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k880520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玄幻奇幻] [無來]天神禁條(連載中) [複製連結]

匿名
狀態︰ 離線
1421
匿名  發表於 昨天 00:58
第一千四百零七章 舉城歡慶

  薩拉斯特一片歡騰。

  多吉的到來,以及他以難以想像的毅力一路跋山涉水用了八天的時間從女王的王城跑到薩拉斯特的事情不脛而走,他倒在城門外的時候已經是接近黃昏的時間,而當晚,這個消息幾乎就傳到了薩萊斯特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羅本和碧瑞斯女王依舊坐在房裡,整理著這幾天實驗獲得的資料,不過顯然羅本又把手裡的資料拿倒了。

  「喂!給我認真點!」碧瑞斯女王用筆頭戳了一下羅本的腦門。

  羅本呵呵笑了,把伸得老長,留意外面動靜的耳朵縮回來,直接握住了對方小手,」碧兒,那個多吉居然是跑來的!」

  「我知道了,趕緊給我幹活!要不然今天就完不成了。」

  羅本混若未聞,輕撫碧瑞斯女王的小手說道:「碧兒,你說……這件事是不是可喜可賀?」

  「給我……幹活!」碧瑞斯女王豎起了雙眼。

  羅本訕訕的放開手,想了想說道:「碧兒,我們……再多留一天吧。」

  本來羅本已經做好被反對的準備,但出奇的是碧瑞斯女王沒有反對,依舊整理著手上的東西,淡然說道:「隨你的便好了,反正我自己也回不去,你想多留一天,我自然也沒辦法。」

  「碧兒,那……」

  碧瑞斯女王實在忍不住,瞪了羅本一眼說道:「又不是你要娶什麼女人,你這麼開心做什麼?你可還要賠上一大筆嫁妝!」

  「嘿嘿,這個……我想還是賠得起的,而且……這一次我一定。」

  「不行。」

  「哎?碧兒……我還沒說呢!」羅本頓時苦笑。

  碧瑞斯女王丟下筆頭,不客氣的說道:「這是第一個,但既然有了開頭就不會是第二個,你的所有魔女都應該一視同仁,這一次無論你做什麼都必須掌握尺度,因為今後……還有很多次這種事。」

  羅本想了想,笑道:「碧兒,看來你也比較關心這件事。」

  碧瑞斯女王輕哼一聲,看了看窗外說道:「不關心也不行,現在這裡到處都是議論這件事的聲音,而且還有一個愚蠢的傢伙關心的不得了,讓我看的就心煩。」

  羅本配笑,「碧兒,這一次那個多吉是你的部下,我想……你能不能也出面祝福一下。」

  「當然!」碧瑞斯女王挑起雙眉,「我的戰士跑到這裡娶了一個魔女,你的魔女有你庇護,我可也不能讓我的人吃虧。」

  羅本大喜過望。

  但碧瑞斯女王又說道:「所以,下一次再有這種事的時候,你最好不要這麼蠢……那個多吉差點就被你害死了。」

  被碧瑞斯女王這麼一說,羅本頓時耷拉下了腦袋,「這個……我的確沒想到。」

  碧瑞斯女王悠然說道:「其實我早就知道這個結果,就算他想來……可是你這樣做他也來不了,只是我沒想到,這個又是一個蠢到了一定地步的男人,居然真的來了,而且……還成功的出現在了薩拉斯特城門外。」

  羅本一愣,「你……早知道!?」

  「當然,這是多麼明顯的事情,我的部下紀律嚴謹,一個守衛消失了十天的時間,自然會立刻被執法隊搜捕。」

  羅本目瞪口呆,「可……」

  「是啊,我沒對你說這個……因為我覺得他根本不會來,而且後來他消失了,我想他也可能是跑掉了,哎……」碧瑞斯女王攤了攤手,露出了萬分無奈的表情,「男人……果然沒有最蠢的,只有更蠢的……」

  羅本想反駁,但一想到自己做的事,卻又沒話反駁……

  「不過,既然他真的到了這裡,這件事也算是圓滿的結束,不過……」碧瑞斯女王目光落到羅本臉上,「醫生,我也希望你看清楚一些事實,今後才好別在其他的地方犯類似的錯誤。」

  「什麼事實?」

  「很簡單!」碧瑞斯女王站了起來,走到床邊向外望去,外面已經夜色降臨,但柔和的燈光讓薩拉斯特煥發著夜色下的獨特魅力,而在這小樓周圍,在不遠的街道上,到處都能傳來竊竊私語和議論聲,仔細聽,都是在說多吉和嘉妮的事。

  「看吧……大家都在議論紛紛,所有人都很好奇,我敢肯定,在這之前沒有多少人相信多吉回來,在大家心目中為了一個魔女冒險並不是很值得的事。」

  羅本稍稍皺了一下眉,碧瑞斯女王這話說的一點沒錯。

  「還有,就算是魔女們自己也不怎麼相信這樣的事,而那個嘉妮……甚至對於多吉來到這裡的安全性抱有極大的懷疑。」

  「她只是……」

  「好了……」碧瑞斯女王嘆氣的打斷羅本的話,「我沒有責怪她,這也不是她的錯,但這說明在魔女心中的恐懼,在無數歲月積累中沉澱的統治和惡意給她們帶來的恐懼,就算是你這樣的主人也沒有辦法消除她們心中全部的恐懼,畢竟你也只是單單的一個人,不代表其他的看法。」

  羅本默默的點了點頭,思索良久說道:「我明白了,關於魔女們的事,還需要慎重,並不是想當然做出個看起來還不錯的決定就可以的,她們被統治和壓迫的時間太久了,想改變些什麼……也同樣需要時間。」

  碧瑞斯女王笑了笑,轉身走到羅本面前,伸手撓了撓羅本的下巴,「還不錯……你比那個多吉稍微聰明那麼一點點。」

  羅本伸手摟住碧瑞斯女王柔軟的腰肢,輕輕說道:「謝謝,這次……又讓你費心了。」

  碧瑞斯女王看著羅本仰起的面孔咯咯一笑,指尖在羅本面上輕輕滑過,「知道就好,不過……下次就不必說這些了,我可不稀罕聽。」

  「那……我現在做些實際的。」說著羅本雙手才要移動,懷裡忽然一空,軟玉溫香已經離自己而去。

  碧瑞斯女王閃身到了門口,哼聲說道:「休想……現在到了晚飯時間了,既然想多留一天,那我們明天再整理,現在……吃飯!」

  羅本無奈的晃晃腦袋,「好吧……不過,我晚些可要吃你了!」

  「哼!」

  這一天的餐廳裡熱鬧的超乎想像,魔女們一個不少的全部都跑了回來,說是吃飯,不如說是大呼小叫的議論著今天多吉忽然出現的事情。

  「他是跑來的啊!」

  「真的假的,從女王王城那裡跑來?我都做不到,我聽嘉妮說過,那個多吉不會魔法的!」

  「哇!你沒看,那個多吉的腿腫的那麼粗,到了薩拉斯特門口的時候幾乎就剩下半條命了!」

  「是只有四分之一條命了才對!」

  「聽說他是為了躲避女王的執法隊才不得不跑來的。」

  「哦,這個我也聽說了,似乎他還發現傳送場周圍有魔女活動。」

  「這個傢伙挺機靈的,都沒消息說他在傳送場出現過,肯定沒被那裡的魔女發現。」

  「會不會是說謊?」

  「不可能啦,他沒在傳送陣出現過,又沒有特權使用別的旅行方式,只能自己過來。」

  議論紛紛……議論紛紛……

  「你說這次主人是不是忘記了什麼事啊?那個多吉要是死在路上怎麼辦啊?」

  「嗯……主人太笨了,和女王大人說的一樣。」

  「啊!你居然說主人笨!」

  「你不是剛剛才說過!」

  「別吵啦,主人笨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也對……」

  羅本和碧瑞斯女王來到餐廳的時候聽到了就是滿耳類似的議論聲。

  相比來說,羅本的出現不會讓魔女們的議論有任何的停歇,但碧瑞斯女王的出現卻讓餐廳裡的聲音瞬間小了下來。

  「哼,一群無法無天的傢伙,議論主人也這麼大聲音。」碧瑞斯女王冷著臉搖頭不已。

  羅本苦笑,和碧瑞斯女王到了餐廳預留的位置,那裡尼婭已經備好了晚飯。

  坐下,吃東西。

  碧瑞斯女王的身形稍微消失在魔女們的視線中,議論聲立刻死灰復燃……

  這個小桌上只有尼婭在等待,納蘭不在,羅本似乎在餐廳另一頭看到納蘭周圍正聚集了一大群魔女,納蘭也不知道在比比劃劃的說什麼。

  瞧了瞧菜式,碧瑞斯女王輕輕哼了一聲,桌上的菜都是自己喜歡吃的,看來這個尼婭已經摸透了自己的脾氣。

  「真是吵鬧。」碧瑞斯女王嘀咕一聲,拿起了筷子。

  羅本一笑,「這大概也說明,魔女們覺得你是女主人了。」

  「我的魔女可不會這樣。」碧瑞斯女王翻了翻白眼。

  忽然間,餐廳裡的聲音不知為何消失的乾乾淨淨。

  「嘉妮!!」魔女們齊齊發出了驚呼聲,離開座位擁到了餐廳門口。

  臉上還帶著淚痕的嘉妮站在那,看到姐妹們一下擁到自己身邊來,一時不知所措。

  「嘉妮,那個多吉醒了嗎?」

  「不會死了吧?」

  「別瞎說,主人已經救活他了!」

  「嘉妮,今天你還沒吃東西呢!」

  「嘉妮……」

  「嘉妮……」

  「嘉妮……」

  「喂喂喂……」納蘭扯開嗓門叫了起來,「你們適可為止啊!都不要吵啦!!」

  納蘭的努力得到了回報,魔女們總算安靜了下來。

  擠開魔女們,納蘭來到嘉妮面前拉住她的手,嘿嘿笑著問道:「你怎麼到這來了,不是要照顧你的小夥子?」

  嘉妮頓時滿臉通紅,目光吹到了地面上,「我……不是,我是說,呃……多吉,他醒了。」

  魔女們頓時爆發出一陣歡呼聲,震的餐廳裡桌椅搖動。

  「別吵別吵!」納蘭不得不又大聲喊道。

  等魔女們聲音平息,嘉妮扭著手,這才說道:「我……我來那些吃的,多吉……已經五天沒吃什麼了。」

  一瞬間魔女們一哄而散,下一秒又全閃了回來,手裡拿著大盤小碗,紛紛遞到了嘉妮面前,一時間杯盤相撞,不知道撞壞了多少盤子,食物掉了一地。

  「這個可以補力氣!」

  「吃了這個能腦子更清醒一點!」

  「這個……這個吃了……總之有好處!」

  這景象簡直讓嘉妮手足無措。

  「你不去阻止?」碧瑞斯女王看了一眼餐廳門口混亂的狀況,很不耐煩的說道。

  羅本笑著搖頭,「不用了,我看這樣就很好了……」

  「哼,一群無法無天的傢伙……」碧瑞斯女王扭頭回來,專心吃東西。

  最終,嘉妮滿頭大汗,抱著一直摞到頭頂的食物搖搖晃晃的離開了餐廳,要不是納蘭一直在努力阻止,恐怕就要有誰跟著嘉妮上樓去看多吉的情況了。

  「你們這些傻蛋,不要去打攪他們,吃飯吃飯!」納蘭把想偷偷溜出去的西蜜抓了回來,順手關上了餐廳的大門。

  在大門口說了幾句話,被魔女們抬起來時已經暈過去的多吉醒了,這個消息……瞬間又傳遍了整個薩拉斯特。

  夜晚,魔女們依舊議論不休,二樓的魔女的齊聚大廳中,到處都是抱著枕頭,套著睡衣的魔女聚在一起說個不停,大有在這裡開夜談會的架勢。

  但在羅本的房間裡卻是一片春色,碧瑞斯女王白玉似的身軀僅僅的貼著羅本,四股糾纏,忘情的呻吟,喘息著……

  羅本覺得今天的碧瑞思女王尤為的動情,自己每一個動作都讓她有著極為敏感的反應,短短的時間,這個女人已經幾次攀上**的巔峰,開始嬌軟無力的任憑自己擺弄,再也沒力氣反抗……

  「碧兒,你累了……」羅本感覺到碧瑞斯女王一雙玉臂已經沒什麼力氣,但卻執著的抱著自己,不讓自己離開她的身體。

  碧瑞斯女王雙眼一片朦朧,「醫生,你今天是我的,不許離開我……這身體好久都沒被你抱過了。」

  「其實……也沒多少時間的。」

  「但我感覺很久了……醫生,抱緊我……」碧瑞斯女王甘美的氣息吐在羅本臉上,似乎在囈語,又似在傾訴……

  美人相求,羅本自然不會拒絕,那甘甜**的呻吟聲是羅本嘴刻骨銘心的喜愛之物……

  纏綿一夜……

  這一晚上羅本只要稍微的留意一下外面的情況,就能聽到魔女們在議論紛紛……議論紛紛……果然是一夜沒睡。

  等到了第二天早上,被所有魔女們關注的多吉終於再次出現在了大家的面前。

  這個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太出色地方的小夥子卻讓魔女們雙眼閃閃發亮,從女王的王城跑過來,這種事……對於他來說本應該是想都不敢想的事,但他卻做到了。

  在二樓的魔女起居大廳內,羅本和碧瑞斯女王面前,多吉和嘉妮雙雙站在那裡,顯得緊張無比。

  羅本只是微笑,而碧瑞斯女王則是一直在打量著多吉和嘉妮,魔女們圍在外邊,小聲的議論著。

  「魔……魔王大人!」最後,多吉臉色緊繃,先開口了。

  「魔王大人,屬下……昨天已經聽嘉妮說過事情的經過了,屬下……」多吉顯得十分緊張,而且明顯有些激動。

  「你可是私自外出,按律當斬的。」碧瑞斯女王一句話好像冷水一樣被多吉所有的緊張和激動都澆滅了。

  緩緩跪倒,多吉沉聲說道:「女王大人,屬下知罪。」

  「啊,知道就好……」碧瑞斯女王隨意的說道,「回去之後自己去執法隊領罰,我可不想我的士兵全部丟下崗位去找女人。」

  「是!」

  「哼,放心吧,不會宰了你的……」碧瑞斯女王似乎根本不想都理多吉,目光投向嘉妮,「你,過來。」

  嘉妮看起來有點懼怕碧瑞斯女王,輕輕移動腳步到碧瑞斯女王面前,忍不住的跪下。

  碧瑞斯女王仔細的打量著嘉妮,又伸手挑起嘉妮的下巴瞧了瞧,最後很遺憾似的搖了搖頭,「這麼漂亮的女人,而且魔力已經達到一個相當的水準,今後一定是強大的魔女,居然會喜歡這樣沒用而愚蠢的男人……」

  羅本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而魔女們已經發出了笑聲。

  「算了……」碧瑞斯女王收回了手,「或許這就是出色女人悲劇的命運,你叫嘉妮對吧?」

  「是,是的女王大人。」

  「嗯……名字也很好聽。」手指摩挲著下巴,碧瑞斯女王思考了一下,「你離開這裡後,就要去我的王城了,你……就暫時全面負責魔宮外圍的警衛工作吧,正好……可以管著你的男人,免得他在外面沾花惹草。」

  嘉妮愕然的抬起頭,能在魔宮執行任務的魔女無一例外全是精英,而自己現在只是個才成年不久的小不點而已,聽女王的意思……自己居然成了魔宮外圍的負責人,這簡直……

  「不滿意?」碧瑞斯女王見嘉妮瞪著眼睛,立刻皺了皺眉眉。

  嘉妮趕緊低頭,大聲說道:「多謝女王大人恩典!嘉妮感激不盡!!」

  滿意的點點頭,碧瑞斯女王在手指上摸了一下,摸出一個奇怪的,散逸著淡淡白色氣息,只有拇指甲大小的水晶珠子來。

  「這個,是我修煉靈魂魔法時凝結的魂珠,你帶著它,之後自然知道它的好處。」

  魔女們全部都張大了嘴巴,女王居然親手賜給了嘉妮寶物!那珠子看起來不起眼,但是上面散逸出來的強大靈魂波動可是騙不了專精於精神系魔法的魔女的,而且這居然還是女王親手製作的東西,絕對是非凡之物。

  嘉妮呆在了那,一時間忘記了說話,也沒有動作。

  「嘉妮。」倒是多吉很機靈,輕輕碰了碰嘉妮,嘉妮這才回神,千恩萬謝的接過了碧瑞斯女王遞來的那枚魂珠。

  「哼,你們這些傢伙,真是好運的過頭了。」碧瑞斯女王的目光這才斜到多吉身上,「記住,今後好好努力,被女人踩在腳下的男人沒有存在的價值,明白嗎?」

  多吉心中苦笑,自己才是這位女王大人的下屬,但是女王的態度明顯對魔女才親切的多……

  「是,屬下記住了。」

  羅本在一邊也是苦笑,對多吉招招手,「多吉,過來。」多吉連忙上前。

  手一翻,羅本將一本厚厚的魔法書遞到了多吉面前,「你是個戰士,我沒有太多合適的東西給你,但這些魔法只需要很少的魔力就能使用,這裡包括治療和攻擊的魔法,也有許多日常能用的,算是給你的小禮物。」

  多吉面色肅然,恭恭敬敬的接過了這本魔法書。

  關於這位羅本魔王在魔界可是蜚聲在外,不論是他古怪的行徑還是強大的實力,以及和女王現在已經公開的關係,還有……那十分神奇的魔法。

  這本魔法書絕對價值連城。

  「哼,都沒送給我一本過……」納蘭在一邊皺皺鼻子,然後立刻被尼婭敲了下腦袋,「你自己都可以做了,不要多嘴。」

  看了一眼鄭重的將魔法書收起的多吉,碧瑞斯女王說道:「既然你能動了,那麼……今天就舉行婚禮吧!」

  全場皆驚。

  「碧兒,這是不是倉促了一些?」羅本壓低聲音。

  「我們可沒時間等,在過些時候,人類大陸就要天亮了。」碧瑞斯女王直接搖頭,對著魔女們說道,「你們有半天的時間準備,現在……讓我看看你們到底有多大的行動能力。」

  魔女們面面相覷,多吉和嘉妮更是滿臉愕然。

  「姐妹們,跟我走!!」那然忽然發出了喊聲,風一樣的衝了出去,魔女們頓時驚覺,互相看了看,立刻轉身向外狂奔而去,前一刻還擠的滿滿的大廳裡,瞬間走的只剩下羅本幾人。

  碧瑞斯女王抿嘴一笑,「雖然吵了一點,但你的這些魔女還真是好用。」

  羅本只好苦笑,對多吉和嘉妮說道:「我和女王還有事要辦,很快就要離開,在這之前希望能看到你們的婚禮,你們不會覺得倉促吧?」

  「魔王大人,如果您和女王大人能出席我們的婚禮,那將是屬下一生的榮幸。」多吉十分激動的說。

  碧瑞斯女王一笑,「總算還機靈一些。」說著點了點嘉妮的頭,「傻丫頭,今後聰明一點,機靈的男人都要看緊一些才行。」

  顯得親切,甚至有些親暱的動作讓嘉妮有些不適應,眼前的銀發女王和印象裡陰狠毒辣的女人似乎……稍微有些出入。

  「你們兩個去吧,今天要準備的東西還多著呢。」碧瑞斯女王揮揮手,多吉和嘉妮連忙行禮,迅速退了出去。

  「碧兒,還是你厲害,那些魔女都不聽我的。」羅本笑了起來。

  「哼!」碧瑞斯女王站起身,「那個多吉多少還機靈些,你卻是個蠢到家的男人。」

  「不久前還不是這麼說的……」

  「我的主意隨時改變。」碧瑞斯女王悠閒的向外走去,「你這個混蛋別在那裡閒著,趕緊把沒整理完的資料弄好,我們可是很忙的。」說完,碧瑞斯女王消失在了樓梯口。

  羅本站起來,看了看還在一邊的尼婭,尼婭嫣然一笑,「主人請放心,雖然只有一天時間,但尼婭會安排好一切的。」

  回身抱了抱尼婭,吻了下她的額頭,羅本歉然說道:「這次要辛苦你了,這些……我和女王都一竅不通。」

  尼婭掩口而笑,「主人和女王的事已經做完了,剩下的交給尼婭就好了。」

  「好的,晚些時候見,現在要去哄哄那個很得意的小丫頭。」

  尼婭苦笑,輕輕搖頭道:「不要這麼說女王大人,女王大人可是很睿智,成熟的……」

  羅本露出苦相:「尼婭,你什麼時候叛變了……你沒見那個女人欺負我的時候又多凶。」

  「我可是聽得見的。」碧瑞斯女王的聲音從樓上飄了下來……羅本立刻閉嘴。

  尼婭一陣好笑,「好啦,主人快去做主人的事,尼婭也要去做尼婭的事了,晚些時候會來叫主人的,不要再惹女王大人生氣了。」

  羅本感覺肚子裡有點發苦,想讓碧瑞斯女王不生氣似乎是不可能的……

  魔女們全體出動,風一樣的穿梭在薩拉斯特的大街小巷,今天即將為嘉妮和多吉舉行婚禮的消息瞬間傳到所有人的耳朵裡,無論是碧瑞斯女王還是羅本都沒想到,這件事幾乎讓全城都動員了起來。

