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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k880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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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無來]天神禁條(連載中)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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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前天 08:47
第一千三百九十七章 暗算

  視線漸漸清晰了起來,意識也慢慢變得有條理,但隨之而來的劇烈的眩暈感,以及身體上傳力的空虛和極度的疼痛。

    而眼前,那個自顧在火堆前烤著什麼東西的人類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

    “呃…………”想動一動,但劇痛卻把自己的動作立刻打斷。

    “嗯?你完全清醒了?”羅本發現那邊傳來了聲響,站起來走了過去,“看起來臉色不錯,不過你還不能動,需要在恢復一段時間,然後進行下一階段的治療。”

    “你……哼!”本來想說點什麼,但是話到嘴邊,卻感覺胸腔里火燒一般的灼痛,最後只能哼一聲了事。

    羅本十分無奈的說道:“我的女王大人,你的態度未免你太冷淡了,好歹我救了你的命,你不說謝謝也沒什麼,但不用拿白眼看我吧。”

    “我……不需要……你來救,而且……我,不是女王!”

    羅本蹲下身,左右看了看這蒼白的面孔,笑著說道:“在我看來,你依舊還是碧瑞斯女王,是魔界的魔王,這個什麼黑龍的形態真是奇怪,魔王變成這個樣子真是可悲,沒有什麼好執著的。”

    女王眼中露出了怒意,羅本卻提前說道:“我知道你這個女王做的不順心,但……所謂和命運抗爭,並不是這個樣子的……”

    想了想,羅本說道:“說起來,我還真認識不少女王了,她們每一個都對自己的命運不滿,坐著稀奇古怪的事情,但是無論怎麼樣,她們都還是自己。如果連自己都拋棄了,還拿什麼和命運抗爭?”

    羅本的話讓女王憤怒的臉僵硬了一下。

    “你不用擔心,雖然我和你沒有什麼共同的立場,而且應該說是敵人,但我不得不說,我欠你的……是因為我你才成了這副模樣,我會幫你擺脫這個情況,恢復你原來的樣子,恢復你原來的生活,而接下來怎麼做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你大吵大鬧也好,逃離魔界也好,甚至自殺也好,那都是你自己的事情,和我無關。但在那之前,我會幫你的……”

    “我……不。要……”女王咬著牙說道。

    “很遺憾。你現在連命都是我救回來的,你這麼說真是沒有說服力,好吧……不用那麼瞪著我,好歹先把自己的命保住,然後才能說其他的事情,這個。吃吧,我加熱了一下。”

    羅本攤開手,手掌上有一顆綠幽幽的水珠。

    手湊到女王的嘴邊,但是羅本發現她緊閉著嘴巴。怒目看著自己,不有無奈,伸出了另外一隻手輕輕捏開了她的嘴巴,“不要做這種無用的掙扎,你現在和一個小孩子沒什麼區別,嗯……比小孩子還好對付幾分,起碼你不會無緣無故的哭鬧。”

    羅本將手上的綠珠輕輕推進了她的嘴巴里,才要拿開手,冷不防對方一下合上了嘴巴,用力的咬住了羅本的手指。

    “哎……”羅本嘆氣,“你如果喜歡吮手指的話我倒是可以藉你一會兒,不過……這似乎有點不大好吧……”

    那無力的嘴巴自然是沒能咬疼羅本,看著那缺了不少的牙齒,羅本感到有點好笑。

    羅本的話倒是立刻起了作用,女王立刻鬆開了嘴,問道:“你……給我吃的什麼?”

    “好東西,從這森林裡借來的生命精氣,你現在五臟不全,四肢也只剩下一條了,只是治療的話肯定會死的,現在我盡量維持你的生命,等你的生命力恢復一些,再開始為你治療臟器和四肢,還有……你最好別說話,你的肚子現在空了大半,每說一句話都痛的要死吧,你的肺可只有一小半了……”

    羅本重新回到了火堆邊,又拿起什麼烤了起來,“雖然我很想等你康復在離開,但是天亮的時候我必須要回去才行,你只有一晚上的時間恢復,不過雖然時間倉促了一些,但好在你的生命力十分頑強,我為你做一些治療,到時候你安靜的呆在這裡恢復就好了,周圍有充足的食物和水源,你明天應該就可以自己移動,這裡也沒什麼能威脅你的存在,我想十天半個月的,你就能完全恢復了。”

    “為什麼……救我?”女王吃力的問。

    “我不是說過了,我欠你的……這是我該做的,而且……”羅本頓了頓,“作為一個醫者,有病患來求援的時候,不該將對方拒之門外,這是一個準則。”

    “我……沒有!”

    羅本輕笑了一下,“啊,抱歉,自己妄加猜測了,忘了我剛才說的話吧,你可以小睡一會,午夜的時候我們進行接下來的治療。”

    “你……”女王心情煩亂,但周身劇痛,而且吃了剛才的東西,渾身湧起一種暖洋洋的感覺,一陣陣的睡意襲上腦子……慢慢的,視野似乎狹小了起來… …

    羅本看了看睡過去的女王,輕輕笑了一下,手裡運轉的昏睡魔法這才散掉。

    把手裡的烤魚插在火堆旁,羅本站起來伸了個懶腰,“還要在這裡給她做個小窩,時間緊迫啊……總之先撿些木料吧。”

    再次醒來,是在劇痛中被痛醒的……

    女王發現了一件讓自己駭然於覺的事,自己被擺在一塊石頭上,那麼男人低著頭看著自己,手上聚集著青色的光刃,正在緩緩的剖開自己的肚子。

    “你……”

    “不要說話,我只是想要親眼確定你內臟的再生情況,萬一出現偏差可以隨時修復,這道傷口對於現在的你來說不算什麼。

    羅本看了女王一眼,“不用那麼看著我……我知道我對你做過最兇暴,最殘忍的事情,我也不敢指望能到諒解和饒恕,我也不能用一些極端的辦法謝罪,我還必須活著,好好的活著。我只能用我現在的辦法盡量補償你,雖然那連對你的傷害萬分之一都不及,你可以來找我報復,可我做任何事,這些你都隨意……但我希望你無論如何都要活下來,我會想辦法幫你的,你不該是現在這個樣子。”

    “好了,我們時間已經不是很多了,現在過了午夜,我開始為你修復內臟。這是相當痛苦的,但我還是保留了你的一部分痛覺,這樣萬一有問題希望你立刻告訴我。 ”

    “呃……啊!!!”女王整個身體一顫,七彩的光芒已經開始從四面八法彙集過來,匯集到羅本的手上。再填充進她被剖開的肚腹中,羅本全神貫注。深怕有什麼差錯。

    身體的再生不是一點點的從雛形長大。而是依照當前身體骨肉的記憶進行精確的恢復,沒一條肌肉,每一根血脈,那種感覺……和身體被慢慢消磨掉沒有太多的差別……

    痛苦但壓抑的呻吟聲從未停歇,在靜靜的森林裡顯得意外的清晰,這種聲音刺激著羅本的大腦。讓羅本緊張,甚至感到恐懼。

    在當時,那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地洞裡,在魔宮的地下實驗室中。也是這種壓抑而痛苦的呻​​吟聲……這種記憶是那樣的清晰,那樣的讓自己頭皮發麻……這聲音裡似乎帶著讓人頭痛欲裂的血腥氣。

    當元素將女王肚腹上的裂口也完全修補好的時候,這具蒼白的軀體上已經全是汗珠,呻吟聲已經微弱下去,看起來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在發出呻吟聲了……

    而羅本全身幾乎都已經被汗浸透了。

    無力的靠在旁邊的樹上,羅本的身體慢慢滑了下來,“好了,看來……很算順利,你徹底脫離危險了,現在可能感覺周身僵硬,但是很快內臟會和身體協調,就不會感覺痛了。”

    羅本脫力似的喘息著,抬起頭,卻發現女王的身體竟然坐了起來,這幾乎將羅本嚇了一跳。

    蒼白的身體只剩下一條胳膊,臉龐依舊完美,但是僵硬無比,沒有絲毫表情,看起來好像一個被扯掉腿腳,隨意丟進了森林裡的布娃娃,看著這殘缺的身體,羅本心中一股噁心的感覺湧了上來,立刻別開了目光。

    只是這樣坐起來似乎就消耗了太多的力量,女王輕輕喘息著,看了一眼周圍的情況,看了看旁邊坐著的羅本,目光最後落到了自己的身體上。

    “我的手腳呢?”聲音平淡,似乎不是再問自己的事。

    羅本慢慢的吸氣,似乎在積攢力氣,抬頭說道:“你的手腳我砍掉了,那已經無法治療了,留著只能是禍害,快天亮的時候我會為你把手腳再生,和從前的一模一樣,而且會更好用一些,現在你還是很虛弱,把你身邊的東西吃下去,對你有很大好處。”

    女王低頭在自己手邊發現了一個粗糙的木碗,裡面盛著綠幽幽的一碗漿液。

    “我之前喝的就是這個?”女王端起碗,遲疑了一下,沒有馬上喝。

    “是的。”

    “這是生命精氣?那是什麼東西?”

    “是我從森林裡借來的生命本源,可以強化身體,你現在最需要的東西。”

    端起木碗將裡面的漿液一飲而盡,隨後將木碗丟掉,舔乾淨嘴邊的漿液,女王淡淡說道:“我恢復後,第一件事就是去殺你!”

    羅本輕輕點頭,“我知道了,但那也是你恢復之後的事了?”

    女王顯得有點惱怒,“我說要去殺你,你就是這個反應嗎?”

    “那……我還能怎麼樣?”

    “你該……”女王激動起來,雙眼中含著萬分恨意望著羅本,但卻沒有說下去,而是慢慢的呼了口氣,“算了,既然你要救我,我沒理由不答應,現在我沒有反抗能力,隨你怎麼樣好了。”

    “給我件衣服。”女王見羅本沒什麼反應,又懊惱起來。

    羅本一怔,連忙從戒指裡拿出了一件厚袍子,自己別過目光遞到了對方眼前。

    “哼!明明強暴過我,現在卻裝正人君子。”女王拿過袍子隨便的披在了身上。

    羅本身體一僵,慢慢的走了回去,重新坐在樹下,凝眉說道:“抱歉,不……我連抱歉的資格都沒有。”

    “抱歉的資格……我如果說你現在以死謝罪。我可以原諒你……那麼你會死嗎?”

    羅本閉上眼,沉默了一陣,搖頭,“不,我不能死……如果我只顧我一個人的話,那麼我死不足惜,但……現在我擔負著許多人的希望,我真的… …不能死。”

    “那我先要你一隻手臂,你會給嗎?”

    羅本抬起頭,睜開眼。臉色有些呆滯,“你要我的手?”

    對於羅本眼中不正常的光芒,女王稍覺有異,但還是皺眉說道:“是的,我要你的手!只要一隻。這不算過分吧?那樣的話,我就……”

    話沒說完。一道青光在黑暗的森林裡閃過。好似耀眼的閃電,血花四濺,迸射在半空,落到女王的臉上,好像岩漿般滾燙……

    女王的瞳孔瞬間縮了起來,“你……”

    羅本已經齊根砍下了自己的左臂。

    拿著斷臂。羅本站起身走到女王身前,將那隻血淋淋的手臂放到了她面前,“這是你要的……”

    女王的眼珠輕輕顫抖,“你……瘋子!”

    羅本眼神黯淡。 “是,我是瘋子,除了瘋子……不會有誰做出那種事。”默默的走回樹下,羅本重新坐了下來,“休息一下吧,再過一會我為你重塑肢體。”

    看著為自己默默止血的羅本,女王唯一的手顫抖著,咬咬牙,轉身躺了下去,再不去看羅本。

    天空亮起一道曙光時,羅本站了起來,“這是最後的時間了,重新塑造你的肢體,你就在這裡等待康復,這裡很安全。”

    女王沒有回應。

    “我要拿掉袍子了,很抱歉。”羅本拿掉了女王身上的袍子。

    女王面無表情,卻盯著羅本,眼神清冷而銳利。

    羅本切開斷掉手臂的斷口,開始為她重新塑造肢體,這種痛苦雖然沒有重塑肝臟那樣強烈,但也足夠普通人痛死了,但女王連眼皮都沒眨一下,也再沒發出任何聲音,始終死死的盯著羅本。

    這樣的工作對於羅本來說並不困難,只用了十幾分鐘,兩條腿和一隻胳膊已經再生完畢,看起來十分完美,沒有任何瑕疵,連牙齒以及身上的一些小傷都一起修復了。

    羅本掃了幾眼面前的身體,“沒事了,你還要有些虛弱,也需要重新適應自己的新身體,這需要一段時間,但很快會康復的。”

    重新將袍子給女王蓋好,羅本輕輕說道:“我走了,你康復後,來殺我吧。”

    “站住!”羅本走出幾步,背後傳來了女王的冷喝聲。

    羅本轉過身,見到女王已經坐了起來,一手扯著那件袍子,一手拿著自己的手臂。

    看了看自己的手臂,羅本搖搖頭,“抱歉,我暫時不能給你更多了,我必須要留下一隻手,而腿不能給你。”

    “你以為,這樣就可以了?”女王身體顫抖著,“你以為一隻手……就能償還什麼了?”

    “我沒有那意思,我只是知道你想要我的手,如果那樣你能好受一點,我自然可以給你!”

    “撒謊!”女王大喝一聲,這劇烈的動作似乎讓新的身體不那麼適應,女王臉上露出了痛苦之色,但是咬著牙,繼續說道:“我的身體是你重生的吧,你離開後立刻就會為自己再塑造一條手臂對吧!滿口謊言,居然還敢說這些話!!?”

    羅本緩緩搖頭,沉聲說道:“不,這條手臂是你的了,我不會再重塑他,這是對你萬分之一的補償,我不會在這件事上說謊,你可以來找我,我每一次必然都只有一隻手……一生都是。”

    女王盯著羅本,全身顫抖著,眼中浮起了一條條血絲,牙齒輕輕的打顫。

    猛的拿起羅本的胳膊,放到嘴邊狠狠的咬了一口,用力一扯,立刻撕下了一片血肉,鮮血淋漓中,女王大口的咀嚼起來,看的羅本愕然無比,“你……你幹什麼,食物……我為你準備了。”

    女王劈手將羅本的胳膊迎頭砸了回來,忍著從腹中衝上來的嘔吐感,強行將嘴裡的血肉咽了下去。

    “你……滾吧!我們之間……兩清了!帶上你的手離開這!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羅本眼神一縮,“兩清……”

    抬手抹掉嘴上的血跡,卻在嘴角和下巴上拉出了長長的痕跡,這讓女王看起來有些猙獰。 “你殺過我一次,但救了我兩次,你吃過我的血肉,現在……我也吃過你的,我們之間再沒有什麼恩怨。”

    羅本怔在了原地。

    女王眼神一寒,“但,我不會就此放過你的,魔神大人交給了我任務,我還會盯著你的,你最好不要鬆懈。否則,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就會宰了你!”

    羅本有點恍惚,有點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望著那還在顫抖的身體,地上自己留著血的手。竟然說不出話來。

    “滾!!”大聲怒喝。

    羅本在原地愣了半天,終於慢慢彎下腰。撿起了自己的手臂。並且慢慢的走了回來。

    “你……幹什麼?”女王一愣。

    羅本將手臂放在了她面前,說道:“我明白了……這隻手我會進行再生的,至於這隻,請你留下,這一次你身體受到了重創,而且你原本就經過很大的魔力改造。我不知道會不會對你有影響,有這隻手臂在,你通過氣息同調的辦法很容易找到我,如果想什麼時候要我的命。就來吧……我隨時等著你。”

    說完,羅本離去。

    等羅本的身影消失在樹林裡,若隱若無的聲音才又飄了過來,“在你身後不遠有安全的住處,充足的食物和水,我在那裡留下了魔法結界,鑰匙已經被我剛才改成了那隻手臂,你想今後做什麼的話,就先活下來吧……”

    女王狠狠的皺了下沒,裹緊身上的袍子跳下青石,請的肢體還有些不適應,踉蹌幾下這才站穩,回頭看了看自己身後,在順林掩映中只有一片黑暗,根本看不到任何東西。

    想了半天,女王最後還是拿起了那隻斷手,蹣跚著向黑暗中走去……

    羅本重新塑造了自己的手,換了件衣服,這才返回來先鋒營。

    這時已天色微明,整個營地正在迅速的動作,戰士們往來奔跑,原本扎在地上的帳篷幾乎都收了起來,一派繁忙的出征景象。

    羅本向自己的睡帳走著,隔著老遠就看到了坐在外面,翹著二郎腿的克里克。

    檢查了一下全身沒什麼破綻後,羅本慢慢走了上去,“戰神大人,您起的……真早。”

    克里克轉著手裡的筷子,“沒有你早,不過可惜,我的早飯似乎還是告吹了。”

    羅本心想原來這女人是來蹭早飯的,為了這個都能起這麼早,到頭來這傢伙也是個吃貨嗎?

    “你昨天傍晚離開營地,直到現在才回來。”克里克看了看羅本全身,“而且還換了件衣服,你去哪了?”

    “呃……我……”羅本正要解釋,克里克已經站起身走了上來,幾乎貼住了羅本。

    這個動作嚇的羅本趕緊後退。

    克里克卻已經露出了嘲弄的笑容,“你身上有血腥氣,昨天那個奇怪的東西是什麼?這血……不像是你的。”

    羅本駭然,這女人的鼻子真的這麼靈?牙說她有別的戰神所不及的能力,不會是這個吧?

    但只是想了想,羅本立刻為自己愚蠢的猜測感到無奈,牙說的戰鬥能力,鼻子好用怎麼也算不上是戰鬥能力吧。

    “那個,似乎是敵人驅使的巨大魔物,已經……死了。”

    “魔物?我怎麼看著向一條龍?”克里克用審視的目光看著羅本。

    這女人的眼睛也這麼尖銳?那個時候女王離​​這裡可是還遠著呢,自己在天空只能看到一個小黑點。

    “是的,是一跳龍,好像是受到精靈和魔女操控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到了瀕死的狀態,可能是想在死之前對我們發動最後一擊,但沒能到達我們這裡。”

    克里克點點頭,“和我猜的差不多,不過這不是重點,我在你身上……還聞到了女人的香氣。”

    “啊?什麼?”羅本這次真的是驚訝的無以復加。

    “哼!”克里克滿臉嘲弄,“我真的不知道你一夜未歸,然後回來的時候身上帶著女人的香氣,還換了衣服,你到底去哪了呢?”

    “呃,這個……”

    “啪”克里克手裡的筷子被捏成了兩截。臉上的怒色也湧了上來,“我的先鋒官!安先生,你現在是人類大陸戰爭的真正指揮官!肩負著重大使命,負責著十萬將士的生命安全,可是……我才剛剛把你的那兩個妓女趕跑,並且好心的讓你休息一晚,你就立刻溜到哪個該死的妓女床上風流快活去了嗎!!?”

    羅本頓時石化。

    克里克一把抓住羅本衣襟,看起來柔軟的素手卻無比有力,直接把羅本提到了自己面前,放聲吼道:“你這個下賤貨要是再讓我發覺去和哪個女人鬼混!我就立刻切了你下面東西!你聽懂了嗎?”

    羅本腦門冒出了一片汗珠。這個……這個是不是該解釋一下,可是自己怎麼解釋,說這一晚上都和魔族的正牌女王在一起,為了救她身上難免沾上血腥氣和女人的體香?

    這和自己作死毫無區別對吧……

    羅本閉上了嘴巴,選擇了最聰明。卻讓自己心裡流淚的辯解方式……沉默。

    克里克憤怒的盯著羅本,“很好。你不說話就是承認了。我這一次不想計較什麼,畢竟我們還沒有出征,但沒有下一次了,你最好給我記住!要是你再管不住你下邊的那根東西,我就把你丟給營裡一些奇怪的戰士,啊……別那麼看著我。我也是統帥,我很清楚全是男人的軍營裡總會有這種情況的,他們甚至根本不喜歡女人,像你這種體型面孔。肯定會受到歡迎的。”

    推開羅本,克里克哼了一聲,丟下筷子轉身離開。

    看著克里克漸漸遠去,羅本總算鬆了口氣,雖然……好吧自己似乎被扣上了死色鬼的帽子,還是被一個恨不得宰了自己的女人,恐怕這頂帽子要戴一輩子才行了……

    “哦……戰神大人走了?”

    羅本正在嘆氣,忽然睡帳門簾撩起,洛西睡眼惺忪的露出了頭來。

    羅本大喜,上前一把抱住了洛西,“洛西!你怎麼在這?”

    洛西被羅本一晃,頓時清醒了過來,“安!你怎麼……才回來?嗯?身上還有女人的味道。”洛西撅起嘴。

    不會吧……這怎麼誰都聞得到,洛西的話讓羅本一陣冒汗,趕緊岔開話題,“你不是要在克里克那站崗?”

    羅本一問,洛西倒是立刻笑了起來,“我是站了一夜,但是快到天亮的時候戰神大人說去吃東西,我自然跟著來了,可是你不在,戰神大人就叫我先休息一會兒,哦……戰神大人走了!我要趕快回去。”

    羅本卻不放手,嘿嘿笑道:“不急這一會吧,出征之後我們可就分開了,讓我多抱一會兒。”

    洛西小臉一紅,“討厭……只是分開一段時間而已,會被人看到的,放開我了……”

    “不,我還要親一下!”羅本笑著湊過了嘴去。

    “哦……正好趕得及。”克里克冷冰冰的聲音忽然從羅本脖子後傳了過來,羅本頓時僵在了原地,洛西本來紅著小臉,這時臉色也瞬間白透。

    “侵犯我的侍衛,還是軍營裡的女戰士,這兩條在軍規上處罰的話可就夠斬首了。”

    “哎……呵呵……”羅本僵硬的笑了笑,放開了洛西,轉身過來賠笑道,“戰神大人,您怎麼回來了?”

    “我來解救我的侍衛,洛西,過來!”克里克冷冷說道。

    洛西滿臉羞愧,低著頭快步站到了克里克身後。

    克里克冷若寒星的眸子瞟了羅本一下,“還沒出征,現在我還沒辦法砍你的腦袋,你該慶幸,洛西,我們走。”

    洛西心神不寧,一步三回頭的看著羅本,跟著克里克離開了。

    羅本心裡鬱悶無比,不由把克里克全家都問候了一遍,洛西是自己妻子,馬上就要分兵出征了,自己和自己的妻子稍微溫存一會這個混蛋女人居然也要回來攪局!

    最好到時候被魯達直接打個半死!羅本詛咒著,卻不得不開始收拾自己的睡帳,這個克里克已經把負責這些的士兵全部調走了……這又讓羅本心裡不斷的開始詛咒。

    太陽升起時,先鋒營巨大的營地已經完全消失,只有整整齊齊的戰士和車輛立在原地。

    清晨清爽而帶著涼意的風中,克里克一聲戎裝。顯得英姿颯爽,金色的鎧甲在晨輝中閃閃發亮,看起來她整個人都被包裹在光芒中。

    雖然羅本才是正式的最高指揮官,但現在講話的卻是克里克,羅本自然不能去爭什麼,那鐵定會惹毛這隻母老虎的。

    克里克拔出了長劍,羅本不由特意的看過去,這不是那把微光劍,看起來雖然也是利器,但只是普通的砍殺武器。

    “我的戰士們!”克里克神色莊重。 “我們即將開始進攻敵人,我們即將開始進行洗刷恥辱的征程,我們在人類大陸,面對無能的人類,軟弱的魔女和精靈卻一無所獲。甚至損兵折將,這是我們的恥辱。不久之後……這也將成為歷史。”

    劍鋒豎起。正對身體中央,克里克以標準的軍劍禮沉聲說道:“我沒有什麼過多的話要講,我的戰士們,為信仰,為榮光而戰,洗刷你們的恥辱。然後……活著回來!這就是我對你的全部要求!!”

    整齊劃一的拔劍聲想起,十萬將士組成的巨大陣型中亮起了耀眼的光,所有的戰士舉劍對克里克行禮,一瞬間一股殺氣從這些戰士們身上升起。

    “很好!”克里克眼中精光閃動。 “看來……頹廢的日子還沒讓你的意志也變得墮落,我期待你們的表現,現在……出發!”

    先鋒營兵分三路,兩路從西北高地稍遠一些的方向進發,分別由羅本和弗利特帶領,而另一路,也是兵力最少的一路,從那個可以直接進入東部平原的峽谷通過,由克里克親自帶領。

    離開了原來的駐地,羅本帶著自己的隊伍不緊不慢的向前走著,雖然下邊的將士們都滿心警惕,但是羅本卻沒有絲毫的擔心,精靈和魔女的大部隊都不在這邊,不大可能襲擊這樣的大股部隊,而且先鋒營已經發動進攻的消息肯定被精靈們以最快的速度送回了卡頓,碧瑞斯女王可不會讓精靈和魔女跑來進攻自己。

    現在需要擔心​​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從近路向卡頓進發的克里克雖然在計劃中是要和後邊的兩隊匯合之後再發動總攻的,她先期只會進行試探的攻擊,但是恐怕這個計劃真的被實行的可能性很低。

    克里克到了卡頓,和巨人魯達的一戰將左右未來戰爭的方向,也會左右自己的命運。

    不過羅本倒是也沒著急,克里克既然在先鋒營呆了這麼多天,那麼現在也不可能單獨行動,她的隊伍要想走到卡頓還要一些時間,這段時間自己一定會收到一些消息的。

    行軍到了第四天的時候,羅本正對著月色想今天是不是該給自己弄點宵夜,一個幽靈般的影子已經緩緩摸到了羅本的行軍帳篷背後。

    羅本左右看了看,周圍的士兵沒有任何異常,立刻放棄了去準備食材的打算,反身走回帳篷,順手布下了結界。

    帳篷中,一身黑衣的納蘭已經恭敬的跪在了那裡。

    “起來說話,下次不要我老說這個了。”羅本遞給了納蘭一杯水,“解解渴,這是從山上接的泉水,比我們用魔法弄來的好喝的多。”

    “多謝主人。”納蘭結果水一飲而盡,這才從地上站起來,“主人,女王大人已經知道神族的動向了,特別派我來和主人聯絡。”

    “嗯,我也猜到會這樣,只是沒想到你來的還挺快的,那個女人說什麼了嗎?”

    “呃,女王大人的確有話要我傳達。”

    “說吧。”

    “是……”納蘭準備了一下,這才說道:“你這個下流坯是不是該想點辦法了?那個克里克來勢洶洶,而那兩個笨蛋只知道整天到野外玩,就好像沒腦子的小孩子,我看把希望壓在他們身上不是很靠譜,必須要做兩手準備,我讓納蘭給你帶去了幾樣東西,你看看哪個能用的上,要是都用不上的話……就自己去給我想辦法,我希望克里克到了這裡的時候,最好能被削弱一些力量,能死掉最好!”

    納蘭說完,立刻低下了頭去。

    羅本尷尬的咳嗽了一聲,納蘭還真是盡職盡責,看來應該是一字不差的重複了碧瑞斯女王的話,而且連口氣都惟妙惟肖……

    “納蘭,女王帶來了什麼東西。”

    納蘭立刻從自己腰間解下了一個布袋放到了羅本眼前。

    羅本好奇的拆開,首先拿起了一個不大的小瓶子,裡面是淡紅色的yèti,聞了聞……沒什麼味道,“這是什麼?”羅本qiguài的問。

    “是媚藥。”納蘭清晰的回答。

    羅本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什……什麼?媚藥?女王拿這個東西給我幹什麼,難道要我去引誘克里克嗎?”

    “是迷姦,然後征服。”納蘭糾正。

    羅本瞬間沒了言語,臉色有點發硬。

    放下那個藥瓶,羅本又在袋子裡拿出了一個和那瓶媚藥一樣大小的瓶子,只是這次裡面裝的是黑色的液體,見到這個瓶子羅本的臉也黑了下來,“這個……又是什麼?”

    “是毒藥。”

    “毒死克里克?”羅本感覺十分荒唐。

    “這是女王珍藏的秘藥,女王說如果能成功的讓克里克喝下去的話,她最少會丟半條命。”納蘭立刻解釋。

    “可這東西為什麼有這麼大的苦味?那女人很貪吃,嘴巴也很叼,才不會喝這種東西!”羅本搖搖頭,把藥瓶放到一邊,又從袋子裡拿出了一張紙來,上面繁麗而整齊的字一看就是碧瑞斯女王親手寫的。

    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羅本大搖其頭,“想辦法打量殺死神族士兵?那樣只會激怒克里克吧?我也會受懷疑的。”

    又在袋子裡摸了摸,羅本最後摸出了一塊小木牌來。

    木牌上刻著字:“下流坯,我沒什麼好辦法,你自己想主意算計克里克吧,出征路上是最好的時機。”

    羅本鼻子差點氣歪了,這分明就是在故意戲弄自己……這個女人這個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

    丟下木牌,羅本把那個袋子倒了個底朝天,可再也沒什麼東西出現。

    嘆了口氣,羅本無奈的看著納蘭說道:“好吧,女王還有什麼話要你帶來嗎?”

    “沒有了。”

    根本就是叫我自己想辦法害克里克啊……這個女人狠毒的性子在敵人身上又顯露出來了。

    想了想,羅本問道:“卡頓那邊……巨人魯達和那個新去的女人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他們兩個幾乎不在魔女營地里活動,白天都是出去遊玩,晚上有時就睡在外面,偶爾才會回來。”

    羅本了然的點點頭,怪不得碧瑞斯女王覺得他們兩個有點不靠譜,這對兄妹可以多都是多災多難,能再活著見面也真是不容易,難免十分興奮,不過……

    仔細思考一下碧瑞斯女王的話,羅本也稍微有點擔心,克里克畢竟是戰神,代表著神界金字塔頂峰的力量,而且還有未知的能力,萬一魯達徹底戰敗……後果會相當嚴重。

    “納蘭,你是怎麼來的?”羅本忽然問。

    “使用主人之前教我使用的傳送陣。”

    “我是說進入軍營。”

    “隱匿行跡是魔女的看家本事,這個並不難,主人也都了解這些魔女的能力。”

    羅本滿意的點點頭,“看來你對於古代魔女的魔法的確理解的相當好,這段時間的魔法又進步了。”

    納蘭沒想到會忽然受到誇獎,稍顯慌亂,“這是納蘭該做的。”

    羅本嘿嘿一笑,“納蘭,既然這對你沒什麼難度,我想讓你幫我做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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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九十八章 逆襲

 深夜,寂靜黑暗的山谷中,幾個騎兵正跨著他的戰馬疾馳而過。

  猛的騎兵拉緊戰馬的韁繩,那明顯比這場戰馬雄壯健碩許多的戰馬一聲長嘶人立而起,但馬上的騎兵卻穩如泰山的跨在上面,並飛快的抽出了腰間的佩劍,淡淡的金色光芒在騎兵身上升起。

  黯淡的星光下,這條山路顯得黑乎乎的,前面的拐角十分狹窄,左邊是山體,右邊是鬱鬱蔥蔥的樹林,氣候進入了夏天,森林顯得十分茂盛,正散發著白天吸取的熱量。

  森林靜的可怕,沒有蟲鳴聲,沒有任何生物活動的聲音。

  騎兵如臨大敵緊盯著樹林,兜轉馬頭,正要徐徐後退,忽然間身體背後一股涼氣質樸而下,好像冷泉一樣澆的這名騎兵渾身抖了一下。

  長劍已最快的速度向後砍去,同時身體彈起,騎兵要跳下馬背,但一隻手憑空伸來,重重的按在騎兵肩膀上,硬生生又把她壓了下來,而向後砍出去的劍也停在了半空,因為握著劍的手被牢牢的鎖住。

  騎兵心中如墜冰窖,背後那森寒的殺氣讓自己的牙齒不斷的發顫,彷彿惡魔已經貼到了自己的背後,正用它嗜血的目光看著自己。

  猛的回頭,騎兵卻看到了讓自己不敢相信的一幕……

  一個苗條的人影站在自己的馬背上,微微彎腰,一手按著自己的肩膀,一手扭著自己揮劍的手臂。

  昏暗的光線下看不清面孔,但那隨風舞動的黑色長發,如寒星散發著冷氣的三色眸子,頭上短短的雙角,無一不說明來者的身份。

  「魔女!?」

  這是騎兵說出的最後字眼,在他最後的意識裡,那雙攝魂奪魄的雙眼散發出了高亮的光芒……

  隨手將騎兵扔下了馬背,納蘭望瞭望前面山路拐角的地方,在那裡還躺著一個騎兵。

  「這樣就可以了吧?」納蘭拍了拍馬頭,那匹神界的戰馬早已經四股打顫,完全站不起來了。

  「要是能殺了的話就省事許多了。」納蘭按在馬頭上的手猛的用力,淡淡的銀光灌進了馬頭,戰馬嘶叫一聲,渾身肌肉水紋似的一陣波動,立刻從地上跳了起來,原地怒嘶咆哮,好一會才安靜下來。

  納蘭笑了笑,「神族的戰士不怎麼樣,但戰馬卻真是一流的,可惜我們魔女不用戰馬,聽說……這戰馬挺好吃的。」

  納蘭彎下腰,抓著那個騎兵的腰帶將他提在手上,催動戰馬向那個山路拐角走去,「已經兩個了,雖然主人說兩個就可以,但……再抓一個吧。」

  遠在百里之外,羅本正在自己的營帳前享用自己的宵夜,雖然只是烤乾糧,不過羅本加了許多調味料,吃起來倒是也算可口。

  「大人!!」

  一個神將老遠的就大叫了起來,快步來到羅本面前單膝跪地,滿臉肅然的說道:「聯絡兵已經連續兩次沒到了!」

  羅本嘴角露出了不易察覺的微笑,不緊不慢的問道:「哪個方向的?」

  這個神將臉色緊張起來,「是戰神大人那邊的方向。」

  「啊……」羅本輕鬆的說道,「那是不是什麼地方搞錯了,戰神大人怎麼可能出事?這份規矩可是針對我們另外兩路的。」

  見羅本完全不在意,這個神將急了,「大人!戰神大人定下軍規,但聯絡兵接連兩次沒有到達,還是在深夜的時候,戰神大人雖然不會有事,但可能遇到了麻煩,我們無論按照情理,還是按照規定都應該立刻救援才對。」

  「救援……我們去救援戰神大人嗎?我想那會讓戰神大人很不滿意的,在等等,如果天亮的時候下一個聯絡兵還沒到,那我們就去看看。」

  「大人!」神將不敢相信的看著羅本,沒想到羅本會這樣隨意。

  羅本露出了為難的樣子,嘆氣說道:「好吧,那我們派出去的士兵回來了沒有?」

  「大人,我們已經和大部隊分開四天了,方向又不相同,之前的消息雖然一切正常,但我們不能等他們帶回壞消息,那可能就一切都晚了。」

  「嗯,是啊……這邊的山路真不好走,但他們說不定也快到了。」羅本隨口說道。

  羅本的態度讓這個神將又激動了起來,「大人!這樣說明戰神大人有可能一天前就遇到了麻煩,我們難道還要等到天明嗎?」

  羅本抓著下巴,看起來在仔細思考,心裡卻在偷笑,看來納蘭已經完全得手了,而且……果然戰神在這些戰士的心中具有無可替代的地位,就算自己才是他們的實際長官,但是他們對戰神的維護和關心顯然要超過自己。」

  「好!」羅本拍拍屁股站了起來,「立刻點出一萬輕騎,我親自帶隊連夜趕回去看看,叫其餘人原地紮營,做好防禦準備,不要讓敵人趁虛襲擊。」

  「是!」

  帶著一萬輕騎,羅本按著地圖,走小路連夜向克里克部隊所在的方向而且。

  直到天明,穿過了那崎嶇的小路,到了平坦路面這些輕騎才總算是變得獲得了機動性的優勢,風一樣的向前趕去。

  一路上儘量走一些近路,並且估算克里克部隊可能的位置,羅本帶領一萬輕騎用了兩天不到的時間就在半道遇到了克里克的部隊,這個時候克里克才正好帶領部隊到達那條山谷的入口處,見到羅本忽然帶著輕騎兵追了過來,先是驚愕,接下來就是暴跳如雷。

  「你這個蠢貨!!」

  讓部隊原地休息後,克里克和羅本見面,還沒等羅本說一個字,克里克已經劈頭蓋臉的罵了過來,「你居然帶著所有輕騎跑到了這邊來?你剩下的部隊呢?」

  羅本看起來十分無奈,「戰神大人,我可是按照我們事先說好的計划來和你匯合的。」

  克里克的眼睛鼓了起來,「計劃?我什麼時候和你制定過這樣見鬼的計劃!?」

  「您說只要兩次沒有接到按時聯絡的話就認定友軍被攻擊,並且趕往救援,我可是兩次都沒有收到您的消息,而且還是在出發才幾天的情況下,我想就算騎兵路上有些延誤,也不至於在這點距離上延誤這麼長的時間。」

  「什麼?」克里克的眸子猛的一縮,「你說我的聯絡騎兵已經接連兩次沒有到你那裡聯絡?」

  「是的戰神大人,我們來的時候還是抄了近路,走的是最適合騎兵走的路線,雖然自後不得不選擇了大部隊才能同行的道路,但開始的時候是走的小路,如果您的聯絡兵按時到達,我應該能遇到才對。」羅本很嚴肅的解釋。

  克里克皺起眉來,「這是怎麼回事?我一直按時派出人去聯絡你們的,你們的聯絡我也都按時收到了,但是我的為什麼……難道你那邊出了問題,你確定,我的人沒有到達?」

  羅本直接一努嘴,背後那個勸羅本前來支援的神將有些激動的走了出來,顯然能和克里克說話讓他倍感榮耀。

  「戰神大人,兩天前的黃昏我們就沒有得到戰神大人的聯絡,過了午夜之後依舊是如此,等安大人帶人來救援時,在路上也沒遇到清晨該來的聯絡兵,所以……」

  「奇怪……」克里克大皺眉頭,「那些戰士不可能一起出錯,肯定是遇到了麻煩,說不定已經死了……」

  羅本自然知道那些騎兵都被納蘭丟到樹林裡睡覺去了,估計要有個七天八天才會醒過來,但還是一臉認真的問道:「戰神大人兩天前派出的聯絡兵還沒回來嗎?」

  「沒有……不過算起時間的話剛剛好,但他們回來的速度會稍慢一些,路上也可能遇到一些各種各樣的麻煩,我並沒有著急,如果今天日落還沒回來,那才是問題。」

  忽然,克里克眼中閃過一分駭然,「混蛋!我們中計了!安!立刻帶著你的部隊回去!你留下的部隊可能已經受到了攻擊!」

  羅本卻淡然的笑道:「戰神大人不必擔心,這個我早想到了,我離開的時候已經讓聯絡兵的數量加了兩倍,每天又十二次消息聯絡,雖然我們是急速趕來的,但畢竟是大部隊,單個輕騎的速度遠遠快過我們,到現在來看,我們的部隊還很安全。」

