力量已經不由自主的快速調動起來。
  
  所以才會這麼快的感應到暗三的存在,不然的話,為什麼在無塵殿內,她並沒有注意到暗一的存在?
  
  此時的柳瀾煙只是在擔心,但是,對於遠方妖界禁地內的柳鑫蓉和柳鑫雅兩個人已經是魂飛天外。
  
  他們快速的奔跑著,跟身後無形的巨浪搶時間。
  
  只不過,對於他們來說,速度終究還是比不過那個巨浪。
  
  耳邊聽著轟隆隆作響的巨大水聲,震得他們心臟都快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大腦一片空白,連回頭都不敢,只是抱著一個念頭,拚命的往外衝。
  
  出口、出口,只要到了出口,他們就可以活命了,就沒事了。
  
  強大求生**激發了他們身體的潛能,跑動的速度比平日裡不知道快了多少倍。
  
  速度很快、很快,只是,背後追趕著他們的巨浪同樣不慢。
  
  柳鑫蓉可以清晰的聽到巨浪的聲音越來越大,那是距離在縮短之後發出的聲音,彷彿下一秒,無形的巨浪就可能將他們淹沒。
  
  不敢停留,不敢回頭,拼盡全力的奔跑著。
  
  地上的石子硌痛了腳,山谷邊上突出的尖利岩石割傷了身體,什麼都顧不上了,就跟沒有痛覺似的,拼盡全力的往外衝去。
  
  終於,出口就在前方,那是生的希望。
  
  「快!」柳鑫雅激動得聲音都在發顫,只要逃離出山谷,他們就沒事了。
  
  嘩的一聲水流衝擊,在他們背後不遠處響起,兩個人臉色已經白得比死人還要可怕。
  
  巨浪離他們不遠了,最多也不過幾米的距離,而且,這微弱的距離還在不停的縮進。
  
  「鑫蓉,快!」柳鑫雅猛的往前一衝,一腳踏到了山谷入口處,手臂用力的一拉,將落後了幾步的柳鑫蓉生生扯了出來。
  
  柳鑫蓉衣帶飄起,被後面趕到的巨浪忽的一下吞沒,瞬間就消融無形。
  
  兩個人全身無力的癱坐在山谷入口處,死死的盯著那無形的巨浪忽的一下衝擊到了入口處,啪的發出一陣陣猛烈的撞擊聲,好像有一道無形的屏障擋住。
  
  嘩嘩的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巨浪倒退而去。
  
  大口的喘息著,柳鑫雅和柳鑫蓉心臟狂跳著,噗通噗通的好像擂鼓一般,跳得他們整個人慌慌的。
  
  見到巨浪退去,柳鑫蓉這才長出了一口氣,萬幸,真是萬幸。
  
  就差了那麼一點點,要是再稍微慢上一點點,他們可就是死在禁地裡了。
  
  就在柳鑫蓉剛剛鬆了一口氣的時候,柳鑫雅陡然的驚叫一聲,聲音都變了調:「快跑!」
  
  跑什麼?
  
  他們不是才剛剛出來嗎?
  
  就在柳鑫蓉還迷迷糊糊的時候,耳邊卡卡的龜裂聲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轉頭順著聲音的來源看過去,柳鑫蓉嚇得差點魂飛魄散。
  
  剛才倒捲回去的巨浪又再次衝擊而起,往透明的屏障上奮力的撞擊著。
  
  只不過與剛才不同的是,虛空之中竟然出來了奇異的裂紋,好像是那個屏障在龜裂開來,要支持不住。
  
  要是真的支持不住的話,那不就等於禁地裡的這個巨浪會衝擊而下?
  
  柳鑫蓉連驚叫的時間都沒有了,猛的跳了起來,狂奔著。
  
  跑出還沒有多遠的時候,就聽到轟隆隆一聲坍塌的巨響,其中似乎還夾雜著什麼破裂的聲音。
  
  連頭都沒有回,柳鑫蓉嚇得血液都快凍結。
  
  禁地的屏障被破壞了,他們很危險!
  
  後面巨大的衝擊力迅速的席捲而至,柳鑫蓉絕望的閉上了雙眼,完了,他們出不去了。
  
  絕望的等待死亡的時候,突然的聽到那巨浪似乎被什麼東西給壓制住。
  
  慌亂中詫異的回頭,看到果然有淡淡的白色光芒將虛無的巨浪包裹在其中,形成了一道白色的光芒堤壩,那巨浪沒有辦法突破而出。
  
  得、得救了?
  
  柳鑫蓉驚喜的瞪大了雙眼,這種死裡逃生的感覺,真的是太……太激動了。
  
  「還不快走?」耳邊響起清冷的呵斥聲,惹得柳鑫蓉抬頭,驚愕的抬頭,看到了浮立於半空之中宛如神祇一般的妖神。
  
  「我們快走。」柳鑫雅一把扶起還在神遊狀態的柳鑫蓉,快速的離開荒山,趕忙往王城跑出。
  
  妖神隨意的瞟了一眼柳鑫雅姐妹,這兩個人出現在禁地裡是巧合嗎?
  
  心裡有太多的疑惑沒有解決,但是時間已經不允許他多想,操控著力量,將禁地中的虛無巨浪阻隔,不讓巨浪四處擴散蔓延。
  
  「尊主。」這個時候妖主也趕了過來,飛躍至妖神的身邊,這才停下,低頭看了看下方氾濫的巨浪,臉色大變。
  
  「怎麼會突然的冒出禁地來?」妖主驚愕低呼著。
  
  「有人進入了禁地,帶了某種東西,打破了禁地的平衡。」妖神淡淡的說道,注意力都在下方的虛無巨浪上。
  
  「誰?誰進去了?」妖主大怒,竟然有人惹下如此禍端,想幹什麼?
  
  想要毀了妖界嗎?
  
  「來的路上,你沒有看到嗎?」妖神輕描淡寫的話,讓妖主聲音一頓,響起了路上的時候,他好像看到柳鑫雅和柳鑫蓉一身狼狽的逃回王城。
  
  難道說,是他們?
  
  「柳鑫雅姐妹?」妖主的臉色都黑了起來,那兩個人怎麼總是在搗亂?
  
  先是秦銘的事情,現在又弄出來禁地的力量外洩,想要幹什麼?
  
  不毀了妖界,他們兩姐妹不甘心嗎?
  
  妖主看著一直在控制著虛無巨浪,不讓巨浪外洩的妖神,沉聲說道:「尊主,這件事情一定會查清楚的。」
  
  妖神連哼都沒有哼一聲,而是看著下方虛無巨浪的情況。
  
  洶湧奔騰的巨浪讓妖神眉頭緊皺,禁地的力量怎麼這麼強了?
  
  似乎跟想像的不太一樣,然後轉頭,帶著疑惑的目光看向了妖主。
  
  妖主瞅了瞅下方的禁地,以及禁地外被妖神力量阻止的虛無巨浪,這才為難的說道:「可能是裡面長年累月積累下來的力量,一直被壓抑,所以,這次突破出來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妖主的這句話說的也是那麼的含糊不清,根本就不算是什麼解釋的解釋讓妖神微微的皺眉。
  
  「尊主,可以把巨浪逼回去嗎?」妖主並沒有太在意剛才的那個問題,而是在想如何把眼前的情況處理好。
  
  「黃昏時分力量會回返,到時才可以將它逼回去。」妖神祇看了一會兒就知道禁地力量的大致情況。
  
  「現在不可以嗎?」妖主有點著急的追問道,說完了之後又補充一句,「要是不小心洩露一些的話,王城普通的百姓可是受不了。」
  
  妖神沒有說話,只是看了一眼妖主,這一眼,讓妖主怏怏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尷尬的開口:「也好,等黃昏吧。裡面的力量太強了,要是反彈起來,恐怕無法控制。」
  
  妖主在那裡自言自語,妖神根本就沒有工夫搭理他,只是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下方禁地的力量上。
  
  妖主在一旁看著也不好打擾,慢慢的落回地面,正好從王城來的大軍趕到,請示妖主下一步的行動。
  
  「人馬散開,遠遠的把禁地入口圍住,若是有力量外洩,快速撤離,同時同時後面的人,把消息傳遞回王城。」妖主很快的就將事情安排好,主要的任務就是要保證,禁地的力量就算是外洩也不要傷害到王城裡的百姓。
  
  妖神浮立於半空,並沒有太在意下面一直在他力量控制叫囂個不停的巨浪。
  
  他現在的心思是在琢磨,為什麼禁地裡的力量會強成這樣?
  
  妖神和妖主他們在禁地外,不停佈置的時候,王城內的百姓在妖靈大軍的安排下,有序的撤離著。
  
  余靳爍得到消息之後,唇邊露出了陰險的笑容,果然,這個時間一點都沒有算錯。
  
  抬頭,看著西方一點點下落的日頭,臉上的笑容越深。
  
  出了王府之後,並沒有隨著人流撤離,而是逆流往禁地方向的城門走去。
  
  「王爺,那邊危險,您還是不要過去的好。」路上妖靈大軍的首領見到了余靳爍,立刻規勸著。
  
  余靳爍這樣的身份,要是傷了可不是他們能承擔得起的。
  
  「無妨。」余靳爍擺了擺手,「本王去前方看看,本王也是妖界的一份子,豈能臨陣逃脫?」
  
  說完,不理會妖靈將領的崇拜目光,慢慢的走向了城門。
  
  越快到城門,越見不到什麼人,靠近城門附近的百姓已經全都被撤離乾淨,只有守城的妖靈大軍在盡職盡責的駐守著城門。
  
  「王爺。」余靳爍步上了城樓,守城的將領一見,趕忙過來行禮。
  
  「情況怎樣?」余靳爍隨意的擺手,示意守城將領不要多禮,關心的問著禁地的事情。
  
  「主上已經下令,若是禁地的力量洩露出來,命我等全力抵抗。」守城將領鄭重說道。
  
  他不知道一會兒將要面對的是什麼,但是妖界禁地的厲害,是聽說過的。
  
  抵抗,等同於送死。
  
  但是,主上下令了,他就算是明知道去送死,他也要聽命全力抵抗。
  
  「嗯。」余靳爍並沒有說什麼,對於妖靈大軍的服從,他有點說不出來的感覺。
  
  正說著,一低頭看到遠遠的有兩道人影往城門衝過來,凝眸一看,正是柳鑫雅和柳鑫蓉姐妹。
  
  守城將領一見,立刻吩咐開城門,讓柳鑫雅姐妹進來,進來之後直接被帶到了余靳爍面前。
  
  「這是怎麼回事?」余靳爍很驚訝的看著柳鑫蓉姐妹一身狼狽的模樣。
  
  柳鑫蓉心裡咯登一下,但是臉上不敢洩露出半點情緒來,只是惶恐的說道:「我跟姐姐在城外散心,哪裡想到突然的碰到了禁地的力量外洩。」
  
  「胡鬧,怎麼能跑去禁地附近散心?」余靳爍氣得直接呵斥著。
  
  守城將領看著,在心裡嘀咕著,現在也不是訓斥人的時候啊。
  
  余靳爍罵完之後,顯然也是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沉著臉說道:「先回去,有什麼事情回頭再說。」
  
  「是。」柳鑫蓉趕忙應著,然後拉著自己的姐姐快步的離開。
  
  看著柳鑫蓉下了城樓,余靳爍無奈的歎息一聲,好像是對他的夫人極為頭痛。
  
  守城將領頭一轉,假裝什麼都沒有看見,認真的盯著遠方的禁地。
  
  「這是怎麼了?」半空中突然一道略微蒼老的聲音響起,余靳爍抬頭一看,是灤王踏空而來。
  
  見到了余靳爍之後,灤王落在了城樓之上,關心的問著:「全城戒備,出了什麼事情?」
  
  對於這個灤王,余靳爍心裡還是有些戒備的,只是回答著明面上的問題:「妖界禁地的一些力量不知道怎麼洩露出來,尊主以及主上正在前方想辦法控制。」
  
  「既然如此,老夫也去看看。」灤王聽到這個之後,倒是很熱心,根本就不等余靳爍說話,立刻消失在城樓之上。
  
  余靳爍冷哼一聲,心中腹誹著,灤王這是關心妖界的安危嗎?
  
  他完全是想趁機看看妖界的秘密,看來灤王這次來不僅僅是為了秦銘的事情,更重要的是想多打探一些妖界的秘密吧。
  
  如此也好,妖魔兩界越是一團亂,最後越便於他行事。
  
  余靳爍想到這裡的時候,眼中有冰冷的算計目光。
  
  這次的事情只不過是一個開端罷了,他倒要看看妖神以及妖主他們是怎麼應對這件事情。
  
  要是他們都無法應對,那麼,他會完美的解決。
  
  到時候,全妖界王城的人都眼睜睜的看著,看著到底是誰將他們解救於水火之中。
  
  他余靳爍不僅僅是一個王爺還是一個可以救妖界於危難之中的英雄人物,並不比妖神與妖主差。
  
  他會讓那些人的目光轉移到他的身上。
  
  想到這裡,余靳爍完全是下意識的轉身,看向了王宮。
  
  一看之下,發現在王宮的塔頂似乎有一個人佇立著。
  
  那個人是……余靳爍心裡陡然一跳,不知道為什麼,直覺的就是想到了柳瀾煙。
  
  是因為妖神在前方禁地,所以她不放心的爬到塔頂遠遠眺望嗎?
  
  想到這裡,余靳爍轉頭往自己的王爺府看去,那裡安安靜靜的,大門緊閉。
  
  算算時間,柳鑫蓉應該早已回去。
  
  回去就回房間休息了嗎?
  
  難道就沒有想過她的夫君還在危險的城樓上?
  
  柳鑫蓉就可以這麼安然的去休息?
  
  這樣也是夫妻?
  
  心裡的怒火莫名的升起,余靳爍越來越厭惡柳鑫蓉,厭惡那個不知道關心自己夫君的柳鑫蓉。
  
  余靳爍在城樓上心思百轉,時間一點點的流逝,眼見著日頭偏西,沉入西山,天的盡頭染上了如火紅霞。
  
  王宮塔頂之上的柳瀾煙平靜的表面掩蓋著無盡的焦躁,他們到底是怎麼了?
  
  在幹什麼?
  
  這麼半天還沒有處理好嗎?
  
  直到最後一絲紅霞被黑暗所吞噬,一直浮立在半空的妖神終於開始行動了。
  
  慢慢的平攤開手掌,手指緩緩的回握,隨著他的動作,一直阻礙著無形巨浪奔騰的白色光芒屏障在慢慢的收縮。
  
  往山谷的入口處收縮著,逼著虛無巨浪緩緩的退回山谷,一點點的後退。
  
  妖神操控的很小心,很小心,並不是急速的逼退虛無巨浪,而是,緩慢的讓巨浪回轉到山谷內。
  
  妖主在不遠的地方看著,也是緊張萬分。
  
  根本就搞不懂,為什麼禁地的力量會突然的洩露出來,從來就沒有過這樣的經驗,不知道尊主能不能成功。
  
  妖神慢慢的收攏著手指,地上的白色光芒屏障同樣的慢慢回退。
  
  巨浪發出輕緩的嘩啦嘩啦的聲響,只是水流聲,卻沒有任何的反抗。
  
  虛無的巨浪看起來很是溫順,半空中操控的妖神卻沒有半點懈怠放鬆,依舊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慢慢的逼退著巨浪。
  
  眼看,虛無的巨浪被漸漸的逼回了山谷之中,還有不到五米的距離,就可以完全被山谷吞沒。
  
  只要逼回去之後,妖神再將山谷的入口封住,那麼這場力量洩露便沒有什麼事情了。
  
  就在虛無的巨浪不停的回縮的時候,眾人的心全都高高的提了起來,能不能回去就在這最後的關鍵時刻。
  
  沒有人發出半點的聲音來,空氣彷彿了凝固一般,全都緊緊的盯著虛無巨浪的動向。
  
  巨浪不停的回縮,五米、四米、三米……
  
  眾人的眼睛越瞪越大,心臟撲通撲通的劇烈跳動著,眼見著留下山谷外的虛無巨浪漸漸變少,心情是快要放鬆之前的極致緊張。
  
  就在還只剩下一米的時候,山谷深處陡然的發出一陣轟隆隆的巨響,好像是火山爆發,又宛如海嘯突起。
  
  大地劇烈的顫動著,就連空中的空氣都在不停的激動。
  
  站在地上的妖靈大軍一下子被這股震盪影響,一個個被震得東倒西歪,只能抱住身邊的樹木才勉強站住身形。
  
  有幾個實力高強的將領,直接的飛離地面,以為到了空中可以免受到這股力量的震盪,哪裡想到,才剛剛飛起,空中一股股無形的震波,竟然比在地上還要嚴重,愣是把他們直接的拍了下來,重重的摔回到地面上。
  
  空中,妖主努力的保持著身形,就算是如此,身體也不由自主的晃蕩了幾下。
  
  空中沒有辦法借力,全都憑著自身的力量穩住身形。
  
  再看妖神,竟然紋絲不動的保持著一個姿勢,彷彿空氣中的強烈震波根本就沒有波及到他似的。
  
  但是,妖主明白,妖神在逼虛無的巨浪退回到山谷,他才是禁地力量主要攻擊的對象。
  
  也就是說,這裡所有的人只不過是被殃及池魚,真正被攻擊的目標是妖神。
  
  偏偏他們這些只收到餘波的人,一個個東倒西歪,反觀承受最多的妖神,就跟沒事人似的,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
  
  空中的波動越來越劇烈,地上的妖靈大軍就算是抱著大樹也已經無法站穩,那種震盪震得他們手腳發麻,很快的就失去知覺,哪裡還能抱得住大樹?
  
  這樣劇烈的震顫發生在禁地,遠處的王城都感覺到了大地的顫動。
  
  這樣的顫動也讓余靳爍嚇了一跳,怎麼會這麼大的動靜?
  
  守城將領臉色一變,情不自禁的握了握手中的兵器,看來這次能不能逃過一劫,很難說了。
  
  尊主都在前方,還能有這樣的大震動,看來,這次的情況很不妙啊。
  
  禁地上空,妖神穩穩如山的佇立著,手上的動作沒停,依舊努力的收攏。
  
  隨著他的手勢,山谷外殘留的一點虛無巨浪嗖的一下全都被逼了回去。
  
  就在虛無巨浪被逼退的一瞬間,妖神緊握的拳頭陡然張開,快速的在空中畫下繁複的字符。
  
  古老的字符凝聚在半空之中,聚而不散,閃爍著淡淡的光芒,最後一筆寫下,那些字符好像有靈性似的,刷的一下飛向了山谷的入口處,將那個破裂的無形缺口堵上。
  
  當散發著淡淡光芒的字符飛躍過去的時候,山谷的外圍陡然一亮,一道透明的屏障出現在那裡。
  
  此時妖主他們可以清晰的看到那透明屏障上龜裂的裂痕,那些字符出現在最大的缺口上之後,淡淡的光芒開始順著龜裂的裂痕蔓延。
  
  之後,那些裂痕在快速的閉合,要將整個山谷完全的封鎖住。
  
  妖神站在空中一動不動,好像裂痕的修復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只是他嚴肅的表情洩露了一點點的信息。
  
  那些裂痕的修復完全是在靠他的力量進行的。
  
  妖主就那樣眼睜睜的看著,心裡震驚不已。
  
  他一直都知道妖神的實力很強,但是從來沒有先到,妖神的力量竟然強大到如此地步。
  
  憑借一己之力竟然可以修復禁地的屏障。
  
  要知道,當初設下禁地屏障的時候,那可是花費了無數高手的力量,更是用數不盡的輔助工具,這才設下如此完美的保護屏障。
  
  想不到,當初需要耗費眾多力量的屏障,妖神自己就可以完全的修復。
  
  看著快速減少的裂痕,妖主心裡唏噓不已。
  
  這樣的力量真是太恐怖了,已經遠遠的超出他的認知。
  
  妖界有妖神坐鎮,還會怕其他的敵人嗎?
  
  想到這裡妖主看向才剛剛趕來的灤王,灤王正站在不遠處,面色陰晴不定的盯著快速恢復的屏障。
  
  這樣的事情擺在眼前,已經不是震驚兩個字可以形容的了。
  
  灤王開始衡量,秦銘的事情是不是可以更加徹底的解決掉。
  
  畢竟妖神的力量如此恐怖,要是真的妖魔兩界開戰,吃虧的一定是魔界。
  
  雖說現在妖神有了柳瀾煙這個弱點,要是捉拿住柳瀾煙,用她來危險妖神可能還有一點點的用處,但是,看妖神寶貝柳瀾煙的程度。
  
  想要捉拿柳瀾煙,那是容易的事情嗎?
  
  想也知道不可能。
  
  灤王心思百轉,無數的念頭在腦海之中冒出來。
  
  看來,這次來妖界他是收穫頗豐,回去之後,要跟魔帝好好的研究一下妖魔兩界相處的問題。
  
  最好能順便的警告一些一直蠢蠢欲動的傢伙,先讓他們掂量掂量,到底有沒有那個實力來招惹妖神再說。
  
  攻打妖界,那不是一兩句口號,一點決心就行的。
  
  來妖界,那不等於是白白送死嗎?
  
  最後一絲的裂縫閉合,大地之上的震波漸漸的平息下來。
  
  佇立在半空之中的妖神暗中長出了一口氣,幸好控制住了。
  
  下面的妖靈大軍一陣陣的歡呼,慶賀他們的死裡逃生。
  
  只是一點點的力量波動就讓他們連戰都站不穩了,真不知道要是那股力量爆發出來,他們會怎麼樣。
  
  恐怕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吧。
  
  禁地的危險再次在眾人的心底畫下了重重的一筆,讓他們明白,日後一定要遠離這裡,絕對不要來這裡。
  
  來禁地就是找死啊。
  
  震感消失,城樓之上的余靳爍微微的皺眉,難道就這麼結束了?
  
  不太可能吧,按照他的測算,怎麼可能就這麼點力量?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他讓柳鑫蓉闖入禁地,那不是白忙一場?
  
  就在余靳爍奇怪的時候,耳邊突然的響起一陣轟鳴聲。
  
  一聲轟鳴根本就聽不出來是發自哪裡,只感覺到他的耳朵嗡嗡作響,好像是來自大地深處的悶響,又好像是來自天空之中的悶雷。
  
  一陣的耳鳴,看到旁邊的人或是目瞪口呆,或是不停的張嘴閉嘴,他卻聽不到半點的聲音。
  
  那一聲巨大的悶響,竟然震得眾人短暫的失聰。
  
  城樓上的眾人突然的齊齊舉起手臂,驚恐的指著遠方,好像是看到了什麼無法相信的事情。
  
  余靳爍也順著他們的手指方向看了過去,只看到沖天的紅色光芒,好像是噴發而出的岩漿,直接將天地鏈接在了一起,不停的盤旋著。
  
  這是什麼東西?
  
  從眾人的口型中可以看出來,他們在大聲的叫喊著,那種東西他們從來就沒有見過。
  
  若是普通的火山爆發,絕對不會帶給他們這樣恐懼的感覺。
  
  因為,那個方向正是妖界禁地的方向,從那通天紅火的光芒柱子出現,他們就已經感受到一個強悍的力量如同巨浪一般拍擊而至。
  
  王城與妖界禁地相隔甚遠,這麼遠的距離,那股力量還強悍得讓他們快要窒息。
  
  他們實在是無法想像,要是那股力量直接的出現在他們的面前,會是怎麼樣的一個場面。
  
  不用他們來想像,妖界禁地附近已經成為了人間煉獄。
  
  沖天的紅色光芒自禁地深處爆出,一股狂暴的熱浪瞬間的炸裂開來。
  
  剛剛才修復好的禁地屏障,瞬間破碎,連一點抵擋的餘地都沒有。
  
  禁地外面的巨大山石直接炸裂成粉,就算是千年巨樹同樣不能倖免,瞬間化為焦炭,撲倒在地變為塵埃。
  
  離得近的妖靈大軍的士兵,連聲哀嚎都沒有,噗噗的直接化為飛灰。
  
  實力高強一些的首領等人趕忙的後退,急速的後退。
  
  有退的慢的人,身上突然起火。
  
  不是衣服在燃燒,不是頭髮在燃燒,而是他們身上的血肉在燃燒。
  
  從內而外燒起來的火焰,夾雜著無數的慘叫哀嚎,說這裡是地府煉獄,毫不為過。
  
  「全都撤離!」妖主在空中趕忙動用妖力,盡量的阻擋一下那股熾烈的力量。
  
  匆忙之間,又怎麼擋得住呢?
  
  不過,這樣的阻擋一下,多少還是給妖靈大軍一點點緩和的時間,跑出了更多的人去。
  
  狼狽的妖靈大軍慌忙奔逃,全部往王城的方向跑了回去,於是駐守在王城的士兵驚愕的看著一群狼狽如難民一般的人跑近。
  
  近了之後才發現,那是他們的同僚。
  
  這番驚嚇可不小,急急忙忙的打開了城門,將那些驚魂未定的同僚放了進來。
  
  焦急的詢問著前方禁地的情況,卻發現那些在戰場上見慣生死的士兵,一個個目光呆滯,癡癡傻傻。
  
  「先把他們好生安置了,有什麼事情回頭再說。」余靳爍直接下令,眾人一想連連點頭,趕忙的按照余靳爍的吩咐去做。
  
  禁地附近只剩下三個人--妖神、妖主,還有來自魔界的灤王。
  
  灤王沒有離開並不是想幫妖主他們,而是想看清楚這到底是什麼力量。
  
  通常來說,有大危險的地方就有大收穫,這麼好的機會,他怎麼會放過呢?
  
  「尊主。」妖主飛到了妖神的身邊,低聲的詢問著,「怎麼辦?」
  
  這樣的力量絕對不是普通妖靈大軍可以抵擋的。
  
  「無妨。」妖神臉上並未見慌亂之色,而是看著盤旋在天地之間的紅色光柱,唇邊露出了笑意,「想不到禁地裡的力量竟然被人煉化了。」
  
  妖神的話一說完,妖主的臉色陡然變得鐵青,顯然這個刺激對於他來說極大,不可思議的問道:「煉化?」
  
  「不是說這裡關著一個極其兇惡的傢伙嗎?恐怕那個傢伙已經把困住他的力量煉化,化為己用。」妖神自顧自的說著,完全沒有去管聽到他話之後臉色變得鐵青的妖主。
  
  「不過……」妖神說到一半,並沒有繼續說下去,惹得妖主焦急追問:「不過什麼?」
  
  「不過,禁地的力量他還沒有辦法完全化為己用,只能在特殊的時候才爆出這麼恐怖的力量。」妖神笑了笑,不甚在意的說道,「看來今天的運氣很不好,偏偏是他最能利用這些力量的時候,禁地的保護屏障出了問題。」
  
  妖神的話,讓妖主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煞白的,血色盡失。
  
  「那、那要怎麼辦?」妖主遲疑了一下緊張的問道。
  
  「把這個力量封住就好了,或者是派人進去,直接殺了那個被封住的傢伙。」妖神的話才說完妖主立刻大聲的叫了一句,「不行。」
  
  惹來妖神狐疑的目光之後,妖主才意識到他怎麼了,連忙解釋著:「被封印的是極為凶險的傢伙,要是貿然進去,尤其是在這個時候,恐怕是有去無回。」
  
  妖神點了點頭:「如今只要控制住這個力量便好了,要是想進去將源頭斬殺,也不能是這個時間。」
  
  說著,妖神笑了一下:「現在進去,完全是去送死。」
  
  在對方實力最鼎盛的時候進入,這、可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尊主,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一定全力配合。」妖主連忙說道。
  
  妖神看了一眼妖主,就說了一句話:「你往後一些便好了。」
  
  言下之意正是,不要讓他礙事。
  
  妖主聽到之後微微有點尷尬,但是想到剛才妖神的力量,他確實是幫不上什麼忙。
  
  趕忙的後退,等著妖神去制止那恐怖的熾烈力量。
  
  就在這個時候,王宮的塔頂上,柳瀾煙看了一眼天色,往前走了兩步,直接踏足於虛空之中。
  
  剛剛站在虛空之中,彭臻立刻出現在她的身邊,低聲道:「柳姑娘,尊主吩咐,您在這裡等他便好。」
  
  「你覺得他可以應付?」柳瀾煙的話讓彭臻皺眉,在他的面前來質疑妖神,那比殺了他還讓他難受。
  
  「不用生氣,若是平日裡我絕對不會幫忙。」柳瀾煙自然是明白彭臻的心思,問道,「彭臻,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彭臻一驚,喃喃道:「戌時……」
  
  「沒錯。」柳瀾煙目光微沉低聲用只有他們兩個人可以聽到的聲音說道,「馬上就是亥時了,別告訴我,亥時他真的沒事。」
  
  說完,也不管彭臻的震驚,柳瀾煙直接飛向禁地。
  
  以為她真的相信,所謂的亥時只是一個誘人上當的幌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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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1 18:03:29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一章 流星颯沓
  
  柳瀾煙匆匆躍起飛去,飛過城樓的之後,余靳爍在下方眼睜睜的看著柳瀾煙匆忙飛過。
  
  她幹什麼去?
  
  這是余靳爍腦海之中第一個閃過的念頭。
  
  去禁地嗎?
  
  難道柳瀾湮沒有看到那沖天的紅色光柱,沒有感覺到散發出來的熾烈力量?
  
  那足以燒燬一切的熾烈力量,柳瀾煙竟然感覺不到嗎?
  
  他當然知道柳瀾煙感覺到了,也明白此時禁地的危險,就這樣她還要過去嗎?
  
  為什麼?
  
  余靳爍真想對著在他上方匆匆飛過的柳瀾煙大聲的喊一句,為什麼。
  
  是想去出風頭……還是……因為禁地附近,妖神在那裡。
  
  余靳爍的質問憋在了心底,他不想問出來,因為他不想聽到第二個他猜測的答案,他寧肯相信,柳瀾煙是為了去出風頭。
  
  轉頭,又望了一眼王城內他的王府,安安靜靜的,大門緊閉。
  
  自嘲的一笑,余靳爍神情複雜的轉過身去,面向城外。
  
  好吧,既然柳瀾煙想要去「力挽狂瀾」那就讓他看看,柳瀾煙到底有怎樣的實力。
  
  快速靠近禁地的柳瀾煙感覺到了那種要灼傷皮膚的熾熱,根本就不需要她做什麼,身體內的力量已經本能的開始運轉,在化解外來的傷害。
  
  整個人就好像是罩上了一層保護膜,將所有的炙熱隔離在身體之外,沒有傷到她分毫。
  
  就連髮絲都沒有被烤焦,依舊柔順飄逸。
  
  「柳姑娘。」彭臻緊趕慢趕終於是趕上了柳瀾煙,擔心的喚了一聲。
  
  「放心,我會跟尊主說,這件事情不是你的錯。」柳瀾煙一邊跟彭臻說著話,一邊繼續往前趕。
  
  彭臻苦笑一聲,他不是擔心沒有攔住柳瀾煙被尊主責罰,而是擔心,萬一柳瀾煙真的去了禁地附近,傷到了怎麼辦?
  
  彭臻還沒有開口,柳瀾煙倒是先安慰上了他:「不用擔心,有什麼事情我一力承當。」
  
  柳瀾煙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彭臻還能說什麼?
  
  其實說實話,他還是希望柳瀾煙過去幫尊主的。
  
  亥時快到了,不知道尊主能不能在亥時之前將禁地的事情解決了。
  
  要是解決不了,尊主的秘密可就暴露了。
  
  就算尊主強撐著不暴露,對尊主的傷害極大,無論是那種結果,絕對不是他想看到的。
  
  柳瀾煙的舉動真是解決了他的大煩惱,只要過去,他們兩個人聯手,就不需要尊主出手了。
  
  在無塵居的時候也看到了柳瀾煙的實力,他們兩個人聯手,絕對沒有問題的。
  
  很快的,柳瀾煙和彭臻趕到了禁地上空。
  
  「瀾煙,你不聽話。」柳瀾煙剛剛靠近,妖神危險的帶著警告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該聽的話我自然會聽,不該聽的是堅決不聽。」柳瀾煙一點都沒有害怕妖神那危險的氣息,看了看不遠處翻騰的紅色光芒。
  
  離的近了,才感覺到那種灼熱的炙烤力量極為強悍,在看看禁地之外,一片灰燼的荒蕪,好恐怖的力量。
  
  「別鬧,聽話。」妖神真是拿柳瀾湮沒有辦法,只好半是威脅半是誘哄的說著。
  
  「你應該知道這點東西傷不到我的,我不靠近,我就遠遠的站在一邊,好不好?」柳瀾煙抿著唇,可憐兮兮的瞅著妖神,就跟一隻怕被拋棄的小獸似的。
  
  那可憐的小模樣弄得妖神沒有辦法,怎麼都無法狠下心去趕她離開。
  
  最後無奈的歎氣,他是一輩子都拿柳瀾湮沒轍,只好囑咐著她:「你說的,不靠近,不許說謊。」
  
  「嗯。」柳瀾煙開心的大力點頭,妖神這麼說了,就是說明他同意了。
  
  「彭臻,帶著瀾煙離遠點。」妖神轉頭吩咐著彭臻,並沒有在這個時候計較彭臻為什麼沒有看住柳瀾煙,讓她過來。
  
  其實,他也知道,柳瀾煙想要來,彭臻是絕對看不住的。
  
  彭臻左右看了一下,與柳瀾煙往旁邊挪了挪,跟妖神保持了一段的距離,當然與妖主、灤王之間也拉開了距離。
  
  根本就不是一個陣營的,在這麼危險的時候站在一起,難保有人放冷箭,不得不防。
  
  彭臻跟柳瀾煙退到了相對安全的位置之後,小聲的詢問著柳瀾煙:「柳姑娘,要是一會兒有什麼事情,我們一起過去幫忙可好?」
  
  現在的時間過去了很久,用不了多久就到亥時了,他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尊主出事。
  
  「我跟師父保證過,不能靠近。」柳瀾煙的話,差點沒讓彭臻吐血。
  
  在他的印象裡,柳瀾煙怎麼可能是這樣聽話的人?
  
  他們冒險過來不就是為了幫尊主的嗎?
  
  她這樣站在一邊看著,那麼他們過來幹什麼?
  
  還不如在王宮裡待著了。
  
  「你也別亂動。」柳瀾煙壓低了聲音說道。
  
  這樣的話說完,彭臻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她不出手,難道還不讓他出手嗎?
  
  真的眼睜睜的看著尊主勉強出手,然後受傷?
  
  彭臻無奈的看著柳瀾煙,真不知道她腦子裡想的是什麼。
  
  所有的人注意力都不在一個地方,比如彭臻就是注意著妖神,妖主與妖神注意著禁地的力量,但是,灤王的注意力從妖神的身上轉移到了柳瀾煙的身上。
  
  可以在空中飛行,這樣的力量不弱啊。
  
  至少是五階力量以上了。
  
  看來要想捉拿柳瀾煙來威脅妖神的話,會花費一番手腳。
  
  就在這個時候,那股將天地相連的灼熱力量開始暴動,不停的擴散再回縮,回縮再擴散。
  
  妖神凝視著那股力量,並沒有立刻行動。
  
  妖主更是緊張的看著,那神情也不知道是為什麼,竟然比妖神他們還要緊張得多,身體都在微微的顫抖,只是因為離得遠,旁人沒有發現罷了。
  
  天色早就完全的黑了下來,只有這邊沖天的紅色光芒在不停的翻滾著。
  
  遠處王城裡的人全都恐慌的盯著這邊,惶惶不安,不知道那是怎麼回事,不停的問著身邊的人。
  
  有的膽子大的人,更是問著旁邊的士兵:「到底是出什麼事情了?總要告訴我們。」
  
  「對,到底怎麼了?」
  
  有人帶頭,立刻就有人追問,面對著百姓的質問,那些士兵也不知道要怎麼回答,面面相覷之後就是一片的沉默。
  
  士兵這樣的沉默,讓本就擔心的百姓更加的焦躁不安。
  
  遠處可怕的紅色光芒早就映紅了半邊天,好像隨時都會擴散到王城似的。
  
  要是真的過來了,他們是不是都沒有辦法活命?
  