  魔女們嫁人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了,尤其是在薩拉斯特,魔女們經常和自己的情人出雙入對,看起來甜蜜幸福。

  但是,在其他地方籠罩在魔女們頭頂的陰影並未完全消散,魔女契約的存在已久束縛著魔女們的命運,眾生為主人勞作,付出,無條件的死去,這道枷鎖始終卡在魔女們的脖子上。

  而今天,第一個命運之子站了出來。

  魔王直屬的魔女要嫁人了,薩拉斯特自由魔女的最後一點點鎖鏈也被打的粉碎。

  婚禮的另一個對象是一個並不強大,但卻滿腔熱忱,對自己喜歡的魔女愛到甚至做出了讓人膛目結舌事情的小夥子,而且……是女王的部下。

  羅本魔王和女王將雙雙出席這次特別的婚禮,這一切……讓全城為之沸騰。

  當羅本把最後整理好的資料放到碧瑞斯女王面前時,忍不住奇怪的問:「碧兒,怎麼了?」

  碧瑞斯女王皺著眉,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有許多人在靠近。」碧瑞斯女王的目光瞄向了窗外。

  羅本神念一掃,當即愣住,這可不是許多……而是相當龐大的人群在靠近。

  等羅本和碧瑞斯女王從窗子探出頭來,看到的是四面八方湧來的人群,很多人手上都提著食物,鮮花,水果,甚至是木料,等等等等的物品……

  這是一次全城參與的婚禮,僅僅半天時間,一切已經完全準備好,在羅本居前的空地上,巨大的婚禮現場已經被搭建完畢。

  當到了晚上,被魔女們打扮一新的嘉妮和多吉出現在街頭的露天婚禮現場時,著實被嚇出了一身冷汗,放眼望去,無數的人聚集在婚禮現場,不知道多少個聲音在喊著嘉妮和多吉的名字……

  不知道多少鮮花灑向了這對備受關注的新人,這差點讓不習慣撒阿斯特狀況的多吉當場呆掉。

  婚禮進行的多少有些混亂,因為薩拉斯特的魔女們都顯得十分激動,不時有巨大的聲響蓋過尼婭的聲音,讓婚禮不得不等待聲音平息。

  而當碧瑞斯女王一身盛裝出現時更是驚豔全場,薩拉斯特的居民們第一次對這位冷面凶星給予了熱烈的掌聲和歡呼,就算碧瑞思女王刻意冷眼瞪瞪人群,這些聲音也沒有因此停歇。

  「一群傻蛋!」羅本聽見碧瑞斯女王小聲的嘀咕,但是嘴角含笑,卻似乎很享受這些掌聲和歡呼。

  而當多吉和嘉妮完成了簡化的婚禮儀式,宣誓永遠忠於對方的那一剎那,整個薩拉斯特完全沸騰了起來……

  婚禮的最後自然是狂歡,而羅本和碧瑞斯女王已經悄然退場。

  「真是混亂的婚禮,你這裡什麼時候都是這樣吵鬧。」碧瑞斯女王站在窗子前,看著街頭無窮無盡似的人群,無力的感嘆。

  「我們以後……也在人類大陸建立一座這樣的城市吧?讓大家都住在那裡,我們每一天都熱熱鬧鬧的。」

  「哼,那我豈不是要被吵死?」

  「你多生幾個小寶寶就不會覺得那麼吵了。」

  「三句話不離下流的本性!」

  羅本哈哈大笑,「嗯……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我就可以一直下流下去,不用做其他煩心的事了。」

  「真是……現在已經不想為自己下流而辯解了嗎?」

  「哈哈哈哈……」

  這一次回到幻境,羅本感覺收穫巨大。

  隔天,羅本和碧瑞斯女王收拾好一切準備離開了,在幻境逗留了十天的時間,在人類大陸的狂歡夜也快過去了,天明時不見兩人出現,猜測一些桃色的消息倒沒什麼,但卻怕引起大家的擔心,畢竟……沙羅克可能會闖進帳篷來的。

  多吉和嘉妮的事,還有魔女們的引導工作,羅本完全交給尼婭和納蘭,當然,看起來納蘭是湊數的……這些事,只有尼婭才會用心去做,納蘭不搗亂就很好了。

  一覺醒來。

  碧瑞斯女王無奈的發現羅本抱著自己,雙手還停在自己的**上,記得回幻境的時候明明不是這個姿勢的……

  「下流坯,精神意識離開了,身體居然還會動!」碧瑞斯女王不客氣的打開羅本的手。

  羅本無辜的撓撓腦袋,「這……又不是我自己要動的。」

  「下半身思考的愚蠢生物!」碧瑞斯女王嘀咕著,看了一眼外面,淡淡的光線已經透進了帳篷,顯然天快亮了。

  「吃飯!!」

  羅本才打算欣賞一下美人起床時舞動的撩人身姿,聽到這句話立刻苦起了臉……

  一早,沙羅克就跑來了,後邊還跟著把地面踩的咚咚響的巨人魯達。

  魯達撓著自己粗壯的下巴,滿臉橫肉中露出了思考之色,「我說羅本,你怎麼不早說你會烤東西,我弄了些吃的給妹妹,結果卻被罵成蠢貨。」

  羅本無力的看著這個巨大的傢伙,顯然這個一臉痛心疾首的傢伙只是來蹭飯吃的……但,這個也來蹭的話,自己可是壓力巨大啊……

  魔女們昨天晚上玩的很開心,後半夜再聊天聊到天亮,清早十分自由站崗的魔女還精神奕奕,其餘的地方,營地裡靜悄悄的。

  羅本實在無奈,魯達搬來巨大的樹墩坐了下來,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思……羅本只好搬來了魔女們準備的,專門給魯達做飯的巨大鍋灶,開始了自己苦命的掌「大勺」的使命。

  「這個給你,三天內看懂,之後我要開始按照上面的內容實驗沒有確定的事項。」碧瑞斯女王吃著東西,卻空出一隻手來,按照記憶飛速的寫滿了幾十頁的魔法捲紙,之後直接推到了早早來幫忙準備食物的尼婭面前。

  尼婭十分疑惑,拿起來一看,頓時露出了極度驚訝之色,「這是……神祭之舞!」

  「當然,還能是什麼東西!這個你應該很熟悉才對。」

  尼婭翻了幾頁,輕輕點頭說道:「是的,這個……尼婭很熟悉,看懂沒什麼問題。」

  「很好,儘量快一點,我們總是再趕時間。」

  吃過東西,尼婭急匆匆的離開了,看來是去研究碧瑞斯女王給出來的那份東西,而沙羅克卻依舊不想放過羅本,正在仔細思量著早上自己還想吃點什麼。

  碧瑞斯女王根本不去搭理沙羅克,自顧慢條斯理吃著自己的東西。

  羅本看了看那邊正用巨大的刀叉對著巨大盤子裡的海量食物左右開弓的魯達,多少有些無力的對沙羅克說道:「你們最近還是就這樣呆在這裡吧,這幾天不要出去鬧事了。」

  「鬧事?」沙羅克立刻搖頭,「我們可是去對抗神族,怎麼能算鬧事?」

  「沒有任何計劃的就衝出去,連我自己都措手不及,而且你根本沒對魯達說我的身份,你認真點好不好?」

  沙羅克聳聳肩膀,「東坡肉!」

  羅本翻翻眼睛,直接從那個臨時搭建的小廚房裡拿出了一碗來放到了沙羅克面前,「有想自己吃什麼的時間,不如好好想想實際的計劃。」

  沙羅克滿臉驚訝,「你提前弄的?」

  羅本一笑,「你的這點心思是人就猜得到,不用轉移話題,我說的事希望你重視一些。」

  沙羅克有些沒轍,「我們只是想去試探一下,當然不會做出太過分的事來,而且你也看到了,魯達在實力上絕對和那個克里克不相上下,能知道這點對我們是比較有利的。」

  「多謝你的提醒,我只是希望……下次你們再行動的話,提前通知我,納蘭有辦法去找我,不要再讓我這樣措手不及,甚至躲都躲不掉,要是我也在場,那我就不得不加入戰鬥。」

  沙羅克擠擠眼睛,「知道了知道了,一個男人這麼囉嗦,我們在這裡會好好計劃的,但希望你也能努力一些,你的神族扮相還蠻招人喜愛的,去勾引一下那個克里克,說不定會成功的。」

  「賤人,吃你的東西就好了。」碧瑞斯女王瞪過眼來。

  「我在和弟弟說話,你吃你的好了。」

  「誰是你弟弟,你最好把自己的立場搞清楚,賤人!!」

  「啊~~真是好氣魄,難道你還以為你是女王嗎?賤女人!」

  碧瑞斯女王和沙羅克立刻互相瞪起眼來,一時間飯桌上殺氣騰騰……

  羅本吐了口氣,「好吧……你們等飯菜涼了再吃,我去和魯達說說話。」羅本覺得自己還是不要過多的介入這兩個女人的戰爭比較好,從以往的經歷來看,那大多都只是自己倒霉。

  「魯達,飯菜怎麼樣?」羅本飄了起來,高度和羅達的頭相當。

  「不錯,就是……呃。」魯達打了個飽嗝,「太少了……」

  羅本差點聽到這句話差點從天上掉下去……

  擦了擦汗,羅本問道:「魯達,對於克里克,你覺得她怎麼樣?」

  「嗯,很厲害……」魯達含糊的回答,不忘往嘴裡添肉。

  「那你和她相比,怎麼樣?」

  魯達眼神一凝,「相比……不知道,不到生死搏殺,我可不知道那個女人厲害到什麼地步,不過,想必我也不差,哈哈……」

  看起來魯達還是很樂觀了,再想想克里克的說法,羅本覺得魯達就算敵不過克里克,現在也算是一大勁敵了。

  「那麼……你知道克里克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比如說……什麼很奇特的招數?」

  魯達吮了吮手指上的油脂,眨了眨巨大的眼睛,奇怪的說道:「妹妹也問過我,不過這個克里克似乎沒有什麼很特別的招數,倒是她手裡的微光劍相當厲害,我的大劍差點被砍出了裂縫。」

  羅本忍不住看了看魯達背後的大劍,那劍看起來依舊破舊的很,但是在這石質劍身裡面,羅本卻不知道隱藏著什麼。

  「不過,那個女人的直覺倒是十分敏銳,洞察力非比尋常,她可能看破我的力量了。」魯達又嘀咕了一句。

  「什麼?」羅本驚訝。

  「她雖然沒有使用神力,但……顯然知道些什麼,而且也為此修煉果對抗的方式,按照道理來說不懂這種力量是沒辦法察覺到這種力量的來龍去脈的,但是這個女人做到了,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奇特的能力。」

  這個……羅本忍不住又想起了克里克隔著老遠聞到菜香的事,這個……難道克里克的五感特別敏銳?

  羅本滿心疑惑。
匿名
狀態︰ 離線
1422
匿名  發表於 昨天 00:58
第一千四百零八章 破

卡頓王都現在已經恢復了相當程度的繁盛,雖然戰火再不久前才清洗過這座城市,但是短暫的和平下,還處在遙遠地方的危機似乎已經被人們刻意的忽略掉了,商販,小民,巨賈,貴人,形形色色的人物在王都裡重新冒了出來,演繹出一派繁盛的景象。

  就連許多外族開始在這裡定居生活也在極短的時間內被人類所接受。

  坐在簡易的平轎上,羅本和碧瑞斯女王在街上並肩而行,相比起來,羅本看到卡頓現在急速繁榮起來的景象,比碧瑞斯女王還要驚訝幾分。

  「不得不說……人類是一個適應能力十分強的種族。」碧瑞斯女王看著街上的行人笑著說道,「在幾年前這些人類還把魔族視若猛獸,但現在大批的異族,隨處可見的魔女已經被他們接受了。」

  「這……也算是好事吧。」羅本說。

  碧瑞斯女王面帶陰柔的一笑,「是的,這在某種程度上說是好事,因為……這樣的種族不容易滅絕,他們沒有信仰,狡詐而卑鄙,服從強者,而有隨時會背叛,這……就是被奴役者的特性。」

  「……」

  「不必感到不滿,我說的……是事實。看看這些人類吧,他們現在已經開始盯著妖嬈的魔女流口水了,只是我來到這裡之後,就已經處死了幾十個人類,原因是他們竟然想捋走魔女,結果……沒有一個活下來。」

  「現在這種事還有嗎?」羅本心中有些不快,這種事從魔女們來到人類大陸一段時間後就開始出現,自己已經很嚴厲的處罰了那些色膽包天的傢伙,卻沒想到現在這種事還存在著。」

  碧瑞斯女王好笑的說道:「別奇怪,只要人類還存在,這種事就不會消失,人類並不珍惜自己短短數十年的生命,總是想放手一搏,真是卑微而又不自量力的生靈。」

  「……」

  「就算是現在,街上也不知道有多少男人看著我,暗中打我的主意,這其中如果有一百個人這麼想……其中的一個就會付諸實踐,雖然……不一定會做出不要命的蠢事,但總會有所行動。」

  羅本不知道今天碧瑞斯女王為什麼一直說這些,自己本來可以多留幾天,但這邊已經沒什麼事需要自己做,考慮那克里克本身就是不穩定因素,自己還是打算明天就提前回去,這是臨走前最後一次看看卡頓的樣子了。

  「碧兒,你在這裡……沒人認得身份吧?」羅本轉移了話題。

  「呵呵……除了你那些忠心的魔女們,誰會認得我呢?現在除了你那個混蛋朋友,沒有多少人類覺得我是魔族,他們都以為我是你以前藏在哪裡的女人,當然,神族那邊已經知道我在這裡的消息了,但這對我們沒什麼影響。」

  「碧兒,我明天就要回去了……」

  「啊~~」碧瑞斯女王輕輕側過頭來,媚眼生豔,小聲說道,「我又要寂寞了,今晚……我會好好服侍你的,我的夫君大人……」

  羅本有點吃不消,相比來說,以前這個女人很少對自己做出這樣媚態橫生的表情,尤其不會說這樣露骨的話,現在……這個女人好像更加無拘無束了。

  「碧兒,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克里克。」

  碧瑞斯女王輕揚起雙眉,隨手擺弄了著銀色的發絲,無聊的說道:「我現在可不想提起那個女人,還有……那個愚蠢的小姑娘。」

  「你是說洛西?」

  「哼,她還沒死吧?」

  羅本肚子裡好笑,自己說不想提起,卻又立刻問,這還不是很關心人家。

  「她還好,現在是克里克的侍衛,稍微有點辛苦,但也就沒有其他的什麼問題了。」

  「這樣的小姑娘跑到這樣殘酷的戰場來,真是不明智……」

  「我知道了,我會保護她的。」羅本會意,嘿嘿笑著回答。

  碧瑞斯女王臉色略顯僵硬,「哼,她如果死了的話……對我們來說倒也是種解脫。」

  「放心吧,我不會讓有事的。」

  「…………」

  輕輕咳嗽了一聲,碧瑞斯女王也扭轉了話題,「最近尼婭很努力,我看再過不久,我們就會有收穫了。」

  提起這個,雖然羅本已經知道碧瑞斯女王的計劃,但還是擔心,「碧兒,如果是比較強大的靈體,你真的有把握嗎?」

  碧瑞斯女王一笑,「當然沒有,我又沒做過這種事,但你只要對自己留下防禦魔法有足夠的自信就可以了,如果連你都保護不了她,那麼我只能無能為力了。」

  「而且……」碧瑞斯女王眼神微沉,「這也是她自願的,為的就是接近你,就算是死……她也無怨無悔。」

  羅本只好點點頭,「好吧,碧兒……請務必珍惜她,她是個值得尊敬的女人。」

  「啊……」碧瑞斯女王忍不住的咬了咬嘴唇,「也是個值得妒忌的女人。」

  羅本笑了,「不單單看一個方面,碧兒,你猜更值得被妒忌。」

  碧瑞斯女王聽了羅本的話悠然一笑,斜靠身體,輕撫自己閃動的太陽光輝的銀絲說道:「是啊……這個女人雖然一直被埋沒,但媚骨天生,有著諸多該被妒忌的才能,但是……她卻搶不到我的男人。」

  說完,碧瑞斯女王哈哈的大笑起來,笑的要多開心有多開心,聲音大的讓街上的行人驚訝的看向這邊,一見是不久前出現的那個冷面女人頓時又避開了目光,雖然時間短暫,但這個女人的凶名在可是卡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聽說這個女人是大公爵羅本帶回來的,身份不明,但是現在卻掌管精靈和魔女部隊,而且傳說卡頓大帝都極為害怕這個女人,在王宮裡遠遠見到都會繞著走。

  來了短短的時間,卡頓的治安情況明顯煥然一新,自從卡頓開始接受外來種族後,大批從前沒見過的異族湧入了卡頓,雖然這帶來了許多生機,但同時也帶來了很多負面影像。

  異族在習俗,生活習慣,行事作風上和人類有很多卻別,有的野蠻,有的詭異,而且大多數並不完全相信人類,像精靈那樣能平穩生活下來的種族十分少。

  鬥毆,偷盜,搶劫,奸yin……卡頓的治安狀況從來沒有這樣熱鬧過,雖然魔女們一再治理,但總不能見一個殺一個,情況一直也沒有太多的好轉。

  但這個女人一來,卻做了魔女們不敢做,卡頓大帝不敢想的事。

  第一天,這個女人就貼出了驚人的公告,但凡進入人類城市的一族無論男女,無論老幼,一律按照人類的律例約束,這讓眾多異族無比不滿,但好在也沒出什麼事。

  第二天,這個女人就在****一口氣砍了二百個異族,還有十幾個人類的腦袋,因為他們昨天違反了致死的禁令。

  「明天起,實行特別刑罰日的律令,但凡在刑罰日違反律令的,從重處罰,最輕者驅逐出境,其他……殺無赦!」

  那個女人冷的能凍結人靈魂的聲音好像魔咒一樣纏著卡頓居民們,讓人心膽俱裂。

  第二天……這個女人在****砍了五百顆腦袋,絕大多數都是異族。

  「既然來到人類的城市,那麼就要遵守人類的規矩,這是最起碼的要求,不能做到這點的,我們不再認同他為盟友,而是誅殺的對象。」

  這一次,這個女人惹了眾怒。

  據說,只是據說……當天夜晚有近兩千異族自動糾結起來準備在半路襲擊這個女人,後來……後來的情況就沒人知道了。

  這個女人坐在小轎從王宮出來返回軍營,只有幾個隨身的魔女護衛……但是本該在小路上被砍成碎片的這個女人卻依舊做著小轎,施施然的離開了,當時……據說臨近的住戶感到渾身發冷,似乎有渾身散發邪氣的惡魔從那條小路上鑽了出來。

  在那條坡長的小路上,在牆角,路邊,遍地倒著那些前去襲擊的異族,但根據後來的目擊者說他們其實都沒有死,等大批魔女趕來將他們綁走的時候他們都還活著,只是似乎有些呆掉了,嘴角流涎,雙眼空洞,滿臉寫著的全是恐懼。

  他們身上沒有傷口,後來有人去那條小路上查看,那裡連一滴血都沒有。

  隔天,這近兩千的異族全部在****以謀反罪砍了腦袋。

  那幾天,本來十分熱鬧的****鮮有人去,因為地上的血腥味無論如何都洗不乾淨。

  自此,治安瞬間就好了起來,無論是異族還是人類,作姦犯科數量急速減少。

  對於這個女人,卡頓的居民們十分畏懼,也有相當多的一部分人十分感激,但……就算是感激的,也一樣很畏懼。

  羅本老早就感覺奇怪了,自己和碧兒上街來,這次只是出來溜躂,雖說碧瑞斯女王走到哪都會被認出來,但……似乎也不應該被大家這樣躲閃才對,感覺……好像見了老虎一樣。

  碧瑞斯女王一笑,連抬平轎的腳伕都跟著身子發抖了。

  「碧兒,他們怎麼好像都很怕你?」

  「當然,難道我要像你一樣走在大街上都沒人認得出來嗎?」

  「不,我是說的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

  「你回來好幾天了,沒聽納蘭說起什麼嗎?」

  「呃……沒有。」羅本很疑惑的搖頭。

  「你那個混蛋朋友呢?」

  「這個……二王子從來不敢提起你。」

  「哈哈哈!」碧瑞斯女王忍不住笑了,「那個蠢貨……算了,他還是很有用的,你沒必要注意這件事,你受到這些傢伙的愛戴和敬仰,而我受到這些傢伙們的畏懼,這就足夠了……我會暫時替你好好的打理這邊的事,你不必擔心什麼,你只要專心回去對付克里克就可以了。」