  正說著,一騎煙塵從遠處飈了過來,口裡喊著什麼,遠處的衛兵立刻讓路讓這個騎兵通過,騎兵一直來到羅本面前這才跳下馬,「戰神大人,先鋒官大人……北部部隊一切正常,屬下來做按時聯絡。」

  羅本呵呵的笑了,「辛苦你了,回去叫大家拔營繼續前進吧。」

  「是!」這個騎兵答應一聲,翻身上馬,飛一般跑了回去。」

  回過頭,羅本衝著克里克露出了笑容,意思再明顯不過:看,一切安全無事。

  克里克十分疑惑,「那我的士兵去了哪裡?遭到襲擊而且是接連幾個的話,那麼肯定是敵人幹的,那他們應該有動作才對,難道說……他們要趁你走遠了在發動進攻嗎?」

  「不會。」羅本直接搖起了頭。

  「你怎麼知道不會,你又不是那些魔女!」克里克十分尖銳的問。

  羅本從容回答:「因為我在離開的時候叫所有人原地紮營防禦,防止敵人的突然襲擊,如果敵人蓄意攻擊我們,那麼……優先的目標其實應該是我們這些輕騎兵才對,其次是原地紮營,還沒有建立起有效防禦的剩餘部隊,沒有理由等他們築起堅固的營地再去送死。」

  說著羅本掏了掏耳朵,「我想……可能是戰神大人您的士兵出了些什麼不可預知的問題,根本沒有什麼敵人。」

  克里克臉色頓時一黑,「你說我帶領的部隊有問題。」

  「我是說那些士兵,戰神大人。」

  「哼!真是廢話連篇!」克里克十分不悅,「總之現在情況不明,你立刻帶著你的部隊趕回去,防止意外的情況發生,我就要帶著我的部隊通過這道山谷了,沒有時間和你廢話。」

  見克里克轉身要走,羅本連忙說道:「戰神大人,我想我們也該從這裡通過才對。」

  克里克猛的轉過身來,「你說什麼?」

  羅本無奈的苦笑,「戰神大人,我們來的路可不平坦,但只要穿過這個山谷,前面就是平原了,我們的輕騎兵可以以最大的速度趕回去,這比我們心在折回去走山路可要快多了,而且……我們來的時候十分匆忙,而且是馬不停蹄的奔走了兩天,我們也想稍微休息一下,否則我怕這樣快速的移動戰馬會吃不消的。」

  克里克回頭看了看眼前的山谷,沉聲說道:「好,你們可以和我們一起穿過山谷,但是在休整之後,必須立刻返回去!」

  「當然。」羅本笑著答應。

  克里克回身跨上了自己的戰馬,向前揮手大聲喊道:「繼續前進!」

  羅本的部隊和克里克的部隊匯合,一起開始通過這道狹窄的山谷。

  克里克自然是滿心疑問,不知道自己派出去的聯絡兵為什麼無緣無故的消失,而且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似乎敵人也沒有什麼動向,如果敵人襲擊了什麼地方那倒是還可以解釋,可是現在這樣安然無事反倒令人懷疑。

  「在這個山谷中,我們曾經受到過伏擊對吧?」克里克一邊問著羅本,一邊打量起周圍的環境來。

  這峽谷中草木已經很茂盛,,道路顯得有些狹窄,總體來說……並不是一個帶兵經過的好地方,兩邊的山壁也十分陡峭,受到伏擊的話連反擊的餘地都沒有,不過現在周圍靜悄悄的,沒有魔法波動,也沒有什麼隱藏的敵人,時而能看到一些小動物來回奔跑,這完全可以說是一種安全的證明。

  「是的,我們上次通過這裡的時候受到了魔女們的伏擊,我們將許多戰士都埋葬在了附近。」說起這些,羅本倒真的有些傷感。

  「不過這次這裡卻沒有任何埋伏,敵人似乎不是想在這裡攻擊我們,但既然也沒有攻擊你的部隊,那為什麼會襲擊那些士兵呢?」

  羅本分析道:「我看,有可能是在周圍活動的小股部隊,對方沒辦法襲擊我們這樣的大部隊,所以就趁著天黑襲擊了我們單獨行動的士兵。」

  「僅僅是這樣?」克里克看起來十分懷疑,但顯然一時也猜不出個所以然來,臉上全部思考的神色。

  「戰神大人,您看我們是不是再留些部隊守衛這裡,這裡顯然還有敵人的小股部隊活動,我們上一次就是傾巢而出結果被對方鑽了空子,不僅逃離了這片高地,還返回東部大陸重建了卡頓。

  克里克搖搖頭,「沒有必要,這裡沒有任何留守的價值,我們不是來佔領土地的,而是來消滅敵人的,而且我們還有一些守衛和所有的神官駐留,他們會對付那些魔女和精靈的,這一次不要再犯那些低級錯誤,將敵人截住,殺掉,大陸的一切自然會平靜下來。」

  思索一陣,克里克說道:「到了卡頓的時候,我會先試探一下對方的虛實,你必須盡快趕上來,封鎖敵人的退路,務必將敵人一舉剷除。」

  「那……那個人類羅本。」

  克里克嘿嘿一笑,「那就要看我們的運氣了,他到底跑到哪裡,又會從哪裡出現就不知道了,如果他返回魔界的話,那我們只能期待在大戰全面啊展開後再份出勝負了。」

  羅本想了一會,搓著手說道:「戰神大人,我們說起來……也算是戰友了,你看之前的一些小誤會是不是就讓他過去,追究那些完全沒有……」

  羅本的話被克里克冷冰冰的眼神生生打斷。

  「安先生,我可從來都沒說過那些事誤會,這次的大戰中那個人類羅本就是我們的賭鬥方式,不想輸的話就老老實實去抓住他,而且這次大戰結束後……還有一個次決鬥在等著你,請你務必不要忘記了。」

  羅本一陣冒汗,這個女人還真是糾纏不休,怎麼說都說不通。

  「不過……」克里克面色稍顯凝重,「到了人類大陸後我倒是感覺到了一件事,那就是人類大陸的情況比想像的要複雜很多,並非像從前那樣只需要武力就能解決一切。」

  羅本有點意外,問道:「戰神大人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那些人類的眼神,還有那些異族……」克里克聲音沉重,「那是對信仰的懷疑,人類正在懷疑我們的威嚴,並且嚮往新的生活,我們的統治受到了動搖,這一次人類大陸掀起的戰爭讓我們穩固了許久的威嚴徹底崩潰,我們在人類面前失敗過,退卻過,無所不能的神族原來也是可以被打敗,也不過是一些血肉之軀……我能在人類的眼中看到這一點,而那些異族,那些在戰爭爆發之後從陰暗中走出來的異族更是如此,他們看著我們的目光帶著赤luo裸的懷疑。」

  「我們不將現在人類大陸戰亂的源頭消滅,這種懷疑就永遠不會消失,只是傳播知識和善意是沒有用的,與之相輔的……不,應該說傳播知識和善意只是作為輔助存在的,以最強大的力量碾碎那些禍亂的源頭才是最重要的。」

  克里克沉默了一陣,壓低聲音,殺氣十足的說道:「這一次,我們攻破卡頓後,如果抓到了我們的主要目標,那麼就將他們當眾處死,如果沒有……屠城!」

  羅本驚駭欲絕,「戰神大人,您……您剛才說什麼?」

  「我說,屠城!我要卡頓王都化成一片焦土。」

  「卡頓可有數百萬的人口!是人類大陸最大的城市之一!!」

  「是的,那裡也聚集了最多的異教徒,反抗者……我們來到人類大陸後的手段太溫和了,那些人類懷疑著我們,甚至開始鄙視我們,我們宣揚我們的善意,給予他們救贖還不夠,這些隨意背叛信仰的人類和異族必須受到應有的審判,我們是仁慈的,但這種仁慈不包括我們手中的劍。」

  「我們的劍應該對準敵人!!」羅本大聲說道

  克里克緩緩轉過頭,「如果有人阻擋我們討伐魔族,有人為魔族提供充足的補給還有活動場所,如果有人公然污衊我們,如果有人宣揚魔族的好處,先鋒官大人,您難道覺得他們不是敵人?」

  羅本深吸一口氣,「他們只是普通人類,他們沒有選擇權!」

  「錯了!」克里克不再看羅本,「選擇權,一直都在自己手中,無論是我們,還是人類……只是他們在死亡與信仰,存活與妥協之間徘徊的時候,最終丟掉了信仰,我們不需要這樣的信徒,他們只是我們的污點。」

  「我覺得……我們沒能樹立最堅固的信仰給那些人類才是污點,在人類大陸戰爭才一爆發,魔族還沒有踏上這片土地的時候,無數人類國家就已經紛紛加入了反抗的陣營,我們給人類的信仰……就是這樣脆弱。」

  克里克皺眉,「你的言論已經很危險了,作為先鋒官……我可不想聽到你對你的士兵說這些。」

  「我只會告訴他們看準了敵人再拔劍,而不是將劍對準那些毫無反抗能力,只能屈從強大武力才能活下來的弱小人類!」

  「你反對我的做法。」

  「是的!我反對!今後也一直反對!無論我們到了哪裡,都沒有理由屠殺人類!那只會讓我們看起來更無能!而且……戰神大人不覺得就連魔族都沒有對投靠我們的人類舉起屠刀,而我們就開始屠城……這樣,我們似乎連那些魔族都不如呢……」

  克里克沉默下來,良久,緩緩說道:「安,你……像個人類。」

  羅本冷然一驚,「人類?」

  克里克冷笑,「也好,或許針對人類,這樣的先鋒官也不是沒有好處,牙的判斷也許是對的,屠城的事稍後再說,我們必須先將卡頓的那個巨大的傢伙擊敗,如果他們不跑的話,我想幹掉那個傢伙的效果比屠城要好的多。」

  說完,克里克催動戰馬快速向前行去,「部隊就要完全進入山谷了,我到前邊去,你在後邊壓陣,不要出什麼問題。」

  羅本根本來不及回答,克里克就已經走遠了。

  看著克里克慢慢消失在士兵們的身後,羅本抓了抓下巴,「這個女人真是不像牙那麼善良可親,牙絕對不會說出屠城之類的話吧……」

  山谷裡的路自然比不上外面平坦,幾萬軍隊緩緩而行,到了下午的時候才算全部離開了山谷,並且在山谷的另一面重新彙集列隊。

  羅本原來以為會就此休息,但克里克看了一眼天色,直接叫大軍繼續前進,一直走到黃昏時分這才讓原地休息,開始駐紮營地。

  羅本感覺有點累,主要原因是騎馬不是很習慣,就算這匹戰馬走的很穩,但馬上畢竟是很顛簸的,而且在馬背一連呆了好幾天,羅本感覺自己的腰都硬了。

  從馬背上跳下來,羅本覺得自己連一口氣還沒來得及喘,就被克里克派來的人帶到了克里克面前。

  簡易的大帳內,克里克一臉嚴肅的看著行軍地圖,對於羅本的到來恍若未決。

  這個混蛋女人,不和我說話把我叫來做什麼,羅本站了半天,見克里克就顧著研究地圖,似乎根本沒有理會自己的意思,直接老實不客氣的打了個哈欠。

  「啊~~~~~~~~~」拉了老長的聲音,羅本最後還不忘吧嗒一下嘴巴,然後開始揉眼睛。

  「你的部隊今天晚上可以休息,不必站崗,戰馬會被喂飽食療,明天一早你們就立刻離開,以最快的速度返回,然後帶領大部隊追上來,你們的部隊現在已經落後很多了。」克里克把頭從地圖上抬了起來。

  終於理我了……

  「戰神大人,我看你這邊的部隊人數未免太少了一些,不如這一萬輕騎就留下,也不會耽誤速度,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不必。」克里克直接決絕,「我只要這些士兵就好了,你們保證自己的安全,盡快跟上來,這一次……絕對不能讓對方再跑了。」克里克重重的點了點地圖上卡頓的位置。

  看著克里克目光又落回了地圖上,羅本瞄了一眼地圖,上面並沒有任何標示,看起來克里克似乎還沒有什麼特別的計劃,羅本忍不住問:「戰神大人,這次……您對進攻卡頓有多少把握呢?」

  「多少把握?」克里克斜過目光來,有點疑惑。

  「我是說,卡頓那邊似乎有強大的魔族增援,而且那個魔族顯然有些古怪。」

  「你說那個大個子?」克里克冷笑了一下,「當初,他還是個很厲害的魔王,但可惜……不可能是我的對手,到了今天也是一樣,我之所以沒有自己過去把卡頓夷為平地,就是要所有人都看得到魔族的軟弱和我們的強大!而且……」

  克里克頓了頓,「那樣也顯得我太急躁了,這次大戰結束,我回到神界的時候,恐怕……」

  雖然克里克沒說,但羅本也明白克里克的意思,「這一次她私自闖到人類大陸來,可以說完全破壞了神界對大戰的部署,作為戰神這樣更是無可饒恕,等到大戰結束的時候,她一旦返回神界,等待她的必然是嚴厲的懲罰,所以……現在最好表現的穩重,沉著,起碼看起來在人類大陸有一番深思熟慮的作為……雖然這對於她能否減輕處罰只有微乎其微的效果。

  當時心中憤怒難忍,但現在情緒穩定下來,羅本也不知道克里克是不是已經後悔了,但從這段時間來看,這個女人倒是沒有特別的為難自己,當初滿身殺氣的從神界追來,現在倒是看不見當初的固執了。

  「大戰結束後,我會幫戰神大人解釋這一切的。」羅本輕聲說道。

  「解釋?」克里克眼神動了動,臉上浮出了譏諷的笑容,「你能解釋什麼?說我出於私怨,不顧大局來到人類大陸嗎?」

  羅本也不知道自己想說點什麼,但是……總覺得這樣回去受到極為嚴厲的懲罰,自己都有點替克里克不值,雖然她自己做的的確有點過分。

  克里克繼續尖刻的說道:「還是說你想把所有的事都明確一下,包括我的到來引出了魔族撕破了協約,將強大的魔族降臨到人類大陸,戰爭因此升級,影響進一步擴大,惡化!」

  羅本搖搖頭,「不,我沒那個意思,其實就算戰神大人不來,最終也會演變成這個樣子,只是早晚而已,我想……最起碼可以減輕處罰吧。」

  「哈哈哈!」克里克大笑,「減輕處罰?難道你想讓我感激你?」

  臉上帶著嘲弄,克里克冷哼一聲,「白痴,不要做夢了!你害我在牙的面前丟盡了臉!而來到人類大陸牙居然對我大吼大叫,從我認識她開始她一直都溫和平靜,從來沒有對我大聲說過一句話,可是……」

  克里克牙齒開始挫動,「居然是你!因為你這個無恥的東西,她居然對我發火!你居然還想讓我感激你!要不是有牙袒護你,我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克里克渾身殺氣翻騰,桌面上的水杯喀拉拉的顫抖,裡面的水跳動著溢出了杯子外。

  「你給我記住,這次大戰中你是我的盟友,但也是競爭對手,而大戰之後,就是我洗刷恥辱的真正時刻!你不要以為我擔心受到懲罰就會對你妥協什麼,對你感激什麼!就算你救過我的命我也一樣清楚的記得你給我的恥辱!我會好好的把這些加倍的還給你!」

  果然……有些人是不能得罪的,特別當這些人還是女人的時候,羅本心裡大嘆。

  本來還想說些什麼,但羅本忽然想到,這次大戰之後……自己已經不可能在神族中繼續扮演安.達克這個角色了,其實根本沒有立場為克里克解釋什麼……不過,要是神界瞭解到克里克是追著本來就是人類羅本的惡徒而去人類大陸的話,說不定反倒會嘉獎她呢……

  當然,這也只是想一想而已。

  想到這些,羅本隨意笑了一下,「好吧,我會記住這些的,戰神大人也早些休息吧,明天一早我會帶著部隊返回。」

  「那樣最好!」克里克冷眼看了羅本一眼,目光又挪到了那張地圖上,意思很明顯:送客。

  羅本也不停留,轉身離開大帳,向自己的營地走去。

  一邊走著,羅本一邊想著,克里克顯然是恨透了自己,不過她是相當理智的,在這個時候她不想惹出事來,一切以擊敗敵人為優先,並把自己的怒火轉移到對人類羅本的抓捕上。

  這樣的對手實在是太難對付了。

  返回自己的營地,戰士們馬不停蹄的快速奔走兩天,今天又穿過長長的山谷,現在也沒有敵情,大家都立刻感覺到了疲憊,營地裡靜悄悄的沒什麼人,幾乎都已經睡了,來回走動的都是克里克帶來的士兵,這些士兵正在將給戰馬添加食料。

  回到自己的睡帳,羅本在進去之前在周圍設置了小小的結界,確定沒有問題之後才走了進去,睡帳內,一身黑衣的納蘭早跪在那裡等候。

  羅本有點無奈,「我說納蘭,前兩天我才說過的,不要見面就跪,你這也未免太不把主人的話當做一回事了。」

  「納蘭知錯,請主人責罰。」

  羅本聳聳肩膀,納蘭說知錯,卻沒說下次改正……

  「好吧好吧,下次記得跪在軟墊上,這野外涼的很,你就不怕自己跪久了站不起來。」羅本把一個軟墊丟到納蘭腳下,行軍的睡帳都很小,擺不下什麼桌椅,除了一張床外幾乎就沒什麼了,如果不坐在床上,那就只能拿軟墊坐在地上。

  羅本也拿一個墊子,一屁股坐在納蘭身前,「怎麼樣,還算順利吧,沒有被克里克發現?」

  納蘭看了看身前的墊子,有看了看已經在自己面前坐下來的羅本,只好無奈的拿過軟墊自己跪坐在了上面。

  被羅本一問,納蘭臉色露出了緊張的興奮,「沒有出現意外,一切都很順利,我在開始紮營的時候潛了進來,最近的時候距離戰神祇有大概一百步的距離,並沒有被發現。」

  羅本點點頭,「很好,手給我。」

  納蘭立刻順從的伸出了一隻手。

  羅本把納蘭的手放到自己的掌心上,另一隻手在上面戳戳點點,納蘭的掌心亮起了微弱的光芒,隱約可以辨識那是一個魔法陣。

  「記住,不要冒險,雖然我幾乎肯定你不會被發現,但凡事都有萬一,你要是暴露的話只有死路一條,我是不會救你的,明白嗎?」羅本說著放開了納蘭的手,十分嚴肅的警告。

  「是,納蘭明白!納蘭有必死的覺悟!」納蘭雙目一片決然。

  「哎……不不不,不是這個意思。」羅本趕忙擺手,「我是說叫你小心,不是讓你去送死!你給我好好的藏著,不要暴露行跡,這才是最重要的,萬一出什麼事的話……」羅本嘆了口氣,「那就向我這邊靠攏,我自然有辦法救你,還不露痕跡,明白嗎?」

  「明白!」納蘭神色不變。

  羅本撇撇嘴,「真不知道你們魔女服從主人的標準是什麼!我現在命令你,絕對不許暴露行跡,但萬一出了差錯,立刻不惜一切代價向我這邊靠攏,挺清楚了嗎?」

  納蘭愣了愣,遲疑的說道:「主人,這……似乎不是最好的做法。」

  「這是命令!」

  納蘭只好點頭,「是,主人!」

  「你身上的隱匿魔法效果會漸漸削弱,在天亮之前必須離開這裡,無論如何也不許再停留,這同樣是命令,挺清楚了嗎?」

  「是,主人。」

  「嗯,去吧,注意安全。」羅本的口氣緩和下來,拍了拍納蘭的肩膀。

  「納蘭走了。」納蘭說了句多餘的話,立刻站起身後退。

  「等等!」羅本叫住納蘭,「回去之後記得告訴沙羅克,讓她不要總是和魯達出去閒轉,起碼給大家做做樣子,再替我向你母親問好,叫她不要太累,我再回去的話她要是瘦了或者病了,那她就不能再做現在的事了,這也是命令。」

  納蘭忍不住苦笑,「是,主人!納蘭都記住了。」

  「還有這個你帶著吧,我留在也沒用。」羅本說著丟給了納蘭一樣東西,正是納蘭前幾天帶來的那個袋子,裡面裝著碧瑞斯女王送來的幾件古怪事物。

  「這……這是女王大人給主人的。」

  羅本一笑,「現在是你的了,我知道魔女們會配置很多藥水,想必那兩瓶奇怪的東西能成為一些原料,但願有用,反正我拿著就是廢物了。」

  納蘭點點頭,微不可見的笑了笑,「主人還有什麼事情吩咐嗎?」

  「注意安全。」

  「是,納蘭記住了。」說完,納蘭的身影消失在了睡帳了。

  納蘭走後,羅本伸出手掌來看了看,忍不住的活動了一下十根手指,臉上露出了疑惑之色,「怎麼……精神力似乎開始暴漲了?比以前可強很多了,隱匿魔法滲透神力的確可以瞞過克里克,但……剛才我也沒察覺到納蘭的存在,嗯……再這麼漲下去我可要爆掉了。」

  天色將明,營地裡開始出現了活動的士兵,拿出糧食,搭起鍋灶,早飯時間就要到了……

  克里克老早的就已經殺到了羅本這裡,當時羅本還在酣睡,直接被從睡帳里拉了出來,然後羅本看到了自己的廚具,那一刻羅本怨念叢生,真有一種想把這個女人扒光了衣服,剁成幾段,然後丟到鍋裡做成一道清蒸美人魚的衝動。

  「嗚嗚~~~」

  羅本才懶洋洋的把一份煎蛋遞到克里克面前,高亢的號角聲已經在營地裡響起。

  「敵襲!?」克里克猛的站起,滿臉驚訝,「這個時候!?」

  整個營地頓時緊張起來,所有的士兵衝出了營帳了,儘管鎧甲不全,但是所有人都手持武器,臉上沒有絲毫睏倦之色。

  不過,在喧鬧了一陣之後,臉色鐵青的克里克發現,根本沒有敵人!

  或者說敵人已經退走了,但是卻留下了十幾個神情呆滯的神族士兵……

  看著那些躺在地上神色恍惚,顯然是被精神魔法攻擊的士兵,克里克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是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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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九十九章 偽裝

 克里克心中的憤怒已經壓過了吃驚。

  這些士兵顯然是受到了魔女的攻擊,但是自己居然毫無察覺,在出征路上,夜晚的敏感時間中,就算是睡覺的時候自己都十分警惕,營地裡的風吹草動自己清清楚楚,如果有人潛入的話自己不可能不知道,何況還是一個小小的魔女。

  魔女在自己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潛入進來並且襲擊了十幾個士兵後悄然離去,這對自己來說是何等的恥辱!

  「什麼時候發現的!?」克里克寒聲問。

  「是在天快亮的時候,給戰馬添草料的時候在草料理髮現了這個傢伙。」克里克身後的神將指了指一個身上還帶著乾草的戰士,之後迅速搜索全營,又在隱蔽的角落發現了其餘的戰士。」

  克里克臉色鐵青,「昨天沒有什麼可疑的動靜嗎?為什麼十幾個戰士消失不見卻沒人察覺!?」

  那個神將一臉惶恐,「這十幾個戰士的職責比較特別,有的是管理戰馬的,有的是暗哨,還有的負責看管糧草,他們都不在明面上,所以……」

  「還有其他地方發現了受到襲擊的戰士嗎?」克里克俯下身,扶起一個戰士的身體左右看了看,煩躁的又把他放下。

  「還沒有發現,現在已經在全營徹查,應該沒有了。」

  克里克一連檢查了幾個戰士的情況,臉色開始慢慢的黑了起來,當檢查過最後一個戰士的傷勢後,克里克的牙齒已經被她咬的咯咯作響。

  「戰神大人,情況怎麼樣?」羅本問。

  「是同一個魔女干的!」克里克站起身,眼中閃動著殺氣,怒不可遏的說道:「對方是單獨的一個魔女,只有……一個!」

  冷森森的目光掃過周圍的將士,克里克寒聲說道:「一個魔女,趁著夜色潛入了我們守衛森嚴的營地,先後攻擊了不同區域的十幾個戰士,然後從容離去……由始至終沒人察覺到一丁點的問題。」

  周圍的將士臉色一片慘白,慌忙都跪了下來,齊聲說道:「戰神大人息怒!」

  「息怒!!」克里克雙眼有些發紅,不僅僅是對眼前的眾人憤怒不已,更多的……其實是對自己的惱怒,一個魔女在自己的眼皮下做出了這樣的事,發生這種事情自己簡直無法原諒自己。」

  「你幹什麼?」克里克正感覺怒火無處發洩,忽然發現羅本蹲在一個受傷的戰士身前,指尖在他的額頭上有規律的點劃著什麼。

  「戰神大人,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還是先弄清情況最重要,我看看能不能讓這些戰士清醒過來,我們也好問問情況。」

  「魔女的精神攻擊沒辦法恢復的!這些戰士已經不能戰鬥的……」克里克說著,心中不由大恨,但話還沒說完,周圍就已經響起了驚呼聲。

  羅本的手指在那個戰士的額頭上最後點了一下,這個戰士猛的劇烈的咳嗽了一聲,身體蝦子似的從地上彈起,翻身趴在地上乾嘔了起來。

  克里克大吃一驚,連忙走了過來,彎下腰驚疑不定的望著這個戰士。

  吐了半天卻沒吐出什麼的戰士臉色蒼白,感覺有人再看自己,連忙抬頭,臉色瞬間一變,掙紮著站了起來,「戰神大人!」

  所有人再次發出了驚呼,雖然這個戰士臉色差的很,眼神也很虛弱,但看得出神志清醒,居然從魔女的精神攻擊中解脫了出來。

  克里克愕然的看著羅本,「你……你做了什麼?魔女的精神攻擊造成的傷害幾乎是永久的,很難恢復。」

  羅本笑了笑,「大多數戰士都是這麼認為的,但我是魔法師……精神力方面總會有些研究,而且我也曾經到過不少地方,見過許多奇怪的事,嗯……總之能治療這些戰士就太好了,戰神大人有什麼事的話就問吧。」

  說完,羅本來到第二個戰士身邊,手指又開始在他額頭上輕輕的點劃起來。

  這一次就連克里克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隨著羅本手指的移動,那個戰士的額頭上出現了小小金色魔法陣,法陣雖然光芒不強,但顏色卻十分純粹,隨著手指最後一點,魔法陣消失在了這個戰士的頭頂,不到兩秒鐘,這個戰士猛的睜開眼,翻身也乾嘔了起來。

  周圍的將士又是一聲驚呼,看著羅本的目光充滿了驚訝。

  克里克驚訝的說道:「我聽說,你之前治療過已經必死的戰士,沒想到你在精神魔法方面也很精通。」

  「談不上精通,但凡魔法總有相通的地方,就好像鬥氣的種類千千萬萬,但到了極限處,卻差不多幾乎變成了同源的東西。」

  「哼!說的你似乎很懂一樣。」克里克話帶譏諷,不過卻也沒有反對。

  目光重新落回那個已經從地上爬起來的戰士臉上,克里克肅聲問道:「現在把你還記得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我,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是,戰神大人,昨天……我奉命夜晚的時候給戰馬運送第二批草料,之後負責分配草料並且檢查戰馬的狀況,草料分配到一半的時候……」

  這個戰士皺起眉,似乎思考了一下,「之後……之後我看到了一道光,然後……然後就不記得了。」

  克里克臉色發青,這樣的回答毫無價值。

  「什麼時間,除了光之外還看到了什麼嗎?」

  「呃……昨天接到命令,然後……大概是午夜後一點點的時間,那到光……是銀白色的,視乎……是兩盞燈發出的。」

  克里克壓下了眉頭,「除此之外……你不記得有什麼聲音響起過嗎?」

  「聲音……好像,好像有個女人的聲音,可……可我不大記得了。」

  克里克點點頭,忽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這個戰士的臉,金色的光芒在手掌炸開,這個戰士身體抖了一下,整個人頓時軟了下來。

  「你這是做什麼?」所有人大吃一驚,羅本正在為第四個戰士治療,也驚愕的站了起來,「我好不容易才救回他們的!」

  克里克不理會這些聲音,而是用一種輕柔的,從未在她口中出現過的腔調問道:「你……現在回答我的問題,你的名字是什麼?」

  「我……我的名字,是……坦波.裡斯克……大家,叫我克斯。」

  所有人臉上露出了驚愕之色,羅本也是一臉駭然。

  克里克點了點頭,緩緩鬆開手,那個戰士身體一軟倒了下來。

  「他沒事,只是暫時陷入了半昏迷狀態而已,但是從他的反應來看,昨天晚上那個魔女已經用精神魔法審問過他了。」克里克的目光落到了剛剛醒來的幾個戰士身上,這幾個戰士頓時臉色白了起來。

  「你們幾個,過來!」克里克毫不留情的說道。

  才醒來的戰士面面相覷,最後硬著頭皮來到了克里克面前,克里克一一盤問,最後如法炮製,讓所有人心中沉重的是,每個戰士陷入半昏迷狀態時,都是一樣的反應。

  羅本把所有的戰士都救醒,克里克又一個個的弄暈過去,結果讓人感到有些壓抑。

  放下最後一個戰士,克里克寒聲說道:「這是精神慣性,短時間進入相同的精神狀態,遇到相似的刺激,他們就會有相同的反應,魔女們在審問時,第一個問題通常就是問名字,看來……那個魔女從這戰士的身上得去了不少情報。」

  克里克揮了揮手,「把他們抬走,送去好好養傷,還有……我現在要知道他們都屬於哪個部分!」

  不久後,在克里克的大帳內,克里克滿臉凝重的望著桌面上的地圖,桌上就只有一盞小油燈,天色還沒全亮,帳內顯得有些昏暗,燈光下,克里克凝重的臉色顯得有些可怕。

  「戰神大人,天快亮了。」克里克久久沒有說話,羅本卻不得不先開口,如果按照原計劃自己現在應該的帶著自己的人返回才對,但是現在。

  克里克瞄了一眼帳外,隨手扇滅了油燈,「看來,敵人已經盯上我們了。」輕輕敲著桌面,克里克忽然問道:「這次魔女襲擊的事情,你有什麼看法嗎?」

  「戰神大人指什麼?」

  「一個魔女……悄無聲息的潛入到軍營來,審問了十幾個戰士,從容離去,直到天亮我們才發現了情況,什麼時候魔女可以做到這些了?」

  羅本搖搖頭,「這……的確很難相信。」

  「根據剛才的報告,這些戰士分別屬於營內的不同部分,負責不同的事物,而且從位置的分佈上來說,也覆蓋了大半個軍營,這個魔女並不是潛入到一個地方之後迅速逃離的,而是進入軍營,看準了不同部分的戰士下手,甚至還移動了相當遠的距離,而從那些戰士提供的消息來看,這個魔女在營地裡至少停留了半個晚上的時間,而在這段時間內……誰也沒有察覺到她的存在,無論是你……還是我。」

  「這是屬下的失職。」

  克里克冷哼一聲,「失職?你是在嘲諷我嗎?」

  「當然不是,這些小事本應該是屬下去督促完成的,營地防禦不嚴進入了敵人,這是我的責任。」

  克里克不耐的說道:「現在我不想說這些,我要說的是……我很懷疑這個魔女的身份。」

  羅本心裡一亮,「懷疑魔女的身份?」

  「不錯!」克里克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就算是死,我也不相信一個魔女有這麼大的能耐,可以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做出這種事情來,而且只要有腦子就該知道我在這,魔女怎麼敢靠近!?」

  「那戰神大人的意思是……」

  「是那個羅本……」

  「啊?」羅本臉上肌肉一抽,克里克這個猜測,稍微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怎麼……又猜到自己的身上了!

  克里克面色一片黑暗,「那個傢伙投靠了魔族,學會了許多暗黑魔法,而且他和魔女走的很近,從之前的情況來看雖然魔女的魔法沒有被外族使用過,但那個羅本卻有些強大的過分了,他學會了魔女的魔法也不是什麼很奇怪的事,昨天……他應該來過這裡了。」

  羅本有些愕然,克里克這麼說……倒似乎真的有些道理,納蘭要是自己闖進來的話那無異於找死,是因為有了自己加持在她身上的隱匿魔法才能在這裡活動的,非要說的話……這次行動倒是和自己做的沒有太大差別,只不過納蘭做了自己的分身,而自己老老實實的呆在原地並沒有受到懷疑,恰巧天沒亮的時候克里克就找上門來吃早飯,倒是成了自己的清白的證明。

  克里克的臉徹底的黑了下來,「我們才開始進攻,這個傢伙就立刻來搗亂了,而且明顯是要打擊我們的事情,這個該死的敗類!」

  一拳砸在桌子上,克里克眼睛紅了起來,「他肯定是知道我在這裡才特意來做這樣的事了,誠心是想羞辱我!」

  我可沒有這個意思,羅本的肚子裡翻滾著自己的想法,這次只是想讓納蘭造出一個假象而已,人類陣營已經開始關注這裡,並且有能力威脅。

  原打算,以克里克的理智必然不會輕舉妄動,而在這個時候也不會讓自己離去,起碼自己會是一個很大的助力,只是沒想到克里克會直接把對象懷疑到自己身上去……

  不過……這倒是也沒有什麼壞處,似乎這樣的話克里克就更不會讓自己自這個時候離開了。

  「戰神大人,如果真的是那個羅本的話,我們該採取什麼辦法應付?」

  克里克思索良久,「你立刻帶人離開,和你的部隊匯合。」

  羅本頓時愣住,眼睛一圈圈的放大,「戰神大人,這裡才出現了這樣的狀況……我就這樣離開是不是……而且我的部隊一直都有發來安全的情報,現在還沒有任何問題。」

  「我是說,你的人全部離開,如果是那個羅本的話,他肯定是衝著我來的,這裡留下再多的戰士也沒用,雖然他是個人類,但不得不承認,我們的戰士沒辦法對付他。」

  「就算這樣……」

  羅本還想再說些什麼,克里克已經打斷了羅本的話,同時眸子裡露出了精光,「我是說,你帶著你的人離開,但……沒要你也一起回去。」

  羅本怔住,「戰神大人是說……」

  「哼!你也不會走吧!畢竟我們打賭的目標就是這個羅本,我現在趕你走,我們的打賭就毫無意義了,你可以留下來。」

  羅本心中大喜。

  克里克又說道:「但,你必須做出離開的樣子,那個羅本會因此放鬆警惕,既然他首先選擇了這裡,那麼必然不會去別的方向,這樣也好……我們可以提前來個了斷,看看……誰能制服這個禍害。」

  自己已經升級成禍害了……羅本聽著,心裡無奈的苦笑。

  克里克陰沉的說道:「今天雖然有十幾個戰士受到襲擊,但是他們都是普通的戰士,知道的情報有限,我相信那個羅本完美的得手後是不會就此罷休的,從他之前頻頻在神界出現,並且造成了巨大的危害來看,他傲慢自大,不把戰神放在眼裡,這一次他一定還會再來,或許就是今天晚上,你立刻帶著你的部隊離開,快速走上半天,在正午的時候你悄悄的,單獨折返回來,我們該撒網了!」

  「是,戰神大人!」

  羅本立刻離開,帶著自己的部隊飛快的向著北方疾馳而去,飛奔了半天之後,羅本下令其餘將士繼續前進,自己回去有事要辦,並且會派人聯絡,也不等其餘將領說什麼,飛快的消失在了半空。

  關於如何限制克里克,儘量削弱她的力量,不讓她在和魯達的戰鬥中佔據優勢,這些問題羅本還沒有思考清楚。

  想要陷害一個戰神是十分困難的,尤其是克里克這種警覺性和理智性都十分高的女性。

  一步走錯的話就會滿盤皆輸,只要被克里克嗅到了一絲奇怪的氣息,自己的身份說不定就會暴露,羅本知道自己必須小心謹慎,這次必須見機行事。

  天色黑下來的時候,克里克已經帶著自己的部隊走出了老遠,並且在一個山包上紮下營地,加派了三倍的崗哨,整個營地裡燃燒著魔法燈火,將每一個角落照的通明。

  克里克坐在自己的大帳內,腳墊在桌子上閉目養神。

  忽然帳篷的門簾搧動了一下,幾縷風吹了進來,門簾隨之落下。

  克里克緩緩睜開了眼睛,「你太慢了。」

  滿頭大汗的羅本漸漸在桌前顯露出身形,吐著氣說道:「戰神大人,您不覺得營地的防禦太強了嗎?那個羅本來不來還不知道,但我進來可是費了好多力氣。」

  克里克只是哼了一聲,「我相信那個羅本一定可以輕鬆的潛入進來,這一點上你居然還趕不上一個人類法師。」

  羅本心裡一陣無語。

  把腳放下來,克里克神情凝重起來,「今天是最可能的一晚,那個羅本知道我們加強了警戒,知道我會刻意的留神,但越是這樣,他就越是會來這裡挑戰!」

  羅本小聲的問道:「戰神大人,那個羅本……真的會這樣嗎?我倒是覺得他可能不會在這麼危險的時候來這裡。」

  「不,他會來的!」克里克十分肯定,「這個傢伙驕傲,自大,是個覺得自己無敵天下的蠢貨,他在神界和牙於雷姆都動過手,雖然最後都被打的打敗,但還是成功逃脫,我相信這讓他僅有的理智也化為烏有,他會覺得我也不算什麼,他會來這裡……會再次挑釁,這樣的蠢貨並不難對付。」

  自己是那樣的嗎?羅本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胸口,那幾次戰鬥……都是迫不得已的吧,只要有可能,哪個傻子會去惹戰神?