  一個士兵的小頭目被百姓嘈雜的逼問問得不耐煩了,忍無可忍的大吼了一聲:「尊主在那裡,你們擔心什麼?」
  
  一聲沒有理由的質問,根本就不是答案的問話竟然讓騷動的百姓安靜了下來。
  
  短暫的安靜之後,剛才還緊張不安的百姓立刻長舒了一口氣,紛紛說道:「尊主大人在那裡,我們就放心了。」
  
  「就是,就是,有尊主大人在,沒有什麼解決不了的。」
  
  士兵聽完之後,臉上也露出了放鬆的笑容。
  
  在心裡,他們是全都百分百信任尊主的。
  
  禁地處,妖神看著那通天紅色光芒光柱,冷笑一聲,手指輕揚,隨著他手指的移動,有淡淡的光芒浮現在空中。
  
  沿著他手指移動的軌跡,點點光芒匯聚,在空中留下了一道清亮的光點組成的線。
  
  閃著光芒的線,在空中形成,並不明亮,卻讓人無法忽視。
  
  妖神優雅的在空中移動著手指,隨著他的移動,那散發著光芒的光線越來越長,凝聚在空中並不消散,給人一種冷冽的感覺。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冬日的冰雪,讓人感到了沁骨的寒意。
  
  用極寒對抗極熱,果然是好方法。
  
  就好像是用水來澆滅大火,確實是個很對症的方法,但是,這個所謂的最好的方法,卻有一個很大的弊端。
  
  那就是拼實力。
  
  這就好像是一點零星的小火,一杯水就能澆滅。但是要是燒山的大火,別說是一杯水了,就是下起暴雨來,也不見得能立刻澆滅。
  
  所以,兩種屬性相剋的力量碰撞在一起,就是要看是誰的力量更強一些。
  
  強的自然是獲勝。
  
  灤王看到妖神選擇的力量,心裡感歎不已,看來妖神對他自己的力量十分有自信。
  
  憑一己之力,要對抗這樣的沖天力量,真的可以贏嗎?
  
  灤王心裡忐忑的看著,這次他要好好的看清楚,妖神的實力,如此一來,也好回到魔界之後對魔帝好好的稟報。
  
  魔界日後是與妖界修好還是攻打妖界,就要好好的計劃計劃了。
  
  就在這個時候,妖神手指輕輕的一彈,那長有百米的光線飛向了沖天的紅色光柱。
  
  光線剛剛飛過去的時候,就好像是入海的蛟龍一般,嗖的一下就鑽進了光柱裡面。
  
  紅色光柱感覺到了外來力量的入侵,立刻狂暴的舞動著。
  
  在天地之間扭曲成奇怪的形狀,好像是狂舞的龍捲風一般。
  
  彭的一聲,紅色光柱發出大量的力量,想要掙脫裡面的光線。
  
  陡然爆出的力量一下子衝擊而出,好像是大海上捲起的驚濤駭浪,猛的就把妖主他們直接的拍出去。
  
  只不過,這樣的力量並非海水的冰涼,而是灼熱的火浪。
  
  灤王愣是被推出了百米遠,才在空中堪堪的穩住了身形。
  
  身上的衣服更是有幾處被直接燒成了灰燼,頭髮也被燎焦了一部分,擋在前面的手臂更是被灼燒得生疼,不用看也知道是受傷了。
  
  灤王倒吸了一口涼氣,他這樣的實力,愣是被傷成這樣,妖神那一根用光點組成的光線,真的可以對付這禁地的力量嗎?
  
  灤王十分的懷疑。
  
  就在他心存懷疑的時候,一抬頭看到的景象嚇得他下巴差點沒掉下去。
  
  那個沖天的紅色光柱竟然變細了!
  
  難道是他的錯覺?
  
  灤王伸出手來,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放下手來,再看,那紅色的光柱不僅是變細了,而且還變矮了,不僅是變矮了而且那紅色的光芒好像也淡了不少。
  
  在看飄浮在紅色光柱內的光線,竟然好像是水中的魚兒一般的自在遊走著。
  
  從上到下,從左到右的在紅色光柱中遊走,就像是個頑皮的孩子,不停的玩鬧。
  
  動來動去的幾下,紅色的光柱竟然越來越暗淡,慢慢的變小。
  
  剛才還映紅半邊天的光柱慢慢的萎縮下去,隨著紅色光柱的萎縮,照亮的範圍也漸漸的縮小。
  
  遠處,一直在注意這邊的王城百姓立刻大聲的歡呼著,紛紛的讚揚著妖神厲害,尊主無敵!
  
  城中的士兵全都鬆了一口氣,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果然沒有尊主解決不了的事兒。
  
  灤王驚訝的盯著這一切,要不是親眼所見,他真的不敢相信,竟然會有人有這樣恐怖的力量,憑一己之力竟然對抗這樣足可以摧毀幾座城池的彪悍力量。
  
  看來,對待妖界的問題上,回去之後,他要跟魔帝從長計議了。
  
  秦銘的問題,還是要好好的商量商量,要給妖界一個好好的解釋,也許可以趁機的拔除掉某些心懷不軌的勢力。
  
  真是一舉多得。
  
  現在他們跟妖神還不是敵人,所以,這樣強大的敵人,絕對不是他們可以輕易惹的,就算是要想奪妖界的某些好處,也要好好的算計算計。
  
  就在這個時候,在紅色光柱內的光線陡然快速的旋轉著,隨著光線的旋轉,紅色的光柱直接被攪散。
  
  禁地回歸一片清靜。
  
  沒有了半點的灼熱,更沒有什麼恐怖的力量,夜風習習吹過,帶來了絲絲涼爽。
  
  若不是看到禁地外一片狼藉,誰也想不到剛才在這裡發生了這樣恐怖的事情。
  
  妖神看了看禁地之內,並沒有發現有什麼其他的力量,然後看向了妖主。
  
  妖主趕忙過來,身上的衣袍有些破損,上面有點點燒焦的痕跡,那是剛才被狂暴的灼熱力量推拒出去受到的輕傷。
  
  這點小傷,妖主還沒有放在心上,立刻過去,開心的笑著:「不愧是尊主,果然厲害。」
  
  「這也事情最好查清楚,為什麼這裡的屏障會被突破。」妖神沉聲說道。
  
  「嗯,回去之後,一定把余靳爍叫來,問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妖主說著還看向了一旁的灤王。
  
  灤王一愣,怎麼還有他的事情,不過這個時候,他不得不過去:「妖主,怎麼回事?」
  
  「來的路上看到柳鑫雅與柳鑫蓉從禁地的方向離開,這個被破壞的禁地屏障不知道是不是跟他們有關係,還希望回去之後灤王可以一起問問。」
  
  妖主說的是很客氣,但是話裡的意思絕對是不容拒絕。
  
  柳鑫雅是妖界的人,但是她嫁給了秦銘,這件事情就不能只是妖界來處理了,必然要有魔界的人在旁邊一起。
  
  不然的話,要是妖界自己審問柳鑫雅,日後魔界要是想找麻煩,這也會成為理由。
  
  「一定。」灤王並不在意柳鑫雅的死活,反正柳鑫雅也不是他手下的人,帶她來就是為了解決事情。
  
  他來的目的是為了魔界的大事,柳鑫雅怎麼樣,跟他沒有半點關係。
  
  所以妖主怎麼說,他都會很配合。
  
  「今晚太晚了,王城的百姓也沒有休息好。明日還請灤王一起來查出此事的來龍去脈。」妖主看了看天色,他還有很多事情去做。
  
  比起審問柳鑫雅姐妹來,安撫王城百姓才是重中之重。
  
  「單憑妖主吩咐。」灤王客氣的說著。
  
  「尊主,今日勞煩尊主了,還請回王宮好生休息。」妖主轉身對著妖神客氣的說道。
  
  妖神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看了一眼柳瀾煙就想叫她過來,快點回去休息。
  
  因為馬上就要到亥時了,快到他虛弱的時間。
  
  就在大家都以為沒事,想要離開的時候,突然的一聲輕輕的「咦」在幾個人的耳邊響起。
  
  聲音是淡淡的女聲,似乎是一個迷迷糊糊的聲音,發現了什麼奇怪的事情發出的聲音。
  
  灤王一聽到這個聲音立刻看向了現場唯一的一個女人柳瀾煙,一看之下,才發現,那聲並不是柳瀾煙發出的。
  
  彭臻站在柳瀾煙的身邊自然知道剛才說話的不是她,奇怪的左右看了看,想看看到底是誰發出的聲音。
  
  誰都沒有注意到,聽到這個聲音之後,妖主的身體整個僵硬起來,好像是聽到了什麼極為恐怖的事情似的。
  
  面色慘白,目露驚恐之色,這樣的恐懼比剛才面對狂暴的灼熱力量還要害怕。
  
  妖神身體一轉,直接看向禁地深處,他自然是聽出來那個奇怪的聲音來自禁地的深處。
  
  禁地深處離他們很遠,這一聲卻又如此清晰的想在他們的耳邊,這說明了一個什麼問題?
  
  那聲「咦」極有可能是禁地被困住的傢伙,聽聲音好像是一個女人,難道是女妖?
  
  灤王嚥了一口唾沫,往旁邊挪了挪,不是他膽小,實在是嚇怕了。
  
  剛才只是紅色光柱,那灼熱的力量就如此恐怖,這奇怪的聲音到底是什麼,他還不知道。
  
  但是,他心裡隱隱的有一種感覺,絕對不會比剛才的灼熱力量實力低。
  
  妖界到底哪裡來的這麼多恐怖的東西?
  
  「你們是誰?」疑惑的女聲再次響起,就好像是在每個人的耳邊低語一般,聲音並不大,卻讓所有的人,聽得清清楚楚。
  
  妖主身體微微的一顫,僵硬的轉身,盯著禁地的深處,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情。
  
  彷彿有什麼東西已經遠遠的超出了他的認知,讓他一時無法接受。
  
  「妖主,那個女人是誰?」灤王好奇的問了問,得到的是妖主冰冷的目光,在那一瞬間,灤王心頭突然的冒出了一種感覺來。
  
  他的性命被妖主抓住,只要妖主願意的話,他隨時都會灰飛煙滅。
  
  「不清楚,據說是早就別封印在裡面的危險人物。」妖主感歎一聲,略微緊張的說著。
  
  灤王聽到妖主的話,奇怪的動了一下眉頭,剛才的感覺難道是錯覺不成?
  
  嗯,也是。
  
  他精神太緊張了。
  
  「沒有想到竟然是個女人。」灤王感歎的說道,「妖界就沒有一些對付她的方法?」
  
  對於灤王的問題,妖主只是無奈的泛起一抹苦笑:「時代太久遠了,而且……」
  
  妖主頓了頓,用一種無可奈何的聲音說道:「剛才的火焰力量,本來是用來困住她的……」
  
  後面的話,妖主並沒有繼續說,大家都是明白人,灤王自然應該知道他的意思。
  
  果不其然,妖主的話音落下,灤王的臉色陡然一變,低聲驚呼著:「竟然把看護力量給融合為己用了?」
  
  灤王的問題妖主並沒有回答,妖主快速的來到妖神的身邊,擔憂的問道:「尊主,這要怎麼辦?」
  
  「看看情況再說。」妖神依舊鎮定自若的說著,只不過,除了彭臻與柳瀾煙之外,誰都不知道他此時是最焦急的一個人。
  
  連一刻鐘的時間都沒有,就要到亥時了。
  
  要是這一刻鐘還解決不了的話……情況就會變得複雜起來。
  
  「你們是誰?」奇怪的女聲再次響起,好像比剛才略微的焦躁一些,可能是因為沒有得到回答,所以,有些不耐煩。
  
  就在眾人考慮怎麼回答她的時候,那個聲音突然的激動起來:「不說話,不說話就以為沒事了嗎?不給我答案?不把我放在眼裡,你們都該死!」
  
  「統統去死,去死!只有我才是最好的,為什麼?為什麼?」
  
  顛三倒四的一聲聲質問讓柳瀾煙他們全都皺眉,這個女人的神智好像不太正常吧。
  
  柳瀾煙看了看彭臻用眼神詢問他,這個女人是誰?
  
  彭臻緩緩的搖頭,表示他不清楚。
  
  柳瀾煙奇怪的看向妖神,看到他臉上是很鎮定,卻沒有那種瞭然的神色,想來也是不清楚禁地的情況。
  
  至於灤王更是一頭霧水。
  
  妖主倒是有點反應,不過,也只是焦急擔憂。
  
  敢情弄了半天,一幫人在這裡,全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柳瀾煙真有一種想要吐血的衝動,這是什麼情況?
  
  「讓王城的人做好戒備。」妖神吩咐了一聲,聲音略微有些低沉,低沉還帶著凝重。
  
  妖主同樣凝重的點頭,看來這次的事情無法善了。
  
  妖主立刻傳消息給遠處的妖靈大軍,消息傳回了王城之後,全城高度戒備。
  
  凝重的妖靈大軍將王城圍了個水洩不通,用自己的身軀鑄成了最堅固的防線。
  
  哪怕是禁地的力量殃及到這裡,他們也不會後退一步,用他們的生命來詮釋他們的職責。
  
  「你們來這裡幹什麼?幹什麼?找到他了嗎?把他帶來見我,見我!」女人的聲音越來越高昂,到了最後竟然是拔高的尖叫,好像是一枚銳利的鋼針,刺痛了眾人的雙耳。
  
  好在禁地附近的人實力都不弱,並沒有太受影響,王城又離得遠,不會被波及。
  
  「他沒有來,你們來這裡幹什麼?」女人的話裡已經參雜著濃濃的殺意,聽得人從心裡往外冒寒氣。
  
  這絕對不是一個平常人說出來的狠話,空有架勢沒有氣勢。
  
  在場的這些人有哪一個是平常人物,就連他們都別女人話中的殺意所影響,感覺到週身發涼,想來這個女人以前不知道殺過多少人,經歷過多少血雨腥風,才養成如此森寒的氣勢。
  
  「統統去死!」冰冷的好像是萬年不化的冰川似的四個字一出,周圍的氣氛陡然一變。
  
  沒有剛才的灼熱,也沒有秋夜該有的微涼,而是一種壓抑。
  
  一種無形的壓抑,好像是周圍的空氣在凝固,要將存在於這片空間的人全都給壓死似的。
  
  強大的壓力,讓眾人的心臟狂亂的跳動著,血管內的血液急速的流動,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禁地深處陡然爆發出一股強悍的力量,好像是流行劃過天際一般,衝向了妖神等人。
  
  巨大的力量宛如一個放大了幾百倍的火球,重重的砸了過來。
  
  強悍的力量餘波,直接在地面之上留下了深達三四丈的溝渠。
  
  樹木、巨石,就連堅硬的山體都被火球的力量燒灼壓迫到扭曲變形,碎石迸濺,樹木化灰。
  
  大地震顫著,好似一場劇烈的地震,就連遠處的王城都可以感受到那股強大的震感。
  
  擺在店舖中的瓶瓶罐罐全都被震得摔落在地,屋頂的瓦片脫離了它們原有的位置,辟里啪啦的碎裂滿滿一街。
  
  好多人被震得左搖右擺根本就站不住,一個個頭暈腦脹的,找不清方向。
  
  旁邊的士兵趕忙努力的維持好秩序,不讓因為強烈震感摔下來的東西傷到百姓。
  
  灤王自然是在攻擊一出來的瞬間立刻躲到了旁邊,這裡是妖界,就算是去賣命也不該是他去賣命。
  
  妖神直接伸出左手,強大的力量爆出,愣是在空中將一人多高的火球擋住。
  
  兩者相距不過二十多米,火球停留在半空好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給擋住,任憑它怎麼努力都無法前行一分。
  
  妖神衣袂翻飛,在暗夜的橙紅之下好像是白色的輕霧飄揚在他的身後。
  
  如墨的長髮與飛揚而起的衣袂交織在一起,明明很突兀的顏色,卻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英俊到完美的臉龐上沒有了往日的笑容,微微抿起的薄唇帶著絕不動搖的堅毅。
  
  左臂就這麼平平的舉著,盯著對面一直沒有放棄前行的火球。
  
  妖主在一旁焦急的看著,他想上去幫忙,又害怕他的力量加入會破壞掉妖神的力量。
  
  想幫忙卻無從下手,讓妖主很是焦躁,只能眼巴巴的從旁邊看著,急得團團轉。
  
  柳瀾煙抬頭看了看天色,這個時辰……
  
  看來不能再讓某個人逞強了。
  
  「嗯?反抗我?」禁地深處又傳來那個女人的聲音,話裡帶著一種玩味的笑意,好像是一隻逗弄著老鼠的貓似的,她竟然把這裡的人全都當做了她手中的玩物。
  
  「全都去死吧。」
  
  隨著女人的大喝聲,火球彭的一下爆裂開來。
  
  燃燒!
  
  熾烈的燃燒。
  
  禁地的上空化作了火海,並且火海不僅僅是停留在禁地之上,快速的蔓延著,四面八方的展開著。
  
  就好像是潑灑在宣紙上的墨汁一般,快速的暈染開來。
  
  漫天的火海好似烏雲,在空中快速的移動,快速的往王城的方向移動著。
  
  遠遠的,王城裡的人就可以聽到空中那火焰翻滾的劈啪聲,還可以感受到那可以灼傷肌膚的熱度。
  
  火海明明還離王城有一段距離,地面上的人已經被烤的口乾舌燥,要是火海真的到達了王城,那麼,別說裡面的人了,王城還存在不存在都是一個問題。
  
  「怎麼回事?」
  
  「是不是尊主都對付不了?」
  
  「不可能吧。」
  
  王城內的人議論紛紛,心中忐忑不已。
  
  一直在自己府中的余昕逸依舊跟沒事人一般,在書房內手持毛筆,悠閒作畫,彷彿這麼的動亂就跟沒有發生一樣。
  
  恐怕全王城最悠閒的人便是他了。
  
  好在他的悠閒只在自己的府中,並沒有被其他人看到。
  
  就在王城內眾人惶惶不安,快要失控的時候,城樓之上的余靳爍唇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終於到這個時候了,現在該是他建立威信一舉將妖神打垮的時候了。
  
  余靳爍猛的沖天而起,飛到了半空之中,朗聲對著王城內的人說道:「不用擔心……」
  
  有我呢。
  
  這關鍵的三個字還沒有發出來,卻聽到腳下地面一陣陣的驚呼,與其說是驚呼,用歡呼似乎來的更準確一些。
  
  「看,那是什麼?」
  
  「天啊,好厲害!」
  
  下面的歡呼惹得余靳爍抬頭望去,只見頭頂之上好像下了一場流星雨。
  
  燦亮的光芒從墨黑的夜空之中滑下,多而密集,目標全是那快速蔓延過來的火海。
  
  燦亮的光芒點點投入了熾烈燃燒的火海之中,那猛烈的火焰就好像是遇到了剋星一般,但凡是沾染上光芒的地方噗的一下就熄滅了火焰。
  
  余靳爍忘了他本來的目的,張大了嘴巴,瞪大了雙眼,不敢相信的瞅著眼前壯觀的一幕。
  
  漂亮的光芒在從暗黑的夜空出現,快速的滑動,在身後拖出一道長長的絢爛的光芒長尾,而後飛奔至火海,將一片殷紅湮滅。
  
  若說是剛才的火海燒亮了半邊夜空,那麼這場突如其來的流星雨便是照亮了整個夜晚。
  
  就在眾人沉迷於半空美輪美奐的奇景之中時,突然的,一道清新的蔚藍從禁地升起。
  
  清涼的、淡雅的藍,好像是澄澈的大海一般,將天空的黑暗驅逐,將天地萬物染成了清新的淡藍色。
  
  沒有感覺到一絲力量的波動,沒有感覺到任何強悍的能量,但是在那抹好似空谷幽蘭的淡雅的藍色中,熾烈的火海,熊熊燃燒的火海,偃旗息鼓,消失不見。
  
  沒有力量激烈的碰撞,沒有地動山搖,消失了,可以將巨大的山石化為灰燼的火海憑空的消失。
  
  天地間鋪滿了清幽的藍,讓人精神放鬆的藍。
  
  剛才的焦躁,不安的悸動,全都被輕鬆的藍所撫平,讓人宛如置身於空氣清新的大自然之中,分外的舒適。
  
  就好像回到了生命最初的起源之地--大海。
  
  這是一種無拘無束的舒適。
  
  遠在王城內的人全都沉迷於這樣的感覺之中,更別說在禁地的眾人。
  
  他們雖說不至於如王城內的人失去了自我,但是也全都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那好似並不屬於這個世間的柳瀾煙,浮立於半空之中手指掐著指訣,放於身前,雙眼微閉,宛如九天玄女般恬靜。
  
  在這一瞬間,他們完全感覺不到柳瀾煙的氣息,在她的周圍,是一片的虛無。
  
  明明可以看到柳瀾煙站在他們的面前,卻感受不到她半點的氣息,在這一刻,讓他們有一種很深很深的認知--他們與柳瀾煙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
  
  純粹的藍色的光芒凝聚在柳瀾煙的指尖,一點點清新的濃郁的,不摻雜任何雜質的藍,讓他們感受到了強大的力量。
  
  禁地內,此時一片安靜,那奇怪的女人的聲音再也沒有響起,好像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般。
  
  靜、安靜得讓人舒服,卻不怪異。
  
  這是一種可以洗滌人心靈的安靜,或者稱之為寧靜。
  
  當最後的一絲灼熱溫度退去,柳瀾煙緩緩的睜開了眼眸,就在這一瞬間,眾人感覺到自己的靈魂彷彿要被吸進去。
  
  那清澈的眼眸中波光流轉,乾淨得讓人想要深深的沉迷下去,就這麼沉迷於那片乾淨的眸光之中,再也不去甦醒過來。
  
  柳瀾煙看向了妖神,妖神隨即回過神來,開口吩咐道:「妖主,禁地封印的事情交給你了。」
  
  妖神的話讓妖主徹底的清醒過來,這才趕忙收斂了心神在心中暗罵不已,他竟然被柳瀾煙的力量控制,真是恐怖。
  
  「好,尊主放心,禁地一定會馬上的封印起來。」妖主連忙點頭的應著。
  
  妖神看想了灤王,灤王此時的臉色十分的難看,剛才禁地的力量他已經見識到了,要是真的來攻擊他,恐怕他連抵抗的能力都沒有,只能轉頭就跑。
  
  如此的話,才有可能保住一條性命。
  
  「灤王不會把這件事情說出去吧。」妖神開口,乍一聽好像是商量的語氣,仔細想想卻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灤王的唇動了動,這讓他怎麼回答?
  
  說他不會說出去?
  
  誰信?
  
  妖神信嗎?
  
  柳瀾煙信嗎?
  
  他們不信,他豈不是死路一條?
  
  說他會說出去?
  
  他腦子有病吧?
  
  自己找死。
  
  妖神顯然也意識到了灤王的為難,好心的開口:「秦銘的事情,你們可以快點找到他的幕後主使。」
  
  灤王不是傻子,一聽妖神的話,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兩者交換。
  
  他保守柳瀾煙的秘密,妖神就不再拿秦銘的事情做文章 ,不然的話,秦銘的事情很有可能上升為妖魔兩界開戰的導火索。
  
  妖神已經在暗示他,秦銘的幕後主使,隨便交一個人出來便好了,只要一個交代就是了。
  
  這樣的好事,灤王怎麼可能不答應,於是,趕忙點頭:「尊主的意思在下明白,請尊主放心。」
  
  灤王的回答讓妖神很滿意,相當的滿意。
  
  妖神看了一眼禁地周圍的情況,目光落在了妖主的身上,沒有說話,妖主已經明白了妖神的意思:「尊主放心,後面的事情會處理好的,絕對不會讓妖界發生意外。」
  
  聽到了妖主的保證,妖神滿意的點頭,過去,一把攬住了柳瀾煙的腰身,直接離開。
  
  離開的方向,並不是回王宮,而是直奔無塵殿而去。
  
  直到這個時候,彭臻才回過神來,匆忙的緊跟在其後。
  
  望著快速消失的三個人,灤王的嘴裡泛著苦澀的味道。
  
  剛才他在想什麼?
  
  還想找機會拿下柳瀾煙來威脅妖神。
  
  他真是蠢啊,愚蠢至極。
  
  看柳瀾煙的力量,根本就是與妖神不相上下。
  
  再想想柳瀾煙曾經的種種言行,灤王心頭更是忐忑不已。
  
  剛才火球突然炸裂的時候,妖神還沒有出手,柳瀾煙就直接動手了。
  
  以妖神的能力,難道還對付不了那個力量嗎?
  
  答案顯而易見,絕對是可以對付的。
  
  但是,為什麼柳瀾煙要出手?
  
  是不是因為柳瀾煙已經察覺到了他的意圖,所以,這個時候出手,並不是為了顯示什麼,而是在給他看。
  
  直接的告訴他,想要打她的主意,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
  
  看來這次的妖界之行真是沒有白來,見識了妖神恐怖的力量,更明白了妖神身邊的柳瀾煙是個惹不起的人物。
  
  回到魔界要好好的敲打敲打那些對妖界蠢蠢欲動的傢伙,不要以為妖神沉寂千年,沒有出手就可以忘記了。
  
  隨著時間的流逝,那些人自欺欺人的以為妖神並不如傳說中那麼厲害,現實告訴了他,妖神的修為恐怕比千年之前還要恐怖。
  
  灤王心中忐忑不安,有點失魂落魄的回到了王宮的臨時住所,被今天晚上的事情深深震撼,有些患得患失。
  
  心慌意亂的灤王並沒有發現,今晚的事情並不僅僅給他自己造成了影響,其他的人也因為此事心情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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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1 18:07:31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二章 複雜心境
  
  隨著妖神和柳瀾煙的離開,那純粹淡雅的藍,如潮水般慢慢退去。
  
  王城內的百姓這才回過神來,一陣陣的歡呼,奮力的尖叫著,好像是在發洩劫後餘生的激動。
  
  又好像是在用這樣的大喊大叫來確定他們依舊活著的事實。
  
  總之,王城內是一片的喧鬧,各種聲音交雜在一起,聽得人雙耳嗡嗡的直響,亂哄哄的有一種莫名的煩躁。
  
  不過,守護著王城的士兵並沒有去阻止喧鬧的百姓,只是維持著必要的秩序,讓他們按照秩序回家。
  
  只要不發生混亂,擁擠等事情,也就任由那些激動的、劫後餘生的人們肆意的發洩著他們的情緒。
  
  就連維持秩序的士兵臉上都露出了笑容,他們也是人,也怕死。
  
  眾人不停的叫著笑著,瘋瘋癲癲的,說著不同的話,議論著剛才恐怖的力量。
  
  但是他們說的最多的只有兩個字--尊主。
  
  是尊主在最後的關頭力挽狂瀾,是尊主又一次救了他們。
  
  尊主!
  
  尊主!
  
  所有人的嘴裡都在呼喊著這個稱謂。
  
  剛才太危險,正是因為那種極致的接近了死亡的危險,才讓他們愈發的體會到尊主的偉大。
  
  現在要是問他們最崇拜的人是誰,絕對會毫不猶豫的回答:「尊主。」
  
  此時的他們,可以為了尊主生,為了尊主死。
  
  尊主,便是他們心目中的神明。
  
  一聲聲匯聚成浪潮在人海中湧動,所有人都在興奮的談論著尊主的偉大、尊主的厲害、尊主的力挽狂瀾,激動的人們沒有發現,在城樓之上的半空還站立著一個人。
  
  一個被大家完全遺忘的人,一個就在剛才,他在緊要關頭大喝一聲,想要救民於水火之中的人。
  
  余靳爍。
  
  他想成為英雄,很可惜沒有人給他這個機會。
  
  甚至都沒有記得他,王城內從大街到小巷,從貴族到百姓,談論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尊主。
  
  沒有人抬頭去看浮立在王宮城樓上空的余靳爍。
  
  淡淡的藍色光芒已經越來越淡,夜空之中是那麼的黑沉,就算是有月光也無法清晰的看到半空中站立的人。
  
  更何況,如今誰還有那個心情去看、去關心呢?
  
  余靳爍站在半空中,夜風侵體,遍體生寒,從頭涼到腳,雙手隱藏在寬大的衣袖之中,緊緊的捏成了拳頭。
  
  因為太過用力,所以整個人都在微微的發抖。
  
  明明,他已經計劃好了一切,明明,他已經設計好了所有。
  
  為什麼,為什麼在最後的關頭,妖神把一切都解決了?
  
  按說,那麼短的時間之內,妖神不應該這麼快就解決的。
  
  只有他把話說出來,再給他一點點、一點點的時間,他就可以成為妖界眾人心目中第二個神。
  
  就算是不能超越妖神,也可以與之比肩。
  
  怎麼會變成這樣了?
  
  跟他設想的完全不同。
  
  余靳爍低頭,冷眼盯著下方的眾人,眼中閃過了冰冷的恨意。
  
  這些人就知道推崇妖神,難到就沒有看到他嗎?
  
  早晚有一天,他會讓他們知道,誰才是真正妖界的主宰。
  
  總有一天!
  
  余靳爍深深的呼吸,然後用力的吐出,隨著這次呼吸,他心中的憋悶好像全都被發洩出來一樣。
  
  沒有再停留,直接的回到了王府。
  
  他要好好的想想後面的事情。
  
  才回到王府,裡面的下人立刻見到余靳爍,全都遠遠的行了一禮之後,沒有靠近。
  
  不是他們不知道規矩,實在是因為余靳爍的臉色太過可怕,生怕他們過去,直接被余靳爍給拍死。
  
  聽到了外面的動靜,柳鑫蓉從房間內趕忙出來,迎了上來,見到余靳爍臉色不好,心裡一顫,但還是強忍著恐懼走了過來,對著余靳爍行禮。
  
  看著面前因為行禮矮他一半兒的柳鑫蓉,余靳爍突然的笑了起來,語氣不明的問道:「夫人,在房中休息得可好?」
  
  莫名其妙的話,讓柳鑫蓉心中警鈴大作,雖說不知道余靳爍到底是怎麼了,但是,跟他相處這麼久也明白,這是他生氣的反應。
  
  「王爺,您累了吧。妾身服侍您休息可好?」柳鑫蓉避而不答剛才的問題,只是自顧自的說著其他的話,希望可以錯開剛才的問題,也省得惹來余靳爍的懲罰。
  
  「休息?」余靳爍冷笑著,「夫人倒是休息得好啊。」
  
  余靳爍陰陽怪氣的話,讓柳鑫蓉心生委屈。
  
  她明明是聽了余靳爍的命令去禁地的。
  
  她根本就不知道禁地裡會有這麼恐怖的事情發生,真正是九死一生。
  
  她這一切都是為了余靳爍,聽他的話,連性命都不顧的去幫他,怎麼反倒讓他這樣對她?
  
  越想心裡越是委屈,眼圈一紅,眼淚慢慢的就落了下來。
  
  「呦,哭了?」余靳爍看到柳鑫蓉抽抽搭搭的樣子,笑了起來,好笑的伸出兩指,一下子捏住了柳鑫蓉的下頜,迫使她抬起頭來面對他。
  
  「怎麼?我說錯了?」余靳爍皮笑肉不笑的問著她。
  
  「妾身不敢。」柳鑫蓉轉開眼眸,不去看余靳爍。
  
  「怎麼,還委屈了?」余靳爍越看柳鑫蓉這個樣子,他越是生氣。
  
  柳鑫蓉這個女人就只知道來要求別人,就沒有想過她身上有什麼問題嗎?
  
  「妾身不敢。」柳鑫蓉垂下了眼眸,說著言不由衷的話。
  
  「柳鑫蓉,你是不是以為你很偉大,為了我可以做到不要『命』的地步?」余靳爍質問著柳鑫蓉,看到她快速的睜開雙眼,在對上他眼眸之後,又逃避似的躲開。
  
  答案已經不需要柳鑫蓉回答了,余靳爍已經明白她的答案。
  
  「柳鑫蓉,你有沒有想過,你根本就不是為了我去做的。」余靳爍也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心裡有很多的話,就是想讓柳鑫蓉明白。
  
  讓這個平日裡他理都不想理的女人明白一些事情。
  
  「王爺的命令,妾身……」柳鑫蓉咬了一下唇,委屈的想要辯解。
  
  她現在還在害怕,尤其是剛才躲在房間裡的時候,感受到外面狂暴的力量,再聯想一下,萬一她要是沒有跑出禁地,萬一要是剛剛離開山谷的時候就遇到了尊主。
  
  那麼、後果將會是什麼,她不敢想像、無法想像。
  
  因為一想起來,她就全身顫抖,嚇得不行。
  
  她都做到這個地步了,余靳爍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還要她怎麼樣?
  
  她沒有嫁過來的時候也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難道成了王妃之後,反倒應該枉鬆了性命嗎?
  
  柳鑫蓉的所有反應,余靳爍全都看在了眼裡,別聽柳鑫蓉話說的很委屈的樣子,但是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心裡不服,甚至是在埋怨他。
  
  余靳爍越看柳鑫蓉的這個反應,他越想笑,真搞不清楚,為什麼同樣都是女人,同樣都姓柳差別怎麼這麼大呢?
  
  「柳鑫蓉,你根本就不是為了本王,你只不過是害怕本王的懲罰,你為了保住你的王妃之位,你為了你日後的日子好過……」余靳爍越說越怒,手上不由自主的用力。
  
  看著柳鑫蓉在他的手下露出了痛苦的神情,他心裡的火氣才終於消散了一點。
  
  「柳鑫蓉,你不過是為了你自己罷了。」余靳爍說到這裡,突然發現,他為什麼要在這裡跟這樣的人來浪費時間?
  
  在危險之中完全只顧著自己安危的人,他說得再多又有什麼用?
  
  想到這裡,余靳爍用力的放手,全然不顧因為他突然的放手,重重摔倒在地的柳鑫蓉。
  
  「別來煩我。」余靳爍厭惡的扔下了一句之後,大步的走向書房,彭的一聲大力的關上了房門,將那個討厭的人關在了門外,留給他自己一室的清靜。
  
  柳鑫蓉被那巨大的關門聲嚇了一跳,緊張的盯著緊閉的書房內門,半天之後發現余靳爍是真的不會出來了,這才哆哆嗦嗦的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的衝回臥房。
  
  至於主院之中的這些事情,沒有一個下人看到。
  
  王府裡的下人全都很默契的很少靠近余靳爍夫婦休息的主院,除非是必要,沒有人會踏足,全都遠遠的躲在外面等著吩咐。
  
  王爺與王妃奇怪的相處模式,他們早就習以為常,但是沒有一個人會跑來現身,惹主子把怒火發洩到他們的身上。
  
  余靳爍回到房中煩悶不已,焦躁的在書房內一遍一遍的轉圈。
  
  計劃的失敗,妖神在妖界眾人心中的地位再次提高,以及柳鑫蓉的讓他寒心舉動,無論是什麼事情都不順。
  
  煩躁的情緒好像是烈火一般炙烤著他的心,讓他根本就安靜不下來。
  
  至於此時,另外一邊一直在心平氣和作畫的余昕逸,終於畫下了最後一筆。
  
  將毛筆放下,滿意的看著自己的潑墨山水,輕鬆的笑了笑。
  
  「主子。」一直守在一旁的心腹手下此時才終於現身出聲。
  
  「嗯,情況怎麼樣?」余昕逸坐到了椅子上,終於將注意力從畫上挪開。
  
  「禁地的封印已經被妖主給從新封印好。」手下細細的將剛才所有的情況全都說了出來。
  
  從頭到尾,事無鉅細,除了無法靠近禁地之外,就連余靳爍衝上半空那喊的半句話都沒有漏下,全都稟報給余昕逸。
  
  「是嗎?」余昕逸聽完之後笑了起來,「怎麼余靳爍還想要力挽狂瀾嗎?」
  
  「好像是。」心腹手下想了想說道,他一直在查探情況,自然可以清晰的感受到,當時余靳爍的氣勢絕對是要出手的。
  
  只不過讓他想不通的是,余靳爍有什麼本事可以做到力挽狂瀾的地步嗎?
  
  他的實力,要是到了禁地,也就是一個去送死的結果,但是為什麼他還要這樣喊呢?
  
  「既然這麼說了,一定有他的方法吧。」余昕逸笑了笑,不甚在意的說道。
  
  「灤王也去了禁地嗎?」余昕逸又追問了一遍,「回來之後,他是什麼樣子的?」
  
  心腹手下立刻回稟著:「是的。灤王也去過禁地。灤王回來的時候,似乎是嚇到了,臉色有些發白,然後回到了王宮之後就回到他的住所一直沒有出來。」
  
  心腹手下並沒有覺得灤王的情況有什麼好奇怪的。
  
  禁地的恐怖力量,就算是他們身處在遠處的王城內,都可以清晰的感受到。
  
  可想而知,當時在禁地內又是承受了怎樣恐怖的力量壓迫。
  
  灤王有些受不了也是情理之中的。
  
  余昕逸笑了笑,並沒有認同自己手下人的意見而是問了一句:「你覺得一個魔界的王爺,見過無數生死的王爺,會被禁地的力量嚇到?」
  
  「呃……」心腹手下愣了愣,仔細的想了想確實也是。
  
  力量再強最後無非就是一個死。
  
  身為魔界的灤王,不至於怕死到這個地步吧。
  
  灤王飛回王城的時候,速度很快,要不是他們善於收集消息還有他們特殊的屬性,根本就不可能看到灤王蒼白的臉色。
  
  難道說,禁地內有更可怕的東西?
  