  「我也是想說……到現在雖然接近她了,但的確還沒有誰很麼太好的主意。」

  碧瑞斯女王緩緩搖頭說道:「醫生,辦法我有很多種,但那並不適合你,這件事你要親手去做,而且是暗算一個女人,辦法只好由你自己去想,我能做的就是提醒你,她是我們的敵人,而且是十分強勁的敵人,只不過……恰好是個女人而已。」

  羅本沉默下來,心知碧瑞斯女王這是在提醒自己。

  碧瑞斯女王呵呵笑著說道:「醫生,我現在倒是可以很明白的說,其實……如果我是你的話,我不會像現在這樣狼狽,自己的女人失陷在神界,被魔界威脅,又在人類大陸焦頭爛額,如果是我的話……我早已經把一切都握在手裡。」

  羅本有些驚訝的看著碧瑞斯女王,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嘿嘿,可惜……我不是你,你也不是我,我從小就經歷惡毒的詭計,在殘忍的殺機中活下來,醫生,你不會有我這樣的手段,永遠都不會……所以你沒有辦法做到我說的那種事情。」

  頓了頓,碧瑞斯女王有些遺憾的說道:「而我……也沒有可能像你那樣創造出奇蹟般的機會,單單是我……應該沒辦法擁有現在神魔人三界自己穿梭的空間,那是只有你才能做到的事……」

  說著碧瑞斯女王莞爾一笑,「所以我們在一起才是最好的,雖然你大多數事情都不肯聽我的,但這無所謂……我需要的並不是豐碩的成果,我想要的已經得到,我已經無比滿足。」

  碧瑞斯女王臉上一片淡然,「醫生,我只要你而已……無論是生,是死……在一起,就足夠了!所以我不擔心我們的成敗,成功了,我們就活在一起,失敗了……我們就死在一起,對我而言,那沒有區別。」

  如此清淡的語調,卻表達著讓羅本撼然的情意。

  看著羅本驚呆的樣子,碧瑞斯女王嗤嗤而笑,「別那麼看著我……會讓我忍不住想讓你抱我,醫生,看著你對什麼事都努力認真的樣子,是我最大的樂趣呢……這一次克里克的問題,我可很期待你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羅本無法說什麼,越來越多的,面對這個和自己痴纏幾百年的女人,羅本感覺自己的心意都被她看透,自己根本不需要說什麼。

  看看還沒西落的日頭,碧瑞斯女王忽然嘆了口氣,「醫生,我們回去吧……這個城市沒什麼好看的,到處都是人,你不想在走之前……多抱抱我嗎?現在就回去的話……我可會額外允許你做點什麼。」

  兩頂平轎直接調轉方向,原路返回。

  在回到軍營,以最快的速度進入帳篷,粗暴的撕去碧瑞斯女王所有的衣物將她按倒在床上準備傾瀉所有的情慾和愛憐時,羅本不知為何忽然停了下來。

  擁著已經開始自己扭動,在自己耳邊輕輕吐息呢喃的女人,羅本忽然間眼前幻象叢生,種種過往閃現而出,這滑膩白皙的肌膚,這近乎放蕩的喘息,這豐滿誘人的身軀……一切似乎不曾改變,但……自己冷靜下來的時候似乎越來越多了……想永遠抱著這個女人再也不去其他地方的時候似乎也越來越多。

  「醫生,你越來……越討厭,難道要我求你才行……真是壞心眼。」碧瑞斯女王纏上羅本的身體,輕柔的解開羅本的衣服,「我們做我們的事……就像以前在幻境裡一樣。」

  「哦~~」碧瑞斯女王似乎想起了什麼,「醫生,我想到了一件好事。」輕輕摟著羅本的脖子,碧瑞斯女王帶著詭秘的笑容吻住了羅本,香舌暗度,開始和羅本口舌交纏。

  和以往有些區別的去,那在嘴角慢慢流下,帶著十足yin靡氣息的涎液,似乎閃動著淡淡的黑色光芒……

  碧瑞斯女王的小舌似乎是一團火焰,慢慢的點燃了羅本……

  呼吸急速加重,羅本感覺自己的身體燙了起來,碧瑞斯女王豐滿的身軀纏在自己身上,好像一條清涼的水蛇,並且不斷的蠕動著,撩撥著自己不知何時有些混亂的心緒。

  羅本感覺有一些不妥,自己的情況好像和以往不大一樣,但又不大清楚哪裡出了問題,碧瑞斯女王已經開始動情的喘息,和更加用力的肌膚摩擦卻讓自己無法集中精力思考問題。

  眼前漸漸只剩下那閃著光的銀發,還有那白玉凝脂似的豐滿肉體,耳邊只有那熟悉而另自己欲罷不能的呢喃……

  猛然間,一點黑色刺入了羅本已經看不到多餘東西的視線裡。

  如此的深沉,帶著冰冷和死亡的氣息。

  羅本渾身一抖,正想要仔細看那是什麼,碧瑞斯女王已經大聲呻吟著猛的用力抱住羅本翻過身來,瘋狂似的吻著羅本的面頰,一頭銀絲垂滿床單,滑動在羅本身上,帶著黏黏的汗液,以及……絲絲跳動,一閃即逝的黑色火焰。

  當感到身上的女人已經好像發*的母獸一樣不受控制的廝磨身體,親吻,甚至舔舐著自己的臉頰,當感覺自己被溫軟而緊縮包裹時,羅本失去了思考能力……

  彷彿魔族進攻的戰鼓,沉重的聲音在羅本心中響起,雙眼在一瞬間陷入黑暗,羅本低吼一聲將碧瑞斯女王重新壓倒,渾身的毛孔滲出了絲絲的黑色氣息。

  「啊~~醫生,來……吃我吧。」碧瑞斯女王意識似乎已經陷入混沌,伸出雙手抱住羅本的脖子,那豐滿的肉體也漸漸的滲出了黑氣……

  羅本身上的黑色氣息急速變得濃郁,匯成一片霧氣和碧瑞斯女王身體的黑色氣息纏繞在了一起。

  羅本眼中凶光大放,狠狠的向著已經意識不清的碧瑞思女王撲了下來……

  黑色的氣息糾纏在一起,包裹著羅本和碧瑞斯女王,床上只能看到一團蠕動的黑云,而從裡面開始傳出野獸似的喘息和咆哮聲,以及痛苦的呻吟和喘息……

  …………

  ……

  黑暗,似乎從無限久遠的年代就籠罩著自己,當羅本意識到自己可以見到光亮的時候,甚至感覺十分不自在……

  想要伸手擋開眼前的光,羅本這才感覺到自己的手按著什麼滑膩柔軟的東西,視線有些模糊,本能的將手湊到眼前看了看。

  羅本瞬間驚呆了。

  刺眼的血色映入了眼簾。

  光線似乎也不那麼刺眼,視野迅速回到眼中,似乎被什麼難以形容的舒爽麻痺的五感開始潮水似的回歸到身體中。

  移開手,羅本看到了讓自己絕望的畫面。

  碧瑞斯女王躺在自己的身下,長發散亂,甚至被纏著雙眼,頭無力的歪在一邊,嘴角的血還在一滴一滴的流著……

  羅本簡直不敢相信這一切,顫抖的目光緩緩下移,眸子頓時縮成了針鼻,心臟如遭重擊,在那自己不知道親吻過多少次的雪白脖頸上,佈滿了淤青的手印,還有……牙齒啃咬的痕跡,在靠近肩膀的一次,一小塊血肉已經不見了……

  在另一側的肩膀上,一樣有一塊血肉消失不見,從傷口來看,那是硬生生被從身體上咬掉的……

  豐盈挺拔的胸乳已經被揉捏的紅腫青紫,上面到處都是啃咬的血痕……

  碧瑞斯女王的一隻胳膊奇怪的扭曲著,顯然是被直接折斷了,但斷臂的地方,有著清晰的手印……

  羅本猛的一把抓住了自己的臉,五指深深地凹陷,一股咸腥的味道從嘴裡忽然沖上鼻孔,羅本頓時如遭雷擊,彷彿一瞬間跌入了地獄。

  肚子裡瞬間滾雷般的翻騰起來,難以忍受的嘔吐感沖上腦子,羅本轉身欲嘔。

  這個時候,一直手卻輕輕的拖住了羅本的下巴。

  「不行哦……醫生,那可是我的肉,不可以吐出去……」

  一句話讓羅本全身出了一層冷汗,噁心的感覺頓時被壓了下去,一把握住似乎還要輕輕撫摸自己臉頰的手,羅本卻見碧瑞斯女王慢慢的挪動頭顱,對自己露出了笑容。

  「碧兒!!」羅本大叫一聲,伸手將碧瑞斯女王抱了起來,「你……你要動,我……我立刻救你!!我……」

  「好了,你這個蠢貨……」碧瑞斯女王的手指忽然輕輕的捏住了羅本的鼻子,「輕點……弄疼我了。」

  見碧瑞思女王還能條理清晰的說話,羅本卻絲毫沒有輕鬆,慌忙想再把她放下立刻施救,碧瑞思女王輕輕一笑,用僅能使用的手臂,無力的勾住了羅本的脖子,「我們還在一起……別動,抱著我……」

  羅本這才驚覺,自己緊緊貼著碧瑞斯女王,下身還留在她體內。

  「呃~~~」碧瑞斯女王摟著羅本,發出了似痛苦,又似歡愉的呻吟聲,「你這個混蛋……真的想弄死我不成,現在還不知疲倦……」

  羅本慌忙想起身,碧瑞斯女王的胳膊卻又用力了些,略有懊惱的說道:「說過了,抱著我……」

  「碧兒……」羅本近距離的望著碧瑞斯女王脖頸上的傷口,全身都在顫抖。

  「抱著我……我解釋給你聽。」碧瑞斯女王的聲音恢復了柔膩。

  緩緩的,羅本伸出手,簡直是心驚膽顫的輕輕抱住這佈滿傷痕的身軀,顫聲問道:「碧兒,這……這到底……」

  「啊~~」碧瑞斯女王舒服的哼哼了一聲,似乎很享受羅本抱著自己的感覺,「蠢貨,把我的眼睛解開,已經開始發麻了。」

  羅本這才注意到,碧瑞斯女王的雙眼不是被頭髮擋住,而是被認為的以頭髮為布帶蒙了起來,還在腦後打了結。

  這……這是自己幹的?羅本雙手抖著,解開了纏著的長發。

  雙眼得到自由,碧瑞斯女王眼神看起來有些虛弱,但望著羅本卻滿眼笑意,第一件事就是湊過香唇來吻羅本。

  「碧兒!」羅本雙眼瞪圓,碧瑞斯女王溫軟的舌頭在自己口中輕輕攪動,將自己口中那股血腥氣徹底化開,直衝自己的腦頂。

  「啊……這是我自己的血嗎?果然……味道不錯。」碧瑞斯女王慢慢抬起頭,嬌笑著舔了舔嘴角,留下了淡淡的血跡。

  「碧兒,你……你這是怎麼了?」羅本再傻,也看出碧瑞斯女王似乎不大正常了。

  碧瑞斯女王咯咯一笑,「怎麼了?這不是很明顯……我們,這是好一番纏綿,醫生,你好久都沒這麼對我了,我好高興……」

  「碧兒!」羅本幾乎和喝了一聲,「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我難道……」羅本幾乎不敢想那個事實。

  「啊呀……我的醫生,居然會這麼害怕,我可不喜歡哦……」碧瑞斯女王貼住羅本的額頭,輕輕笑著,「沒關係的……你願意吃我,我真的……興奮的無以復加。」

  「吃……吃!」羅本全身如墜冰窖。

  碧瑞斯女王的手指輕輕攀上了羅本的臉頰,「醫生,不必這樣,我們誰都知道……這是正常的情況,我們都是詛咒之力的犧牲者。」

  臉上露出幾分痛苦之色,碧瑞斯女王不如責怪的說道:「下次,不許再折斷我的手了,肉可以給你吃,但……我的手可是要抱著你的。」

  羅本感覺自己的靈魂墜入了地獄,無盡的黑暗向自己襲來,然而在這無盡的黑暗,卻似乎有更加濃郁的,帶著冰冷和死亡氣息的黑暗向自己襲來。

  猛的神智清醒過來,羅本見到碧瑞斯女王的手指舉在自己的面前,在她的指尖上,一道黑色的氣息正慢慢從自己臉上縮回去。

  「你這個傻蛋,快把我的手臂接好,這很疼的。」

  「碧兒,我先……」

  「我要你接好手臂!」碧瑞斯女王怒瞪起了眼睛。

  羅本心情混亂,幾乎不能思考,迅速將碧瑞斯女王的手臂斷骨接好,以治癒魔法急速治療,雖然想要痊癒還需要時間,但不劇烈活動的話,完全可以使用。

  碧瑞斯女王活動一下手臂,直接摟住了羅本,「醫生……你帶我離開這好不好?我想陪著你……在這裡的時間每天都會想你,想的我神魂顛倒,醫生……」

  好像忽然失去理智,對著情人撒嬌的小女孩,碧瑞斯女王抱緊羅本,用從未有過的甜膩聲音反覆的說著。

  羅本幾乎無法理解現在的狀況,「碧兒……碧兒!你等等,你……這到底……」

  碧瑞斯女王摟著羅本膩了好半天,這才慢慢鬆開了一些手臂,早已經滿臉潮紅,氣喘吁吁,「呼……呼……啊,對的,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不解釋的話,你這個傻蛋就要擔心死了……」

  「醫生,以後……我們就要保持這個樣子了。」碧瑞斯女王說是解釋,但解釋的第一句話就把羅本嚇傻了。

  「呵呵呵呵!」碧瑞斯女王看著羅本的樣子笑的無比開心,「別在露出更愚蠢的樣子了,要不然我會為我自己的血肉感到不值得。」

  羅本感覺肚子裡又是一陣翻騰。

  摟著羅本,貼著羅本的臉頰,也不管自己身上的傷口還在流血,碧瑞斯女王膩聲說道:「醫生,你的詛咒之力已經回來了,而我身上也有這種力量,這些天……我們都在忍耐,我們都清楚不能失去理智,否則可能會發生不想看到的情況,但……最後,還是我贏了。」

  嬌笑一聲,碧瑞斯女王輕柔的說道:「醫生,你不會吃我的,放心吧……」

  羅本望著碧瑞斯女王身上的傷口,完全無法對這句話抱有任何信心。

  摸了摸自己的傷口,碧瑞斯女王又笑著說道:「醫生,你上一次幾乎咬斷了那個女人的脖子,但這次……卻只吞下了我兩小片肉,咬了一些可愛的牙印,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羅本無法回答。

  「醫生啊……就算在失去理智的時候,你依舊想著保護我呢……」

  羅本身體微微一抖,「保護……這樣,保護……」

  「呵呵,哈哈哈……」碧瑞斯女王笑的雙肩微顫,「這次是我故意勾引了你身體中的詛咒之力,我就覺得……你不會把我像那個女人那樣吃掉,果然……」

  目光瞄了瞄自己的肩膀,碧瑞斯女王挑起雙眉,「只是咬掉了一點點,我還是真是失望,本來打算看你那種驚恐到無以倫比的表情,結果我卻沒什麼事。」

  「你……故意!」羅本瞬間明白了過來,「碧兒,你……你瘋了!!這有多危險你知道嗎?」羅本大叫起來。

  碧瑞斯女王靜靜看著羅本青筋凸起的額頭,嫣然一笑,「醫生,我對你……比你自己對自己瞭解的多,你這個蠢貨啊……一輩子都不會把我怎麼樣的,無論是醒著,還是睡著……每次都趁我睡著的時候把我搬到遠離床邊的方向再睡,當我不知道嗎?哼!我又不是小孩子,難道還會滾到地上去不成……」

  羅本愕然。

  碧瑞斯女王直視著羅本的雙眼,安靜的說道:「我們啊……注定是這樣的一對,因為你是個傻蛋,而我……是個壞女人,呵呵呵……」

  活動了一下脖子,感覺有些不舒服,碧瑞斯女王皺起眉,「下次要咬在合適的地方,這裡很癢的,就算治好了也會癢上一兩天,真是的……」

  見碧瑞斯女王似乎已經將這件事看的稀鬆平常,羅本完全無法說話,「碧兒,你這……」

  「好了,不要在說這些了,把我脖子和肩膀的傷治好,這個可不能給外人看到的。」

  羅本也早看著這些傷口心驚膽顫了,以最快的速度將那幾處被撕咬的傷口重新修補好,要去治療其他的傷處時,手卻被碧瑞斯女王打開了。

  「碧兒?」羅本愕然。

  「只要脖子和肩膀上的傷就好了,其餘的,慢慢會自己恢復的。」

  「可……」

  碧瑞斯女王笑著戳了戳羅本的額頭,「我啊……要把這些痕跡多留幾天,想你的時候……就看一看。」

  「哈哈,啊哈哈哈哈……你這是什麼表情,不用這麼驚訝吧?我可一向都是這麼**和不講道理的。」碧瑞斯女王發生大笑。

  笑過之後,碧瑞斯女王舒心的吐了口氣,仰起的頭重新伏下來貼住了羅本的額頭,滿含柔情的眸子貼著羅本全是驚愕的雙眼輕聲說道:「醫生,看到了嗎?這詛咒之力沒有那麼可怕,你當時失控了,你殺了那個女人,那是因為你對她沒有感情,但這一次……我主動牽引你的詛咒之力,你卻只是給了我一些輕傷而已。」

  輕輕吻了一下羅本,碧瑞斯女王開心的笑了,「醫生,我們能對抗這種力量的,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你已經做到了第一步。」

  「醫生,不用再懼怕這種力量,不用再懼怕那個經歷,你失敗過一次,但不代表永遠會失敗,你是這個世界最強大的男人!你無所不能!去了結這種力量的影響,了結那個女人在你心裡留下的陰影,吃肉……是人類的本能!現在你的肚子裡也有了我的肉,你下次可能還會吃,但……這根本不是什麼值得驚恐,值得畏懼的事……」

  「我們一樣可以度過安靜,愉快的生活,醫生……早些回來,我會把自己養的白白胖胖的,到時候你要多吃一些……」

  羅本無法用言語表達自己現在的心情,一種讓自己根本來不及理解的心緒讓羅本一把死死的抱住了這個貼緊自己的女人。

  熱淚在羅本眼中滾滾而下,「碧兒,不要這樣……我……我說過,不要……在為我冒險了……」

  羅本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感情,只能緊緊的,緊緊的抱著這個女人。

  為了在自己回去之前突破一直籠罩在自己心頭的陰影,這個女人又一次將她自己放到了生死難以把握的境地,雖然她成功了,但……這卻戳著自己的心窩,讓自己無比的難過。

  「最強大的男人還總是哭鼻子……」碧瑞斯女王幽幽一嘆,輕笑的說道:「放心好了,只要你活著……我啊,才捨不得死。」

  輕輕抹拭掉羅本臉頰上的淚痕,碧瑞斯女王說道:「醫生,我一直相信你可以創造無人能及的奇蹟,為此……你必須沒有什麼猶豫的向前走,一直向前!這小小的詛咒之力,這小小的殺戮不該成為你的心魔,你必然將會凌駕在這些之上,這種力量會被你掌握,操控,為你服務,那石門裡記載的凶獸會成為你的寵物。」

  「醫生,我會幫你的,任何障礙我都要排除,當然……你可也要寵著我,不許欺負我,不許拋起我……要不然的話,我可就要真的死給你看了……下次回來的時候,我可不會這樣了……但你,可要主動一些。」

  羅本握緊了拳頭。

  抬起頭,羅本看著碧瑞斯女王疲憊,但卻笑的十分平靜的面孔,點頭,微笑。

  放開碧瑞斯女王,羅本小心的起身,輕輕呼了口氣,淡淡的,由淡轉濃的黑色氣息從羅本的身體上升騰了起來。

  看著繚繞在自己身體周圍的黑色氣息,羅本滿意的點點頭,「很好,既然是這樣,那麼就這樣決定了,碧兒,這段時間記得吃的清淡一些,我不希望你被餓瘦了,但……也不想你全是肥肉,那樣我可就沒興趣了。」

  碧瑞斯女王不由自主的爬了起來,跪坐在羅本身前,眼中帶著異樣的陶醉之色,「是,我的夫君大人,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的。」

  抬頭,羅本已經不知去向。

  碧瑞斯女王軟軟的倒了下來,臉上浮起了紅暈,「越來越讓我情不自禁了……這個愚蠢的人類……」雙手撫過自己的脖頸,胸乳,「為什麼……不多吃一些呢。」

  相比於碧瑞斯女王,羅本自然沒有沉浸在被凌虐的快感和異樣的愛戀中,羅本感覺到的是沉甸甸的,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羅本只知道,自己必須向前走,有許多人,在背後默默的為自己付出,自己……必須向前走,而且要走的穩,走的快!