  「這個給你。」克里克忽然在自己的戒指裡掏出一個大包裹丟了過來,包裹還在半空就發出了金屬的碰撞聲。

  羅本伸手接住,入手的重量讓羅本有些驚訝,「這是……」

  打開包裹一看,羅本立刻愣住,裡面居然是一套完整的鎧甲,「戰神大人,這……我有鎧甲的……」

  「蠢貨!」克里克毫不客氣的罵道,「你穿著先鋒官的鎧甲出去巡邏嗎?」

  「巡邏?」羅本瞪了瞪眼睛。

  克里克指著帳外說道:「今天的營地紮在這個山包上,因為地形的原因,營地分成兩個連接在一起的圓形中,我們呈交叉環繞的路線繞著營地巡邏,無比抓到那個羅本。

  「巡邏,我們?」羅本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因為克里克已經解開了自己的胸甲鏈扣。

  克里克忽然皺起眉,「沒想到你作為神族先鋒官是個敗類,作為男人也是個噁心的下流東西,給我轉過去!我要換鎧甲了!」

  「呃,對不起。」羅本趕緊轉身,心裡卻不由碎碎念,你為什麼不早換好了,非要等我來了再換,這要是一眼看偏了話自己恐怕就要被砍下腦袋了。

  不過,這女人也沒什麼好看的……羅本腦子裡回想起了在牙的花園裡打破克里克衣服時候的事,那完全就是搓衣板嘛……用繃帶圍緊胸部果然對發育不好的。

  自己還是喜歡有手感一些的,羅本心裡想著,妻子們嬌美的笑臉和誘人的身段不由在眼前浮現。

  「咚!!」一隻頭盔狠狠的砸在了羅本的頭上,克里克寒意森然的聲音飄了過來,「噁心的東西,你在想什麼,還不快把鎧甲換上!」

  羅本摸摸腦袋,心裡暗呼大意,背後有女人在換衣服,自己在這裡傻呆呆的一動不動,倒是會讓對方覺得自己心中有鬼……

  趕忙把外衣脫掉,將包裹裡的鎧甲拿出來一一套上,居然還是正好的。

  「戰神大人,您的尺寸挑選的很合適。」羅本快速的換好鎧甲,最後扣上了頭盔。

  「哼,蠢貨的尺寸大概都差不多吧。」克里克尖刻的說著,「好了,可以轉過來了,我檢查一下你穿的對不對。」

  羅本暗自不屑,自己就算是魔法師,可這樣簡單的鎧甲還能傳錯不成,難道要把靴子套到腦袋上?

  一轉身,羅本眼前一亮,克里克換了身鎧甲,顯得英姿勃發,這身鎧甲是戰士們實戰使用的,和克里克經常穿戴的那套禮服似的鎧甲有很大區別,實用至上的金屬鎧甲泛著冷輝,這讓克里克身上的熱氣似乎又少了幾分,臉上剩下的全是生人勿進的氣息。

  羅本忍不住看了看克里克的胸部,這鎧甲自然是男式的,和女性的鎧甲有很大不同,不過……克里克穿起來似乎沒什麼障礙。」

  克里克見羅本的目光飛快的掃了一眼自己的胸部,雖然只是飛快的一眼,但眼裡那種『的確如此』的神色卻是如此的清楚明白。

  克里克氣的火冒三丈,可是卻又沒辦法為這樣的事情發怒,這讓克里克惱火中更添惱火,第一次覺得自己作為女人居然有被男人鄙夷的地方。

  但是,克里克很快就找到了怒火發洩的地方。

  「你這個蠢貨真的穿過鎧甲嗎?」克里克幾乎是貼著羅本面孔的怒吼,「穿戴鎧甲的順序是有嚴格規定的!鏈扣互相疊加遮掩,不是隨便扣起來就行的!!」

  羅本看著克里克寒氣四溢的面孔,倒是感覺有點心虛,自己對於鎧甲的穿戴還真沒什麼心得,但以前穿的時候也是隨便穿起來的,沒見誰說過什麼……

  「這裡!還有這裡!扣帶還在外面,你想轉身的時候被自己的力量扭死嗎?還有這裡……給我解開重新穿!還有這!」

  克里克大聲斥責著,早已經自己伸出手來,好像一隻老虎對著一隻沒有反抗能力的小綿羊一樣撕扯拉拽著……

  折騰了十幾分鐘,羅本的一陣鎧甲被克里克完全重新套了一遍,看克里克那寒氣滿滿的面孔似乎還有些不滿意,不過……可能是實再是挑不出毛病了,克里克瞪著眼,卻也只能作罷。

  羅本被克里克左扭右扭,轉的暈頭轉向,等克里克終於滿意了,自己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鎧甲不有大呼倒霉,這看起來和自己剛才穿的時候沒什麼區別啊,那幾個露出來的鏈扣直接塞回去不就好了……

  「好了,我們走!」克里剋扣上自己的頭盔,總結似的說了一句。

  今天加拍了兩倍的崗哨,整個營地的氣氛顯得很緊張,不僅有成隊的士兵來回巡視,還有一些零散的游哨,這些游哨中,最小的單位由兩個戰士組成。

  現在,一高一矮兩個戰士正手持長矛,腰懸長劍慢慢的沿著營地外圍的路線巡邏著。

  「蠢貨,長矛不是那麼拿的!」克里克感覺自己的火氣越來越旺,打算和這個傢伙一起巡邏等待時機真是一件讓自己感到萬分折磨的事。

  這個混蛋不僅不會穿鎧甲,甚至不會走標準的軍步,走起路來一身鎧甲晃的叮噹作響,已經有好幾次惹起了別的士兵的主意,腰上劍位置總是不對,拿著長矛好像拿著一根魚竿一樣蠢樣十足。

  羅本也是很無奈,這些東西自己的確不適應,和那些舉止規範的士兵相比,自己怎麼看怎麼像是潛入軍營的奸細……現在還沒被揪出去真是諸天神佛保佑。

  「你給我適可為止!」克里克頭盔裡射出了兩道威脅的目光,剛才和一隊士兵擦肩而過的時候對方又懷疑的看了過來,克里克簡直已經忍無可忍。

  羅本苦笑,小聲說道:「戰神大人,我是個魔法師來的……這些普通戰士要嚴格遵守的規矩我真的不懂,您就……體諒一下。」

  「你再做出奇怪的舉動我們沒被敵人發現,可卻要先被自己人當做敵人了!」

  羅本只能乾笑,自己其實已經很努力了……

  想了想,羅本開始轉移克里克的注意力,「沒想到,高貴如戰神大人這樣的存在,卻能把基層士兵的動作做的這樣真實,我一直以為戰神都是養尊處優的,看來……」

  「蠢貨!」克里克毫不猶豫的打斷了羅本的話,「哪一個戰神不是經過千錘百煉才能成為戰神的,你以為戰神是什麼?是擺出來作秀的蠢貨嗎?」

  羅本沒想到自己的話反倒激怒了克里克,一時沒了言語。

  「哼,像你們這些整天呆在溫暖的房間裡,嘀咕著奇怪的咒語,鼓弄著美麗的寶石和泛著香味書卷的貴族法師們,是絕對不會知道多少鮮血和烈火才能鑄成一個強韌的戰士的。」

  羅本驚訝,克里克這樣身份的傢伙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戰神大人,您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我,可不是貴族。」

  「哦……是嗎?財團魔法院的學徒先生,您就算不做先鋒官,也有相當好的前途呢。」克里克滿口譏諷之意。

  羅本啞口無言。

  「給我站好,前邊又來巡邏隊了!」克里克出聲提醒。

  羅本緊張起來,端正的邁步,一手按劍,一手持矛,緊張的簡直要流出汗裡,羅本有種錯覺,就算自己真的偷偷潛入營地來都不會這麼緊張。

  這一次,巡邏隊沒有對羅本這個明顯不符合標準的士兵表露出什麼懷疑,快步通過,甚至連看都沒看羅本一眼,這讓羅本鬆了口氣。

  「我們快走!」克里克用劍敲了羅本的屁股一下。

  沒走出幾步,羅本和克里克幾乎同時站住了腳步,雙雙向營地外望去。

  這裡是營地的邊緣,營地中雖然燈火通明,但在空曠寂寥的平原上,這點光亮在黑夜中依舊十分不起眼,在營地外是一片無盡的黑暗。

  天空上烏云翻滾,今天根本沒有星月。

  「來了……」克里克聲音裡透著興奮。

  「可……不大對勁兒。」羅本感覺全身發涼,在營地外很遠的地方,在那片深沉的黑暗中,冰冷的氣息正在正在流動,慢慢的向這邊靠攏,空氣裡的溫度明顯降低了一些。

  克里克忽然皺眉,「這是什麼……不是那個羅本?那個羅本不會這麼明目張膽的靠近。」

  「你們兩個,怎麼回事?」

  羅本和克里克正在驚愕在遠處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在向營地靠近,但是忽然間站住的兩個巡邏兵立刻引起了營地裡其他守衛的主意。

  一個兵長立刻帶著一隊士兵走了過來,滿臉警惕。

  羅本和克里克卻沒工夫去理會這隊士兵,空氣的溫度正在飛速的下降,雖然是黑夜,但朦朦朧朧中已經能在黑暗裡看到一些霧氣,而從遠處傳來的飛速流過來的寒冷氣流正在增強,無論是速度,還是寒意……

  「不是那個羅本,而是其他的什麼東西……」克里克望了一眼那邊走過來的兵長,「我們走,還不能確定是衝著我們來的,別被打亂陣腳,會被那個羅本趁機鑽了空子。」

  羅本卻沒動,目光已經落到了地上,小小的旋轉氣流正在地上來回的溜躂,捲起一些細小的草葉……

  「你,叫什麼名字?」那個兵長已經來到了羅本身前,「站在這裡做什麼?」

  克里克心裡大怒,這樣暴露身份的話說不定會被那個羅本發現!自己卻又不能說話,營地裡可是沒有女巡邏兵的。

  羅本在顫抖,或者說因為驚愕而感到無所適從。

  「回答我的問題!」那個兵長一手握住了劍柄,「你的名字,指責,還有長官是誰?」在不回答的話。

  「危險!!」羅本大喝一聲,手中的長矛橫著掄起,那個兵長和幾個士兵見羅本忽然動手才要反應,可卻已經來不及了,羅本雖然不會用長矛,但是強韌的身體在浸透魔法,把長矛當棍子用卻毫無問題,一個橫掃連帶那個兵長將四個士兵全部砸了出去。

  頓時周圍一片嘩然,所有見到這一幕的士兵紛紛抽出了武器,站在角樓上的哨位掏出了號角,這要吹的時候,沉悶的破空聲已經撕破了營地外的冷霧,兇猛襲來。

  巨大的黑影帶著強大的風壓撞進了營地,那些經過魔法加固的營欄豆腐似的被撞碎,結界破碎的閃光中火花亂跳,而那巨大的黑影已經轟然砸到了地上,炸彈一樣炸起了強大的衝擊波,周圍的一切全部被吹飛了起來,那些滿臉驚愕的戰士還沒等反應已經被撞暈了過去。

  兇猛的爆炸氣流衝擊在很快消失了,而被撞到的地面已經出現了一個大坑,周圍全是被摧枯拉朽的力量肆虐的痕跡。

  距離大坑最近的除了羅本之外就是那個兵長和被羅本掃出去的幾個士兵,要不是羅本及時反映,這幾個傢伙早被砸成了肉泥。

  看著土坑裡的那件東西,所有的神族戰士都是臉色駭然,誰也沒見過這樣的事物。

  而羅本,早已經冷汗涔涔。

  「劍?」克里克顯得十分冷靜,望著土坑裡的東西,慢慢的摘掉了自己的頭盔,露出了那閃著金色光輝的整齊短髮,周圍的士兵一片嘩然,慌忙聚集了過來,在克里克朝向營地外的一側急速築起了盾牆。

  「戰神大人,是敵襲,現在情況不明,請您先離開這裡!」一個神將急速跑到了克里克眼前。

  克里克把頭盔直接丟給了這個神將,「不必了,看來對方是衝著我們來的,傳令,全軍防禦隊形收縮,放棄外圍營地。」

  「啊,是!」猶豫了一下,這個神將立刻轉身跑了出去。

  「你們,都給我讓開,趕緊離開這裡,免得礙手礙腳。」克里克不客氣的對那些在自己身前築起了盾牆的戰士說道。

  「可,戰神大人。」

  「這是命令。」克里克冷冷說道。

  所有的戰士愣了下,之後飛快的全部撤走,而在營地裡,傳令的軍號已經響起,所有的戰士急速運動起來,羅本和克里克身邊的神族士兵迅速撤離原地,向營地中心的區域跑去。

  克里克扭了扭頭,望著巨大土坑裡的東西笑道:「看來,這應該是魔族的東西。」

  羅本的目光死死的盯在那件東西上,現在已經無法說話。

  這件東西不是別的,而是一把就算插在巨大土坑裡,露在外面的部分也足有十幾米長的巨型大劍!

  魯達來了!羅本的腦子裡反覆的轟響著這句話!

  那個魯達居然這個時候就來到了這裡,而且公然向克里克挑戰!

  羅本的腦子急速思考著,瞬間得出了結論:這顯然是私自的行動!

  碧瑞斯女王給自己的消息是魯達和沙羅克幾乎不在魔女營地出現,總是在外面遊玩,讓自己想辦法先削弱克里克的力量,很顯然碧瑞斯女王是不會同意魯達立刻來挑戰克里克的。

  他只可能是自己跑來的!這個混蛋一定是力量恢復了就立刻跑來,甚至可能力量還沒有完全恢復就迫不及待的來和克里克決鬥。

  「安,你在做什麼?敵人上門了!」克里克一隻手中亮起了璀璨的金光,另一手探進光芒中,緩緩的拉出了一把窄窄的金色長劍,劍身彷彿由光芒鑄成,閃閃發亮。

  「吼!!!!」

  夜空裡,在遙遠的地方傳來了巨大的怒吼聲,聲音中飽含震人心魄的強大魔力,一時間天空和大地似乎都在顫抖。

  克里克雙眉一凝,「他過來了!!」

  羅本也來不及細想,那巨大的怒吼聲才傳來是還在十分遠的地方,但是吼聲卻在以驚人的速度靠近,現在幾乎已經到了營地的外圍。

  空氣忽然如有實質的迎面傳來巨大的壓力,黑暗被一個巨大的身影撕破。

  強大的氣流好像刀子似的凌空撲來,巨大的黑影好像一顆隕石狠狠的撞了下來,比起剛才的大劍聲勢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克里克本來立刻就要攻擊,但是眼前人影一閃,卻愕然發現羅本早飛速的向後退去,這麼一愣的攻擊卻失去了先機,那巨大的黑影已經到了自己頭頂。

  「該死!」克里克咒罵一聲,在那砲彈似的巨大身影撞上自己之前一道光似的向後退去。

  「轟隆!!」

  夜空下,一道高高土煙在營地中炸起,強烈的旋轉氣流將煙塵,地面上的一切捲上天空,煙塵翻滾中,好像一朵巨大的蘑菇云。

  「啊哈哈哈哈!這就是戰神的實力嗎?像個害羞的小姑娘一樣躲來躲去!」一隻大手撕破了煙塵,巨人魯達健碩而高達的身軀出現了那裡,一手扛著自己的大劍,滿臉的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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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章 閃戰

 羅本站在不遠處看著山一樣的羅達,眼珠子險些掉出來,因為光是魯達還不是讓自己最吃驚的,最讓自己吃驚的是,魯達的肩膀上坐著的,滿臉笑容的沙羅克!

  這兩個傢伙到底是搞什麼鬼!?羅本心裡幾乎歇斯底里的大吼。

  魯達撞下來激盪起的煙塵中透出了璀璨的金色光芒,光芒好像滾水潑到積雪上一樣將滾滾塵土逼退,克里克已經輕輕飄離了地面,金色的光輝籠罩全身,整齊的短髮好像在水中波動,而手中的微光劍因為光芒增強已經看不清輪廓了。

  克里克高聲說道:「沒想到我還沒有到達卡頓,你就跑來送死!前幾天還落荒而逃,現在難道忘記了那個時候的事。」

  魯達哈哈大笑,「前幾天,那是因為我肚子餓,所以沒心情和你戰鬥,現在不一樣了,神族……你是自己砍掉自己的腦袋,還是想被我擰下來?」

  「狂徒!」克里克面色一怒,手上的微光劍鞭子一樣跳起,劍鋒上幾乎肉眼難辨的金光暴漲而起,直刺魯達的腦袋。

  氣流在一瞬間抖了一下。

  魯達用那二十多米的身軀,完成了令人咋舌的動作:扛在肩膀上的大劍瞬間落到手中,一聲怒吼猛力揮了出去,猶如一道颶風屏障,大劍將魯達身前的一切全部都掃飛了出去,無論是地面,甚至是空氣……

  塵埃瞬間被掃的煙消云散,克里克劍上的光芒也如泥牛入海,瞬間沒了蹤影。

  「哈哈哈……小姑娘!你就這麼點本事?」魯達大笑著,大劍又扛回了肩膀上。

  克里克臉色凝重,身體慢慢的升上了高空,「果然不是普通的角色,魔族已經打破協約,將你這樣的大塊頭送到人類大陸上了嗎?」

  「嗯?」魯達大大的臉盤愣了一下,似乎不大清楚克里克說的是什麼,羅本見魯達這個樣子,心裡不由恨的牙癢癢。

  這個傢伙肯定是什麼都不知道,也沒有瞭解魔界和人類大陸的情況就跑來了,否則的話怎麼可能不知道魔界現在被黑帝的魔法封閉著,而且……他自己穿過了那魔法屏障時都昏了過去,醒來居然沒有問問那屏障是怎麼回事,這可真是粗枝大葉到一定程度了。

  「撕毀協議?這麼好笑的說法你也說的出來。」沙羅克嘲諷的聲音在魯達的肩膀上飄了下來,「也不知道是哪個不該出現在人類大陸的傢伙先跑到這裡來的,現在反倒來說我們的錯,哎……算了,神族就是這樣自己做了醜事還要賺名聲的,我也習慣了,哈哈哈~~」

  克里克面無表情,升到和魯達的頭差不多高度時停在了半空,身上的金色光芒開始向身後延伸,兩隻金色的光翼緩緩的舒展開來。

  盯著沙羅克,克里克陰沉的說道:「女魔,不要以為你就這樣可以逍遙自在了,就算牙沒有告訴我,可我也知道你在那個人類羅本的幫助下逃走了,你讓神族蒙羞,我必然是帶著你的頭回到神界,洗刷我們的恥辱。」

  「呵呵……哈哈哈哈~~」沙羅克放聲大笑,「帶著我的頭?口氣倒是不小,可惜你辦不到這一點,而且……這倒是真的回應了我的話,你們神族……不過是一些做了*子還要故作高貴的雜碎而已!我被抓到神界受盡了折磨和逼供,但是神王卻因為我還有利用價值就把我秘密的關了起來,哦對了!你知不知道……一種沒有名字,只是隨隨便便叫做什麼黑甲戰士的東西?」

  克里克眼神猛的一縮,怒喝道:「住口!一個劣等魔族也敢污衊神王!」

  「神王?」克里克上演噴出火來,「那個下濺的東西有什麼說不得的嗎?當初他可是對我垂涎三尺,恨不得立刻把我扒光了拖到床上去,可惜顧忌我的靈魂魔法,怕我有什麼辦法自殺這才一直對我刑訊逼供,這樣下流,劣等的傢伙就是你們尊崇的對象嗎?我倒是覺得那個人類羅本都沒有你們的神王那樣……」

  「住口!」

  克里克一聲狂吼,嬌小的身軀在夜空中留下了一道金色的光弧,吼聲還沒傳到沙羅克的耳朵裡,人已經出現在沙羅克面前,手中的微光劍光芒璀璨,直接暴漲三尺,怒然向著沙羅克劈了下來!

  一道黑影裹著強大的氣流從下方撞了上來,這種克里克的微光劍。

  只聽一聲讓人牙齒酸倒的刺耳交鳴,克里克的微光劍停在了半空,而攔住它的正是魯達手中的巨型大劍。

  克里克有些駭然,自己的微光劍可不是什麼東西都能擋住的。

  微光劍恍如光芒的劍身砍進了大劍之中,但是砍出的裂縫裡滲透出來的卻不是微光劍金色的光輝,而是一種藍幽幽的,讓人不寒而慄的光芒。

  克里克錯愕之間,一股巨大的力量已經迎面撞到了身上,魯達的大劍再次橫掃而出,這一次直接把克里克掃了出去。

  在半空翻了好幾個跟頭,克里克這次穩住身形,看向那把巨型大劍的時候不由再次驚愕,大劍上破損的部位藍幽幽的光芒正不甘的消失,自己才砍出來的劍痕正在快速的恢復。

  沙羅克由始至終都沒有緊張,見克里克被一劍逼退,掩口笑道:「我不是說過了,你的本事恐怕還沒辦法拿走我的腦袋。」

  魯達重新把大劍扛在了肩上,有些無奈的說道:「妹……啊不不……」魯達的話被沙羅克惡狠狠的眼神給瞪了回去。

  「我是說,你們兩個是不是該說完話了,說完的話我可要動手了。」

  沙羅克聳聳肩膀,看起來比魯達還要無奈,「男人就是只知道動粗,真沒情趣,好吧……這個劣等女人就交給你了,我……對付那個。」

  羅本頓時驚呆,遠遠的,沙羅克已經伸手指向了自己,這讓羅本心裡頓時把沙羅克詛咒了一百遍,這個女人明明知道自己身份的,現在還來找麻煩!

  「那個傢伙?」魯達瞪著大眼看了過來,皺了皺眉,「我看……還是算了,那傢伙很危險。」顯然魯達沒認出羅本來。

  「哼!你在寂靜島吃喝玩樂的時候,我可是修煉了強大的魔力,難道你敢小看我?」沙羅克站起來,毫不客氣的踢了踢魯達的腦袋,「總之,就這麼決定了,你把那個女人幹掉,我把那個男人幹掉,然後我們回去,明白了嗎?」

  魯達還是有點猶豫,但一轉頭就看到了沙羅克簡直和威脅無異的目光,只好點點頭,「好吧,我會盡快解決的,你稍等一下。」

  沙羅克咯咯一笑,「我們誰要等誰還不一定呢。」說著,已經從魯達的肩膀上飄起,施施然的向著羅本這邊飛了過來。

  見鬼見鬼見鬼見鬼見鬼……羅本心裡不斷的大罵詛咒著,而沙羅克已經笑盈盈的飛到了羅本頭上,「喲~~是個長的不錯的男人,要不要考慮來我們這邊,會很受魔女們歡迎的,何必在那個沒有表情,連胸都沒有的女人身邊做事呢?就算夜裡對她妄想一下的興趣都沒有,啊哈哈哈!」

  一片金色的光芒已經在沙羅克背後出現,克里克黑如濃墨的面孔在金光中顯露出來,可是還沒等克里克動手,一道凜冽的勁風已經凌空壓下,克里克不得不向後退了少許的距離,劇烈的風劈在了地上,頓時地面發出爆響,一道長不見尾的深溝從魯達腳下開始,一直延伸到黑暗之中。

  狂吼一聲,魯達雙手一握大劍,渾身裹著淡白色的氣息跳上了半空,直向克里克砸來,面色猙獰,活像一隻遠古的巨獸。

  「我們……換個戰場。」克里克慢悠悠的說了一句,人已經當先閃走。

  魯達凌空而下,手中的大劍隕石般拍在了克里克的身上,在克里克消失之前,羅本隱約見到她似乎用微光將擋了一下,但毫無疑問這是沒什麼效果的,不算是微光劍還是她本人,都已經被魯達一劍從半空砸了下去。

  對……克里克身上的能量反應沒有絲毫減弱,羅本擔心的反倒是魯達,克里克戰神的威名不是白白得來的,恐怕使用完整的力量又會是一種驚天動地的恐怖,魯達不知道能不能應付的來,不過……現在自己也沒有辦法幫忙,沙羅克似乎另有打算。

  看了一眼沙羅克離去的方向,那邊還有一點光芒,似乎在為自己指路,看了一眼那邊煙塵中忽然爆射而出的萬道金光,羅本吸了口氣,向著沙羅克的方向追了過去。

  沙羅克並沒有走遠,而是身上帶著亮光在半空等羅本,看羅本追了過來,不由埋怨,「太慢了吧,難道你想在那邊被碾成肉餅,我們再離遠一些。」

  羅本只好跟上,不解的問道:「你們怎麼會來這裡,納蘭才昨天才剛剛離開,根本沒有對我說你們會來。」

  「她當然不知道,因為我們根本沒告訴她。」沙羅克很好笑的回答。

  「你們……」

  「我們不屬於你的部下,我的那個女王小妹也沒權利命令我們,我們也沒有給你們添麻煩,而是自己來找我們的挑戰對象,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羅本無奈,「你們這樣會打亂計劃的,我本來還打算先削弱一下克里克的力量,她畢竟是戰神,你們這樣來挑戰是很危險的。」

  「哈哈哈……」沙羅克忽然轉頭,十分好笑的說道,「我的羅本小弟,我們可不是人類,我們不喜歡陰謀詭計,魯達的力量已經恢復了,我們沒理由等待,我們想要的,是在戰場上堂堂正正的擊敗敵人。」

  羅本皺眉說道:「可魯達要是萬一被擊敗,甚至被殺掉,一切將糟糕到極點!」

  「的確,那真是再糟糕不過了,但魯達那樣的情況不會發生,就算沒辦法擊敗克里克,但撤退還是可能的。」

  羅本正好說話,背後猛的炸起一片強光,克里克和羅本都是愕然向回望去,之間神族營地的方向升起了一道巨型的金色光柱,萬道劍光繚繞著光柱飛旋環繞,看起來煞是壯觀。

  沙羅克雙手上黑光凝聚,隨手一丟,數十個黑色的火球灑向了地面,頓時將地面炸出了一片大坑。

  「喂!別愣著,趕快也幹掉什麼,我們可是來進行生死對決的,沒有一點動靜就太可疑了。」沙羅克手上又凝聚起了黑色的光芒。

  「那邊情況似乎很不利。」羅本望著那瀰散半個天空的金色光芒,心裡有些著急,現在已經看不到魯達巨大的身影了。

  沙羅克不緊不慢的說道:「沒關係,有那麼大的動靜才說明情況還不壞,而且這種浪費能量的手法我們可不屑於使用,這個克里克也就這個水平而已,不過……我們還是再離遠一點比較好。」

  羅本驚疑的問道:「你為什麼拉著我離開,不回去幫魯達?」

  「那是他一個人的戰鬥,在那邊是一個戰士在戰鬥,你難道要回去侮辱他嗎?」克里克轉身加速飛行,「我們對於親人的保護和你們人類的方式不同,魯達他是一個戰士,這是他一個人的戰鬥,我沒有插手的餘地,我要麼在他戰勝後為他慶祝,要麼……為他收屍。」

  「所以,你要是想回去插手的話,我也是不會允許的,喂……快做點什麼?你太久沒動靜了!」

  羅本只好也丟了個光球到地面上炸了一個大坑,之後招了一條火龍出來子半空盤旋飛舞。

  到了足夠遠的距離,沙羅克終於停了下來,望著遠處不斷衝起的金色豪光笑著說道:「這個克里克到底還是挺厲害的,這麼久的時間還沒落敗嗎?」

  羅本可就沒有沙羅克這麼樂觀了,沉聲問道:「你帶我到這麼遠的地方來有什麼事嗎?」

  沙羅克咯咯一笑,「如果我說好多天不見姐姐想你了,你會不會很高興?」

  「不會。」

  沙羅克直接翻了翻白眼,「沒情趣的男人,想在半夜裡和我單獨相處的男人數都數不過來,你一個該死的人類居然還對我這個態度。」

  「你們到底來做什麼?不要告訴我你們真的是來和克里克一決勝負的,你不是說凡事都該不擇手段,怎麼現在卻非要魯達一個去戰鬥?按照你的邏輯,我們應該三個一擁而上,將克里克斬殺在這裡才對。」

  沙羅克扭頭一笑,「我的羅本小弟,你還真是瞭解姐姐,姐姐很高興哦。」

  「我不想開玩笑。」

  沙羅克很無奈的嘆氣,「你這個傢伙有時候就是這麼無聊,不過呢……姐姐也很喜歡,啊哈哈!不用擔心,魯達不會有事的,我們在這裡等他就可以了,無論戰勝還是戰敗,今天我們的目的都達到了。」

  「目的!?」

  沙羅克慢悠悠的說道:「對於戰神,自然要小心的處理,這些傢伙是神族中最陰險狡詐,堪比人類的存在,而且擁有難以想像的力量,今天來……是探探虛實。」

  「探探虛實?」沙羅克的話讓羅本有些驚訝。

  「想要一次就擊敗戰神,這種想法無異於找死!」沙羅克的聲音沉了下來,「在無數歲月裡,作為神族頂峰力量的代表,戰神都在磨練自己的技藝,針對魔族修煉各種技巧,每一個戰神都有著他們獨一無二的戰鬥方式,每一次大戰都會使出不同的招數,為了獲勝,為了讓神族看到希望,也為了活下來,他們必須隱藏更多的力量,必須要在關鍵時刻做到別人不能做的事。」

  沙羅克詭異的笑了起來,「一個戰神,在戰鬥中的變化是十分巨大的,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可以說甚至和本來那個戰神看不出什麼聯繫,無論力量的強弱,戰鬥的方式,甚至是外貌……今天,只是大概的估算一下這個克里克強到什麼程度而已。」

  忽然間,遠處夜空中萬道金色光芒急速彙集,一把巨型金色長矛出現在半空,流星般墜落,頓時金光爆起,大地顫抖,遠方的一切都掩蓋在了刺眼的光中。

  沙羅克撐開了魔法護盾,眯著眼看著遠方的光,嘿嘿笑道:「看來戰鬥已經越來越激烈了,但還要持續一會,我們也做點什麼吧。」

  手掌翻轉,沙羅克的手心滲出了黑色的霧氣,緩緩向地面墜落,黑色的氣息還沒落到地面,樹木,野草已經開始乾枯,萎縮……

  「你……」

  沙羅克打斷羅本的話,「你的身份是神族,可別用錯了魔法,對了,你到底會多少神族的魔法?那個……那個什麼來著,哦對了!灰燼魔法會用嗎?就是可以燒光一切的那個……」沙羅克滿臉興奮的問。

  羅本嘆氣,「隨便用點什麼吧……沒必要把這裡變成荒地。」

  沙羅克聳聳肩,「奇怪的人類想法,好吧,這也隨你,不過姐姐現在和你說一件事,你可要好好去辦。」

  「什麼事?」

  「關於這個克里克,你必須想辦法控制她。」

  「控制她?」羅本驚訝,「怎麼控制,她可是戰神,而且對我恨到了骨頭裡,她不宰了我已經是十分開恩了。」

  「哦?她恨你?怎麼回事?你可沒有對我講這個!」沙羅克頓時疑惑起來。

  羅本自然不能說自己了撕毀了人家的衣服,害得她在大家面前丟臉,擺擺手說道:「總之是在神界時候的一些誤會,她對我相當不滿,還約好大戰後找我決鬥。」

  「哦~~」沙羅克眼神亮了起來,「她這麼關注你,這是好事!」

  「好事……」羅本聽了沙羅克的話不覺一陣無力,自己可沒覺得這是什麼好事。

  「如果對你不理不睬,那才是麻煩事,只要是關注你,不論是對你親近,還是對你憎恨都是很好的機會,而且相比來說,女人憎恨更是該好好把握的機會,女人啊……都是很奇怪的,很容易由恨生愛~~」

  羅本忍不住白了沙羅克一眼,「那麼我的女王姐姐,你為什麼不多恨我一點呢?」

  「哈哈哈,我的羅本小弟,姐姐我……可不是一般的女人。」沙羅克鼓起眼睛,自吹自擂的說道。

  笑著,沙羅克把一件東西丟給了羅本,「這個給你,十分好用哦……」

  「這是什麼?」羅本看著手裡的小瓶子,感覺似曾相識,不大的瓶子,裡面是淡淡的粉色液體,聞一聞,沒有任何味道。

  「是媚藥。」

  羅本一點險些從半空栽下去,心想我說怎麼這麼熟悉,這不是前兩天碧瑞斯女王送來的東西嗎?怎麼沙羅克手裡也有!

  沙羅克很認真,而且滿臉興奮的說道:「在她的食物裡滴上一滴,這個完全沒有味道,而且藥性強烈,過後還沒有被算計的痕跡,她會主動來抱你,你要記住保證周圍沒有別的雄性生物,之後她就會放蕩的隨你怎麼樣了,再然後……你可能會有生命危險,但只要挺過去你就是她的男人了。」

  「被發現了我就死定了對吧?而且能挺過你說的危險期的幾率恐怕不到萬分之一吧?」

  「啊呀~~」沙羅克嗤嗤笑道,「女人可是很奇怪的,說不定她也不會有那麼大的反應,而且……剩下的你可以留著哦,對女人很有效的,你什麼時候喜歡,可以在姐姐的食物了放一點。」沙羅克說完又笑了起來。

  「這種作死的東西你還是不要拿來害我了……」羅本把瓶子丟還給了沙羅克。

  沙羅克似乎有點鬱悶,「這可是我珍藏的秘藥,好吧……你不喜歡的話給你這個!」沙羅克又丟了個小瓶子過來。

  羅本接住一看,頓時滿臉黑云,這次裡面裝著的是淡黑色的液體,聞起來異常刺鼻,比當時碧瑞斯女王拿來的還難聞。

  「這是毒藥對吧,一滴不死也會讓她丟半條命對吧?」羅本不等沙羅克說明已經自己解說了起來,「可是這玩意的氣味能小一些嗎?我想小孩子都不會喝的。」

  羅本毫不客氣的把小瓶子丟給了沙羅克,「這裡的事不必你們操心了,我會想辦法牽著她的,只是希望你們這樣的行動能夠減少,而且就算有也該通知我們,我才剛剛準備行動你們就殺上門來,我完全措手不及。」

  猛然間,一聲震天動地的怒吼聲從神族營地的方向傳來,只見一道幽蘭色的黯淡光芒劃破了夜空,天空的烏云瞬間被切開,淡白的月光傾瀉而下,看起來似乎天空被切了一道裂口。

  半空的金色光芒一陣散亂。

  沙羅克輕輕拍了拍手,「看來差不多了,戰鬥就要結束,我要走了,接下來的事就看你自己了,你真的不要這些?」沙羅克晃了晃手上兩隻小瓶子,臉上全是誘惑,「這可是好東西哦……姐姐不要你付出代價的。」

  「不要!」羅本毫不猶豫的回答。

  沙羅克滿臉惋惜,「虧得我這麼難得的給你這麼好的東西,你居然不領情……」

  羅本看著始終都沒有多少認真的沙羅克,忽然問道:「你還好吧?那支箭還在你肚子裡。」

  沙羅克愣了一下,隨即滿臉喜色的說道:「羅本小弟,你這是在關心姐姐嗎?哈哈,姐姐很高興!」

  「我只是擔心你肚子裡的東西。」羅本不客氣的回答。

  「呵呵,說的那麼曖昧,姐姐又沒有懷了你的孩子……難道你是想暗示姐姐?」

  對於沙羅克這種三句話不離yin*的說話方式,羅本是既感到頭疼又感到無奈,「好吧,隨你怎麼樣,看管好那隻箭,我們會有大用的。」

  沙羅克忽然眨眨眼,「要不……我們商量一下,你要是給姐姐一個孩子的話,姐姐的肚子裡就不能放這支箭了,只能交給你保管,你看這個交易怎麼樣?」

  「這個交易太爛了,我覺得那東西放到你那我還省心一些。」

  「沒情趣的男人!」沙羅克晃晃腦袋,「再告訴你一件事,那條黑龍我已經解決掉了,以後不會再來找我們的麻煩。」

  羅本吃了一驚,「你說什麼?解決掉了?」

  「啊!當然!我和魯達出去玩的時候她不知死活的衝了上來,當然沒有好下場了,魯達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最後倒是沒殺她,我回去想結果她的時候她已經逃跑了,不過看現場的血跡她應該活不了多久,現在沒意外已經死了,我們這一路過來她都沒有出現。」

  「是……你們……」

  「嗯?什麼是我們?」沙羅克很疑惑。

  羅本冷冷的看了沙羅克一眼,「沒什麼,我知道這件事了。」

  沙羅克見羅本表情冷淡,很無奈的攤攤手,「我說……你還是對那個女人不要抱任何希望的好,她已經不是以前的女王了,而且你對她那麼好,她居然還恨你!」

  「夠了!」羅本額上鼓起一條青筋,「我不想聽這些事。」

  「是嗎?」沙羅克挑起眉毛,「自己做過的事,不敢想起來嗎?」

  羅本雙目透出淡淡的寒光,可卻說不出話來。

  沙羅克隨意的白弄了自己的頭髮,「總之,你不要對她抱有幻想,她是魔神派來的,在魔神的監管下已經沒有退路,這一次她死了的話還算是解脫,無論對她,還是對你都是。」

  「我會救她的,我做過的事,我自己會負責。」羅本咬著牙回答。

  「好吧,既然你這麼死腦筋,那麼……呃?」沙羅克愣了一下,忽然瞪大了眼睛,「你說……救她?難道!」

  「不錯,幾天以前我已經見到她了,並且把她送到了安全的地方養傷,很遺憾,她還活著。」

  「你!」沙羅克一陣抓狂,「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那是我們的敵人!她想要殺我們!!」

  「是魔神要殺我們!」羅本大聲喊道,「這一切和她本來沒有關係!她只是魔女的女王而已!跟我們的事連半點關係都沒有,結果……」羅本眼睛紅了起來,「是我害了她……殘忍的折磨了她,最後她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看著羅本激動的身體微微顫抖,沙羅克把想說的話又吞回了肚子,搖著頭吐了口氣,「好~~反正事情已經這樣了,我也不想再說什麼,真是讓我不解,一個卑鄙的人類,身上附著著惡毒的凶獸詛咒,居然還管這麼多!就算是平常,姦殺敵人也是很平常的事。」

  「她不是敵人!」羅本大聲吼道。

  沙羅克舉起雙手,一臉的無奈,「好的好的,我聽明白了,你不必那麼對我大吼大叫,你非要去做我也攔不住你,但是我必須要告訴你,那其實毫無意義,她不會感恩,也不會和我們化敵為友,無論是她,還是我們……都已經沒有退路。」