  「哈哈……」余昕逸笑了起來,看著自己心腹手下呆愣的模樣,忍不住就這麼笑了起來。
  
  「主子……」心腹手下無奈的看著自己的主子,以前也沒有覺得自己的主子這麼的……惡劣呢,現在好像沒事就愛跟他們開個玩笑。
  
  「你想想,剛才禁地內有誰?」看到自己心腹窘迫的模樣,余昕逸好不容易的止住了笑聲,問道。
  
  「妖主、尊主……」心腹手下說了出來,主子問他這個問題不是在侮辱他的能力嗎?
  
  「你忘了,還有一個人……」余昕逸想到那個人,唇邊情不自禁的浮上了一抹笑意,「柳瀾煙。」
  
  「柳瀾煙?」心腹手下並沒有將柳瀾煙想在裡面,他是知道後來柳瀾煙去禁地找尊主去了,但是柳瀾煙跟這件事情有什麼關係?
  
  怎麼說,都沒有辦法跟魔界灤王扯上半點關係吧。
  
  「不會被生死嚇到,更不會被尊主的實力嚇到,你覺得還有什麼事情會讓灤王出現如此反常的舉動?」就算是沒有看到當時禁地發生了什麼事情,余昕逸也是大概可以猜到。
  
  「柳瀾煙嗎?」心腹手下不敢相信的問道。
  
  「可能。」余昕逸笑了笑,他也不敢確定只是柳瀾煙的舉動嚇到了灤王,也許還有其他的事情。
  
  目前來說信息不足,不足以讓他分析出更多的事情。
  
  不管怎樣,柳瀾煙絕對會起到很大的作用。
  
  心腹手下還是有點不敢相信。
  
  看到心腹手下這樣,余昕逸意有所指的問了一句:「你感覺最後將禁地力量平息下來的人是尊主嗎?」
  
  聽到余昕逸這樣的問話,心腹手下猛的瞪大了雙眼:「不是尊主,那還會是誰?」
  
  盯著余昕逸高深莫測的笑容,心腹手下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戰,驚愕的顫聲問道:「難道是柳瀾煙?」
  
  「很有可能。」余昕逸笑著說道。
  
  「怎、怎麼可能?」心腹手下根本就接受不了這個消息。
  
  要說剛才的禁地力量是妖神控制的,他只有敬佩,當然敬佩之中還帶著一份理所當然。
  
  妖神嘛,本來就應該是這麼厲害的。
  
  但是柳瀾煙……為什麼會是她?
  
  她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實力?
  
  「誰知道呢?」余昕逸不置可否的笑著,並沒有給心腹手下一個明確的答案。
  
  心腹手下無奈的搖頭,自己的主子現在越來越高深莫測了,外面都亂成了一團,生死時刻了,主子還有心情在這裡作畫。
  
  倒是作畫重要還是性命重要?
  
  心腹手下想到這裡,情不自禁的用眼角餘光瞟了一眼書案上剛剛完成的畫作。
  
  一看之下,詫異的瞪大了雙眼,宣紙之上,煙雲繚繞,霧影重重,這畫的是什麼?
  
  余昕逸注意到了自己心腹手下的目光,笑著也看向自己的畫作:「你不覺得這幅畫作很適合現在的情況嗎?」
  
  「適合?」心腹手下微微的一個愣神,隨即明白過來自家主子的意思。
  
  如今妖界的形式果然是如那副畫作一般,霧影重重,撲朔迷離。
  
  「繼續監視,恐怕以後的日子會越來越精彩。」余昕逸示意心腹手下下去,繼續好好的查探眾人的情況。
  
  其實為什麼說不是尊主出手,余昕逸是隱約感覺到的。
  
  最後出現的那純粹的藍色力量,讓他感覺到跟妖神的力量有細微的不同。
  
  要說每個人修煉的力量,多少都是跟一個人的心境有點關係的。
  
  尊主的力量是強悍霸道為主,別看平日裡那麼雲淡風輕的一個人,其實是一個很霸道的人。
  
  只不過是用那淡雅如菊的笑容掩蓋了他的真性情罷了。
  
  最後那淡淡的藍色的力量,讓他感覺到了純淨與溫和,好像是天地之初最乾淨最純粹的氣息。
  
  那樣的平和,不像是尊主平日裡使用出來的。
  
  所以,他才會大膽的猜測,那個是柳瀾煙的力量。
  
  能抗衡禁地力量的除了尊主之外,妖主是絕對不可能的,至於灤王?
  
  一個魔界的王爺,會來幫妖界的忙嗎?
  
  不搗亂就已經不錯了,難道還盼著他冒著生命危險來施以援手嗎?
  
  想來想去,便只有柳瀾煙了。
  
  不過,他覺得,最是柳瀾煙使用出來力量也不至於讓灤王如此驚愕,到底有什麼事情,就慢慢的看著吧,誰知道日後會發生什麼。
  
  王城內是一個不眠夜,與死亡靠的這麼近,眾人心情說不激動那絕對是假的。
  
  經歷了一場死裡逃生,誰還睡得著?
  
  百姓因為情緒激動睡不著,妖靈大軍則是有好多的事情要處理,維護秩序守衛王城,還有就是遠遠的監視禁地,隨時盯著,看看禁地會不會再復發。
  
  這樣的事情普通的百姓自然不會知道,所以,在他們興奮的談論著剛才那激動人心的時刻的時候,士兵將領們依舊在緊張的狀態戒備。
  
  當然,王城之中更有很多的有勢力的人,在轉著他們的心思。
  
  總之,今天王城就是一個不夜城。
  
  無塵殿內同樣是無人睡眠,只不過,跟王城的熱鬧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靜得連掉根針都可以聽到。
  
  彭臻守在了無塵殿的外圍,並沒有離去。
  
  他害怕尊主有什麼事情吩咐,他在這裡也好隨時的聽命。
  
  妖神摟著柳瀾煙直接的到了臥房,進去之後,反手就把房門給關上。
  
  柳瀾煙不用想也知道,妖神不太對勁了。
  
  看著妖神鬆開她,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的走進了內室。
  
  柳瀾煙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跟在後面也進去,進去之後,看到妖神坐在了桌邊的椅子上,笑著走了過去:「這麼晚了,你不去睡嗎?」
  
  「不睏。」妖神冷冰冰的扔過來兩個字,好像是冰坨似的,砸在了柳瀾煙的頭上,讓她瑟縮了縮。
  
  「不困也可以去休息嘛。」柳瀾煙陪著笑臉,伸出小手,慢慢、慢慢的靠近,扯住了妖神的袖子,輕輕的晃了兩下。
  
  妖神低頭看了一眼抓著他袖子的小手,什麼都沒有說,就這麼低頭看著。
  
  這樣的沉默,讓柳瀾煙心裡極度不安,莫名的緊張。
  
  「忙了這麼久,你也累了。休息吧,別強撐著。」柳瀾煙還是擔心妖神的身體,如今已經是亥時了,不知道他這麼一路飛回來,會不會對他的身體造成傷害。
  
  「我不累,最後出力的是你。」妖神終於抬頭,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歉意的笑道,「瀾煙應該累了吧,我不打擾你休息了。」
  
  說著就要起身,看得柳瀾煙差點沒吐血。
  
  伸手一扯妖神的袖子,沒有讓他起來,憤憤的瞅著妖神,想要控訴著什麼。
  
  但是在對上了妖神那含笑的眼眸之後,所有的抱怨全都自動消失,跑了個乾乾淨淨。
  
  「亥時了。」柳瀾煙低聲的嘟噥著,訴說著她不得不那麼做的理由。
  
  「哼。」妖神祇是冷哼了一聲,並沒有說話,但是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意,卻是明明白白的在傳遞著一個信息--他很生氣!
  
  「你我都知道,你的那個根本就不是借口。」柳瀾煙抿了抿唇,就算是妖神生氣,她也要說。
  
  「禁地的力量這麼強橫,你想要在你最不能使用力量的時候,身體最好不好的時候強行使用力量嗎?」柳瀾煙大聲的質問著。
  
  「我是不知道你亥時會怎麼樣,但是,你要是因為禁地的事情出了什麼問題,你、你、你讓我怎麼辦?」柳瀾煙想到那個未知的可能,心裡就害怕。
  
  害怕到顫抖,她不想看到那個結果,更不想想像。
  
  「你不會有事的,我……」妖神本來想說,他有把握,可以控制住。
  
  但是他的話才說了一半,就被情緒激動的柳瀾煙給打斷,氣呼呼的對著妖神大吼著:「你什麼意思?什麼叫我不會有事的?」
  
  「你以為我只是在想著自己的安危嗎?你以為我是那種貪生怕死的人嗎?在你的心裡,我到底是什麼人?就如此不堪嗎?用你的生命去保護我沒事,你覺得我會心安?」
  
  柳瀾煙不管不顧的大吼著,無論以前的修煉怎樣的艱辛,帶來怎樣的痛楚都沒有此時來得劇烈。
  
  「瀾煙,你聽我說。」妖神看到柳瀾煙瞬間失去血色的臉頰,嚇得趕忙伸手,反握住她的柔荑,「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是說,我不會有事的,更不會讓你有事。我知道,要是我出了事情,你也會難受。為了讓你不難受,我絕對不會有事的。」
  
  妖神握著柳瀾煙的手,有些慌亂的說著。
  
  他最見不得柳瀾煙這個樣子,平日裡燦亮的眼眸此時滿是破碎的悲痛,看得他的心都快要碎了。
  
  柳瀾煙的眼神讓他心痛,直接一把將柳瀾煙的拉進了懷裡,在她的耳邊低聲的喃喃著:「瀾煙,你一定不能有事。你要是有事,我會心痛死的。」
  
  此時此刻,再也沒有什麼好矯情的了,直接將自己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
  
  柳瀾煙靠在妖神的懷裡,沒有往日半分的羞澀。
  
  妖神的體溫暖暖的傳了過來,她甚至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妖神身體微微的顫慄。
  
  他在害怕。
  
  這是柳瀾煙的第一個想法。
  
  很奇怪,她能這麼明白的感受到妖神的心情,這種感覺很奇妙。
  
  此時此刻,她竟然有一種跟妖神心意相通的感覺。
  
  「我沒事的,真的沒事。」柳瀾煙回抱著要射,在他的耳邊低聲的安慰著,不停的重複,好讓他相信,她確實沒有事。
  
  她從來就沒有想過,妖神這樣的人,會發抖。
  
  就像是一個孩子似的在發抖,這是她想都沒有想過的事情。
  
  她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只有緊緊的抱著妖神,用行動來告訴他,她在,她沒有事情,讓他放心。
  
  慢慢的,彷彿是感受到了柳瀾煙的心意,妖神的情緒漸漸的平復下來,那輕微的顫抖也停止。
  
  直到這個時候,柳瀾煙才暗中鬆了一口氣。
  
  剛才她都快嚇死了。
  
  還好他沒有事情。
  
  「瀾煙,你沒事。」妖神的聲音很悶,聽得讓柳瀾煙想哭。
  
  妖神的這個聲音這句話讓她有一種感覺,那是被人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裡呵護的感覺,讓她忍不住想要落淚。
  
  面對這樣的話,柳瀾煙能說什麼?
  
  唯一能做的便是用力的點頭,肯定的承諾著:「是的,我沒事。」
  
  妖神長出了一口氣,輕輕的鬆開了緊緊抱著柳瀾煙的手臂。
  
  就在柳瀾煙一直懸著的心剛剛放下的時候,突然的,耳垂被人不輕不重的咬了一口,說不上來太疼,卻讓她嚇了一跳:「你、你幹什麼?」
  
  柳瀾煙驚呼一聲,往後挪開了一點距離,質問著妖神。
  
  縮回手來,不解的摸著自己的耳朵,幹什麼咬她?
  
  「這是懲罰。」妖神半真半假的說道。
  
  「懲罰?」柳瀾煙眉頭緊皺,「我幹什麼了?」
  
  「說話不算話。」妖神挑眉控訴著柳瀾煙的罪行。
  
  「我哪有?」柳瀾煙怒問著妖神,她怎麼不聽話了?
  
  「你說過什麼?」妖神雙手環著柳瀾煙,一點都沒有放鬆,可以離他有點距離,但是絕對不能離他太遠。
  
  「我說什麼了?」柳瀾煙奇怪的問道。
  
  「你說過你不插手的。」妖神想到柳瀾煙最開始的承諾,眉頭就皺在了一起。
  
  是不是因為他太信任她了,所以,讓她最後可以肆無忌憚的「出風頭」。
  
  「我沒有說。」柳瀾煙無辜的重申著她的立場,「我說的是我不靠近,我站得遠遠的。」
  
  妖神為之氣結,對於柳瀾煙話他愣是找不到反駁的餘地。
  
  因為柳瀾煙根本就沒有說錯,她確實是遵守了承諾,遠遠的在一旁,沒有靠近。
  
  問題是,沒有靠近,她最後也出手了。
  
  那樣的力量比拚,哪裡需要靠近,剛才情況太緊迫,他怎麼都沒有想到柳瀾煙竟然在跟他玩文字遊戲。
  
  「所以,我沒有說錯,你也不能懲罰我。」柳瀾煙得理不饒人,微微的揚起了頭。
  
  妖神被柳瀾煙的氣得哭笑不得,這個丫頭,竟然在這裡等著他了。
  
  既然這樣的話……
  
  妖神微微一笑,就這麼一笑,讓柳瀾煙打了一個寒戰,心裡突然的冒出了一個不好的念頭,他又在想什麼壞主意?
  
  「瀾煙,我讓你咬回來好不好?」妖神一本正經的瞅著柳瀾煙,大方的邀請著。
  
  柳瀾煙想要吐血,想要把眼前的這個傢伙給直接拍到牆上去。
  
  他敢不敢再無恥一點?
  
  剛才還是那麼的含情脈脈,怎麼一瞬間又變成了痞子無賴。
  
  他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的混合體啊!
  
  柳瀾煙無語問蒼天,有抓狂的衝動。
  
  「好了,不想咬就不咬吧。我先幫你記著,日後你要是想『報復』回來,隨時可以找我。」妖神一本正經的說著。
  
  柳瀾煙忍不住的對著屋頂翻著白眼,世上還能有幾個人能把如此無賴的話說得這麼的正義凜然?
  
  對於妖神來說,她除了佩服就是佩服。
  
  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妖孽存在?
  
  「告訴我吧,你現在情況怎麼樣?」妖神不再去逗柳瀾煙,剛才的擔憂恐懼稍稍壓了下去,將話題轉到正題上。
  
  「有些累。」柳瀾煙低語著。
  
  「累?」妖神挑了挑眉,一臉的不信,「只是累?」
  
  「我修煉的確實是光明力量,但是對於我來說並不是很艱難。」柳瀾煙笑著說道,她知道妖神擔憂的是什麼。
  
  妖神沒有說話,只用唇角扯動了一下,露出了一個怪異的笑容。
  
  看得柳瀾煙一陣的無語,無奈的說道:「好吧,好吧,是有一點點的不太舒服,我保證絕對不嚴重。是我可以控制的範圍之內。」
  
  「你不騙我?」妖神追問著,他要柳瀾煙的保證。
  
  「絕對沒有騙你。」柳瀾煙認真的凝視著妖神的雙眼,肯定的說道,「我絕對可以控制。」
  
  妖神就這麼看著柳瀾煙,想從她的眼睛裡得到確切的感受,半晌之後,才點頭,說了一聲:「好。」
  
  「你怎麼樣?」柳瀾煙趕忙的問著妖神,不要總是來問她,他的情況他還沒有說。
  
  「亥時的時候都沒有用我出手,你覺得我會怎麼樣嗎?」妖神笑著問道,只是那樣的笑意看得柳瀾煙心裡直發毛。
  
  暗中的嘀咕著,他這麼笑是什麼意思?
  
  她還不是心疼他嘛。
  
  「好了,沒事,沒事了。」妖神見到柳瀾煙鬱悶的神情,忍不住笑了起來,輕輕的哄著柳瀾煙,生怕她生氣。
  
  「這次的事情很顯然是有預謀的。」妖神轉移了話題,「我趕到的時候,正好看到柳鑫雅柳鑫蓉姐妹從禁地逃出來。」
  
  「又是他們?」柳瀾煙眉頭緊皺,「他們是蟑螂啊,怎麼哪裡都有他們?」
  
  對於柳鑫蓉柳鑫雅他們,柳瀾煙並沒有太多的喜惡,以前只是覺得他們有些討厭,不過,他們並不能威脅到她,她自然也沒有怎麼在意。
  
  但是現在,柳瀾煙對柳鑫雅姐妹的看法完全的改觀。
  
  他們要是給她找麻煩,她一點都不介意,大不了就是接招。
  
  問題是,現在他們惹得麻煩直接影響到了妖神,這樣她可就不能留他們了。
  
  「怎麼?動了心思?」妖神多瞭解柳瀾煙,立刻就感覺到她眼中的殺意。
  
  「麻煩的人,沒有存在的必要。」要想除掉柳鑫雅姐妹,簡直是輕而易舉。
  
  她會讓他們死得神不知鬼不覺的,這點小問題,她還是可以處理得很完美。
  
  「不行。」沒有想到的是,妖神竟然出言否定了她的想法。
  
  「為什麼?」柳瀾煙不解的追問著。
  
  妖神笑了笑,伸手輕輕的摸著柳瀾煙順滑的長髮,給她解釋著:「柳鑫雅姐妹根本就翻不起這麼大的浪頭,他們的背後還有人在指使他們。」
  
  柳瀾煙不是笨人,立刻就明白過來妖神的意思:「你想引蛇出洞,斬草除根?」
  
  「沒錯。」妖神肯定的點頭,「柳鑫雅姐妹已經暴露了,就算是要做什麼,背後的人利用這兩個人也可以方便行事,反正到最後大不了把一切的問題都推到他們兩個人身上。」
  
  「柳鑫雅姐妹只是小人物,我們去可以從他們身上找到背後人的目的。」妖神這樣說著,柳瀾煙安靜的聽著,腦子可沒有閒著,快速的轉動。
  
  「我知道了。」柳瀾煙點頭。
  
  他們既然知道了柳鑫雅姐妹是棋子,對方的人自然也明白他們知道了。
  
  對方會想方設法的隱藏在的行蹤,不讓妖神發現他,但是,那個隱藏在背後的人完完全全的想錯了。
  
  妖神不是想要挖出幕後的人,而是想要看出幕後之人的真正目的。
  
  至於之後的目標……只要是確定是什麼樣的人搞鬼,相信妖神會毫不猶豫的斬草除根,並不會在意是不是錯殺。
  
  以妖神的脾氣,絕對是以妖界的安危為主,寧可錯殺絕不放過。
  
  「不過,禁地裡的人到底是誰?」柳瀾煙好奇的問了一句,「很厲害啊。」
  
  「誰知道呢,我來到妖界的時候,禁地已經存在了。」妖神對禁地裡的那個女人有太多的興趣,他的注意力並不再那裡。
  
  「嗯,累了。我要休息。」柳瀾煙小小的打了一個哈欠,對著妖神說道。
  
  「那好,你好好的休息。」妖神也沒有多說什麼起身,回到了他自己的臥房。
  
  妖神才剛離開,柳瀾煙立刻的衝到了旁邊的溫泉房間,連衣服都沒有退下,直接動用力量,彭的一下,一身的衣裙直接化為飛灰。
  
  身上淡淡的,還沒有乾涸的血漬是那麼的觸目驚心,柳瀾煙早已經習慣了這種情況,力量在身體內快速的流轉一圈之後,那血漬也被快速的蒸發。
  
  這才滑入溫泉之中,放鬆的泡了起來。
  
  要是妖神再晚走一會兒,恐怕冒出來的血腥味就會被他聞到了吧。
  
  果然,動用那麼大的力量對她來說還是太勉強了。
  
  柳瀾煙無奈的閉上雙眼,她的身體根本就無法負荷她強大的力量,日後可要多小心一些才是。
  
  受傷她並不害怕,只是怕妖神知道她受傷之後的樣子。
  
  剛才妖神那讓她心痛的眼神,早已經深深的烙刻在了她的心底,怎麼都無法忘記。
  
  以後使用力量還是要多小心一些,千萬不要讓妖神看出來才是啊。
  
  想得很好的柳瀾煙哪裡知道回到自己臥房的妖神正坐在桌邊呆呆的出神,良久之後低聲的自嘲著:「可以控制。瀾煙,你所謂的可以控制,遠遠的超出一般人的承受範圍,你真當我不知道嗎?」
  
  「尊主。」不放心的彭臻聽到尊主回來的聲音,在外面喚了一聲之後,進去。
  
  正好看到妖神手撐著桌面噗的噴出來一口鮮血來,嚇得彭臻三步並作兩步的衝了過去:「尊主,您怎麼……」
  
  不是亥時的時候沒有使用力量嗎?怎麼還會受傷?
  
  「沒事,我是心情的問題。」妖神擺了擺手,示意他沒有事情。
  
  他不是因為動用力量受傷,而是因為心傷。
  
  他本來以為再次相見之後,他可以完好的保護好瀾煙,哪裡想到,還是這樣的結果。
  
  他怎麼能不心痛?不心傷?
  
  瀾煙啊,你是不是對我很失望?
  
  我的力量依舊還不強大。
  
  妖神微微的垂下眼眸,掩住了他所有的悲哀……無法述說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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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1 18:07:51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三章 什麼計劃
  
  彭臻安靜的站在一旁,不敢再說什麼,看著妖神那微垂著眼眸的模樣,讓他感覺到了深深的無法述說的悲涼。
  
  好像是一種無法用語言表達出來的悲哀,濃郁的、無法消散的悲哀。
  
  他不明白,為什麼妖神會給他這樣的感覺,讓他感覺到如此……無能為力的妖神。
  
  無能為力。
  
  多麼好笑的一個形容。
  
  誰會將這四個字跟妖神放在一起?
  
  妖神可是妖界的守護神,無所不能的至高無上的存在。
  
  但是,此時此刻,他就是這麼一個感覺。
  
  很奇怪,很矛盾,又讓他覺得理所當然的感覺。
  
  「明日的早飯晚送過來一個時辰。」直到妖神的聲音響起,彭臻這才回過神來,再看,妖神又恢復了往日的淡然,彷彿剛才那濃郁的無法化解的悲哀只不過是他自己的錯覺罷了。
  
  唇邊依舊有淡淡的血色,是剛才那口鮮血的殘留,在他白皙的臉上是如此的觸目驚心。
  
  此時卻不見半分脆弱,反倒將平日裡淡雅的尊主生生的轉成了一絲邪魅的感覺,看得彭臻直出神。
  
  「彭臻?」妖神蹙眉輕喚,彭臻沒事吧?
  
  「嗯?哦,是。」彭臻趕忙回神,應了一聲,想要離開,但是又不太放心尊主。
  
  仔細的看了看,果然如尊主所說,並不是受傷,那口鮮血很有可能是因為心情鬱結才會吐出來的。
  
  也好,把淤血吐出來,反倒對身體有益無害。
  
  彭臻確定妖神沒有事情之後,這才離開,回到了下方的無塵居。
  
  妖神起身,洗漱了一番之後,躺回床上,閉上了眼眸,細細的回想著在禁地內發生的一切。
  
  妖主以及灤王的反應,只是在腦海中快速的過了一遍,就放到了一邊。
  
  至於禁地之中那個奇怪的女人,妖神更是沒有放在心上。
  
  他更多的是想著最後柳瀾煙使用出來的力量,那種純粹的力量……
  
  妖神眉頭情不自禁的皺了起來,她的力量為什麼會如此古怪?
  
  想了無數可能,妖神還是沒有想明白。
  
  最後無奈的苦笑,在心裡低歎著。
  
  在以前,他就沒有完全看透她,如今,依舊如此。
  
  她總是能給他「驚喜」啊。
  
  只希望這次的「驚喜」,可以喜多一點,不要太驚了。
  
  微微的握了握拳,告訴自己,沒事的,如今的他已經跟以前不同了,他可以保護她。
  
  今天晚上的事情,完全是柳瀾煙弄了他一個措手不及,以後絕對不會再發生了。
  
  想到這裡,妖神突然的睜開了眼眸,眼中有一中無奈又犀利的光芒,嘟噥了一聲:「不聽話的女人。」
  
  說完,又不禁莞爾。
  
  柳瀾煙的魯莽行事全都是為了他,這種心情真是複雜。
  
  高興又難受。
  
  唉……
  
  妖神翻了一個身,側躺著,溫柔的笑了一下,他是徹底的被她吃定了。
  
  帶著複雜的心情,慢慢的進入睡夢之中。
  
  一夜好夢,兩個人都是那種經歷過很多事情的人,自然明白休息的重要性。
  
  更何況經歷了昨晚之後,已經預料到今天的王城會有不少的事情要處理,所以,沒有王城中人的不眠之夜,舒舒服服的睡了一晚,早晨起來之後,神清氣爽。
  
  昨晚畢竟是太累了,又是完全放鬆的睡覺,柳瀾煙睜眼之後,發現,自己終究還是比往日多睡了一會兒。
  
  打了個哈欠,揉著眼睛坐起身來,聽了聽外面安靜如常,想來妖神就算起了,也沒有比她早多會兒。
  
  洗漱一番之後,直接去大廳。
  
  果然,看到妖神坐在那裡,桌子上擺放著熱氣騰騰的早飯。
  
  看了看天色,柳瀾煙笑著走了過去,老實不客氣的往椅子上一坐:「今天的早飯不錯嘛。」
  
  妖神笑著點頭,並沒有直接說什麼,昨天晚上的事情,不想再談論。
  
  問題只有解決了才有意義,那個問題不是他們兩個人溝通就可以解決的,所以,他也不會浪費這個時間。
  
  「吃吧,一會兒還要去王宮裡聽聽妖主怎麼說昨晚的事情。」妖神將湯包直接夾到柳瀾煙的碗裡,看著她吃的不亦樂乎,他臉上的寵溺笑容就沒有消失過。
  
  一頓早飯吃完,兩個人心情極好,來到了王宮之後,才發現,似乎好心情的就只有他們兩個人了。
  
  王宮大殿上,正一臉嚴肅坐在主位上的妖主一見到妖神,立刻起身相迎,旁邊陪坐的眾人同樣的起身行禮。
  
  妖神坐到了屬於他的專屬位置,柳瀾煙靠著他坐下,兩個人並沒有想要說話的意思,只是完全旁觀者的心態來看大殿上發生的一切。
  
  妖神沒有說話,妖主自然不會過多說什麼,看了一眼余靳爍。
  
  余靳爍起身:「主上有什麼想問的儘管問,我絕對不會徇私的。」
  
  這句話是說給妖主聽的,更是說給灤王聽。
  
  他都不為自己的王妃求情了,灤王也不要拿著魔界的架子,干預妖界的事情。
  
  就算柳鑫雅的夫君是魔界的戰將,她畢竟還是妖界的人,被詢問,也是在情理之中。
  
  灤王沒有說話,顯然是認同了妖主他們的意思。
  
  其實,就算妖主與余靳爍不說這些,灤王也不打算去管柳鑫雅的事情,昨天晚上,他一夜沒睡,想了整整一晚。
  
  在想他們得到的消息,琢磨著,柳瀾煙是一直都是傻女還是碰到尊主之後才變了的?
  
  要是一直都是傻女,那麼在短短的時間內被尊主教導成這樣……這、豈不是太可怕了?
  
  尊主要是心血來潮多教導幾個人的話,妖界的力量恐怕會直線上升吧?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柳瀾煙以前根本就是裝的,那樣的同樣很可怕。
  
  她為什麼要隱藏?
  
  一個實力如此高強的人卻甘願的裝傻女,背後必有重大的陰謀。
  
  是不是柳瀾煙在暗中積攢實力,想要做什麼大事?
  
  不管怎樣,柳瀾煙都不是那麼輕易好對付的,在她的問題上,他們魔界要考慮的還有很多。
  
  一切事情還是等他回去之後再討論吧。
  
  所以,經過一夜的思考之後,對於今天的「妖界」的事情,灤王選擇了沉默,只作為一個旁觀者。
  
  反正柳鑫雅也是妖界的人,全都交給妖界來處理,並不會損害他魔界的面子。
  
  余靳爍說完之後,就再也沒有人說話了,整個大殿上的人全都看著柳鑫雅和柳鑫蓉姐妹。
  
  柳鑫雅看了看旁邊的柳鑫蓉,這件事情畢竟是柳鑫蓉提議的,她總要說兩句吧。
  
  哪裡想到,一看之下,差點沒把柳鑫雅給氣暈過去。
  
  柳鑫蓉正垂著頭,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樣,嘴巴緊閉,擺明就是不想開口說話啊。
  
  柳鑫雅眉頭微皺,這是怎麼回事?
  
  讓她說嗎?
  
  沉默在大殿上蔓延,柳晉利擔心的看著自己的兩個女兒,昨晚的事情留給王城裡的人太過深刻的印象。
  
  要是昨晚真的沒有控制住,很有可能王城整個就消失了,這樣的大事,要是真跟他的兩個女兒有關係,可是誰都保不了他們。
  
  「柳鑫雅、柳鑫蓉,你們不想說點什麼嗎?」妖主終於開口打破了那讓人感覺快要窒息的沉默。
  
  「主上。」柳鑫雅開口,這個時候總是要說點什麼的。
  
  「我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柳鑫雅決定什麼都不說,不是因為她特意的要袒護柳鑫蓉什麼的,而是這種事情怎麼說出來?
  
  說柳鑫蓉從余靳爍那裡知道的什麼消息,所以他們兩個人去禁地冒險?
  
  這要是說出來,昨晚的事情就是全都怪到他們的頭上了,打死都不能承認。
  
  「不知道怎麼回事?」柳鑫雅心思是動得妙,只可惜,妖主是那麼容易糊弄的人嗎?
  
  所以,聽完柳鑫雅的話之後,妖主冷笑著問道:「柳鑫雅,你也是妖界的人,難道不知道那裡是妖界的禁地?」
  
  「當然知道。」柳鑫雅點頭說道,「想要去禁地一探的人並不在少數,只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我們姐妹進去之後,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柳鑫雅鎮定的回答著妖主的話,一點心虛的意思都沒有。
  
  弄得妖主眉頭緊鎖。
  
  確實,柳鑫雅說的並沒有錯,那裡確實是妖界的禁地,但是並沒有說不可以進入其中。
  
  這麼多年來,有無數的高手會去闖禁地,當然,結果都是一去不復返。
  
  這麼多高手進入禁地都沒有惹來這樣的麻煩,偏偏進入了禁地的柳鑫雅柳鑫蓉姐妹,給妖界鬧出了這麼一出事情來。
  
  這讓他說什麼?
  
  「你們進去就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嗎?」妖主追問著,他想問清楚禁地裡面的情況。
  
  「剛剛進去之後,沒多大一會兒就被虛無的巨浪追擊,光顧著逃命了,根本就沒有精力去注意其他什麼東西。」柳鑫雅倒是回答得不卑不亢。
  
  不管怎麼說,她也是魔界戰將秦銘的夫人,見識與心智都比柳鑫蓉高上許多。
  
  比起柳鑫蓉一直唯唯諾諾的模樣,柳鑫雅算是落落大方了。
  
  妖主聽完柳鑫雅的話之後,又沉默了下來,半晌之後,側首,含笑問著妖神:「尊主,您看這件事情……」
  
  昨天是尊主最先到達的,不管如何,總要問問尊主的意見。
  
  妖神看了一眼妖主之後,直接的開口問了一句:「你們進禁地竟然沒有毒發。」
  
  一句話說完,立刻見到柳鑫蓉輕微的一晃,顯然是被這個問題給嚇到了。
  
  剛才還伶牙俐齒的柳鑫雅啞口無言的看著妖神,吶吶的不知道要說什麼。
  
  妖神問完之後就沉默了,不再說話。
  
  其實,從剛才他就看出來了,妖主並沒有想太深究這個問題,不然的話如此明顯的破綻問題,為什麼不問出來?
  
  要是在往日,他也就不會問了。
  
  反正是妖界自己內部的問題,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去,跟他沒有半點關係。
  
  但是,昨天的事情能一樣嗎?
  
  那可是關係到柳瀾煙安危的問題,他怎麼可能輕易的讓這件事情揭過去?
  
  柳鑫雅和柳鑫蓉怎麼胡鬧,他都不管,但是,牽連到他的女人,這個問題就沒有那麼簡單了。
  
  妖主轉頭,看向柳鑫雅質問著:「柳鑫雅,你要怎麼說?」
  
  柳鑫雅的唇動了動,此時的她大腦一片空白,根本就不知道如何解釋。
  
  說什麼呢?
  
  難道說他們有東西,可以讓自己不中毒?
  
  既然如此的話,不就是等於承認,他們是有預謀要進禁地的嗎?
  
  「妖主,這件事情我們真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到了這個關頭柳鑫雅就是擺明的想要抵賴了,說什麼也不承認他們平安無事的通過禁地的第一道屏障。
  
  這樣抵死不承認,就算是妖主也沒有辦法說清楚,沉默了一會兒之後,為難的看向妖神,卻發現,妖神根本就不往這邊看,完全是置身事外的感覺。
  
  要是真的置身事外也就好了,偏偏剛才還那麼的強硬問出那句話來。
  
  要是不給妖神一個答覆,恐怕真的不好辦。
  
  妖主也想明白了,其實不是尊主心裡不舒服,完全是因為這件事情,讓柳瀾煙的實力曝光,所以才想為難一下他們。
  
  既然這個樣子的話……
  
  「柳鑫雅,你們再進去禁地一次,看看是不是真的不會中毒。」妖主的決定讓眾人錯愕不已的盯著他。
  
  這樣有點不經大腦的決定,他是怎麼想出來的?
  
  「尊主的意思呢?」妖主說完之後,還好聲好氣的詢問著妖神。
  
  妖神淡淡的看了一眼過去,扔過去一句讓妖主下不來台的話:「妖主怎麼決定都好,隨意。」
  
  妖主心裡咯登一下,這是什麼意思?
  
  妖神生氣了?
  
  本來他是想打個哈哈糊弄過去的,被妖神這麼一說,他怎麼下台?
  
  就在所有人都尷尬沉默的時候,柳瀾煙突然的扯了扯眼神的袖子,低聲的勸道:「這個不好吧。」
  
  「嗯?」妖神看了看柳瀾煙,低聲詢問著。
  
  「讓鑫雅姐姐他們再去一次禁地不好啊。」柳瀾煙很明確的表達了她的意思。
  
  「不好嗎?」妖神看著柳瀾煙,也說不出來是詢問還是陳述,只會略微帶點疑問的反問著。
  
  「嗯,不好。」柳瀾煙肯定的說道,「不管怎麼樣,進入禁地的事情又不是只有鑫雅姐姐他們,這次出現了這個問題很有可能是意外呢。」
  
  一聽柳瀾煙這麼說,最擔心的柳晉利終於可以鬆了一口氣,趕忙在一旁幫腔:「主上,尊主,這件事情完全就是一個巧合。」
  
  妖主看了看柳鑫雅柳鑫蓉姐妹,並沒有說話,他現在摸不透尊主到底在想什麼。
  
  「不用讓他們再去一次了。」柳瀾煙極力的規勸著妖神。
  
  從來沒有任何時候,柳晉利這麼喜歡柳瀾煙的,這個丫頭平日裡傻是傻點,有時也很可氣,但是到大事上還是挺明白事理的。
  
  「對對,都是一家人,何必再讓自己的親人冒險呢?」柳晉利在一旁打著哈哈,盡量的把這個問題往小的方面轉移。
  
  「就是。」柳瀾煙贊同的點頭,就在柳晉利很滿意的時候,柳瀾煙的下一句話差點沒噎死他。
  
  「萬一鑫雅姐姐他們進去禁地,再發生那樣的事情可怎麼辦啊?」柳瀾煙無辜的說著,根本就不理會大殿上一個個臉色驟變的人。
  
  妖神一聽,臉上也露出了笑意,點頭說道:「嗯,那還是算了吧。」
  
  不管過程怎麼樣,結果還是妖主希望的結果,雖說把問題說「清楚」了,但是妖主還是很嚴厲的譴責了柳鑫雅跟柳鑫蓉一番。
  
  警告他們,日後絕對不可以靠近禁地。
  
  柳鑫雅自然是連連稱是,柳鑫蓉繼續在一旁做唯唯諾諾的驚嚇狀。
  
  其實這件事情也沒有辦法說清楚,是不是有預謀的,想要查起來也也好花費一番周折。
  
  但是妖主的本意是不想繼續查下去的,大殿上的人都看得出來。
  
  一個是余靳爍的王妃一個魔界戰將的夫人,他們兩個還都是大長老的女兒,這其中千絲萬縷的關係,就算是想查,想深究,最後能有個什麼好結果?
  
  所以,妖主在這裡不過是例行公事的問問罷了。
  
  要是柳鑫雅他們說出太多的破綻來,自然會重罰他們,但是,僅憑一點點的猜測,還真不好下結論。
  
  警告了一番之後,這件事情也就是不了了之了,只不過,妖主下令,通告全妖界的人注意,最近不要去禁地。
  
  其實這樣的命令完全是多餘,禁地那麼恐怖的力量爆發之後,誰還會活得不耐煩的去那裡找死?
  