  看了看天空被夕陽浸染的流云,如金砂似的鋪灑天空,瑰麗而耀眼,羅本輕輕吐息,總有一天,自己要帶著所有人,遠離這些紛擾,只追逐這美麗的景色,享受安寧與和平。
匿名
狀態︰ 離線
1423
匿名  發表於 昨天 00:59
第一千四百零九章 邪魔

  破曉時分。

  高低地交匯處夜晚的迷霧還沒有散去,在山谷外不遠的地方,先鋒營的旗幟在晨霧裡飄揚,周圍的守衛都神經緊繃,這樣的環境下敵人最容易前來襲擊,而且時間還是最容易放鬆警惕被敵人鑽空子的時候。

  緊閉的營門口傳來輕輕的腳步聲,迷濛的晨霧中出現了一道人影。

  守衛們愣了愣,急忙齊齊行禮。

  克里克一身戎裝,短髮依舊整整齊齊,就算在潮濕的晨霧中也沒有絲毫雜亂的跡象。

  「一切正常,請戰神大人不必擔心。」守衛們連忙報告現在的情況。

  克里克目光盯著營地外的晨霧,「是嗎?所以我覺得光靠你們的話我們是打不贏這場戰爭的。」

  守衛們一愣,克里克這句話的意思似乎是在責怪什麼,「戰神大人……」

  忽然間,所有的守衛心中一驚,營地外傳來了微弱的響動。

  「有東西在靠近!」守衛們頓時緊張起來,身上浮起了淡淡的鬥氣。

  克里克無奈的搖搖頭,「好了,不用緊張,打開營門……我們的先鋒官回來了。」

  守衛們聞言全部呆住,「先鋒官大人?」

  漸漸有了些許亮光的晨霧裡傳來了羅本的笑聲,「哈哈,本來打算悄悄的回來,沒想到戰神大人居然親自在這裡迎接我,真是不勝惶恐。」

  營地門口,滿臉笑意的羅本從迷霧中走了出來,看了看一臉驚愕的守衛,擺擺手說道:「好啦,別愣著,快給我開門了,要不是起霧的話我就飛回來了,但是你們這種架勢,我怕我飛下來會被射成篩子。」

  「真的……是你。」看清了羅本的臉,克里克反倒皺了皺眉。

  五分鐘過後,先鋒大帳中。

  克里克的臉色不是一般的難看,雙腳夾在桌子上,盯著羅本的目光冷若冰霜。

  「你是說,你出去了好幾天,並且一天回來,就給我帶回來這些消息?魔女們晚上喜歡跑到自己朋友的睡帳去聊天?一聊就是一晚上?」

  克里克越說越氣,一拳砸在了桌子上,「我不是讓你去瞭解那些該死的魔女是怎麼生活的!!她們喜歡什麼顏色,喜歡吃什麼和我們沒有任何關係!我要的是……魔界的消息!!」

  「這個,十分抱歉,敵人的防守很嚴密,那個納蘭更是機靈的很,根本沒有我下手的餘地。」

  「那你為什麼提前回來!」

  「呃……」羅本攤了攤手,「我覺得那邊留下來也不會有機會,而且我們這裡又隨時都會受到襲擊,所以我想還是提前回來比較好!」

  克里克眼角抖了幾下,「這裡有我坐鎮,你居然會覺得有問題,而交給你的任務你居然就這樣隨隨便便的推諉過去。」

  羅本想了下,似乎一下想到了什麼的說道:「不過,這次也不是沒有收穫。」

  「收穫!」克里克眼眸抖了幾下,「你的收穫……就是力量變的更加飄忽不定,難以察覺了嗎?我感到有東西在靠近,但是直到你接近這裡到了一定距離才感覺出是你,你這幾天到底是不是真的去了卡頓?還是說……你去了別的什麼地方並且發生了什麼事情?」

  感覺真是敏銳,羅本心下微微吃驚,對於詛咒之力,實際上自己並沒有任何實質的進步,但是碧瑞斯女王卻讓自己對這種力量的恐懼大減,對駕馭這種力量更加有信心,可以說……這是一種心境的變化,或許這種心境由內而發改變了詛咒之力的一些東西,但就算是自己都沒察覺到什麼變化,這個女人居然敏感的感覺到自己和以前不一樣了。

  「看來……我說中了。」見羅本面有愕然之色,克里克的眼神更加凌厲。

  「不不,我的確是去了卡頓。」羅本立刻搖頭,「或許是最近太緊張了,也沒睡過覺,力量的波動出現了一點小偏差,而我說的收穫自然也不是這種事,而是,我在卡頓發現現在的女王了。」

  「女王?」克里克皺了一下眉,「那個克里克在卡頓?那一點也不奇怪,我倒是更關心那個魯達,他的情況你留意到了嗎?」

  羅本笑著回答,「是的,那個魯達也在,否則的話我說不定能找到機會抓那個納蘭,但我說的女王,不是克里克,而是魔界,現任的女王。」

  「你說……什麼?」克里克面現驚色,「現任的女王?」

  「是的,魔界的……碧瑞斯女王!」

  克里克瞬間瞪大了眼睛,從桌上放下雙腳,有些不敢相信的站了起來,「你……親眼看到的!?」

  「是的,和那個羅本一起在街上溜躂,我在城外的遠處看到的,絕對不會錯,而且我還嘗試的靠近了一下,那個女人的魔力波動很特別,和沙羅克完全不同,從強度上來判斷,不會是別人了。」

  克里克眉頭緊蹙,「女王?這……為什麼女王會出現在人類大陸?」

  「這個……屬下就不是很清楚了,或許她是跟著那個羅本來的,我們的情報上不是顯示……」

  「不可能!」沙羅克斷然的否決了羅本的話,「那個女魔是不會和那個羅本來到人類大陸的,這個理由太荒唐了。」

  「這……也不是不可能吧……」

  「是絕對不可能!」克里克斬釘截鐵,「魔族的女王有著自己特殊的使命,我們的情報的確顯示這位女王被黑帝下嫁給那個羅本的了,但那不會成為事實,那個女魔更不可能喜歡一個人類,甚至跟到了人類大陸來,這其中一定有什麼陰謀!」

  原地轉了兩圈,克里克顯得煩躁起來,「之前接到過一些消息說她可能已經在人類大陸了,但一直沒有證明過,只是前一段時間那個羅本在神界大鬧的時候,這個女魔也出現過,沒想到……她已經在卡頓了。」

  克里克臉色凝重起來,「也就是說……現在的卡頓帝都,有兩位女王,一個學會了古怪強大力量的魯達,還有那個難纏的羅本,以及……不知道具體數目的精靈和魔女!」

  「呃……是的。」

  羅本自己都愣了一下,要不是克里克這麼說,自己還真沒意識到,原來卡頓那邊已經聚集了十分強大的戰鬥力,雖然說……那個人類羅本是不存在的。

  「為什麼又是她?」克里克站在大帳門口,神色疑惑的望著天空,「在神界的時候她出現了,但是我一直沒有想明白這個女魔也跑到神界去幹什麼,從事情的前後來看,她並沒有起到太多的作用,還平添了危險。」

  「而這次……我也想不透她出現在人類大陸的理由,如果是為了擊敗我,那麼理應派來其他魔王,比如像魯達那樣的才對,那個女魔在單打獨鬥上沒有任何優勢。」

  忽然轉身,克里克看著羅本,深深皺眉,「你真的能確定那個就是碧瑞斯女王,而不是其他的什麼人物,你也沒有比欺騙嗎?」

  羅本苦笑,「戰神大人,我一直都是隔著老遠觀察的,雖然我覺得我沒辦法抓住那個納蘭,但是我好好的不被發現還是可以的,那個……絕對是碧瑞斯女王,而且對方也沒必要騙我們,要騙的話,也應該出現更加強大的魔王才對。」

  克里克不語,慢慢的走回座位坐下,臉上疑雲翻滾。

  「戰神大人,我們……要不要和神界聯繫一下?」

  「不必!」克里克二話不說的拒絕,「這些事我們自己就能解決。」

  羅本心想你倒是嘴硬,明明已經感覺壓力很大了。不過羅本倒也能理解克里克的想法,克里克不只是強撐,而是這次她私自降臨人類大陸,回去必然受到嚴懲,只要有可能她都想自己一手擺平人類大陸的不利狀況,回去的時候好將功補過。

  碧瑞斯女王在卡頓的消息沒有隱藏的價值,她現在已經公然在大街上晃蕩了,等先鋒營再靠近卡頓一些,自然會得到這個消息,而現在能讓克里克疑心的話,羅本覺得這個消息本身就已經完成使命了。

  思量良久,克里克沉聲說道:「克里克是從神界跑回來的,魯達是從魔界來對付我的,但這個女魔卻有些奇怪,在魯達出現的時候似乎沒有看到她的存在,她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羅本自然是搖頭,「這個我不清楚,只是遠遠的看見她,但就算知道了也沒意義吧,她可能很早就來到人類大陸了。」

  克里克贊同的點點頭,又說道:「不是其他人,而偏偏是這個女魔,她擅長的不是戰鬥,而是許多詭異莫測的魔法,她出現在人類大陸……似乎不大可能是衝著我來的,她的魔法對我沒有太多的效果,難道說……」

  克里克疑惑的看著羅本,又問道:「你看到她的時候,她在做什麼?」

  「在街上,和那個羅本坐在簡易的平轎逛街。」

  羅本原以為這個回答會讓克里克感到十分古怪,卻沒想到克里克只是點點頭,「逛街……難道說才到了卡頓不久嗎?人類的城市和魔族的確有許多區別,哦對了……街上的行人,有什麼反應嗎?」

  雖然不大明白克里克為什麼這麼問,羅本還是回答道:「行人……大多遠遠的躲開了。」

  「很害怕的樣子?」克里克似乎知曉了什麼似的說道。

  「嗯,差不多吧。」

  「哦……」克里克摸著下巴又思考了一會,輕聲說道:我想……這個女魔的確不是衝著我來的,而是為了魔族的佈置而來的。」

  羅本倒是沒想到克里克忽然間就得出了一個結論,奇怪的問道:「戰神大人說佈置,是指什麼?」

  克里克一字一頓的說道:「是指,和我們神官團的對立!」

  「神官團?」

  「我想是的……」克里克的表情並不十分確定,「這一次大戰牽扯到了許多以往沒有出現的狀況,從那個羅本開始,到現在我的降臨,說起來也算是前所未有的混亂大戰了。」

  嘆了口氣,克里克有點無奈的說道:「前一段時間,我們的神官團已經來支援了,這件事對方已經知道,而現在那個女魔無緣無故的出現,我想……她可能是來蠱惑人類的。」

  「呃!蠱惑人類?」羅本這次真的吃驚了。

  「從我們的情報上顯示,那個羅本一直在人類面前帶著偽善的面具,許多人類支持他,敬仰他,卡頓更是把他推上高位,他如果走在街上的話,不會有人怕他的。」

  羅本覺得自己又受了冤枉……

  「但……魔族女王的名聲一定還是很嚇人的。」

  「現在卡頓已經滿大街跑魔女了,人類怎麼可能還那麼懼怕魔族?」克里克不屑的打斷羅本的話,「可能性只有一個,那就是那個女魔做了什麼,而讓人類十分懼怕她。」

  羅本頓時想起碧瑞斯女王在卡頓大開殺戒的事情,這一點克里克算是猜中了。

  「魔族的統治手段很簡單,也很有效,那就是武力鎮壓,以及利益誘惑,通常這兩種手段是同時使用的,那個女魔現在應該是在展示她的冷酷吧……」

  「哦…………」

  「接下來,就是一些小甜頭,這會讓人類在恐懼中解放出來,但這會讓他們更不願想起那些經歷,而這個時候……恐怕那個女魔就要使用她擅長的招數了。」

  「她……擅長的招數?」羅本還真不知道在神族眼裡碧瑞斯女王擅長的是什麼。

  「她會以精神魔法蠱惑人類,我想……人類那邊很快就會有新的信仰誕生了,而這個信仰就是忠於魔族,忠於那個女魔的,利用她的精擅的精神魔法,我想這一點很容易做到。」

  信仰?

  羅本吃驚,碧瑞斯女王……似乎的確這麼做的,如今尼婭正在做的事和這種情況很類似,而碧瑞斯女王則是計劃的製作人。

  想到這些羅本不由看了看克里克,這個女人對碧瑞斯女王似乎還真的十分瞭解。

  想著,克里克點了點頭,「如果是這樣的話,對我們目前倒是還沒有多少影響,但……如果我們不能速戰速決,那麼這個女魔將給我們帶來巨大的麻煩,如果人類被她控制的話,那我們……就不能不毀掉這些珍貴的資源了。」

  「毀掉?」

  「是的,如果人類選擇了信奉魔族的話,那麼他們就沒有再回頭的餘地了,如果那個女魔不在這裡還好,但她既然已經出現,那麼……我們就不能再對那種情況抱有希望。

  「可……我們要殺掉那麼多人?」

  克里克稍有古怪的看了羅本一眼,「你說話的口氣倒是像個為自己考慮的人類,我的先鋒官,你這樣的想法並不好,我們是來打贏戰爭的,如果那些人類聰明一些的話我們自然希望接納他們,但如果不行的話……我們也不能縱容敵人。」

  羅本無話可說。

  「當然這也還只是猜測,但願那個女魔不是來幹這個的,人類數量龐大,要是全部反對我們,在人類大陸我們還是十分麻煩的。」

  說完,在椅子上一靠,克里克吐了口氣,「該死的魔族,這次大戰真是變的越來越麻煩了,本來以為很快就會平息這裡的戰亂,現在卻煩的要命,還不知道過些日子對面還會跳出一些什麼奇怪的敵人來……」

  「算了,先不說這些煩心的事情了,我們的部隊還在聚集,起碼還要兩天的時間,你看到那些傢伙都好好的在卡頓呆著,這總算也是一個有用的消息,我們之間和兩天應該不會受到襲擊了。」

  說著克里克伸了一個懶腰,看看外面漸漸散去的晨霧說道:「天亮了,我的先鋒官,我們……是不是該吃早飯了。」

  到哪裡都逃不過做廚子的命運,羅本心中抱怨連天。

  雖然克里克嘴裡說的輕鬆,但顯然,上一次魯達襲擊了營地後,克里克的警惕性提高了許多,羅本見她由始至終都穿著鎧甲,就算是早飯喝湯的時候,戰盔都擺在桌上。

  而自己和洛西還在吃東西的時候,克里克已經吃完站了起來。

  抱上自己的戰盔,克里克瞄了洛西一眼,淡淡說道:「給你一點時間和他說話,我去四處看看,吃完東西立刻來找我,我還有事要你去做。」

  說完,克里克轉身離去。

  等克里克的確走遠了,而且羅本確定在這個距離上她肯定聽不到什麼了,這才小聲說道:「這個女人……怎麼讓我們說話還和賜給我們恩典一樣!」

  洛西嘿嘿笑著邊吃邊說道:「只是在提醒我吃完去找戰神大人而已,安,你不要老是針對戰神大人,戰神大人每天很辛苦的,已經好多天都沒睡了。」

  「你怎麼知道?」

  「我每天在帳外站崗,當然知道!」

  「這麼說她也不叫你睡了!」羅本臉色立刻黑了下來。

  「我們有換班的,虧你還是先鋒官,這個都不知道!」洛西飛快的把盤子裡的東西吃完,也從桌上抱起了自己的戰盔,「我要走嘍!嗯……這幾天還沒發現什麼,等有什麼有價值的情報再向先鋒官大人您報告!」

  洛西笑著飛快跑掉了。

  羅本心情很不錯,雖然說每次見到克里克都有一種壓抑的感覺,但是和洛西說說話,立刻感覺自己的心靈被治癒了。

  先鋒營的部隊還沒有完全集結過來,看起來想要完成這次集結起碼還需要三兩天的時間,這個時間自己倒是可以好好的思考一下。

  雖然說從卡頓回來收穫不小,而且對於詛咒之力的確解除了很大的心結,不過……

  羅本還是有點犯難——到底該怎麼對付克里克呢?

  碧瑞斯女王對此隻字未提,而且也說了……好多辦法自己都不會用的,要自己想主意,但是……羅本用力的抓著腦袋,自己到現在也沒有想出什麼好主意來。

  克里克的警覺性相當高,而且十分冷漠,對自己的印象也惡劣到了一定程度,想要對她下手的話一點都不容易。

  而且最主要的是……她是個戰神。

  羅本自己也不是沒想過各種計劃,但是一旦弄巧成拙,那麼就只剩下一條死路了,這個女人可不會給自己翻盤的機會,一旦她發現了什麼,發現自己這個無比討厭的傢伙就是那個人類羅本,那麼她一定會欣喜若狂的,因為這樣就可以把兩份仇恨捏在一起狠狠的報復了……

  下毒,最近她老是來蹭晚飯,但那些毒到底對她有沒有效還是兩碼事,而且……羅本摸摸了自己身上不由苦笑,唯一的一份毒藥已經給了納蘭。

  暗中偷襲,這個……成功率十分成問題,而且一旦時候就會暴露身份。

  提出什麼有害的建議……她似乎根本不聽自己的建議……

  羅本無奈的想著各種辦法,但是似乎無論哪一種都不靠譜,根本沒有太大的可能性。

  一天過去,克里克已經在這裡吃過兩餐,心情不錯的離開,羅本卻還沒想出什麼辦法對付這個油鹽不進的女人。

  勾引一下?

  碧瑞斯女王當初的建議忽然冒了出來,羅本打了個冷顫,趕緊把這個想法丟出了腦子,恐怕自己一露出這個想法,克里克就會真的殺了自己,現在她對自己的態度都已經是用大戰為理由在忍耐了,最好還是別去撩撥她的火氣。

  等到天色黑了下來,將近午夜,先鋒營營地的四周又開始升起了迷濛的霧氣,羅本卻還在睡帳裡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忽然,外面傳來了絲毫也沒有掩飾的腳步聲,羅本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睡帳已經被撩開,外面的人快步走了進來,直接撲到了羅本身上。

  「安,想我沒有?」洛西滿眼嬉笑。

  羅本輕輕摟住洛西,十分驚喜的問道:「你怎麼來了?那個女人放開你了?」

  洛西用拳頭輕輕作勢在羅本頭頂敲了兩下,「什麼那個女人,對戰神大人要客氣一點哦。」

  「都一樣的嘛……」羅本嘿嘿一笑,「今天可以在這睡嗎?」

  洛西俏臉一紅,這回拳頭真的落了下來,砸了一下羅本的頭頂,「你這個色鬼,整天想著這些事。」

  「色鬼當然只想這些事嘍!」羅本親了下洛西的鼻尖。

  「嗯……不行的。」洛西搖搖頭,「快到午夜了,我剛剛換崗,有些自己活動的時間,今天戰神大人睡了,我這才跑來看看你,一會我還要回去睡的,戰神大人不許我睡在你這。」

  羅本很不滿的說道:「這個女人管的未免太寬了,我們是夫妻的,雖然我還沒回去娶你,但她也知道這件事,非要把我們分開,這未免太不講情理了。」

  洛西無奈,「好啦~~知道你想我的……」主動吻了一下羅本,洛西臉上露出了紅暈,「我也想睡在這,不過……這裡是軍營的,我們之前那樣……的確不大好,而且現在還是出征呢,亂來的話戰神大人一定會發怒的。」

  說著洛西又親了親羅本,「以後……會補償你的,但現在我必須走了,明天還要早起呢。」

  想要脫身,洛西卻發現羅本沒放手,不有無奈,帶著幾分央求的說道:「好啦,放手了……」

  羅本抬起手來,把一件東西塞到了洛西的鎧甲掛鏈上,「這個拿著,睡覺的時候放在手裡,有凝息安神的作用,睡醒的時候一定會很精神的。」

  洛西看了看掛鏈上的魔法卷,甜甜的一笑,「遵命,我的夫君大人。」

  羅本拍了拍洛西的皮膚,「快回去睡吧。」

  忽然遭到偷襲,洛西微微吃驚的跳了起來,「色狼!不理你了。」似喜還嗔的瞪了羅本一眼,洛西撩開睡帳快步離開了。

  羅本聽著洛西的腳步迅速消失,多少有點失落,現在自己還沒想出辦法收拾克里克,但是克里克已經開始收拾自己了……現在自己要給她做廚子,老婆還要給她站崗。

  想起來羅本就感覺肚子裡冒火。

  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羅本什麼都不去想了,現在自己還是也好好的睡一覺吧,這些天其實沒有哪天好好的睡過,雖然也不是必須睡,但如果不睡的話,心裡多少感覺很奇怪,身體跟著不舒服起來。

  躺了許久,羅本卻沒睡著,這些天的事一直在眼前閃現,剛剛洛西的聲音似乎還在帳篷裡迴蕩,而且留下了好聞的香味。

  隱約間,羅本似乎看到碧瑞斯女王的面孔在自己面前搖晃。

  猛的,羅本坐了起來,額頭一片冷汗,向自己的右手看去,卻發現絲絲的黑色氣息正在手背上慢慢的流動……好似水銀一樣。

  這力量……已經有些失控了嗎?