  羅本沉默了下來。

  望瞭望神族營地那邊,在夜空中濃厚的煙塵已經升了起來,混雜在金色的光芒中,看起來天空渾濁無比。

  「時間差不多了,姐姐我也要離開了,既然你不要姐姐給你的東西,那麼……姐姐之後留給你最後的禮物了。」

  羅本微微一怔,「那些沒意義的東西不必再給我,我自己會……呃,你幹什麼?」

  羅本愕然的看著沙羅克一隻手抓住了她自己的另外一隻胳膊,手掌上骨節突起,五指深深的陷入了自己的肌膚中。

  一聲清喝,沙羅克猛的一拉自己的手臂,鮮血迸濺之中,硬生生拽斷了自己的那隻手。

  羅本駭然無比,立刻撲了上去,「你發什麼瘋!?」

  然而,羅本還沒等要給沙羅克處理手臂上的傷口,沙羅克已經趁羅本不備一腳將羅本踢了回去,轉手將那隻手臂也扔了過來。

  沙羅克臉色蒼白的厲害,大滴大滴的冷汗從額頭滲出,但嘴角卻帶著笑容,「呵……呵呵,那隻手……是你的戰利品,是……是給克里克的交代。」

  氣喘吁吁中,沙羅克卻十分平靜,「不用那麼看著我,你給我記住,這是你欠我的……下次見面要給我把手再生,而且……不討我歡心的話我可不會放過你。」

  羅本看著自己懷裡那隻血淋淋的手,感覺頭皮一陣陣發麻,慌忙在自己的戒指裡翻出了一本魔法書丟了過去,「裡面是我新做的治療卷,你都拿上。」

  沙羅克用另一隻手接住厚厚的魔法書,嘿嘿笑道:「哈……真是可愛,剛才明明還那麼生氣,現在就擔心起我了,姐姐更喜歡你了……」

  隨手把魔法書塞進戒指,沙羅克沖羅本一擺手,「時間到了,以後再見……」

  一股颶風從遠處狂飆而來,比黑夜還要凝實的巨大黑影從天而降,轟然砸在了距離羅本和沙羅克幾十米不到的地面上,吹起的勁風如刀鋒一樣銳利,頃刻間將周圍的林木橫掃一空。

  沙羅克笑了笑,身體輕盈的向那黑影飄起,直接跳到了他的肩膀上。

  羅本有些駭然,魯達的樣子似乎有了些許改變,頭上的角似乎長了一些,而且身軀也漲大了一號,渾身籠罩在一層淡白的氣息中,好像才從岩漿裡撈出來的堅硬岩石,那對巨大的眼睛在黑暗裡吞吐著嗜血的光。

  猛然間,羅本心中一悸,那對眸子忽然轉向了自己,滲透出了無邊的怒火。

  「魯達!我們走!」沙羅克的清喝聲隨之傳來。

  沉悶的哼聲中,巨大的身軀騰空而起,好像火箭一樣破空而去,幾乎與此同時,遠方的黑暗中兩道金色的光芒激射而過,擦著魯達的腳底橫掃過去,在遙遠的地面上留下了兩道金色的痕跡,然而魯達已經跳上天空,繚繞淡白色氣息的巨大身軀隱沒在了云層之中,消失不見。

  那兩道劍光橫掃過後,克里克好像一道璀璨的流星,拖著兩隻巨大的光翼急速衝了過來。

  光翼一展,克里克停在了羅本不遠處,目光掃視著天空,恨恨的一咬牙,「跑掉了!」

  羅本打量克里克一眼,發現她實在是有些狼狽,那頭本來整整齊齊,光滑如鏡的短髮現在亂蓬蓬,臉上有些紅暈,額頭似乎有細細的汗珠,身上那件普通士兵的鎧甲幾乎沒剩下什麼部位還完整,大多四分五裂,拿著微光劍的那邊手臂,整個一側的鎧甲都已經不見了。

  不過看的出來,克里克沒有受傷,全身完好。

  克里克轉頭看了羅本一眼,正要說話,卻稍稍一愣,目光落在了羅本懷裡的斷臂上,「這是……那個女魔的手?」

  其實不用問答案也昭然若揭,這隻手纖纖素白,一看就是女子的手臂,而且還帶著沙羅克穿戴的黑裙袖子。

  羅本也看了看這隻手,有些艱難的說道:「抱歉,讓他們跑了。」

  克里克看了一眼四周,最後目光落到了地面上那些已經被碾碎,但明顯能看出是急速枯萎的樹木上,「這個女魔……果然有傳聞中的力量。」

  「我們走,那個人類羅本還沒露面,今天依舊不能放鬆警惕!」說完,克里克當先向神族營地的方向飛去。

  先鋒營的戰士們向歡迎凱旋的勇士那樣歡呼著,迎接克里克和羅本的回歸,但無論是克里克還是拿著沙羅克手臂的羅本都笑不出來。

  克里克緊急發佈命令,今夜所有的神將全部武裝起來警惕周圍的情況,加派五倍的崗哨不斷的巡邏。

  回到大帳中,克里克和羅本的神色都有些凝重,雖然原因不同,沙羅克的手臂就被克里克擺在說上,羅本的目光一直看著這隻手臂,和克里克一樣沉默不語。

  「敵人很強大。」良久,克里克終於說了一句話。

  「很難對付嗎?」羅本也很想知道魯達的實力到底如何,從克里克口裡說出來的話必然是最客觀的。

  「很難……」克里克皺起眉,「沒想到這個魯達當年只是個魔王,而現在卻獲得了如此強大的力量,並且運用自如,相比他經歷了什麼非常的事情,那是一種……十分強大的力量,而且今天他還沒有使用全力。」

  羅本訝然,「戰神大人,難說您是說……」

  克里克打斷羅本的話,「當然我也沒有,這是一種試探,我不會上當,他主動來挑戰,並且把戰場直接維持在營地附近,我能使用太過強大的力量,那樣會波及到其他的戰士,相應的,他也沒有使用全力,我感覺的到這一點。」

  看了看桌上鮮血凝固的手臂,克里克顯得十分煩躁,「這個女魔果然被那個羅本救了回來,傳聞也是真的,她擁有一種很強大而且邪惡的力量,我甚至能從這隻手上感覺到這種不祥的力量……」

  不安的呼了口氣,克里克望向了帳外的夜空,「再加上那個可以在牙和雷姆手下溜走的羅本……人類大陸似乎還是第一次在這個時候就有這麼多厲害的傢伙。」

  「戰神大人,情況是這樣的話,我們是不是應該相應的調整策略。」

  克里克點頭,「是的,的確應該有所調整,看來我的確低估了那個魯達的實力,如果是那個魯達和那個羅本,還有那個女魔一起出現的話,將會是很麻煩的局面,以那個魯達和羅本的實力來看,我們的戰士根本無法對他們造成威脅。」

  「戰神大人,那我們現在是不是應該把分散的兵力合併到一起,免得被各個擊破!」

  「是的,必須這樣,雖然敵人襲擊其他部分的可能很小,但……我們可不能賭運氣,來人!!」

  帳外的神將立刻走了進來,克里克連發八道命令,分作兩個方向,由八個神將分別錯開時間向南北兩隻部隊傳令向中央匯合。

  羅本心中微微鬆了口氣,這下不會分散了,自己有很多機會做事。

  克里克發完命令,回身看了看桌上的手臂,忽然問道:「安,從神界來的那個神官團,我記得是有護衛的對吧,這次出征,那些戰士成了你名義上護衛。

  羅本心裡一驚,「是的,戰神大人有什麼疑問嗎?」

  「我在裡面……似乎感覺到了一些和其他戰士不大相同,但……卻有點熟悉的氣息。」克里克拿起了沙羅克的手臂,冷森森的盯著羅本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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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零一章 通吃

克里克的話讓羅本心中惴惴難安,那上冷森森的眼睛似乎看到了穿透自己的身體看到了些什麼。

牙為瞭解決人類大陸的問題降臨了四個黑甲戰士下來,而由於種種原因,這四個傢伙自從降臨到人類大陸上就從裡沒有做過什麼事情,原本想要進行突擊的打算也在沙羅克的暗中操控下化為泡影。

如今,四個黑甲戰士混在先鋒營的士兵中,毫不起眼,而且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默默的等待命令,這些天羅本簡直都要忘記了他們的存在,卻沒想到克里克今天卻忽然有所指的說起了這些傢伙的事情。

羅本很明白,關於黑甲戰士的情報,在神界也是高度的機密,只有十分有限的一些人知道這個計劃,知道那些黑甲戰士的存在和出現理由。

克里克並不是這些知情人中的一個,這讓羅本暗暗凝眉思考,這件事想要瞞過去似乎不大容易了,作為神通廣大的戰神,克里克似乎知道了些什麼。

看了看那隻斷手,羅本頭一次覺得沙羅克做了一件蠢事,或許留下自己一隻手也不是什麼好的掩飾手段,現在克里克反倒是因為這隻手上的氣息而起了疑心。

「戰神大人,您的意思……」

克里克一點不客氣的說道:「我的意思很清楚,安!我忽然想起來,你身邊似乎有幾個奇怪的戰士,我也說不上來他們到底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只是隱約有這種感覺,但是現在我忽然覺得……或許我該見見他們,如果我沒有記錯,你似乎帶著他們到了這裡。」

羅本有些冒汗,克里克的話說的已經很露骨了。

「戰神大人,您也知道,我在不久之前還是云海城堡的魔法訓練師,我在先鋒營沒有任何親信部下,您說我身邊的戰士指的是?」羅本心中還是想最後掙扎一下,萬一克里克另有所指,而自己卻傻傻的坦白,那自己可就冤枉大了。

克里克挑挑眉毛「我的先鋒官,現在把負責你安全的護衛全部集合起來,可以嗎?」

羅本知道沒戲了,現在包括恰西在內的四個黑甲戰士都暫時編在自己的護衛中,克里克這麼說,顯然是確定他們的所在,但還沒有確定到底哪一個是哪一個。

但這已經足夠了,那一批隨著神官團降臨的戰士就那麼一些,數量是死的,克里克問一下就知道有多少個,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們的鎧甲和先鋒營的鎧甲是有區別的。

「有什麼問題嗎?」克里克偏著頭,頗為好笑的問。

羅本猶豫了一陣,說道:「戰神大人,這些戰士……都是牙派來的。」

克里克的眸子微微縮了起來「我自然知道他們都是牙派來的,但是現在……我需要你立刻去集合這部分戰士,我要親自檢閱他們!」

或許,克里克也不會把他們四個全部認出來……羅本暗嘆一聲,點點頭,轉身走出帳篷,卻發現克里克緊隨其後的跟了上來。

這女人真是一點機會也不給,我還沒打算偷偷換人呢,你居然就這麼緊盯著我……

羅本硬著頭皮走回了自己的帳篷,在那裡正有幾個戰士站崗,羅本吩咐了一句,其中的一個點頭稱是,迅速離開了。

這次隨行神官團降臨的戰士算上洛西,算上恰西他們四個,一共只有一百個,穿著和先鋒營有區別的鎧甲,在營地裡十分好認。

過不多久,除了洛西的九十九個戰士全部都奉命來到了羅本帳篷邊的空地上,整整齊齊的列隊站好,顯得訓練有素。

克里克身上還套著普通士兵殘破的戰鎧,看起來她也沒有在意,背著手,一臉悠閒的看著眼前的戰士們,目光一一在他們臉上掃過。

那所有人都看了一遍,克里克輕輕邁動腳步,在隊列裡慢悠悠的走了起來,說道:「感謝你們的忠誠,你們並不是先鋒營的戰士,這次大戰卻先行來到這個死亡率極高的戰場上,我為你們感到驕傲,看到你們……我就好像看到了我們已經漸漸褪去,但卻在你們身上依舊閃耀的榮光……」

克里克嘴裡說著不咸不淡的冠冕堂皇,忽然……站住了腳步。

羅本心裡頓時沉了下去。

克里克的眸子緩緩轉動,頭也慢慢的扭了過來,雙目精光閃閃的盯著一個面無表情的戰士「光榮的戰士,你叫什麼名字?」

這個戰士立刻低頭「戰神大人,屬下名叫布朗特!」

「哦~~布朗特,真是個有氣魄的名字,在古文中……是巨人的意思。」克里克笑了。

「多謝戰神大人誇獎。」

克里克看著這個戰士,反覆的打量著「你……認識一個叫做格瑞的戰士嗎?」

「不,戰神大人!」這個戰士十分迅速的回答。

「嗯,很好。」克里克點點頭,手落到了自己的劍上,緩緩的將長劍拔了出來「我現在,要殺了你。」

一句話讓所有人大吃一驚,那個戰士也是眉毛抖了一下「戰神大人,不知道我做錯了……」

這個戰士的話戛然而止,因為克里克手中的劍已經閃電般的刺進了他的腹部,直透後背,血順著劍急速滑落下來。

「戰神大人!您這是……」羅本不有叫了起來,其餘的戰士也是臉色發白,完全不知道為什麼戰神忽然把劍殺人。

克里克根本沒有理會羅本,而是用冷森森的目光盯著眼前的戰士「原來,你的血還是紅色的,我還以為已經墮落成了黑色,和你的鎧甲一樣。」

那個戰士咬著牙,一手握著克里克的劍,一手還保持著站立姿勢搭在劍上,滿臉的冷汗。

「你叫什麼名字,再回答錯的話,我就切斷你的腸子!」克里克輕輕擰了一下手中劍,滿臉森然的殺氣!

「屬下……名叫布朗特。」這個戰士聲音顫抖著回答。

「哦……」克里克咧嘴,牙齒透著白森森的光輝「那麼……我不需要叫做布朗特的戰士,你……可以死了!」

眼中殺機一閃,克里克正要把劍橫砍出去,一隻手卻又握在了劍鋒上,發出了有些沉悶的金屬聲響。

「你!?」克里克一怒,抓住她劍的正是羅本。

羅本肅聲說道:「戰神大人,不得妄殺族人,這可是軍規的鐵律!您什麼都不說直接殺人,這樣可會讓戰士們寒心的!」

克里克寒聲說道:「放手,這是命令。」

「戰神大人,就算是您,也必須遵守律條,作為先鋒營的最高指揮官,我不能讓您妄殺我的戰士,該放手的,應該是您。」

克里克臉上寒氣大漲「你敢這樣說話……」

羅本心中懊惱,這女人似乎很喜歡看別人的身份「戰神大人,我現在只是再維護我們的最高律條而已,如果您有不滿,可以依律審判我!」

克里克的手輕輕動了一下,卻發現羅本把自己的劍抓的死死的,在他手上有一層朦朧的光暈,自己的劍似乎被吸住了一樣無法動彈。

輕輕冷笑一聲,克里克挑起雙眉說道:「你還總是有新huā樣給我看,好吧……既然他你管轄,那麼你告訴我……他叫什麼名字?」

羅本皺起眉,只能沉默。

克里克輕輕說道:「不知道嗎?我可以告訴你,他的名字叫格瑞.布萊斯。」

羅本凜然,這是這個黑甲戰士的真名!

目光急速掃了一眼其他的戰士,羅本微微心安的是其他的戰士似乎有些驚訝,但並沒有太多奇怪的反應。

克里克不無得意的笑了「我的先鋒官,你看到了嗎?看到這個事實了嗎?」

羅本心中一陣詫異,但續而恍然,不有臉上有些發愣。

「現在放開手,我要拔出我的劍了。」克里克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手。

羅本放開了手,克里克就算再怎麼專橫,也不會在這麼多戰士面前出爾反爾,為的還是無罪殺人。

克里克飛快的抽回了自己的劍,那個戰士的肚腹頓時鮮血直流。

克里克不緊不慢的說道:「沒什麼關係,我避開了要害,你把傷口治好他就沒事了。」

甩了甩劍上的血,克里克悠閒的繼續向前走去,走到隊伍盡頭,又站住了腳步。

扭頭,轉身,克里克笑的詭異起來「戰士,你和我曾經見過的一個傢伙很像,他叫恰西,你叫什麼?」

站在第一排邊上的,正是恰西。

恰西微微頷首,恭聲回答道:「戰神大人,屬下的名字湊巧也叫做恰西。」

克里克哈哈大笑「是嗎!?真的還有這麼巧的事,這個世界還真是夠小的。」

伸手拍拍恰西的肩膀,克里克說道:「你是這個護衛團的團長對吧?留下幾個管事的,我有話要說,其餘的人解散吧。」

「是,戰神大人。」

羅本以精神力迅速檢查了那個叫做格瑞的黑甲戰士,發現他的確沒有傷到要害,克里克的劍精準的避開了所有的要害,只是穿破肚皮前後,稍加治療,或者根本不用治療這個戰士也不會有事。

很快,百人團解散了,留下了四個人,恰西,格瑞,還有其他那兩個羅本到現在也沒來得及問名字的戰士。

「洛西,我有些渴了,去我的帳篷拿水來。」克里克隨意說道。

洛西會意「是,戰神大人。」說完扭頭離開,然後在很遠的地方站住,等待克里克回來。

克里克望著眼前的四個戰士,頗為好笑的說道:「沒想到……我還有能見到你們的一天。」

四個戰士微微頷首,誰也不說話。

「米爾伯特,你還認識我嗎?」克里克把目光投到了那個看起來十分瘦弱,臉有病色的戰士身上。

這個戰士輕輕跨前一步,單膝跪倒,靜靜說道:「能再次參見戰神大人,我深感榮耀。」

克里克笑了笑「當初,你忽然消失的時候,可有想過在人類大陸我們還會見面嗎?」

羅本心中瞭然,看來這個戰士當初還是克里克的部下。

「屬下不敢,墮如黑暗之中,屬下再沒有想過褻瀆戰神大人尊顏,在黑暗中死去……是我們的歸宿。」

克里克輕輕點點頭,眼神似乎有點懷念什麼的情緒在閃動「是嗎?在黑暗中死去……哼,的確很適合你們,起來吧,沒必要再這樣下跪,你已經不是我的部下了。」

「是,戰神大人。」米爾伯特站了起來,靜靜的退了回去。

克里克又瞧了瞧那個看起來無比普通,怎麼看怎麼沒特點的戰士,笑著走到了他身邊,居然伸手出來捏了捏他的臉「這不是毫無特點的加索爾嗎?你不主動站出來我還真是找不到你,你這張臉什麼時候能變得有些特點?」

「戰神大人見諒。」這個戰士聲音平淡的說。

「哼哼,看來是輪不到我見諒什麼了……」克里克放開加索爾,走過格瑞的身前,站到了恰西面前。

「恰西!這張臉我記得,你是為數不多在那些出色戰士中出類拔萃的人物,看到你變成這個樣子,我不知道是該怒斥你愚蠢,還是該讚揚你忠誠。」

「一切為了神族的榮耀。」恰西的口氣也十分平靜。

克里克笑了「如果有一天,我族的榮耀必須要你們才能守衛的話,那麼……我們就毫無光明可尋了。」

四個戰士都低下了頭。

克里克看向羅本,問道:「只有他們四個嗎?我可只認出三個!」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也就沒有隱瞞的必要了,羅本點頭「只有他們四個!」

「好吧,這還不錯,我真怕這一百個都是!」

羅本心裡暗想,這四個……只是冰山一角,在神界還有數百黑甲戰士活著。

「都跟我去大帳,沒必要再這吹風了。」克里克說完,當先向回走去,羅本看了看恰西,無奈的搖搖頭,跟著克里克離開。

不久後,大帳中四個戰士一字排開,克里克在桌子後正襟危坐,羅本在她背後,洛西已經又被打法走了。

「我不想追究你們的過去了,也不想追究你們到底是怎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我聽過一些傳聞,但並不詳實,但……看到你們還活著,我也不想再去追問了。」

克里克頓了頓,皺起眉來說道:「但……這不代表我贊同你們的存在,你們已經不是從前的你們了,我也不會把你們像從前那樣對待,從今天起你們成為我的侍衛,負責我的安全,同時……這也是我對你們的監控,我不希望你們做出一些不可預知的事情來。」

恰西眼神動了動,略微猶豫,還是走上前一步說道:「戰神大人,我們……恐怕難以從命。」

「為什麼?」

「臨行前,戰神大人交代過,一切由安先生做主,我們的一切行動由安先生指揮,前不久的聯絡中依舊是這樣的指示,那個時候……您已經降臨!」

「牙這樣說?」克里克立刻看向羅本,臉色不善。

羅本覺得有些冤枉,或許牙的確是這麼說的,但這四個傢伙可沒有聽命於自己的意思,連多一句的恭敬話都沒有,包括有些交情的恰西對自己都是十分冷淡。

不過,這個時候還是必須要承認下來的,要是可克里克最後把這四個傢伙要走了,那可能就要出**煩了。

羅本連忙說道:「是的戰神大人,在神界的時候,牙對我特別叮囑過,這件事還是請戰神大人收回命令吧,我會審時度勢,好好發揮他們的力量的。」

克里克顯然有些不情願,但羅本把牙掛在嘴邊,克里克又不能反對,只能乾瞪眼。

「好吧,既然牙這麼說,而且他們又不是我的部下,那就這樣吧。」最終,克里克還是妥協了。

但是克里克看著恰西他們四個的目光卻越發深沉起來「我想你們已經看到了,也感覺到了,昨天那個巨型魔族已經找上門來,我可以告訴你們昨天的戰鬥他沒有用全力,這是個很難對付的對手,而且……我想你們應該知道還有一個女魔也已經來到了人類大陸,再加上那個神出鬼沒的羅本,這一次我們的情況並不樂觀。」

恰西輕輕說道:「我們來到人類大陸,就是希望燃燒最後的生命之火,做一些事情。」

克里克點頭「很好,如果有具體的事情發生,安會給你們命令,但如果我發現你們行動詭異,我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你們!」

恰西點頭「屬下明白。」

「去吧,好好休息。」克里克輕輕揮了揮手,恰西四人齊齊行禮,迅速退了出去。

等恰西四人退出去,克里克似乎很疲倦的嘆了口氣,和巨人魯達大戰一場回來之後,羅本還是第一次見克里克露出了這樣的神色。

「原來,都是真的……」克里克臉上一片悵然之色。

羅本自然知道克里克指的是什麼,輕聲說道:「這些事,也不是牙自己做主的。」

「當然!」克里克理所應當的說「牙是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的!這一定是神……」話到一半,克里克立刻收口,臉色白了白,目光凌厲的望向了羅本。

羅本聳聳肩膀「我可什麼都沒聽見。」

克里克哼了一聲,雙腳架到了桌子上「我是說牙也只是奉命行事,這其中肯定有很深的原因!」

「當然!」羅本立刻附和。

「不過……真的就發生在眼前,還是覺得……」克里克嘆氣「還是覺得不該發生這樣的事,我們自己的戰爭應該借由自己的手來取勝,現在……卻要從惡魔那裡借用力量,而且……」

克里克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在發現這些的一瞬間,就連這麼想的我……居然也想要借助這種力量,難道我墮落了嗎?」

「這些,是神王的意思。」

克里克臉色瞬間白了一下,驚愕的望著羅本「你……你說什麼?」

見羅本似乎又要說話,克里克急忙一聲大喝「夠了,閉嘴!!」

羅本翻了翻白眼,這女人到底想怎麼樣!

克里克臉色陰晴不定「忘了我剛才說的話,這件事不要再提了!」

羅本無所謂的說道:「沒有必要這麼忌諱,事情本來就是這樣,神王都是如此,你也不用那麼堅持。」

克里克瞬間握緊了拳頭「我……我說不要再提這件事!」

「好吧,那我不說了,不過……你到底想怎麼樣?他們四個的存在還不能曝光,你今天的做法其實很危險。」

克里克壓下心中的激動,緩緩說道:「我早就知道沒什麼關係,他們……都已經消失的很久了,雖然他們的名字還會時常被一些神將提起,但在普通士兵中,他們已經消失匿跡了,就算他們不掩飾自己的面孔也沒人認得他們。」

「要他們出動嗎?」

沙羅克似乎被問住了,隔了好一段時間才說道:「這個再說吧……我也還沒想好,我也不知道該讓他們做什麼,那些獸戰士的事我是知道的。」

羅本立刻搖頭「他們和那些獸戰士不同,他們……只有意志堅強才能活下來,一旦意志崩潰,失去理智……其他戰士就會把他們就地斬殺。」

克里克眉頭抽動了一下「有這樣的事……」

「他們從來不單獨行動,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克里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似乎有點唏噓「他們的事……你知道很多?」

「戰神大人想知道?」

克里克這次猶豫了很久,然後搖了搖頭「算了,我不想知道,我只要知道他們是強大而且可以信任的戰士就可以了,至於其他的……我不想過問,但如果獸戰士那樣的事發生的話,不必他們自己動手,我會立刻殺了他們。」

羅本點點頭「真的發生那樣的事……我也會的。」

「你?」克里克忽然面露嘲弄「這個可就難說了。」

這句話讓羅本皺起眉「戰神大人為什麼這麼說?」

克里克沒有解釋,而是換了個話題說道:「他們的事情先不提,其餘的部隊很快就會向我們靠攏了,在那之前我們暫時停止移動,擴大警戒範圍,重新制定進攻計劃,這段時間,我需要有人帶來有價值的消息。」

羅本聽了這句話不由看了看克里克「戰神大人,您這句話我可沒聽懂。」

克里克十分直白的說道:「我要你去卡頓,在探查一下消息!」

用力抓了抓頭,羅本很無奈的說道:「戰神大人,這似乎不是我的任務,而且現在敵人已經開始窺視這裡,我覺得我還是不要擅自離開的好,如果您想要情報的話,可以派他們四個去偵查一下。」

克里克直接搖頭「不,必須你去,別人恐怕沒有那個能耐再從卡頓回來,他們四個……還不行!」

羅本不由大翻白眼,心想那你自己怎麼不去!

似乎看出了羅本的想法,克里克沉聲說道:「我必須留在這裡坐鎮,敵人不知道會不會還來進攻,我不能讓我們的戰士因為我不再而白白受到屠戮,敵人的目標是我,我必須站在明處才行,凡事來進攻的,我必須都抵擋住。」

羅本微微詫異,克里克這樣說,似乎有些道理。

克里克繼續說道:「你可以放心,這段時間我會安心防守,如果有機會抓到那個羅本的話,我可以不算你輸,也不會讓你認錯。」

想了想,羅本覺得自己也該答應了,從心裡來說自己其實挺想回去的,只是回來的時候還要帶著看起來十分重要但其實沒什麼用的情報,這點比較麻煩。

而且,自己也不大放心把暴露了身份的恰西他們四個留下來,說不定克里克什麼時候忽然有了想法把他們派出去執行什麼任務,精靈和魔女可擋不住這四個殺神。

「在你回來之前,我不會讓那四個傢伙有什麼動作的。」

羅本心中一驚,這女人難道能看到自己的心思!?

克里克見羅本驚訝,臉上露出了好笑的表情來「呵呵,這表情真是不錯……怎麼有那個?我這麼說的話你可以答應了吧?」

羅本仔細想想,自己也沒有理由不答應了,問道:「戰神大人想要什麼情報,我在卡頓王都也是很危險的,那個魯達應該已經回去了,弄不好還設了陷阱,我可不能盲目的找個不停。」

「我想知道魔界的狀況!」

羅本大吃一驚「魔界的狀況!?」

「是的,我想知道現在魔界的情況到底是怎樣的?我有些奇怪,現在的人類大陸上雖然魔族有很強大的戰士在這裡,但……為什麼會是這個魯達,還有那個女魔?」

羅本驚疑不定的問道:「這有什麼問題嗎?」

「這個魯達,當年嗜血成性殺了很多魔族戰士,還殺了一個魔王,我以為他被處死了,可是這麼久的時間過去了,那麼多次大戰也沒見到他,這一次他卻忽然出現,這有些古怪,還有那個女魔,當年她不知道為什麼非要闖進神界,可以說那和找死沒什麼兩樣,作為魔王幹出這種事來也是大罪,而現在魔族也有了新的女王,她到底處在一個什麼樣的微妙位置呢?」

克里克一邊思考,一邊緩緩繼續說著:「仔細想來,他們兩個其實都是有罪的,他們兩個一起出現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有別的原因,但現在魔族的正規戰鬥力都沒出現,我有些擔心,所以……」

羅本十分明白了,克里克敏銳的感覺到了魔界奇怪的動向。

的確,黑帝因為魔界的動亂,或者說表面上是顧忌魔界的動亂,實際上是在暗中準備迎擊神族的入侵而不肯將戰鬥力投入到人類大陸來,最後將魯達踢了過來,這看起來其實也沒什麼,但克里克顯然感覺到了不妥。

這女人嗅覺這麼敏銳?羅本不由響起了克里克順著香氣跑到這裡吃東西的事,心想難道這女人的特點就是感覺極為敏銳嗎?

克里克又說道:「魔女們看來是有辦法來到人類大陸的,我相信魔界的許多消息都是通過魔女來傳遞到人類大陸的,畢竟那個羅本不可能三天兩頭跑回魔界去,所以……這一次偵查的重點,是逮住關鍵的魔女進行審問。」

羅本眨巴一下眼睛「你是說……那個指揮官?」

「對!我瞭解到她叫納蘭,是那個羅本的魔女,這樣的話她就更可能知道很多事情了,你需要抓到她,並且進行審問,魔女的精神都比較強韌,所以必要的時候你可以使用極端的手段。」

羅本不由笑了「戰神大人,這可是個很困難的事情,那個魔女應該就在卡頓王都,而對方的所有主要力量都集中在那,要我去抓一個魔女頭頭,這可是相當危險的。」

「暴露的話,你逃走就是了,我想你一心逃走,他們還留不住你。」

「您還真是對我有信心。」羅本聳聳肩膀。

「當然,我可是能看到很多事情的,你的實力並不只我知道的那些而已。」

羅本嘆了口氣「好吧,那麼我盡快出發,看能不能帶回一些消息來,不過這個件可不能抱太多的希望,能不能抓到那個魔女還是兩說,就算抓到了也不一定能問出什麼,就算問出了,也不一定有價值。」

「盡力就好,你有三到五天的時間做這件事,如果能得到魔界的情報,那我想我們會掌握主動權!」

想法不錯,可惜卻派錯人了,羅本點頭答應,很快離開了克里克的大帳。

既然克里克要求的時間稍顯緊迫,羅本也不耽誤時間,在帳外和洛西說了會話,稍稍溫存,立刻離開了營地。

不過羅本回去的實際用的時間其實少的可憐,在大陸上羅本已經留下了很多傳送陣。

算上走錯路的時間,一共用了半天多,羅本已經出現在了卡頓城外,卸去偽裝核的效果,羅本大步從正門走了進去。

距離軍營還有一段距離,羅本就看到了魯達那高大的身影,這讓羅本搖頭不已,魯達正舉著一輛大車往自己的嘴裡倒水果……估計精靈們看著這個場景肯定是每天都會感到肉痛。

還沒等再靠近,一道人影從天而降,納蘭已經跪在了羅本面前「主人,您回來了。」

羅本雙手抱頭「納蘭,不要讓我再說了,不要跪了好不好!?」

納蘭連忙起身「納蘭知錯。」

羅本一陣無語,納蘭還是不說下次不會了這類的話……

想想還是算了,估計真的想把這個習慣扭過來是很困難的,羅本繼續先前走,隨口問道:「那天沒被人發現吧?有沒有受傷。」

納蘭搖頭「主人的隱匿魔法神奇無比,誰也沒有發現納蘭的蹤跡。」

「哼,還學會拍馬屁了。」羅本笑了。

納蘭也笑了「納蘭說的是實話。」

「這幾天怎麼樣,那個……那個總是這個樣子嗎?」羅本指了指遠處已經舉起第二輛大車的魯達問道。

「現在每天的水果補給已經增加到了四輛車,不過女王大人把他其他的食物削減了一部分,他有些不滿意,但沒有做出什麼事。」

「他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才回來不久……」納蘭頓了一下「主人,沙羅克小姐斷了一隻手臂。」

羅本點頭表示知道,還看了看納蘭的神色,果然納蘭面上沒有任何古怪,看來沙羅克這個名字在魔族中已經徹底消失了,魔女們恐怕沒人知道這個名字到底代表著什麼含義。

「女王呢?」羅本又問。

「叫我有事?」羅本頭頂傳來一個淡淡的聲音,帶著幾分笑意。羅本抬頭望去,銀發飄飛的碧瑞思女王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自己頭頂。

「屬下告退。」納蘭輕聲說了一句,迅速離開了。

「你的魔女越來越機靈了。」碧瑞思女王笑著說道,緩緩落了下來。羅本嘿嘿一笑,上前一步把還沒著地的碧瑞思女王一把抱在了懷裡,直接就是一番痛吻。

忽然受到襲擊,碧瑞思女王稍顯錯愕,短暫的慌神後立刻在羅本的小腹上狠狠搗了一拳,羅本頓時感覺心肝肺都疼了起來,不由齜牙咧嘴,但是抱著美人的手卻沒放開。

「見鬼,放開我,這是大街上!」碧瑞斯女王惱火的小聲說道。

「有什麼關係嘛……這裡都要到軍營了,沒人會看到!」

「魔女會看到!」

「看唄,又不是不知道我們的關係,黑帝可是親口將女王嫁給我了。」

碧瑞斯女王雙眉怒揚,又是一拳打來,羅本笑著放開手,一扭身躲了過去,順手接住了這只小拳頭,拉到嘴邊吻了吻「我的老婆大人,才幾天不見,不用這麼想我吧。」

碧瑞斯女王恨恨的抽揮手,在裙子上用力的擦了幾下「該死的下流東西,你又跑回來做什麼?」

「看你嘍!」羅本厚起臉皮又貼了過來,但是立刻又被碧瑞斯女王用殺人般的眼神瞪了回去。

「給我說正經的,否則就立刻給我滾回去!」

「回來刺探情報。」羅本老實交代。

碧瑞斯微微冷笑「那個不僅沒胸,也沒腦子的女人居然也知道派你來刺探情報,看來我要再高估她一些才行。」

女人說女人的壞話聽起來真是尖刻……羅本對於碧瑞斯女王的話有些無語。

「不過……」碧瑞斯女王皺皺眉「這麼說你還沒把她控制好,反而被她當做跑腿兒的了?我的藥劑你沒有用嗎?」

羅本不由一陣冒汗「我說我的女王大人,您自己都覺得不靠譜的事情就不要讓我去冒險了……」

「哼!再怎麼厲害也是女人,越是厲害的女人被擊潰的時候越是會從此一蹶不振,你要要是能從身體到精神都擊敗她,那麼她就再也不會是戰神了。」

說著碧瑞斯女王無奈的嘆了口氣「可惜,你這個軟弱的傢伙看來是辦不到這點了。」

「真是抱歉,看來我又拖了後腿。」羅本苦笑。

碧瑞斯女王很無奈似的擺動了下小手「算了,我也習慣你這個辦事不利的傢伙幹出的蠢事了,走吧!我還沒吃午飯,你回來的正好。」

羅本:「…………」

半個小時左右之後,在魔女營地一角的巨大睡帳邊上,那個搭建起來的小廚房裡羅本正在忙碌。

但是碧瑞斯女王卻臉色不善,因為飯桌對面還坐著口水直流的沙羅克,當然這不是主要的,在沙羅克背後,魔女們用來打樁搭建瞭望塔的木墩上,巨人魯達正揮舞著巨型的自制刀叉,滿臉【興】奮。

在廚房外,一個巨大的魔法火堆上烤著一隻碩大的魔獸,現在這吱吱冒油,香氣幾乎瀰散到了整個魔女營地裡。

「你們兩個來湊什麼趣!?」碧瑞斯女王咬著牙問。

「當然是來吃飯嘍!」沙羅克只剩下一隻手,但這並不妨礙她十分靈活的使用筷子。

羅本也在哀嘆,一回來還沒享受妻子的軟語問候,結果就被踢進廚房來做苦工,這可真是悲慘……而且還要為一個身高二十多米的巨人烤制午餐,真虧得他能在附近找到這麼大個的魔獸!