  妖界看到告示的人,只是搖頭議論著,對於這件事情唏噓不已。
  
  昨晚恐怖的經歷讓他們記憶深刻,但是因為平安化解了,所以大家也並沒有太多的恐慌。
  
  大殿之上的眾人散去,各自離開,偏偏余靳爍被留了下來。
  
  「主上,找我有事?」直接到了妖主的書房,余靳爍大咧咧的問道,一點都沒有長幼尊卑的規矩。
  
  妖主看了一眼余靳爍,一揮手,所有的宮人侍者全都退了出去,書房內只留下妖主與余靳爍。
  
  「你可知道為何叫你來?」妖主盯著余靳爍問著。
  
  平日裡妖主是很少跟余靳爍如此嚴肅說話的,可以說,對於余靳爍這個弟弟,妖主是很縱容的。
  
  「不清楚。」余靳爍的態度一點都不像是一個屬下對待主上的態度,更不像是一個弟弟對待兄長的態度。
  
  一點恭敬都沒有,甚至可以說是很放肆。
  
  妖主並沒有立刻的喝止余靳爍,而是認真的凝視著他,久久沒有說話。
  
  妖主沒有開口,余靳爍自然也不會說話,而是隨意的往旁邊的椅子上一坐,大大方方舒舒服服的待著,那感覺比在他自己的府裡還要自在似的。
  
  「昨天晚上的事情,你應該知道吧。」妖主似乎是下定了什麼決心,開口問著余靳爍。
  
  「當然了。」余靳爍好笑的扯動了一下唇角,露出譏諷的笑意,「主上,昨天晚上這麼大的動靜,難道你以為我會沒有感覺嗎?」
  
  全王城,就連普通的百姓都知道避難了,他這麼高的實力,難道會不知道?
  
  諷刺他了吧?
  
  「既然知道,你做什麼了?」妖主的話有點像是質問,惹得余靳爍不滿的皺眉。
  
  「做什麼?當然是去城樓看看情況。」余靳爍一邊說著一邊冷哼了一聲,「主上,至少我還去城樓看了看。余昕逸可是一直在他的府中連面都沒有露過,不是嗎?」
  
  余靳爍話裡的譏諷讓妖主眉頭擰了起來,盯著他,慢慢的說道,「我寧肯你一直在王府中,從來就沒有出現過。」
  
  妖主的話惹來了余靳爍的大笑:「怎麼?難道主上是關心我嗎?害怕我出去之後遇到危險?」
  
  余靳爍說完之後笑聲陡然一變,根本就聽不出來他笑聲裡有多少的笑意,只聽到濃濃的嘲諷:「是真的關心我,還是覺得我沒有去禁地幫忙,有失了王爺的本分。」
  
  妖主扯了扯唇角不置可否的哼了一聲。
  
  余靳爍完全當沒有看到妖主面上的不悅之色,繼續說道:「禁地的力量太強了,我這樣的小人物過去,不是送死嗎?」
  
  「說不定幫忙不成,反倒礙手礙腳,那可就不好了吧。」余靳爍說的是陰陽怪氣,聽到妖主眉毛直發抖。
  
  「余靳爍!」妖主忍無可忍的低吼一聲,飽含的怒意是那麼的顯而易見。
  
  若是旁人聽到了,肯定會是被嚇到,偏偏此時坐在這裡的是余靳爍,只是側了一下頭,算是聽到了。
  
  「都是你計劃的,你別以為我不清楚。」妖主大聲的指責著余靳爍。
  
  「主上,你這可就是冤枉我了,我幹什麼了?」余靳爍聳了聳肩大聲的叫著冤枉。
  
  「妖界發生這樣的事情也不是我想看見的。再說了,昨天,我可是狠狠的教訓了一頓柳鑫蓉。沒看到她今天在大殿上都不敢說話嗎?」余靳爍那無辜的模樣氣得妖主手指發顫,用力的指點著余靳爍,張了半天的嘴,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余靳爍,你這樣的把戲,在別人面前耍耍也就罷了,你在我面前還裝什麼?」妖主並不意外余靳爍對他不利,但是他就是看不得余靳爍這個態度。
  
  「把戲?」余靳爍好像不太明白妖主話裡的意思,「恕我不太明白主上的意思,不知道是否可以明示?」
  
  「余靳爍你這樣有意思嗎?這裡除了你我之外,根本就沒有外人。」妖主就是看不得余靳爍這種揣著明白裝糊塗的樣子。
  
  「柳鑫蓉和柳鑫雅去禁地,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要不是你的指使,柳鑫蓉堂堂一個王妃,去禁地幹什麼?」
  
  妖主生氣的瞪著余靳爍。
  
  曾經有些人想要闖禁地無非就是兩個目的,為名為利。
  
  都是一些想要證明自己,給世人看,他們是強者的人才會去闖禁地,以此來彰顯他們的實力。
  
  柳鑫蓉都是妖界的王妃了,她還有必要去禁地嗎?
  
  不要告訴他是柳鑫雅要去的。
  
  柳鑫雅比柳鑫蓉聰明多了,她就算再魔界生活不下去也可以直接回來找柳晉利庇佑,沒有必要去冒險闖什麼禁地。
  
  那裡,絕對不會是他們一時興起進去的。
  
  誰會沒事散心散到大凶之地去?
  
  更何況兩個都是從妖界長大的人,能不知道妖界禁地是什麼模樣嗎?
  
  誤入?
  
  騙鬼,鬼都不信。
  
  「那我就不清楚了。」余靳爍擺明就是不想承認,任憑妖主怎麼說,他不承認,妖主也沒有辦法。
  
  這種事情根本就沒有證據,一切都是猜測。
  
  就像剛才在大殿上一樣,也只是例行公事的去問問柳鑫雅和柳鑫蓉。
  
  其實,若不是昨天晚上發生禁地力量攻擊的事情,誰會去問柳鑫雅柳鑫蓉他們為什麼去禁地?
  
  進入禁地的人有的是,難道還要挨個去問嗎?
  
  「這麼多人都去了禁地,禁地的力量從來就沒有突破過禁地的屏障。這個你要怎麼說?」妖主稍稍的收斂了怒火,追問著余靳爍。
  
  「我怎麼知道,進入禁地的人又不是我。」余靳爍更是感覺到好笑的攤開雙手,「主上,你問的問題都跟我沒有關係,都不是我能回答得上來的。」
  
  妖主沉默的盯著余靳爍,半晌之後,才問道:「余靳爍,你就這麼恨我嗎?」
  
  「不敢。」一聽妖主說這個,余靳爍趕忙擺手,嘴裡說著不敢,但是他那輕鬆自在的坐姿一點都沒有看出來,他有什麼不敢的,「主上這樣的話,可是讓我惶恐。」
  
  「是嗎?」妖主輕哼了一聲,「在妖界有幾個人知道進入禁地安然無事的方法?」
  
  看著余靳爍不在意的模樣,妖主又一字一頓的說道:「又有幾個人知道怎麼破壞禁地的屏障?」
  
  隨著妖主的話,余靳爍的目光閃爍了一下,抿唇低聲的笑了起來。
  
  聽著余靳爍低沉的意味深長的笑意,妖主沒有說話,盯著余靳爍,眼中有著凝重的陰沉,好像是暴雨欲來之前的恐怖寧靜。
  
  「禁地被封了千年,總是要透透風。」余靳爍笑著說道,並沒有害怕妖主的氣勢。
  
  這句話一說,不就是等於承認了妖主的猜測--禁地的事情就是余靳爍安排的。
  
  「你想幹什麼?你到底想幹什麼?」妖主氣得直搖頭,「把禁地的保護屏障弄破,你想毀了妖界不成?」
  
  「你知道不知道,要是最後禁地的力量沒有被阻止,王城已經不存在了。」妖主氣得全身發顫臉色發白。
  
  他知道,平日里餘靳爍是肆意妄為慣了,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余靳爍竟然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來。
  
  「你平日裡怎麼胡鬧,我都不會說什麼,但是,你這樣不顧妖界的安危,你覺得我還會姑息你?」妖主也不是沒有脾氣,只是平日裡太縱容余靳爍了。
  
  「妖界出了什麼事情嗎?」余靳爍好笑的問著,所以的聳肩,「只是力量爆發了一下,也沒有給王城造成什麼損失,更沒有讓妖界怎樣,不是嗎?」
  
  「胡鬧!」妖主氣得重重的一拍桌子,「妖界沒有損失嗎?死在禁地外的妖靈大軍士兵,算什麼?那難道不是人命嗎?」
  
  「普通的士兵而已。」余靳爍根本就沒有在意死在禁地之外的那些士兵,「都是普通的士兵,平日裡妖界養著他們,現在為妖界犧牲了,也很正常。」
  
  啪的一聲,余靳爍的臉被打的歪倒了一邊。
  
  妖主右手高高的揚著,停留在半空中的手臂,在微微的顫抖著,唇被氣得直哆嗦,手腳被氣得都是麻的。
  
  余靳爍顯然是沒有想到妖主會打他,不可思議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譏笑一聲:「你打我?」
  
  摸了摸唇角的濕意,看到指腹上的血漬,余靳爍呵呵冷笑著:「主上發怒了,是不是想殺了我?」
  
  妖主氣得伸手指點著余靳爍,想罵卻說不出話來,最後猛的一甩手,轉身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黑著一張臉,怒瞪著余靳爍。
  
  「士兵,也是你派去那裡的。明知道禁地危險,你還讓士兵過去幹什麼?主上,到底害死士兵的人是我還是你?」余靳爍慢條斯理的將唇邊的血漬擦乾淨,笑問著妖主。
  
  妖主重重的呼出一口氣,他要是不自己好好的調節好心情,恐怕得被余靳爍氣死。
  
  「幸虧最後有尊主出手,不然的話,死的就不僅僅是那些士兵。整個王城都無法倖免於難。」妖主沉重的說著,看似不經意的轉移了話題。
  
  「不用尊主出手,我也可以阻止這場浩劫。」余靳爍信心滿滿的說道。
  
  妖主安靜的看著余靳爍,沒有了剛才的憤怒,更沒有半點的指責就這麼安靜的看著余靳爍。
  
  這樣的安靜,反倒讓余靳爍心裡發虛,不由自主的移開了眼眸:「難道不是嗎?」
  
  「余靳爍,你到底想幹什麼?」妖主收斂了所有的情緒,心平氣和的問著余靳爍。
  
  這樣的心平氣和的問話,反倒比剛才暴怒更有威懾力,讓余靳爍心裡陡然的升起了一股不安來。
  
  「讓柳鑫蓉和柳鑫雅去禁地,然後破壞禁地的保護屏障,陷妖界的百姓士兵於危機之中。你想幹什麼?」妖主平靜的問著,聽不出半點質問的意味來,卻讓余靳爍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所以,余靳爍沒有回答妖主的問題,扭過臉去,好像如平日一般的高傲,實則是他不知道怎麼面對此時的妖主。
  
  「最後你喊的是什麼?」妖主慢慢的清晰的一個字一個字的說著,「突然的從城樓上衝上半空,那麼大聲的想要告訴百姓什麼?」
  
  隨著妖主的話,余靳爍身體陡然的一顫,顯然是沒有意識到妖主會說到這個問題,猛的轉過頭來,緊緊的盯著妖主,神情怪異。
  
  「你想在百姓面前豎立你的威信嗎?還是想把他們對尊主的崇拜轉移到你的身上去?」妖主看似隨意的猜測,卻一下子猜中了余靳爍的想法。
  
  余靳爍慢慢的瞇起了眼眸來,不敢相信的盯著妖主,目光閃爍,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余靳爍,你以為,僅僅憑一場危機的化解,你就可以取代尊主的位置嗎?太可笑了。你想問題能不能不要這麼簡單?」妖主噙著譏諷的笑意,就像是在看一個三歲孩童的胡鬧一般。
  
  這樣的嘲諷,讓余靳爍心裡很不爽,他這些經過精心策劃的計劃,有一種很無能的感覺。
  
  好像是早就被妖主看穿,那種挫敗感,讓他感覺到很沮喪。
  
  「要不是尊主出手,要不是及時的化解了危機,你以為你還可以這樣輕鬆的坐在這裡說話嗎?」妖主冷笑著,對著余靳爍擺了擺手,「我可以幫你處理很多後面的事情,但是,你再這樣的胡作非為,早晚有一天我也保不了你。」
  
  「世上的能人很多,並不是只有你。」妖主最後勸告著余靳爍,「回去吧,好好想想,這樣的危機不是你可以輕易化解的,日後不要再做這樣的事情。」
  
  「禁地問題,我是肯定會解決的。畢竟姐姐永遠都不會傷害自己的弟弟,你說是吧,姐夫。」
  
  余靳爍陰冷的笑意,讓妖主直接的皺起了眉頭,剛想要說什麼卻被余靳爍給打斷。
  
  「好了,主上,我就不打擾你了。經歷了昨晚之後,還有好多事情等主上處理,等著妖主發號施令。我還是回去跟自己的王妃溝通一下,問問他們到底為什麼要去禁地。」
  
  余靳爍這樣說的時候,臉上一直是掛著意味深長的譏諷笑意,尤其是看到因為這些話,妖主臉色突變的模樣,余靳爍心情陡然大好。
  
  也不管妖主後面還有沒有話要說,直接的起身,告辭離開。
  
  書房外面,遠遠的有侍者在守著,見到余靳爍出來,趕忙的行禮相送。
  
  余靳爍擺著手,大笑著離開,那得意囂張的模樣讓侍者莫名其妙。
  
  余靳爍連院子都沒有離開,書房內立刻傳來彭的一聲重物撞擊的聲音,緊接著是瓷器碎裂之聲,嚇得侍者趕忙的一縮脖子,根本就不敢靠近書房。
  
  他在這裡也算是妖主的心腹,早就知道每次余靳爍王爺跟妖主一談話,最後準沒有好結果。
  
  只是,他不明白,為什麼每次都是妖主縱容余靳爍。
  
  就因為余昕逸太不爭氣,日後妖界只能靠著余靳爍嗎?
  
  唉……
  
  侍者無奈的搖頭,妖主也很難啊。
  
  暫時居住在王宮內的柳瀾煙正在不停的歎氣,看得妖神一陣陣的皺眉:「瀾煙,怎麼了?」
  
  從剛才就愁眉不展,到底是誰惹她了?
  
  「我在想啊,為什麼事情這麼複雜呢?」柳瀾煙撇了撇唇,嘟噥著。
  
  「複雜?」妖神好笑的看著柳瀾煙,忍不住伸手去捏柳瀾煙鼓起的臉頰,水水嫩嫩的,捏起來手感真好。
  
  「別鬧,我跟你說正經事呢。」柳瀾煙不耐煩的一巴掌拍開妖神作怪的手,他現在可是越來越「放肆」了,總是跟她動手動腳的。
  
  他們在說正事好不好?
  
  「好,你說。」被柳瀾煙一巴掌拍開,妖神順手握住了柳瀾煙的柔荑,捏著軟軟的小手,心滿意足的笑瞇瞇的瞅著柳瀾煙。
  
  妖神的反應,讓柳瀾煙一陣的無語,暗中在心裡腹誹著,他到底有沒有長大?
  
  「都是余靳爍設計的吧。」柳瀾煙也沒有把手抽出來,反正是把手抽出來,還不知道妖神又想出什麼其他的亂七八糟的事情,還不如讓他握著,安靜一會兒呢。
  
  「前不久柳鑫蓉說是陪柳鑫雅散心,散心散到了禁地去,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柳瀾煙冷笑著說道,「柳鑫蓉現在就是余靳爍的傀儡,她哪有什麼腦子做這麼多的事情。」
  
  「更何況,最後的時候,余靳爍還大發神威的衝上半空大喊一聲,那英雄氣概,真是罕見。好像他能把禁地的力量控制住似的。」
  
  柳瀾煙才說完,鼻尖就被妖神輕輕的捏住,耳邊響起他戲謔的聲音:「連余靳爍最後的話都聽到了,瀾煙,你的手下很盡心啊。」
  
  「哼,以為就只有你有手下嗎?」柳瀾煙往後挪了挪,避開在她臉上作亂的大手,皺了皺俏鼻問道。
  
  「絕不。」妖神笑著輕輕的捏了捏手中包著的小手,軟軟的觸感讓他心裡很滿足,就想這麼一直的把她包在掌心裡,不讓她受到一點傷害。
  
  「我的瀾煙很厲害,無論是自己的實力還是勢力,都很厲害。」妖神笑著說道,那層窗戶紙早就捅破了,柳瀾煙有自己的勢力並沒有刻意的瞞他。
  
  他很欣慰。
  
  「還好吧。」柳瀾煙難得謙虛的用空閒的手撓了撓頭。
  
  「其實,瀾煙,我一直有個問題很好奇,想問問你,你看行嗎?」妖神誠心實意的詢問著柳瀾煙的意思。
  
  「嗯,你問吧。」柳瀾煙大方的批准了。
  
  妖神笑了,笑彎了眼眸,輕輕的問道:「瀾煙,你的勢力不是最近才有的,以前你身為大長老的女兒,可以說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為什麼還要組建自己的勢力呢?」
  
  「你到底是有什麼計劃?」妖神笑看著隨著他的話而發呆的柳瀾煙,笑意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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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1 18:08:51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四章 很有默契
  
  柳瀾煙笑看著妖神,極其輕鬆的說了兩個字:「你猜。」
  
  那俏皮又有些得瑟的樣子,惹來了妖神的輕笑,手上微微用力,將毫無防備的柳瀾煙直接的拉入懷中,汲取著她身上乾淨清淡的味道,低語著:「不猜。」
  
  「等到時候總會知道的。」妖神笑著,並沒有繼續追問,反正總有一天會知道的。
  
  其實他也暗中獨自想過,柳瀾煙為什麼要弄一些勢力出來呢?
  
  要說是後來她家中遭逢巨變,讓她不得不保護自己,這才組建了勢力的話,他很理解。
  
  問題是,感覺也可以感覺得出來,柳瀾煙的勢力絕對是在她家出事之前做的。
  
  他就想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一個被父母呵護,被家人疼愛的千金小姐,幹什麼要組建自己的勢力。
  
  無論從哪個方向看都沒有理由的。
  
  疑問,柳瀾煙並沒有給他解答,他也沒有追問,有的事情在他們之間並不重要。
  
  「你說余靳爍到底想幹什麼?」柳瀾煙將妖神稍微的推開了一點點之後,這才坐好了方便說話。
  
  「想要權勢。」妖神很肯定的說著,沒有一絲猶豫與不確定。
  
  「他都是妖界的王爺了,幹什麼還急功近利的想要什麼權勢。」柳瀾煙有些想不明白了。
  
  現在妖界裡的人都知道余昕逸成不了大器,日後的妖主之位絕對是余靳爍的。
  
  既然都是百分百確定的事情了,那余靳爍還整日裡跟個神經病似的,設計這個,算計那個的。
  
  他根本就不用做那麼多的事情,只要安安靜靜的舒舒服服的享受他王爺的生活,等到時間一到,他不就坐上妖主之位了嗎?
  
  還真不知道有這麼一種人,閒著沒事幹,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弄了這麼一出,誰看不出來是余靳爍派柳鑫蓉去禁地的?
  
  就算是在大殿上,妖主一直在為余靳爍掩飾,妖神的那句話也已經點明了。
  
  當時在場的那些人,妖界的四位長老,余昕逸還有魔界的灤王,他們能不明白嗎?
  
  提到了余昕逸,柳瀾煙腦中突然的靈光一閃,問著妖神:「你覺得余昕逸這個人怎麼樣?」
  
  「不好。」妖神直接一句話回給柳瀾煙,弄得她莫名其妙的皺眉,「怎麼就不好了?」
  
  「你關注他,他就不好。」妖神理所當然的回答,驚得柳瀾煙差點沒從椅子上直接摔下去。
  
  不可思議的盯著妖神瞅了半天,在心裡怒罵著,他能再幼稚一點嗎?
  
  堂堂妖界的守護神,竟然說出這麼不經大腦的幼稚問題。
  
  柳瀾煙深深的呼吸,平復下自己的心情,不讓自己抓狂。
  
  「我跟你說正經事!」柳瀾煙越跟妖神相處越發現這個人不可理喻,他總是能把正兒八經的問題給轉移到亂七八糟的方向去。
  
  她真想敲開他的腦袋,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麼構造。
  
  「嗯,正經。」妖神感覺到柳瀾煙的暴躁,很識時務的轉移了話題,「他怎麼了?」
  
  「他絕對不是表面上那種無所事事的人,以前在柳府見過他,他的作為絕對不會低於余靳爍。甚至……」柳瀾煙想了想說道,「我總是感覺要是日後的妖主之位是余昕逸繼承的話,會比余靳爍要做的好。」
  
  才說完,突然的從指尖上傳來了一陣小小的疼痛,驚呼一聲低頭一看,氣得咬牙切齒!
  
  該死的傢伙,又咬她!
  
  他是狗變的啊?
  
  怎麼這麼喜歡咬人?
  
  「會痛的你知道不知道?」柳瀾煙氣得瞪著妖神,要眼神傳達她的不滿。
  
  「不痛。」說著妖神唇邊泛起一抹曖昧的笑意,立刻讓柳瀾煙心中警鈴大作,只不過還沒有等她有所行動,妖神已經快一步做出了他希望的舉動。
  
  當指尖被納入溫熱濕滑的口中時,柳瀾煙整個人完全愣住了。
  
  不可思議的盯著吸允著她指尖的妖神,看著他一臉認真的模樣,從他的臉上找不到半分的戲謔,甚至還帶著一種,讓她心痛的專注。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他在捧著他丟失了很久的珍寶似的,帶著一種、一種……虔誠。
  
  柳瀾煙用力的搖了搖頭,她為什麼會想到這麼一個詞呢?
  
  好怪!
  
  還沒有等柳瀾煙理清思緒,指尖的濕熱帶著一股股酥麻好像是電流似的衝進了心裡,讓她的臉頰情不自禁的開始發燒、滾燙。
  
  「好了,這下不疼了。」就在柳瀾煙神智恍惚的時候,耳邊響起了妖神認真的聲音,低頭一看,正好看到她的指尖被吸允得泛著淡淡的粉紅,上面竟然還有一層濕潤的光澤,在陽光下泛起曖昧的味道。
  
  柳瀾煙那呆呆傻傻的直接反應,讓妖神心裡暗笑不已。
  
  真是個傻東西,這樣就被嚇到了。
  
  看著柳瀾煙那模樣,妖神感覺此時的她是那麼的可愛,慢慢的勾起一抹奸詐的笑容,花心的輕輕一吻柳瀾煙的指尖,低聲詢問著:「瀾煙,還疼嗎?要不要我再幫你治療一下。」
  
  話才說完,如願的看到對面的人臉頰耳根刷的一下全都紅了起來。
  
  妖神開心的大笑著,他的瀾煙果然是膽小又單純啊。
  
  「你……」被妖神的大笑聲驚醒過來,柳瀾煙氣得指著妖神不知道說什麼好,平日裡靈活的大腦好像是生銹了似的,愣是找不出一個反駁或是怒罵的詞來。
  
  眼裡只看到妖神那跟偷了腥的貓似的饜足笑容,終於渾噩的大腦中冒出了一個詞來,開口剛想罵出來,卻聽到妖神一本正經的聲音。
  
  「余昕逸他在幕後策劃著一些東西。」
  
  「啊?策劃什麼?」提到正事,柳瀾煙直接把剛才的那一段令她羞澀的事情給拋開,關心的問著她在意的正事。
  
  「不清楚。」妖神不負責任的三個字氣得柳瀾煙差點暴走。
  
  這個傢伙到底知道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見到柳瀾煙漂亮的眼眸裡燃燒著熊熊怒火,妖神趕忙的舉起雙手,表明他的無辜。
  
  「不是我想的那樣是哪樣?」柳瀾煙氣得恨不得撲上去咬妖神兩口,這個傢伙就知道沒事氣她。
  
  不過,仔細想想,要是真的撲過去咬兩口,他絕對不會認為這是她憤怒的發洩,而是以為是她主動的投懷送抱。
  
  想到這裡,柳瀾煙忍不住在心裡咒罵一聲。
  
  跟一個無恥的人相處,真的是太無奈了。
  
  妖神不解的瞅著柳瀾煙突然變白又變紅的臉色,心裡直嘀咕,她到底是怎麼了。
  
  變白可以理解,可能是被他氣的,但是變紅又是想到了什麼?
  
  「余昕逸有不少他的人馬,而且還跟妖界其他一些勢力有過接觸。因為做的比較隱蔽,余靳爍應該不太清楚。」妖神壓下了心中的疑惑,還是快速的把柳瀾煙關心的事情說了出來,不然的話,他真的怕這個小傢伙跟他暴走。
  
  小小的鬧個脾氣是情趣,但是真的生氣了,可就不妙了。
  
  讓她生氣,絕對不是他所願意見到的。
  
  「然後呢?」柳瀾煙可不知道妖神的想法,只是追問著後面的事情。
  
  「然後就是沒有然後了。」妖神攤開了雙手,聳肩笑道。
  
  「沒有然後是什麼意思?」柳瀾煙愣住了,怎麼會從妖神的嘴裡聽到這麼不負責任的話?
  
  這不像是他的風格啊。
  
  「沒有然後的意思,就是沒有然後。」妖神一本正經的說道,心裡暗笑不已的瞅著柳瀾煙瞬間陰沉下來的臉色。
  
  他好像越來越惡劣了,總是喜歡跟瀾煙「對著幹」,不過,看她的快速變化的反應真的是很好玩。
  
  「你最近皮癢了?」柳瀾煙咬牙死死的盯著妖神,大有他要是敢點頭,她就會讓他體會一把拳頭與身體的親密接觸。
  
  柳瀾煙的怒斥惹來了妖神開心的大笑,伸手想要去摟柳瀾煙,卻被柳瀾煙厭惡的躲過,有些遺憾的收回了手,笑道:「就是沒有以後了。」
  
  說了半天跟繞口令似的東西,柳瀾煙突然的從中找到了點什麼東西。
  
  順著那個思路想下去,然後,想到了一個最不可思議的結果,無法相信的瞅著妖神,妖神回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笑容。
  
  「真的?」柳瀾煙是很相信他們之間的默契,但是這個答案會不會是他們想的不一樣,彼此有誤會?
  
  「嗯。」妖神直接挑開了說,省得柳瀾煙猜來猜去的讓她難受,「余昕逸聯繫了很多妖界的勢力,這些勢力不僅僅是實力高強的人,就算是有大筆財富的人他也聯繫了。」
  
  妖神越說,柳瀾煙的眉頭皺的越緊,要是說余昕逸想要將余靳爍壓下去,奪回妖主之位的繼承權,去聯繫實力強大的高手,這絕對是正常的。
  
  但是,為什麼余昕逸要去與商賈等人聯繫呢?
  
  有大筆財富的人,不見得會參與勢力爭奪的大事,他們只是在積攢財富。
  
  拉攏他們幹什麼?
  
  難道余昕逸想要完全的控制妖界?
  
  可是……
  
  柳瀾煙疑惑的目光看向了妖神,她想的答案被妖神肯定的說了出來:「聯繫完之後,余昕逸就再也沒有任何舉動了。」
  
  果然,猜對了。
  
  柳瀾煙點頭,只不過這個猜對了的答案不僅沒有給她解惑,反倒讓她愈發的迷茫了。
  
  這是在幹什麼?
  
  按照常理推斷,余昕逸是聰明的,甚至比余靳爍要聰明得多,從以前就看出來余靳爍對妖主之位念念不忘。
  
  更何況余靳爍比余昕逸的實力要強很多,畢竟兩個人的年歲差了許多,無論是從資歷還是人脈來看,怎麼都是余靳爍佔了上風。
  
  那個時候余昕逸想要硬抗,絕對是百海而無一利,所以,他選擇了韜光養晦。
  
  對於這點,柳瀾煙是很贊同的。
  
  當自己的力量不如敵人的時候,示弱是最好的保護方式。
  
  只要你的力量不足以威脅到敵人的時候,敵人不會將目光投注到你的身上,這個時間便是努力成長的機會。
  
  很顯然,余昕逸就是利用了這個機會,快速的壯大他的勢力,還在努力的提高他自身的實力。
  
  從余靳爍的表現來看,余靳爍是一個稍微自大的人,換成一句相對直白又通俗的話來說,那就是還像個小孩子,總是想讓別人寵著他。
  
  妖主的縱容,其他長老的奉承,讓余靳爍開始飄飄然。
  
  忘記了余昕逸的存在,或者是就算是記得也不會去注意了。
  
  一個毫無作為整日裡無所事事的人,還需要他妖界人人奉承的王爺去多注意嗎?
  
  這個時間足夠余昕逸成長起來。
  
  余靳爍不會去注意,妖神不可能不注意,保護妖界,自然會去注意不同的異動的。
  
  「你就沒有懷疑嗎?」柳瀾煙奇怪的看著妖神,余昕逸如此不正常的舉動,難道說妖神就沒有覺得奇怪,去多方面查探一下?
  
  「懷疑什麼?」妖神好笑的問著柳瀾煙,「跟他接觸過的人,依舊按部就班的生活,沒有想要異動更沒有人去聯合妖界以外的人。」
  
  對於這個問題,他可是也是有點奇怪的,但是,又不會對妖界造成怎樣的傷害,他管這麼多幹什麼?
  
  妖界這麼多人了,難不成讓他挨個都管上一管嗎?
  
  真的是那樣的話,累都能累死他。
  
  「萬一他要是有什麼大的動作,在安排要等到一定的時候再實施呢?」柳瀾煙不太放心的問道。
  
  既然妖神一直要保護妖界,她就怕最後余昕逸弄出什麼大麻煩來,讓妖神一個措手不及,到時可就不好收拾了。
  
  「等他想要興風作浪的時候再剷除好了。」妖神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給了那件事情一個完美的總結。
  
  柳瀾煙瞠目結舌的盯著妖神,半天之後才憋出了一句話:「你可真彪悍。」
  
  柳瀾煙在心裡真想罵人,這麼彪悍的話也敢說出來。
  
  等到興風作浪的時候再剷除,什麼意思?
  
  看出來余昕逸對妖界不利,會讓妖界受損的時候,他會出來,直接的毀了余昕逸嗎?
  
  她發現這個人和人真的是不一樣啊。
  
  妖神就是屬於那種辦事乾脆利落的傢伙。
  
  余昕逸肯定是有他的計劃要做什麼事情,但是前期的線索太少了,妖神要是真的想要去查的話,費一番手腳也是可以查出來的,但是人家妖神不。
  
  查什麼查?
  
  前期浪費這麼多人力物力幹什麼?
  
  沒有那個必要,完全是浪費時間,他要做的就是,余昕逸不是有計劃嗎?
  
  很好。
  
  計劃並不會傷害妖界,那什麼事情都沒有。
  
  要是想傷害妖界,對妖界不利,他直接出手斬草除根。
  
  好乾脆利落的處理方法。
  
  柳瀾煙不禁汗顏,果然像是妖神會做出來的事情。
  
  「瀾煙,覺得我這個方法不好嗎?」妖神好笑的看著柳瀾煙陰晴不定的臉色,虛心的請教著。
  
  「好,極好。」柳瀾湮沒好氣的白了妖神一眼,「果然是你才能做出來的事情。」
  
  換其他人,敢這麼大咧咧的說出如此一番話來嗎?
  
  不愧是妖神啊,想要滅了誰就滅了誰。
  
  看來,他現在不動柳鑫蓉柳鑫雅姐妹,確實是有他的目的,也許魔界早就有了異動,他要通過他們來觀察更多的消息吧。
  
  「嗯。」妖神含蓄的點頭,看那笑臉直接把她的話笑納了。
  
  看得柳瀾煙一陣的無語,這個也能當做表揚來聽嗎?
  
  「你覺得魔界還有多久會給消息?」柳瀾煙發現她跟妖神較真的話能被氣死。
  
  「灤王不是一個糊塗人,很快就會交出人來了。至於秦銘的問題,他會回去和魔帝好好的討論的。」對於魔界的事情,妖神並不擔心,聰明人不會做蠢事的。
  
  當然,若是灤王聰明反被聰明誤的話,他會在適當的時候「幫」灤王糾正一下錯誤的。
  
  「嗯,那就好。」柳瀾煙點頭,然後仔細的思索了一下之後無奈苦笑著,「事情還真複雜呢。看來英雄不是這麼好當的,尊主的位置也不是這麼好坐的。」
  
  妖神一聽,大為感動:「瀾煙,你是在替我叫屈嗎?」
  
  「不。」柳瀾煙利落的回答著,「我是覺得一個妖界不足以發揮你的才能。」
  
  呃……
  
  妖神哭笑不得的瞅著柳瀾煙,他不就是跟她說話繞了點彎兒嗎?至於到現在還這麼生氣嗎?
  
  「嗯,妖界確實是沒有什麼意思。」妖神目光一轉,開懷的笑了起來,「還是有瀾煙在身邊最好了。」
  
  半是表白半是戲謔的話讓柳瀾煙笑不得怒不得。
  
  憤憤的起身指著妖神:「出去,我要休息。」
  
  「瀾煙,離晚上時間還早。」妖神好心的提醒著柳瀾煙時間。
  
  「我午睡不行嗎?」柳瀾煙大吼一聲,氣惱的瞪著妖神,那氣勢大有他再敢廢一句話,她就把他踢出去的架勢。
  
  妖神怏怏的站起身來,一邊搖頭歎息著一邊離開了房間,女人的心思,真是難猜啊。
  
  他好像什麼都沒有做,她怎麼就這麼大的火氣呢?
  
  出了房門,妖神無言的抬頭望天,看著西邊美麗的晚霞無奈的輕歎:「都這個時間了,午睡?」
  
  這理由真虧柳瀾煙想的出來。
  
  搖著頭,妖神回到自己的臥房,姑娘家愛耍點小脾氣也很正常,等過後再哄哄吧。
  
  妖神一邊走一邊琢磨,他好像沒有做什麼過分的事情。
  
  至於摟摟柳瀾煙的小蠻腰,親親柳瀾煙的指尖,握握柳瀾煙的小手,他覺得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誰敢說過分?
  
  誰敢說,滅了誰!
  
  房間內只剩下柳瀾煙的時候,柳瀾煙這才長出了一口氣,臉頰微微的泛紅,討厭的傢伙,幹什麼正正經經的談話被她弄得這麼曖昧。
  
  說著,情不自禁的捏緊了拳頭,下意識的要掩藏什麼。
  
  就算到了現在,她的指尖還是有些微微的燙,好像那濕滑溫熱的觸感還停留在指尖上沒有消退。
  
  抿了抿唇,柳瀾煙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嬌嗔著:「討厭的傢伙。」
  
  尾音拉的長長的,微微的上揚,帶著一份羞澀一份俏皮。
  
  烏黑的眼珠骨碌碌的轉著,想到剛才的情景還是羞澀不已,只是那羞澀之中卻帶著一絲甜蜜,暖洋洋的,就像是午後的陽光,曬在身上很舒服呢。
  
  只是,他為什麼可以這麼理所當然的做這些事情?
  
  哼,不公平!
  
  然後,當天晚飯上,彭臻就看了極其詭異的一幕。
  
  柳瀾煙安安靜靜的坐在桌邊就是不吃飯,妖神習慣的夾起她喜歡的菜要送到她的碗中,柳瀾煙把碗一轉,愣是躲開了。
  
  妖神微微一愣,停下來,看了看,柳瀾煙好像要絕食到底的意思。
  
  彭臻往旁邊站了站,好像柳瀾煙跟尊主發生內部矛盾了,他可不想被殃及池魚,還是離要爆發戰爭的地點遠一點。
  
  更何況,尊主要是想哄柳瀾煙吃飯的話,這個場面,相信尊主絕對不希望他看到。
  
  就在彭臻琢磨著是不是要離開的時候,他看到妖神又開始動了。
  
  只是動,並沒有說一句話。
  
  將筷子伸向盤子中的一塊兒鮮美多汁的烤肉上,直接的夾起來,並沒有看柳瀾煙,而是直直的往自己的嘴裡送。
  
  一直偷瞄著妖神舉動的柳瀾煙臉色刷的一下就變了,直接的一筷子搶了過來。
  
  柳瀾煙要搶,妖神敢跟她奪嗎?
  