  羅本抬起手,凝視著手上不斷蔓延,有向自己手腕和手臂擴展趨勢的黑色氣息,心中沉重起來。

  雖然說破開了心結,但碧瑞斯女王引動了自己身上的詛咒之力,現在這種力量明顯更加活躍,甚至有些脫出自己控制的範圍了——這還是自己沒有催動的情況下。

  羅本深深吸氣,仰起頭慢慢吐出,詭異的是,羅本吐出的氣息也漸漸的呈現出了淡淡的黑色……

  「這麼快就像控制我的靈魂和身體了?」羅本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那就來看看,到底是誰更執著一些!」

  雙拳一握,羅本身體猛的一抖,全身的衣衫鼓了起來,瞬間被撐了四分五裂,如有實質的淡黑色氣息從羅本身上散逸了出來。

  黑色的氣息狂魔般舞動著,羅本的雙眼染上了血紅色,緊緊中心一點眸子還能看到清明的顏色。

  「區區一點無法思考,只有簡單慾望的力量,居然妄想操控萬物之靈!?」羅本雙眼慢慢瞪大,牙關緊咬,全身皮膚漸漸都浮起了青筋。

  黑色的氣息瘋狂的舞動著,好像要把羅本整個人撕碎,羅本靜靜的坐在那,身體輕輕顫抖著,但卻沒有半分移動,也不發出一點聲音。

  在靈魂深處,羅本聽到了似乎從遙遠的彼方急速靠近,最後就停在自己背後,讓自己毛骨悚然的淒厲嚎叫和巨大的嘶吼聲。

  似乎有無數個聲音在哭泣,在哀嚎。

  血的氣味翻上鼻孔,似乎從自己的五臟六腑都散發出一股濃厚的血腥氣,刺激著自己的大腦,刺激著自己心中一股幾乎遏制不住的衝動。

  血……肉!!

  羅本的雙眼滲出了紅光,那一點保持清明的眸子越來越小,正在被血紅色不斷的侵佔,幾乎就要崩潰。

  驀然間,在那鮮血和嫩肉的渴望中,一張絕美的面孔浮現而出,羅本愕然……

  「醫生,我……就給你吃好了。」

  碧瑞斯女王輕柔的聲音好似幽谷清泉般滴落在羅本心間……羅本的身體抖了一下。

  血腥氣再次從五臟六腑沖了起來,刺激著羅本的大腦,但這一次……卻再也不那麼刺鼻,再也不那麼讓人作嘔。

  羅本感覺大腦一片空白,這,是碧瑞斯女王血的味道……還帶著她身上清冷的香氣。

  「醫生,這小小的詛咒之力,早晚會被你操控。」

  恍惚間,耳邊似乎聽到了碧瑞斯女王的聲音在對自己喃喃細語,輕柔而又充滿甜膩。

  羅本睚眥俱裂,眼角,口唇滲出了鮮血……全身青筋突起,皮膚漲紅,身上的黑色氣息已經濃的好像一團墨云,乍一看去猶如魔鬼般可怖。

  「碧兒……」羅本的喉嚨裡發出了低低的嘶吼聲。

  一把抓住自己的手,羅本毫不留情的折斷了自己的拇指,強烈的痛楚刺激著羅本的神經,那眼中就要被吞噬的理智猶如風中殘燭,似乎隨時都會熄滅,而羅本身上的黑色氣息似乎感覺到了異常強大的抵抗而更加劇烈的舞動起來。

  羅本直接折斷了自己的食指和中指。

  十指連心,痛徹骨髓的感覺讓羅本面孔扭曲,已經不像人樣。

  無名指,小拇指……風裹著另一隻手的手指繼續折斷下去,為了更大的痛苦並不直接用風刃砍斷,而是慢慢的……彎曲,折斷……

  當羅本折斷最後一根小拇指,當斷寸寸捏斷自己的胳膊時,身上那不斷狂舞的黑色氣息終於似乎疲憊了一樣漸漸的停歇了下來。

  瘋狂跳動的火焰漸漸化成了死寂似的煙氣,在羅本週圍緩緩的飄逸著……

  羅本的臉已經完全扭曲,不只是肉體的痛苦,來自靈魂深處的瘋狂壓力簡直讓一陣陣的覺得自己隨時會發狂。

  大口喘息著,臉上的汗珠連著串的滑落,羅本嘴角卻露出了笑意。

  「呵……呼……嘿,嘿嘿……也,不過如此……這麼簡單,就……就被我逼回去了。」羅本搖搖晃晃的直起身體,舔了舔乾裂的嘴唇,再次深深的吸氣,慢慢的吐出……

  羅本身上的黑色氣息漸漸淡了下去……而羅本緊張的身體也漸漸開始恢復靜靜,血色漸漸從眼中小腿,皮膚上鼓起的青筋慢慢消失,不正常的全身紅色也漸漸隱去……

  虛脫的感覺侵襲著羅本的身體,這短短一分鐘左右的對抗,卻幾乎耗掉了羅本全部的力量,最終還是依靠非人的執著暫時戰勝了詛咒之力的侵襲……

  「呼……呼……碧兒,你……你可真是……為了,找了……找了有趣的事做。」羅本覺得自己想哭又想笑,碧瑞斯女王想幫自己度過這個心結的坎,但是她肯定沒想到,自己的詛咒之力因此更加猖獗起來了。

  但願,她自己的情況不要也被影響,要是那樣的話,這次自己可是害死自己的女人了,羅本想著,腦子漸漸的恢復了清明,知道這道難關自己總算渡了過去,雖然詛咒之力似乎更加活躍了起來,但……自己對它的壓制能力顯然也有所提高,這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身體一歪,羅本無力的倒在了床上,身體上的黑色氣息已經極其稀薄,正在慢慢的淡去,但還沒等羅本的精神放鬆下來,心裡尖銳的警報已經響起。

  猛的再次翻身坐起,羅本面沉似水,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外面有人,而且已經靠近到一定的距離了!

  剛才在和詛咒之力對抗的時候明明已經在周圍部下了神力的結界,就算是克里克也不該察覺到自己的情況才對,但是外面……

  冷汗慢慢的順著羅本的額角流了下來,外面的傢伙……自己居然察覺不出他的具體位置,還有詳細的能量反應。

  那個傢伙就好像一個透明的幽靈,沒有聲息,也沒有形體,只是一個虛幻的影子向自己逼近,自己完全莫不清楚對方到底是什麼樣子。

  被發現了?不可能!有神力結界的存在自己不可能被發現才對。

  難道對方不是衝著自己來的?可是……這個地方附近除了自己這個先鋒官的睡帳可沒有任何值得注意的位置。

  到底是誰?

  羅本想要進一步的探查,卻發現自己的力量在短時間內極度的消耗,一時間出現了短暫的真空,現在根本沒有多餘的力量卻探查外面那個可疑的傢伙。

  而在模糊的感覺中,對方已經漸漸的逼近,再逼近……

  毫無疑問!對方已經直線的向自己這邊而來,速度開始及其微小的加快,這是……

  進攻的先兆!!

  一道金色豪光從先鋒營的營地中炸起,在距離羅本的睡帳三四十米的地方激射而來,直直的灌進了羅本睡帳中。

  「什麼人!!」一聲怒喝中,一道金色的人影從光芒閃出處射了出來,金發怒目,一身黃金色鎧甲,正是微光劍已經握在手上的克里克。

  守在羅本睡帳周圍的神族戰士完全沒有來得及反應就被幾道金色的劍氣鞭子似的抽飛了出去,金色的劍氣在羅本的睡帳周圍砍出了一個巨大的圓圈,劍氣的力量向外擴散,將周圍所有的東西以一股柔和的力量推了出去,不論是帳篷,火盆,還是魔法光源,一時間先鋒營中噪聲大作,所有的戰士全被驚醒。

  克里克直撲過來,但是在距離已經支離破碎的睡帳不到十米的地方卻猛然站住了腳步,全身的金色鬥氣狂焰似的漲起,臉色卻白了幾分。

  「這……是什麼東西?」

  在那已經破碎,少數碎片遮掩的睡帳下,黑色的氣息正在四下蔓延,猶如水銀般細密的氣息正貼著地面緩緩的流動。

  克里克不覺感到渾身發冷,在那黑色的氣息中,難以形容的邪氣正瘋狂的向自己湧來,耳邊似乎有無數亡靈哭號,吶喊,自己彷彿置身鬼獄。

  一點猩紅從坍塌的帳篷破損處亮了起來,克里克感到一陣心悸,那似乎……是一對眼睛,彷彿流動著鮮活血液的紅色眼睛。

  在這雙眼睛睜開的一剎那,在地面上肆意擴散的黑色氣息停了下來,慢慢的……慢慢的蕩起了波紋。

  克里克目光濃重,雙手握住了微光劍,大聲喊道:「通告全體將士,所有人遠離此地,重複一次,立刻遠離這裡!」

  「呃……遠離……」

  風中,傳來了沙啞而又沉悶的聲響,彷彿從遙遠的虛空透過無法估算的距離傳來的聲響。

  克里克感覺自己似乎顫抖了一下,這讓克里克有些震驚,自己居然……會害怕!

  黑色的影子漸漸的從地面上黑色的氣息中站了起來,慢慢的成型,慢慢的……扭曲蠕動……

  克里克感覺自己在出汗,渾身冰冷,無數次的戰鬥經驗告訴自己,眼前的東西……是真正的惡魔,是真正的,純粹的邪惡!

  「你……是安?」克里克自己甚至都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那個安備受牙的器重和信任的傢伙……難道真正的面目就是這樣的嗎?

  「安……」

  那似乎從混沌中傳來的聲音又響了起來,而帳篷裡的紅色眸子倏然熄滅,在那從黑色氣息中站起的黑色影子頂端,兩道血紅的眸子裂了開來。

  克里克忽然怔住,因為一點血紅色正從這形體還在改變的怪物頭頂顯露出來,慢慢的扭曲成一個詭異至極的繁複魔紋。

  下意識的,克里克後退了一步,臉上血色褪盡,眼睛迅速擴大了幾圈「這……這不可能!」
匿名
狀態︰ 離線
1424
匿名  發表於 昨天 00:59
第一千四百一十章 惡魔之夜

先鋒營地中一片混亂,克里克的聲音子啊夜空中迴響,好像尖銳的警笛讓所有的神族戰士震驚不已,在戰神的呼聲中,帶著明顯的緊張和凝重。

  在羅本的睡帳中冒出的巨大黑影還是慢慢的長高,根本看不出具體的形狀,只在頂端露出兩道血紅的眼,還有雙眼這種那沒繁複詭異的刻紋。

  克里克滿臉凝重,眉頭緊皺,彷彿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強敵。

  「這種東西……真的存在嗎。」克里克站在原地,感覺到前所未有的邪惡氣息迎面撲來,空氣冷的向冰,耳邊全是淒厲的吶喊和吼叫聲,似乎有無數亡魂圍繞著自己,有無數從黑暗中爬出來的怪物在自己周圍嘶叫。

  夜色似乎變得更加深沉,而霧氣也更加濃厚起來。

  「呃…………」黑色的影子發出悠長的呼聲,兩道血眼嚮往望去,似乎在觀察天空的情況,根本不去看不遠處的克里克。

  克里克心中頓時起疑,「想走?沒那麼容易!」

  雙手握劍,璀璨如星辰的微光劍光芒急速收斂,在克里克手中重新華為一把細細的長劍,劍鋒上只流動著淡淡的微光,似乎所有的光芒全部縮回了劍身。

  重重的將劍戳在了地面上,克里克一聲怒喝,地面上頓時炸起一片金光,剛才克里克在羅本帳篷周圍砍出的一圈劍痕陡然亮了起來,形成了一道巨大的光幕將周圍嚴嚴實實的封死,那蠕動的黑色影子立刻成了籠中之鳥。

  一咬牙,克里克低頭飛快的念起了什麼,咒文似的古老語言沒人懂得是什麼意思,幾個呼吸之後,克里克身上的鬥氣光芒同樣收斂回去,與此同時一聲低喝,克里克將地上的微光劍拔了出來。

  奇異的是,地面上微光劍依舊插在那裡,籠罩著巨大黑影的金色光幕也沒有消失,閃動著晶瑩的光芒,而克里克的手中則拿著一把幾近透明,看起來並非實體,但和微光劍一模一樣的長劍。

  克里克似乎消耗了許多的力量,臉色有些難看。

  「沒想到人類大陸會出現遠古時代就消失的凶靈!看來牙受到了欺騙,我……一定要用這把微光劍把你抓回去,讓牙看個明白!」

  「吼!!!!」

  克里克的行動似乎刺激了那個正在慢慢漲高的黑影,黑影中什麼東西一陣翻滾蠕動,豁然間一隻巨大的黑色爪子從黑影中竄了出來,直抓向金色的光幕。

  克里克眼神一凝,「實體!?」

  那巨大的黑色爪子上黑色的氣息包裹著青黑色的皮膚,五指修長,森白的指甲上跳著黑色的火焰,狠狠的抓在了金色的光幕上。

  金色的光幕頓時劇烈的一抖,黑色火焰爆散中,被巨爪抓中的地面出現了黑色的裂紋。

  克里克大吃一驚,「微光結界擋不住它!?」

  巨大的咆哮聲從金色光幕中衝起,那巨大的黑色影子劇烈的抖動起來,數隻巨大的黑色爪子從黑影中竄了出來,分向四面八方的金色光幕抓去。

  數聲震耳欲聾的爆響中,金色的閃光和黑色的火焰交織在一起,那金色的光幕已經佈滿了黑色的裂紋,而克里克身前,插在地上的微光劍已經開始發出了嗡嗡的悲鳴聲,不住的顫動。

  「果然不是好對付的東西。」克里克心中駭然,但面色已經冷靜沉著,「看來今天……要提前拿出真本事才行了!」

  一把握住了地上的微光劍,克里克的短髮被風吹起,眸子開始逐漸褪色,漸漸化為了灰白……一股奇異的灰白色鬥氣從克里克的身上升起,灌注到微光劍中,微光劍的嗡鳴聲頓時消失不見,困著黑色巨影的光幕也從純金色漸漸轉為灰白色,上面出現的黑色裂紋開始慢慢的被修復。

  克里克雙眸一片死灰,連金色的發絲都已經跟著變了顏色,好像青煙般在輕輕的飄蕩,身上的金色鎧甲在灰白色的鬥氣中顯得有些扭曲變形。

  「晨曦……」克里克的聲音變得稍顯尖銳,「過後即是光明……當時光倒流,微光逆轉……即是黑暗!」

  手離開了地上的微光劍,克里克在自己手上那把透明的劍鋒上一抹,灰白色的鬥氣附著其上,劍身化成灰白色的火焰,卻如靜水一樣緩慢的波動著,看起來詭異非常。

  「黑暗,終究要歸於黑暗……」克里克舉起了手中的微光劍,緩緩向前走去,「誕生於黑暗的魔物,禁止行走在光明之下!回到你的深淵中……沉睡吧!」

  隨著克里克的輕語,灰白的微光劍沸水似的波動起來。

  猛的再次踏前一步,沉重的腳步將地面塔的四分五裂,克里克怒喝一聲,拚勁全身的力氣,手中的微光劍直劈而下。

  夜空中,一道耀眼的星光劃破黑暗,彷彿切開了包裹光明的黑幕,巨大的閃光橫貫天際,在夜空中留下了灰白的劍痕,恍如將黑夜切成了兩半。

  光芒摧枯拉朽般撕裂了微光結界,連同裡面的黑色巨影一起砍成了兩截,劍光遠遠遁去,在大地上激起了長長的煙塵,這一劍也不知道到底摧毀了多少山峰與河流。

  當夜空中閃耀的光芒漸漸暗淡,克里克已經微微喘息,手中的微光劍光芒也已經暗淡下去。

  「應該……沒有傷到戰士們才對,那邊……是營門大道。」克里克吐出一口氣。

  可在瞬間中,克里克神色一凜,閃身急速向後退去,在光芒的餘暉和煙塵中一道黑影襲來,狠狠的撞在了克里克剛才站立位置,將地面拍的粉碎。

  「怎麼會?」克里克手心沁出冷汗來,那居然是一隻巨大的黑色爪子。

  濃煙和黑夜的霧氣中,兩道血眸好像兩盞大燈似的亮了起來。

  「沒效果!?」克里克急退幾步,一把拔出了插在地面上的微光劍,和手裡的劍握在一起,頓時兩把劍在輕鳴聲中合二為一,重新變成了一把細細的,閃著微光的長劍。

  「吼!!!!」

  暴戾而又狂躁的怒吼中平地而起,震的山搖地動,一道碩大無朋的巨影急速升起,克里克握著微光劍,滿臉的駭然。

  如狂風一樣奔流的黑色氣息驅散了周圍的煙塵和霧氣,甚至詭異的驅散了周圍的黑暗,那巨大的黑色身軀明明該融進夜色中,但卻詭異的可以被看的分毫畢現,彷彿……它本身不屑於融進黑暗之中。

  「凶……凶獸!!」克里克緊緊的咬住了牙齒,「還是……魔族形態!」

  空曠遼闊的夜空下,一頭渾身漆黑,一絲光芒都不反射的巨大人影蹲伏在地面上,手臂長長垂地,頭上兩隻巨角衝天而起,寬闊的背脊直到頭頂都燃燒著黑色的火焰。

  那兩道血眸微微轉動,盯住了克里克。

  克里克感覺自己的心臟似乎被什麼狠狠的抓了一下,頭上頓時流下冷汗來。

  「真是不妙……沒想到人類大陸會有這種玩意。」克里克瞳仁在輕輕顫抖,「弄不好……沒有機會會神界了,牙……你可是給我弄來了個**煩!」

  伸手狠狠的一扯胸甲,那代表戰神榮耀,經過魔法千錘百煉的鎧甲被克里克已經黑白的手直接撕,隨手丟到了腦後。

  長風獵獵,空氣裡鼓蕩著冰冷的黑色氣息,克里克緊握自己的微光劍,慢慢的浮空而起,而那蹲伏在地的巨大黑影也慢慢的站起身來,一對血眸死死的盯著飄起來的克里克。

  「不賭上性命……恐怕過不了這關了!」克里克眼中一片決然,「你這災禍之物居然敢欺騙牙,今天……我就讓你知道神族的怒火要比地獄的烈焰還要可怕!」

  微光劍橫在身前,克里克的身上漲起了灰白的光芒,而這光芒一放即收,全部收縮到了微光劍中。

  世界,似乎靜止了一下,之後才又開始運轉。

  已經一片狼藉的先鋒營地暗了下來……

  那些滾到的火盆,那些還沒被打破的魔法光源,火焰熄滅……光芒逝去,整個先鋒營的光亮急速消失。

  沒消失一寸光亮,就有一道幾不可見的光芒在克里克手中的微光劍上閃動,黑暗迅速在夜空中鋪開……

  夜霧的濃白,草屋的青黑,無數螢火蟲的光芒,甚至……是天上的星光。

  所有的光芒全部消失,在越來越廣闊的黑暗中,只有克里克,和她手中的微光劍閃爍著越來越強的光,就連那巨大的凶獸的輪廓,也開始漸漸的消失在無盡的黑暗中。

  「以神之名義!以開天闢地第一縷光芒為劍!萬物甦醒!萬物沉寂!以世界之初為引導,存在於黑暗外之魔物……」克里克口中唸著如同魔法似的咒文,世界完全黑暗了下來,彷彿所有的光芒全部聚集到了克里克的身上。

  一聲沉悶的咆哮從凶獸身上的傳力,環繞在空氣裡的黑色氣息陡然暴動起來,凶獸腳下的地面寸寸崩裂,妖風一樣的黑色氣息從地面的裂縫裡狂噴而出,一時間凶獸周圍的地面好像是碎裂的深淵之門,讓人發狂邪惡氣息湧進了這個世界。

  克里克身上的光芒被黑色氣息包裹,但黑色的氣息卻絲毫也不能靠近克里克,只在克里克身體外數米的地旁徘徊流動,發出尖銳的嘶鳴和嚎叫。

  「以創世神之劍,開啟通往深淵之門戶,罪惡之靈……」克里克依舊唸著什麼,身體上的光芒開始消逝,全部向微光劍灌注,微光劍已經化為了純白色,反覆是這漆黑世界中的一點空白。

  「轟!!!!!」

  就在此時,毫無來由,毫無先兆的,在高高的天空上一道照亮天際的雷光直劈而下,如同萬年古木般粗壯的雷柱帶著狂暴的力量以無可躲避的急速轟在了凶獸的頭頂。

  一時間雷光迸射,好像驕陽刺眼的光把大地照的雪亮,暴走的雷光瞬間傾瀉而下,瞬間裹住了巨大的凶獸,而天空上又是一道狂雷帶著九天的轟鳴聲直落而下,準確無比的又砸在了凶獸的頭頂,激射的雷光撞在地面上,頓時轟鳴聲不絕於耳。