「真是隨意,就和自己跑出去丟了一隻手一樣。」碧瑞斯懊惱不已。

「沒關係,反正很快就要再生了,而且說不定還能附贈一個小生命。」

「砰!」碧瑞斯女王一拳砸在了桌子上「你說什麼?」

羅本滿臉流汗的走了過來,將碧瑞斯女王喜歡的菜放到了她眼前「我說……我的親姐姐,您就不要害我了,我會馬上把你的手治好的。」

沙羅克掩口竊笑「我可沒說什麼,真的沒說……」

「醫生,你是不是……」碧瑞斯女王滿眼冒火。

「碧兒,你還沒有呢,她怎麼可能……」

「果然有這樣的事!」碧瑞斯女王頓時火冒三丈,一頭銀發氣的豎了起來。

羅本叫苦不迭,這可真是自找倒霉,一句話說錯再解釋可就難了……

沙羅克小心翼翼的……把碧瑞斯女王的那盤菜挪到了自己身前,一邊看著對面的好戲,一邊心滿意足的吃了起來「啊~~生活是多麼的美好啊!」

「嗯,很美好!」魯達悶聲哼哼一下,看著那烤的噴香的魔獸已經兩眼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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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零二章 恍惚之間

 碧瑞斯女王yu體橫陳,嬌弱無力的倒在床上,任憑羅本輕輕抱著她為所欲為,已經沒有力氣在抵擋羅本的進攻了。

  羅本近乎貪婪的吻著這白玉似的軀體每一寸肌膚,壞心眼的扭著她每一個敏感的部位,嗅著誘人的體香,傾聽著讓自己血脈噴張的呻吟。

  「醫生,我……」碧瑞斯女王的話斷斷續續,「我……」

  羅本知道這個在享受**時從來不依靠力量強撐場面的女人已經快到極限了,連續幾次的極度歡愉開始讓她意識模糊。

  不過羅本不打算放過這條美人魚,因為對方最興奮的時候,是在自己狂風暴如的蹂躪中讓她昏死過去的那一刻。

  身軀交纏在一起,扭曲,蠕動,羅本心中既有狂暴又有柔情,從懷裡女人皮膚上傳來的驚人熱力,那讓人流連忘返的彈性,那欲罷不能的呻吟,羅本感覺自己的血在沸騰,在上湧,但同時……卻在心中還有一些寧靜。

  「碧兒,永遠陪著我吧……」羅本輕輕咬著已經忘情的女人耳朵說道。

  碧瑞斯女王身體猛的一抖,整個人都抽搐了起來,僵硬的手似乎想要抱住羅本的頭,但卻有些不聽使喚,「醫生……呃……嗯……」

  羅本握住了她的手。

  碧瑞斯女王身體一顫,頭歪向了一邊,劇烈的快感刺激著她的全身感官,瞬間昏死了過去。

  羅本稍有些錯愕,自己還沒到巔峰,沒想到……一句話居然讓這個女人提前昏死了過去。

  看著銀發散亂,鋪滿了床鋪,身體全是汗珠並且已經睡過去的女人,羅本摸了摸頭,感覺自己的慾念迅速退卻。

  起身,抱起軟綿綿的女人,羅本凌空聚集了一個溫水球,摟著碧瑞斯女王跳了進去,小心的清洗著她的全身。

  好一會兒,碧瑞斯女王終於悠悠醒來。

  感覺到自己泡在溫水裡,感覺自己靠在男人的懷中,一雙手正輕輕的拂過自己的肌膚,碧瑞斯女王沒有任何意外,反倒是覺得有些習以為常。

  扭過身,碧瑞斯女王抬起無力的雙臂摟住了羅本的脖子,有些發膩的在羅本耳邊說道:「下次要這樣抱著我……」

  「這樣不方便洗身體的……」羅本拍了拍對方的屁股示意她轉過去,碧瑞斯女王只是嘿嘿的哼了一下,反倒把羅本摟的更緊了。

  羅本無奈,只好也輕輕攬住碧瑞斯女王的小蠻腰,「幹嘛?像小女孩似的撒嬌。」

  碧瑞斯女王也不惱怒,只是嗤嗤的笑,還扭了扭身體,「怎麼……你喜歡我變成老太婆不成?」

  「那個時候我可能已經化作塵土了。」

  「哈哈。」碧瑞斯女王笑了起來,撐起身體,手指在羅本鼻尖上揉來揉去的說道,「很遺憾,你這個下流的人類看來要活的很久很久,除非你自己跑到神族那裡送死,或許……繼承了太多力量的你,壽命比我還要長很多。」

  說著,碧瑞斯女王得意起來,「但是你的人類妻子就沒有這麼好運了!她們呢……嗯,哎……」才高興起來的碧瑞斯女王又嘆了口氣,「從寶寶的情況來看,你對她們是有很大的影響的,像這樣在一起歡愛,無論是身體還是能量都有交換和滲透,她們恐怕沒幾百年不會死吧,真是討厭……」

  羅本忍不住笑了,「那你的壽命是不是也會延長呢?」

  碧瑞斯女王手指挪到羅本臉上輕輕滑動著,笑靨如花,「不,我之後和你一起死就可以了,多餘的生命,對我來說沒有意義。」

  羅本動容,「碧兒……」

  碧瑞斯女王頓時竊笑起來,手指不客氣的戳了戳羅本的腦門,「這當然是騙你的,你就算死了幾萬年,我也會好好的活著,享受我自己的生活,到時候再找個好男人,比你好一百萬倍,哈哈哈。」

  羅本扁扁嘴巴,「那我死的時候拉著你好了。」

  碧瑞斯女王正笑著,頓時一愣,眨巴幾下眼睛,頓時笑的更大聲起來,「啊哈哈哈啊哈……醫生,你,你居然……啊哈哈哈……」

  羅本翻翻眼睛,「這有什麼好笑的……魔王死的時候不是都有妃子陪葬的嗎?」

  碧瑞斯女王止住笑聲,身體緩緩貼了回來,挨著羅本的面孔,直視羅本的雙眼輕聲說道:「醫生,你叫我死的話,我一定不會活,我的生命……都屬於你,一切的一切……都屬於你。」

  呢喃著,碧瑞斯女王主動獻上了香唇,深情的吻著羅本,久久不願離開……

  羅本盡享柔情,自後慢慢的放開了那條丁香小舌,很認真的說道:「活下去吧……我們不論是誰,只好能好好的活著,都應該活下去,我們一直就是為了這個在努力的。」

  碧瑞斯女王調皮的舔了舔羅本的鼻尖,「那是你的努力,我可不一樣……我想好好活下去的話,根本沒有必要離開幻境,醫生……我只為你活著。」

  「你還要活下來養育我們的小羅本和小女王。」

  碧瑞斯女王微微一怔,忍不住低頭看了看,但只在水面上看到了自己慵懶的面容,不有一笑,「那可是很久之後的事了,如果真的會有小羅本或者小女王,我會讓他們好好長大,然後再死去的。」

  羅本有點無奈,這個女人自從暴露了年齡,就開始習慣性的在兩個人獨處的時候耍些有點可愛的小性子,這還真讓羅本稍微有點不習慣,而且……在人前這個女人似乎越發兇狠了。

  「醫生,你說……我是不是會活的最久?到時候你的女人都死光了,就剩下我一個陪著你!」碧瑞斯女王睜大眼睛問。

  似乎一直對這個話題十分感興趣呢……羅本暗暗無奈。

  「嗯,一定,誰叫你年齡最小。」

  「我可不小了!」這回碧瑞斯女王瞪圓了眼睛,「你這個混蛋人類敢嫌棄我!」

  「沒有……」羅本有氣無力的回答,知道這個問題又要說不清了。

  「你那是什麼表情!?」碧瑞斯女王伸手夾住了羅本的臉,開始用力的揉。

  「嗯嗚嚕嚕~~」羅本的嘴巴被揉的呈現出千奇百怪的形狀,聲音也古怪起來。

  兩個人正膩在一起你儂我儂……忽然間帳外傳來了不和諧的聲音。

  「喂!!再過一會就到晚飯的時候了,你們還不出來嗎?」沙羅克大大的嗓門無比響亮。

  「這個混蛋女人!」碧瑞斯女王瞬間滿臉惱火。

  羅本輕笑著摟著氣氛滿面的碧瑞思女王,在她臉頰上輕輕磨蹭了幾下,「我們也該出去了,都快一個下午了。」

  碧瑞斯女王瞬間臉紅起來,「還不都怪你。」

  又怪我……每次都怪我……羅本心中碎碎念。

  洗了個溫水澡,穿戴整齊,收拾儀容,羅本把帳篷外的結界打開時,碧瑞斯女王已經又變成了高貴冷豔的女王,剛才那個和羅本一起泡在溫水中,巧笑言兮還帶著幾分俏皮的女子消失的乾乾淨淨。

  沙羅克走進帳來,看起來很無奈,「十分抱歉……不過這次可不關我的事,魯達餓了,他一個勁兒的煩我,問我什麼時候吃晚飯。」

  碧瑞斯女王哼了一聲,「也好,我也餓了……」說完自顧的走了出去。

  羅本撓撓頭,自己回到這裡後,似乎最主要的事情已經變成了給這些傢伙做飯吃!

  傍晚。

  魔女營地裡升起了巨大的篝火堆,魯達又不知道從哪獵來了一隻巨大的魔獸,現在已經被羅本架在火堆上開始烤了,而且羅本注意到,雖然魯達沒有提起,但在他睡覺的地方似乎還倒著幾個巨大的黑影……

  距離卡頓最近的深山老林看來要不太平了,那些一直都不露頭的大型魔獸這次可是遭了秧,估計每一個能逃得出魯達的手。

  既然食物豐富,羅本索性在魯達滿臉肉痛中將那些魔獸都拉了過來,又架起幾堆篝火,整個魔女營地開了一場盛大的烤肉派對。

  隔壁的精靈營地有不少精靈也跑了過來,雖然到了現在,能吃些肉類的精靈已經增多了不少,但喜歡吃的絕對是鳳毛菱角,精靈們都是跑來湊熱鬧的,帶著他們的水果,乾果……各種各樣的吃的……

  軍營裡是不應該有這種事情的,不過無論是魔女還是精靈都不是那種嚴格訓練出來的軍隊,他們的組織一向都比較隨意,現在精靈們不僅大批的跑過來湊熱鬧,在巨大篝火的周圍,魔女們已經開始跳舞了……

  而場面一片熱鬧非凡的時候,羅本卻不在場。

  在營地邊的一個營帳裡,沙羅克正滿頭冒著冷汗,咬牙看著自己的手臂,手臂上七色的光環繚繞,骨肉筋脈正在急速生長,骨頭哢哢作響,筋肉蠕動的聲音,聽起來讓人頭皮發麻。

  當指尖最後一絲指甲都重新再生之後,沙羅克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擦著自己額頭的汗說道:「見鬼……居然這麼辛苦,早知道就不把手給你了,割幾縷頭髮說不定也能糊弄過去。」

  真正鬆了一口氣的其實是羅本。

  沙羅克的手臂塑造起來十分吃力,魔族皇族的身體加上沙羅克身上詛咒之力的波動讓手臂的重塑困難重重,還好到了最後也沒有出現意外。

  「你的手還要適一些時間才能靈活使用,這幾天多活動一下,今後才會沒事。」

  沙羅克聽了羅本的話抬起那隻新生的手晃了晃,「要是有問題的話是不是可以再去找你?還有……我這隻手上有一顆痣,你能不能幫我弄掉?」

  「別把自己的身體說的那麼隨便!」羅本直接翻白眼,「身體的重塑是依照生命特徵來進行的,只要是出生就有的特徵都不會更改,你的問題我沒辦法解決。」

  「原來也不是萬能的……」沙羅克聳聳肩,「算了,這隻手回來就好了,一隻手還真是有些不習慣。」

  「我們走吧,今天看來是放鬆的日子,吃些東西,聊聊天,然後睡覺去,明天你的這隻手就會感覺很多了,今天會有些涼。」

  「放鬆……你倒是一回來就開始放鬆。」沙羅克笑了一聲,活動著手臂走出了帳篷。

  營地中央已經十分熱鬧,精靈們有不少也跑出去開始跳舞了,這是難得的休閒時間,羅本回來坐下沒多久就不有瞪大了眼睛。

  因為拿著一隻烤腿的魯達晃著巨大的身軀也跑了進來,咚咚咚的踩著地面,扭著萬年巨木似的粗腰跳起了誰也不認識的舞蹈……

  「看來……魔女們明天要把營地重新平整一下了。」羅本看著魯達,真有點擔心他一個不小心把那巨大的篝火給撞倒了……

  「羅本小弟,你這次跑回來做什麼?那個克里克難道對我們的襲擊有了什麼打算?」沙羅克老實不客氣的在羅本身邊坐下,用肩膀撞了撞羅本問道。

  羅本看了一眼在前面咚咚咚踩著地面的魯達,小聲說道:「關於魔界的情況,你都告訴魯達了嗎?」

  「沒有!」沙羅克揚起雙眉,「魯達既然活著,而且有機會回到魔族中,我怎麼會告訴他那些事,到時候叫他對我的情況保密就好了,他和我們不一樣,這一次如果他能擊敗克里克,說不定會重新成為魔王。」

  「或許吧……不過這一次,克里克是叫我來打探消息的。」

  「什麼消息。」羅本另一邊的碧瑞斯女王飛快的問。

  克里克……似乎覺得我們的動向有些奇怪,她想要知道魔界的情況,所以叫我來抓納蘭問一問。」

  「納蘭?為什麼是納蘭?」

  「克里克相信魔女是聯繫人類大陸和魔界的胸襲橋樑,而我又是納蘭的主人,相對來說納蘭也比較好下手一些。」

  沙羅克點了點頭,好笑的吃著自己的東西,說道:「沒想到這個女人這次倒是真的好好算計了一次,嗯……不管怎麼說,她的嗅覺倒是夠靈敏的,居然會想到打探魔界的情況。」

  想了想,沙羅克問道:「她沒有猜測些什麼情況嗎?」

  羅本搖搖頭,「沒有,她只是覺得現在人類大陸的情況稍微有些古怪,想知道為什麼魔族會派魯達和你出現在這。」

  沙羅克把手裡的水果吃掉,很沒形象的反覆吮了吮手指,「看來這個女人比想像中的要難對付,不過這也說明了一點,那就是她並不知道神界在秘密準備的入侵戰爭,如果她知道的話,那麼一定會知道為什麼黑帝不再加派兵力來人類大陸了。」

  伸出還沾著口水的手指,沙羅克數著說道:「牙是不知情的,現在看來這個克里克也不知道,而雷姆那裡十分可疑,蒙多那邊則乾脆有許多不明的賬目,嗯……我想也差不多了,這件事既然連戰神都瞞著,那麼不會有超過兩個戰神知曉,蒙多是第一個懷疑對象,雷姆也有可能,呃……不不!我覺得,蒙多一定知道什麼!」

  沙羅克有些自言自語,說完最後結論似的話縮回了手,「你再回神界的時候無比調查他,我想他那裡會有些什麼情況的。」

  羅本略有疑惑,「只是確定克里克不知情,就能證明蒙多的可疑嗎?科尼爾和……」

  沙羅克搖頭,「我們可沒有時間一一的再去打探所有戰神的消息,自然是要先找那些嫌疑最大的,如果忽然找到什麼證據說明他們根本不知道神王的打算,那麼也算是排除了一個人選。」

  克里克多少有些不負責的說著,「總之就在他們六個之中,必然有誰在秘密的執行神王的命令,為了入侵魔界積極的準備著什麼,我們需要知道這些,並且依照這些計劃做相應的部署,否則……被魔族當了敢死隊還不自知,只能在戰爭開始之後被遺棄,甚至死無葬身之地。」

  「你覺得……蒙多的可疑性最高?」

  碧瑞斯女王忽然插話進來,「我始終都認為他的嫌疑最大,只是我們在神界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去調查他而已,我想你的三個女人一定已經著手進行情報收集了,你再回去的時候說不定會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消息。」

  羅本不有開始回憶當初自己和蒙多見面時的場景,不過可惜的是當時只在那個亭子陪他喝酒吃飯,說的事情也和自己想知道的毫無關係。

  「這次……我要怎麼回覆克里克呢?我想應該帶回去點消息才能解釋為什麼離開了很久,否則的話……」

  「還是蠢的可以……」羅本話沒說完,碧瑞斯女王已經不客氣的打斷了羅本的話,「帶回消息?你想從哪裡得到有價值的消息?納蘭那?要是那樣的話你似乎沒有理由抓到她後又讓她活著離開吧?」

  「普通的魔女也不會到什麼十分有價值的消息……這點克里克必然也是認同的。」沙羅克也在另一邊幫腔,難得這兩代女王的意見統一了起來。

  「那……我說這邊守衛森嚴,先不了手?」羅本苦笑。

  「你可以給克里克帶回一些水果去,她可能會很高興。」沙羅克笑著把吃剩的果核丟到了羅本手上。

  碧瑞斯女王說道:「這個不難應付,隨便找些什麼理由都可以,畢竟這邊的情況克里克不清楚,你想怎麼說都行,反正心在她沒懷疑你的身份,而且你之前子神族那邊的作為也不怎麼正經,恐怕她自己都對這次行動沒有抱太多的希望。」

  羅本聽了這話只有苦笑,「好吧,那……我就隨便編一些理由哈了,但有一件事情我需要提醒你們。」

  沙羅克和碧瑞斯女王都轉過了目光,「什麼事?」

  「關於那些黑甲戰士,克里克已經察覺到他們的存在了。」

  沙羅克目光微微閃了閃,「察覺到了嗎?這也不稀奇,那幾個傢伙就在營地裡晃來晃去,克里克早晚會發現的,怎麼樣?他們四個被殺了嗎?」

  「沒有,克里克……暫時放過了他們!」

  碧瑞斯女王露出了譏笑之色,「暫時嗎?原來這個女人也只是這樣而已,我還以為他知道這些戰士的存在後悔怒不可遏的殺掉他們,現在看來……神族的想法的確在慢慢的轉變,無論是神王……還是他的屬下,從前神族的那種信仰已經開始漸漸失去顏色了。」

  「哎,知道對手在慢慢墮落,這還真是讓我感到十分無奈。」碧瑞斯女王嘆氣,但卻更像是在嘲弄。

  沙羅克顯得有點遺憾,「原來他們四個還活著,早知道我就讓他們死掉了,沒想到這個克里克也沒有採取什麼行動,我的確高估她了。」

  羅本沉默了一下,問道:「你說……讓他們死掉?你有辦法做到這種事?」

  沙羅克瞧瞧羅本,呵呵笑道:「我不是說過了……那些小傢伙其實都算是我的孩子,雖然只有一部分真的拿到了我的靈魂碎片,但他們全部都是從我這裡分離出去的力量,對於他們,我有一種奇妙的引導權,他們會在完全清醒的情況下不知不覺的受到我的引導,只有一些時間和一點點機會,我能讓他們做很多事,而且……」

  沙羅克眼中寒芒微閃,「其實我不必真的做些什麼,只要將他們身體中的詛咒之力引導出來,他們自然會乖乖的去死!就像在神界那樣。」

  羅本心中凜然,「在神界?你說……神界?」

  沙羅克點點頭,「是,在神界!怎麼了?」

  「你……說在神界的時候,那是什麼意思?」

  沙羅克笑了起來,「當然是我離開的時候釋放了一部分詛咒之力,而且是聯繫我靈魂的力量,雖然我不知道那些黑甲戰士躲在哪裡,但多少會有一些影響的,還是運氣好還會對他們造成不小的麻煩。」

  羅本臉色微微發白。

  在神界的冰谷下,在那墓園中……數百戰士靜靜的矗立在那裡,永遠也無法再走出那冰冷的地方……只是因為沙羅克的這個小小的舉動。

  「你臉色很那難看,問我這個幹什麼?」沙羅克自然見到羅本神色有異,不有奇怪的問。

  羅本搖搖頭,「不,沒什麼……只是稍微有些累。」

  沙羅克露出了曖昧的笑容,「辛苦了一個下午,累一些也是正常的,只是晚上的時候最好不要再操勞過度了。」

  「賤人,閉嘴!」碧瑞斯女王立刻怒瞪過來。

  沙羅克笑的好像一隻狐狸,「這有什麼好生氣的,姐姐我還沒有人陪,獨自寂寞的很,這都沒有生氣……你要是覺得這樣不好,今天羅本小弟就陪我了。」

  「毫無廉恥的女人!」碧瑞斯女王怒然而起,一把抓住羅本的肩膀將羅本拽了起來。

  「我們走!我現在不想看到這個女人。」

  「慢走~~待會吃完了現在的東西我還會去找你們的,最好別在親熱個沒完了。」沙羅克好笑的對著羅本和碧瑞斯女王擺了擺手,目光轉到了那巨大火堆上香氣四溢的烤肉上。

  「這個賤人,越來越不像話了。」走出了一段距離,碧瑞斯女王這才懊惱的開始嘀咕。

  羅本這個時候自然不能幫沙羅克說話,想了想問道:「她和魯達的情況還算穩定吧?不算那次自己外出襲擊的話。」

  「哼!穩定的很,沒有出任何意外,因為他們兩個除了按時回來吃喝外,幾乎都在外面閒逛,不過說起幾天前的襲擊,你也不算是不可掌控的情況,我還是發現了他們的行動,不過……既然他們想去,我也就沒有阻止。」

  「你知道這件事!」羅本有些意外。

  「當然,我怎麼可能放任他們隨便走動不管,一直都是魔女盯著他們的行蹤的,偶爾我也會自己去看著,那天我感覺他們兩個似乎神色異常,每天都是大搖大擺的離開,那次卻鬼鬼祟祟的,我就跟了出去,發現他們一路往西北疾飛,雖然覺得有些倉促,但我還是沒喲阻止,自己回來了。」

  碧瑞斯女王說著笑了笑,「不過這樣也好,不先和克里克正面對撞一次,誰也摸不清對方的底細,看來這個魯達的確是個實力強勁的傢伙,起碼可以幫我們抵擋克里克,現在我已經比較放心了,而且克里克現在也開始忌憚我們的收縮兵力,但只要她還在先鋒營中,那些戰士就是對她的一種牽制,這對我們是十分有利的,這個魯達的這次行動雖然魯莽了一些,但……效果卻不錯。」

  羅本有點無話可說。

  碧瑞斯女王一邊慢慢走著,一邊自顧說道:「如今的情況算是比較穩定了,我想克里克也該明白想輕易打垮我們是不可能的,甚至一旦大意還會吃大虧,而神族那邊不可能主動再降臨強大如戰神的人物了,魔族也是一樣,人類大陸的狀況差不多會維持很長一段時間,現在我們可以在神界或者魔界進行新的活動,盡快揭開這次神魔大戰真正的意圖,我總覺得……在這裡面我們有很大的利益可以謀取。」

  羅本琢磨一下,忽然笑著說道:「真要說起來我們還真是壞透了,在神族和魔族兩面都裝好人,但實際上我們和他們都是敵人。」

  「只有你是而已,要說壞透的也只有你,我們只是無可奈何,誰叫都沒有退路了。」

  「啊?碧兒,在帳篷裡的時候不是說……」

  「閉嘴,你太吵了!」碧瑞斯女王眼中射出了凶光,頓時讓羅本的嘴巴閉的嚴嚴實實。

  碧瑞斯女王略顯得意的笑了笑,「我們還是先把正事做完,你回去的時候還是帶上一些不痛不癢的消息好,起碼證明你努力過,就說逮住了哪個魔女問出來的好了。」

  「碧兒,你真是貼心。」羅本笑嘻嘻的靠了上來,伸手要抱這沐浴在夜晚篝火中搖曳的美人,碧瑞斯女王卻惡狠狠的瞪了羅本一眼,「我在說正事,你離我遠一點!」

  「這又不耽誤說正事。」羅本很無辜的辯解。

  「你那雙應該被砍掉的爪子要是能安分就奇怪了!」碧瑞斯女王深惡痛絕般的特意瞪了瞪羅本舉在空中的手。

  羅本只好訕訕的縮回手來,「這又不急於一時,我還有幾天的時間,到時候隨便問問納蘭就好了,碧兒,你看今天星光燦爛,可是出去約會散步的好時機。」

  碧瑞斯女王不由抬頭看看天空,天上稀疏的那麼幾顆星星,光芒也幾乎都被篝火的光輝遮掩,才要反駁羅本,碧瑞斯女王立刻知道自己上當了……自己壓根就不該考慮對方的建議而抬頭看天空。

  羅本已經在偷笑了。

  轉身,碧瑞斯女王自己惱火自己的悶頭就走,羅本趕忙跟了上來,「碧兒,不用走那麼急,我陪著你散散步。」

  碧瑞斯女王一下站住腳,猛的回過頭來,迎接她的是羅本笑嘻嘻的臉。

  「哼!」雖然心中著惱,不過……不知道怎麼的似乎有些東西。

  周圍人聲喧鬧,從遠處近處都傳來精靈和魔女們的笑聲,不遠處火光明亮,映出舞蹈的精靈和魔女的影子,但在篝火外,卻光線朦朧……

  猶豫了一下,碧瑞斯女王還是扭過頭去,氣惱的說道:「我們心在去找納蘭!」

  羅本不動聲色的走上來,輕輕繞住了碧瑞斯女王的胳膊,「好的。」

  碧瑞斯女王目光看著前面,這次卻沒什麼反應,手掌動了幾下,輕輕抬起,勾住了羅本的臂彎,嘴角露出了一閃即逝的淺笑,舉步向前走去。

  雖然說女王下嫁的事早已經人人知道,但是從魔界傳來的消息看,女王對未來的夫君似乎十分的不滿意,儘管在大陸上精靈和魔女們看到聽到的都是兩人親密甜膩的事,但卻從來沒有親眼看到過。

  碧瑞斯女王一頭飄逸的銀發在夜色裡恍如一片水晶紗幔般亮晶晶的顯眼,甚至讓她全身都籠罩在一層淡淡的光輝中。

  精靈們的視力是不能用常理來估計的,就算在完全沒有光的環境下,精靈也能依靠雙眼變辨別出食物的輪廓,何況,現在營地裡篝火通明。

  所有人都有些驚訝,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女王和羅本出雙入對,兩人挽著對方的手,沿著營地慢慢的溜躂著,女王在羅本身邊靠的很近,簡直就好像依偎在對方懷裡,兩人小聲說著話,旁若無人。

  魔女們滿眼豔羨,不知道是羨慕羅本還是羨慕碧瑞斯女王,精靈們都是在偷偷瞄著這邊,互相嘀咕著……

  繞著營地走了大半圈,碧瑞斯女王忽然一愣,立刻離開了羅本身體,「我們到了。」

  羅本也是一愣,「到了,到哪了?」

  「從這過去,我們不是去找納蘭!」碧瑞斯女王強調。

  「哦~~」羅本點點頭,心中竊笑,饒了大半圈才繞回來,要找人的話該繞小圈才對,這女人總是這樣。

  不過羅本自然不去說什麼,正要抬腳往前走,忽然發現不對勁,這似乎不是納蘭和尼婭住處的那一面,從營地的結構來看,納蘭和尼婭的住處應該在另一端才對。

  「傻蛋,現在她們又不是在睡覺,快走!」碧瑞斯女王見羅本呆在那,輕哼了一聲,已經向前走去。

  前面不遠處駕著巨大的篝火,火焰熊熊燃燒,映照著地面上長長的影子,魔女們正聚在這裡載歌載舞。

  這裡起碼聚集了上千的魔女,組成一個巨大的舞團,一圈圈的環繞著篝火,而在中心,距離篝火最近的地方,一個魔女穿著彩裙,頭戴花翎,手腕上繫著小小的鈴鐺,正在舞動那姿態曼妙的身軀,恣意的跳著舞……

  羅本很驚訝,這個魔女旋轉著身體,舒展著手臂,好像一隻飄飄欲起的飛鳥,當轉過身來時,那竟然是尼婭的面孔。

  尼婭會跳舞,羅本一直都不知道。

  這顯然是一種很微妙,而且要經過很多訓練才能學會的複雜舞蹈,動作繁複而精細,極度舒展著魔女曼妙身姿的每一個誘人的地方,魔女們輕輕哼著歌,旋律悠揚而略帶蒼涼,和著舞蹈的姿態起伏,似乎是在講述魔女的命運,講述魔女的生命,充滿了哀婉之意,卻又奇異的透出一種強韌的生命活力。

  「是魔女們祭奠上才會跳的舞蹈,沒想到這個尼婭也會跳,哼……跳的還不錯。」碧瑞斯女王看的津津有味。

  「魔女的祭奠?」羅本奇怪,這種事自己居然沒聽說過。

  「那是古老的傳統了,魔女們選出最美的女人侍奉給魔神,以祈求平安和魔神的祝福,後來這種傳統漸漸消失了,這種舞蹈偶爾才會出現,但……大多已經是取悅主人的工具了,哼,能跳這種舞的魔女必然天生魅惑,連女人看了都心動才行,這個女人果然不是或東西!」碧瑞斯女王酸意十足的說道。

  「奉獻給魔神……是什麼意思?」

  碧瑞斯女王瞧瞧羅本,伸手在脖子上抹了一下,「當然是死了,這是多明顯的事。」

  羅本凜然,「尼婭……為什麼會這種舞?」

  「那你就要去問她了!」碧瑞斯女王努努嘴巴,「納蘭在那邊,我們還是先去辦正事。」

  魔女們圍成層層的圓環跳著舞,周圍好多精靈和魔女走動,尼婭並沒有發現羅本的到來,微閉雙眸,恣意舒展著身軀,頭上的花翎隨著尼婭的舞姿起伏,好像一朵火焰。

  等意識到羅本和碧瑞斯女王悄然到來的時候,納蘭顯得稍有些惶恐,不過這次羅本總算是當先一步截住了她要跪下去的身體。

  「納蘭,我們來找你只是些小事!」羅本滿臉笑意。

  雖然算起來羅本應經是泡在魔女堆兒裡幾百年的老油條了,但是對於魔女們的私生活羅本從不過問,儘管羅本的確也知道的不少了。

  羅本向納蘭問了幾樣魔女們比較私密,但其實不痛不癢的事,比如魔女們喜歡在夜裡偷偷跑到朋友的睡帳裡躲在一個被窩裡聊天,一聊就是一夜,然後白天睡到中午,再偷偷溜回去梳洗打扮,從自己的帳篷裡大模大樣的走出來之類的事情。

  魔女們的舞蹈很快接近了尾聲,羅本和碧瑞斯女王還沒走,尼婭已經在魔女們簇擁下說笑著走了過來。

  一看到羅本和碧瑞斯女王,尼婭當即愣住,然後頓時慌了手腳,急忙躲進魔女人群裡,眨眼跑的不見了影子。

  羅本正想和尼婭說說話,見到尼婭這個反應不有愣住了,抓抓臉頰,疑惑的說道:「這是怎麼了,我們……有什麼奇怪的嗎?」

  納蘭有些尷尬,「主人,母親……沒想到主人會來這裡。」

  「那我來了也沒什麼奇怪的吧?」羅本更疑惑了,納蘭似乎有點發窘,一時說不出話來。

  「我去看看,碧兒,我們……」

  「你去吧,我累了,先回去休息。」碧瑞斯女王翻翻白眼,直接邁步就走,羅本叫都叫不住。

  心知碧瑞斯女王打死也不願意多和尼婭見面,羅本也是無奈,但尼婭舉止古怪,自己也放心不下,想了想,羅本還是先向尼婭離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一直追到尼婭的睡帳,羅本才看到睡帳的門簾在抖動,心想這女人居然跑這麼快……平時可沒發現。」

  「尼婭,我要進來了。」羅本輕聲說道。

  「等……等等!」尼婭的聲音有些驚慌,「不……不,主人請進。」

  羅本帶著古怪的心情踏進睡帳,見尼婭已經跪坐在地,身上才彩裙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平時穿的長裙,只是從裙子的位置來看,顯然是匆忙套上的,顯得歪歪扭扭,尼婭頭上的花翎塞在一邊的床下,但常常的花翎還是固執的露出了一部分。

  尼婭的頭髮還盤著,看來沒來得及解開,臉上隨意畫著淡妝,正滿臉緊張的坐在那。

  羅本滿心奇怪,隨便坐在尼婭面前問道:「尼婭,你這是怎麼了?」

  「主人贖罪!」尼婭深深彎下身體,額頭幾乎貼著地面。

  羅本只是一笑,「好的,無論你做了什麼,主人恕你無罪,現在起來吧,和我說說情況。」

  尼婭慢慢的,抬起了頭,眼簾輕顫,眸光和羅本對視在一起。

  在這一瞬間,羅本似乎有一種心悸的感覺,在尼婭帶著淡淡眼影的眼中似乎有精光一閃而過。

  這個,是尼婭?羅本心中恍惚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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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零三章 容器

 尼婭是小心翼翼的抬起頭的,一見羅本臉上忽然寫滿驚訝,嚇的連忙又低下了頭去,「主人贖罪!!」

  羅本怔了一下,剛才那一瞬間,自己眼前的似乎的確不是尼婭,尼婭雖然做事驚喜認真,給人一種十分從容,而且很有城府的感覺,但實際上,這並非尼婭可疑去經營的一種處世態度,這是一種上天的恩賜,尼婭天生就是這樣,但……那不代表尼婭可以露出像剛才那樣的目光,那種精悍,甚至銳利的目光根本不屬於尼婭。

  「尼婭,沒事,我說了不會怪你的,發生什麼事了,你害怕成這個樣子?」羅本輕輕的問。

  尼婭的身體似乎在微微發抖,而且對於羅本的話一時沒有反應。

  「尼婭?」羅本忍不住又問了一句。

  「對不起主人,請……請再等一會兒,很快就好,很快……」尼婭近乎哀求的小聲說道。

  羅本撓了撓頭,心中十分不解,說道:「好的,你別著急,我就等一會兒。」

  尼婭就保持著伏著身體的姿勢,過了大概五分鐘左右,終於緩緩的直起身來。

  羅本立刻看了看尼婭的臉。

  尼婭現在的臉上沒有任何不妥,依舊是曾經那妖媚的面龐,柔柔弱弱的神色,那兩汪秋泓中已經不見了剛才的精銳光芒。

  「尼婭,怎麼了,你好像很害怕?」

  尼婭臉上還帶著不安,首先是先看羅本的臉色,發覺羅本臉上沒有了先前那種驚訝的神色,這才不自覺的伸出手來摸了摸自己的臉,輕輕的,放鬆下來的吐出了一口氣。

  「主人,尼婭……知錯了。」尼婭第一句話就是先認錯。

  尼婭這麼一說,羅本倒是笑了起來,「尼婭,你又是讓我贖罪又是認錯的,可我倒現在還不知道你錯在哪,而且也沒看到你做錯了什麼,我倒是看見你跳好看的舞,原來你是會跳舞的!」

  羅本一說,才松了口氣的尼婭立刻又緊張起來,「主人,尼婭下次……再也不會跳這種舞了。」

  「哦?」羅本有點奇怪,「為什麼,很好看的。」

  尼婭垂下眼簾,嘴唇咬在了一起,沒有說話。

  羅本知道自己可能問到了什麼讓尼婭為難的事情,撓了撓臉頰想了一下,問道:「這件事,還和我有關嗎?」

  「是尼婭的不對。」尼婭立刻說。

  「那……好吧。」羅本決定了什麼似的點點頭,「現在我就正式一點的告訴你,不管你是在苦惱什麼,現在你都可以不必再苦惱了,主人我認可你的這種行動,你不必再覺得自己做錯了事,儘管去做好了。」

  尼婭驚訝的抬起了頭,「主人,這……尼婭,尼婭還沒有說明,主人就……」

  羅本笑了笑,「反正我只看到魔女們很高興,這一定不是壞事,反正結果都差不多,你就不要苦著臉了。」

  尼婭垂下了頭,聲音有些淒涼,「主人,尼婭……尼婭就這樣無所謂嗎?」

  「啊?」羅本渣渣眼睛,「什麼……無所謂。」

  尼婭吸了吸鼻子,「主人連問都不問一下……連尼婭做了什麼都不想知道嗎?就算尼婭做錯了……主人都不想知道尼婭做錯了什麼嗎?」

  「呃……」羅本頓時頭大,「不不,尼婭……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做錯了什麼都是可以原諒的,這才是我想說的。」

  「可……可是!」尼婭咬緊著嘴唇,「可是做錯事就應該受罰,這裡是軍營,不應該有例外的!主人……為什麼連尼婭做了什麼都不願意知道,尼婭……」

  羅本徹底無奈了,看著尼婭淒涼滿臉,好像被遺棄的小貓小狗似的表情心中苦笑,明明都已經是一個好母親了,可有時候卻這麼小孩子氣……

  雖然知道這麼做不大合適,但羅本覺得現在這樣卻可以安慰尼婭,伸出手來,在尼婭的頭上輕輕揉了幾下,說道:「好吧,既然這樣,那麼主人我就不客氣了,你現在把所有的事說清楚,要是很嚴重的,主人我可是要懲罰你的。」

  尼婭輕輕的『嗯』了一聲,眼淚還在眼眶裡打轉,看起來好像受了委屈的小女孩……

  「剛才在營地對面,尼婭跳的是神祭之舞,是魔女族一代代相傳的舞蹈……」尼婭開始小聲的敘述。

  「嗯,這個我倒是聽說了,這也沒什麼問題的。」

  尼婭敏敏嘴唇,繼續說道:「但這種舞蹈在很久之前就已經沒有它原來的意義了,在古代,這是供奉魔神的舞蹈,由最美麗嫵媚的魔女學習,在祭奠上跳起,然後……死去,將靈魂和肉體都奉獻給魔神大人。」

  「嗯……這個我也聽說了,也沒什麼問題。」

  「而現在……」尼婭幽幽嘆了口氣,「這種舞蹈經過改動,已經變成魔女們取悅主人的工具,甚至加入了一定有魅惑效果的舞姿。」

  羅本稍稍的愣了下。

  「雖然如此,但這種舞蹈依舊只在少數的魔女中流傳,大多……都是一些貴族的魔女才有資格學習,尼婭,是在做王妃的時候……」說到這,尼婭的神色黯淡了下來,「那個時候……為了取悅魔王,才學會的……」

  羅本意識到了一點什麼,輕輕說道:「尼婭,這沒什麼,誰都有不如意,而且無法改變的過去,但我們是活在今天中,不必對過去一直耿耿於懷。」

  尼婭抬起頭來,眼中一片朦朧,無限感激的看著羅本說道:「主人,尼婭不願意想起過去,那總是讓尼婭很痛苦,讓尼婭覺得自己沒有資格享有如今的生活,可……尼婭已經深陷而不能自拔,作為魔女,尼婭太珍愛現在的日子,從前的種種……再也不想經歷,再也不想……」

  眼中滾下一顆淚珠,尼婭小聲說道:「尼婭也不行跳這種舞,回想起從前卑賤,看人臉色苟且偷生,依靠搖尾乞憐,依靠美色苟活的日子,尼婭想……」

  「尼婭!」羅本打斷了尼婭的話,上千輕輕握住了尼婭抖個不停的小手。

  「尼婭,看著我,聽我說。」羅本目光直視著尼婭,「你要明白,你的從前或許並不如意,但那毫無過錯,你是一個無力的魔女,在魔界弱肉強食的規則下,你並非苟且偷生,你保護了你自己,你保護了納蘭,這才有了現在你們母女能團聚的日子,沒有人覺得你有什麼地方不妥,你十分出色,在我,在大家眼裡,你一直都十分完美,無論是現在,還是從前。」

  「尼婭,你要明白,作為一個最最普通的魔女,你做到了十分偉大的事情,我一直以能讓你信任我而驕傲。」

  尼婭咬著嘴唇,眼淚吧嗒吧嗒的落了下來……

  羅本看著神傷的尼婭,心裡也有些悵然,輕撫著她的小手又說道:「尼婭,不要覺得看人臉色,卑賤的活著就該受到鄙夷,不要覺得要搖尾乞憐依靠美色討好別人生存就該無地自容,活著……並不是那些衣食無憂,滿腦子只有不切實際想法的傢伙見到的那麼簡單,我們只是活著……就要付出巨大的代價,就是巨大的冒險!尼婭,沒有人會看不起你,沒有人會覺得你的經歷是污點,我們看到的……只是一個堅強而溫柔,勇敢卻又需要保護的魔女,尼婭……你的經歷,在之後說不定會被書寫成傳奇,你要相信自己,明白嗎?」

  尼婭像小孩子似的哭了起來,撲到羅本懷裡哭的大聲的哭著,也不知是傷心還是感動。

  羅本輕輕拍著尼婭的背,心裡卻不由想起自己,看人臉色……卑賤的……自己一直,也差不多就是這樣吧。

  哭了好一會,尼婭好像一下子意識到了自己在做什麼,慌忙起身,迅速後退了一段距離,雙手胡亂的抹了抹眼淚,低頭說道:「對不起主人,尼婭又讓主人操心了!」

  羅本笑了笑,「要是不想我再操心的話,就把衣服穿好。」

  尼婭一怔,低頭看去頓時臉色火燒似的紅了起來,本來自己剛才匆忙間就穿反了衣服,剛才又是在主人懷裡哭了好久,現在身上的衣服皺皺巴巴,歪歪扭扭,看起來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啊……主,主人不要看!」尼婭驚叫的背過身上,迅速整理衣物。