  自然是乖乖的鬆開筷子,看著她夾走那塊兒美味多汁的烤肉,看著她嚼得不亦樂乎,對著他一邊用力的嚼一邊得意的揚起下巴來。
  
  妖神笑了笑,也不跟柳瀾煙計較,繼續伸向其他的菜餚。
  
  筷子才剛伸到盤子裡,還沒有夾上裡面的菜,柳瀾煙筷子一下子先搶走,塞進嘴裡大嚼特嚼起來。
  
  妖神好笑的看著柳瀾煙的舉動,無奈的搖頭,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接著伸向其他的菜餚。
  
  還沒有夾上,又被搶走。
  
  如此的搶奪,時間慢慢的過去了。
  
  最後妖神見勝利無望,只好無奈的放下筷子,用行動表示他認輸。
  
  柳瀾煙得意的仰起頭,心滿意足的看著妖神吃癟的模樣,下午被他「欺負」的情緒,這才舒緩下來。
  
  「瀾煙,為什麼生氣?」妖神端起茶杯,問著柳瀾煙。
  
  「哼,誰讓你沒事就知道欺負我。」柳瀾煙賭氣的哼了一聲,這種事情她還沒有辦法「欺負」回去,可惡。
  
  難道讓她回「咬」他嗎?
  
  她才沒有那麼傻呢。
  
  「嗯……」妖神無言的看著柳瀾煙,一副吃癟的模樣,想怒又不敢怒,想反駁又沒有找到話來反駁。
  
  妖神這樣呆愣愣的表情,讓柳瀾煙很滿意,很舒服。
  
  然後,笑呵呵的起身走了。
  
  她舒服了。
  
  下午的那一點點的不甘心,終於平衡了。
  
  看著柳瀾煙滿意的離開,彭臻直接傻眼,呆愣愣的盯著柳瀾煙的背影久久沒有回神。
  
  「看什麼呢?」耳邊響起妖神不滿的聲音,彭臻這才回過神來,一轉頭正好看到妖神不悅的目光,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妖神看了一眼彭臻,雖說是跟了自己很久的手下,但是,這麼盯著瀾煙,他也是會不爽的。
  
  「柳姑娘怎麼了?」彭臻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剛才的舉動讓他真是太詫異了,那個反應絕對不是正常狀態下柳瀾煙會做出來的事情。
  
  「嗯,一些事情她沒有想通。」妖神大言不慚的說著,彭臻差點沒腿一軟直接趴下。
  
  就算他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也明白一定是尊主又怎麼柳姑娘了吧。
  
  明明柳姑娘的怒氣就是衝著尊主去的,真難為尊主還能說的如此理直氣壯。
  
  不愧是尊主,果然夠淡定。
  
  提到這個,妖神笑了起來:「瀾煙在賭氣,現在不就沒事了嗎?」
  
  敢情您也看出來了啊?
  
  彭臻無言對著屋頂翻了一個白眼。
  
  「柳姑娘還是跟您生氣的。」彭臻勸著妖神,不行就去哄哄柳瀾煙。
  
  「嗯。」妖神想起剛才柳瀾煙的舉動,不由得笑了起來,「絕食,真虧她想的出來。」
  
  「柳姑娘還是吃了。」彭臻輕歎一聲,看也知道剛才尊主的舉動擺明就是針對柳姑娘的。
  
  一邊假裝想要吃飯,一邊配合著柳瀾煙的咀嚼速度,讓她跟著他搶。
  
  這麼簡單的事情,要是平日裡的柳姑娘不會看不出來吧?
  
  「這你就不懂了。」妖神神秘的笑著。
  
  一頓飯,柳瀾煙是一點都沒有少吃,還把心情弄好了,不跟他「生氣」了,這不是皆大歡喜嗎?
  
  「瀾煙心裡有火就要發洩出來,不能堆著,知道嗎?」妖神好心情的給彭臻講解著。
  
  彭臻無言的瞅著尊主,他怎麼最近才發現他偉大尊主是如此腹黑的人呢?
  
  「這不是欺負人家姑娘家嗎?」彭臻在心裡想著,不知不覺的給嘀咕了出來。
  
  妖神笑罵著:「你到底是哪邊的?」
  
  「啊?哦。」彭臻一驚,不知道自己心裡想的話被他不小心給嘀咕了出來,趕忙說道,「尊主,我的意思是,姑娘家是要哄的。」
  
  妖神笑道:「彭臻,瀾煙不是一般的女子。我已經哄了。」
  
  「啊?哄了?」彭臻驚訝的瞅著妖神,他怎麼沒有看到?
  
  「你去看看灤王那邊的情況。」妖神隨便的找了個借口把彭臻打發走,他怎麼哄瀾煙的事情,還是他們的事情。
  
  「是。」妖神這麼一說,彭臻立刻的意識到自己逾矩了,趕忙的快步離開。
  
  出了房間之後,彭臻才恍然的意識到什麼。
  
  好像自從跟柳瀾煙在一起之後,尊主的性子開朗了很多。
  
  慢慢的笑了起來,他剛才多嘴,哪怕是被尊主懲罰他也覺得值得了。
  
  只要尊主開心就好。
  
  對於彭臻的想法,妖神大概也是明白一些的,所以,稍稍的逾矩,不會計較。
  
  彭臻根本就不瞭解他與瀾煙之間的關係。
  
  就算瀾煙再怎麼「生氣」,也不會失常到連那麼點小把戲都看不穿。
  
  她之所以這麼跟他「搶菜」,還是因為她看出來他的「歉意」,這樣無聲的「賠禮道歉」的方式,瀾煙接受了。
  
  一頓飯吃下來,下午的事情就算過去了。
  
  其實吧,那種事情,他根本就沒有覺得有什麼。
  
  他是絕對不會放棄的,不過,經過他的努力,也許瀾煙會慢慢的習慣吧。
  
  要是她抗拒,絕對會一巴掌拍過來的。
  
  她現在心裡「有氣」,找他發洩,不過是害羞罷了。
  
  妖神唇角帶著笑,為自己能這樣瞭解瀾煙的心意感到小小的得意。
  
  世上這麼多人,只有他最瞭解瀾煙,他還不得意嗎?
  
  也幸好此時的房間裡沒有其他人,要是有其他的人話,一定會被嚇到,不為別的,就因為妖神唇邊的笑意是那麼的--陰險。
  
  跟他平日裡的氣質--太不相符了。
  
  形象幻滅啊。
  
  睡了一晚之後,柳瀾煙和妖神又恢復如往日的狀態,剛從外面回來的彭臻正好看到妖神慇勤的將湯包用筷子打開了小口,散熱,方便柳瀾煙一會兒去吃。
  
  柳瀾煙又在那裡將妖神喜歡吃的東西全都夾到了碗裡,推到他面前,省得他夾來夾去的費勁。
  
  這、這就和好了?
  
  彭臻用力的甩了甩頭,他真是無法理解尊主和柳姑娘的相處模式。
  
  看來日後他還是不要插嘴的好,這樣的情況,他完全無法預料。
  
  「尊主。」彭臻過來行禮,慢慢的說道,「魔界已經有動靜了。」
  
  「哦?送了什麼人來頂罪?」妖神早就料到魔界會怎麼處理秦銘的事情,再說他們在禁地那裡已經有過協議,灤王處理起來自然是要先把妖魔兩界的問題擺平,再去魔界處理內部的問題。
  
  「是……」彭臻剛要說,卻被妖神手一擺阻止了。
  
  「算了,沒有必要了。事情解決完了再說吧,魔界大概幾日會把人送來?」妖神並不在意魔界送來哪個替死鬼,反正也就是一個人名,至於身份是不是真的,到底有沒有跟秦銘的事情有關係,那就是一張嘴說的問題。
  
  「六日。」彭臻一笑,也明白妖神的意思。
  
  「嗯,等到六日之後去聽聽就好了。」妖神隨意的說著。
  
  他到時只不過是給個耳朵,最多就是點點頭便是了。
  
  吃完早飯,柳瀾煙拉著妖神隨便的逛著。
  
  妖主的王宮其實還是很美的,不是那種太過分的奢華,卻充滿著高位者的尊貴與威嚴。
  
  與無塵居的清幽不同,這裡更能感受到,是一個王權集中的地方。
  
  就連裡面的花草樹木都是經過精心修剪,與無塵居的天然而成是不同的風格。
  
  來了王宮很久,一直都沒有好好的逛過,今天吃完早飯也沒有什麼事情,正好逛逛,省得無聊。
  
  在妖神都逛過大街的這個前提下,宮裡的人看到妖神和柳瀾煙逛王宮的花園,沒有一個人感覺到詫異,只是遠遠的行禮之後,避開,不去打擾妖神他們。
  
  誰都知道妖神看起來是個溫和無害的人,但是他可不是一個心軟的人。
  
  他的笑容常在,卻不溫暖。
  
  只有對著柳瀾煙的時候,妖神才會露出真心的溫柔笑容,所以沒有一個人去給自己找不痛快,往妖神跟前湊。
  
  逛了一會兒花園之後,隨便的在王宮中行走,一座座的宮殿各有風格,倒也很有看頭。
  
  不知不覺的走到了一處院門外,正好聽到裡面傳來瓷器的破碎聲,以及大聲的叫罵。
  
  「……你想的什麼?連個面都不露!」熟悉的聲音,一聽就是妖主在大聲的呵斥著什麼人。
  
  柳瀾煙不解的看了看妖神,這是幹什麼?
  
  她還從來沒有見過妖主這樣失態的樣子,平日裡別看妖主好像有點懦弱似的,一直將妖神擺在前面,對余靳爍也很縱容,但是她明白妖主不是那樣的人。
  
  當初在柳鑫蓉的婚禮上,妖主給余靳爍一巴掌,那果斷出手,表明妖主絕對不是一個沒有主見的人。
  
  平日裡很溫和儒雅的人,如此的失常到底是為了什麼?
  
  見到柳瀾煙似乎很有興趣的樣子,妖神拉著柳瀾煙的走了過去,門口的守衛立刻躬身行禮,連攔都沒有攔。
  
  開什麼玩笑,妖神想去什麼地方,他們攔什麼?
  
  這是給他們面子,才從大門進去,不然的話,直接飛進去,路途豈不是更近?
  
  進入院中,正好聽到那呵斥聲從書房裡傳出來,大聲的訓斥分外的嚴厲。
  
  當妖神和柳瀾煙走近的時候,書房內的聲音突然的一頓,妖主從裡面走了出來,見到門外的妖神微微一愣,隨即的反應過來,迎了上去。
  
  「尊主,您怎麼到這裡來了?有事?」
  
  要是普通人被這麼問,絕對是會惶恐的以為這是妖主的責問,但是,妖神是誰?
  
  對於妖主的這問話,落落大方的說了一句:「閒逛。」
  
  柳瀾煙一陣的無語,默默的轉頭,這自信啊,簡直是爆棚。
  
  「要不要讓宮人為尊主帶路,去自信的參觀一下王宮,給柳姑娘講解一番?」妖主一點都沒有覺得奇怪,很正常的回答著。
  
  「有事?」既然柳瀾煙好奇,妖神也就問了一句。
  
  一聽妖神問,妖主也沒有隱瞞,側身請妖神進入書房。
  
  一踏入果然見到地面上有瓷器的碎片,散落在地上,顯然剛才妖主的怒火很大。
  
  走進一看,余昕逸坐在椅子上,過得規規矩矩。
  
  完全沒有想到在妖主的書房內會見到余昕逸,他在這裡幹什麼?
  
  還沒等妖神他們問,妖主自己就先歎息起來:「那天,人人都在王城維持秩序,妖界的士兵全都在維護秩序,他竟然躲在府中,面都不露一下。」
  
  妖主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思,咬牙道:「不指著他能做什麼,至少要出來讓百姓看看,稍微安心點也可以。」
  
  妖主的意思,柳瀾煙明白了。
  
  在百姓全都避難感受到生命威脅的時候,余昕逸他要是出現在百姓之中,至少讓百姓心裡稍微的安定一些。
  
  「余靳爍不是在嘛……」余昕逸嘟噥了一句,才說完,立刻惹來妖主的怒目而視,嚇得余昕逸立刻噤聲,往後縮了縮。
  
  平日里餘昕逸是無所事事,但是對於真正生氣的妖主還是很顧忌的。
  
  「余靳爍是余靳爍,你是你。他在城樓,你就不能去看看百姓?」妖主氣得怒指著余昕逸,大聲的罵著,也不顧妖神在場,實在是忍不住了。
  
  不過,也難怪妖主這樣大的反應,自己的兒子這樣,有幾個當爹的不生氣?
  
  妖神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麼,別人的家事他當然不會干預。
  
  「我們去別的地方。」妖神轉頭,對著柳瀾煙說道。
  
  柳瀾煙乖乖的點了一下頭,與妖神離開。
  
  妖主將妖神和柳瀾煙送到書房門口之後,看著妖神他們離開的背影,在心裡輕歎一聲。
  
  妖神果然是很寵柳瀾煙,這讓的「熱鬧」妖神是絕對不會看的,想來也是柳瀾煙好奇。
  
  妖神就任憑著柳瀾煙進來看,真是寵啊,都要寵上天去了。
  
  柳瀾煙與妖神離開之後,也沒有了什麼興致去別的地方逛著,回到了他們的住處。
  
  進去之後,確定不會有人,柳瀾煙隨意的說了一句:「幹什麼非要這麼罵余昕逸?」
  
  妖神笑了笑,如有所思的看著柳瀾煙:「瀾煙不知道嗎?」
  
  柳瀾煙瞟了一眼妖神,帶著一絲抱怨,這個傢伙好多事情都知道,偏偏要問她,他當這是什麼?考試啊?
  
  「妖主恐怕也不希望余昕逸來繼承妖主之位吧。」柳瀾煙只是在心裡抱怨了一下,並沒有過多的說什麼其他的,還是正事要緊。
  
  「嗯。」妖神點了點頭,「誰都看得出來,妖主不待見自己的兒子。」
  
  「所以,這是看出來的。」柳瀾煙對著妖神促狹的眨眼,剛想要繼續說什麼,突然的一頓,然後話題生生的轉了一個彎,「回頭再說,我內急。」
  
  說著,鬆開妖神的手,急急的跑開了。
  
  妖神看著柳瀾煙快速跑開的背影,眉頭輕輕的皺了起來。
  
  並沒有立刻的追過去,而是腳步一轉,回到自己的臥房。
  
  等在房間之中的彭臻迎了上來,剛要說什麼,卻被妖神阻止了:「什麼事情都等下。」
  
  「是。」彭臻壓下心中的狐疑,瞅著妖神快步的進了內室,尊主怎麼了?
  
  妖神眉頭緊鎖著,瀾煙到底是什麼事情瞞著他要這麼緊要的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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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1 18:09:00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五章 勁敵現身
  
  看著妖神眉頭緊鎖的模樣,彭臻擔憂不已,什麼事情讓尊主如此為難。
  
  「瀾煙有事。」妖神直接一句話告訴了彭臻,省得他猜來猜去。
  
  「要不要去通知咱們的人?」彭臻第一個反應便是召集人馬。
  
  柳瀾煙不管有什麼事情都要解決,就算尊主還沒有吩咐,他也應該知道的事情。
  
  「還不知道她有什麼事情了,你太著急了。」妖神的一句話讓彭臻無語,還不知道是什麼事情了,尊主就知道柳瀾煙有事了?
  
  這默契度,還真是高啊。
  
  然後在彭臻呆愣的目光中,他看到了妖神做了一件極不符合尊主身份的事情,也是平日裡尊主絕對不會做的事情。
  
  妖神伸出他好像是玉石雕琢的完美手指,在空中凌空的寫出幾個繁複的字符,在空中凝聚,隨後飄飄蕩蕩的化為一圈一圈的漣漪,停留在半空中。
  
  淡淡的漣漪慢慢的擴散著,清晰的聲音響了起來。
  
  「什麼?人不見了?」裡面傳來了柳瀾煙的驚呼聲,這樣的聲音讓彭臻一驚,他還沒有聽過柳瀾煙有如此驚訝的反應了。
  
  什麼不見了?
  
  哪個人不見了?
  
  「是嗎?嗯,我知道了。」柳瀾煙那邊的人好像在說著什麼,可以明顯的聽出來柳瀾煙聲音裡的沉重。
  
  一片沉默,那空中的虛無漣漪漸趨平靜,隨後又快速的擴散開來:「他來找我?」
  
  意外中帶著震驚,顯然這個消息,柳瀾煙根本就沒有想到。
  
  「嗯,我知道了。」聲音頓了一會兒之後,柳瀾煙似乎是很無奈的說著。
  
  隨後,交談就結束了。
  
  空中的漣漪恢復了平靜,妖神手指一彈,空中恢復正常。
  
  直到這個時候彭臻才終於回過神來,錯愕的盯著妖神,驚問著:「尊主,您、您在偷聽……」
  
  這樣的事情怎麼會是尊主做出來的?
  
  妖神白了彭臻一眼,無聲的責怪著:「這是關心。」
  
  什麼叫偷聽,真是不會說話。
  
  「關、關心?」彭臻的下巴差點沒掉下來,皺著眉頭不停的想,他怎麼還是覺得像偷聽多一些。
  
  「最近多注意一下,看看是什麼想要找瀾煙的麻煩。」妖神想著剛才聽到的內容,語調平靜的說道。
  
  「看到不正常的人,全都抓住。」妖神的話與平日的聲音並沒有什麼不同,但是彭臻卻從中聽到一股令他頭皮發麻的危險氣息。
  
  彭臻一開始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小心翼翼的偷瞟了一眼妖神,一看之下,心裡咯登一下。
  
  尊主生氣了。
  
  但是,誰能告訴他,這是為什麼?
  
  從剛才到現在,都沒有任何事情發生,不就是尊主偷聽、啊、不,是關心了一下柳姑娘的消息嘛。
  
  就算是知道最近會有一個人來找柳姑娘麻煩,尊主也不應該這麼緊張吧。
  
  再說了,有尊主在,誰還能對柳姑娘不利?
  
  柳姑娘怎麼會有危險?
  
  彭臻不解的瞅著尊主,事情是不是還有他沒有注意到的細節?
  
  「是。」彭臻仔細的應著,腦中還在想那個問題,就在這個時候,尊主又吩咐了一個讓彭臻更奇怪的命令。
  
  「抓到的人一定不能被瀾煙發現,直接的送到我面前就好……」頓了頓之後,妖神又補充了一句,「別讓任何人發現。」
  
  「是。」彭臻點頭。
  
  彭臻說完之後,轉身離開,他不是不好奇,而是不敢問。
  
  能讓尊主如此重視的事情,絕對不簡單。
  
  可是他根本就沒有發現,到底是有什麼問題。
  
  彭臻離開之後,妖神坐在房間之中,眉頭緊鎖,手指有節奏的叩擊著桌面。
  
  他絕對不會去隨意的探聽柳瀾煙的秘密,實在是剛才柳瀾煙的反應太不尋常了。
  
  那種慌亂,不該在柳瀾煙的臉上出現,更何況那種拙劣的借口,根本就不是她的風格。
  
  所以,這次的探聽,他知道不應該,卻忍不住。
  
  剛才在聽到那次對話之後,他怒了。
  
  不是因為柳瀾煙剛才的慌亂離開,而是因為在話裡帶出的淡淡的情緒。
  
  柳瀾煙聽起來好像是很驚訝,有些慌亂,若是一般人,只會聽出柳瀾煙可能有危險,做出這種錯誤的推測。
  
  他卻是聽到了,柳瀾煙驚訝之中的期待。
  
  沒錯,期待!
  
  柳瀾煙在期待見那個人。
  
  那是什麼人?
  
  男人還是女人?
  
  女人的話,他還好說,要是男人的話……
  
  妖神漂亮的眼眸慢慢的瞇了起來,裡面閃爍著危險的光芒,但凡有人、尤其是男人,想要靠近柳瀾煙,他絕對不允許。
  
  「你在想事情?」柳瀾煙奇怪的背著手,走了過來,好奇的上下打量著妖神。
  
  很少見到他這麼沉思的模樣。
  
  「嗯,在想事情。」妖神並沒有隱瞞,笑看著柳瀾煙,「怎麼過來了?」
  
  她不應該去處理一下剛才的事情嗎?
  
  過了這麼長時間,柳瀾煙才將心情平復下來,想來,剛才她口中的那個人對她的影響絕對很大。
  
  柳瀾煙並沒有想到妖神會在剛才「聽到」了她和冰凌的話,自顧自的說著:「談余昕逸的事情啊。」
  
  不是柳瀾煙的警惕性太低,而是對妖神太信任了。
  
  她相信妖神是絕對不會去干涉她的私事,其實這麼說根本就沒有錯。
  
  但是,她忘記了一點,那就是妖神就算實力再強,他也是一個男人。
  
  對於其他的事情,妖神絕對不會干涉,偏偏柳瀾煙剛才的反應太大了,大到讓妖神亂了分寸。
  
  他會偷偷的去關注,為柳瀾煙排除她的麻煩。
  
  絕對沒有想要窺視她生活的意思,更何況在柳瀾煙的話中,他聽到了一個讓他惱火的消息。
  
  一個讓柳瀾煙很在意的人。
  
  那種、那種帶著依戀的感覺,他絕對不會錯過。
  
  那是什麼人?
  
  怒火中燒。
  
  當然,妖神是絕對不會承認那是妒火的。
  
  「余昕逸怎麼了?」妖神還沒有從剛才的情況裡退出來,所以為了一個有時水準的話。
  
  好在柳瀾煙並沒有注意到妖神的奇怪反應,還以為他又開始在逗她,不滿的一拍妖神的胳膊:「別裝糊塗,我在跟你說正事。」
  
  「好吧。」妖神趕忙回神,認真的看著柳瀾煙,「怎麼了。」
  
  「妖主還沒有完全放棄余昕逸啊。」柳瀾煙這才繼續剛才的話題。
  
  「當然,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妖主還是希望日後的繼承人是余昕逸。」妖神含笑說道,「更何況余靳爍並不是一個繼承妖主之位的最佳繼承人。」
  
  「嗯。」柳瀾煙絕對同意妖神的話,「余靳爍狂妄自大,鋒芒太露,就算是日後做到了妖主之位,恐怕根本就無法維持妖界的安寧。」
  
  余靳爍是一個很喜歡表現自己的人,從風光無限的妖界第一王爺的光環上就可以看出來,他是多麼的希望被人崇拜的目光時時刻刻的包圍著。
  
  「真是悲哀。」柳瀾煙笑著聳肩,「妖主之位最後竟然沒有繼承人。」
  
  「這件事情就不是我能控制的。」妖神一點都沒有緊迫感。
  
  對於他來說,只要保持妖界的平靜安危就好了,至於誰會來主持妖界,成為妖主,他是絕對不會插手的。
  
  所以說,他這個位置真的很奇特。
  
  明明是妖界的安危生死全都繫在他的身上,偏偏裡面的大局高位更替,妖神全都參與。
  
  「幹什麼這麼看著我?」柳瀾煙打量的目光讓妖神有點不太自在,不由得問了出來。
  
  「沒事,只是感覺你太奇怪了。」柳瀾煙被妖神發現了也並沒有掩飾,反倒直接的說了出來。
  
  「哦?奇怪?我哪裡奇怪了?」妖神好笑的問著柳瀾煙,他很想知道柳瀾煙的眼裡,他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
  
  「明明與妖界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你偏偏又游離在妖界之外。」柳瀾煙單手支腮的問著妖神,「你真是個怪胎。」
  
  最後一句評價讓妖神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這句、算是稱讚嗎?
  
  「謝謝。」妖神認真的道謝讓柳瀾煙驚訝的眨巴著眼睛,她這麼說他,他還道謝?
  
  「瀾煙說我什麼,我都開心。」妖神輕輕的一笑,剛才還很好的氣氛立刻的曖昧起來,驚得柳瀾煙噌的一下跳了起來,跳離妖神老遠。
  
  戒備的盯著妖神,磕磕巴巴的質問著:「你想幹什麼?」
  
  「我什麼都沒想做。」妖神無奈的瞅著柳瀾煙,他的信譽在她那裡怎麼就這麼低?
  
  「嗯,最好。」柳瀾煙稍稍放鬆的說完,然後轉身就走。
  
  「瀾煙,你幹什麼去?」妖神叫住柳瀾煙,不是剛說的好好的,怎麼又走了?
  
  「事情說完了,當然是回去休息了。」柳瀾煙回頭對著妖神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然後還不忘說一句,「跟你在一起,有時太危險。」
  
  說完,柳瀾煙嗖的一下離開了。
  
  「危險?」妖神仔細的琢磨著這兩個字,似乎那種「危險」的事情,要多做做,做多了,也許瀾煙就會改觀了吧。
  
  大家相安無事的過了幾天,彭臻一直去查妖神交給他的任務,只不過查來查去,終究是沒有查到柳瀾煙所說的那個人。
  
  彭臻很沮喪,甚至是很挫敗,去回稟給妖神知道的時候,已經做好了被責罰的心裡準備。
  
  他跟在妖神身邊千年的時光,就沒有一次是這樣的無能為力。
  
  竟然查不出一點點的消息。
  
  「尊主,柳姑娘的事情……」彭臻還沒有說完就被妖神給接了過去,「沒有半點消息?」
  
  「是。」彭臻羞愧的垂下頭,他感覺自己真是太沒有用了,這種小事,只是查個人竟然都查不到。
  
  「瀾煙的事情要是這麼容易就查出來,就不是瀾煙了。」妖神倒是一點都沒有覺得意外笑著說道。
  
  「慢慢盯著就好了。」妖神隨意的交代著彭臻。
  
  「是。」彭臻應著,說完之後,立刻又稟報著,「魔界的人已經到了。」
  
  「到了?」妖神笑看著彭臻,「妖主說什麼?」
  
  「妖主想要明天在大殿上解決這件事情,請尊主過去做個見證。」彭臻想了想說道。
  
  「嗯,也好。去告訴妖主,明日一定準時到。」妖神點頭,那種事情早點解決早點省事。
  
  擺明就是一個不了了之的事情,明天只不過是一個過場罷了。
  
  會因為魔界交出一個人來,妖魔兩界的關係就好得跟兄弟似的嗎?
  
  絕對不可能。
  
  魔界本來就是一群好戰的人,對於妖界想要掠奪那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大家都明白這個道理,只是在沒有撕破臉的時候,彼此面子上好看罷了。
  
  次日,妖界的重要人物齊聚一堂,獨獨少了余昕逸。
  
  不過,在場的幾個人全都聽說了前幾日之時,妖主對著余昕逸大發雷霆的事情,最後是讓余昕逸在家中閉門思過。
  
  據那日守在外面的宮人所說的隻言片語也可以分析出來,那日妖主真的是氣瘋了,余昕逸臉上都帶了傷痕。
  
  以前,余昕逸就算是再不成器,妖主也沒有動手打過他,只不過是訓斥,要不就是忽視。
  
  可能是那天禁地的事情,讓妖主太生氣了。
  
  氣惱余昕逸竟然無視王城的百姓,一點作為都沒有,這才如此激動,忍不住打了余昕逸。
  
  在大殿上的人互相看了一眼,從對方的眼中讀到了同樣的消息,看來這次余昕逸是在妖主的心裡被打到了谷底。
  
  日後妖主之位絕對是余靳爍的了。
  
  「尊主,您看事情這樣解決如何?」妖主與灤王他們說了很長時間的話,無非就是商討這次事情的解決辦法。
  
  被魔界推出來的人,承認了所有的罪行,當然包括他如何指使秦銘,真是說的在情在理,聽得旁人是無話可說。
  
  當然,灤王也是在這件事情上表達了很深的歉意,同時表明了魔帝的意思。
  
  妖魔兩界還是要和平相處的,絕對不要因為這件小小的誤會造成什麼不好的後果。
  
  妖主當然是順坡下驢,與灤王打著官腔。
  
  最後的處理方法也商討完了,然後詢問著妖神的意見。
  
  其實這個時候詢問妖神除了要表達一下對尊主的尊重之外,更重要的還是要明確的告訴魔界告訴灤王,妖界可是有人坐鎮的。
  
  所以當妖主問了妖神的意見之後,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妖神的身上。
  
  被眾人如此認真的注目著,妖神依舊淡然的啟唇就說了四個字:「如此甚好。」
  
  妖主一聽妖神的話之後,又與灤王客氣的說了幾句之後,這次的談話就算是完滿結束了。
  
  然後該怎麼處理那個「幕後主使」,與魔界的關係怎麼安排,都不需要妖神操心,有妖主和四個長老,還有餘靳爍這個王爺來處理。
  
  妖神起身,拉著柳瀾煙的手優雅離開,從他進入王宮大殿,到他離開,總共就說了那麼四個字。
  
  離開大殿之後,柳瀾煙見左右沒人,問著妖神:「真是公式化的處理方式。」
  
  「怎麼處理的?」妖神漫不經心的問道。
  
  柳瀾煙腳步一頓,不可思議的盯著妖神:「你剛才沒聽?」
  
  「沒有。」妖神大大方方的承認,一點都沒有覺得有半分羞愧的意思。
  
  「那你說如此甚好?」柳瀾煙覺得自己的頭開始疼起來了,是她的思維太僵化還是妖神的行為太超前?
  
  「既然他問了,肯定是他想要的結果,我只是附和一下,表示我存在罷了。」妖神理所當然的回答著,對著柳瀾煙輕輕的微笑。
  
  那笑容還有另外的一層意思,他是真的不知道剛才大殿上在說什麼。
  
  「那你剛才在幹什麼?」柳瀾煙一陣的無語,她剛才明明看到妖神臉上帶著高深莫測的笑容坐在高位上,很認真的聽著妖主與灤王他們之間的對話。
  
  「發呆。」妖神很乾脆的給了柳瀾煙一個答案。
  
  他總不能說,他是一直在琢磨到底是什麼人來找柳瀾煙吧。
  
  不過,他確實也是發呆的成分居多。
  
  「你、厲害!」柳瀾煙絕倒。
  
  還有人能把這樣的答案說得如此理直氣壯,妖神不愧是妖神!
  
  妖神笑了笑,拉著柳瀾煙的小手說道:「我們回無塵居吧。」
  
  回到那裡的話,是很安全的。
  
  就算是誰想要找柳瀾煙,也絕對逃不過他手下的耳目。
  
  他的無塵居,要不是他想放人進去,其他人想要進去,絕對會付出一定的代價。
  
  所以,與其在外面提心吊膽的等著,還不如把瀾煙帶回無塵居去。
  
  他倒要看看,誰有那個本事,敢闖他的無塵居!
  
  「不去。」柳瀾煙乾脆利落的兩個字,一口就打碎了妖神的如意算盤。
  
  「為什麼?」妖神奇怪的看著柳瀾煙。
  
  「我想去柳府拿一些東西,然後再回去。」柳瀾煙隨意的說道,「以後一直住在你那裡,一些東西也沒有必要留在柳府了,還是都搬過去好了。」
  
  「讓彭臻帶人幫你去搬。」妖神是老大不願柳瀾煙繼續停留在外面。
  
  「我的東西怎麼好叫一些男人收拾呢?就算是女人也不知道我要帶什麼走吧。」柳瀾煙好笑的看著妖神。
  
  「那要多久?」妖神心裡咯登一下子,他已經預感到什麼了。
  
  「至少需要兩天吧。」柳瀾煙低頭想了想之後,說出了一個大概的答案來。
  
  「兩天?」妖神聲音陡然的拔高。
  
  並不是說尖銳的拔高,而是明顯的比他平日溫和舒緩的聲音高了一個調兒,聽得柳瀾煙直皺眉:「怎麼了?」
  
  「嗯,沒事。我的意思是,兩天的時間夠用嗎?」妖神立刻的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失態,趕忙乾咳一聲,一本正經的說著。
  
  「夠了啊。」柳瀾煙低頭算了算時間,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在她說出這三個字之前,妖神那糾結的表情。
  
  「既然這樣的話,還需要我陪你嗎?」妖神小心翼翼的問著,當然,表面上還讓別人看不出來他有多緊張。
  
  「你會去有事?有事的話就回去吧,我弄好東西之後……」
  
  「沒事,我陪你。」妖神立刻搶著說道,為了表明他真的沒事,還特意的跟柳瀾煙強調著,「無塵居你也住了一段時間了,你看有什麼事情?一點事情都沒有。」
  
  「嗯,也是……」柳瀾煙想了想,點頭,她確實是沒有看到無塵居的人做什麼,好像整天就是閒著過日子,真有一種世外桃源的感覺,一點都不會被世俗的事情束縛。
  
  「對,無塵居裡一點事情都沒有,反正大家都是閒著。」妖神肯定的說完,全然不顧跟在他身後默默流淚不敢抗議的彭臻。
  
  尊主大人啊,我天天這都快要跑斷了腿,到底是在忙是嗎?
  
  彭臻無語問天,真可謂是敢怒不敢言啊。
  
  妖神說他閒,那就閒著吧。
  
  「嗯,你沒事就行。」柳瀾煙並沒有注意到妖神剛才劇烈的情緒變化,跟妖神回到了柳府。
  
  柳府的丫鬟一見柳瀾煙回來,哪裡還敢怠慢。
  
  以前的柳瀾煙是他們人人可以欺負的對象,現在的柳瀾煙,他們是想巴結都巴結不上的。
  
  「小姐,您……」丫鬟諂媚的上前,想問問柳瀾煙需要什麼。
  
  「我還是會我的地方住著,裡面什麼都不缺,你們去忙吧,跟以前一樣就可以了。」柳瀾煙笑瞇瞇的說著,卻讓丫鬟立刻嚇白了臉色。
  
  跟、跟以前一樣?
  
  他們不想活了不成?
  
  別說是妖神那一關了,就是現在他們的老爺柳晉利也絕對不會允許他們這麼做的。
  
  柳瀾煙根本就無視丫鬟驚恐的神色,拉著妖神笑瞇瞇的說道:「帶你去我以前住的地方。」
  
  「好。」妖神任由柳瀾煙拉著,往她的住所走去,穿過柳府的層層院落,走過鮮花怒放的花園,踏過雕樑畫棟的庭院,越走越荒涼。
  
  拐了很多的彎之後,待見到了柳瀾煙居住的院落,更是滿目淒涼。
  
  「來,進來吧。」柳瀾煙推開了斑駁的院門,陳舊的木門發出吱呀呀的聲響,好像隨時都會掉下去似的。
  
  「這就是我住的地方,你可以睡我旁邊的屋子,稍稍收拾一下就好了。很簡單的。」柳瀾煙並沒有因為小院的殘破而有絲毫的不好意思,大大方方的給妖神介紹著。
  
  根本就沒有感覺到妖神那一身純白飄逸的衣衫與這滿院的荒涼是多麼的不相配。
  
  院裡的東西很簡單,一口水井,旁邊看似廚房的地方堆了一些乾柴,因為一直沒有人動,上面蒙上了一層灰塵。
  
  推開一間房間,妖神終於明白柳瀾煙剛才所說的很簡單是什麼意思。
  
  當然簡單了,房間裡什麼都沒有,就一張板床,連被子褥子都沒有,房間的角落裡堆放著幾件破舊的傢俱。
  
  「還可以吧。」柳瀾煙將窗戶打開,通通風,伸手一指那板床,「我擦一下,然後鋪上褥子就可以了。」
  
  「嗯,挺好。」妖神點頭笑道,只是安靜的看著,眼中一點都沒有洩露他心中的疼。
  
  他的瀾煙以前就過的是這樣的日子嗎?
  
  「你等我一下啊。」說著,柳瀾煙轉身出去,拎起一旁的水桶。
  
  「柳姑娘,我來吧。」彭臻趕忙一把搶到前面,走到了井邊就要去打水。
  
  「彭臻……」柳瀾煙輕喚了一聲。
  
  「沒事的柳姑娘,這裡我來。」說著彭臻就要把水桶扔入井裡打水。
  
  「彭臻,其實不用那麼麻煩的。」柳瀾煙趕忙阻止了彭臻,伸手,手指微微上揚,一股清亮的井水從井裡冒了出來,直接的落入桶中,一桶水剛剛好八分滿。
  
  彭臻低頭看了看,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他竟然忘了還可以這麼輕鬆的打水,其實不是他忘了,真的是他沒有打過水。
  
  在無塵居裡,哪裡需要他打水啊。
  
  「我來擦就好了,柳姑娘,您歇著。」彭臻剛要過去拎水桶,院門口立刻響起一聲驚呼。
  
  「您可千萬別動手。」隨著驚呼,柳晉利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哎呀,尊主,您怎麼能來這裡呢?有上好的廂房都準備好了,您可千萬不能住在這裡。」
  
  聽到院子裡的動靜,妖神從那間簡陋到極點的房間內慢悠悠的踱了出來:「瀾煙可有住,本尊自然也可有住。」
  
  不急不緩的聲音,愣是嚇得柳晉利全身發顫,差點腿一抖趴在地上。
  
  「尊主,還是請移步到廂房吧。」
  
  「不用。」妖神直接拒絕,沒有半分商量的餘地。
  
  柳晉利為難的看著妖神,想了一會兒之後,商量的詢問著:「要不,讓丫鬟過來收拾一下?尊主,您看可好?」
  
  妖神看了一眼柳瀾煙之後,點頭:「可以。」
  
  這兩個字一說出來之後,柳晉利暗中的鬆了一口氣,幸好還有轉圜的餘地。
  
  柳晉利趕忙的吩咐丫鬟過來打掃。
  
  小小的院子並不大,裡面的東西也是少到不能再少,很快的就打掃乾淨了。
  
  柳晉利一直想要跟妖神搭上幾句話,很可惜,躊躇了半天之後,愣是沒敢開口。
  
  誰不知道妖神疼柳瀾煙,在看到這樣的居住環境之後,他說什麼都沒法讓妖神安心吧。
  
  簡單的收拾完,也鋪上了被褥,倒是比剛才好了很多。
  
  柳晉利看了看妖神的神色之後,也不敢再說什麼,只好吶吶的低語兩句:「尊主若是有事,儘管吩咐。」
  
  說罷,也不管妖神並沒有搭理他,慌忙退了出去。
  
  晚上,彭臻帶來了飯菜,吃完之後,各自回去休息。
  
  「尊主。」彭臻進了妖神的房間,看著在床上盤膝而坐的妖神,小聲的說著,「柳姑娘出去了。」
  
  「嗯。」妖神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彭臻,然後起身。
  
  彭臻嚇了一跳,趕忙問道:「尊主,您這是……」
  
  「去看看。」妖神肯定的說道,瀾煙到底是要去見誰。
  
  「尊主,已經是亥時了。」彭臻根本就不贊同,這個時候尊主最虛弱,很多力量都不能使用。
  
  萬一要是有點什麼事情,那可怎麼辦?
  