  凶獸全身抖了幾下,卻沒發出任何聲響。

  克里克大驚失色,完全沒想到自己發動微光劍極限的能量時居然還有人可以使用雷魔法!仰頭望去時,第三道狂雷已經怒龍般直撲而下。

  這第三道雷與前兩道不同,是在高高的陰云中數到雷光齊齊落下,又彙集在一起組成了威力強悍幾倍的雷擊,隱隱間似乎能從巨雷中聽到龍吟之聲。

  「安!?」

  克里克灰白色的眸子瞬間縮成了一點,現在看到的景象簡直比她看到凶獸出現的時候還要讓她不敢相信。

  狂暴的雷電撕裂了天空的陰云,在亮光中,一個不大點的黑影飄在滿是雷光奔騰的天空上,雖然人影很小,但憑藉克里克的目力還是清晰的辨識出,那是不知去向的先鋒官,安.達克!而此時他雙手結印,全身雷光閃閃,一個巨型的青白色魔法陣在他頭頂緩緩旋轉,顯然這驚天狂雷是他的傑作。

  第三道雷光猶如末日神靈的審判降臨到了大地上,霍霍雷龍咆哮著張開了巨口,直接將兇手整個吞了下去,粗大的雷電體積甚至完全將凶獸籠罩在了其中。

  克里克皺眉,這樣強大的雷魔法自己還是第一次見識,現在自己所有的力量全部灌進了微光劍,要是被這雷電波及恐怕只有死路一條。

  正想著,克里克臉色一緊,咆哮的雷龍砸在地上,吞噬了凶獸的同時,激起的雷光更是四面迸射,已經海嘯似的向自己撲了過來。

  見鬼!心中暗罵一聲,克里克手中的微光劍顫抖了兩下,光芒重新又回到了克里克身上,幾乎就在這同時,雷光大海吞沒了克里克的身體。

  耀眼的雷光柱中,凶獸的血眼緩緩的閉合……

  狂雷洶湧而來,又疾馳而去,前後只有十秒左右的時間,閃耀天空和大地的雷光消散不見。

  神族的營地中,一個直徑上百米的,深不見底的巨坑出現在那,周圍狂躁的電火花還在跳動。

  空中冰冷的感覺已經不見了,那在夜色中也詭異的能看清楚的黑色氣息同樣消失,原本矗立在地上的巨大凶獸更是不見了蹤影。

  克里克被雷光在半空推出了老遠,一直被逼到了地面上,如今已經又成為了這世界上唯一的光亮。

  克里克心情沉重。

  遠處,一點亮光已經從天空上落了下來,克里克知道,那個是安,這次對凶獸展開奇襲的功臣,但……

  克里克看了看自己的微光劍,心中長嘆一聲,這一次無論從什麼角度上來說,自己都敗的一塌糊塗。

  凶獸的氣息已經消失,克里克輕輕呼氣,慢慢的舉起了手中的微光劍。

  微光劍開始散發出了柔和的光芒,照亮克里克的身體,照亮周圍的空間,大地上的光芒開始慢慢復甦……

  火盆裡的火焰重新燃燒,魔法光源再次亮起,那些已經安靜下來的葉蟲有開始鳴叫,並且亮起斑斑光點,天空,透過陰云的微弱星光再次開始閃耀……

  最終,克里克噴了一口鮮血,微光劍上的光芒終於黯淡了下來。

  「這次……真是栽到家了。」克里克咬著牙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神色再次凝重起來。

  天空上光芒一閃而來,羅本出現在了克里克的面前。

  「戰神大人,您受傷了!」羅本關切的問,一臉凝重。

  「小傷而已,明天就會痊癒。」克里克陰沉著面孔回答,眼神盯在羅本臉上,直接問道:「你剛才……為什麼不在帳篷裡?」

  羅本看了一眼克里克依舊握在手中的微光劍,心中微微發涼。

  「戰神大人,我……只是稍微出去了一下而已。」

  「去哪了?」克里克寒聲問。

  「這……戰神大人,我時常會外出,您也知道的。」

  「我問……你去哪了?」克里克的聲音已經灌滿了殺機,寒氣逼人。

  「戰神大人……」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從遠處插了進來,同時一個腳步聲靠了過來。

  克里克眸子依舊緊盯著羅本,寒聲說道:「洛西,站在那!不要過來!」

  從遠處跑來的洛西頓時嚇的站在了那,顫聲說道:「戰神大人,我……」

  「這裡沒你的事,離開!」克里克舉起手中的微光劍,對準了羅本,「你……回答我的問題,剛才那個怪物出現的時候你在哪裡?為什麼那個東西會出現在你的帳篷裡!?」

  氣氛頓時緊張起來,羅本心中意念急轉,卻一時感到腦子僵硬,縮在袖子裡的手指現在還在慢慢的恢復,只要露出來就會被看到黑色的氣息繚繞,現在……該怎麼回答克里克的問題。

  「戰神大人!請您住手!」洛西不顧一切的大叫起來,「安是和我一起出去的!我們剛才在一起!」

  羅本瞬間愣住,克里克也是一怔,不有難以置信的看向了洛西。

  洛西垂下了頭,直接跪了下來,「戰神大人!請您贖罪……今天,今天我和安,出去幽會……我們……」

  「夠了!」克里克臉色已經鐵青,大步走到了洛西面前,一把掐住洛西的脖子將她提了起來。

  手上金色光芒膨脹,瞬間罩住了洛西的身體,羅本大吃一驚,一個閃身來到了克里克身邊,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戰神大人,你要做什麼?」

  克里克面上殺氣凝重,咬著牙的說道:「沒有被控制的痕跡,洛西……沒想到你是這樣下濺的女人!我是看你從小受苦,又有決心和毅力的份上才讓你做我的侍衛,你居然……還幹出這種事。」

  「戰神大人,還請您放手!」羅本的手慢慢的開始用力,抓的克里克的手腕吱吱作響。

  克里克眼神利刃一樣看了羅本一眼,「你們兩個……很好!」

  手一鬆,洛西輕呼一聲跌倒在地,克里克直接甩開了羅本的手,微光劍化作一道光芒消失在了她的身體中,轉身大步離去,「輕點傷亡和損失,加派兵力防止敵人突襲,天亮之前我要知道損失的數字!」

  說完,克里克消失在了夜霧中。

  「洛西,你怎麼樣?」羅本連忙從地上扶起了洛西。

  洛西又劇烈的咳嗽了兩聲,搖了搖頭,「沒事……咳咳。」

  羅本看到洛西的脖頸上留下了克里克深深的手印,不由心疼不已,伸手到洛西的脖頸上按住,柔和的光芒亮起,洛西脖子上的淤青痕跡迅速消退。

  「洛西,連累你了。」

  洛西搖頭,輕輕靠到了羅本身上,喘了幾口氣,壓低聲音問道:「安,你沒事吧?」

  羅本也低聲回答:「沒事,雖然出了點意外,但最後還是清醒了,受的的傷也恢復了。」

  「戰神大人似乎懷疑了。」

  「這是必然的,不過……要是這次能瞞過去,成功讓克里克相信我們,下一次暴露的機會就小的多了。」

  洛西點點頭,撐起身體說道:「好吧,那你快去清點傷亡,我一會該去站崗了。」

  「你這個樣子還要去?」羅本驚訝。

  「戰神大人沒說不要我,我就必須去,我是個戰士!」洛西堅持說。

  羅本無奈,自從洛西到了自己身邊,偶爾會耍耍小性子外,可以說對自己千依百順,但對於她作為戰士的立場卻從不妥協。

  「好吧……注意安全。」

  「你也是,我先走了。」親了羅本一下,洛西反身跑開了。

  羅本看看周圍,附近早是一片狼藉的景象,先鋒營的戰士們已經開始活動起來了,再看看自己的手,被自己折斷的手指已經完好無損的重生了。

  「呼……」羅本吐出一口氣,好像要把肚子裡的沉重一起吐出來,「這還真是個麻煩的力量……」

  搖搖頭,羅本轉身離開……

  …………

  ……

  清晨,霧氣漸漸的散去,晨光開始照亮大地。

  先鋒大帳內,克里克依舊滿臉陰沉,正看著羅本拿上來的損傷報告,而洛西就站在帳外,還在作為克里克的侍衛站崗。

  「死了兩個,全是輕傷?」克里克眉頭扭起,「我的先鋒官,你不會是在故意隱瞞實情吧,昨天晚上的情況,你叫我相信只有兩個戰士死掉?」

  羅本點頭,「戰神大人不必懷疑,這是我確認三次的結果,營地裡毀壞的設施很多,但傷亡情況卻很微小,那個怪物似乎只是盯著戰神大人,沒有傷害其餘的戰士,而受傷的,幾乎是都是被力量餘波擊傷的,這裡面……大多數都是被我的雷擊傷到的,為題不大。」

  「這兩個死的,是怎麼死的?」

  「這……下落不明,但我們原地作戰,想必已經死掉了。」

  「下落不明……」克里克嘴角抽動了一下,「是……被我殺掉的嗎?」

  羅本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在戰神大人的劍痕中,昨夜有兩個戰士正在搬運物資,所以……」

  「我知道了……」克里克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閉上了眼睛,羅本就此住口。

  把損傷報告丟在桌上,克里克說道:「把今天的損失記在行軍記錄上,包括我殺掉的那兩個戰士。」

  「戰神大人,這……似乎沒有必要吧。」羅本有點驚訝,所謂的行軍紀錄,是由專人記載的關於部隊一切動向的實體筆記,用以在戰爭過後評價得失,或者在出了什麼問題的時候作為依據,不過……大多數的行軍紀錄都是又統帥操控記錄的。

  比如……先鋒營前一段時間盛行博彩的事絕對不會出現在紀錄裡,就算自己想記著,克里克都不會同意,那絕對是奇恥大辱,而且拿到軍律中去衡量的話,這支部隊已經可以解散了……

  「記上!」克里克目光冷了下來,「這件事……必須給我好好的記錄。」

  羅本奇怪,但既然克里克非要這樣,那自己也沒必要攔著,「是,戰神大人。」

  克里克呼的吐了口氣,沉聲問道:「現在,把你昨天知道的事情,給我原原本本的講一遍!不許遺漏半點。」

  羅本微微一驚,暗叫不好,關於和洛西出去幽會的事,兩人還沒商量,那是洛西急中生智說出的藉口,可是時間,地點根本沒有達成共識,這件事一旦說漏了……絕對是大禍臨頭。

  「快說!我可沒時間和你浪費!你和那個小賤人的事情就不必提了!」見羅本猶豫,克里克瞬間惱怒起來。

  羅本一愣,克里克似乎根本不關係這件事。

  這樣的話……羅本頓時放鬆下來,說道:「是這樣,晚上……我出去和洛西,呃……戰神大人息怒,我是聽到聲音才趕回來的,那個時候戰況已經很緊急了,我感覺那東西強大的離譜,但注意力都在您的身上,所以我悄悄從天空接近,準備了魔法進行突然襲擊,大概……就是這樣。」

  克里克面孔漆黑的盯著羅本,好半天才緩緩問道:「你……認識那個東西嗎?」

  「不,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那種東西。」

  「那麼……那個東西為什麼會出現在那的帳篷裡?」

  羅本露出驚訝之色,「在我的帳篷裡?」

  「不錯,我感覺到了那個方向有古怪的東西,就去查看了一下,結果卻發覺那可不只是古怪而已的魔物,它最初……就縮在你的帳篷裡!是我攻擊之後才冒了出來。」

  這一次,羅本臉上的驚愕可是貨真價實。克里克居然感覺到了自己的存在,神力的結界居然沒有完全擋住自己的氣息?

  果然自己還是太小看戰神的力量,而且太依賴神力的效果了嗎?

  羅本皺眉想了一會,還是搖搖頭,「戰神大人,這件事……恐怕我無法回答,我也不知道那個東西為什麼會在我的帳篷裡,我的帳篷……是在我回來的時候才臨時搭建的,我也……」

  「愚蠢。」克里克輕輕打斷了羅本的話,這讓羅本愣住,這女人這話是什麼意思?

  克里克滿臉沉重的說道:「你不知道那東西是什麼,但我……可是知道的!」

  羅本心中微顫抖,「戰神大人……知道?」

  「那種怪物……在遠古時代就已經存在,但據說後來已經消失了,被時間埋葬在歷史中,沒想到我能在人類大陸親眼見到這種東西。」克里克的手不自覺的攥緊,「那是一種代表不詳,災禍,無論出現在那裡都會引來混亂,帶來殺戮的邪惡魔物,在遠古的記載中,這種魔物……叫做凶獸!」

  羅本的心猛的抽動了一下,克里克居然真的知道!

  「凶獸……這種東西……」羅本覺得自己的聲音似乎有點不穩定。

  克里克已經接著說道:「這種東西,沒有人知道它到底是什麼樣子,可能它根本沒有自己的樣子,它每次出現都會是不同的樣子,只知道它渾身散發著邪惡的黑色氣息,散佈瘟疫和混亂,他的氣息可以讓人發狂,變成嗜血的野獸,它本身極度的貪婪而且對血肉有著驚人的執著,它所經過的地方,但凡是活生生的生靈,但凡是新鮮的血肉,全部都會被吞吃,它的存在本身,就是對其他生命的巨大威脅。」

  「但……這種東西的身上有一個標誌!」

  「標誌!」羅本微微一愣,自己都不知道凶獸還有什麼標誌。

  「無論它怎麼變化,只要呈現出一定的外形,在頭上,一定會有一個血色的魔紋,那就是凶獸的標誌!」

  魔紋!羅本心中急速回想自己的情況,發現從前詛咒之力發作的時候,還沒有出現過像這次這樣凶獸不受控制的出現形體的情況,魔紋……自己根本沒有留意過。

  「這種標誌的意義早就已經沒有記載了,但關於那個魔紋的形態還有些記載殘留,我還記得,那凶獸的頭上的魔紋在最上方有一些額外的魔紋,那個記載上一共寫了七道,據說……沒增加一道,這種東西的力量就會翻倍,變得更加凶厲殘忍。」

  「七道……」羅本小聲的重複,可自己也不記得那時候頭頂到底有多少道魔紋,那個時候就算是控制自己的意識不被凶獸吞沒就已經需要極盡全力了。

  「那個凶獸,有六道魔紋。」

  「六道!」羅本吃了一驚,「那豈不是相當厲害!?」

  「是的,相當厲害……我也感覺到這種東西的恐怖,本來……我打算拼上這條性命也要將它送回到黑暗中去沉睡,卻沒想到……你在半路殺了出來。」

  克里克的話讓羅本再次有點驚疑不定,「戰神大人,您說……拼了性命,讓它沉睡?難道……不是殺死?」

  克里克一笑,笑的有些嘲弄,「殺死?你難道以為那樣的東西可以殺死?那並非是真正的生命,它根本沒有生命給你殺死!那是遠古時代就存在,由不知道多少邪惡的念頭和氣息凝結成的強大魔物,只要這世界上還有黑暗,還有邪念的殘留,那種東西就絕對不會死的!」

  羅本的臉色白了白。

  克里克的話,似乎也可以換一種方式理解……自己要想擺脫這種詛咒之力引來的凶獸糾纏——是絕對不可能的。

  克里克有些疲憊的吐了口氣,「真沒想到……人類大陸會有這樣的東西,這下……我們的處境可就有些危險了。」

  「戰神大人,您說危險的意思……那東西,還會再來嗎?」

  克里克的目光立刻落到了羅本臉上,「是啊……還會再來嗎?這一點我也不知道,但只要有可能,我真的不想那東西再來了。」

  對於克里克的目光,羅本感覺到的是尖銳和懷疑,這個女人顯然還是在懷疑自己。

  「我的先鋒官,不要以為那個東西被你毀掉了……那是不可能的,而且在你的雷電劈下來將它燒成灰燼之前,我就在那崩潰的邪氣中感覺到了空空無物,你的雷電只是燒燬了一些它的氣息而已,而它的本體已經不知去向。」

  羅本心中再次皺眉,這次自己兵行險招……也可以說是不得不如此做。

  本來,自己已經壓制了詛咒之力,但是克里克的到來毀掉了一切,在自己陷入短暫虛弱的時候她對自己發動了致命一擊,不得已……自己只能以詛咒之力抗衡,而這讓自己先前對詛咒之力的壓制功虧一簣。

  被壓制的詛咒之力火山爆發般噴湧而出,狂暴的力量甚至在後來凝結成了凶獸,而後,多少有點諷刺的是,自己再次將詛咒之力壓制,將凶獸壓制的原因依舊是克里克,克里克最終發動的招數到底是什麼還不得而知,但顯然讓凶獸感到了巨大的危機,在內外的雙重壓力下,也可以說是克里克的巨大威脅下,凶獸選擇了退避,自己這才成功的壓制了詛咒之力。

  而在震裂大地,釋放出強烈的詛咒之力氣息時,自己已經藉著混亂升上了天空,急速恢復了身體,並且依靠魔法卷施展了強大的雷魔法,而在地面上的那個巨大黑影,當時已經只是濃厚的詛咒之力包裹的空殼了。

  這些……雖然自己極力掩飾,但還是沒逃過克里克的眼睛,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雷擊沒有被凶獸怎麼樣,而且,現在她已經十分懷疑自己,對自己不僅僅是懷恨自信,而且有了深深的戒備。

  這雖然比識破自己的身份要來的好一些,但不得不說依舊是十分糟糕的狀況。

  「戰神大人,您覺得……這次凶獸的出現,是針對我們而來的嗎?」羅本問。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克里克淡然的回答。

  羅本在這個回答裡聽到的,只有對自己的不信任。

  「但無論如何……這對我們來說都是巨大的威脅。」克里克臉色又黑了幾分,「那個東西最後凝結的是魔族的形象,也就是說它和魔族有著很大的關係,或者它是從魔界來到這的,或者……它根本就是因為魔族才來到這裡,並且有目的的攻擊我們,而出現在你的帳篷裡……」

  克里克望著羅本說道:「很糟糕的情況就是它根本就是衝著你來的,如果當時你在帳篷裡,或許……你已經被吃的乾乾淨淨,而最糟糕的情況……」

  克里克的話到此為止。

  但羅本很清楚克里克的意思,最糟糕的……就是那凶獸根本就是自己。這個女人已經絲毫都不掩飾她對自己的懷疑了。

  「情況有變,現在我要立刻和神界聯絡,牙必須知道這裡的情況了。」說完,克里克起身離開了先鋒大帳。

  羅本心情十分壓抑,這一次的情況事發突然,自己根本沒有料到,而結果更是糟糕透頂,自己在這裡的行動今後將會受到極大的限制。

  羅本並沒有和克里克一起去和神界聯繫,克里克的態度已經相當明確,那麼被懷疑的自己根本沒有跟去的理由。

  但,羅本心中也有十二分的疑惑,既然克里克已經這樣懷疑自己,那麼按照她的個性,為什麼沒有對自己動手呢?或者說……這樣明確的表達她的懷疑,似乎並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不到半個小時,克里克臉色黑的好像萬年鍋底灰一樣的回來了。

  「戰神大人,神界那邊有消息嗎?」

  克里克緩緩坐在了椅子上,羅本發現她擺在桌上的手在輕輕顫抖,皮膚上一絲血色都沒有。

  「啊……正好牙在戰神殿裡,我們已經聯繫過了。」克里克的聲音有些異樣。

  「那,對這件事情……」羅本忽然一愣,克里克的雙眼盯著自己,血絲正在慢慢湧上來,「戰神大人?」

  「牙說……你值得信任!」克里克挫動牙齒的聲音清晰的在帳篷裡迴響,「無論如何……都值得信任!」

  羅本退了一步,克里克的臉已經扭曲,雙眼極度放大,本來英氣十足的面孔現在變得有些恐怖。

  「居然……就算是那種東西,也說……值得信任!!」克里克雙目暴突,面上浮起了條條青色的血脈。

  「噗!!!」

  克里克噴出了一口鮮血,仰頭帶著椅子向後倒了下去……
匿名
狀態︰ 離線
1425
匿名  發表於 昨天 01:00
第一千四百一十一章 救援

克里克病倒了。

這簡直讓羅本有一種十分荒唐,十分脫離現實的感覺——戰神會生病嗎?