  羅本瞧瞧帳篷,這裡雖然是尼婭和納蘭的住所,但面積也不大,更沒有更衣間,自己現在出去的話似乎也不大對,尼婭反穿著裙子……似乎很難整理出什麼樣子吧,自己似乎多嘴了。

  不過沒到三分鐘羅本就驚訝了,尼婭轉過身來時,身上的衣裙已經很平整,很貼身了,看起來沒有任何不妥。

  羅本上下打量一下尼婭,那裙子的確還是反穿在尼婭身上,但經過十分神奇的拉扯抹皺,現在看起來居然完全是一件新款式的裙子穿在身上。

  這……好吧,女人是能創造奇蹟的,羅本只好這麼對自己說。

  「這個也拿去,把眼淚擦乾,要不然納蘭回來看到你這樣還以為我欺負你。」

  尼婭臉更紅了一些,拿過羅本遞來剛被水魔法浸濕的手帕飛快但細緻的擦了擦臉,又滿臉通紅的還給了羅本。

  之後,帳篷裡一下沉默了下來,兩人似乎都找不到什麼話題。

  最終,還是尼婭先開口小聲的問,「主人……剛才說的,都是真心話嗎?」

  「當然,尼婭!不用懷疑自己!」

  尼婭抑制不住的笑了笑,想不讓自己笑的那麼開心,但嘴角卻不受控制的翹了起來,「對不起,主人……尼婭,嗯……主人以前已經開導過尼婭了,尼婭卻是個死心眼,一直看不透這些……尼婭從前的日子,也是有價值的吧……」

  「而且是值得珍惜的……沒有從前的自己,就沒有現在的自己,任何人只要活著,就不可能忘掉過去。」羅本忽然有點感嘆,「無論現在是好是壞,都要記住過去,只有那樣……才能走向更好的方向。」

  尼婭微顯嚮往,忽然說道:「主人說的話似乎都好深奧。」

  羅本愣住,不免尷尬的笑了笑,「這個……因為我自己很多時候也不懂,當然顯得深奧。」

  尼婭和羅本不有都笑了起來,笑過之後,尼婭這才想起來自己似乎該招待一下自己的主人,手忙腳亂的拿來了茶給羅本泡上。

  「主人,今天……尼婭的確做的不對,今後一定不會了。」尼婭抿嘴笑著說道,「尼婭會明白主人的意思,尼婭會好好正視自己的,而且……主人這樣說的話,是不是說尼婭多少還是有些魅力的,還……有些希望。」

  羅本端起茶水來才要喝,聽了尼婭的話頓時一呆,想了想,笑了,「嗯,當然……不過,那可是需要很多很多努力的。」

  尼婭顯得很平靜,輕輕笑道:「是,尼婭明白,尼婭會好好的活著,有精神的活著,讓自己變得越來越有魅力,如果主人哪一天覺得尼婭差不多可以侍奉主人了,那麼……尼婭就把自己的全部奉獻給主人。」

  「好的……但我怕在我之前,你就被更優秀的男人搶走了。」羅本笑著說。

  尼婭嘿嘿一笑,「如果那樣的話尼婭就不能再跟著主人了,你要不要那樣。」

  羅本知道現在說其他的都沒有用,但時間或許會改變什麼,只要尼婭用心的活著,她的魅力無可抵擋,總會有最優秀的男人來向她求婚的,這一點毫無疑問。

  喝了口茶,羅本把茶杯放下,輕鬆的說道:「好啦,看來我該走了,那邊說不定已經再等著我給他們添肉了,哎……我一回來簡直就直接變成廚子了!」

  見羅本要走,尼婭連忙說道:「主人請等等!」

  「嗯?還有事嗎?」羅本奇怪的又坐了下來。

  尼婭略顯不安,「主人,尼婭……尼婭要說的事還沒有說。」

  羅本訝然,「還……還沒說?」

  羅本這麼問了一句,尼婭臉色頓時通紅,「尼婭……尼婭只顧說自己的事,真是該死……」

  「等等等!」羅本連忙搖手,「該死什麼的今後可不許說了!記住了沒有。」

  「嗯……是。」

  「好,那……還有什麼事?很重要嗎?」羅本有點奇怪,尼婭的表情似乎有些奇怪。

  尼婭輕輕吸了口氣,似乎給自己打了打氣,這才說道:「主人,其實尼婭認錯,並非全是因為這種舞是從前那個尼婭學來的,更多的……是因為剛才尼婭跳的,是完整的神祭舞,是古代魔女才會跳的舞蹈。」

  羅本抓抓額頭,「這個……這個有什麼問題嗎?」

  「那是沒有經過改動的,魔女們向魔神進獻貢品,祈求庇佑的舞蹈。」尼婭的聲音越來越輕。

  羅本依舊不是很明白,「這種舞,本身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

  「尼婭也是第一次跳,那是早先學習這種舞蹈時,教我的那個年老的魔女特別傳授給我的,但從沒有機會在祭奠上使用,事實上現在魔女族內這種祭奠幾乎已經絕跡了。」

  「那……」羅本還是滿肚子疑問,「剛才你好像很害怕的樣子。」

  尼婭身體抖了抖,臉色也顯得蒼白了一些,回身將床下那個花翎拿了出來,抱在手中輕輕說道:「本來,今天只是想慶祝一下,大家一直都很緊張,難得主人回來大家都覺得有了主心骨,也不知是誰提起的想要模仿一下從前的慶典,祈求魔神的庇佑,當然……舞者是不會被當做供品的,這裡……似乎只有尼婭會跳這種舞,於是……」

  尼婭的手抓緊了花翎,用力的骨節蒼白,「但是尼婭也沒在正式的場合,穿戴這種舞蹈時的道具完整的跳過,在跳到一半的時候……尼婭就感覺到不妥了。」

  羅本忽然覺得似乎有點不妙,「尼婭,你……感覺到什麼了?」

  尼婭又吸了口氣,但臉色依舊不大好看,「尼婭覺得……似乎,似乎不是尼婭在跳,而是……而是有人在指揮著尼婭跳舞,身體……有些不受控制。」

  羅本心中一驚,立刻上前一把按住了尼婭的肩膀,精神力隨即灌進了尼婭的身體,仔仔細細的梳理了一遍尼婭身體的各個角落,但是並沒有發現任何不妥的地方,尼婭的身體裡只有尼婭自己的精神波動,並沒有其他的雜亂精神反應。

  羅本拿開手,慎重的問道:「尼婭,現在呢?」

  尼婭搖頭,「現在沒事了。」

  羅本卻皺皺眉,剛剛進入帳篷時,尼婭眼中的精光難道就是這樣來的?可是現在尼婭的身體中並沒有其他的精神反應,可見她沒有被*控。

  「尼婭,你剛才非要我等一會兒……那是為什麼?」

  尼婭這次的臉瞬間血色褪盡,磕磕巴巴的答道:「因為……因為有個聲音,叫我等。」

  「聲音!?」羅本大吃一驚,「尼婭!什麼聲音?」

  尼婭看起來有些後怕的搖搖頭,「尼婭也不知道,好像別人也聽不到那個聲音,從尼婭跳舞跳到一半的時候就開始有聲音出現,尼婭現在感覺有些恍惚,似乎在那之後的事情是自己做的,可是又似乎有些不是自己做的,在見到主人後尼婭清醒了一些,但尼婭很害怕,就跑回了這裡,後來……後來那個聲音說很快就會消失,讓我等一下不要看主人,再後來……這個聲音就不見了。」

  羅本皺起的眉擰到了一起,一把拉住尼婭的手說道:「尼婭,跟我走。」

  尼婭有點意外,但順從的和羅本站起走了出來,一路快步而行,很快就到了一座帳篷之前,這讓尼婭窘迫萬分,「主人,這……」

  「走吧,沒事。」羅本拉著尼婭走進了帳篷。

  帳內,一身薄紗睡裙的碧瑞斯女王正無聊的躺在床邊,地上還丟著幾個咬了幾口的水果,一見羅本進來,碧瑞斯女王頓時喜形於色,但還沒有撲到羅本懷裡,看到背後的尼婭頓時臉拉的老長,「你帶她來做什麼?」

  羅本讓尼婭坐下,迅速的把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

  碧瑞斯女王很驚訝,「還有這種事?」

  尼婭顯得很緊張,「十分抱歉,尼婭私自做了主張,尼婭也不知道這種舞蹈會有什麼後果,本來不想驚動主人和女王的,特意去了營地的另一邊,可……」

  「好了。」碧瑞斯女王不耐煩的打斷尼婭的話,伸手按在了尼婭的肩膀上,眼中閃過了一片銀光。

  片刻之後,碧瑞斯女王疑惑的看了看羅本,「沒有任何奇怪的地方,她很正常。」

  羅本小心的問道:「那……有沒有被什麼附身的痕跡,比如說,惡靈什麼的。」

  「哼!」碧瑞斯女王不滿的瞪了瞪羅本,「怎麼,覺得我一定知道這些歪門邪道的東西嗎?」

  羅本趕緊賠笑,「碧兒,靈魂魔法方面,你才是專家的……」

  碧瑞斯女王一臉不高興,「笑的太假了……我的確很精通這些歪門邪道的東西,很多還是我自己研究出來的,我可不覺得這有什麼好羞愧的。」說著,碧瑞斯女王的手再次搭在了尼婭的肩膀上,眼中銀光鬼火似的跳動起來。

  羅本略顯緊張的看著,關於靈魂魔法,自己從正統魔女宗師那裡得到了最完整的傳承,而且自己的靈魂魔法一開始就走對了路,相比起碧瑞斯女王自然領悟的更加深入透徹,但……那終歸是別人給自己的東西,而碧瑞斯女王完全是依靠自己的能力開拓了靈魂魔法的一支,這種智慧和魄力自己遠遠不及,而且許多靈魂魔法本來沒有的東西都是她自己經過實驗和研究近乎完美的融合進了靈魂魔法中,也可以說她完善了靈魂魔法,這些東西自己完全不懂。

  這一次消耗的時間相對長了一些,最後的時候碧瑞斯女王身上甚至好像燃燒起了藍白色的火焰,連帶著尼婭的身體都閃爍著幽幽的藍白色光芒。

  這種景象只持續了幾十秒,光芒由藍白開始漸漸變淡,最後變成了銀灰色,直至完全消失,碧瑞斯女王隨即拿開了手。

  見碧瑞斯女王凝眉不語,羅本不由問道:「找到什麼了嗎?」

  碧瑞斯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到了尼婭正前面,上下的仔細打量尼婭,目光裡有疑惑,也有驚訝,這讓尼婭十分緊張。

  「嗯~~」看了半天,碧瑞斯女王點了點頭,「真沒想到,你還真是什麼都做的來,這種事似乎很少發生。」

  「碧兒,到底怎麼樣?」羅本急急的問。

  「沒怎麼樣!」碧瑞斯女王一點也不著急的回答,「她現在很好,很安全,不久前似乎有什麼東西被她招來,依附在了她的身上,但……太弱小了,她的舞蹈停止後,魔力也就此消散,那個東西也就隨之消失了。」

  「消失?」

  「是的,如果不被吸引過來或許會存在很久,但一旦依附到血肉上,那麼存活的條件就苛刻了許多,那個東西已經消失,死掉了,不存在了……或許是你過去的原因,那種弱小的東西是沒有辦法承受你在它附近的衝擊力的。」

  「那……那是什麼?」

  「我怎麼知道!?」碧瑞斯女王大翻白眼,「這世界上奇怪的東西很多很多,無論是在神界還是魔界,甚至是人類大陸,我可不認識所有古怪的東西。」

  碧瑞斯女王說的也有道理,羅本撓了撓頭,「那……那之後還會不會出現在這種事了,尼婭說她的行動受到了干擾,要是再這樣的話……」

  「我想會的。」碧瑞斯女王的話讓羅本一愣,而尼婭則臉上露出了害怕的神色。

  碧瑞斯女王卻露出了狡黠的笑容,「當然,如果她今後不再那樣的話,應該不會有事,但……那就太浪費了!」

  羅本頓時感覺不妙,輕輕拉住碧瑞斯女王小聲說道:「碧兒,你在打算什麼?什麼叫做……浪費?」

  「呵呵呵……」碧瑞斯女王笑的有些得意,「我一直覺得這個女人除了討厭之外就沒什麼用了,不過現在看來這個想法還是該更正一下。」轉頭看看羅本,碧瑞斯女王雙眼裡閃動著什麼東西,「這個女人很有用,我想之後要好好的研究。」

  尼婭臉色完全白了。

  「碧兒……」羅本忍不住把碧瑞斯女王拉到一邊,「你別嚇尼婭,到底怎麼回事?」

  碧瑞斯女王認真的說道:「我可沒有嚇她,我說的是真話,你也該知道,有些傢伙天生就具有很多奇怪的特質,也就是所謂天賦秉異,這其中最普遍的就是魔法和鬥氣上的天賦,但實際上除了這些之外,天賦還分無數種,美貌的,英俊的,體型標緻的,口才好的,模仿能力強的,甚至是跑的快的,爬的快的,倒立著跑的快的,這些都是天賦的一種,而這個女人……顯然有一種作為容器的天賦。」

  「容器!」

  碧瑞斯女王挑挑眉毛,「是的,或許是因為她沒有魔法和鬥氣的天賦,空空如也的身軀就好像一個空蕩蕩的容器,很容易注入一些臨時的東西。」

  「碧兒,你不會是想說……尼婭很容易被其他的靈體附身吧?」

  「嘿嘿!差不多。」碧瑞斯女王的目光又繞過羅本去尼婭身上打轉,「但你說的只是一個方面而已,所謂容器,可不僅僅只是那些靈體可以進入,要不要我給你演示一下?」

  「演……演示?」羅本瞪大了眼睛,「怎麼演示?不不……碧兒,你別……」

  碧瑞斯女王已經輕輕推開羅本,「放心,這不會對她造成傷害。」

  走到十分緊張的尼婭面前,碧瑞斯女王笑著說道:「不用緊張,我又不會吃了你,現在給你找些事情做,記住,放鬆精神!你越是抵抗就越會感到辛苦。」

  碧瑞斯女王伸出手指,輕輕的按到了尼婭的眉心處,輕啟朱唇,魔咒般的聲音在她口中響起:「放鬆……放鬆……夜色降臨,大地歸於沉寂,明亮的火焰照亮你的臉龐,魔女們在跳舞,在歌唱……」

  尼婭的神情恍惚起來,雙眼漸漸開始變得空洞,無神……

  碧瑞斯女王淡淡一笑,口中依舊輕輕唸著似乎帶有迴響的話語,另一手在半空快速滑動,一個小小的魔法陣飄了起來,銀色光芒閃動,延伸……

  很快,一個精神體被碧瑞斯女王構建了出來。

  短短時間內,尼婭的眼簾已經開始下垂,似乎要睡著一樣,碧瑞斯女王的手忽然一抖,那個精神體急速向尼婭撲去,直接消失在了尼婭的身體中。

  羅本可能的吃驚無比,「碧兒,你做了什麼。」

  碧瑞斯女王退了一步站好,笑著說道:「現在……讓她自己告訴你好了。」

  羅本驚訝的看向尼婭,發現尼婭已經慢慢抬起頭,眸子緩緩的睜開……

  似乎在睜開眼之後迷茫了片刻,尼婭的眼中迅速有了神光,但讓羅本驚愕的是,那並非是尼婭該具有的銳利而狡黠的眼神。

  尼婭站了起來,看了看羅本,輕輕一笑,「怎麼樣?吃驚了吧?」

  羅本雖然看到了,也想到了,但真的聽到尼婭的聲音用一種另類熟悉的口氣說出來,還是驚訝的長大了嘴巴。」

  無論是站立的姿勢還是臉上的神色,以及說話的口氣,那活脫脫的就是另外一個碧瑞斯女王,但……卻明明是尼婭的面孔。

  「碧兒,尼婭呢?」羅本著急的問。

  「暫時沉睡了!」站在一邊的碧瑞思女王輕鬆的回答,「並沒有強迫她,已經告訴她放鬆了,她的確沒有抗拒,很平靜的沉睡了過去,現在是我的精神分體在控制她的身體。

  羅本有點難以相信,精神分體可以好像靈魂一樣佔據其他生靈的身體,這種事自己可從來都沒聽說過,就連碧瑞斯女王也沒說過這樣的事情。

  碧瑞斯女王聳聳肩膀,「別那麼驚訝的看著我,精神分體想要強行佔據別人的身體也不是不行,但那要相當強大的,幾乎和靈魂一樣強度的精神分體才行,比如說我從幻境裡來出來的精神分體,那是我關注了幾乎全部靈魂精神分體,和靈魂已經沒有太多的差異,但像我剛才弄出來的那個就完全不行了,之所以現在能控制她的身體,是因為她本身就具有這樣的特性,你明白了嗎?」

  「尼婭的特性……」

  碧瑞斯女王走回來,而尼婭的身體已經早早的坐了回去,碧瑞斯女王將手指重新輕輕的搭在尼婭的眉心上,「在其他的精神意識離開後,她本身的意識就會迅速的甦醒。

  一道銀光從尼婭身上亮起,彙集到了碧瑞斯女王的手指上消失不見,而尼婭也是身體一軟,歪在了椅子上。

  「醒醒,這裡不是你睡覺的地方。」碧瑞斯女王拍了拍尼婭的臉蛋。

  尼婭似乎忽然從睡夢裡驚醒,一下瞪大了眼睛,有些驚恐的望著碧瑞斯女王。

  碧瑞斯女王滿意的點點頭,「看來還是一個相當好的容器,就算意識沉睡了,但自己做的事情卻十分清楚,記得剛才的事嗎?」

  尼婭顯然有些害怕了,立刻點了點頭,「是的,女王大人。」

  碧瑞斯女王很得意的看著羅本說道:「這次可是撿到寶貝了,我們居然這麼久都沒有發現她這個特點,真是失誤。」

  「失誤……」羅本搖搖頭,「的確是……早知道這樣的話,我們應該採取一些措施的……」

  「嗯?」碧瑞斯女王哼哼的說道:「你是不是理解錯我的話了,我是說我們撿到了寶貝,可不是說這個情況對我們有什麼糟糕的。」

  「碧兒,這似乎不是什麼好事,尼婭本身不會魔法和鬥氣的,讓其他靈體附身的話,我想對她是很大的負擔。」

  碧瑞斯女王笑了,「是的,身體是她自己的,如果我將我的靈魂灌入她的身體,我想她的身體恐怕承受不了我的靈魂,但……這種情況並非不可改變,而且……這也給了我們很多機會,現在……就看你想不想要了?」

  羅本直接搖頭,「這樣危險的事,我想不是什麼機會,我……」

  「尼婭想要!」忽然間,一直臉有懼色的尼婭說道。

  「哦~~」碧瑞斯女王十分驚訝的揚起了眉毛,「沒想到你還蠻有膽色的,比起你那個混蛋主人可強的太多了。」

  羅本滿臉無奈,「尼婭,你……」

  尼婭立刻搖頭,「主人,尼婭……要好好的,努力的活下去去,相信自己,讓自己做更多的事,對吧?」

  羅本啞然,自己才對尼婭說的話,居然被尼婭拿回來說給自己聽。

  「尼婭,這無論如何只要一聽起來就太冒險了……」

  尼婭不由再次的輕輕打斷了羅本的話,「主人,我們只要活著……就是巨大的冒險,對吧?」

  羅本瞬間無話可說。

  「哼!看來你們剛才聊的挺開心的!」碧瑞斯女王酸溜溜的說著,不忘瞪了瞪羅本,之後又說道:「這種情況對我們會有好處的,剛才是在跳魔女獻祭時的舞蹈,這種舞蹈從古老的時代流傳下來,作為供奉神靈的方式,必然滲透著魔法的氣息,說不定就是引導魔神來享受祭品的魔法,而現在祭奠的道具不全,也沒有正規的儀式,招來一些奇怪的小東西也不足為奇,而且這說明……」

  碧瑞斯女王臉上笑的有些不懷好意,「這說明可以定向的招來一些我們想要的東西。」

  「我們想要的?」羅本不明白碧瑞斯女王說的是什麼意思。

  「是的,但現在這種情況還不是很清楚,還需要再仔細的研究,而且我現在不知道該招來些什麼,而人類大陸又有什麼,所以這件事還要以後再說。」

  「碧兒……」

  「囉嗦……」碧瑞斯女王狠狠的瞪了羅本一眼,「從現在起這個女人的安全由我負責了,你不要以為你是他的主人就可以對我提出各種要求,我是她的女主人,而且她現在是重要的實驗對象,我可是把看的比任何東西都金貴,哪有得著你來說三道四!」

  悻悻的哼了一聲,碧瑞斯女王對尼婭說道:「從明天起,我會加派幾個魔女做你的護衛,你的行動不被*擾,但都會被反饋到我這裡,如果我覺得有什麼不妥,會立刻阻止你,明白嗎?」

  尼婭驚呆了,半晌才答道:「是,女王大人。」

  「從現在起,不許你做任何危險的事,特別是類似今天的事,事先必須向我報告,還有,有事出城的話必須也要向我報告,只要離開卡頓帝都,必須定時和我聯繫,還有……」

  碧瑞斯女王連珠炮似的說了起來,不僅是尼婭,連羅本都驚呆了,甚至等碧瑞斯女王說完後,一向覺得自己記憶力還算不錯的羅本居然沒記住碧瑞斯女王全部的話。

  「暫時就只有這些,現在你沒什麼問題,只是依靠那種舞蹈的話招惹不來什麼麻煩,你可以放心的回去了,之後的事我會仔細考慮後再找你的。」

  尼婭從驚呆中回過神來,趕緊起身對碧瑞斯女王行禮,「那……尼婭告退了。」

  「嗯,回去好好吃飯睡覺,不用為這件事擔心。」

  從尼婭的臉色上看,現在她已經開始為這件事擔心了……

  尼婭一走,羅本忍不住苦笑起來,「碧兒,你這樣是不是小題大做了,現在還什麼都不清楚,可你倒是把尼婭弄的十分緊張。

  碧瑞斯女王白了羅本一眼,「你除了在女人身上花心思,這些事情懂什麼!?這可不是小事,如果運氣的話,我們可是會得到很大的便宜,也就是說機會上門了!」

  走過來手臂勾住羅本的肩膀,碧瑞斯女王媚眼連拋,「醫生,我想……我們有必要回幻境一趟了。」

  「現在?」

  「當然不!」碧瑞斯女王香唇湊了過來,「等你讓你動不了後……再帶我的精神體回幻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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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零四章 幻舞之影

 「碧兒,碧兒!碧兒?醒醒!」羅本輕輕拍著碧瑞斯女王的臉蛋,而這個女人現在慵懶的斜靠在椅子上,星眸半閉,看起來似乎睡著了一樣。

  叫了半天,碧瑞斯女王這才稍微有了反應,身子也軟軟的靠到了羅本身上,「醫生……你好壞……我喜歡……」

  羅本哭笑不得,「好啦,我的女王大人,你清醒一下,我們已經回到幻境裡,你現在有的是力氣,別賴在我身上。」

  「不,就賴在你身上……」碧瑞斯女王摟住羅本的腰,軟綿綿的說著,無意識的嘿嘿直笑,看起來依舊一副**後嬌弱無力的姿態。

  羅本只好放任她抱著,說道:「那……我就這樣帶你出去吧,能站起來嗎?站不起來的話……我抱著你。」說著羅本彎下腰來,伸手欲抱。

  碧瑞斯女王哼哼了一聲,立刻輕輕推開羅本,靠回到椅子中去,眸子睜開,已經滿臉笑容,「我可不想被別人看到那個樣子。」

  「好啦,我的女王大人您終於醒了!外面天氣不錯,我們出去走走?」

  碧瑞斯女王看了看窗外,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身體,滿意的說道:「看來,這段時間我還沒有餓瘦,先把這幾天積累的事情處理一下,說不定那幾個傻蛋又有了新花樣。」

  「哪幾個傻蛋?」羅本不解的問。

  「就是比格他們幾個。」碧瑞斯女王無所謂的笑著,「雖然他們怎麼樣都好,但也不能把作為我家鄉的這個世界搞的一團糟,跟我來吧……正好我可以教導你怎麼應付那些混蛋。」

  羅本很愉快的說道:「好的,你處理些正事,我給你捏捏肩膀。」

  碧瑞斯女王留在幻境的身體裡只有很少一部分自我意識,平時並不怎麼活動,也不會做出重要的決定,有些事必須碧瑞斯女王自己回來後親自處理。

  女王大廳的桌上堆著不多需要處理的文件和卷宗,這讓碧瑞斯女王很高興,「你看,這就是有得力助手的好處,好多事完全不需要**心。」

  坐在桌前,碧瑞斯女王隨手的翻開了那些文件和卷宗,裡面也不是什麼太大不了的事情,一共不多的公事中還有大部分只是需要走程序,必須由女王意見通過的事情而已。

  一邊寫著批覆,一邊拿著印章飛快的在那些文件卷宗上蓋著,碧瑞斯女王及其迅速的處理著自己的事物。

  沒到十分鐘,一切已經全部搞定。

  把印章丟到一邊,碧瑞斯女王翻著白眼說道:「你不是說給我揉肩,但你的手在幹什麼?」

  羅本幾乎就是在背後抱著碧瑞斯女王,面頰貼著面頰,雙手攬著她的腰肢,並在她平坦的小腹上輕輕摩挲著……

  吻了吻似喜還嗔的女人,羅本笑著說道:「碧兒,我想今後我們有這樣的日子就夠了,可以安靜的處理自己的事,還可以安靜抱著你,不用想那些廝殺,不用想那些陰謀詭計。

  碧瑞斯女王伸手在羅本面頰上輕輕滑動著,笑著說道:「會的……我們已經做到許多了,就算再不可能的事情也可以實現,但……最好能修改一下狀況,等以後我們平定了神魔兩族的問題,可就不是我來處理這些了,我可是受夠這些該死的文件了。」

  「也可以,到時候我們聘請誰來幫你做這些事。」

  「聘請!?」碧瑞斯女王呆了呆,隨即大笑,「虧你能想出這個不靠譜的事情來,好啦!我們走吧,出去見見我的部下,讓他們知道我還沒有痴呆掉,喂!放開你的爪子!」

  羅本卻是無比可惡的,好像鼻涕蟲一樣的黏著碧瑞斯女王,攬著腰,貼著臉,推也推不開,打也打不走的一直黏到女王大廳的大門口,在碧瑞斯女王真的要殺人之前,羅本一本正經的站到了一邊,施施然的打開大門,對門外的兩個守衛點點頭,彬彬有禮的彎腰請女王出門。

  碧瑞斯女王滿臉黑云滾滾的踏出了大門。

  一路走過魔宮各處,魔將們紛紛行禮,臉上都有些驚喜之色。

  碧瑞斯女王略有些好笑的說道:「醫生,我們是不是再把兩個世界的時間比例調整一下,雖然這裡過去的時間很短,但我時常好像丟了魂一樣的晃來晃去還是會被懷疑的。」

  羅本略顯無奈,「已經很短了,而且……真的不能再調整了,我打算就這樣固定下來,這樣才像是真的有時間在流動,經常調整的話……碧兒你也覺得這個世界會毫無意義,再沒有家鄉的感覺了吧?」

  「哼。」碧瑞斯女王面帶笑意的哼了一下,「隨便你吧,誰叫我……必須聽你的。」

  來到魔宮的屋頂上,碧瑞斯女王顯得十分高興,「真沒想到,一旦再回到魔宮中,還真有一種親切感,明明以前在這裡就會感到窒息,果然時過境遷,再也不必為從前的事擔心了。」

  羅本眺望遠望,巨大的王城匍匐在大地上,好像一個充滿活力的怪獸。

  「早晚有一天我們都不會為從前的事擔心的。」

  碧瑞斯女王輕笑一聲,「你這個傻蛋能這麼有底氣的說話倒是少見,這樣的話……不如我說一個計劃!」

  「計劃!?」

  「是的,要知道我們實際上可是和神魔兩族為敵的,無論怎麼看……我們都沒有出路,最終只有在神魔兩族的強大力量面前被碾得粉碎,所以……我們必須先下手為強。」

  「先……先下手為強?」

  「啊,當然,這不是你說的,還有一句是……是什麼了?後下手遭殃?嗯……我還記得。」

  羅本摸摸腦袋,「這個……好吧,是我說的,可是咱們怎麼對魔族和神族下手啊?」

  「很簡單的……他們都死光了,我們就不必下手了。」碧瑞斯女王嘴角露出了惡毒的笑意,「現在正是神魔大戰,我剛才恍惚間忽然想到了一些東西!」

  「都……死光?」羅本大感詫異。

  「啊……神魔大戰啊,神族要入侵魔界啊,這一次肯定死傷無數,而且神王還準備殺招,這是要一舉殲滅魔族的架勢,而黑帝也為此在積極準備,可以想像,正常發展下去的話,這次神魔兩族的大戰必然會他們元氣大傷!」

  「嘿嘿嘿……」碧瑞斯女王仰頭望天,帶著十二分期待的說道:「如果我們能在這裡面做些什麼……導致戰爭的全面升級,甚至戰火燒便魔界和神界的話,那麼……」

  羅本已經驚呆了。

  「醫生,我們的顧慮也就完全解除了是不是?因為那些該死的傢伙已經不會再來煩我們,他們都已經被埋在土地,變成我們花園裡的肥料了,呵呵呵……」

  「碧兒,你……你不是認真的吧?」

  「為什麼不是?」碧瑞斯女王奇怪的看了看羅本,「醫生,我們可沒有那麼強大的力量對抗這樣兩個古老而強大的種族,人類就算全部聚集起來力量也十分有限,能夠制約他們的只有他們自己,我們現在已經掌握了這個條件,在魔族中你身居高位,雖然是虛名,但卻有一定的影響力,在神界,你得到了牙的信任,而且你還有很多身份,心在我們又抓住了皮爾西斯那個狡猾的傢伙把柄……」

  碧瑞斯女王臉上露出了久為看到的陰狠,「我們……已經掌握了主動權!敵人都在明處,我們在暗處,誘導雙方廝殺,這樣的戰爭可不是想停就停的,最終兩方都不可能罷手,因為那已經到了可以給對手致命一擊的時候!而我們……只需要在暗中看著,然後……捏死剩餘的敵人就夠了!」

  羅本凜然,有些難以置信的望著碧瑞斯女王,這個計劃……說起來有些荒唐,但……但從現在的實際出發,卻真的已經有了實施的基礎,也就是說……」

  「碧兒,你回幻境來……想做什麼?」

  碧瑞斯女王呵呵一笑,轉過身去背對羅本看著遠方的景色說道:「我想要回來的時候還沒有想到這些,是忽然間腦子裡冒出的想法,醫生,你抱著我的感覺真是奇妙……不過。」

  碧瑞斯女王聲音頓了下,有些嘆氣的說道:「你大概不會同意吧,因為那樣的話會有數以億計的無辜者死去,神界和魔界遭到的破壞將難以想像,就連人類大陸也必然受到波及,那些弱者將被黑暗吞噬,那些強者將倒在鮮血和黑鐵之下……或許,在那之後這個世界就沒有太多的生氣了。」

  輕輕吸了口氣,碧瑞斯女王堅持的搖了搖頭,「但……我卻還是不認為這樣錯了,這或許是我們唯一的辦法了,我們一直悶頭在黑暗裡行走,在看不到希望的黑暗裡摸索,現在……終於看到了一點點光亮,儘管帶著無盡的血腥,可我覺得或許這樣的希望不會再出現了……」

  「你也不必奇怪我想這樣的辦法,我本來就是這個樣子,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就算你再怎麼吸引我,我依舊是我,我不會為了你完全改變,這是我的建議和看法,其實……其他人的死活關我們什麼事呢?那些傢伙我們一輩子可能都見不到,他們死了……和我們沒有任何關係。」

  「好了碧兒,不要再說了……」羅本輕輕的吐了口氣。

  碧瑞斯女王聳聳肩膀,「好吧,你不喜歡聽的話,那我就不說了,但我依舊覺得……呃?」

  一雙手從碧瑞斯女王身後伸出來,輕輕的抱住了她。

  羅本深情的吻了吻碧瑞斯女王的側臉,說道:「碧兒,我知道了……謝謝。」

  「哼……怎麼,同意了?」

  「沒有,這樣的計劃,似乎……太難接受了,我們那可是要把整個世界化為地獄了。」

  「可我們還活著。」

  「嗯……但,我們要的並非是自己活著啊……」羅本輕嘆,「碧兒,我們活著……就必須堅持一些東西,有些時候生死壓的我們甚至沒有辦法堅持,但……只有到了這個時候,才顯得我們真的活著,我們堅持的東西真的有意義。」

  摟緊碧瑞斯女王,羅本說道:「我啊……想著以後的某一天,我們可以自由的在人類大陸上生活,可以去魔界看看,可以去神界溜躂,沒有那麼多敵視我們的傢伙,沒有那麼多恨我們的人,而且他們也都活著……我們可以平靜,安寧的生活,我帶著你們,還有我們的孩子,無憂無慮的生活……比這個幻境還要安寧,還要和平……

  碧瑞斯女王久久的沒有說話,感覺羅本緊緊的抱著自己,無比用力,甚至用力的讓自己有些呼吸不暢。

  「呼……」無奈的嘆氣,碧瑞斯女王把頭靠到了羅本肩膀上,「好吧,一切……都聽你的,雖然這聽起來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我也習慣你天真的想法了,呵呵……和小男孩一樣可愛,醫生……你說你自己都是這個樣子,如果我們的孩子是男孩的話,會不會比你還傻?」

  「那……就是女孩好了!」羅本立刻笑了。

  「不行,我要誕下一個男孩,繼承你的一切,你已經有女兒了。」

  「那就多生幾十個,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

  出奇的,碧瑞斯女王沒有懊惱,只是淡淡的一笑,「好吧,如果……真的實現了你的想法,我就……聽你的吧。」

  「那……現在。」

  「休想……你已經折騰的我夠受了。」碧瑞斯女王不客氣的用頭撞了撞羅本的臉,「放開我,現在我們去薩拉斯特,我要見尼婭!」

  「幹嘛?」

  「當然是問她關於那個舞蹈的事,人類大陸的尼婭可沒有幻境裡的尼婭成熟而有魅力,經過大戰的洗禮,經歷了重重波折後,那個女人……已經到了某種境界。」

  嘆了口氣,碧瑞斯女王哼了一聲,「如果可能的話,我還真的不想去見她。」

  「那……多讓我抱一會。」

  「見鬼,你跟我滾開!」碧瑞斯女王豎起了眉毛……

  …………

  ……

  薩拉斯特城中依舊和以往一樣熱鬧非凡,現在這座巨大的城市在戰後煥發著十二分的活力,似乎從前沉澱的青春再一次活躍起來。

  無數種族嚮往著這個高速自由的城市,由魔女們掌管的城市施行和其他城市完全不同的制度,沒有苛刻的稅收,沒有殘酷的刑罰,魔女們以自己的經歷和感悟制定了最親民的政策管理著這個她們自己的城市,每一天來到這個城市的外鄉人還在增多,巨大的薩拉斯特依舊在擴建……

  「這地方已經比我的王城大許多了。」天空上方,碧瑞斯女王望著地面上巨大的薩拉斯特城,搖頭嘆息,「難道我也該修改一下王城的規條嗎?」

  羅本笑著說道:「我看不必了,那裡是魔王的王城,會引起許多問題,薩拉斯特有著很多特殊的原因,畢竟這裡是魔女的城市,你那邊已經對魔女完全開放,也修改了對魔女的規條,這幾乎已經是極限了。」

  「好吧,反正這個也不是很重要,我們走吧,早去早回,我可不想總面對那個女人討厭的面孔。」

  「姐姐,這個到底怎麼辦嘛?」

  薩拉斯特城的三層高居所裡,納蘭滿臉愜意的賴在尼婭的大腿上,看起來完全不想起來。

  「小混蛋,主人不在的時候要叫我母親!」尼婭坐在地上的厚毯子上,手裡編織著衣物,看起來規規整整,而納蘭手裡的已經亂成了毛線團。

  納蘭蹭著尼婭的腿,儼然好像抱著柔軟的枕頭,「有什麼關係嘛?再說叫母親不是把姐姐叫老了?」

  尼婭又氣又笑,「快起來了,嫁人就該有妻子的覺悟,怎麼還賴在我身上,一副小孩子的樣子。」

  納蘭噗嗤的笑了,「剛才還說讓我叫姐姐,分明就是把我當小孩子!」

  尼婭被氣的無奈,伸手戳戳納蘭的頭,「好啦好啦,快起來了!我們快一些,這個可是要趕時間的。」

  納蘭悻悻的直起身,但還是黏在尼婭身邊,手裡胡亂的擺弄著毛線,「可是這個好難啊……我們換點什麼做好不好?而且……也不是非要親手編的。」

  尼婭放下毛線,皺眉說道:「納蘭,親手編織的東西是不同的,不許再這麼說,等你有了寶寶,我可不幫你的。」

  「母親,不要嘛……」納蘭乾脆丟下手裡的東西,撲到尼婭身上,摟著尼婭的脖子貼著臉頰蹭來蹭去。

  「你這個小混蛋快放開我!」尼婭高舉著手裡的毛衣,生怕弄壞了什麼,結果毫無反抗之力的被納蘭撲倒。

  納蘭嘿嘿壞笑,正打算再去親親尼婭的臉蛋,忽然耳朵抖了一下,貓兒一樣的彈了起來,瞬間在尼婭身邊坐好。

  回過頭去,滿臉笑容的納蘭看到羅本和碧瑞斯女王雙雙從窗子飛了進來。

  「主人!!」納蘭歡呼一聲,跳起來直接撲到了腳跟還沒站穩的羅本懷裡。

  羅本笑著抱住納蘭,說道:「我怎麼大老遠就聽到了奇怪的聲音。」

  「你的女人欺負我!」納蘭立刻苦起臉來惡人先告狀。

  「納蘭,你……你這個小混蛋說什麼?」總算直起身的尼婭哭笑不得。

  拖著納蘭的身體,羅本來到尼婭身前,輕輕攬過她的肩膀親了她一下,呵呵笑道:「看來你們每天倒是一點也不寂寞。」

  尼婭臉頰微紅,「我們……我們也不是一直在吵的。」

  「主人,你都不親我一下。」納蘭立刻冒起頭來,嘟起小嘴。

  羅本笑著也輕輕吻了下納蘭,然後捏了捏她的臉蛋,「好了吧!你這個小妖精!又趁我不在的時候欺負尼婭!」

  「我沒有哦……」納蘭頭搖的和撥浪鼓一樣,還回頭問道:「是不是,姐姐?」

  尼婭只能沒奈何的嘆氣。

  「這是什麼?」羅本這邊正和尼婭與納蘭說著話,碧瑞斯女王已經走了過來,眼神疑惑的望著尼婭手中編織的小毛衣,神色有些緊張。

  「哦,是給小孩子穿的衣服。」尼婭坐正了身體,恭敬的回答。

  「小……小孩子?」碧瑞斯女王眼珠抖了幾下,「難道,你……你,還是納蘭?」

  尼婭愣了下,連忙搖頭,「不,女王大人誤會了,不是我們……是,是其他的魔女有了身孕。」

  「那為什麼你要親手編織衣物?」碧瑞斯女王依舊凝眉。

  「因為……」尼婭望了羅本一眼,「因為是主人從前在大戰中統帥過的魔女,也是住在這裡的,所以……」

  「什麼!?」碧瑞斯女王瞳孔一縮,厲聲喝道:「身為魔女居然背著主人和別的男人私通!?還有了孩子!?」

  尼婭立刻低下了頭去。

  「碧兒!」羅本對碧瑞斯女王搖了搖頭,轉頭問尼婭道:「是誰?」

  「是……是嘉妮。」尼婭小聲回答,聲音裡帶著不安。

  「哦,是那個小妮子!」羅本笑了,不過又皺起眉說道:「可是,她還沒成年吧?」

  羅本記得嘉妮,她是當初自己身邊精英魔女的一員,是魔女學院選出來修煉真正靈魂魔法的一份子,而且天資聰慧,很快就入了門,不過……當時選出的那批魔女都是小孩子,算起來,現在似乎也沒有多大。」