  「無妨。」妖神看了彭臻一眼,「你跟著一起去。」
  
  他自然知道要保護好自己,現在有了瀾煙,他更不能讓自己隨便的出事。
  
  他也不會隨意的以身犯險,只有他好好的,才能更好的保護瀾煙。
  
  「是。」一聽這個彭臻心裡踏實了很多,跟在尊主的身後離開了柳府。
  
  一路上彭臻給尊主指著路,他們一路遠遠的墜在了柳瀾煙的後方,跟了過去。
  
  他們越走越遠,很快的就出了王城,往山中行去,又走了一段時間之後,感覺到前方柳瀾煙的氣息,兩個人立刻止住了腳步。
  
  妖神現在是很虛弱,但是不並不代表他隱藏的本事就低了,跟彭臻使了一個眼色之後,兩個人快速的過去,找到一個最佳的位置,去看柳瀾煙到底是在與什麼人見面。
  
  說話聲音傳來,妖神眉頭一皺,竟然已經見上面了?
  
  難道他終究是晚來了一步不成?
  
  到底是什麼人,讓柳瀾煙竟然三更半夜的背著他出來。
  
  慢慢的將面前的樹枝壓下,妖神看向前方,正好看到月光下的柳瀾煙,以及她對面的--余靳爍?
  
  妖神眼睛陡然睜大,怎麼會是余靳爍?
  
  別說妖神驚訝,就是彭臻心裡也是嚇了一跳。
  
  柳姑娘背著尊主來見余靳爍?這是什麼詭異情況?
  
  彭臻偷偷的瞄了妖神一眼,沒有看到妖神臉上有其他的表情變化,看來,尊主也不相信吧。
  
  知道妖神沒有太多的情緒變化,彭臻這才穩下了心神,繼續看下去,先聽聽他們說什麼吧。
  
  只是……彭臻總覺得哪裡有點不太對勁,又說不上來。
  
  勉強壓下心頭的怪異感覺,彭臻仔細的聽著。
  
  「為什麼?你怎麼不說話?」余靳爍好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似的,大聲的質問著柳瀾煙。
  
  柳瀾煙靠在樹幹上,無聊的看著余靳爍的自導自演,她來這裡是有正事的,為什麼要看這麼一個神經不正常的人,來浪費她的時間?
  
  「柳瀾煙,你就沒有什麼好解釋的嗎?」余靳爍越說越生氣,大聲的質問著柳瀾煙。
  
  「你想讓我說什麼?」柳瀾煙無奈的歎息著,跟瘋子果然是不能對著幹,先把他的情緒安撫下來再說。
  
  「為什麼當日你要假裝是個傻女?」這是余靳爍最糾結最鬱悶的事情,若是不是傻女人,一切就會都不同了。
  
  柳瀾煙好笑的看著余靳爍,感覺他問的這個問題是那麼的幼稚:「我是不是傻女,跟你有什麼關係?」
  
  「怎麼沒有關係?你跟我有婚約,你要是不裝,你該是我的王妃!」余靳爍大聲的說著。
  
  「所以,你的標準就是要找一個聰明的有能力的女人嘍。」柳瀾煙好笑的聳著肩,感歎著,「余靳爍王爺啊,您可真是勢力啊。」
  
  「你是想要一個妻子,還是想要一個能力啊?抱歉,我不是物件,不賣。」柳瀾煙毫不留情的出言諷刺著。
  
  這樣的諷刺讓一直被人高高捧著的余靳爍很難受:「柳瀾煙,是你先騙了我。」
  
  如此蠻不講理的話,讓柳瀾煙忍不住笑了起來:「你是誰啊?我騙你?你太高估你了。」
  
  「你……」余靳爍氣得大叫,「我有什麼不好?我是……」
  
  「你有什麼好?」柳瀾煙上下的掃了一眼余靳爍,眼中的鄙夷好像是銳利的刀片在他身上劃了一遍,讓他極不舒服。
  
  「我……」余靳爍剛想辯解,或者說是反駁柳瀾煙的「謬論」,卻被柳瀾煙打斷,「就算您有千般好,我也不喜歡,而且,騙不騙的跟你也沒有半點關係,我過我的生活,沒有讓你有任何的損失。」
  
  「你要是不裝,我的王妃會是你!」余靳爍越想越生氣,「要不是你的話,我也不會娶了柳鑫蓉。」
  
  「是啊,當初也不知道是誰悔婚,是誰當著眾人的面說要娶的是大長老的女兒,然後又是誰說柳鑫蓉才是符合這個條件的人。」柳瀾煙笑瞇瞇的瞅著余靳爍,「這個答案有嗎?」
  
  「你要是不誤導我的話,我怎麼會……」余靳爍剛要抱怨,就別柳瀾煙的笑聲給打斷了,那笑聲中的譏諷讓他不得不停住話語。
  
  「余靳爍,你別這裡跟我廢話了好嗎?你的層次太高了,我比不上。我要是真的跟你成親了,簡直就是對你的侮辱,你應該慶幸沒有選上我,你跟柳鑫蓉很配的。」
  
  柳瀾煙笑嘻嘻的說著,並沒有一絲生氣的感覺。
  
  難道一個神經不正常的人對她咆哮,她也要變得不正常的去跟他對著咆哮嗎?
  
  她可不想被帶成瘋子。
  
  「柳鑫蓉根本就不把我當做夫君。」余靳爍提到柳鑫蓉來,根本就是滿腹的牢騷與抱怨。
  
  「根本就不關心我的感受,也不會為我著想。」余靳爍想到禁地出事的那晚,更是氣憤非常。
  
  「禁地力量洩露的時候,她根本就是自己躲在房間裡。你呢?你還知道去禁地找妖神了。你要是成為我的王妃,你也會站在我的身邊。」余靳爍情緒越來越激動。
  
  柳瀾煙真的是對這樣的人無語了,仰了仰頭之後,聲音疲憊的問著余靳爍:「敢問一句,誰讓柳鑫蓉去禁地的?」
  
  余靳爍剛要解釋,柳瀾煙手一擺,阻止了他的廢話:「不用說什麼,只要是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柳鑫蓉的行動完全是受你控制,我是不知道為什麼你讓柳鑫蓉去禁地,但是她去禁地絕對是你的指使。」
  
  「你都不把柳鑫蓉當做你的妻,你為什麼還要讓她把你當做她的夫?」柳瀾煙好笑的問著余靳爍,她真的理解不了這種人的思維方式。
  
  難道什麼事情都不付出就只得到回報嗎?
  
  憑什麼?
  
  為什麼?
  
  就這樣的事情還可以說的如此冠冕堂皇,他真好意思開得了這個口。
  
  「你都把柳鑫蓉推入危險的地方了,她憑什麼還要與你同生共死?」柳瀾煙真的是在詢問,她真的不理解余靳爍的想法。
  
  「我是她的夫君。」余靳爍理所當然的說道。
  
  「所以,你我永遠都不會成為夫妻。」柳瀾煙不慍不火的笑道。
  
  「那是我被你騙了。」余靳爍怨懟的盯著柳瀾煙。
  
  「是嗎?你說騙了就騙了吧。你能怎麼樣?」對於不講理的人,當然就要用不獎勵的方式,柳瀾煙從來沒有這麼的討厭一個人。
  
  她真要恭喜余靳爍了,他榮獲此殊榮。
  
  「柳鑫蓉根本就不是愛我,只不過是看上了我的地位。」余靳爍不知道想起什麼來,為自己辯解著。
  
  「那不是很好嗎?」柳瀾煙笑著對余靳爍道恭喜,「她看上了你的地位,你不是也想拉攏柳晉利這個大長老嗎?」
  
  「你們很不錯啊,天生的一對。」柳瀾煙笑瞇瞇的說著,「真的是絕配!」
  
  「柳瀾煙你別這麼的強詞奪理,我不是你說的那種人。」余靳爍被柳瀾煙說的找不到詞來反駁,上前伸手就想去拉柳瀾煙的胳膊。
  
  看著余靳爍伸過來的爪子,柳瀾煙眼眸危險的瞇了起來,現在想動她,也不看看他有沒有那個本事!
  
  就在柳瀾煙剛要出手的時候,卻有人比她更快一步,一下子余靳爍就被打飛出去。
  
  下一秒,柳瀾煙被有力的臂膀摟緊了溫暖寬厚的懷抱之中,並不是熟悉的味道。
  
  妖神微微抬起的手緩緩的放了下去,誰?竟然搶先他一步?
  
  是那個要來找瀾煙的人嗎?
  
  而且還是一個男人。
  
  妖神仔細的看著那個男人,惡毒的想著,不就是一個五官稍微端正一點的男人嗎?
  
  彭臻驚訝的看著一個美男子驟然出現,一巴掌就把余靳爍給打飛了出去。
  
  同時長臂一伸,將柳瀾煙摟盡了懷裡,那動作之自然,之流暢,絕對不是做了一次兩次,相當的嫻熟啊。
  
  彭臻稍稍的將呼吸放輕了很多,他現在是看不到妖神的表情,但是下意識的本能在提醒著他,要收斂收斂再收斂,現在的某人處於暴怒的邊緣。
  
  希望能有一個合理的解釋才好,千萬不要再刺激妖神了。
  
  就在彭臻提心吊膽的時候,那個俊朗的美男子摟著柳瀾煙大喝了一句,一句讓彭臻想立刻昏死過去的話--
  
  「我的人你也想碰,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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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1 18:09:24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六章 激動情緒
  
  晴天霹靂、海水倒流、太陽從西邊升起來,天地毀滅……這些都不足以形容此時彭臻「澎湃」的心情。
  
  剛、剛才那個人說了什麼?
  
  他、他的人?
  
  那、那麼……尊主又算什麼?
  
  彭臻趕忙用眼角餘光偷偷的去窺視妖神的表情,一看,長出了一口氣,還好臉上還是有笑容的。
  
  目光順著妖神上揚的唇角往上看去,看到了妖神那神采奕奕的眼眸,突然,彭臻的心臟好像別一隻無形的大手給狠狠的揪住。
  
  好恐怖!
  
  那眼神好恐怖!
  
  唇邊是完美的春日般溫暖的笑容,眼中確實一片冰涼,比那萬年不化的玄冰還要冷硬得多。
  
  只看上一眼,一股透骨的寒意瞬間侵襲至全身,讓彭臻連打個寒戰的勇氣都沒有,生怕一個輕微的動作都會觸動尊主緊繃到了極點的神經。
  
  讓已經處於暴走邊緣的尊主爆發。
  
  彭臻努力的將呼吸放到最輕緩的頻率,慢慢的、輕輕的呼吸著,就怕驚動隨時都會爆發的尊主。
  
  努力的移動他快要僵掉的眼珠,盡力的轉向柳瀾煙的方向,他還是好好的觀察一下事態的發展,等一會兒他也好知道怎麼能挽回一下啊。
  
  其實,彭臻還是抱有一點希望的,他希望柳瀾煙可以立刻的掙脫開那個男人的懷抱,要是再能給那個男人一巴掌就好了。
  
  可惜,他一看之下,真是想暈過去。
  
  柳瀾煙、柳瀾煙不僅沒有躲開,沒有打那男人一巴掌,還、還緊緊的靠在那個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鑽出來的男人的懷裡。
  
  天啊、地啊,來一道霹靂劈死他吧。
  
  尊主,尊主可要怎麼辦啊?
  
  「沒聽瀾煙說不喜歡你嗎?你還纏著她,找死?」俊朗的男子緊緊的摟著柳瀾煙,宣告著他的所有權,怒瞪著倒在地上愣愣發呆的余靳爍。
  
  「你是什麼人?」余靳爍被男子一罵立刻回過神來,快速的從地上跳了起來,怒指著男子的鼻子,喝問著。
  
  「我是什麼人,你還不配問。」俊朗男子狂傲的一笑,「別讓我看見你出現在瀾煙附近。」
  
  「你、你……你可知道我是誰?」余靳爍哪裡受過這樣的氣,盯著俊朗男子狂妄的笑容恨不得重重的打過去。
  
  要是這個男人不知道他是誰,他會好好的告訴這個男人,他是妖界最受人尊重的王爺。
  
  「余靳爍、妖界的王爺罷了。」哪裡想到俊朗的男人在聽到余靳爍的話之後,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
  
  不僅直接的點出了余靳爍的身份,而且還在後面加了兩個字「罷了」。
  
  這下弄得余靳爍臉上再也掛不住,直接出手。
  
  他從來就沒有這麼丟臉過,更何況還是在柳瀾煙面前丟臉,他受不了。
  
  妖力凝聚,身為妖界的王爺,除了這個尊貴的身份之外,還因為余靳爍那很強的妖力,在同齡中絕對是魁首人物,甚至比一些長老都要厲害許多。
  
  就算是放在妖靈大軍中,余靳爍也是絕對有份量的。
  
  這也是為什麼余靳爍有如此狂傲的資本,不是過度的自我膨脹,而是他確實有膨脹的資本。
  
  七階妖力,絕對有一爭的資本。
  
  余靳爍的妖力確實很強,夾帶著呼嘯的勁風,虎虎生風的撲向了緊緊摟著柳瀾煙腰身的男子。
  
  不得不承認,余靳爍很強,但是,他的強是要有對比的。
  
  跟一般人相比,余靳爍絕對是高人一等,但是跟眼前的男子比的話,似乎差了很多。
  
  凌厲的攻擊,連男子的衣角都沒有碰到,根本就不知道怎麼回事,身體好像被無形的拳頭猛的擊中了腹部。
  
  剛要發出的妖力,愣是被直接的打散。
  
  還沒等余靳爍想明白是怎麼回事,接二連三的拳頭好像是密集的雨點一般,紛紛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來痛呼的工夫都發不出來,太過密集的攻擊,讓余靳爍的呼吸出現了短暫的中斷,只不過是幾個眨眼的工夫,余靳爍的身上少說已經被攻擊了至少一千下。
  
  什麼都看不到,就只能看到余靳爍的身體在發出不自然的左右扭動。
  
  那不是他的本意,完全是被攻擊的力量所左右。
  
  彭臻驚訝的瞪大了雙眼,在心裡無聲的驚呼,好、好強。
  
  能在一瞬間快速的打出這麼多的攻擊,並沒有什麼困難的。但凡是實力高強一些的人,動作快了之後,就可以達到這樣的效果。
  
  問題是,剛才那個俊朗的男子並沒有親自動手,自始至終一直是站在柳瀾煙的身邊,他的手一手環住柳瀾煙的腰身,另外一條手臂是自自然然的垂在身體一側。
  
  根本就沒有任何動手的意思。
  
  也就是說剛才那個人的攻擊根本就不是他身體將妖力的延伸,完全是靠意識凝聚的力量。
  
  所謂的妖力,只不過是妖將天地力量吸納入身體,慢慢的煉化,強化身體。
  
  然後將力量轉化為自己所用,之後借由身體再將凝聚在身體內的力量發出去。
  
  至於那些吟唱的咒符等等都是一種使用力量的方法,要是沒有足夠的力量,根本就無法達到那種效果。
  
  所以,將妖力的多少,還有是否可以靈活的使用控制妖力,被分為了九階。
  
  到了六階之後,等級的提高已經不僅僅是妖力的簡單積累,更是對妖力的運用,瓶頸的突破。
  
  剛才那個俊朗男子使用的方式已經不單單是靠身體將妖力爆發出來,而是靠他的意識來調用妖力,這樣的實力……
  
  彭臻倒吸一口涼氣,這個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這個實力,九階了嗎?
  
  彭臻擔憂的看了一眼妖神,這個男人的實力果然是強啊,再加上柳瀾煙對他的態度,真的是尊主的勁敵啊。
  
  「你……」余靳爍想要破口大罵,奈何,他才剛說出來一個字,身上的傷痛立刻全都叫囂起來,逼得他不得不閉上了嘴巴。
  
  不是不想說,實在是因為他痛,再多廢話的話,他很有可能內傷出血。
  
  俊朗的男子盯著余靳爍,然後乾脆利落的說了一個字:「滾!」
  
  話音未落,手臂猛的一擺,一股勁風直接的將余靳爍給掃了起來接著勢頭滾下了山。
  
  「那樣的人以後別跟他廢話。」俊朗男子低頭,板著一張臉教訓著柳瀾煙。
  
  一旁的妖神看得雙眼噌噌冒火,他都不會對著瀾煙板著臉,這個不知道是哪裡冒出來的男人竟然敢欺負瀾煙?
  
  「出來吧,鬼鬼祟祟的要躲到什麼時候?」俊朗男子轉頭,看向了妖神的隱身之地。
  
  既然已經被人叫穿,妖神大大方方的走了出來,一點都沒有在一旁偷窺的羞愧感。
  
  俊朗男子一見到妖神,眼眸微微的瞇了起來,唇邊露出了高深莫測的笑容:「原來是尊主。」
  
  口裡尊稱著尊主,話裡卻沒有半點恭敬的意思。
  
  「想不到,尊主現在改了做事風格,竟然習慣了跟蹤偷窺。」毫不留情的出言諷刺,讓彭臻聽得怒火中燒。
  
  他怎麼可以這麼說尊主?
  
  彭臻到現在才反應過來,到底是哪裡覺得不太對勁。
  
  他剛才一直覺得哪裡有點奇怪,原來是因為尊主在旁邊暗中埋伏啊。
  
  什麼時候尊主做過這樣的事情,難怪他感覺哪裡不太對勁。
  
  「跟蹤不跟蹤,似乎都與閣下無關。」妖神臉上依舊保持著溫和的笑意,儒雅的說道,然後目光一轉,落到了柳瀾煙的臉上,盡量的忽略掉某只礙事的爪子掛在柳瀾煙的腰身上。
  
  「瀾煙,來,過來,我們回去。」妖神對著柳瀾煙伸出手來,眼中滿是溫情。
  
  他相信柳瀾煙絕對不會這麼快速的移情別戀,所以,他有這個自信,他才是柳瀾煙認定的那個人。
  
  至於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好像還跟瀾煙有頗深淵源的人,他直接就可以忽略不計。
  
  話才說完,妖神的眼睛危險的瞇了起來,某個討厭的爪子怎麼在收緊,那個該死的男人在威脅瀾煙嗎?
  
  「瀾煙?」妖神試探的喚了一聲。
  
  「我……」柳瀾煙剛要說話,卻被摟著她的男人打斷。
  
  「尊主,有什麼事情還是我們兩個男人來直接對話,不要把一介弱質女流捲入其中。」俊朗男子笑著說道,將這個問題攬了過來。
  
  「好,既然是男人之間的對話,就先放開瀾煙!」妖神挑眉說道。
  
  最主要的是把他的那只噁心的爪子從柳瀾煙的身上挪開。
  
  妖神目光一瞟,越看越是不爽。
  
  彷彿這個時候,俊朗男子才注意到他手的位置,低頭一看,然後笑呵呵的說道:「我摟著瀾煙,與你有什麼關係?」
  
  「沒什麼關係?」妖神笑意加深,一字一頓的低語道,「我會讓你知道有什麼關係的。」
  
  說著,五指一動,猛的凌空一抓。
  
  因為妖神不想傷到柳瀾煙,所以這樣的攻擊力量完全是從那個俊朗男子的身後爆出來的。
  
  如此一來,可以傷到那個礙眼的男人,卻不會碰到柳瀾煙分毫。
  
  絕對自信的一擊,卻在下一秒出現了紕漏。
  
  眼前的空氣出現了一陣奇怪的扭曲,柳瀾煙竟然和那個俊朗的男子同時消失在原地。
  
  「怎麼會這樣?」彭臻驚呼一聲,趕忙的跑了過去,直接將直接的力量爆發出來,打在了剛才那個男子站立的地方。
  
  周圍兩丈的空間全都沒有放過,力量直接落在了兩丈見方的所有地方。
  
  可惜,力量打出,什麼都沒有打中,就是打在了空中,顯然,並不是簡單的障眼法。
  
  他們真的是憑空消失了。
  
  「尊主……」彭臻剛想問尊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只不過,一回頭之後,愣是把後面的話給嚇了回去。
  
  他看到了什麼?
  
  妖神那似笑非笑的儒雅神情在森白的月光下怎麼這麼恐怖呢?
  
  他、他到底在想什麼?
  
  「回去。」妖神平靜的說了兩個字,然後轉身大步離開。
  
  彭臻伸了伸手,想要叫住尊主,但是就光是尊主的背影,都寫著三個大字--別惹我!
  
  彭臻苦難的嚥了嚥唾沫,將所有的話全都嚥了回去,先回去好好的勸勸尊主吧。
  
  也許那個人跟柳姑娘的關係並不是他們看到的那樣。
  
  回到了柳府柳瀾煙居住的院落,然後坐了下來,沉默不語什麼都沒有說。
  
  彭臻就站在妖神的對面,也不敢開口。
  
  跟著尊主這麼多年了,還從來沒有見過尊主這個樣子的,不知道極怒之後的尊主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
  
  時間就在沉默中緩慢的流逝,彭臻從來就沒有感覺到時間過得這麼慢,好像要凝固了似的,停滯不前。
  
  時間是越來越難捱,彭臻感覺到屋內的溫度越來越低,冷得他手腳冰涼,更是要忍不住的打寒戰。
  
  才進入秋天,就算是再怎麼涼,晚上的溫度也不至於讓他冷到這個地步。
  
  「彭臻。」妖神平靜的話語打破了房間之中凝重的氣氛,這一聲沒有任何情緒起伏的話語,讓彭臻如釋重負的吐出了一口憋在胸口的悶氣,連忙的應著,「是,尊主。」
  
  「去查。」妖神簡單的交代著他的命令。
  
  「是。」彭臻已經料到了尊主的答案,「屬下立刻就去辦。」
  
  一邊說著,彭臻已經開始在腦海之中想著調用什麼樣的人去查,怎麼去查。
  
  還在想著的彭臻被尊主問了一句:「派人去。」
  
  「是。」彭臻趕忙抬頭應著,心裡直嘀咕,他當然知道派人去了。
  
  就算是他自己的話,根本就無法這麼快速的找到柳姑娘。
  
  「派……」妖神緩緩的勾起了唇角,輕飄飄的說了一句,「暗夜十三煞去。」
  
  「咳、咳、咳咳……」彭臻一個沒緩過勁來,被自己的口水給嗆住了。
  
  剛才他沒聽錯吧?
  
  要動用暗夜十三煞?
  
  連對付魔界的伏擊,才用了那麼幾個人,現在竟然要暗夜十三煞出手?
  
  彭臻恍惚著不確定的問了一句:「尊主,派幾個人?」
  
  他隱隱約約的已經知道了答案,但是那個答案太過驚悚,所以他要確定一下。
  
  「當然是全部出動,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全部都給我查出來!」妖神理所當然的說完,自然是沒有去理會彭臻那瞪得都快要掉出來的眼珠。
  
  「是。」彭臻立刻回答著,趕忙的衝了出去,去交代暗一他們這件事情。
  
  開什麼玩笑,都要動用暗夜十三煞了,這說明了什麼?
  
  尊主生氣了!
  
  尊主生氣了,後果很嚴重。
  
  那個俊朗的男子確實是很不錯,長得不錯,實力也不錯,只不過,很可惜,他得罪誰不好,非要去得罪尊主?
  
  問題是,他要是直接的得罪尊主,也沒太大的問題。
  
  他偏偏要去招惹尊主最在意的柳姑娘,已經不是死可以解決問題的了。
  
  彭臻離開了柳府快速的到達了王城一個隱蔽的角落,傳出信號去召喚暗一他們。
  
  很快的,十三道暗影如鬼魅一般出現在彭臻的面前。
  
  「總管,何事如此緊急?」暗一緊張的問道。
  
  除了當初尊主力蕩三界之時,根本就沒有過同時傳喚他們十三個人的情況。
  
  所以一接到了彭臻的消息暗一他們嚇得差點沒瘋了,一個個急急的趕來,用最快的速度,沒有絲毫的停留。
  
  「尊主讓你們去查一個人。」彭臻盡量平靜的說道。
  
  「什麼人?」暗一急忙問道。
  
  讓尊主如此在意的人,絕對不是小人物。
  
  「是一個男子……」彭臻將那個俊朗男子的容貌舉止以及力量的使用方式全都描述了出來。
  
  聽完之後,暗一眉頭緊皺的看了看自己的同伴。
  
  這個人聽彭臻這麼一說,是很厲害,但是也沒有到了需要動用他們所有人的地步吧?
  
  難道說,尊主已經看出來那個俊朗男子更不簡單的隱藏實力?
  
  「其實……」彭臻決定還是把事情給暗一他們說出來吧,省得到時查探的時候,出現不好的情況。
  
  「其實?」暗一奇怪的看著彭臻,還有什麼其實?
  
  「其實,那個人的實力應該就那樣,就算是再有隱藏的也沒有隱藏什麼,只不過,那個男人似乎跟柳姑娘很親密。」彭臻說完,毫不意外的看到了暗一幾個人的臉色陡然一遍,跟見了鬼似的蒼白。
  
  「明白了。」暗一鄭重的點頭。
  
  妖神最柳瀾煙是個什麼心思,他們全都看在了眼裡,既然那個男人敢這麼的跟柳瀾煙接觸,尊主會如此重視,他們就沒有什麼好意外的了。
  
  其實,尊主最在意的應該不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這個男人,而是為什麼柳瀾煙跟那個男人如此的親密。
  
  就像彭臻所看到的,柳瀾煙根本就沒有掙扎,對於那個男人的舉動,一點反感都沒有。
  
  所以說,尊主如此重視這件事情,絕對是在情理之中。
  
  「一個時辰,必然有結果。」暗一對著彭臻說道。
  
  這件事情,他們必然會很快的查出結果來的。
  
  暗一等人轉身就走,一臉的鄭重,比當年面對三界的混亂之時還要凝重。
  
  暗三走了兩步,突然的回頭,問出了心裡一直想問出來的問題:「總管,尊主不會是吃醋了吧?」
  
  話才說完,暗一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沒滑倒。
  
  彭臻臉色難看的盯著暗三,面色陰晴不定。
  
  「閉嘴,還不快點去做事?」暗一回手一巴掌拍在了暗三的後腦上,低罵一聲,拉著暗三快步離開。
  
  還聽到暗三嘟嘟噥噥的小聲抱怨著暗一為什麼要打他,換來的當然是暗一的兩巴掌,立刻讓暗三閉了嘴,老老實實的跟著暗一他們離開。
  
  十三道人影快速的消失在暗夜之中,彭臻眉頭抽搐著,這個暗三,難道不知道有些事情是可以在心裡想,萬萬不能說出來的嗎?
  
  彭臻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快速的回到了柳瀾煙以前居住的院落,輕輕的叩了叩門之後,進去。
  
  「多長時間?」妖神話都沒有費,直接問到問題的重點。
  
  「一個時辰。」彭臻將暗一的回答如實的回稟給妖神。
  
  「嗯。」妖神點了點頭,將眼睛緩緩的閉上,彷彿並不在意事情的發展只是安靜的等待消息。
  
  彭臻的嘴動了動想要說什麼,可是想了想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就在這個時候,院門被人輕輕的敲響。
  
  妖神動都沒動,彭臻眉頭一皺,轉身出去,看到柳晉利竟然站在院門外,不耐煩的問了一句:「什麼事?」
  
  這麼晚了,竟然還來打擾尊主休息,柳晉利的膽子真是太大了。
  
  更何況尊主現在情緒還很不好,別看那麼平靜的坐著,天知道尊主心裡有多亂。
  
  「是有人送了一封書信給尊主……」柳晉利也是很為難的樣子,不好意思的說道。
  
  「書信?」彭臻越看柳晉利越不順眼,什麼時候開始,是個人的書信都可以送到尊主的手上了?
  
  「是……」柳晉利也不知道要怎麼說,只好錯開了身子將身後的人讓出來,沒好氣的催促著,「你自己說!」
  
  「這封書信給尊主。」一個青年,一身店小二的打扮,一看就是哪家客棧的夥計,雙手恭敬的奉上了一封書信。
  
  彭臻剛想直接關門,卻在瞟到信封上的簡單幾筆畫出的圖案後,停住了動作,將書信直接的拿了過來,對著店小二點了點頭之後,彭的一下將院門關上。
  
  一件彭臻的反應,柳晉利趕忙的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剛才這個店小二來到府中大咧咧的說要見尊主,他差點沒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店小二給轟出去。
  
  偏偏這個店小二高傲透頂,還說什麼不讓他見尊主,柳府會有大麻煩。
  
  所以,抱著寧肯信其有的心態,柳晉利把店小二帶了過去,現在看來,剛才他的舉動真是太正確了。
  
  「尊主……」彭臻回到房間之後,見到尊主並沒有任何的反應,果然現在尊主就是表面平靜罷了。
  
  彭臻也不繞彎子,將事情的重點直接的說了出來,「柳姑娘送書信來了。」
  
  這句話,尊主總該有點反應了吧?
  
  話音未落,手中的書信陡然消失,抬頭一看,書信已經到了尊主的手中,正展開仔細的閱讀。
  
  從背面看,薄薄的信紙,只不過有寥寥幾個字而已。
  
  簡單的幾個字,在妖神看完之後,臉上竟然露出了笑容。
  
  這樣的笑容與剛才的帶著殺氣的笑容完全不同,是那種對著柳姑娘才會露出來的溫柔笑容。
  
  「讓暗一他們回去吧,不用查了。」妖神笑著吩咐道,是說不出來的輕鬆語態。
  
  「是。」彭臻立刻出去,將消息反饋給暗一他們。
  
  暗一等人接到命令自然是莫名其妙,不過尊主這麼吩咐了,他們自然也不會去想其他的問題,全部撤了回去。
  
  「尊主,柳姑娘沒事了吧?」彭臻回來之後,好奇的問著尊主。
  
  「嗯,瀾煙讓我不用擔心,不會有事的。」妖神隨意的說道,剛才屋中的沉悶壓抑氣氛已經消散無形了。
  
  彭臻看了看被放在桌子上的信封,那上面的圖案是無塵殿中特有的東西,只有去過無塵殿的人才能知道。
  
  所以,他剛才從店小二的手裡一眼就看出來,這個應該是出自柳瀾煙之手。
  
  「柳姑娘現在身在何處,需要我們去接嗎?」彭臻還是有點不太放心,擔心那個人跟柳瀾煙的關係不簡單。
  
  「無妨。」妖神根本就沒有在意,「瀾煙說沒事就是沒事。」
  
  「嗯。」彭臻無言的應了一聲,尊主真是太信任柳姑娘了。
  
  剛才在山裡的時候,為什麼柳瀾煙就沒有去反抗那個男人?
  
  還跟著那個男人離開了?
  
  現在就一句沒事,就把尊主給打發了?
  
  是不是有點太輕率了?
  
  「彭臻,瀾煙是不會騙我的。」妖神自然明白彭臻的想法,但是,他跟瀾煙之間的關係,不是其他人可以想像的。
  
  當時看到瀾煙跟那個男人這麼親密,他確實是很生氣,很嫉妒。
  
  倒不是因為生氣柳瀾煙「背叛」他,而是因為,世上除了他之外,還有一個人竟然跟柳瀾煙這麼親密,讓他很不爽,很不舒服。
  
  他看得出來柳瀾煙對那個人很在乎,跟著那個男人離開,真的是超出了他的承受範圍。
  
  所以,他才會如此的暴怒,如此的生氣,甚至是觸動暗夜十三煞來調查。
  
  不過,柳瀾煙派人送來的這封書信,好像是清泉一般,將他心裡的怒火全都給澆滅了。
  
  書信上只有隻言片語,簡簡單單的說著:「事情複雜,隨後告知,別煩憂。」
  
  就這麼簡單的幾個字,讓他心裡堵著的疙瘩立刻的給疏通開了。
  
  從這封信上是看出來什麼東西,但是他在意的不是書信上的字,而是這封書信本身所表達的意思。
  
  被那個男人帶走,瀾煙還沒有忘記派人來給他送信,這說明了什麼?
  
  說明瀾煙心裡在意他,就是怕他心裡不高興,才來安撫他。
  
  柳瀾煙跟那個人離開必然是有她的原因,不得不離開,在那樣的情況下,還沒有忘記給自己送信,看來他在瀾煙心中的地位絕對不低。
  
  至於能如此輕鬆的送信過來,那個人對瀾煙應該是沒有惡意的。
  
  他自然也就放心了。
  
  想到這裡,妖神一直緊繃的精神終於放鬆下來,對著彭臻擺擺手:「休息吧。」
  
  「是。」彭臻應了一聲,奇怪的看著妖神,他現在是越來越看不懂尊主跟柳姑娘的相處方式了。
  
  天色未明的時候,王城的大街上就開始吵鬧起來,一隊隊的士兵挨家挨戶的開始搜查,就連城門全都關上,全城戒備。
  
  柳晉利身為大長老自然是被驚醒,慌亂的派人去街上打聽情況,下人快步回來稟告。
  
  「老爺,王爺被人打了,現在正在全城的查找兇手,所有的客棧酒家就連民宅都沒有放過。」下人將打聽到的情況說給了柳晉利聽,嚇得柳晉利差點跳起來。
  
  「什麼,王爺被人打了?」柳晉利大聲的叫著,吩咐著丫鬟,「快點給我更衣。」
  
  丫鬟趕忙的給柳晉利收拾好,柳晉利發足狂奔到了王府,求見余靳爍。
  
  余靳爍在內室休息,柳鑫蓉接待了柳晉利。
  
  「蓉兒這是怎麼了?」柳晉利沒有見到余靳爍,看到柳鑫蓉也趕忙抓住問道。
  
  「王爺昨晚出城辦事,然後就被人給打了。」柳鑫蓉說話的時候,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好像在內室躺著的那個渾身上下都是傷的人根本就不是她的夫君似的。
  
  「那有沒有什麼線索?」柳晉利焦急的追問著,余靳爍可不僅僅是他的女婿這麼簡單,更是他的靠山啊。
  
  他已經失去了秦銘這個女婿的靠山,更不能再少了一個余靳爍。
  
  「沒有。」柳鑫蓉平靜的說道,「王爺已經給了士兵畫像,他們正在城中搜查。」
  
  「那王爺可有事情?」柳晉利真的害怕余靳爍傷勢太重。
  
  「都是一些皮外傷而已,沒事的。」柳鑫蓉表情木訥的說道。
  
  「哦,那還好。」柳晉利長出一口氣,突然的發現自己的女兒態度有點不太對勁,皺眉道,「鑫蓉,那個是你的夫君,你怎麼會是這個模樣?」
  
  「我?我是什麼模樣?」柳鑫蓉感覺到柳晉利的話很可笑,跟看白癡似的看了一眼柳晉利。
  
  「裡面躺著的是你受傷的夫君,你不應該著急嗎?」柳晉利終於發現什麼不太對勁的地方了。
  
  余靳爍受傷了,柳鑫蓉怎麼一點都不著急,反倒這麼鎮定?
  