這件事被克里克嚴格的保密了起來,當時克里克栽倒的時候先鋒大帳裡只有羅本和克里克兩個人,等她仰天摔倒,口吐鮮血的時候還保有一些意識,這些殘留的意識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不許羅本靠近她……

最終,還是羅本將洛西叫進來在洛西驚慌失措中暗暗避開了其他人的視線,將克里克送回了自己的睡帳養傷。

這已經是克里克病倒後的第四天了,先鋒營的彙集速度由於受到了大霧天氣的影響,比預計的稍微晚了一些,但是在昨天也已經完全匯合完畢。

匯合來的部隊得知克里克這個方向的部隊連連受到襲擊,一時不由有了各種猜測和議論,但是這些私下裡的說法現在克里克已經沒有精力去理會了。

洛西正在做早飯。

「洛西,我看還是……」

羅本很無奈的看著洛西那簡直已經不能稱之為「笨手笨腳」的做飯方法,估計這樣做出來的食物克里克吃了不死才怪……

「不行……」洛西堅決的反對,將羅本的手推了回去,豎起一根手指在羅本的面前晃了晃,十分認真的說道「戰神大人吩咐過了,現在只吃我做的東西,你絕對不能插手。」

羅本看了看不遠處克里克的睡帳,十分無奈的嘆氣「這個女人就算懷疑誰也不至於這麼露骨吧?而且說起來她也不必非要吃東西才對,幹嘛非要你做這些事,我看軍營裡戰士們的食物還更好吃一些。」

「喂……」洛西將切東西的短刀伸到了羅本的鼻子尖上「你這是什麼意思?說我做的東西難吃嗎?」

羅本趕緊露出笑容,用手指小心翼翼的撥開了刀刃「當然……不是那個意思,我們家洛西是最心靈手巧的,啊呀……割破手指了!」

洛西示威似的對羅本晃了晃手上的短刀:「你這個傻蛋!整天說戰神大人的壞話,心在又來教訓我,再囉嗦的話……嗯!」說著洛西齜起兩排可愛的小白牙,自己在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我就……」

羅本嚇的冒出了冷汗,趕緊一把拉住了洛西的手:「我的老婆大人,你手裡還拿著刀子呢,不要胡亂比劃啊……」

洛西怔了怔,輕輕的哼哼了一下,打開羅本的手「我當然知道,難道你以為我會是那種用刀子割自己的傻蛋嗎?啊……」

話還沒說完,洛西就手指一抖,切東西的短刀切到了手指……羅本瞬間無力。

「好啦~~先休息吧,我會好好模仿你的手法的,那個女人不會發現的。」羅本把洛西擠到了一邊去,拿起短刀利落的切起那些干巴巴的菜葉。

洛西有點不甘心,不過也沒辦法,站在一邊吮了吮自己的手指,有些擔心的問道:「安,你說戰神大人到底怎麼了?」

羅本聳肩「我怎麼知道?她倒下以後連讓我碰一下都不肯,我也不知道她是病了還是手上,或者是其他的什麼問題,也說不定……是裝的。」

「怎麼可能!?」洛西飛快的搖頭「戰神大人……臉色差極了,而且看起來十分憔悴,我真沒想到,戰神大人……也會病倒。」

羅本將那些被自己故意切的千奇百怪的食材一股腦的丟進了旁邊的小鍋子裡煮了起來,說道:「生病,是不可能!就算是你我如果也不大可能生病,何況是戰神,我想……她八成是受傷了,而且傷的比較重,否則不會在我們面前吐血倒地,應該是實在撐不住了才這樣的。」

「受傷!什麼傷?」洛西焦急起來。

「我也不知道,但……恐怕和前兩天的戰鬥有關。」

洛西微微吸了。涼氣「安,那豈不是……」

羅本看了看洛西,緩緩搖了下頭,洛西會意,沒有再說下去,遲疑的看看帳篷那邊,洛西輕輕拉住了羅本的胳膊「安,你……為戰神大人,稍微醫治一下,可以嗎?」

洛西知道自己這麼說十分不妥。

就算平時自己對戰神的態度親近一些,在有些問題上維護一下戰神的聲譽,那從自己作為神族戰士的立場出發都無可厚非,但……克里克畢竟是自己丈夫最大的敵人,是要將自己這個大家庭一網打盡,一個不留殺掉的巨大威脅,現在……這個威脅已經倒下了,自己沒有理由讓她再重新站起來。

羅本看了一眼洛西,洛西已經垂下了目光,慢慢縮回手去……

輕笑一下,羅本捏了捏洛西的鼻子「那其實沒什麼不可以!」

「啊?」洛西驚訝的抬起頭,頓時滿臉喜悅「真的!?安,那……」話到一半,洛西又愣住,就算羅本答應了,可……事實依舊沒有改變,克里克是最大的敵人,就算自己的丈夫勉強答應了自己的請求,可自己在做蠢事的事實是不會改變的。

「安,可……」

羅本說道:「可我現在根本連碰她都碰不到,就別說醫治了。」

洛西的心情十分複雜,一時有點不知道自己到底該說些什麼才好。

忽然,羅本迅速交錯腳步,將洛西攔腰提起,輕輕放在了自己剛才的位置,而自己已經和洛西換了位置。

不遠處的睡帳一撩,滿面嚴肅的克里克出現在了那裡。

整齊的短髮依舊鏡子似的閃動著光輝,穿著簡單的輕鎧,站在那裡看起來英氣十足,好像一個傲慢的貴公子。

「洛西,你太慢了。」看了看還沒煮好的食物,克里克皺起了眉。

洛西嚇了一跳,慌張的回答道:「十分抱歉,戰神大人,立刻就好了。」

目光一轉,克里克盯住了羅本「還有,我休息的地方不想被別人打攪,安……你最好不要隨便靠近。」

羅本攤了攤手「戰神大人,我只是來和洛西說說話,如果你同意把這個小小的廚灶搬的遠一些,我一定不會靠近您這裡的。」

克里克輕輕哼了一下,轉身離去「我去看看周圍的情況,回來的時候不希望看到你。」

目送克里克慢慢走遠,羅本輕輕吐了口氣「這個女人……這種執著真是令人害怕,明明已經站都站不穩了,卻還要每天堅持在所有人面前露面,真不知道她是依靠什麼力量做到的。」

洛西的神色有些黯然「安……我們,我們是不是真的必須害死戰神大人才行……」

羅本伸手過來輕輕擁住了洛西「不要去想這些事了,有些事必須到了眼前才能看到該怎麼做,我現在也不大清楚應該做什麼,但……我想那不是把克里克怎麼樣,如果克里克現在就這麼倒下的話,未必就對我們有好處。」

「真的?」洛西眼中有些水霧浮了起來。

「嗯,當然是真的,如果戰神在人類大陸隕落,那麼……或許這次大戰就要提前在人類大陸展開了,那也就意味著我們再沒有什麼用武之地,必須看著大戰結束,必須看著神族和魔族互相廝殺,最後……由勝利者決定我們的命運,不過無論誰是勝利者,如果我們沒有充分的在大戰中謀得自己存活下去的希望,我們都必死無疑。」

「那快救救戰神大人!」

「問題是……她已經開始懷疑我了。」羅本搖頭,同時認真的對洛西說道「洛西,你要小心,克里克依舊還是要你做她的侍衛,或許也是想從你這裡得到我的消息,千萬不要被她欺騙,否則的話。」

「我知道!」洛西用力的點頭「安,這個你不必擔心,我是一個神族,但……我卻先是你的妻子!我有義務,也有決心保護大家,我絕對不會因為我而讓大家受到傷害!」

「呵呵,不用這麼認真,我只是稍微提醒你……」羅本笑著親了親洛西的臉蛋「洛西,你覺不覺得現在有什麼事該馬上做?」

洛西臉蛋紅了起來,輕輕錘了羅本一下「放開我啦色狼,什麼馬上做的事情?就知道欺負我……」

羅本忍不住笑了出來「洛西,我是說……我們戰神大人的食物似乎快好了。」

「啊!!」洛西一聲尖叫,那個小小的鍋灶已經咕嚕嚕的冒出了水泡,自己居然沒發現。

「放開我放開我……不然戰神大人會殺掉我的!!」洛西手忙腳亂的去掀開了鍋蓋。

羅本只好無奈的笑著……

這一天又是十分無聊的過去了……除了和洛西說了說話,順便親親摸摸,讓洛西喊著色狼捶打幾下外,羅本感覺十分的悶。

克里克完全沒有再向前走的意思了,可是也不後退,就在這裡駐紮著,先鋒營匯合完畢這才兩天的時間,誰也不敢去問為什麼不走,因為最近戰神大人的臉色難看的要命。

弗利特甚至悄悄的來找羅本詢問情況,顯然大家都在疑惑先鋒營現在應該做什麼。

「待命,戰神大人已經有計劃了。」羅本只好這樣把弗利特打發走,自己都在哀嘆,自己似乎已經變成克里克的擋箭牌了。

月上梢頭,今天晚上是個大晴天,不過再過一會就會有夜霧將天空遮蔽,一切變得朦朧起來,羅本一個人躺在睡帳裡,敞開著門簾,看著外邊即將遁去的月亮,心裡論七八糟的想著最近的事情。

克里克病倒了,或者是傷勢發作,或者是隨便的什麼理由,但她的確陷入了某種麻煩中,這一點羅本可以肯定,她現在的氣息已經虛弱下來,那並非是收斂氣息能達到的效果,而是一種從內到外的虛弱,一種虧空的感覺。

克里克必然是受到了某種傷害,而且應該和自己有關。

抬起手,羅本看了看在之間緩緩盤繞的黑色氣息,隨手一彈,黑色的氣息消散不見。

經過前兩天的事故,對於詛咒之力的壓制似乎更加得心應手了,自己能隨意調動的詛咒之力也多了一分,這倒也算是一種不錯的收穫,當然過程未免凶險了一點,羅本可堅決的不想再經歷第二次了。

而相對的,克里克卻在這次事故中受到了未知的傷害,而且看起來還比較嚴重,這讓羅本反倒有些不安起來。

克里克的確受傷了,這原本應該是好事,可……她似乎太虛弱了,虛弱到自己驚訝的地步,如果這個時候魯達再找上門來,或許根本不需要,只要自己拿出全部的本事,克里克說不定只有下地獄的份,但……

克里克是不能死的!她必須活著,和魯達僵持,儘量拖延人類大陸的戰況,維持一個相對穩定的局面,給自己更多的時間在這個絕望的前途中儘可能的找到一些光明。

如果克里克現在死了,那麼神界將受到難以想像的震動,戰神隕落在外,那麼……神族將不得不立刻發動戰爭,自己的一切也就可能隨之灰飛煙滅,大戰中黑帝必然會發動自己這枚棋子做什麼事,自己的身份絕對不會在大戰後依舊是個秘密,也就是說……大戰結束就意味著自己必須離開神界,無論神魔兩方誰贏誰輸,而魔族方面,魔神也絕對不會放過自己。

如果失去了先在大戰前夕兩族互相制約,自己有人類大陸這個相對安全的庇護所生存的局面,一切會變得糟糕無比。

但是……克里克會不會死,這個根本不是由自己決定的,現在的狀況是自己連克里克到底怎麼樣了都不知道。

忽然,羅本眉毛動了一下,一個翻身從床上坐了起來,躡手躡腳來到帳篷門口背身靠好。

很快一個極其輕微的腳步聲來到了帳外,似乎打量了一下周圍的情況,確定沒人注意這裡才來到了門口,見睡帳門簾敞開著,一時愣在了那。

沒點燈的睡帳裡黑黝黝的,來人似乎猶豫了起來,最後還是快步走了進來。

「不在?」來人見床上空空如也。

「這麼晚了,還有這麼漂亮的刺客上門!」一雙手從背後襲來,直接抱住了來人,帶著他滾上了床。

來人輕呼一聲,頓時氣惱的對著背後就是一手肘「傻蛋!嚇死我了!」

羅本肚子遭到襲擊,頓時痛的呼呼喘氣,但手卻沒放開「洛西,你半夜偷偷摸過來,明明是我嚇了一跳才對。

「討厭鬼,總有這麼多說法。」洛西轉過神,伸手狠狠拉起了羅本的左右臉頰「你的護衛呢?周圍一個人都沒有,害我白擔心。」

「讓他們離開嘍……就說我可能會被像前兩天那樣襲擊,他們也幫不上忙,我倒是落得清靜,而且……你來這裡也不會被人發現,正好可以多陪我一會。」

「鬼主意這麼多……」

羅本嘿嘿一笑「當然嘍,要不然怎麼會騙到這麼漂亮的老婆。」

「油嘴滑舌。」洛西微嗔,但臉上卻笑著,給了羅本一個香吻,笑呵呵的說道「不過說的倒是事實。」

羅本頓時被逗樂了「怎麼又跑了過來,那個女人放過你啦?」

「換崗啦,傻蛋!」洛西撓癢癢似的敲敲羅本的頭,然後抱緊了羅本「安……好想讓你陪著我。」

「那……就睡在這裡嘍。」

「我才不要,又想欺負我……到時候會被戰神大人罵死的。」

「沒關係,你小聲一些,誰也不會知道的。」

洛西頓時臉紅到脖子根兒,揮拳對著羅本沒頭沒腦的敲了起來「要死啦!還不是你作弄我……居然還說我叫的,啊~~~打死你!!!」

越說越羞,洛西張牙舞爪的開始蹂躪羅本。

羅本左擋右避,實際上卻是摟著洛西滾來滾去,沉寂心中偷樂的悄悄吃豆腐。

一番進攻後,洛西忽然發現自己已經被對方完全摟在懷裡,而且嚴嚴實實的鎧甲出現了鬆懈的地方,兩隻手不知道什麼時候伸了進來……

「你……」洛西又氣又笑,因為羅本已經開始撓她的癢癢了。

「安,啊……啊哈,哈哈……饒命,不要抓了……啊~~救命,安!!」洛西身體軟了下來,想去抓羅本的手,無奈身上的輕鎧沒有多餘的縫隙給洛西伸進去了……

等洛西笑的眼角流出了眼淚,羅本這才停手,壞笑的在洛西耳邊說道:「小丫頭,這回知道厲害了吧?還敢造反欺壓我。」

洛西抹了抹眼見的淚珠,不服輸的錘了錘羅本「你……啊,饒命……饒命……」

一番搏鬥後,洛西慘敗收場……

「討厭了……把手拿出來。」軟在羅本身上,無可奈何的洛西只能用眼瞪羅本,但是手卻摟了羅本的脖頸。

「不。」

「嗚~~~」洛西苦起了臉「你欺負我。」

「當然啦,這才知道,真是笨丫頭。」

洛西徹底洩氣了……不過忽然驚呼一聲「安,不行……」羅本的手已經慢慢從洛西的小腹分別向上下移動。

「安,別……我,很癢……我來,是有正事找你的……」洛西臉現桃紅,呼吸微微急促起來。

羅本稍稍愣住「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洛西喘了口氣「傻蛋,先把手拿出來啦!這樣我……我怎麼說話。」

「好吧,我就大度的妥協一次。」羅本把下邊的手移動到了上邊「洛西,你似乎胖了……」

「我……傻蛋!不要亂摸!」洛西叫了起來。

羅本呵呵一笑,雙手落到洛西的腰間將她輕輕抱住「好吧,我的老婆大人有什麼事深夜跑來和我商量啊?」

「你這色狼。」洛西用頭撞了撞羅本,知道羅本是不大可能抽手了。

抵著羅本的額頭,洛西眼神一弱「安,我來……是想求你一件事。」

「好吧,我答應了。」羅本大方的說。

「啊?」洛西瞪大眼睛「我還沒說呢?你怎麼就答應了?」

羅本頓覺冤枉「以前說我不聽要求就拒絕不對,現在我答應了你又這個反應,啊~~~洛西你讓夫君大人我很為難啊……」

洛西撅撅嘴「我……我其實,其實是想和你商量,也不是……要你答應什麼。」

羅本覺得洛西有點奇怪,疑惑的問道:「怎麼了洛西,出了什麼事嗎?」

洛西咬住嘴唇,半天沒說話。

「洛西?」

「嗯……我,安!求你……救救戰神大人吧!」

羅本眨巴一下眼睛「我……救她?我怎麼救她?她現在恨不得把我劈成兩半看看我是不是真的人類,我哪敢去招惹她。」

洛西小聲說道:「戰神大人傷的很重,她又吐血了。」

「又吐血了?」羅本有些驚訝「她沒有給自己治傷嗎?治療魔法一定會的吧?」

「我也不知道……睡帳有結界保護,我不清楚裡面的情況,但……我聞到了血腥味,今天晚些時候戰神大人又出門走了一圈,她自己都沒發現,在她的衣襟上有兩處不明顯的血痕,白天時候明明還沒有的。」

羅本臉上露出了凝重之色「這麼說……她傷的很重,而且似乎短時間不會痊癒。」

「說不定傷勢還在惡化!」洛西有點焦急「我想了很久,安!你既然說戰神大人不能死,那……那求你救救戰神大人,戰神大人她……」

「洛西。」羅本的手不知何時落到了洛西的頭上「冷靜一下,沒事的。」

洛西這才意識到自己說話的速度已經快到了讓人聽不清的地步,喘息幾下,平復了情緒這才說道:「安,我……」

「知道啦!」羅本笑著親了親洛西有些發白的嘴唇「我不是說了,我都已經答應了。」

「真的?」洛西大喜過望。

羅本呵呵一笑「洛西,今後可不許這樣了,記住了嗎?」

洛西一愣,隨即趕快說道:「好,我今後不會再說類似的事,只要這次……啊!」洛西一聲痛呼,卻是屁股被羅本掐了一下。

「傻蛋,我說的不是這個。」羅本皺眉。

洛西目露水霧「那是什麼……疼的。」

「我是說,我是你的丈夫,再有什麼事的話,就該來和我商量,而不是這樣來求我,你要記住,我雖然是一個人類,是神族的敵人,但……我卻是你的丈夫,保護我的妻子,讓她安心,快了……是我的責任。」

洛西愣了愣,慢慢的把頭伏到了羅本胸口上,埋著面孔小聲說道:「不要……這麼寵著我,我會慢慢失去作為一個戰士的立場的。」

「沒關係,咱們家裡,沒有所謂戰士的立場。」羅本輕輕挑起洛西的下巴,嘿嘿笑道:「小妞,我們家裡沒有勢力區分,沒有所謂的立場,神族也好,魔族也罷,就算是人類也是一樣,我們最在乎的還是我們的家人,你是神族,但……首先是我的妻子,我是人類,但首先是你的丈夫,記住了沒有?」

「要是記不住的話,下次……」羅本露出了奸笑,在洛西臀肉上的手慢慢捏了下去。

「啊!討厭……住手,啊!饒命……記住了……記住了……嗚~~」

嘿嘿一笑,羅本坐起身來,將洛西在懷裡一抱,雙手又游到洛西身上卻對那柔嫩的肌膚戳戳捏捏了……

對於羅本這個讓人深惡痛絕的惡習,洛西也是沒有辦法,而且……稍稍的,感覺有些甜蜜,只好任由羅本施為。

「洛西,雖然這件事我也想過,但……現在準確的來說不是我不救她,而是我沒辦法救她,你也看到了,她連我走到她十步之內都警惕無比。」

「安,戰神大人是不是發現什麼了?」洛西很擔心的問。

「應該吧,但她沒有證據,而且有牙為我做擔保,她感覺我可能是敵人,但也不敢確定,只好心懷戒備,而現在她受了傷,對我更是防備有加。」

洛西輕輕咬了下嘴唇「其實……我已經想好辦法了。」

「啊?想好啦!」羅本驚訝的看了看洛西「什麼辦法?我看那個女人無論如何都不會讓我x近的。」

洛西抬手來,從自己的戒指上拿出了一張魔法捲軸來「看,就是這個!」

「這個?」羅本自然認得這東西,那是自己製作的魔法卷。

洛西很【興】奮的說道:「戰神大人自然不會讓你靠近嘍,但是我只要把這些治療卷拿給戰神大人就好啦!」

羅本大搖其頭「洛西,那個女人才不會用我的東西,她肯定覺得那是害她的魔法,你要是拿過去給她,弄不好還會受到牽連,心在她疑心很重,你要是做出了可疑的舉動,弄不好會有危險。

洛西嘿嘿笑了「沒關係哦,我已經試驗過了,根本不會被發現!我每天會有機會為戰神大人整理睡帳,前幾天你給我的魔法卷就讓我放到了戰神大人的床下,戰神大人都沒發覺!」

「嗯!什麼?」羅本一愣「魔法卷!什麼魔法卷?」

「呃……」洛西自覺失言,撓著頭嘿嘿的笑了「你給我那個安神凝氣的魔法卷,我見戰神大人好多天都沒睡,一直那麼辛苦,好不容易睡一覺,所以……」

羅本大為嘆氣「我的好姑娘,你也太關心那個女人了吧……那可是為夫我給你的東西。」

「嗚~~對不起。」

「你早說一聲的話,我多給你一些就好了嘛。」羅本將掏出了一本魔法書來放到了洛西懷裡「以後睡不著的時候就拿下一張來用。」

「好沉哦……」

「傻蛋!你偷偷去在她床下放東西,你很危險的,被發現了還以為你要算計她。」

「嗚……」

「不過……」羅本眨巴幾下眼睛「要是這樣可行的話倒也不錯,如果我們在這裡停留的時間過長,其他將士一定會去疑心的,而且這個消息很容易被魔女們刺探到,到時候魯達再殺過來的話,那麼這些神族戰士恐怕沒有一個能活下去。」