  「嘉妮已經成年了,就在不久前。」納蘭插話說道,「主人,你是不是生氣了?」

  羅本一笑,「生氣?為什麼?當初可是我要她們好好尋找自己的歸宿的,老是窩在這裡可不行,哼!芭莎她們都是死心眼,沒一個認真聽我的話的。」

  納蘭立刻笑了,「姐姐,你看我就說過主人會這麼說!」

  碧瑞斯女王凝眉說道:「醫生,這件事可不能允許發生,她們是你的魔女,發誓要效忠你一生一世的!」

  羅本點點頭,「是啊,她們以自己的全部效忠我,也就是把自己都託付給我了,我自然……要為她們的幸福著想,這可是個好的開頭!」

  尼婭小聲的說道:「主人,嘉妮的事……其實在她沒有被選到魔女學院的時候,依舊和現在的伴侶相處很久了,他們是一起長大,約好……等嘉妮成年後就嫁過去,但……但魔女的命運總是有波折的。」

  「我明白……」羅本點點頭,「她在哪?我想見見她。」

  「她和姐妹們上街去買東西了!」納蘭立刻回答,之後苦起臉,「我卻被姐姐抓住在這裡編這個……」

  羅本想了想,說道:「好吧,那我們等大家回來,現在我們倒是有些事要和尼婭商量。」

  「啊?」納蘭露出了不情願的表情,「主人不要納蘭聽?」

  羅本好笑的捏了捏納蘭的鼻子,「我是說……你聽著就好了,不要搗亂!」

  「嘿嘿!」納蘭立刻又湊回到尼婭身邊去,貼著尼婭坐好,「那……說吧!可不許欺負我家姐姐哦,要是什麼為難的事,我可不會答應的。」

  納蘭的目光有意無意的瞥了碧瑞斯女王一眼,羅本很明白這個意思,如果這次是自己來到這裡,那納蘭肯定是膩在自己懷裡不起來的,但碧瑞斯女王也一起來救說明是有其他的事要談,而且是和碧瑞斯女王有很大的關係。

  納蘭不怎麼喜歡碧瑞斯女王,這個羅本很清楚。

  「碧兒,你說吧。」

  碧瑞斯女王的目光這才從那件半成品編織衣上挪開,神色頗為不悅,坐下來直接說道:「尼婭,你會跳魔女的神祭之舞吧?」

  尼婭微微一驚,手都抖了一下,看起來十分意外,納蘭卻顯得比尼婭吃驚的多,簡直目瞪口呆。

  雖然吃了一驚,但尼婭神色還是立刻緩和了下來,答道:「是的女王大人,在,在魔宮的時候,尼婭學習過這種舞蹈。」

  碧瑞斯女王的目光在尼婭身上掃了幾下,不咸不淡的說道:「果然比外面那個強了很多,說的真是從容……」

  尼婭輕輕咬了下嘴唇,「女王大人,不知道為什麼問起這件事?」

  「你跳過完整的神祭之舞嗎?」碧瑞斯女王沒有回答,而是直接再問。

  「沒有……」尼婭搖頭,「完整的神祭之舞是在魔女的祭奠上使用的舞蹈,但是現在魔女們已經沒有那種祭奠了,尼婭學習的時候……還是為了取悅魔王。」

  說到最後,尼婭似乎情緒稍有低落,納蘭迅速皺起眉來,大聲說道:「喂!你問這個幹什麼?我姐姐會不會跳這種舞和你有什麼關係?」

  「哼!」碧瑞斯女王冷哼一聲,「我沒有叫你離開已經是額外的恩典,現在給我閉嘴!」

  納蘭頓時怒意上湧,雙眼泛出了銀光,碧瑞斯女王一看納蘭如此,更是怒不可遏,眼中幽光閃動,露出了要殺人的模樣。

  羅本一陣頭疼。

  「你們兩個都不要說話了。」羅本萬般無奈的來到兩人中間隔斷了她們互相瞪視的目光。

  「納蘭,不要放肆!」尼婭見納蘭出口不遜,立刻拉了拉納蘭的衣襟。

  「我才沒有,是她盡問些奇怪的事情!」納蘭老大不滿的看著尼婭。

  「好啦好啦,這件事不要吵了,我們是在說別的事。」羅本無奈的攤攤手,「算了……還是我來問好了。

  羅本索性就在納蘭和碧瑞斯女王之間坐了下來,正好對著尼婭,問道:「尼婭,在外面的時候,我們偶爾發現了這個事情,而且還發現你在跳舞的時候很容易吸引來一些靈體,所以我們回來詢問一下具體的狀況,畢竟你比起外面的尼婭知道的事情可能更多。」

  尼婭驚訝的抬起頭看著羅本,「會……會吸引靈體?」

  納蘭也是嚇了一跳,「主人,那……那是什麼意思?」

  「一些靈體會在你跳舞的時候對你附身,可能會干擾你的意志,左右你的行動。」

  尼婭還沒說話,納蘭已經急急的問道:「母親!有這樣的事?你真的會跳那種舞?」

  被問的尼婭倒是有些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尼婭……從沒完整的跳過神祭之舞,並沒有……並沒有感覺到被靈體附身,主人,這……這是真的嗎?」

  羅本放心的點點頭,「沒有就好,這對於不知情的魔女來說不算是好事。」

  「醫生,我想我可以說話了吧?你能問的也就這麼兩句話而已。」碧瑞斯女王依舊懊惱的說道。

  羅本尷尬的撓撓頭,「當然,我只是說……你們先不要吵,先說正事。」

  「哼!」碧瑞斯女王毫不客氣的把羅本擠到了一邊去,盯著尼婭說道:「當初教你舞蹈的魔女是跳了完整的舞蹈給你看的嗎?」

  尼婭搖頭,「不,當初……這種舞並不是完整的,是那位魔女額外交給我的,當時……也只是特意的教了我其他的部分,我自己都沒有完整的跳過。」

  「嗯,這就對了。」碧瑞斯女王點了點頭,「這種舞完整的跳下來,恐怕不是容器的話反倒十分危險。」

  「容……容器?」尼婭面上驚疑不定。

  碧瑞斯女王再度打量著尼婭說道:「總的來說,這種舞蹈……大概算是神降魔法的一種,或許……這是從前魔女留下來的遺產,經過歲月細磨最後變成了這個樣子!」

  「魔女的魔法力才沒有這種舞蹈!」納蘭十二分肯定的說道。

  碧瑞斯女王不屑的一笑,「我知道你直接得到了古代魔女的魔法傳承,可是你要知道,魔女們會使用的魔法不可能都被傳承下來,許多東西處在魔法的邊緣,許多也不會被記錄,許多也會被遺漏,時間總會把一些東西不可避免的埋葬掉,任何東西都沒有例外。」

  「可,可……姐姐根本不會魔法!」納蘭有點詞窮。

  「啊,是啊……但這卻是優勢,所有需要進行召喚其他意識到自己身上的魔法都是危險的,因為那會和自己的意識向衝突,甚至還有可能被吞噬,但本身沒有可控的意識卻可以避免這個危險,雖然……無法主動趕走依附的東西。」

  思考了一下,碧瑞斯女王的目光落到了納蘭身上,「對了……既然你得到了魔女的魔法知識,歷史等等的傳承,那我想這種祭奠也應該在其中,這肯定是魔女歷史的一部分,現在我需要你回答我幾個問題。」

  「我……我可不記得那樣的事情。」

  「第一,這種舞蹈,是供奉魔神才會使用的,對吧?」

  納蘭瞪起眼,「我說過我不記得了!」

  「納蘭!」尼婭輕輕了喝了一聲,「不要說謊,回答女王大人的話!」

  納蘭頓時委屈似的看了看尼婭,但見尼婭目光沒有任何改變的餘地,這才撅了撅嘴,說道:「是的,當然是供奉魔神的祭奠上才用的,這不是很明白的事情!」

  碧瑞斯女王笑笑,「那麼,傳聞裡說的,跳舞的魔女會供奉給魔神,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個魔女會死,但……到底是怎麼死的?」

  「燒死的。」納蘭再簡短不過的回答。

  「燒死的?」碧瑞斯女王有點疑惑,「跳舞之後被燒死?這怎麼感覺像是在處死異教徒?你們魔女的辦法怎麼和神族差不多?」

  納蘭眸子裡寒光閃了幾下,「怎麼會像神族,那個魔女……是再跳起舞后走進火焰,一直……跳舞到燒成灰燼!」

  「什麼?」羅本和碧瑞斯女王都是滿臉吃驚。

  「跳到燒成灰燼?」碧瑞斯女王驚訝的眼中忽然透出了光芒,「被燒死可是很痛苦的,不不會喊叫嗎?」

  「哼,記載上說只要誠心祈禱,魔神的庇護不會讓她受到任何痛苦的。」

  「哦……也就是說,魔神插手了這件事嗎?」碧瑞斯女王笑了,回頭看著羅本說道,「差不多清楚了,看來我們要有不少的收穫。」

  羅本倒是沒大明白碧瑞斯女王的意思,「什麼收穫?」

  思索片刻,碧瑞斯女王忽然雙眼閃亮亮似的問道:「醫生,在這個世界,你是無所不能的吧?」

  羅本搖頭,「不,我只是可以掌控這個世界所有的元素變動而已,但這個世界已經開始出現真正的精神生靈,他們是自由的。」

  碧瑞斯女王笑著點頭,「這樣就可以了,那個傢伙……應該沒有剩下什麼了。」

  羅本正想再問,碧瑞斯女王已經站了起來,很輕快的說道:「好了,我們就不要浪費時間了,就去頂樓吧,那裡比較寬敞,尼婭,我需要……你跳一遍完整的神祭之舞!」

  「什麼,你……你要幹什麼?」納蘭當即站了起來,羅本也十分吃驚,「碧兒,你這是……」

  碧瑞斯女王自顧的向樓梯口走去,「快點快點,我自然有的目的,難道我還會害死她不成?」

  等到了頂樓,碧瑞斯女王把頂樓上平時擺著喝茶吃點心的桌椅統統挪到一邊去,自己先坐了下來。

  「醫生,去給你的小美人身上設下結界,要最強大的那種,用針對靈體的靈魂魔法,要是一會兒她出了問題你可別來找我。」把頂樓還擺著的點心茶水都抱到身邊,碧瑞斯女王催促羅本。

  羅本雖然心裡感到奇怪,但也知道碧瑞斯女王不會真的害尼婭,走上前來拉住尼婭的手輕聲說道:「尼婭,別怕,先照女王說的做,我在這,會好好的保護你。」

  尼婭看起來有些緊張,但羅本握住她雙手的那一刻卻似乎一下鎮定了下來。

  溫柔的眸子含著笑意,尼婭輕聲回答:「好的主人,剛才尼婭有些害怕,還請主人不要見怪,想必……這件事一定很重要吧?」

  「尼婭,你是我的妻子了,不要再說這樣生疏的話,又忘了?」

  尼婭開心的笑了,「尼婭明白,這種舞……尼婭還沒跳給主人看過,嗯……」尼婭有些羞澀,「畢竟,討好主人的舞蹈看起來有點**,不希望主人那麼看尼婭的,不過正式的神祭舞還是蠻好看的,主人請坐。」

  「待會再坐,你先別動,我給你身上弄些魔法結界,免得出意外。」

  前前後後,羅本幾乎忙了半個小時,在尼婭身上層層疊疊的布下了無數魔法結界,從針對抗打擊到抵抗魔法再到針對精神攻擊等等等等,羅本把想到的全部用上了,到了最後……尼婭都覺得有些不大妥當了,「主人,是不是……差不多了,尼婭感覺,身體有點發沉,這樣或許不能好好跳舞了。」

  「沒事,那就慢慢跳。」羅本頭也不抬的回答,繼續搗鼓……

  尼婭只能又是無奈有感覺甜蜜的看著羅本圍著自己團團轉。

  最後,帶著一身五光十色魔法結界的尼婭戴上了納蘭早就找來的奇型花裙,身披薄紗,頭戴長長的花翎,慢慢的舒展開了雙臂,在頂樓淡淡的霞光中,似一隻要騰空而起的飛鳥……

  只是……尼婭身上那五光十色,而是時刻亂閃著光芒讓尼婭無論是面孔和身體輪廓都有些看不清了……

  碧瑞斯女王看著光團一樣的尼婭,老大無奈的嘆氣,「我說醫生,萬一這舞蹈需要清楚的讓那些東西看到舞姿才行,那你可是給我添了**煩。」

  羅本想了想,「不行的話……再重新嘗試好了。」

  碧瑞斯女王已經懶得再說什麼,悶頭喝起了茶水。

  雖然看不到大清楚尼婭的動作,但是尼婭的身體搖擺,雙臂雙腿舒展著,柔和的動作帶著頭頂的花翎顫動著,依舊帶著一種令人賞心悅目的朦朧之美。

  「嗯……來了。」碧瑞斯女王忽然眉毛一挑,放下了手裡的茶杯。

  羅本立刻皺眉,才要起身卻一下被碧瑞思女王按住了手,「別著急,這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東西,沒辦法對尼婭造成威脅,而且……好戲在後面。」

  一股奇異的力量開始在這三層小樓周圍凝聚起來,羅本能感覺到強大但卻渙散的精神力量,這兩種幾乎相反的感覺讓羅本十分奇怪。

  天色正在慢慢變的黯淡下來,夕陽如火,尼婭那狹長如妖的身姿投在地面上,而一些似乎看不見的東西……也開始在霞光下隨著尼婭舞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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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零五章 殘像

  空氣開始凝重,凝重的讓人呼吸不暢,落日的餘暉中,很奇異的,這個三層小樓周圍似乎浮起了大片的黑暗,似乎要將這座小樓吞噬,但觸及到樓頂的霞光又都悄然消散。

  羅本很確定,有什麼東西來到了這座小樓周圍,或者說是有一些什麼東西來到了這裡,感覺上似乎數量很多,但又有一個其實是一個龐然大物的感覺。

  「碧兒,這是什麼?」羅本看著樓下蒸汽般飄起的黯淡黑影,皺眉問道。

  「具體的我也不知道。」碧瑞斯女王很輕鬆的回答,「但這都無所謂,這些東西還傷不到我們,自然也拿尼婭沒辦法。」

  「這似乎是很強大的精神力量。」

  「啊,但那是從前了,現在看起來……只有一個空空的虛殼。」碧瑞斯女王呵呵笑了一聲,又端起了桌上的茶杯。

  尼婭對周圍的一切渾然未決,舒展著柔軟的肢體,專心的跳著舞,夕陽之下好像嬌柳輕擺,搖曳在一片朦朧的光暈中,美不勝收。

  小樓周圍,越來越多的古怪東西聚集而來。

  從地面上冒出來,從空氣裡滲出來,凝聚在小樓的四周的地面上,繞著小樓蠕動著,翻湧著,似乎要把頂樓上的一切吞噬。

  很快,小樓周圍形成了再明顯不過的暗黑虛影,就算是隔得老遠也能看到一個黑暗的漩渦包裹著這棟三層小樓。

  周圍警戒的魔女已經紛紛退進了樓內,深情駭然的注視著樓外地面上那如深淵般吸魂攝魄的黑暗。

  「尼婭身上有靜音結界?」碧瑞斯女王忽然問。

  「有。」羅本點頭。

  碧瑞斯女王放下茶杯,清了清嗓子,一個擴音魔法將自己清洗的聲音送到了全城的各個角落:「魔王城附近從現在起進行危險性實驗,暫時化為禁區,閒雜人等一律不許靠近,魔女迅速封鎖周圍的街道,防止出現傷亡。」

  「魔王城?」羅本一愣。

  碧瑞斯女王翻翻眼睛,「那些魔女會明白的,我們再離開的時候給這個小樓掛一塊牌子,真是豈有此理,你在這裡也是堂堂魔王,居然連自己的宮殿都沒有,那些魔女還真是蠢的可以。」

  這個三層的小樓……許多魔女當做生活娛樂場所的小地方,要變成魔王城了嗎?羅本有點冒汗的感覺……

  黑色的氣息在小樓周圍已經越凝聚越多,越凝聚顏色越深沉,周圍一些看不到這個小樓的人現在也能在天空上看到翻湧旋轉的黑色影子。

  在這小樓周圍,黑夜似乎提前降臨了。

  尼婭似乎受到了一些影響,就算聽不到外面的聲音,但外面的光線變化卻實實在在的可以感覺的到,巨大的黑影籠罩過來,尼婭的舞姿似乎開始有點僵硬。

  碧瑞斯女王依舊悠閒的喝著茶,「現在也可以看一看你的魔女到到底是不是如我想像的那麼精明能幹了。」

  小樓周圍的黑色暗影已經從地面上升了起來,連接著天空壓下的黑色氣息在小樓周圍蠕動著,彷彿巨大的惡靈。

  羅本微微抬頭看著這一切,忽然心中有所怪異,「碧兒,這東西……似乎見過。」

  碧瑞斯女王笑了出來,「啊,當然見過,如果你認不出來的話我才感到奇怪,這東西……就是我們最大的敵人了。」

  羅本沒有絲毫驚愕,只是緩緩搖著頭說道:「可……他怎麼還在這裡!?」

  「有些東西想要完全消失是很難的,就算那本來就只是些虛無縹緲的東西,我就覺得他應該還在,而且是這個樣子。」

  晃著手裡的茶杯,碧瑞斯女王轉轉眼珠說道:「等一會,出了什麼狀況你可不要破壞了我的實驗,那個女人反正不會受到傷害的。」

  羅本依舊望著半空的黑影,沒有回答,先在那巨大的黑影已經開始詭異的再次凝聚,蠕動……

  「果然是……」

  只是片刻功夫,包裹著小樓的黑影在頂端凝結出了一個巨大的虛影,那碩大的頭顱上長著長長的角。

  巨大的黑影發出了一聲長嚎,兇狠的向尼婭撲來。

  「母親!」納蘭一聲驚叫,實在忍不住的跳了起來,而先納蘭一步,一道人影早射了出了。

  尼婭已經嚇呆了,那龐大的黑影籠罩著小樓上空,已經張開大口向自己撲來,但沒等尼婭再有什麼反應,一雙手已經分光錯影的穿過所有的魔法護盾抱住了尼婭的身體。

  抱緊尼婭,羅本望著撲來的黑影雙眉一凝,全身金色的氣息猛然爆發而起,如一道暴風掃向了半空的虛影。

  「消失吧,亡靈!」羅本低聲怒喝。

  撲下來的黑色巨影子發出了痛苦似的哀嚎,在刺目的強光中瞬間化為了虛無,連帶凝聚在小樓周圍的黑色暗影也一起被羅本身上散發出來的金色光輝驅散的乾乾淨淨。

  尼婭身體微微顫抖,等反應過來發現羅本抱住了自己,而黑色的影子已經消失,這才嚶嚀一聲,把頭埋到羅本懷裡小聲啜泣起來。

  羅本拍著尼婭的背,輕輕吻著她的頭頂安慰著:「沒事,沒事了……」

  碧瑞斯女王滿臉無奈的嘆氣,「真是的……不是說過了不用做什麼的,那只是一些殘影,根本沒有什麼威脅,你居然還用神聖力量直接毀滅了它,小題大做。」

  「碧兒,尼婭很害怕!」羅本有些皺眉。

  碧瑞斯女王毫無悔過之意的掏了掏耳朵,「好吧,是我壞心眼兒了!不過結果倒是也看到了,這種神祭之舞果然有不錯的效果,看起來我們可以好好的利用。」

  尼婭淚眼婆娑的抬起頭來,顫巍巍的問道:「主人,那……那是什麼?」

  碧瑞斯女王慢條斯理的說道:「那個,是魔神的殘影。」

  「魔神!?」尼婭臉色蒼白,納蘭也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嗯……是這個世界上魔神的殘影。從本質上說,這個世界並不存在真正的魔神,而且在這個世界崩潰又被重建後,那個虛假的存在也就徹底湮滅了,不過……畢竟是曾經這個世界認可的最強存在,還是在這個世界的各個角落留下了些碎片殘影,但那已經不再是魔神了,只是一些連靈魂碎片都算不上的虛影,是介於存在和虛無之間的飄渺東西,沒有特別的情況已經不會再出現,但這神祭之舞,似乎是一種召喚魔神意志降臨的古老魔法,效果似乎出奇的好……」

  尼婭瞬間意識到了什麼,身體抖了抖,驚恐的望著羅本問道:「主人,難道……在外面的尼婭已經……」

  碧瑞斯女王立刻又說道:「還好,這種舞是在人類大陸出現的,魔神的意志還沒辦法穿透魔界到達那裡,只是吸引來了一些不痛不癢的小東西,她沒惹出事來。」

  尼婭顯然鬆了口氣,深呼吸幾次,臉色微紅的說道:「主人,尼婭沒事了……」

  羅本扶起尼婭,見她臉色終於有些好轉,這才放心下來。

  尼婭猶豫了一下,慢慢走到了碧瑞斯女王面前盈盈下襬,「女王大人,尼婭並不知道還有這樣的事情,這種舞也幾乎沒怎麼跳過,在外面的世界……還請女王大人保護尼婭。」

  「哦~~~」碧瑞斯女王拉了個長聲,「這難道是在求我?」

  「是的,還請女王大人憐惜尼婭這樣的軟弱魔女。」

  「哼!」碧瑞斯女王冷氣十足的哼了一聲,「軟弱,我可沒見過比你再讓人感到棘手的魔女了。」

  尼婭神色微微緊張,一時不敢說話。

  碧瑞斯女王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趕人,「這件事去求你的主人,別來煩我。」

  尼婭咬咬嘴唇,「女王大人,請贖尼婭冒犯,這件事……還要女王大人做主。」

  「嗯?」碧瑞斯女王皺眉看了看尼婭,尼婭跪在那裡顯得有些畏懼和緊張。

  「碧兒……」羅本對碧瑞斯女王搖了搖頭,碧瑞斯女王立刻滿臉惱火,把茶杯重重放在桌上,煩聲說道:「好了,我現在有事要和醫生商量,你們兩個先離開!」

  納蘭早就在一邊看碧瑞斯女王無比的不順眼了,聽了這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上前來就拉起了尼婭,「母親,我們走!好像誰喜歡看她的冷臉一樣。」

  碧瑞斯女王黑著臉,一個字也不說,看著納蘭拉著似乎還想說什麼的尼婭從樓梯口消失,然後……重重的一掌拍在桌子上,把那個茶杯拍了粉碎!!

  「這個混蛋女人,要不是你的魔女,我早宰了她!」碧瑞斯女王火冒三丈!

  羅本對於碧瑞斯女王和納蘭與尼婭的關係真是一籌莫展,無奈的說道:「碧兒,其實納蘭沒有什麼惡意的……」

  「放屁!」碧瑞斯女王氣的拍起了桌子,「誰說那個沒腦子的小丫頭,我說的是尼婭,是你那個該死萬人迷魔女!!」

  羅本愕然。

  氣呼呼的吐了口氣,碧瑞斯女王恨恨的說道:「一個小小的魔女,居然什麼都能看透,真不明白她到底是怎麼長大的!」

  想要端起茶杯喝茶水,碧瑞斯女王卻發現茶杯已經被自己給拍碎了,臉色更是難看,「這件事,的確要我去做,你沒有那個時間,也沒有那個狠心去折騰那個尼婭,她明白求你不如求我,雖然不管求誰你都會要我注意她的安全,但是……這樣你卻會更關心這件事,我更不可能對外面的尼婭做什麼……」

  捏起拳頭,碧瑞斯女王將手裡的茶杯殘片捏成了粉末:「而且……她並非有意這麼做!這是天生的直覺,見鬼的……一個魔女都可以用直覺來算計我!!」

  羅本乾笑兩下,討好似的來到碧瑞斯女王背後幫她揉起了肩膀,「碧兒,這也不是算計吧,尼婭畢竟也很關心另外一個世界的自己,剛才……她嚇壞了!」

  碧瑞斯女王臉色陰沉,「是啊,嚇壞了……天生媚骨的我見猶憐,又可以在短時間依靠直覺做出這樣的判斷,這就是我最恨這個女人的地方!說不定……她已經猜到了我馬上就會去找她!」

  羅本一愣,「你去找她?」

  「廢話!我們才看到了效果,想要追查這件事並且加以利用,在幻境調查資料是最好的……真不想馬上再看這個女人的臉!」

  索性往椅子上一靠,碧瑞斯女王惡聲惡氣的說道:「給我揉肩,太陽下山以前我們就在這裡!哪也不去!」

  羅本只是笑了笑,「遵命,我的女王大人。」

  太陽漸漸西沉,霞光漸漸收斂了最後的顏色,在天空上,皎潔的明月已經在眾星簇擁中掛在天際。

  羅本依舊輕柔的捏著碧瑞斯女王的肩膀,而碧瑞斯女王斜靠在椅子上,雙眼望著天空,從黃昏到現在,自沒有說過一句話。

  感覺到羅本的手又開始換了個方向輕輕的捏著自己肩膀,碧瑞斯女王緩緩的吐出一口氣,「好啦……叫你揉你就揉,這麼久的時間……你想把我的肩膀揉脫臼不成!?」

  羅本苦笑一下,只好縮回了手,但卻先一步被碧瑞思女王輕輕抓住。

  輕嘆一聲,碧瑞斯女王十分無奈,「你呀……真是和那個女人一樣讓我生厭。」

  「那真是抱歉了……」羅本順勢附身抱住了碧瑞斯女王,輕輕的親了下她的臉頰。

  碧瑞斯女王輕輕說道:「醫生,剛才的事,你會怪我嗎?」

  「嗯,你不該那麼嚇尼婭的,她真的很害怕。」

  碧瑞斯女王忍不住不輕不重的敲了敲羅本的腦袋,「和我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居然還向著那個女人說話!」

  羅本只是笑笑,「但我可以理解,不會怪你……」

  碧瑞斯女王無奈的嘆氣,「每次見到這個女人都感覺很討厭,心情難以平靜,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魔女……」

  頓了好半天,碧瑞斯女王才哼哼著說道:「下次……我會儘量收斂的,但這一生,恐怕都會很厭惡她!」

  「我明白。」羅本又親了親碧瑞斯女王的臉蛋。

  「你是不是說我這個下濺女人就理所應當的嫉妒那個混蛋,敵視那個混蛋!?我就比她差那麼多!?」碧瑞斯女王忽然間又惱火起來。

  羅本苦笑,「我倒是覺得完全沒必要,碧兒……你可已經相當完美了。」

  「只有你這麼說而已!在別人看來,我可是令人厭惡的很!」碧瑞斯女王拿開羅本的手站了起來,自己又狠狠跺了幾下腳才覺得舒服了一些,「下一次回來我可不見這個女人了!現在!我們去找她談談!」

  羅本和碧瑞斯女王從頂樓下來的時候,魔女們早就回來了,嘰嘰喳喳幾百號人聚集在二樓的大廳中,看起來一片熱鬧非凡。

  「主人!!」羅本一出現,魔女們頓時簇擁了過來,但是一見到碧瑞斯女王的冷臉,立刻全部後退了幾步行禮,「見過女王大人。」

  「尼婭在哪?」碧瑞斯女王一點不客氣的問。

  站在前面的芭莎小聲答道:「在一樓……準備晚飯。」

  「晚飯……」碧瑞斯女王眼睛裡跳出幾條血絲,但很快壓下了自己的情緒,甩開羅本的手說道:「我去找她談談,你在這裡陪你的魔女吧!」

  羅本稍稍愣住,「碧兒,我陪你去吧!」

  碧瑞斯女王立刻轉過身來,瞪著羅本一字一頓的說道:「不——用!」羅本乾笑兩聲,只能站在了原地。

  走到通往一樓的樓梯口,碧瑞斯女王嘀咕道:「沒你在……我也能好好的應付這個女人,回去之後也一直是這個狀況,你也不想擔心吧……」

  羅本只好小小的嘆了口氣,現在不論是尼婭還是碧瑞斯女王,都在為了自己克制著一些東西啊……

  「啊,加油吧!」羅本伸了伸大拇指。

  「哼,你不說我也會的。」碧瑞斯女王甩了甩亮麗的銀發,消失在了樓梯口。

  魔女們瞬間都聚了過去,圍觀碧瑞斯女王漸漸離去,羅本看到這種景象頓時老大的無奈,魔女們對於碧瑞斯女王似乎一直都抱有一百二十分的好奇心。

  「哦……主人真厲害,還是第一次見到女王這樣和別人說話。」芭莎小聲嘀咕,立刻換來大家的一致贊同,一時間議論聲此起彼伏。

  羅本只好大聲說道:「好啦,姑娘們,別在那裡議論了,我有事找你們說。

  魔女們瞬間又聚到了羅本身邊。

  四下看看,眼前全是熟悉的面孔,還瞪大了眼睛好奇的看著自己,羅本撓撓臉頰,「嘉妮在哪?嘉妮?」

  魔女們都是一怔,臉色不自然起來。

  「哎……主人,找嘉妮幹嘛啊?」西蜜很小聲的問。

  「不在這嗎?」羅本自然而然的看向了西蜜,「你知道她在哪?」

  「這個……」西蜜看起來面色有點僵硬,「她的話……」

  「主人,我在這……」細小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所有的魔女頓時望了過去,在大廳門口,一個看起來有些娃娃臉的魔女穿著滿是褶皺的睡意,垂著頭,雙手揪著衣襟站在那。

  彷彿,那道門是另外一個世界,羅本一瞬間感到有些遺憾,那個小小的身軀似乎被排斥在了這個世界之外。

  「嘉妮,過來。」羅本對門口的魔女招了招手。

  魔女們立刻讓開一條路,嘉妮咬著嘴唇,慢慢的走了過來。

  來到羅本身邊,嘉妮似乎在顫抖,慢慢的,慢慢的跪了下來,垂著頭,兩顆淚珠落在了地毯上,「主人,你殺了我吧!」

  魔女們靜靜的看著,沒有誰說話,但大家的目光都有意無意的瞟到羅本身上,再迅速離開。

  羅本對這個嘉妮有很深的印象,因為她有些孤僻,不像其他魔女那樣喜歡扎堆,喜歡和朋友們聊天,大多數時候都自己行動,但是修煉魔法的進境卻十分快。

  看著默默落淚的嘉妮,羅本伸出手來揉了揉她的腦袋,「記得你才來的時候,還只到我的腰呢,一轉眼都已經是這樣美麗的魔女了,作為主人,這是最後一次揉揉你頭,算是……對從前的告別。」

  嘉妮小聲的哭了起來。

  羅本坐下來,看著嘉妮淚流滿臉的臉問道:「怎麼了,有什麼想不開的事,非要主人我做那種不得已的選擇。」

  嘉妮攥緊拳頭,雙眼盯著地面,咬牙說道:「嘉妮背叛了主人,和其他的男人私通,還有了身孕!!」

  「啊,真的是這樣啊……」羅本伸手抹了抹嘉妮臉上的淚珠,「那麼主人恭喜你了,你是我們之中第一個嫁出去的新娘。」

  魔女們中出現了小小的騷動,嘉妮眼神微微抖了抖,還是沒有抬頭,堅持說道:「嘉妮……並不想嫁人,只求一死!等到現在……只是想等主人回來,然後……」

  羅本打斷嘉妮的話,「那個男人……在哪?」

  嘉妮身體立刻抖了一下,「主……主人?」

  羅本抬起頭,「那個男的在哪?你們誰知道?」

  魔女們臉色都有些迴避,最後,還是芭莎走了出來,小聲說道:「主人,他……並不在薩拉斯特,她是女王王城的守衛,要隔一段時間才能來這裡。」

  「哦!」羅本點點頭,「芭莎,現在你去送出消息,十天後我要處死嘉妮,用魔女的辦法,不難吧?」

  魔女們聽到要處死嘉妮,臉色都白了幾分。

  芭莎會意,羅本的意思是巧妙的讓這個消息傳到女王的王都去。

  不過芭莎猶豫著,還是問道:「主人,這樣的話……」

  羅本笑笑,「去吧,越快越好,我們的新娘可等不及了。」

  聽羅本這麼說,魔女們又疑惑了起來,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一時也摸不準羅本是什麼意思。

  羅本輕輕的握住嘉妮的手說道:「嘉妮,你是我們大家庭裡的一員,而我是家長,你背著我私自有了情人,這是你的錯誤,但你真正錯的地方在於有了身孕我還不知道那個男人什麼樣子,什麼名字,品行如何,十天的時間,如果他得到了消息卻丟下你不顧,不敢來見你的話,那麼……我殺了他!!」

  魔女們齊齊怔住,嘉妮更是一下抬起頭,「主人,你不能!!」

  「我的魔女,可不能隨隨便便就交給其他的男人,如果你們所托非人,那麼……我不想你們忍受屈辱的度過一生,這裡是你們的家,是你們最後的保障,如果想在這裡帶走我的魔女,不過我這一關而又造成後果,傷害我家人的……」羅本眼中寒光一凝,「我就讓她他死!」

  嘉妮驚愕無度,一時說不出話來。

  羅本抬頭大聲說道:「姑娘們,這個世界已經穩定了下來,你們今後的一生可能都不必再經歷生死戰鬥,現在已經到了你們追求自己幸福的時候了,我以前說過你們要找好男人嫁了,但你們似乎覺得我這句話有水分,或者有魔女契約束縛著你們,又或者……你們誰也無法先邁出這一步。」

  將嘉妮扶起來,羅本繼續說道:「但今天,我們有了先行者,我也要給你們做一個例子看,還有就是……從今天起,我廢除所有的魔女契約,你們所有人再不是我的契約魔女!」

  「主人!不要!!」魔女們瞬間跪下了一大片。

  「主人,你不要我們了!?」有些魔女立刻哭了起來。

  「主人,我們沒有做錯什麼的!你不能這樣……」

  羅本安靜的聽著,緩緩的吐了口氣,笑著說道:「好了姑娘們,我還有話沒說完呢!」

  魔女們慢慢的安靜了下來。

  羅本繼續說道:「和平的日子已經到來了,魔女契約已經再沒有意義,但我依舊視你們為家人,我依舊把自己看做家長,你們的事……我還是要管的,不管你們高興不高興,特別是在你們選男人這件事上,如果誰的男人歪瓜裂棗不像樣子,別怪我不講情面!」

  魔女們立刻又嚷嚷了起來……

  「好啦,好啦,聽我說聽我說……」羅本好不容易才把魔女們的聲音壓下去,「姑娘們!你們要明白,和平的日子來之不易,我們為之奮鬥過,為之犧牲過,現在的日子是我們應得的,我不希望你們還是舊世界的亡魂,我希望你們能擁抱自己嶄新的生活,現在!我以這個大家庭家長的身份要求你們!在三年內,全都給我去找個男人好好談情說愛!沒做到這點的,我要懲罰她!」

  「什麼!!?」「主人怎麼能這樣!!?」「主人把我們丟給其他男人了!!」瞬間魔女們炸開了鍋,立刻向羅本湧了過來。

  羅本頓時臉色發白,沒想到自己的話會引起這麼大的反應,看著魔女們氣勢洶洶的逼了上來,羅本正想拔腳逃路,忽然一聲厲喝從樓梯口撞了上來。

  「你們這群混蛋在吵什麼!!!?」

  所有的魔女頓時鴉雀無聲,身體擺著各種姿勢僵在那看向了樓梯口,滿面殺氣的碧瑞斯女王站在那,全身寒氣森森的看著所有人。

  「碧……碧兒!」羅本一看救星趕到,頓時鬆了口氣。

  卻沒想到碧瑞斯怒眼一瞪,大聲喝道:「你這個下流的蠢貨又在這裡鬼扯什麼!?我在一樓和那個女人說話都聽的清清楚楚!你又哪根筋不對了?」

  「呃……」羅本瞬間石化,魔女們都是一臉怯怯,相比起來,這位女王大人可是比自己的主人可怕的多了。

  「還有你們!」碧瑞斯女王冷眼一掃,頓時魔女們都縮起了脖子,「主人說的話居然敢不聽,要是我的魔女,統統拉出去砍頭!!」

  魔女們脖子縮的更緊了。

  「十天之內,那個混帳男人不來,我就把他丟給我的魔獸當點心!而你們,三年內沒有勾搭上一個男人的話,我就扒光你們的衣服遊街!誰敢再出聲,我立刻宰了她!」

  說完,碧瑞斯女王的身影消失在原地,但是聲音卻還在大廳裡迴蕩……迴蕩……

  好半天,無論是魔女們還是羅本都沒敢動……眼神瞟來瞟去,都是臉色發白。

  「呃……哈哈。」羅本還是首先的乾笑了一下,「這個,女王在起頭上,大家不用那麼介意。」羅本最後的話壓低了聲音。

  十分明顯的,魔女們都用懷疑的目光看著羅本。然後羅本看到好多魔女默默的伸出三根手指,來回的扳動,神色凝重,似乎在計算著什麼。

  「主人,蒂娜一定會聽你的話的,三年,不!一年就會找個男人談情說愛的,但……能不能最終嫁出去就不知道了,這個不會也強行規定的吧?」蒂娜小心扯著羅本衣襟央求。

  「啊,這個……其實也不是……」

  「就這樣吧!!」碧瑞斯女王的聲音從一樓呼嘯而來,狂風一樣刮過大廳……

  魔女們表情凝重,都確定什麼似的點了點頭,似乎打起了什麼主意。

  羅本倍感無力,自己如此聲情並茂,如此心懷熱忱的為大家著想,到頭來……碧瑞斯女王怒喝一聲就全解決了……

  回過頭來看了看依舊淚眼婆娑的嘉妮,羅本笑著問道:「你怎麼還穿著皺皺巴巴的睡衣,大家剛才可是去街上買東西了。」

  蒂娜立刻又湊了過來,「主人,嘉妮不理我們。」

  嘉妮稍顯慌亂,「不,不是的主人,我……我沒有臉面和大家一起出去。」

  羅本笑笑,「好啦,這不是你的錯,是她們這群傻蛋的錯,現在去洗漱一下,我們要吃晚飯了,我相信……用不了幾天你的王子就回來娶你了,要做好準備,知道嗎?」

  「主人!」嘉妮一下抓住了羅本的胳膊,「如果,我是說如果……他,他……」

  「那麼……我不會放過他的。」羅本毫無商量的搖搖頭,嘉妮頓時無言以對。

  羅本輕輕戳了戳嘉妮的額頭,「好啦,未來的新娘,現在打起精神來,我們之所以現在還高高興興的活著,就是因為不論遇到什麼事都堅信可以有好的結果,現在你也該堅信這點,去梳洗吧,新娘可不該是你這個樣子的。」