  要是以往的話,柳鑫蓉早就急得六神無主哭得昏天黑地了。
  
  「都說了是皮外傷,根本就要沒有事情,只要養上幾天就會好了。有什麼好著急的?」柳鑫蓉覺得柳晉利的這個問題很奇怪,很幼稚,不耐煩的看了他一眼。
  
  「鑫蓉,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你不是很喜歡余靳爍嗎?」柳晉利越來越覺得自己的這個小女兒不太對勁了。
  
  「以前是以前,人都是要長大的。」柳鑫蓉平淡的說道,「爹,你坐著休息一會兒吧。」
  
  說完,也不顧柳晉利錯愕的目光,柳鑫蓉坐到了旁邊,慢條斯理的喝著甜湯。
  
  「鑫蓉……」柳晉利低聲的叫了一聲,卻不知道接著說什麼,只好悶悶的坐在了一旁。
  
  現在女兒是有點奇怪,不過,他更在意的是余靳爍的情況。
  
  希望真的沒事才好。
  
  士兵在王城內大肆的搜查,早就將王城內的權貴給驚動起來,妖主聽到消息之後也到了王府,直接進了內室。
  
  「這是怎麼回事?」妖主驚訝的看著全身上下腫了足有一圈的余靳爍,說不吃驚那是假的。
  
  誰敢在妖界動余靳爍?
  
  別說他是王爺,就說余靳爍本身的七階妖力也是不容小覷的,怎麼會被人打成這個樣子?
  
  「沒事,很快就會找到那個人。我要活剮了他。」余靳爍被上了藥,浮腫在慢慢的消退。
  
  說話也順暢了很多,不會有什麼困難。
  
  「那到底是什麼人?」妖主驚訝的問道,「你是不是在外面又惹了什麼麻煩?」
  
  「哼,我會惹什麼麻煩?」余靳爍冷笑著說道,「我又不是余昕逸,我做事都有分寸的。」
  
  余靳爍的話讓妖主眉頭微皺,輕歎著:「你的脾氣太強硬,太霸道,真的是惹了麻煩,你自己恐怕都不知道。」
  
  「就算是有麻煩也不用妖主大人來解決,本王自由分寸。」余靳爍根本就不理會妖主的話。
  
  「你去找人,沒有問題,但是不要騷擾到百姓!」妖主見余靳爍根本就不聽勸,只好將他最在意的事情說出來。
  
  「放心,這點分寸本王還是有的。」余靳爍冷哼著,「只要找到那個人,一切都好辦。」
  
  妖主見余靳爍這麼說,也就沒有再說什麼,現在說什麼余靳爍也不會在意的,也只好由著他去了。
  
  轉身出去,跟余靳爍再在一個房間待下去,真的會氣瘋。
  
  妖主找柳鑫蓉隨便的問了一些情況,卻發現柳鑫蓉根本就說不上來什麼,妖主對於這樣的夫妻也只是一陣的無語。
  
  這到底是對什麼夫妻?
  
  就在天色大亮的時候,士兵急忙來報:「王爺,那個人已經找到了。」
  
  「好、本王這就去!」余靳爍掙扎著起身,身上除了那種被打之後的劇痛倒也沒什麼。
  
  他昨晚回來之後才發現,身上只是一些皮外傷,並不會危及到他的性命,所以,他更是放心了。
  
  那個男人就算是實力再高出手也是還有分寸的,是在顧忌他的身份。
  
  他身為妖界的王爺,要是真的將他得罪,那個男人也知道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吧。
  
  「帶路。」余靳爍吩咐著,可是跪倒在地的士兵並沒有立刻起身帶路,而是囁嚅個不停,「可、可是……」
  
  「讓你帶路就帶路,廢什麼話?」余靳爍不耐煩的呵斥道。
  
  妖主在一旁看出來問題有些不對勁了,出聲問道:「怎麼了?」
  
  妖主的話完全是給士兵解了圍,士兵趕忙稟報著:「王爺想要抓的人,身邊跟著柳姑娘。」
  
  士兵一說完,立刻輕鬆下來,到底是去還是不去,動不動手,就看妖主他們的決斷了,跟他們沒有關係。
  
  「她怎麼會在那裡?」妖主眉頭緊皺著,在妖界能被人如此恭敬的稱為柳姑娘的只有妖神身邊的柳瀾煙,絕對不用做第二人想。
  
  妖主一轉頭正好看到余靳爍面色不善的樣子,臉上沒有半分的震驚,妖主立刻的明白過來:「你早就知道那個人是跟柳瀾煙在一起的。」
  
  明明是一句問話,妖主卻是用極為肯定的話說出來的。
  
  「在一起又怎麼樣?」余靳爍嘿嘿的冷笑著,不甚在意的模樣氣得妖主身體發顫。
  
  妖主立刻揮手,讓士兵等人全都出去,房間之中只留下他和余靳爍兩個人:「你知道柳瀾煙是尊主的人,你這是想去得罪尊主不成?」
  
  「得罪尊主?」余靳爍根本就沒有半分害怕的意思,「我要是去了,尊主恐怕還要感謝我呢。」
  
  余靳爍莫名其妙的話,讓妖主直皺眉頭,不明白余靳爍是不是被人打得傷了腦子,神志不清了。
  
  「柳瀾煙背著尊主跟一個男人在外面卿卿我我,要不是我發現了,恐怕尊主還被蒙在鼓裡了吧?」余靳爍陰狠的笑著,突然的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快速的走到了桌邊提筆寫了一封簡短的書信。
  
  裝好之後,揚聲叫道:「來人。」
  
  「王爺。」手下人立刻進來行禮恭敬道。
  
  「去把這封書信送到尊主那裡。」余靳爍吩咐完,手下人立刻快步離開。
  
  「你要幹什麼?」妖主不明所以的瞅著余靳爍莫名其妙的動作。
  
  「當然是通知尊主大人去抓人,看看他最疼愛的女人到底都背著他幹了什麼?」余靳爍哈哈的大笑著,「真想看看尊主見到他寶貝的女人靠在別的男人的懷裡是個什麼樣的表情啊。」
  
  「一定很有意思吧。」
  
  「胡鬧。」妖主大聲的呵斥著余靳爍,「你想幹什麼?」
  
  「我想幹什麼,你很快就知道了。」余靳爍咬牙狠聲道,「還沒有人可以這樣打我之後,什麼代價都不付出的。」
  
  說完,也不管妖主在後面阻止的聲音,大步的離開,就算是他動作太過激烈,牽動了身上的傷痛,余靳爍也沒有停下來。
  
  他現在全身心就在興奮,想著怎麼的報復。
  
  那個男人不是揍他嗎?
  
  他倒要看看那個男人被收拾得只剩下一口氣的時候還敢不敢那麼囂張。
  
  至於柳瀾煙……余靳爍的眼眸中冷戾的光芒閃爍了一下。
  
  覺得他不夠好,以為靠上了妖神就可以萬事大吉了嗎?
  
  以為有了妖神當靠山就可以肆意的貶低他了嗎?
  
  也不看看他余靳爍是什麼人?
  
  妖界的王爺,妖主的繼承人,是她可以隨便斥罵的嗎?
  
  得到了妖神的另眼相待就急於裝傻的躲避跟他的婚約,跑去攀妖神的高枝。
  
  他今天就要告訴柳瀾煙,高枝不是那麼好攀的。
  
  看看她跟外面的野男人親親熱熱的時候,別妖神發現了會有什麼後果。
  
  既然她敢看不起他,那麼她就沒有存在的必要。
  
  他要的人,無法得到,那就只有毀滅。
  
  余靳爍雙拳緊握,快步走去,全身的血液彷彿都快要沸騰起來,他絕對不允許有人違背他的意思。
  
  誰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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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1 18:09:51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七章 寸步不讓
  
  清晨,本來是一天之中最清靜的時刻。
  
  除了特別早起的人之外,誰會沒事起這麼早呢?
  
  今天卻完全不同,一隊隊的士兵在大街上穿梭,最先被殃及的就是一個個酒家客棧。
  
  一間間客房,裡面的客人全都被叫了起來,一個個的比照著畫像,去尋找他們要找的人。
  
  當他們終於找到人的時候,比較有戲劇性。
  
  他們要找的人根本就沒有藏起來,大咧咧的坐在了二樓的靠窗雅座上正在吃早飯。
  
  早飯那叫一個豐盛,客棧裡的特色早飯全都被端了上來。
  
  俊美的男子穿了一身淡青色的長袍,人、好似高高山峰之上屹立於皚皚白雪之中的青松,挺拔又蒼勁,從內而外的透露出一股剛勁的氣質。
  
  有一種高山白雪凜冽的清冷之感,讓人覺得俊美又不敢靠近,生怕褻瀆了他。
  
  這樣的男人竟然在不停的給柳瀾煙端著桌子上的飯菜,將不同的東西端到柳瀾煙面前來,讓柳瀾煙試著吃,喜歡的留下,不喜歡的全都拿遠。
  
  當一隊氣勢洶洶的士兵衝上二樓的時候,其他的食客全都被嚇得放下了筷子,從士兵的旁邊戰戰兢兢的溜走。
  
  獨獨柳瀾煙那一桌,連點反應都沒有,彷彿那一隊凶神惡煞的士兵就是普通的食客一般,跟他們沒有半點關係。
  
  這樣的舉動讓那隊士兵愣住了,竟然沒有一個人敢上前,互相看了看之後,竟然被男人的冷冽氣勢給逼的慢慢的退下了樓梯,一群人堵在一樓看著,更有大隊的士兵將客棧團團圍了起來。
  
  他們在等,等著余靳爍過來。
  
  余靳爍只說要找那個人出來,並沒有說要他們去抓,他們也就沒有去冒那個風險。
  
  等到余靳爍趕到的時候,整條街道已經別圍了個水洩不通。
  
  百姓之中全都在好奇的伸長了脖子瞅著那家客棧,更有的膽子大的爬到了旁邊的民居屋頂上,找個好的位置去觀察事態的發展。
  
  余靳爍在他親信手下的簇擁之下直接的到了客棧,因為有特效的藥劑,所以臉上倒是沒有看出來半點浮腫,只是身上有些疼痛罷了。
  
  好在有衣服的遮擋也全都看不出來,要是非要仔細看,也不過是比平日裡胖了一些。
  
  「王爺,那個人就在上面。」士兵一見余靳爍過來,趕忙行禮道。
  
  余靳爍哼都沒有哼一聲直接的走入了客棧,在要上樓梯的時候,突然的問了一句:「尊主還沒有到嗎?」
  
  「這……」士兵左右看了看,並沒有看到尊主的行蹤,他怎麼知道尊主到不到?
  
  尊主的行蹤,是他可以掌握知道的嗎?
  
  「哼,算了,想上去。」余靳爍說著就要上樓,手臂猛的被人拉住,回頭一看正是一臉不贊同的妖主。
  
  「余靳爍,別胡鬧。」妖主跟在余靳爍的後面匆匆的趕來,正好阻止余靳爍。
  
  「胡鬧?本王胡鬧什麼?」余靳爍眉頭一挑,甩開了妖主的手,轉身登登登的上了二樓。
  
  這裡這麼多人,有很多話,妖主也不能明白的說出來,氣得一咬牙,沉聲命令道:「清場,一個不留!」
  
  說罷,也趕忙的跟了上去。
  
  守在下面的士兵聽到了妖主的命令之後,立刻出了客棧,把街上那些圍觀的人全都給疏散。
  
  百姓是很好奇,但是妖主都下了命令,他們自然不敢繼續留在這裡。
  
  好奇和性命相比,當然是性命更加的珍貴一些。
  
  不大一會兒工夫,客棧周圍全都被清理得乾乾淨淨,就連士兵也全部是在遠處守著,不讓閒雜人等靠近,好方便妖主與余靳爍處理事情。
  
  「柳姑娘,在這裡吃早飯啊?」余靳爍剛剛上了二樓,一眼就看到了他的目標人物。
  
  整個二樓一眼望過去,就這麼一桌,能不明顯嗎?
  
  對於噪音,柳瀾煙一向選擇自動忽視,更何況,還是如此明顯的廢話的噪音。
  
  看著桌子上擺著早點,時間又是吃早飯的時間,不是吃早飯,難不成是吃宵夜啊?
  
  「不知道換一個人陪著吃早飯,是不是心情也不一樣了?」余靳爍可沒有因為柳瀾煙不理他而放棄,往前走了兩步,不懷好意的笑著問道,「怎麼尊主沒有陪你嗎?」
  
  「余靳爍,本尊有沒有陪瀾煙,還用不著你來關心。」熟悉的聲音,帶著淡淡的儒雅,不緊不慢的如春風拂過,卻讓人遍體生寒。
  
  「尊、尊主。」余靳爍沒有想到妖神會來的這麼「是時候」,正好聽到他在挖苦柳瀾煙。
  
  二樓的空間有一瞬間奇怪的扭曲,妖神帶著彭臻憑空出現在二樓,位置剛剛好,正好在余靳爍與柳瀾煙兩個人的中間。
  
  妖神淡雅的笑著,看了一眼余靳爍根本就沒有去管他變換多彩的神色。
  
  余靳爍現在的腦子裡已經被各種想法塞滿,根本就不知道要說什麼。
  
  妖神接到他送過去的書信了嗎?
  
  知道柳瀾煙跟一個男人在外面吃飯嗎?
  
  看樣子書信妖神一定是看到了,不然的話也不會過來,但是來了之後,為什麼不是暴怒呢?
  
  看到自己在意的女人跟著另外的一個男人獨處,還是如此親密的獨處,妖神竟然都沒有反應嗎?
  
  余靳爍錯愕的盯著妖神,根本就不知道妖神在想什麼。
  
  彭臻看了一眼表情變換不定的余靳爍,在心裡輕歎一聲,想在尊主面前搬弄是非,余靳爍真的是……他該稱讚余靳爍的膽量嗎?
  
  真是勇氣可嘉!
  
  「瀾煙。」妖神走了過去,溫柔的喚著柳瀾煙的名字,那名字好像是在他的心裡百轉千回過無數次,就那麼喚了出來,也是餘音繞耳,帶著無盡的纏綿之意。
  
  柳瀾煙抬頭看著妖神笑了起來,大大方方的伸手一拉妖神:「來,坐,吃過了嗎?」
  
  本來對食物就沒有什麼興趣的妖神,平日裡就算是跟柳瀾煙一起吃也是吃的極少,但是今天的這頓早飯,就算是他塞也要塞進去。
  
  「嗯,沒吃。」說完,妖神還補充了一句,「正餓。」
  
  彭臻的眼角極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尊主會餓?
  
  嗯,好吧,尊主說什麼就是什麼。
  
  柳瀾煙身邊坐著的男人並沒有因為妖神的到來而有半點反應,依舊如常的坐在那裡。
  
  這樣的反應,與其說是淡定,還不如說是漠視。
  
  他根本就是在漠視妖神的存在。
  
  妖神輕輕一笑,溫文爾雅,淡雅如菊,根本就沒有在意青衣男人的反應,低頭看了看桌子上的東西,低歎一聲:「這種東西,你怎麼能入口?根本就沒有你喜歡吃的。」
  
  「小二。」妖神聲音如常,卻可以讓一樓被嚇得瑟瑟發抖的店小二聽得清清楚楚。
  
  店小二嚇得不敢動彈,不知道現在該不該上去。
  
  店小二害怕糊塗,但是旁邊的將士可不糊塗,趕忙的一推店小二:「還不快上去?」
  
  「是、是。」店小二連忙應著,連跑帶爬的上了二樓。
  
  妖神根本就沒有去看店小二,一連說了幾樣吃食,店小二記下之後,趕忙又跑了下去,交代給廚房快點弄上去。
  
  妖神要的東西,誰敢怠慢?
  
  「瀾煙吃了不順口的東西,胃會不舒服的。」妖神笑著說道,看著對面的青衣男子,臉上依舊掛著溫和的笑意,就好像是朋友之間的閒談。
  
  這溫和的話語中,真正的意思是什麼,那是相當的明顯。
  
  連柳瀾煙喜歡吃什麼都不知道,他還有什麼資格坐在這裡?
  
  「哦,是嗎?」青衣男子並沒有因為妖神的話而感覺到半分的不自在,同樣一笑,伸手揉了揉柳瀾煙的長髮,寵溺的笑道,「不喜歡吃就要告訴我,怎麼還怕麻煩我呢?」
  
  看似極為正常的一句話,同時也是在告訴妖神,看到沒有,柳瀾煙寧肯不吃她喜歡的東西,也捨不得麻煩他。
  
  柳瀾煙心裡到底更在意誰,一比便知高下。
  
  妖神心裡那個氣啊,不過臉上依舊沒有帶出半點怒意,目光淡淡一瞟,好像是不經意的瞟了一眼青衣男人那只礙事的毛爪子。
  
  這只爪子看來一會兒沒有必要留在他的身上了。
  
  碰了不該碰的,就要付出代價。
  
  「寧肯麻煩一些,也不能讓瀾煙不舒服。」妖神正說著,店小二已經將東西全都端了上來,東西一放下,店小二就跟逃命似的跑了下去。
  
  那桌邊的氣氛太可怕,就好像是到了風暴漩渦裡似的,狂捲的風暴好像是刀子似的,割裂著身體,讓他一點都不想停留。
  
  「來,瀾煙吃吧。」妖神慇勤的將東西全都送到了柳瀾煙的面前,溫柔的笑容,那寵愛的眼眸似水都可以把人溺死在其中。
  
  「瀾煙,你還餓嗎?」青衣男人看了一眼柳瀾煙,關心的問道,「剛才已經吃那麼多了,不想吃就別吃。」
  
  「瀾煙餓不餓,她自己還不知道嗎?難道還需要別人來告訴她?」妖神將話題接了過來,笑問著青衣男人。
  
  妖神這麼說了,青衣男人想要再忽略掉他也不可能,兩個彼此看著都順眼的男人終於目光對上。
  
  兩個人的面上都帶著笑容。
  
  一個淡雅如菊溫和如三月春風,一個清冽倨傲似高山白雪;一個用假面掩蓋了真容,一個用笑容藏住了本意。
  
  這是一場男人之間的無聲較量,誰都不肯退讓一步。
  
  柳瀾煙坐在他們的中間,左看看右瞧瞧,剛要開口,卻被一個人搶先了。
  
  「不管怎麼說,妖界眾所周知柳姑娘是尊主的弟子,你這樣將柳姑娘帶出來,可是會影響柳姑娘的清譽。」余靳爍並沒有見到他預想當中出現的畫面,趕忙在旁邊提醒了一句。
  
  余靳爍話一說完,柳瀾煙立刻的感覺到了一陣恐怖的寒意。
  
  抬頭看到妖神與那個人的眼神交匯,好、好電閃雷鳴啊。
  
  柳瀾煙無奈的在心裡輕歎,就這麼被余靳爍給挑撥了,是不是太無聊了?
  
  「余靳爍……」妖神先收回了目光,並不是他的氣勢輸給青衣男人而是聽不得余靳爍隨意污蔑柳瀾煙的話,「你的那張嘴也配談論瀾煙嗎?」
  
  余靳爍盯著妖神,不知道為什麼妖神的火氣怎麼會這麼大?
  
  火氣大也是沒有問題的,本來他就是預料到妖神會發火。妖神發火本來就是他意料之內的,更何況,他一直在旁邊推波助瀾。
  
  只是,沒有想要妖神的火氣竟然衝著他來了。
  
  余靳爍剛想開言辯解,妖神可沒有那麼個好心情給余靳爍時間讓他解釋。
  
  「余靳爍,你給本尊送那封信是什麼意思?」妖神慢條斯理的問道。
  
  余靳爍怎麼都沒有想到妖神會這樣的問他,直接愣住,不明所以的盯著妖神:「我、我……」
  
  「你讓本尊趕快過來想幹什麼?」妖神似笑非笑的問著余靳爍,看到他臉上的血色快速退去,繼續問道,「你的目的是什麼?」
  
  「我、我……」余靳爍不停的囁嚅著,一連說了好幾個我字之後,愣是沒有想到後面的話要怎麼說。
  
  「我是想通知尊主,不要被別人騙了柳姑娘。」余靳爍急中生智的想出了一個理由,越想越有道理,順著就繼續往下說,「這可是關係著柳姑娘的清譽還有尊主的尊嚴問題。」
  
  「哦?這麼說,你倒是好心?」妖神別有深意的笑看著余靳爍,繼續問道,「竟然如此,這麼大的場面是幹什麼?」
  
  「是想覺得知道的人太少,所以你把人召集起來,好方便他們知道。」妖神說的不慍不火,只不過,話裡的意思嚇得余靳爍身體一顫,有冷汗滑下額頭。
  
  「王爺是這個意思嗎?」妖神定定的看著余靳爍,含笑的問著,氣定神閒,一點都沒有生氣的意思。
  
  只是空氣中那肅殺之氣壓得人喘不過氣來,余靳爍愣是被這個氣勢嚇得往後退了兩步。
  
  他好像得罪妖神了。
  
  柳瀾煙低頭,盯著自己面前的茶水,看著茶葉在茶杯中微微的打著轉,在心裡無聲的輕歎。
  
  她是知道世上有人智力不太好。
  
  其實就算是一個人不聰明,也沒有什麼問題。
  
  只要好好的生活,沒有人會瞧不氣他們。
  
  但是為什麼總有那麼一種人,明明腦子就不好,還非要以為自己很聰明,去做一些蠢到極點的事情。
  
  余靳爍這些人到底是怎麼活過來的?
  
  長髮微垂遮去了柳瀾煙的表情,她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裡聽著妖神與余靳爍之間的對話。
  
  「本王、本王,絕對不是這個意思。」余靳爍趕忙擺手否認妖神的說法,「本王只是送個信給尊主,讓尊主提防一下而已,絕對沒有其他的意思。」
  
  「是嗎?」妖神好像是認同了余靳爍的話,「那麼看來,王爺倒是好心。」
  
  「那是當然。」余靳爍完全忘記了自己最開始的目的,趕忙順著妖神的話往下說。
  
  他真怕妖神發怒,然後,那個結果可不是他可以承受的。
  
  「要是這樣的話,王爺需要如此大肆的宣揚,搜查,讓全王城的人都知道王爺在找人,這個要怎麼說?」妖神輕描淡寫的問話,讓余靳爍額頭冷汗狂冒。
  
  冷汗一點點的匯聚,快速的淌了下來,直接把黑髮沾濕。
  
  「只是想讓他們快點找到人,昨天晚上就發現他們在一起……」余靳爍急忙的辯解著,生怕說慢了一些就會被妖神誤會,妖神一誤會,天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昨天晚上就發現了?」妖神恍然大悟的笑道,「今天清晨才派人給本尊送信?」
  
  一句話噎的余靳爍是啞口無言,喉嚨裡發出咯咯的聲響,愣是吐不出一個字來。
  
  妖主在後面看得直歎氣,他真是不明白余靳爍怎麼會做出這樣愚蠢的事情來。
  
  「尊主,這件事情還是回去再說吧。」妖主往前走了兩步,規勸道。
  
  這裡畢竟是在大街上,鬧起來怎麼都不好看,更何況柳瀾煙身邊的那個男人一看就不是等閒之輩。
  
  連妖界的王爺都敢打,面對著妖神一點懼怕的意思都沒有,這個男人不簡單啊。
  
  目前不知道這個青衣男人是什麼背景,所以,有什麼事情還是回到王宮再去解決好了。
  
  「這位公子,也請移步。」妖主一直是彬彬有禮的,就算是對著一介平民也不會有那種居高臨下的高傲感覺。
  
  這也是為什麼這麼多年,妖界明明是妖神在保著,但是妖界的百姓並沒有覺得他們的這個妖主多餘的感覺。
  
  「對,移步。」余靳爍咬牙盯著青衣男人,回到了王宮之後,他會好好的收拾一下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傢伙。
  
  以為妖界的王爺可以隨便的打嗎?
  
  「沒興趣。」青衣男人開口,那叫一個不客氣,一口就回絕了妖主的話,看了一眼余靳爍,「就衝著你昨天晚上對待瀾煙的態度,敢出言侮辱瀾煙,我揍你還是輕的。」
  
  「誰出言侮辱柳瀾煙了?」余靳爍大聲的叫冤,他哪裡有侮辱,頂多就是說柳瀾煙騙了他而已,這個叫侮辱嗎?
  
  「沒有侮辱嗎?」青衣男人冷笑著開口,質問著,「那你想要跟瀾煙聯姻是什麼意思?」
  
  青衣男人的話說的比較隱晦,乍一聽讓余靳爍沒有聽明白。
  
  只不過這裡的幾個人腦子都還算好使,彭臻略略一想之後,差點沒笑出來。
  
  敢情那個人是說,余靳爍想要娶柳瀾煙就是侮辱她啊。
  
  這罵人的話夠損!
  
  柳瀾煙低著頭,沒有任何的表示,只是微微晃動的髮絲透露出,她忍笑忍得很辛苦。
  
  「你敢侮辱我?」余靳爍氣得跳腳,上去就要去揍青衣男人,卻被妖主一下子給攔住。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妖主搖頭阻止著余靳爍,在這裡鬧起來像什麼話?
  
  「怎麼?想跟我動手?」青衣男人將手中的茶杯放下,看向余靳爍,話裡的滿不在乎表明他根本就沒有把余靳爍放在眼裡。
  
  余靳爍氣得想要過去,被妖主死死的拉住,呵斥道:「別胡鬧,回去!」
  
  妖主妖力一吐,直接的作用在余靳爍的手臂上,讓他動彈不得。
  
  「好,小子,你有本事就跟我去王宮!」余靳爍掙扎了兩下之後沒有掙開直接的撂下狠話之後,轉頭就走。
  
  重重的踩在了台階上,登登登的腳步聲顯示出主人的心情極度不佳。
  
  等到了余靳爍離開,妖主看了一眼青衣男人:「公子既然在這裡等著,想來也是想要解決這件事情,那就請移步王宮。」
  
  「放心,我們絕對不會以多欺少。」妖主又補充了一句說明,卻有著激將的意思。
  
  青衣男人哈哈一笑,滿不在乎的說道:「不用用激將法,王宮,我自然會去的,不過,現在有一些事情要解決,想來會耽誤一些時間。」
  
  說著,目光瞟了妖神一眼。
  
  妖神笑著點頭,顯然也同意了,要跟青衣男人解決一些事情。
  
  「好,那就恭候公子大駕。」妖主說完,與妖神打了一個招呼之後離開。
  
  妖主離開並沒有讓士兵全部撤走依舊在這裡維持著秩序。
  
  整個客棧那叫一個安靜,就四個人,想不安靜都不可能啊。
  
  更何況現在的這裡,那兩個男人全都面帶笑容的互相看著對方,要不是太熟悉這兩個人,明白他們的眼神之中已經刀光劍影,恐怕還以為他們這麼溫和的交流感情呢。
  
  柳瀾煙慢慢的用筷子無聊的戳著桌子上面的點心小吃,根本就不理會身旁兩個較勁的人。
  
  這兩個傢伙,真是無聊,她都在這裡了,有什麼事情問她不可以嗎?
  
  幹什麼自己在那裡亂較勁?
  
  「瀾煙,我們回家去,別耽誤這位公子的正事。」妖神先發制人的開口,拉著柳瀾煙的小手就要起身。
  
  他才動,立刻就發現青衣男人的長臂已經環在了柳瀾煙的腰身上,往他的懷裡一帶,冷哼著:「尊主,你是不是放尊重一些,瀾煙是一個姑娘家,你別隨便的動手動腳。」
  
  青衣男人說的是那麼的理所當然,制止妖神對柳瀾煙小手的騷擾,當然,他環在柳瀾煙腰身的長臂,他一點都沒有覺得這是騷擾。
  
  「尊重?」妖神脾氣再好,也不可能忍住了,更何況,誰說過妖神是個脾氣好的人?
  
  「我看是公子的手放錯了地方,也許就不該長在你的身上。」妖神笑著說道,聲音裡一點威脅的感覺都沒有,還是那麼的溫和,好像是春風拂過的舒服。
  
  只是,沒有人會懷疑妖神的話,那溫和的話語之下,表達的意思,相信妖神絕對會百分百的做到。
  
  「還好,我的手臂長得很結實,不勞煩尊主費心。」青衣男人笑著說道,手臂緊緊的攬著柳瀾煙的腰身。
  
  妖神的手遲疑了一下之後,放開了柳瀾煙的柔荑:「公子是不是先鬆開,我們再談?」
  
  見到妖神放手,青衣男人目光閃了一下之後,也慢慢的鬆開了手臂,柳瀾煙這才得以坐好。
  
  長出一口氣,柳瀾煙開口說道:「其實……」
  
  「瀾煙,沒事,交給我處理。」青衣男人笑著打斷了柳瀾煙的話,意有所指的瞟了一眼妖神,「就算有一些麻煩的人,我也會幫你解決掉的。」
  
  「我……」柳瀾煙心裡急啊,剛要解釋,才說了一個字,又被妖神給打斷,「瀾煙,相信我,我會處理好。」
  
  柳瀾煙動了動唇,再看那兩個男人,又開始用眼神交流感情了。
  
  柳瀾煙無奈的閉上了嘴巴,這可是他們不讓她說的。
  
  好吧,她就看戲好了。
  
  就在柳瀾煙閉嘴之後,青衣男人笑問著妖神:「尊主想怎麼解決?」
  
  「當然是帶瀾煙回家?」妖神理所當然的說道,話裡透露著不容置疑的肯定。
  
  「哦?回家?」青衣男人大笑著,笑得妖神莫名其妙,他的那句話有什麼好笑的?
  
  「公子想笑就在這裡慢慢笑,我等不奉陪了。」妖神當然不會傻到去問青衣男人為什麼笑,而是直接的宣佈他的決定。
  
  就要帶著柳瀾煙回去。
  
  「等一下。尊主,敢問一句,你所謂的家是什麼地方?」青衣男人收住了笑容之後,嚴肅的問著妖神。
  
  「當然是無塵殿。」妖神直截了當的說道。
  
  妖神的回答讓青衣男人的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上下的打量著妖神,似乎是在懷疑他話中的真實性。
  
  誰不知道無塵居是妖界的禁地,而無塵居之中的無塵殿更是禁地之中的禁地,除了妖神之外,除了妖神同意之外,不會有人踏足。
  
  「怎麼,尊主把無塵殿拿出來當家嗎?」青衣男人不太相信的笑問著,「不知道尊主是在用無塵殿壓我,還是為了討瀾煙的歡心?」
  
  青衣男人擺明是不信妖神的話,他的質疑讓妖神很不滿。
  
  「我需要用無塵殿來壓公子嗎?連妖界的王爺妖主都不放在眼裡,公子也不是一個世俗之人。」妖神早就看出來面前的這個青衣男人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他只是很好奇,為什麼他從來就不知道柳瀾煙身邊什麼時候出來了這麼一號人物。
  
  「更何況,我與瀾煙的事情是我們之間的事情,根本就無需跟其他人說,也無需做給其他人看。」
  
  妖神的意思很明確,不管是不是面對青衣男人,他該跟柳瀾煙怎麼生活還是怎麼生活。
  
  「嗯,無塵殿是尊主與瀾煙的家?」青衣男人點了點頭,然後對著妖神笑了一下,很為難的問道,「可是,我與瀾煙早就有家,那要怎麼辦?」
  
  妖神目光閃爍了一下,笑容不變,並沒有如普通人一樣的暴怒而起,而是根本就不在意的說道:「早就有,那也是以前。現在瀾煙跟我在無塵殿,那是我們的家。」
  
  提到家這個字,柳瀾煙的心裡噗通的跳動了一下,不是因為他們兩個大男人在鬥嘴,而是因為那個字背後代表的含義。
  
  「無塵殿?」青衣男人並不如其他的人一樣,對無塵殿有那麼多的懼怕甚至是敬畏,只是如同談論一個最普通的地方一般,隨意的笑著,「怎麼尊主想用一座無塵殿就困住瀾煙嗎?」
  
  「你覺得瀾煙會是一個會被區區一座宮殿困住的人嗎?」青衣男人譏笑的盯著妖神,眼神中的不屑讓妖神惱火。
  
  他到不是惱火青衣男人看不起他的無塵殿,而是因為青衣男人認為他會困住瀾煙。
  
  「瀾煙是自由的,她想去哪裡,便去哪裡。天下之大,只要瀾煙想要去的地方,本尊自然陪伴左右。」
  
  妖神冷聲說道,因為這件事情對他很重要,所以就連平日裡臉上的笑容保護色都沒有那個精力去分神帶上假面具。
  
  「瀾煙是我的女人,誰也別想打她的主意。」妖神大咧咧的宣佈著他的所有權。
  
  「你的女人?」青衣男人上下的瞅著妖神,眼中那不屑的目光看得妖神怒從心頭起。
  
  不是因為青衣男人看不起他,而是因為青衣男人的話,那話裡什麼意思?
  
  瀾煙的事情他憑什麼、有什麼資格干預?
  
  還用這樣的眼神看他?
  
  找死是吧?
  
  「你也得問問我同意不同意。」青衣男人最後補充的這句話是徹底的激怒了妖神,臉色立刻冷了下來。
  
  「問你?你算瀾煙的什麼人?」妖神臉上的笑意全都消失,目光冰冷的盯著青衣男人。
  
  「比你淵源更深的人。」青衣男人毫不示弱,大咧咧的宣佈著他與柳瀾煙的親密關係。
  
  「淵源深又怎麼樣?」妖神手指輕輕的一叩,冷笑著,「還不信世上沒有本尊斬不斷的東西。」
  
  「怎麼?你就這麼想要瀾煙?」青衣男人挑眉逼問著。
  
  「瀾煙注定是我的女人。」妖神對於柳瀾煙的問題上,他絕對是寸步不讓。
  
  「我不同意,你休想。」青衣男人更是跟妖神針鋒相對。
  
  「那就是沒得談了。」妖神直接宣佈談判破裂。
  
  要不是看在瀾煙對青衣男人的態度不同,他何必跟這個男人浪費這麼長時間,說這麼多的話?
  
  既然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那就不要談了。
  
  「沒得談就不談。」青衣男人乾脆的說道。
  
  「既然這樣,就用最簡單的方法解決。」妖神提議,這也是他一直想要用的方法。
  
  「好,決鬥!」青衣男人乾脆的說道,「時間你選。」
  
  「現在!」妖神直接起身,「地點你說!」
  
  「這裡!」青衣男人利落的桌子推到一旁。
  
  這、這兩個傢伙……
  
  柳瀾煙無語的瞅著兩個男人跟個小孩子似的噌的一下在原地消失,不可思議的眨巴著眼睛,半晌才轉頭看向彭臻,遲疑的問道:「他們兩個人、去打架了嗎?」
  
  彭臻顯然也沒有想到事情的發展會是這個樣子的,呆愣的點頭,算是給了答案。
  
  彭的一聲悶響,從半空中響起,驚得柳瀾煙猛的跳了起來,咬牙怒罵著:「這兩個傢伙真的打起來了?」
  
  「肯定的。」彭臻抬頭看了看,雖然看不到什麼有屋頂擋著,不過,他也知道妖神正在上面捍衛著他的所有權。
  
  跟尊主搶女人,他只能說那個人膽子真大。
  
  彭臻根本就不著急,反正他知道,沒有人可以輕易的傷到尊主,那個人敢挑釁,反正吃虧的也不會是尊主。
  
  他不著急,柳瀾煙可不能不管,直接推窗跳了出去,飛躍到了半空之後,哪裡還有妖神和青衣男人的影子。
  
  「跑哪裡去了?」柳瀾煙在空中急得直轉圈。
  
  「肯定不會在這裡的,這裡要是打起來會波及到王城的百姓。」彭臻上來之後,直接的說道。
  
  柳瀾煙轉頭四下看了看之後,轉身往一個方向衝了過去。
  
  她已經感覺到了妖神的氣息,生怕兩個人真的打起來出了什麼意外。
  
  出了王城之後,柳瀾煙順路就尋了過去,就在他們幾個人離開王城的時候,在王宮之中的妖主也感覺到了他們快速離開的氣息。
  
  「怎麼?不敢面對就跑了嗎?」余靳爍也感覺到陰陽怪氣的說著。
  
  「閉嘴!」妖主低聲的呵斥著,「你怎麼總是去惹禍?」
  
  「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怎麼現在變得如此不知輕重?」妖主對余靳爍最近的行為非常的失望,「余靳爍,你是妖界的王爺,更是日後妖主之位的繼承人,怎麼如此不穩重?」
  
  「人總是要有些血性的。」余靳爍瞟了妖主一眼,算是給他一個解釋。
  
  其實他也發現自己最近有些不太對勁,尤其是一碰到柳瀾煙的事情,他就失控。
  
  竟是做一些他以前絕對不會做的事情。
  
  他這是怎麼了?
  