  嘉妮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點頭,默默的轉身離去,羅本頗為不滿意的瞪了瞪還拽著自己耍賴的蒂娜。

  蒂娜吐吐舌頭,「人家不敢去嘛……嘉妮的情緒其實很不好的。」

  羅本無奈,「去吧……嘉妮的情緒很不好,是因為你們沒有邁出腳步,這讓她感覺到了你們對她的孤立,她和你們一樣都是家人,記住這個,我希望今後能看到你們和嘉妮一樣,找到屬於自己的生活,在那之前,這個大家庭是你們的庇護所,但無論如何……我希望你們離開這裡,你們留在這裡,就好像呆在花瓶裡的花,很快就會枯萎凋謝,但你們如果能找到沃土,那麼……主人我這一生都能看到你們美麗的一面。」

  「主人……」芭莎靠了過來,臉上帶著幾分淒然,「真的,不要我們了嗎?」

  羅本笑笑,毫不客氣敲了敲芭莎的腦袋,「這不是不要你們了,而是對你們有了更多的要求!家長是不可以把家人一輩子鎖在家裡的,姑娘們……去尋找自己的幸福吧?這個世界很寬闊,你們還有很多的地方要去,但這裡……無論何時都是你們的家,無論何時都是你們堅強的後盾,我……永遠都不會不要你們的。」

  芭莎似乎懂得了什麼的點點頭,看了看四周,轉身向外走去,「姐妹們,過來!我有事對你們說!」

  魔女們愣了愣,然後飛快的跟著芭莎聚集到了大廳的角落裡,腦袋擠著腦袋的在一起商量起什麼來,這讓羅本萬分納悶。

  最後,羅本只聽到一聲:「好,找納蘭姐去!」魔女們瞬間作鳥獸散,從大門小門,大窗子小窗子飛了出去,一瞬間消失的乾乾淨淨,偌大的大廳裡就剩下了羅本一個。

  「這些傢伙……又搞什麼鬼?」羅本嘀咕一聲,摸摸頭,還是向通往一樓的樓梯走去。

  一樓的大餐廳裡,尼婭和碧瑞斯女王隔桌而坐,碧瑞斯女王臉色微寒,尼婭則是儘量鎮定的小心偶爾回答著什麼。

  羅本開門走進去,碧瑞斯女王只往這邊瞟了一眼,倒也沒反對羅本進來,「上面的事情完了?」

  「啊,完了。」羅本才想找個地方坐下,碧瑞斯女王說道:「那邊的晚飯準備到一半。」

  羅本笑臉頓時僵住,慢慢化作了無奈。

  「女王大人,尼婭……尼婭可以先……」

  「閉嘴,你現在是在和我談話,那些事給這個傢伙去做就行了。」碧瑞斯女王毫不客氣的打斷了尼婭的話,然後對著羅本飛快的吐出了幾個自己喜歡吃的菜名。

  羅本無奈,只好在一邊拿過圍裙,到一邊準備晚飯。

  至於碧瑞斯女王到底在和尼婭說什麼,羅本沒有刻意去聽,那些事……重要的碧瑞斯女王一定會對自己說,而其他的自己也不必去聽。

  偶爾目光轉動看向桌邊的兩個女人,羅本只有輕輕笑笑,現在無論是哪一個,都在做著相當的努力。

  晚上做好,羅本給碧瑞斯女王和尼婭端上來,碧瑞斯女王很滿意,尼婭倒是一片惶恐,看起來要哭出來的樣子,還是羅本一番好言安慰才肯吃東西。

  讓羅本感到有些奇怪的是,納蘭沒有回來吃東西,魔女們也是一個都不見,似乎這些傢伙一起在外面正在做什麼。

  回頭看了看那幾百份晚餐,羅本大感自己被欺騙了……就算是用魔法同時操控這麼多鍋灶也是很累的,而且……這些女人們居然不回來趁熱吃掉自己精心做好的晚餐,真是無可饒恕……

  羅本在一邊為自己的晚餐叫屈的時候,碧瑞斯女王淡淡說道:「還要在這裡停留十天,明天……我們就開始!」

  尼婭點點頭,「是,女王大人。」

  到了傍晚,魔女們才倦鳥歸巢一樣紛紛回來,納蘭也回來了。

  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闖進餐廳,吃個溜飽後紛紛去睡覺,羅本真是有些想不明白這些吃的多,睡的多的魔女到底怎麼保持身材……

  「我今天心情不好,而且晚上還要想事情,少來煩我……」

  羅本的房間內,羅本在背後輕輕擁著碧瑞斯女王,站在窗口看著外面的夜色,碧瑞斯女王不耐煩的打著羅本不老實的手。

  羅本只是笑笑,手指劃過柔嫩的肌膚,伸到懷裡女人的腋下撓了幾下,碧瑞斯女王頓時身體抖了一下,忍了半天還是笑了起來,「混蛋,放手,別……放手!!」

  羅本抓了幾下,嘿嘿的縮回手,「好啦好啦,我的女王大人,知道你今天受了委屈,所以屬下我這不是打算好好補償您!」

  碧瑞斯女王用腦袋撞了好幾下羅本的鼻子,「說的好聽,我可不想思考的時候還要被你這個下流坯擺弄,去找你的魔女,我還有事!」

  羅本稍有奇怪,「碧兒,你要做什麼?」

  「明天就要開始試驗了,為了那個混蛋女人的安全,我需要做些準備,還有思考一下。」

  「哦,那我陪你……」

  「陪你個頭!你在這我才沒辦法思考!」

  羅本被碧瑞斯女王丟出了房間,之後房門被砰的一聲關上之前,碧瑞斯女王的聲音還飄了出來,「明天叫那個女人打扮一下,我想那樣效果會更好。」

  真是……小家子氣的女人,有話就直說好了,幹嘛還害羞?羅本在門外想了半天,還是覺得不去打擾碧瑞斯女王,迅速的溜向了尼婭和納蘭的房間……

  打開沒上鎖的房門溜進去,到了臥室的時候,羅本發現納蘭正在瞪著亮晶晶的眼睛連比劃帶說的向尼婭陳述著什麼。

  最後還是一直微笑聽著的尼婭先發現了站在門口十分好奇的羅本。

  「主人……」尼婭很高興的將羅本拉了進來,「女王大人在忙嗎,她今天似乎要準備一些東西。」

  尼婭這麼說羅本倒是不意外,但好奇的問道:「納蘭,你剛才在說什麼?」

  「哼!」納蘭坐在床上,一扭頭,「才不告訴你。」

  尼婭輕笑的說道:「姐妹們來找納蘭學習經驗,說納蘭從小就找到了自己的男人,一定具有非凡的眼光,呵呵……」

  「我說我的姐姐大人,不要什麼都說好不好嘛……」納蘭抱怨起來。

  尼婭拿起邊上自己編織的小毛衣,笑著對羅本說道:「主人,看來……今後尼婭要準備很多這樣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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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零六章 蠢貨和蠢貨

  天色才亮,羅本就被碧瑞斯女王從溫柔鄉中給拽了出來,還惡狠狠的瞪了羅本一眼,「你這個蠢貨,我不是說了今天要進行重要的實驗,你看你都幹了什麼?」

  就算碧瑞斯女王聲音頗大,但尼婭臥在床上卻渾然未覺,依舊沉沉的睡著,顯然昨晚高漲的情慾讓尼婭現在十分疲憊,納蘭倒是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但一見是碧瑞斯女王,立刻哼了一下,倒頭又睡了過去。

  羅本抓抓頭,「這個……我們要在這裡呆十天的嘛……」

  「該死的下流坯,除了誤事就是誤事!」碧瑞斯女王惱火的向外走去,「我餓了,要吃早飯!」

  羅本無奈的嘆氣,原來是肚子餓了才闖進來的……

  吃過早飯,之間碧瑞斯女王和納蘭不免互相瞪眼,尼婭醒來後倒是顯得頗為精神,言談間顯得容光煥發,看來心情無比的好。

  就在這個小樓的頂樓上,碧瑞斯女王開始了為期十天的實驗。

  「我的想法很簡單。」

  尼婭已經開始慢慢起舞,碧瑞斯女王專注的看著她,對羅本解釋道:「這種舞蹈既然可以召喚魔神意志的降臨,我想這絕對不是什麼普通的魔法,或許……是在遠古時代魔女還十分強大的時候發明的一種強大魔法,用以得到不屬於自己的強大力量,到了後來慢慢衍變,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而現在的神祭舞既然是用來召喚魔神的,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和魔神有關聯的東西,可能是動作,可能是魔力的流動,可能是什麼心中的想法,也可能是身上的裝飾,把這些找出來……修改,變成我們想要的東西,就算完成了我的想法。」

  這些羅本都知道,昨天尼婭已經都和自己說過了。

  碧瑞斯女王繼續說道:「你需要一直在這裡看著她,在研究這種舞蹈的時候說不定會吸引來什麼東西,現在這個世界已經很接近真實,弄不好還會出現十分不好對付的靈體,到了那個時候,你就負責保護你自己的魔女了。」

  「沒問題!」羅本對於這點還是十分有信心,在這個世界上,自己不僅可以將神力發揮到極限,而且可以操控所有的元素運動,可以說能力可以發揮到百分之二百的程度。

  不過……對於舞蹈羅本絕對是一竅不通了,只能以一個相當大眾的目光裡看尼婭的動作,相比起來,無論是在知識的沉澱還是在對新事物的敏銳嗅覺上,碧瑞斯女王都顯露出了相當的過人之處。

  尼婭緩緩跳著舞,碧瑞斯女王時而叫停,然後詢問些什麼,或是思考一會,或是叫尼婭繼續,或者乾脆對舞蹈進行修改,顯然嚴肅而忙碌。

  羅本成了閒人。

  「芭莎,消息送出去了嗎?」羅本坐在靠近樓梯口的地方,小聲的和擠在樓梯口裡好奇向這邊觀望的魔女們聊著天。

  「送出去了,最多明天,那個傢伙就能受到消息了,如果他得到消息就趕過來的話,八天時間足夠了。」芭莎小聲的回答,目光一眨不眨的望著尼婭的舞姿。

  碧瑞斯女王轉過頭,極度不滿的看了過來,魔女們立刻一縮頭,全部消失在樓梯口,羅本也正襟危坐,好像剛才說話的不是自己。

  「哼。」碧瑞斯女王哼了一聲轉過頭去,魔女們立刻又從樓梯口冒出頭來,繼續好奇的看著這邊。

  「嘉妮呢?」羅本又問。

  「蒂娜拉著她和幾個姐妹上街去了,她還是很擔心的樣子。」芭莎回答。

  「這幾天……」羅本稍微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這幾天要看好她,不要讓她走漏了消息。」

  「走漏消息!?」魔女們十分驚訝,「走漏……什麼消息?難道是向那個男人通風報信?嘉妮不會那樣做吧?」

  羅本輕輕笑了笑,「我想,會的……從有些女人的舉動來判斷,我覺得嘉妮會這樣的,放心,這是好事,你們盯著她,把她送出去的消息截下來,千萬不能驚動她。」

  芭莎很疑惑,見羅本看著碧瑞斯女王在笑,只好說道:「好的,我這就去佈置,一定不會讓嘉妮發現的。」

  「西蜜,過來。」芭莎離開後,羅本沖鬼頭鬼腦的西蜜招招手,西蜜連忙踮著腳尖走上前來,雙眼閃閃發亮,「什麼事主人?要我去盯著嘉妮嗎主人?那我現在就去主人!」

  「傻蛋!」羅本立刻敲了下西蜜的腦袋,把西蜜接下來的話堵了回去,「你能不能不沒說一句就帶一個『主人』?」

  西蜜撅撅嘴,「主人都不要我們了,我們說說還不行……」

  羅本無奈,這些魔女和自己耍小性子無法無天自己也習慣了,只好嘆氣說道:「好啦好啦……這個稍後再說,大家都去哪了?我怎麼覺得樓下很安靜。」

  「出去勾引男人嘍,要不然……就要被扒光衣服遊街了……」西蜜一臉誇張畏懼之色的看了看坐在那裡的碧瑞思女王。

  羅本揉了揉太陽穴,自己有點著急了嗎?觀念的轉變是比較困難的,弄不好……這些魔女當成一項任務去完成了,按照她們的性子,恐怕不到晚上就要綁回好多男人來……

  「那你們……」羅本看了看擠在樓梯口的一眾魔女。

  西蜜立刻眯起了眼睛,露出狐狸似的笑容,「主人哪……我們想,再怎麼算,主人也是男人的,我們也可以嘗試勾引一下對不對?」

  「什麼叫做再怎麼算我也是男人?」羅本毫不客氣的又敲了一下西蜜的腦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要過了明年才到成年的年齡,你們……」

  羅本掃了一眼擠在這的魔女,頓時心裡恍然,「都是沒成年的呢……」

  「西蜜嘟嘟嘴唇,但是馬上了哦……少一兩年有什麼區別嘛,我們現在和成年魔女沒什麼區別的!」

  羅本搖頭,戳了戳西蜜的額頭說道:「好了,你這個小東西就安安分分的呆著好了,我也是算過你們年齡的,所以才有了那個期限。」說著,羅本忍不住輕笑了起來,「說起來……還真捨不得你們離開……」

  西蜜湊在羅本身邊,本來嘿嘿笑著,只是一瞬間卻忽然眼神有些迷濛,猛的抱住羅本的胳膊,「主人,西蜜不想離開!!」

  羅本嘆了口氣,「好啦,這不是在說自己是小孩子,你們……總會離開的……」

  「主人……」西蜜小聲央求起來。

  「太吵了!」碧瑞斯女王忽然冷著臉轉過頭來,頓時魔女們縮回頭去,只有西蜜湊的太近,一時間沒有地方躲,只能滿臉僵硬的愣在那。

  碧瑞斯女王冷哼一聲,又扭回了頭去,聲音依舊生硬,但卻不像先前那樣冰冷,「就算是親女兒,也總有一天會出嫁的,你們,未來不管命運如何,幸運還是不幸……但歸宿都不在這裡。」

  魔女們小心的探出頭,都是一臉驚訝。

  「現在,都給我滾的遠遠的,就算去街上搶男人也不要在這裡礙事!」這次碧瑞斯女王的聲音寒了下來。

  羅本苦笑,輕輕點了點西蜜的鼻尖,「去吧,這裡沒事,我會好好照顧尼婭的。」

  也不知是碧瑞斯女王的話起了作用,還是羅本的話起了作用,魔女們迅速離開了。

  「碧兒,還是你的話管用。」羅本呵呵直笑。

  「哼!要是我的魔女,早把她們挨個拉出去砍腦袋,真是無法無天。」

  羅本嘿嘿笑了。

  對於實驗本身,羅本幫不上什麼忙,不過在第一天末尾的時候,碧瑞斯女王以極快的速度將這套神祭舞重新編排,並且由尼婭穿戴神祭舞的盛裝起舞,讓羅本稍有意外的是,這一次的確吸引來了一些東西,雖然不是很強大,碧瑞斯女王揮揮手趕跑了,但……意義卻比較明顯。」

  晚飯上,尼婭略顯疲憊,碧瑞斯女王卻很興奮。

  「看來改編的效果是有的,也就是說……只好合理的改動,這種舞蹈可以變成一種十分強大的神降術!」想了想之後,碧瑞斯女王繼續說道:「這個世界畢竟和真實的世界有些區別,也就是說在人類大陸使用這種舞蹈的話,毫無疑問會吸引來更多強大的東西,明天開始!我們進行真正的附身,你要做好準備。」

  「是,女王大人。」尼婭毫不猶豫的回答。

  碧瑞斯女王又對羅本說道:「你不想她出事的話,就好好的看著她,明天我們召喚來比較弱小的靈體,大絕對不能大意。」

  羅本也是點頭,這一點自己當然是心中有所打算的,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尼婭受到傷害,不過……自己現在想的是其他的事。

  「納蘭,大家……都去哪裡了?」羅本忍不住問在一邊悶頭吃東西的納蘭。

  「出去辦事嘍,還能幹嘛?」納蘭理所應當的回答。

  「辦……什麼事?」

  「找男人!」

  「呃……這個,不必這麼著急吧,這個……是順其自然的……」

  羅本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餐廳的門「砰!」的一聲被打開了,芭莎滿臉興奮的出現在門口,「主人,我們回來啦!」

  對於芭莎這樣興奮的表情,羅本卻是預感了一些不妙的事,「你們……呃!」

  還沒等說話,羅本早已經愣住,芭莎一閃身,背後露出了一個滿臉蒼白的男人來,而且,還是微微發抖的。

  「快進來!」芭莎一把將他拽了進來,然後後邊的魔女紛紛擠進了餐廳,頓時這個巨大的空間內顯得擁擠起來——每個魔女都拽著一個男人。

  「你們……」羅本眼角忍不住的抽動起來。

  「主人,看,我找到男人了,今天一天都在談情說愛!」芭莎第一個跳到了羅本面前,還拉著那個看起來怕的要命的男人。

  羅本頓感無力,「芭莎……你是下午才從我眼前離開的,而且……你們……」

  掃了一眼魔女們,以及他們身邊臉色僵硬慘白,甚至是帶著畏懼苦笑的男人們,羅本知道自己不好的預感真的實現了。

  「其他人呢?」羅本問。

  「哦……還在談情說愛!」芭莎很認真的回答。

  羅本已經開始忍不住的揉太陽穴了,「現在……去把她們都叫回來,還有……立刻把你們抓來的人放回去,你們這一天都在搶劫嗎?」

  「可是……」芭莎有點不服。

  「去!」碧瑞斯女王也是無奈的搖頭,「真是主人蠢,下人更蠢,立刻把這些該死的男人給我丟出去!否則有一個我殺一個!」

  碧瑞斯女王在魔界可謂大名鼎鼎,無人不識,頓時所有的男人全部都露出了駭然之色,有些甚至開始撒腿向外跑去,一個跑,第二個跟著跑,沒幾分鐘功夫,所有人跑的乾乾淨淨。

  碧瑞斯女王翻著白眼說道:「看你們找來的都是什麼貨色!這種男人也能拿回來充數,全部都是飯桶。」

  羅本看著魔女們又是不服又是委屈的面孔,心中實在是有點無力,說道:「好吧!姑娘們,現在立刻出去把所有人都叫回來,不要再去嚇唬那些可憐的男人了,回來把晚飯吃掉,然後……我們上課!」

  「上課?」芭莎很疑惑的看了看羅本,「主人,上什麼課?有新的魔法?」

  「不……教你們,怎麼選男人!」

  「噁心!」碧瑞斯女王毫不客氣的嘀咕,聲音正好所有人都能聽到……

  羅本尷尬的一笑,「快去快去,每天都要我等著你們,晚飯都要涼了。」

  魔女們紛紛離去,不到片刻就把還在城裡四處抓男人的姐妹們找了回來,而羅本早在二樓的巨大起居廳裡等待了。

  等大家都到齊了,羅本卻覺得有些尷尬了,這個事情……雖然說自己一定要向魔女們將明白,但自己一個大男人,怎麼和這些魔女說這些事情呢……

  「主人。」樓梯口傳來尼婭輕聲的呼喚。

  「尼婭?有事嗎?」

  尼婭緩緩走到羅本身邊,面帶羞澀,「主人,既然主人已經決定了,那麼……這件事還是交給尼婭來辦吧,恐怕……主人也不好說清楚什麼。」

  「嗯……可你明天……」

  尼婭直接搖搖頭,輕笑的說道:「尼婭雖然體質弱一些,但幾天不睡也沒問題,再說……這也不需要多久的時間。」

  看了看周圍魔女們奇怪的面孔,尼婭很欣慰的說道:「我們……其實都一樣,只是尼婭走運一些,現在得到了幸福,我一直都在想什麼時候可以讓大家也都得到屬於自己的幸福,現在……機會似乎來了。」

  羅本暗暗鬆了口氣,尼婭可真是自己的救星,如果是尼婭來和魔女們來說這些事,不僅比自己詳細貼心,而且一定也會深入這些無法無天的魔女們心中去,自己的話……她們可是不大聽的。

  「那就拜託你了。」羅本親親尼婭的臉,這讓尼婭頓時滿臉緋紅。

  羅本轉身離開,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尼婭已經招呼大家聚集到了她的身邊,滿臉喜悅的笑意,魔女們則是簇擁著她,好奇而且似乎也有些期待……

  對於尼婭到底和魔女們說了什麼,羅本一概沒有去問,但是第二天起,魔女們的行動回歸了正常,大家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嬉鬧,懶散的在二樓大廳的窗子前曬太陽,在各自的房間裡傳來稀奇古怪的魔法爆炸聲,這個只有三層,但佔地面積十分寬廣的小樓又正常的熱鬧了起來。

  碧瑞斯女王的實驗一直在進行,對於尼婭的舞蹈每一個動作,甚至每一個想法都問的十分清楚,然後修改,反覆的實驗,讓一些弱小的靈體附身,讓自己的精神體附身,反覆的驗證著一些東西。

  修改,驗證,再修改,再驗證……

  時間過的飛快,轉眼間……已經是第十天。

  魔女們明顯的安靜了很多,因為直到現在,嘉妮的情人還是沒有出現在薩拉斯特。

  嘉妮的情緒有些古怪,看不出太多的失望,但是卻總是自己發呆,昨天在二樓大廳一坐就是一整天,吃的東西也十分少,魔女們極不容易改變的容貌也在短短的時間內憔悴,削瘦。

  三層的頂樓上,碧瑞斯女王依舊專心致志的在進行試驗,這已經是第十天,總算有了些成果,舞蹈已經重新編排過,碧瑞斯女王覺得自己似乎抓到了一些門道。

  羅本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和擠在樓梯口的魔女們一樣。

  「芭莎,那個傢伙還沒消息嗎?」羅本問。

  芭莎沉默的搖了搖頭。

  羅本舔舔嘴唇,還想再問什麼的時候,碧瑞斯女王冷冷的聲音飄了過來,「你今天已經是第七次問這個問題了,放棄吧,今天結束後我立刻發命令回去,把那個混蛋丟給噬龍獸的幼崽,他會知道死亡是什麼滋味……而且是慢慢的。」

  羅本心中滿是遺憾,沒想到……魔女們第一個有了情人的嘉妮卻是不幸的,自己當初的決定看來太武斷了,現在如果真的殺了那個男人,那麼嘉妮也會一蹶不振,她肚子裡還有那個男人的孩子,今後的日子將變得很沉重。

  而這一切,也會給魔女們一種打擊,恐怕她們對於找到真心實意愛護她們的男人會抱有極大的懷疑。

  「芭莎,那個傢伙在幹什麼?」羅本又問。

  這一次,芭莎臉上露出了些許怒色,「主人,這個消息傳到他的耳朵裡後……他很快就消失了,帶著錢和一些日常用具消失的無影無蹤。」

  羅本眼神一凝,「什麼……消失了?」

  芭莎點點頭,「這件事……沒敢告訴嘉妮,我們大家……也都還抱有希望,就也沒對主人說。」

  「會不會……是在來的路上,我們說十天時間,或許……」羅本遲疑起來。

  「主人,從女王王城到這裡的傳送陣都有我們的眼線,那個傢伙根本沒有出現過,而是躲了起來!」

  「哼!」碧瑞斯女王嘲弄似的哼了一聲,「醫生,你還是這麼愚蠢,你要明白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和你一樣蠢的,那個傢伙看來很聰明,看穿了你的把戲,知道自己不走的話就會死,所以提前逃走了。」

  「可是他來的話,我會給他很多好處的。」羅本有些不理解。

  「很簡單,他只是想玩玩而已,魔女……可是很好的玩物。」

  「碧兒,不要這麼說。」

  碧瑞斯女王繼續說道:「我可沒說錯什麼,只是你一直不這麼認為而已,魔女的地位想要改變,就算在這裡也是需要很長時間的,你現在就天真的以為魔女們可以得到所有人的認可,簡直是愚蠢透頂!魔女……也就只有在你和我的領地內生活的很自在,而在別的地方,雖然和以前被奴役的情況不同了,但……依舊不被正眼看待,醒醒吧……那個傢伙根本不會來!而是逃走了!和魔女在一起的後代都是魔女,那個傢伙估計是不想這樣吧……」

  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水,碧瑞斯女王眼中透出了殺機,「但……這也真是天真,他真的以為我找不到他嗎?」

  羅本心緒有些煩亂,那個男人的死活羅本已經不去關心,但是這件事對魔女們的打擊會很大,這才是最頭疼的事。

  看了看尼婭迴旋的舞姿,再看看已經開始西沉的日頭,碧瑞斯女王對尼婭揮了揮手,「算了,這是最後一天,今天不會有進展了,我們休息了。」

  尼婭停了下來,雙頰微紅,有些氣喘,「是,女王大人。」

  「醫生,不要再想不靠譜的事了,幫我來整理一下這幾天的東西,我們明天就要走了。」

  羅本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但卻無可奈何,或許……自己真的錯誤的估計了這件事。

  看了看尼婭,尼婭立刻會意的點頭,羅本嘆了口氣,和碧瑞斯女王下樓去整理資料。

  尼婭卸下身上的裝扮,立刻拉住芭莎問道:「那個人真的不見了嗎?」

  芭莎咬著嘴唇點點頭,「我們帶去消息的時候就和女王那裡的姐妹聯繫過了,她們後來在所有的傳送點都佈置了人手,可是卻根本沒發現他的影子。」

  尼婭幽幽一嘆,「那嘉妮在哪?」

  「還在二樓大廳裡,大家也不敢過去和她說話,她好像丟了魂一樣。」

  尼婭點點頭,「我去看看,你們該做什麼做什麼吧。」

  在尼婭去找嘉妮的時候,羅本和碧瑞斯女王在三樓的一個房間內整理著這十天來獲得的資料,但是羅本明顯的心不在焉。

  「醫生!」碧瑞斯女王皺起眉,「你把東西拿倒了,給我認真一點。」

  羅本看了看自己手裡拿倒的捲紙,索性把它丟在了桌上,「碧兒,你說那個傢伙為什麼要跑!他既然知道跑,那就該明白只要來了我不僅會將嘉妮嫁給他,還會給他豐厚的嫁妝!而且他也會得到你的獎賞!!」

  「我不想討論這件事,那已經毫無意義了。」碧瑞斯女王不耐煩的說。

  「碧兒!」羅本抓住了碧瑞斯女王的手,「這到底是為什麼?」

  碧瑞斯稍有惱怒的瞪起羅本來,但卻發現羅本眼中閃動著怒火。

  無奈的嘆了口氣,碧瑞斯女王打開了羅本的手,「醫生,醒醒吧……這個世界和魔界是一樣的,弱肉強食,魔女……只是弱者,要想等待學習古代魔女正統靈魂魔法的魔女成長起來並且成為強大的勢力,那至少需要好幾代魔女的努力,要上千年,甚至幾千年的時間……你既然不願意自己登上這個世界的王位號令天下,那麼……魔女們就必須遵循這個世界的規則,當初她們驕奢跋扈目中無人,最後毀了自己,現在……也必須靠自己的力量站起來。」

  把手裡的資料丟在桌上,碧瑞斯女王摸了摸眉毛,口氣有些惋惜,「我瞭解你對這些魔女的感情,你和她們在一起出生入死,相處的時間比你在人類大陸的妻子還要長,你想看到她們幸福,但……那並不是你想就能實現的,她們中的大多數從這裡走出去,注定……還要背負厄運!」

  見羅本臉上黑云滾動,碧瑞斯女王只好說道:「不過她們已經很幸運了,因為有你做她們的後盾,就算再多的厄運降臨,她們也不會有太悽慘的下場,醫生,你也該明白,你的努力只能為她們做一部分事而已,她們想要獲得你想像中的幸福,必須靠她們自己的手,否則……一切都是假象。」

  轉頭看看窗外,碧瑞斯女王吐了口氣,似乎有點疲憊,「魔女……只能強大,不能弱小,她們的後代無一例外全是魔女,這其實就是一種赤luo裸的強權掠奪,是一種天生站在云端俯瞰眾生的姿態,而一旦她們弱小,就會加倍的受到欺凌和羞辱,現在……不會有太多魔界男子接受魔女成為自己妻子的,那意味著自己的血脈將被魔女霸道的傳承吞噬!這種情況……只有等到魔女們崛起後,才會有所改善,所幸,你的這些魔女們還很年輕,再加上實力強大,她們會看到那一天的,但……絕對不是三五年之內!」

  「呼……」羅本好像軟了的皮球倒在了椅子上。

  忽然,外面傳來了一陣喧嘩聲,羅本稍稍一愣,神念外探,感覺到一大群魔女已經聚集到了樓前,正在議論紛紛,在她們中央有一個不是魔女的魔族。

  「主人!!主人!!」外面傳來了西蜜大聲的呼喊,房門「砰」的一下被撞開,西蜜氣喘吁吁的出現在門口,「主人,外面……外面……」

  「嘉妮!嘉妮!!快來看!!!」西蜜還沒等說話,外面已經傳來了魔女們大聲的歡呼!

  羅本當即一愣,一下意識到什麼,翻身從窗子跳了出去。

  在這個小樓外的綠蔭空地上,小樓裡的魔女幾乎傾巢而出全部圍在這,在她們中央,一個衣衫襤褸的年輕魔族小夥子滿臉憔悴的跪坐在地上,神情恍惚。

  羅本從樓上跳下來,一眼就認出這個年輕魔族的身份,他就是嘉妮的情人,名字叫多吉。

  滿臉驚喜的跑到多吉身邊,羅本立刻愣住。

  這個多吉看起來已經只剩下半條命了。

  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頭髮乾枯,臉色蠟黃,嘴唇已經乾裂,作為一個守衛來說,他現在顯得十分削瘦,眼窩深深凹陷,眼皮正在打架,看起來隨時都會暈過去。

  羅本按住他的肩膀,急速檢查了一下他的身體,愕然發現這個年輕的小夥子居然有點生命乾枯的跡象,他似乎因為什麼事而極限的透支了自己的力量,而到了透支到身體出現這種表現還沒死,簡直已經是奇蹟!

  手指在半空輕輕一扭,林蔭道上的樹木發出了颯颯的響聲,羅本的手中出現了花生粒大小的綠色粘球。

  直接將這個綠色的球體塞進多吉的口中,羅本按著他肩膀的手浮起了一層柔和的白光,光芒籠罩在他的身上,多吉疲憊的面色似乎立刻有了好轉。

  「多吉!!」一聲尖叫從二樓傳來,本來一直在發呆的嘉妮終於發現了樓底的狀況,飛一樣的衝了下來。

  羅本笑了笑,隨即閃開了身。

  嘉妮從天而降,一把抱住了看起來快要死掉的多吉,瞬間嗚嗚哭了出來,「傻蛋!叫你不要來的,不是叫你不要來了……你怎麼在這?怎麼在這…………」

  看起來似乎意識已經恍惚的多吉,眼中忽然露出了幾絲神光,舉起瘦弱的手來,輕輕抱住了嘉妮,喉嚨裡發出了沙啞的聲音,「嘉妮…………嘉妮,別怕……我,來了……」

  「不要你來……不要你來的……」嘉妮哭成了淚人。

  忽然想到了什麼,嘉妮趕緊放開多吉,跑到羅本面前一下跪倒:「主人,求你了,放了他吧!是我勾引他的,是我背叛了主人,主人殺了我吧!」

  羅本感覺自己腦子裡一團亂。

  蹲下來拍了拍嘉妮的肩膀,羅本說道:「我說嘉妮,你到底還是誤解我的意思了,我每一句話可都是認真的,沒有要殺他的意思,只要他來了,一切就都好說了,你說你不要他來,難道你給他發了消息?」

  嘉妮哭聲頓時止住,身體抖了抖,「是……是的,嘉妮給他發了消息,叫他不要來,主人!我願以死謝罪!」

  羅本真的感覺頭大了。

  「嘉妮,你是不是覺得他來了就死定了,不來的話……還有活路。」

  嘉妮咬著嘴唇,說不出話來。

  羅本無奈,「你們啊,早就和你們說過,主人我不是那麼想的,而且……看來應該早點教會你們這方面的事情,看來是主人我行動晚了,好了,不要哭了,先起來。」

  將驚疑不定的嘉妮拉起來,羅本看了看周圍面色古怪的魔女們,不無懊惱的說道:「好了!現在我再強調一次,你們……以後每一個都會嫁人的,這裡就是你們現在的家,當你們嫁人的時候主人我會親手將你們送走,在帶上豐厚的嫁妝,但你們離開了這裡,依舊是這個家庭的一員,這裡永遠是你們的安身地,可……這不是你們的歸宿。」

  說著羅本忍不住又揉了揉嘉妮的頭,「本來以為這個笨丫頭長大了,但看起來……還是糊塗的很,主人我可不會做那樣的事的,你叫他不要來才是要害死他,女王想找他的話,三天時間他就變成屍體了。」

  「只需要一天。」碧瑞斯女王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羅本身後。

  嘉妮不由完全愣住。

  羅本搖著頭說道:「多虧我叫人攔下了你發出的消息,免得這個傢伙知道事情了呵呵的跑來,卻沒想到你是叫他不要來!我的傻丫頭,你差點壞了大事。」

  嘉妮被羅本來回揉著腦袋,已經有些不知所措了。

  「不過……」羅本看了看在那裡似乎想過來,但卻沒一點力氣跪坐在地的多吉,奇怪的問道,「你怎麼搞成了這個樣子,而且……為什麼今天才來!?你知道這些天嘉妮有多著急!?」

  羅本拿出了家長的威嚴。

  「主人,剛才姐妹們發現他倒在城外不遠的地方,辨認了他的相貌後才抬到這裡來的。」芭莎上前,小聲說道。

  「城外?」羅本一愣,「薩拉斯特附近全是荒山森林,最近的城市也很遠,他倒在城外……是什麼意思?」

  芭莎撓撓頭,也很不解的說道:「據城門的姐妹說……似乎看到他從遠處跑過來,最後,就直挺挺的倒下去了。」

  「跑……跑過來?」羅本瞪大了眼睛。

  將嘉妮輕輕推到芭莎懷裡,羅本來到多吉身邊,仔細的看了看他的腿,這才發現他的腿腫的老粗。

  「你……跑來的?」羅本愕然的問。

  「呃……」多吉喝了一些生命精氣,臉色好看了一些,再加上羅本的恢復魔法,體力似乎在快速恢復,但依舊很虛弱,聲音小的像蚊子,「是,是的……魔王大人。」

  羅本忍不住摸了摸腦袋,「你是說……你從,從女王的王城跑來的?」

  「是……魔王大人。」

  儘管聲音小,但所有人都在豎著耳朵聽,這個回答讓魔女們發出了一片片的驚呼聲,而羅本的嘴巴已經張的老大。

  女王的王城距離薩拉斯特可相當遙遠,十天時間,準確的說只有八天多一點,這個並不強大的普通魔族戰士居然用雙腿跑到了薩拉斯特來,這簡直是不可能的!

  多吉艱難的伏下身體,對羅本叩首說道:「魔王大人,我……來了,嘉妮……不必死了……對吧?」

  「你……你怎麼不使用傳送陣?跑來幹什麼?」羅本驚愕無度,八天時間從女王的王城跑到這裡,這種事對自己裡說不算是什麼,但對於這個普通的魔族戰士來說,無異於和刺殺神王一樣艱難,而且他根本不可能長時間飛行,這其中要跨越許多山嶺,河流,穿過許多危險的森林,他能活著已經是奇蹟,還能跑到這裡,這……

  「屬下,擅離職守……不敢用傳送陣,會……被抓回去,只能選擇小路,避開耳目,單獨跑過來……」

  一個落雷狠狠的劈在了羅本腦袋上。

  「後來……實在堅持不住,想嘗試……但,發現有女王的魔女在傳送場附近,屬下……只能這樣。」

  這下芭莎也張大了嘴巴,而又一道落雷狠狠劈在了羅本腦門上……

  多吉說的沒有任何錯誤。

  他只是個普通的守衛,沒有任何特權,沒有任何門路,他擅離職守會被女王的執法隊抓回去一點都不奇怪,如果他敢走傳送陣就必然會留下痕跡,那麼被抓回去是一定的事情!

  散出嘉妮要被處死的消息後,自己可沒有為這個普通戰士來到薩拉斯特做任何的便利鋪墊……這對於他來說,簡直就是一次地獄之旅。

  羅本說不出話,看看多吉,看看魔女們,看看碧瑞斯女王。

  碧瑞斯女王輕哼一聲,「一個兩個,男人果然都是蠢貨!而且一個比一個蠢!!」

  羅本無話可說。

  真的是……想找個地縫鑽進去,本來想的很好,甚至帶著浪漫色彩的計劃,卻有著這樣無情的殘酷漏洞,如果不是這個多吉有著超一流堅韌不拔的心志和勇氣,恐怕……他就算有力氣可以跑到這,但也早死在半路上了。

  羅本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很好。」轉頭看了看早就驚的呆掉的嘉妮,羅本對她招招手,「別愣著了,快來扶他進去,從現在起……他歸你照顧了。」

  嘉妮呆呆的走到多吉面前,看著虛弱無比,雙腿已經走形的情人,傷心的眼淚又流了下來,一下抱住他哭了起來,「傻蛋……傻蛋!!」

  魔女們發出了震天的歡呼聲,一擁而上將嘉妮和多吉抬了起來,蜂擁著向小樓內跑去。

  羅本嘆了口氣,「沒想到……會有這種事,真是蠢透了。」

  「是啊……今天讓我又一次見識到了男人到底能蠢到什麼程度。」碧瑞斯女王嘆了口氣,笑了,「看來我的噬龍獸少了一頓美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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