  他還有他的大事要做,問題是,他就是忍不住心頭的那種衝動。
  
  妖主輕歎一聲,也沒有說什麼。
  
  他算是看出來了,現在余靳爍還是在氣頭上,此時說什麼,余靳爍也不可能聽進去。
  
  等事情處理完了之後,再慢慢的跟余靳爍說吧。
  
  「他不會逃走的。」妖主將話題拉了回來,還是想想那個青衣男人的事情,「那個人不是一個會逃避的人,應該和尊主解決完事情之後,就會來了。」
  
  其實他更希望那個青衣男人在與妖神解決事情的時候,直接被殺死,這樣的話,麻煩就全都解決了。
  
  「你的傷勢怎麼樣?」妖主關心的問著余靳爍。
  
  「都是皮外傷,沒事。」余靳爍擺出一副不在乎的模樣,他用的是妖界最好的藥劑,傷勢是明顯的見好。
  
  更何況他的妖力等級不低,恢復起來極快。
  
  余靳爍還在琢磨一會兒要怎麼對付那個青衣男人的時候,在王城之外,遠遠的荒山之中,力量的碰撞之聲不絕於耳。
  
  彭臻和柳瀾煙趕到的時候,全都大吃一驚。
  
  用滿目瘡痍來形容這片地方真的是一點都不為過。
  
  遠處兩個人正鬥得不亦樂乎,兩個人真的是棋逢對手。
  
  妖神確實是很厲害,但是那些絕招,不是會隨便使用的。
  
  更何況對於妖神來說,他並不覺得要用盡全力才能贏青衣男人,所以妖神使用出來的只不過是相當於九階妖力的力量,本來以為會輕鬆的將青衣男人拿下,哪裡想到,竟然被青衣男人化解了。
  
  九階妖力!
  
  這樣的認知讓妖神詫異不已,此時在妖界,有九階妖力的人一隻手都可以數的過來。
  
  但是妖神清楚的知道,這個青衣男人絕對不在其中。
  
  更何況,青衣男人的年紀並不大,他怎麼會有九階妖力?
  
  有了這個意識之後,妖神的出手並沒有立刻拿下青衣男人,反倒有了一種試探,想要試探一下青衣男人的真實實力。
  
  所以,妖神每次的攻擊都會增加一些力量,一點點的增加,慢慢的測試。
  
  讓妖神意外的是,從開始到現在,青衣男人一直都可以化解他的攻擊。
  
  如此的年紀,如此高深的妖力,真是讓妖神驚訝了。
  
  「你很強。」妖神由衷的稱讚著。
  
  「肯定的。」青衣男人毫不客氣的話,讓妖神無語,這個人是不是太自大了?
  
  不過,誰讓他有自大的資本呢。
  
  「你若是不與我爭瀾煙,我會收你為手下。」妖神算是給青衣男人一個台階。
  
  對於這樣的強者來說,他惜才。
  
  彭臻聽到妖神的話,大吃一驚,尊主這麼大方,竟然會把這樣一個對柳姑娘心有所圖的人留下?
  
  「我會派你去我最重要的任務中擔任最重要的位置。」妖神的下一句話讓彭臻差點沒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旁人不知道,他可清楚,那個任務的距離,絕對是與這裡相隔千山萬水,感情是收了手下就發配出去啊。
  
  夠……他能說……損嗎?
  
  「做夢!」青衣男人想都不想的一口回絕。
  
  妖神冷笑一聲:「既然如此,你就沒有活著的必要。」說著,力量陡然暴增,要一擊將青衣男人斬殺。
  
  「住手!」柳瀾煙一見形勢不對趕忙的衝了過去,擋在了青衣男人面前。
  
  「瀾煙,你……」妖神心中猛然一痛,瀾煙竟然保護那個男人。
  
  「你不能動他。」
  
  「你就這麼在乎他?」妖神心痛無比的質問著,好像被人狠狠的摔倒了谷底,每一塊骨頭都好像被摔碎,痛不欲生。
  
  「當然,他……」
  
  「既然如此,我更要殺了他。哪怕你日後怪我,我也絕對不允許他的存在!」妖神直接打斷了柳瀾煙的話,狠聲說道,話中是凌冽的殺機,任何人都阻止不了他。
  
  妖神力量凝聚,力量風暴快速湧動,這一擊要打出來,必然驚天動地!
  
  「你敢動我哥一下試試!」柳瀾煙怒聲呵斥!
  
  湧動的力量驟然凝結,妖神徹底石化……
  
  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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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1 18:11:24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八章 故意找茬
  
  噗的一下,妖神凝聚的力量就好像是陽光下的泡沫似的消失。
  
  這麼多年,再次體會到驚訝的感覺,讓妖神……無所適從。
  
  彭臻更是驚訝的張大了嘴巴,跟見了鬼似的瞅著尊主,這算什麼情況?
  
  尊主得罪了他自己的大舅子?
  
  完了,情況複雜了。
  
  彭臻伸手摀住自己的眼睛,事情的後面發展他真是不忍看。
  
  此時,這裡的情況詭異之極。
  
  柳瀾煙沉著一張臉盯著妖神,她身後的青衣男人眼中含著戲謔似笑非笑的瞅著妖神。
  
  妖神的情況就比較複雜了,陰晴不定的,不用問也可以看出來,此時他的心情有多起伏、多激盪。
  
  妖神完美精緻的無關扭曲了兩下,好像是想笑一下,只不過,不太成功。
  
  「瀾煙,這位是你的哥哥?」妖神聲音沒有了往日的輕鬆,帶著一種弱不可查的乾啞。
  
  這個消息太刺激了,就算是他也沒有想到。
  
  「親哥哥。」柳瀾煙肯定的點頭。
  
  「可是……」妖神還想做最後的掙扎,「你沒有說過你有哥哥。」
  
  「你又沒有問過。」柳瀾湮沒好氣的話堵得妖神徹底無語,好吧,他是沒有問過。
  
  問題是這種事情他幹什麼要問?
  
  妖神努力的搜索著對於柳家的記憶,並沒有記得柳瀾煙有個哥哥啊。
  
  彷彿是看穿了妖神的想法,柳瀾煙冷哼一聲:「哥哥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家,發生了『意外』,所以沒有人知道。」
  
  這麼一說完,妖神看了一眼彭臻,他不清楚這些資料,彭臻總該知道吧。
  
  彭臻無奈的搖頭,他根本就沒有往這個方面查。
  
  不管怎麼說,反正柳瀾煙都承認了這個人是她哥哥,那就絕對是的,不用懷疑。
  
  問題是,要是真的是柳瀾煙的哥哥,他豈不是很麻煩?
  
  「公子怎麼稱呼?」妖神努力的保持臉上的平靜,至於心裡是不是這麼平靜,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青衣男人微微一笑,報上了自己的姓名:「柳聞修。」
  
  「原來是柳兄。」妖神考慮了半天,還是沒有貿然的叫出一聲哥來,這麼叫出來,看柳聞修那意思,也不見得會答應,事情還是要慢慢來的好。
  
  「不用這麼客氣,讓尊主稱之為兄,在下擔戴不起。」柳聞修客套的笑著,只是那笑容在妖神看來,怎麼看怎麼可氣。
  
  要是換做是其他人,妖神直接一拳頭過去,讓那個人自此從世界上消失。
  
  但是對於柳聞修,他可能這麼做嗎?
  
  根本就不可能。
  
  那是誰啊?
  
  柳瀾煙的哥哥,他敢打嗎?
  
  「瀾煙,我們回家吧。」柳聞修大手輕輕的搭在了柳瀾煙的肩頭,柔聲詢問道。
  
  「柳公子剛回來,不知道是否有地方安置?若是……」妖神想把柳瀾煙快點拐回去,回去好好的問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不勞煩尊主了,我在王城還有一處宅院。」柳聞修客氣的拒絕著,還生怕妖神聽不懂,特意的補充了一句,「孤男寡女在一起總是不方便。」
  
  柳聞修說的這句話讓是別人說出來,妖神絕對是嗤之以鼻。
  
  什麼孤男寡女,他想怎樣就怎樣。
  
  但是,偏偏這句話是柳聞修說出來的。
  
  柳聞修是誰?
  
  柳瀾煙的哥哥。
  
  他能反駁嗎?
  
  當著人家哥哥的面,非要跟柳瀾煙住在一起?
  
  他倒不是怕柳聞修對他怎麼樣,但是他害怕瀾煙不高興,瀾煙一不高興,他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既然這樣,大家先回去,有些事情還是說開了比較好。」妖神笑著說道。
  
  心裡不停的在提醒自己,不管怎麼樣,要跟柳聞修保持好關係,一定要保持好關係。
  
  柳聞修看了妖神一眼,然後點頭,說了一句:「跟我來。」隨即拉著柳瀾煙直接飛回王城。
  
  妖神死死的盯著柳聞修拉著柳瀾煙的手,用力的吸氣,然後重重的吐出,在心裡不停的告訴自己,那是兄妹是兄妹。
  
  妖神真想罵一句,兄妹就這麼這麼拉著手嗎?
  
  「尊主,我們要不要跟過去?」彭臻小心翼翼的走過去問著妖神。
  
  妖神看到沒有看彭臻一眼,直接的抬起手,往地上一按,噗的一聲,地面直接下陷了半丈多深。
  
  彭臻看得目瞪口呆,那可是山石啊。
  
  「跟。走!」妖神說完立刻趕了過去。
  
  彭臻看了看地上的大坑,無奈的搖頭跟上,好像尊主心裡的火氣很大啊。
  
  跟著柳聞修很快的就到了王城一個相對清幽的小巷,那裡有一個院落,並不是很大,但是住人的話,倒是很寬敞。
  
  裡面佈置得很簡單,卻沒有半分簡陋,確實是一處清幽的所在。
  
  裡面僕人不多,剛剛夠平日裡的打掃以及日常的安排。
  
  柳聞修早已在大廳中坐著,下人已經奉上了香茗。
  
  妖神也沒有客氣,直接的坐了下來。看了看旁邊的人笑著:「看來柳公子是早就有準備。」
  
  要是按照剛才柳瀾煙所說,柳聞修早就離開了王城的話,那麼這個宅院又怎麼說?
  
  那所謂的在眾人面前消失的「意外」,到底是柳聞修的安排還是柳瀾煙的計劃?
  
  總之是有計劃的,不然的話,又怎麼會有人可以一直在這裡照顧院子?
  
  「總是要回來的。」柳聞修並沒有要給妖神解釋的意思,隨便的一句話就把問題給撥開了。
  
  「聽說最近瀾煙在無塵居居住?」柳聞修並沒有打算在他的問題上多停留,而是問著他關心的問題。
  
  「無塵殿。」妖神特意的強調一下柳瀾煙居住的地方,就是要告訴柳聞修,他對柳瀾煙是多麼的重視。
  
  絕對不是隨隨便便的。
  
  「哦。」柳聞修點了點頭,「既然我回來了,那瀾煙就應該跟我住。畢竟我妹妹還沒有婚配,住到一個沒有外人的地方,總歸是不好的。」
  
  「瀾煙的清譽也是很重要的,是吧,尊主?」
  
  妖神一笑,並不贊同柳聞修的話:「柳公子,瀾煙現在是我的弟子,與師父同住在一起是為了方便修煉。不會有人覺得有什麼的,這本來就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妖神這樣說著,其實是話裡有話,他的意思很隱晦但是也很明確。
  
  師父與弟子住在一起很正常,要是有人覺得不正常,那是那個人的思想有問題。
  
  到底是誰齷齪,就自然不用再去深究,大家全都明白了。
  
  「瀾煙現在需要修煉嗎?」柳聞修的一句話把妖神給噎的啊,差點沒背過氣去。
  
  「我感覺尊主的教導方式真好,已經把瀾煙培養得這麼好了,哪裡還需要去修煉,你說是吧,尊主?」柳聞修似笑非笑的瞅著妖神,看他還有什麼話說。
  
  柳瀾煙的實力如何,別人也許感覺不到,但是他可是感覺到了。
  
  所以說,妖神要是再用這個理由來做借口,根本就不可能了。
  
  但是,柳聞修低估了妖神。
  
  低估了妖神臉皮的厚度。
  
  「我感覺瀾煙還有繼續修煉的必要,尤其是要跟在我身邊修煉。」妖神的一句話,讓柳聞修直接被自己的口水嗆得咳嗽起來。
  
  見過不要臉的,真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愣是臉不紅氣不喘的一本正經的說著這個話。
  
  柳聞修狠狠的瞅了妖神一眼,能這麼理所當然的說出這句話來,不愧是妖界的守護神,真是不同尋常。
  
  「就算是修煉,也沒有必要非跟師父住這麼近。」柳聞修笑著說道,「我的小院雖說不如尊主的無塵居清幽,但也算是一處安寧之所,更何況這裡還有我這個親人,我想瀾煙更希望住下來。」
  
  「尊主完全可以指點一二之後,讓瀾煙自己修煉。」柳聞修「好心」的給妖神提議著。
  
  只不過妖神會是那麼好說話的人嗎?
  
  自然是當即反駁:「在無塵居,我會聚集天地靈氣來為瀾煙修煉,在這裡,沒有這個條件。」
  
  「哦。」柳聞修想了想之後,點頭。
  
  妖神心裡暗笑,這個理由他還有什麼理由來反駁?
  
  哪裡知道柳聞修的下一句話差點沒讓妖神吐血。
  
  「這裡就不可以聚集天地靈氣?你不是尊主嗎?」柳聞修特無辜的問了一句,疑惑不解的看著妖神,等著他的解釋。
  
  彭臻往旁邊挪了兩步,他很後悔,他真的就不該跟著過來。
  
  跟著過來就過來了吧,為什麼他要跟著進來?
  
  這裡的對話太詭異,氣氛太沉重,誰能保證一直都是這樣「平安」的?
  
  妖神真的是想罵人。
  
  他是尊主怎麼了?
  
  是尊主就得逆天啊?
  
  就得在任何時間任何地方都可以把天地靈氣聚集起來嗎?
  
  以為他是什麼?
  
  妖神看了一眼柳瀾煙之後,對著柳聞修笑著說道:「柳公子,我們還是去書房談吧,讓瀾煙休息一會兒。」
  
  竟然想甩開她?
  
  柳瀾煙大怒,張嘴剛要說話,卻被柳聞修打斷:「既然這樣,尊主請。」
  
  說著就已經起身,離開了大廳,根本就不給柳瀾煙半點開口的機會。
  
  這是什麼情況?
  
  看著妖神緊跟在柳聞修的身後,兩個人一同離開,柳瀾煙完全是懵了。
  
  她怎麼看那個兩個客客氣氣的人怎麼覺得他們之間有一種很詭異的氣氛?
  
  「彭臻,他們這是幹什麼?」柳瀾煙莫名其妙的瞅著彭臻。
  
  「嗯……」彭臻也不知道要怎麼解釋,只好說了一個好像是答案的答案,「尊主他們可能是想進行一次男人之間的對話。」
  
  「哦。」柳瀾煙點頭應了一聲,就在彭臻以為這個話題過去的時候,哪裡想到柳瀾煙又說話了,「那他們會說什麼?」
  
  彭臻差點抓狂,忍不住直接的回了一句:「我怎麼知道?」
  
  「你不也是男人嗎?」柳瀾煙無辜的問著,男人不是應該最懂男人嗎?
  
  彭臻真的想咆哮!
  
  很想、很想!
  
  不過,想到他面對的是誰,所有的、即將要爆發的情緒全都被生生的壓了下去,咬牙一字一頓的「解釋」著:「我既沒有妹妹又沒有『弟子』,所以我也不清楚。」
  
  尊主和柳聞修兩個人之間的對話,能是正常的對話嗎?
  
  他倒是想猜測,問題是怎麼猜測?
  
  「哦,那就等著吧。」柳瀾煙撇了撇嘴,那兩個男人真是古古怪怪的,到底想要幹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書房內,柳聞修已經坐了下來,對著妖神做了一個請坐的手勢。
  
  妖神自然不會客氣,隨意的坐下。
  
  渾然天成的氣勢擺在那裡,就是一個坐姿都是那麼的儒雅,讓人挑不出來一絲一毫的毛病。
  
  柳聞修在心裡暗歎一聲,這個男人真的是老天太厚愛他了。
  
  既然到了這裡,妖神也不想在拐彎抹角了,想必柳聞修也是這個意思,不然的話,不會找他單獨到書房來談。
  
  大家想到了一起去,那也就沒有什麼藏著掖著的了。
  
  「柳公子,你很不喜歡我?」妖神試探的詢問著,哪裡想到柳聞修根本就沒有跟他客氣直接肯定的點頭,「嗯,不喜歡。」
  
  敢在妖神面前這麼直接表示的人,妖神可以肯定,柳聞修絕對是第一人。
  
  「就因為瀾煙跟我在一起。」妖神笑著問道。
  
  他當然明白柳聞修為什麼不喜歡他。
  
  「一起修煉而已。」柳聞修直接將話說清楚,他才不會接受那麼曖昧的話語。
  
  什麼叫瀾煙跟他在一起,瀾煙誰都沒有跟!
  
  「好,修煉。」妖神並沒有跟柳聞修爭執,而是從善如流的附和著柳聞修的話。
  
  「不管怎樣,我都沒有傷害瀾煙,柳公子何必如此討厭我?」妖神試著跟柳聞修去講道理。
  
  他可以去殺盡三界之人,卻獨獨不能用暴力去對付柳聞修,不因為別的,就因為他是瀾煙的哥哥。
  
  所以,妖神祇能好言好語的與柳聞修溝通。
  
  「說不上討厭,只是不喜歡。」柳聞修看了一眼妖神,「我妹妹很簡單,希望你別帶壞她,她沒有那麼多心思。」
  
  妖神聽完,真的想不顧形象的挖一下自己的耳朵,來確定他到底有沒有聽錯。
  
  瀾湮沒有那麼多心思?
  
  那當初裝傻四兩撥千斤的對付「敵人」的人是誰?
  
  輕描淡寫的讓被人吃虧的人是誰?
  
  難道說,他跟柳聞修兩個人談論的並不是一個柳瀾煙?
  
  「我沒有要欺負瀾煙的意思。」妖神無奈的輕歎一聲,他自然是明白柳聞修擔心什麼。
  
  理解歸理解,只不過,他就奇怪,為什麼柳聞修就看不到他的心意?
  
  「柳公子,我對瀾煙……」妖神剛想對柳聞修表達他對柳瀾煙的感覺,甚至想趁此機會跟柳聞修提親。
  
  既然柳瀾煙的雙親都不在了,那麼想要提親自然是只能找柳聞修了。
  
  「你對瀾煙怎樣,我還是知道一些的。」柳聞修打斷了妖神的話,「我知道你在外人面前很維護瀾煙,這點我是要感謝你的。」
  
  「能在眾人欺負瀾煙的時候出手相助,我會記得你的好。」柳聞修認真的說道,同時臉上也是帶著感激的神情。
  
  「我不要你記得我的好。」妖神發現這個柳聞修還是在跟他繞彎子,直截了當的說道,「你知道我要的是什麼,不要在這裡跟我裝糊塗。」
  
  妖神的神情凝重,那樣犀利的目光全神貫注的釘在了柳聞修的身上,這要是換個其他人,不用妖神說什麼,就這麼個眼神就能把人給嚇得全身發顫。
  
  偏偏坐在妖神對面的人是柳聞修根本就不害怕妖神。
  
  別說害怕了,在聽到了妖神的這句話之後,眼眸反倒危險的瞇了起來,冷笑著:「你要什麼?你想要什麼?」
  
  低沉的話語裡帶著無盡的怒意,毫不客氣的呵斥著:「你以為瀾煙是個物件不成,你想要就要?」
  
  「你知道我不是這意思!」妖神直接努力,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形成了深深的川字。
  
  把柳瀾煙說成是物件,他就不爽。
  
  就算這個話是柳聞修說的,他心裡也不痛快。
  
  「瀾煙才這麼小的年紀,涉世未深,不是談論那個的時候。」柳聞修盯著妖神,一句話就給他堵了回去。
  
  「年紀小?多少人可是指腹為婚,訂的娃娃親。」妖神也不是那麼容易被糊弄過去的,直接反駁了柳聞修的話。
  
  「別人是別人,瀾煙是瀾煙,總是我就是不同意。」柳聞修根本就沒有半點商量的餘地,一口咬死。
  
  妖神眉頭越皺越緊,他找了瀾煙這麼久,怎麼可能就因為柳聞修而放棄。
  
  但是,他也明白,現在的柳瀾煙不是自己一個人,她有她的家人。
  
  她又是一個那麼重感情的人,要是他沒有跟柳聞修談好,最後為難的一定會是柳瀾煙。
  
  讓柳瀾煙為難,那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
  
  妖神想了想,將心裡的火氣全都壓了下去,心平氣和的問道:「柳公子,你到底想怎麼樣?你要我怎麼證明,我會對瀾煙好?」
  
  「這個我要慢慢的考察,總之,瀾煙是我的妹妹。突然冒出一個男人來,就想把瀾煙拐走,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柳聞修聽到妖神的聲音緩和下來,他也就沒有那麼的咄咄逼人。
  
  「既然如此,那麼就請柳公子慢慢的觀察,可以住進無塵殿,近距離的觀察。」妖神的話讓柳聞修看了他一眼,半天沒有說話。
  
  無塵殿那是什麼地方,所有的人都明白。
  
  柳聞修點頭:「我會認真考慮考慮的,你先去休息一下,我有點事情要跟瀾煙說。」
  
  妖神現在也不知道柳聞修到底是在打什麼主意,他自然是想立刻的就跟柳聞修將問題解決完。
  
  但是,他也明白,這個問題絕對不是可以著急的。
  
  逼得太急了,為難的人只能是柳瀾煙。
  
  妖神離開了書房,回到了大廳,柳瀾煙一見到他立刻就迎了過來,焦急的問道:「怎麼了?我哥哥跟你說什麼了?」
  
  「他只是關心你。」妖神如常的寵溺笑著,並不想把這個問題帶給柳瀾煙。
  
  畢竟,柳聞修也是出於疼愛她,才會處處刁難他,這他可以理解。
  
  雖說按照他的脾氣,要是有人想阻止他,他早就滅了那個礙事的人。
  
  但是,這個阻止的人是柳瀾煙的哥哥,更何況柳聞修還是因為疼愛柳瀾煙才阻止。
  
  所以,妖神並沒有覺得柳聞修討厭,相反,還比較喜歡柳聞修。
  
  只因為柳聞修是疼愛瀾煙的。
  
  哪怕是刁難他,他也高興。
  
  要是柳聞修回來之後,因為他尊主的身份,立刻什麼都不問,什麼都不說的直接把瀾煙交給他。
  
  那麼他才是真的生氣。
  
  好在柳聞修的反應,讓他感覺到欣慰,只是這樣的欣慰比較痛苦。
  
  妖神苦笑著搖頭,在這個事情上他的心情真是太矛盾了。
  
  「昨晚的書信是他讓你沒有說明他的身份的?」妖神直接猜出來,看到柳瀾煙驚訝的眼神,心中已經瞭然。
  
  看來柳聞修這次回來知道了柳瀾煙的事情之後,是來試探他的。
  
  這才是一個關心妹妹的哥哥會做的事情。
  
  「嗯。」柳瀾煙點頭,昨天晚上,她要給妖神送信,哥哥竟然沒有阻止,只是不讓她挑明他的身份。
  
  因為跟哥哥重逢太過驚喜,又有很多的事情要說,所以,柳瀾煙當時也沒有深想哥哥的意思。
  
  今天的事情一出,她才恍惚明白了柳聞修的意思。
  
  「讓你擔心了。」柳瀾煙輕輕的拉著妖神的大手,感受著上面暖暖的溫度。
  
  「你把書信送來,我就不擔心了。」妖神笑著安慰著柳瀾煙,「去吧,哥在書房等你,別讓哥哥等急了。」
  
  妖神很自然的就用上了哥哥這個稱呼,因為不管怎麼樣,最後這一聲哥哥,他都是叫定了。
  
  柳聞修現在這樣為難的,可能就是還不放心把瀾煙交到他的手裡,不過,他會讓柳聞修相信,他會對瀾煙好的。
  
  只有他,才能給瀾煙幸福。
  
  「嗯。」柳瀾煙點了點頭,輕輕的捏了捏妖神的大手,柔聲道,「你先在這裡休息一下,我馬上就回來。」
  
  「好。」妖神含笑著點頭,示意柳瀾煙快點過去。
  
  柳瀾煙這才快步離開,去了書房。
  
  柳瀾煙剛離開,妖神的臉色猛的就沉了下來。
  
  讓旁邊的彭臻看得心驚肉跳,尊主這是要幹什麼?
  
  妖神沒有去注意彭臻的反應,他現在是真的為難。
  
  不是他對自己沒有信心,而是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經驗。
  
  要怎麼去跟一個人和平的相處,好好的相處,甚至是討好的相處。
  
  有些心不在焉的走到了一旁,隨便的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在腦海裡不停的搜索著到底要怎麼討好一個人,或者是結交一個人。
  
  他力蕩三界,叱吒風雲多年,在尊主之位被人崇拜敬仰,他根本就忘記了世上還有普通的社交方式,是要與人相處的。
  
  一向都習慣了高高在上,完全就忘記了怎麼與人平等相處。
  
  真是一個艱難的差事,不過,只要瀾煙不為難,他一定要努力的想。
  
  妖神在腦海中搜刮著不知道多久之前的,他近乎快要忘記的破碎記憶。
  
  在很久很久的以前,他還不是妖神,沒有這樣強悍的實力的時候,他是怎麼跟人相處的?
  
  彭臻在一旁看著妖神陰晴不定的臉色,看著他時而皺眉時而抿唇的模樣,心裡不安的猜測著。
  
  尊主這是怎麼了?
  
  到底是遇到了什麼為難的事情?
  
  妖界有勁敵還是魔界要來進攻?
  
  無數可怕的念頭在彭臻的腦海中閃過,越想越往嚴重的事情上靠,越想越是心驚膽戰。
  
  時間過了有一刻鐘,對於彭臻來說好像過了一年之久似的。
  
  「彭臻。」妖神突然的開口,聲音低沉沙啞。
  
  「屬下在。」彭臻立刻站得筆直,恭敬的回答著。
  
  是不是尊主想到了什麼大事的關鍵,是不是有了決定?
  
  「要想討好一個人,應該怎麼辦?」妖神極其凝重的問道,緊皺的眉頭,緊抿的薄唇都說明了一個問題,他現在很為難,根本就不知道怎麼辦。
  
  「討、討好?」彭臻的聲音陡然的拔高,那尖銳的聲音讓彭臻都覺得刺耳難耐。
  
  趕忙掩飾的咳嗽了一聲,不可思議的問道:「尊主,您剛才說什麼?」
  
  他是不是出現了幻聽?
  
  最近是他修煉出現問題了嗎?
  
  竟然走火入魔到影響了聽覺。
  
  「討好!」妖神肯定的重複了一遍,不耐煩的瞪了彭臻一眼,「你不知道要怎麼討好人嗎?」
  
  彭臻的嘴張了張,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還真的沒有討好過誰,他一直就是在跟著尊主的。
  
  問題是,尊主不需要討好啊。
  
  只要有辦事能力,夠忠心就可以了。
  
  為什麼他還要討好?
  
  「尊主,屬下不會……」彭臻最後無奈的囁嚅著。
  
  他是真的不會。
  
  話才說完,接收到妖神鄙視的目光之後,彭臻轉頭默默流淚,什麼時候在尊主身邊做事,連這個都要學了?
  
  好難啊。
  
  就在彭臻被妖神「摧殘」的時候,柳瀾煙已經到了書房,跟柳聞修聊了很久。
  
  「哥,你別這麼為難他。」柳瀾煙就算是開始不太明白柳聞修的意思,現在她還能不明白嗎?
  
  她的哥哥完全就是故意在激怒妖神嘛。
  
  從最開始似是而非的對話,什麼他的人,他們的家,淵源深遠等等,都是哥哥故意的。
  
  故意在誤導妖神。
  
  那些話乍一聽沒有什麼問題,也可以作為他們是一家人的解釋也可以讓有心人理解為另外的一層意思。
  
  比如那個有心的妖神。
  
  「怎麼,這還沒有嫁人,我家的瀾煙就已經開始向著他了?」柳聞修對待柳瀾煙的態度與對待妖神那絕對是天差地別。
  
  眼裡含著戲謔的笑容,寵溺的看著這個已經長大的妹妹。
  
  當日那個一直在他後面蹣跚學步的小丫頭已經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嬌俏可人了。
  
  只不過,才見面,就讓他知道有了另外一個男人惦著他可愛的妹妹,讓他怎麼能甘心?
  
  「不是我向著他。」柳瀾煙無奈的看著柳聞修,「哥,他對我挺好的,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他為了我……」
  
  柳瀾煙生怕柳聞修誤會妖神,剛想將妖神對她的一次次的維護說出來,卻被柳聞修打斷。
  
  「不用說,我知道他很在乎你。」
  
  柳聞修的話讓柳瀾煙詫異的瞪大了雙眼。
  
  瞅著自己家妹妹那驚訝的表情,柳聞修笑了起來,伸出手指輕輕的一彈柳瀾煙的額頭,立刻惹來了柳瀾煙不滿的嬌嗔。
  
  柳聞修哈哈的大笑起來。
  
  妹妹就是妹妹,不管長多大,依舊是他的妹妹。
  
  就算柳瀾煙是個大姑娘了,在他的眼裡,她依舊是那個牙牙學語的奶娃娃。
  
  「哥哥知道?」柳瀾煙驚呼著,「難道哥哥知道前一陣妖神對我做了什麼?」
  
  「不全知道。」柳聞修笑著說道,「只是在回來的路上聽到了隻言片語,說妖界尊主現在特別寵愛一個叫柳瀾煙的姑娘。」
  
  說到這個柳聞修笑了起來,調侃道:「瀾煙,你現在可是跟尊主一樣,家喻戶曉了。」
  
  「哪有。」柳瀾煙難得的在自己的哥哥面前露出羞澀的笑容。
  
  柳聞修看著那雙頰潮紅,俏臉帶春的模樣,在心裡不由得感歎著,小丫頭長大了,有心上人了啊。
  
  「其實,那些事情我想好多都是以訛傳訛,甚至有誇大的成分。」柳聞修繼續剛才的話題。
  
  「其實就算是沒有誇大,那種做給表面人看的工夫,要是以尊主的心思,想要做出來,絕對不會讓人看到破綻。」
  
  柳聞修說完,柳瀾煙並沒有盲目的去為妖神說話,而是肯定的點了點頭。
  
  她跟妖神相處這麼長時間,感情自然有他們的感情,但是對於自己哥哥分析的事情,從理智上來看,是一點錯都沒有。
  
  她不會在這個時候盲目的去否定她的哥哥在他的位置上說出來他的顧慮,他的思考。
  
  與妖神在一起的信念,她是堅持著、肯定著,但是,她不會讓關心自己的哥哥以為自己是一個被愛情沖昏了頭的小姑娘。
  
  那樣的話,哥哥就會更擔心的。
  
  愛情……
  
  想到腦海裡冒出的這個詞,柳瀾煙臉上微微的有些發熱。
  
  咬了咬唇,羞澀的想著,她什麼時候開始淪陷的?
  
  真是的。
  
  剛要繼續想下去,柳瀾煙立刻的對著自己快要失控的思想喊停,現在可不是想那些東西的時候。
  
  要把哥哥跟妖神之間的問題解決完。
  
  兩個都是她愛的人,她可不想他們互相傷害。
  
  「哥哥,你應該明白,我是不會看錯人的。」柳瀾煙的言下之意就是在告訴柳聞修,她不會因為妖神做點表面工夫,她就會被哄得暈頭轉向。
  
  柳聞修自然知道自己的妹妹是個什麼樣的人,對於她的說法,他自然沒有異議。
  
  「所以,哥哥你沒有必要為難他,你要是想知道什麼,我可以慢慢的說給你聽。」柳瀾煙決定還是要跟柳聞修說明白一些,省得他們兩個人之間有什麼誤會。
  
  「小丫頭,你啊,不用跟我說,哥哥我長了眼睛,會看的。」柳聞修笑著說道。
  
  「會看?」柳瀾煙不解的瞅著柳聞修,哥哥是什麼意思。
  
  「從我們見面開始,我就已經在注意他的言行舉止。」柳聞修將他自己看到的事情說給柳瀾煙聽。
  
  「去跟蹤你,藏在暗處偷窺,我想他作為尊主,根本就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柳聞修想到了妖神當時的舉動,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他在我出現之後,看到了你的反應,並沒有立刻出手,也沒有去質問你,甚至在我帶你離開的時候,他也沒有去馬上追。」
  
  「別跟我說,憑著尊主的實力,他會察覺不到我們離開的方向。」柳聞修一點都沒有過分的相信自己的實力,他自己有幾斤幾兩他是很清楚的。
  
  「這就說明了一個問題,他是信任你。」柳聞修頓了頓之後,接著說道,「並沒有去懷疑你背著他幹了什麼或者是怎樣。」
  
  「從那些傳言就可以聽出來,他有多重視你。倘若他只是在做戲,那麼完全沒有必要不顧他自己的身份去那裡躲著。要是他不信任你,也不會任由你跟我離開。」
  
  「嗯,我也信任他。」柳瀾煙笑著點頭,眼中有怎麼都藏不住的得意。
  
  她相信,就算是沒有跟妖神說明柳聞修的身份,他也不會懷疑她。
  
  若是懷疑她,那麼他就不是她喜歡的人了。
  
  「你給了他書信之後,他就沒有再去派人查你。他開始的行動只是因為想要知道你的行蹤,擔心你的安危。」
  
  「在確定你無事之後,他就沒有行動了。不然,要是憑著他手下的人,我想用不了一個時辰,你我的行蹤,就連我們說的什麼話,他都能清清楚楚的知道。」
  
  柳聞修一點都沒有低估妖神的實力,因為他知道,妖神有這個能力。
  
  「還有,在接到了余靳爍的書信之後,他趕過來,針對的並不是我,而是那個咄咄逼人的余靳爍。」
  
  「同時叫了你最喜歡的口味的早飯,並不是為了跟我較勁。而是怕你真的吃了不合胃口。」
  
  柳聞修笑著說道:「尊主為了一頓飯較勁,這不是他的作風。」
  
  柳瀾煙坐在那裡聽著柳聞修慢慢的分析,臉上的笑容就沒有下去過。
  
  柳聞修越說,她心裡越甜蜜。
  
  「在他握住你的手,我摟住你腰的時候,他最先放手,不是不想把你拉過去,而是怕我們兩個人拉你,你會痛。」
  
  這樣的舉動只有真正深愛的人才會做到。
  
  比起把柳瀾煙拉過來,不讓她受傷,不讓她痛,才是作為一個愛人最應該想到的。
  
  「所以說,從這點來看,尊主是愛慘了你。」
  
  「哥哥,你都看出來了……」柳瀾煙不好意思的害羞笑著,她是明白妖神的心意,只不過讓自己的哥哥這麼直言不諱的說出來,她還是會臉紅的。
  
  「還有……」柳聞修笑看著自己的妹妹,疼愛的摸了摸她的長髮。
  
  「還有就是,在知道我是你哥哥之後,竟然壓下了所有的脾氣,心平氣和的來跟我談。」
  
  柳聞修對於妖神的舉動十分的滿意。
  
  想想妖神那是什麼地位?
  
  什麼身份?
  
  他想要什麼人沒有?
  
  只要勾勾手指恐怕一堆的人想要爬上他的床。
  
  偏偏這樣萬千風華的尊主,對他的妹妹如此上心。
  
  拋棄了尊主的高傲,與他心平氣和的彈著。
  
  說實話,自己是個什麼實力,柳聞修自己明白,他有什麼資本讓妖界的保護神降低身份,去配合他,跟他平起平坐?
  
  所以,能讓尊主做到這個地步,不是以為他的實力,而是因為他的身份,這個身份便是--瀾煙的哥哥。
  
  尊主愛的女人的哥哥。
  
  尊主想要什麼人沒有,不同意?
  
  不同意直接殺了。
  
  妖神想要一個人在世上消失,那不是輕而易舉的嗎?
  
  妖神偏偏沒有那麼做,其中的心意,還需要說什麼嗎?
  
  太明顯了。
  
  「就衝著這幾點,我就可以判斷,尊主不是愛你,是愛慘你了。」柳聞修自顧自的說著,暫時的忽略掉柳瀾煙臉上的羞澀紅潤。
  
  「我知道啊。」柳瀾煙聲如蚊吶的輕輕哼著。
  
  這種事情知道是知道,但是被這樣大咧咧的說出來,她還是會不好意思的。
  
  「哥哥,你是同意我跟他……那啥是吧?」柳瀾煙並沒有把關鍵的字說出來,太羞人了嘛。
  
  反正哥哥也明白她的意思。
  
  「當然同意。」柳聞修好笑的說道,「這樣一個愛慘了你的男人,我為什麼不同意?」
  
  聽完柳聞修的話,柳瀾煙徹底的傻了,不解的眨眼瞅著自己的哥哥,問出了此時她心中的疑惑:「那剛才哥哥還這樣的跟他說話?」
  
  冷言冷語的沒有好氣,還以為哥哥反對呢。
  
  「哈哈……」聽到柳瀾煙的問話,柳聞修仰頭大笑起來,「同意當然是同意,但是想娶我的妹妹,哪有那麼簡單的事情?」
  
  柳聞修的話讓柳瀾煙徹底的愣住了,然後反應過來之後,柳瀾煙只覺得徹底無語。
  
  敢情她哥哥是故意的,這算什麼?
  
  故意找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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