想了想之後,羅本放開洛西,開始在自己的戒指裡翻箱倒櫃的找東西。

不大一會,羅本找出了十幾本厚厚的魔法書來,洛西滿臉驚訝「這麼多!」

「有些是很久以前就做出來的,一直沒有使用,不過效果一樣很好。」

洛西翻開了一本看起來有些破舊的魔法書,又是很驚訝的說道:「安,你在很久之前字就寫的這麼難看啦!現在沒有更難看真是……」

「洛西……」羅本滿頭冒汗「不要在意那些細節……」

羅本在這十幾本魔法書上慢慢的開始摘出一些魔法捲來。

「這個……還有這個,這個一定要疊在這個上使用,這個要放在一邊,這個要在另外的三個發動以後才能使用,這個是最後採用的,還有這個……這個,哦這個是攻擊魔法。」

洛西發現自己手上的魔法卷越來越多「安,這個……似乎戰神大人的床底下貼不下了。」

「哦,是嗎?那你帶這個回去,一張就有巨大多數效果了。」羅本遞過來一張畫的異常複雜,異常難看的魔法捲來。

洛西有種要打人的衝動,這一張就有效,幹嘛還非要丟給自己這麼多……

「小心一些,要是被她發現的話就立刻解釋,並且把魔法卷在自己身上使用證明清白。」洛西臨走時,羅本反覆的叮囑。

「放心!一定勝利完成任務!」洛西信心十足,瞅瞅左右沒人,這才鬼鬼祟祟的溜走了。

羅本目送洛西離開,自己也走出了睡帳。

看看已經籠罩在天空上的夜霧,不由微微一嘆,目光投向了不遠處的一個單獨的小營地,在那裡,肉眼難辨的詭異氣息正混在夜霧裡飄蕩。

「今天似乎特別的難以控制……要不是現在克里克受了重傷沒精力理會這邊,恐怕會是一場血雨腥風吧。」羅本搖了搖頭,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在先鋒營的營地當中,有一個不是十分明顯,但仔細看的話能辨別出的單獨小營地,在這營地裡生活著一百個戰士。

他們不屬於先鋒營,是隨著神官團將近的護衛團,當然,這個護衛團存在的理由其實只是為了恰西他們四個做掩護而已,恰西四人混在裡邊,沒有人察覺到這四個傢伙曾經都是名震神界的強大戰士。

今天,這個小小的營地裡顯得愁云慘淡,漸漸濃郁的夜霧中,營地周圍比其他的地方都要寒冷一些,肉眼不可見的詭異氣息在營地裡緩緩的飄動。

小營地門口,兩個守衛的戰士覺得眼前一huā,警覺的四下張望,但濃霧裡什麼都看不到,正疑惑間,一隊先鋒營的士兵巡邏走過,兩人立刻戰的筆挺,將這件事忘在了腦後。

相對來說,這裡的警戒和管理比先鋒營鬆懈的多,羅本來到小營地裡,距離門口的守衛不到二十米的距離慢慢走著,濃霧將羅本的身影徹底掩蓋。

毫無聲息的來到一個營帳前,羅本站住腳步,凝眉望著眼前似乎在不斷顫抖的營帳,在營帳中,縷縷黑色的氣息不斷的滲出,然後飄散到夜霧裡……

「恰西,是我。」羅本輕聲說道。

帳篷裡傳來一聲急促的呼吸,之後立刻沒了動靜。

「外面很安靜,你可以出來。」羅本覺得普通戰士單獨睡的營帳很難擠下兩個大男人談話。

營帳慢慢撩開,全副武裝,腰間懸著長劍的恰西緩緩走了出來,靜靜的給羅本行了一禮,沒有說話。

羅本大皺眉頭,在恰西的頭盔中,有節律的飄起淡淡的黑色氣息,顯然是他在呼吸……

「恰西,戰盔摘下來。」

「呼……先鋒官大人,這……恐怕不行。」

「沒關係,我知道的遠比你瞭解的多,我不會感到奇怪的,戰神大人把你們委託給我,你可以相信我。」

恰西喘息幾下,緩緩抬起手,慢慢的摘下了戰盔,看到恰西面孔的瞬間,羅本的眼角抖了兩下。

這幾乎……不是自己以前認識的恰西了!

恰西的面色黑的可怕,是那種皮膚真的發黑的黑色,雙眼微微凸起,血絲遍佈,臉上青筋隱隱浮現,而且肌肉不時機械性的抽動著。

「先鋒官大人贖罪,只有……只有到了晚上,才敢露出這種面孔,稍微緩解一下壓力,否則……白天沒有辦法維持正常的樣子。」

「你們……都這個樣子了嗎?」

恰西沉默稍許「我……是情況最好的,格瑞現在體型已經微微變化,託病不出來了。」

「那個魔物,影響這麼大……」羅本心情微微沉重,恰西他們四個身體裡的詛咒之力顯然是受到了凶獸的影響開始暴走了。

「如果情況繼續惡化的話,我們準備……處理掉格瑞。」

「處理掉!」羅本嘴角狠狠的抖了一下。

恰西緩緩點頭「我們的存在本來就是禁忌,絕對不能讓我們發狂之後的樣子被大家看到,如果我們無法堅持心中的信念,那麼……只求一死,格瑞已經有了覺悟。」

「你們……能撐過這一次嗎?」

恰西這次沉默了很長時間,緩緩搖頭「也許……不能了,自從那個魔物出現後,我們的力量已經有些失控,現在只是在儘量的壓制,拖延暴走的臨界時間,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後天我們處理掉格瑞,我……會在六天後離開。」

羅本的臉色看起來似乎比恰西還要黑上幾分「沒有什麼挽救的辦法嗎?」

恰西直接搖頭「沒有,我們但凡力量開始失控,就再沒有挽救的可能……這種力量,從來不會給我們任何機會,先鋒官大人也見過冰谷的景象了。」

提起冰谷,羅本感覺心頭頓時悶了起來,那裡數百戰士林立的景象讓羅本揮之不去。

「格瑞,是後天?」

「是的,他的樣子已經開始改變,不能再拖了,等到後天已經是極限,不能讓他在營地裡發狂。」

羅本目光投向了夜霧中,最終定在了一個方向上「他在那邊吧?」

恰西略有驚訝「大人……您能感覺到這種氣息嗎?」

羅本沒有回答「我們去看看。」

恰西也不再多問,只是跟著羅本緩緩隱沒在了夜霧之中。

穿過寒冷的霧氣,羅本和恰西來到了一座營帳前,羅本神色頓時凝重起來,在羅本眼中,這個營帳裡正好像生著火盆一般的向外冒著黑氣。

「格瑞,先鋒官大人來了。」恰西低聲說道。

營帳裡沒有任何反應。

洛西再次說道:「格瑞,這是命令。」

營帳裡這才傳來了巨大洞穴中寒風穿過似的聲音「先鋒官大人……您還是離開的好,沒有必要見一個不該見的亡靈。」

羅本淡淡說道:「我以牙的名義,要求你出來見我。」

營帳裡沉默一陣,門簾緩緩拉開,格瑞粗壯的身軀慢慢的鑽了出來。

羅本凜然。

格瑞的身形明顯的漲大了一號,而且這是他套著鎧甲的結果,如果不是這身已經被擠得有些變形的鎧甲,他……或許已經完全不成人形,而且渾身黑色氣息繚繞,邪氣撲面。

「先鋒官的大人,您見到了……就離開吧,感謝您在最後……還能給我命令。」

這句話讓羅本感到了覺悟背後的心酸……

「把剩下的兩個叫來,我有事要交代你們,我們……在營地西方的樹林裡見。」羅本說完,扭身離開。

離開了先鋒營,先到了營地西方樹林裡的羅本不大清楚自己現在做的到底是對是錯,但……羅本覺得自己應該做點啥很麼。

很快,森林裡飄蕩的霧氣裡出現了四道黑影,靜悄悄的立在羅本背後,好像四個亡靈。

羅本轉過身來,以異常嚴肅的口氣說道:「現在,我要向你們傳達戰神大人私下裡給我的任務,或者……是建議。」

四道人影全部跪了下來。

「在你們來人類大陸之前,戰神大人就預見了現在的情況,所以,為我準備了應對的辦法,為的……是不想你們在這個沒有特殊環境抵抗狂暴力量而白白犧牲。」

「應對的……辦法?」恰西愕然抬起頭來。

羅本緩緩的伸出了手,朦朧的夜霧中,昏暗是樹林裡一片漆黑,而羅本的手詭異的在四個人的視線裡清晰起來,上面蒸騰著詭異的黑氣。
匿名
狀態︰ 離線
1426
匿名  發表於 昨天 01:00
第一千四百一十二章 逆血

樹林里霧氣彌漫,人和數目都被霧氣包裹起來,只能看到淡淡的黑影
而一只手穿透濃霧,詭異在黑暗里閃動著黑光冰冷在樹林里肆意蔓延,那些濃厚的夜霧中似乎正在吸取所有生靈哪怕一丁點的熱氣

忍耐著,堅持著,恰西始終抬著頭不肯低下,目光死死盯著寒霧中那散發著邪惡黑氣的手,而與此同時恰西十分明顯的gǎnjiào,隨著空氣變得寒冷而沉重,zìjǐ身體里不受控制的力量正在慢慢的安靜下來,fǎngfó……是在懼怕,懼怕那只手散發出來的驚人邪氣

“你……”恰西有些說不出話,沉重的空氣壓的他甚至無法呼吸

寒霧中傳來了羅本沉重的聲音,“這是戰神大人的意思……但,你們還是不要提起這件事,戰神大人不希望看到你們一個個白白的犧牲,但卻也不得不做出選擇,我現在做的yǐ精是最后的手段,本來……這是用來殺死你們的安全枷鎖”

恰西四人凜然一驚

“但……你們bìjìng擁有zìjǐ的靈魂,有zìjǐ的意志,我想戰神大人希望的……不是你們屈從這種力量的樣子,而是能突破枷鎖,能讓你們zìjǐ的靈魂再度發光的模樣”

黑暗中的手緩緩收了回去,寒冷濃稠的夜霧里只能看清羅本身體的虛影,“回去,今天的事就算méiyǒu發生過,戰神大人yǐ精夠煩心了,你們活下來做些有用的事給戰神大人看”

空氣里的冰冷和邪惡的氣息急消散,羅本的人影yǐ精消失不見

恰西慢慢的從地上站了起來,伸手摸了摸zìjǐ的臉,心中全是愕然

身體里那股狂暴的能量yǐ精被強行鎮壓下去,和zìjǐ意志的對抗中現在處于劣勢,zìjǐ完全不用擔心在被這力量侵蝕

高大的身影出現在恰西身后,格瑞淡藍色的眸子在夜霧里閃爍起來“恰西,看來……我們的先鋒官大人並不簡單哪”

口氣一如既往的冷漠和帶著懷疑

恰西放下了手,寒聲說道:“格瑞,我早就說過你最好不要做多余的事,那一天要不是你非要靠近展開突襲,最后我們幾個也不會弄成之前的樣子,還有,你最好迷ngbái要不是先鋒官救了你,后天……你就要被處理掉了”

格瑞的眼睛眨都沒眨“走到我們今天這步的還有誰在乎zìjǐ的命呢?”

恰西冷哼一聲,轉身向先鋒營地的方向走去,“格瑞,還有你們兩個,我希望你們還要迷ngbái一件事,到了我們這一步死自然不算shíme,但我們的命不是zìjǐ的……隨隨便便因為無聊的事情死去,那是對戰神大人最大的侮辱”

“現在,回營待命”

樹林里沒了動靜,幾個呼吸之間,人影yǐ精消失的干干凈凈,只剩下寒冷的夜霧還在森林里幽靈般的飄蕩

寒冷的夜裹著濕漉漉的霧氣占據了大地,將所有人打的濕透,先鋒營的戰士們身上都運起了淡淡的斗氣來抵抗寒冷和潮濕,一眼望去,所有負責守衛的戰士們都hǎoxiàng一盞淡淡的明燈

羅本坐在zìjǐ的睡帳前,愣愣的發呆

剛才幫助恰西他們四個壓制了身體中暴走的詛咒之力,但這件事卻沒讓羅本有一丁點的喜悅感,也méiyǒu沮喪和懊惱,總之gǎnjiào很平淡,而這卻讓羅本有些苦惱

他們是敵人,羅本告訴zìjǐ,但是再救了敵人后卻沒shímegǎnjiào,這並不算一件好事

羅本隱隱的能gǎnjiào到,詛咒之力似乎在影響zìjǐ,影響zìjǐ的心境

抬起手,絲絲跳動的火花一般的黑色氣息在之間扭動,環繞,帶著一種涼絲絲的gǎnjiào

羅本能辨別的出,在從前,那應該是讓zìjǐ感到懼怕的寒冷,感到抵觸的邪惡感,但現在zìjǐ卻毫無gǎnjiào了

前一陣子在克里克的巨大壓力下,兇獸退卻了,這便宜了zìjǐ,白白的得來了詛咒之力暴漲后的能量殘留,同時對詛咒之力的壓制也加得心應手,甚至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主動釋放這種力量而不被力量侵擾和腐蝕,今天也是依靠這種能力才將恰西他們身體中不完整的詛咒之力壓制了下去

不過,羅本有些擔心,現在zìjǐ似乎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控制這種力量了,但在另外一個層面上,似乎……這種力量也開始在一定程度上影響zìjǐ

rúguǒ到了最后,到底是zìjǐ掌握了這種力量,還是這種力量成功的改變了zìjǐ呢?

心中正在思索著,羅本眉角一動,遠處傳來了腳步聲

羅本很qíguài,這是洛西的腳步聲

很快,洛西嬌小的身影在夜霧里出現,一路鬼鬼祟祟,探頭探腦的四處看著,似乎生怕有人注意到她來到這里

羅本看著洛西疑神疑鬼的樣子忍不住好笑,身體滑動,瞬間融進夜色中消失了

“這麼濃的霧,應該看不到我,這zhōuwéi沒shíme人”洛西一邊小心的走,一邊以極低的聲音嘀咕,fǎngfó是在對zìjǐ說話

冷不防背后忽然伸出一雙手來,直接抱住了洛西將她提了起來

吃驚之下才要大叫,忽然gǎnjiào背后一張嘴親到了zìjǐ脖子上,洛西頓時又好氣又好笑,用力的掙扎幾下,“你這個混蛋,又來嚇唬我”

羅本嘿嘿笑著把洛西放了下來,“我的老婆大人又跑到這里來干shíme,難道那些魔法卷還不夠用嗎?還是說……你想我了?”

“臭美”洛西用帶著鏈甲手套的手錘了錘羅本的頭,咯咯的笑了“我才不會想你這個色色的笨蛋”

“但色色的笨蛋卻想你嘍”羅本撅起嘴,帶著萬分壓迫力的慢慢親了過來

洛西頓時腦門冒出汗來,“討厭,不要鬧了……”

羅本大笑,抱著洛西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好啦,nàme我們的老婆大人,你趁著夜色深沉,霧氣濃厚的shíhòu第二次偷偷跑回來找為夫我,到底是為shíme啊?”

洛西稍稍一愣這才想起shíme,臉色頗為凝重的說道:“安,我……我gǎnjiào似乎要出shíme事情,所以……”

“出shíme事情?”羅本qíguài的看了看洛西,“洛西你在說shíme?出shíme事情?”

洛西顯得不安起來,“我……我也不zhī但但總之我覺得……很害怕”

羅本qíguài起來,為恰西他們壓制詛咒之力的shíhòu,zìjǐyǐ精很精準的控制了力量的波及范圍,而且那個樹林距離先鋒營地還很遠,絕對不會讓這里的洛西有所gǎnjiào才對,而且恰西他們幾個的詛咒之力被壓制不會出現影響其他人的狀況,洛西的gǎnjiào……”

抱緊了洛西,羅本柔聲說道:“沒guānxì,洛西我在你身邊,就算發生了shíme事情也不會有問題的,現在對我說說,到底是shíme讓你感到不安”

洛西猶豫了片刻,似乎在思考,說道:“我有些擔心戰神大人,今天又有些睡不著,所以……就偷偷的去看了看”

聽了這話羅本可是一陣無奈,這可是出征的軍營營地,這個女人居然半夜睡不著凄厲偷偷在營地里亂溜達,這要是被抓住的話絕對會被當奸細的

“然后呢”羅本問

“然后……然后我覺得……”洛西的話緩慢下來,似乎zìjǐ也開始疑惑,“我就覺得……戰神大人的睡帳那邊,很qíguài……”

“很qíguài?哪qíguài?”羅本有點疑惑

洛西雖然年齡小,而且小女孩的性子十足,但她是個很優秀的戰士,對于有些東西的嗅覺是十分靈敏的,這倒是讓羅本對洛西說的感到有些疑惑

“我也說不上來,只是……忽然間一種惡心和寒冷的gǎnjiào傳過來,我有些眩暈,但很迅的就消失了,我也不zhī為shíme”

羅本心中大吃一驚,“惡心……和寒冷的gǎnjiào?”

洛西小心的點點頭,“就hǎoxiàng,就hǎoxiàng……就hǎoxiàng你發動詛咒之力的shíhòu差不多”

羅本大皺眉頭,想了想后說道:“洛西,你先回去,我到那個女人那邊看一看,有shíme事情的話我在通知你”

“安,是不是……真的有shímeqíguài的事發生,為shíme戰神大人那邊”

打斷洛西的話,羅本笑了笑,“別亂擔心,我只是過去看看,那個女人受了傷,說不定有shíme傷勢她根本沒對別人說,這次……我打算在一定距離上探查一下,免得她不明不白的病死了”

洛西只好點點頭,“安,要是……要是戰神大人出了shíme事,你……”

“我會幫她的,現在她要是真的出了shíme事,那我們才叫倒霉”羅本故作輕松的親了一下洛西,“回去,天亮的shíhòu記得先過來吃早飯”

“哦,好……那我先回去睡了”

目送洛西離去,羅本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凝重,一閃身,羅本消失在了夜霧中

克里克的睡帳外只有一個供她差遣的近身侍衛,其余的護衛都遠在幾十米之外警戒,霧氣朦朧中,這些護衛甚至根本看不到幾十米外的睡帳

羅本來到了距離克里克睡帳一百米ǒyòu的一個隱蔽的角落,目光凝重盯著前面濕漉漉而寒冷的夜霧

克里克的睡帳zhōuwéi一片黑暗,克里克似乎還在休息

神念外探,羅本慢慢的摸到克里克的睡帳前,頓時被強大的結界擋住了去路

讓羅本愕然的是,這結界並非是魔法結界,而是由厚實的斗氣構成的一堵厚厚實實的墻壁

這種情況羅本可是第一次見到,斗氣這種東西都是十分激liè而不穩定的,還沒進過哪個家伙可以用斗氣構建shíme結界的情況

羅本犯了難,斗氣這種玩意zìjǐ雖然不怎麼會使用但沒吃過豬肉,bìjìng見過豬跑,斗氣可以說是武者身體的延伸,帶著武者的五感,甚至是直覺,隨意觸碰的話絕對會被發現的

這樣的話里面的情況就不得而知了,而洛西說的,那種寒冷和惡心的gǎnjiào……

想到洛西說的話,羅本只好將zìjǐ的意識慢慢的釋放到了空氣中,彌漫在營地中的夜霧開始以一種qíguài的韻律飄動起來

寒冷的夜霧粘在克里克睡帳外的斗氣墻上羅本的意識強烈的gǎnjiào到這股斗氣的強大和充盈,fǎngfó從睡帳里有無窮無盡的力量在支撐這個斗氣的墻壁

羅本很疑惑,克里克明明受了傷,她身體的虛弱是騙不了zìjǐ的,但是這種強大而充盈的斗氣是從哪里來的難道說這個女人用了shíme手段欺騙了zìjǐ,讓zìjǐ誤以為她受了傷?

夜霧輕輕裹著克里克的睡帳羅本反復的試探那堅實的斗氣墻壁終于發現了一些不大對勁的dìfāng,這斗氣十分的鋒銳,帶著一種要把人砍成碎片似的wēixié,而且……jiēchù了幾十次之后羅本發現,這斗氣墻壁穩定的讓人咋舌,比那些用魔法水晶提供魔力的魔法陣還要穩定幾分這對于需要依靠意志控制的斗氣散發來說就有點qíguài了

而且,rúguǒ能維持這樣的斗氣墻壁,nàme……克里克根本不需要這樣做,這只能暴露她依舊存有相當的實力而已

rúguǒ克里克真的受了傷nàme她不kěnéng有這樣多余的力氣維持這樣消耗力量的斗氣墻壁,rúguǒ她méiyǒu受傷的話……nàme這斗氣墻壁根本不必要,沒人趕去打她的主意,而且這也等于是她zìjǐ在告訴別人zìjǐ在假裝受傷

唯一的解釋……著斗氣墻壁並非她zìjǐ構建出來的

羅本略加思索,心想rúguǒ沒猜錯的話,這斗氣墻……應該是那把極為神奇的神具微光劍的杰作

rúguǒ不是人自身散發出來的力量,nàme就不會nàme敏銳了,羅本心里打定注意,以神力催動意識開始入侵這道堅實的斗氣墻壁

突破斗氣的防御來探查內部的情況,這對羅本來說還真的是第一次,斗氣的防御對于這類似于精shén波動的入侵,防御力還是稍顯薄弱,盡管這斗氣強大的驚人,但從效果上說,也就是一些還算不錯的魔法結界對魔法力量的抵抗力,當然……rúguǒ這是由克里克自身散發的斗氣形成的墻壁,nàme只要這樣砰上一下,恐怕克里克立刻就會有所察覺

堅持的穿過了這道斗氣墻,羅本暫時停了下來,神念幾乎完全靜止,因為在這小小的睡帳空間內,任何異常的舉動都kěnéng被克里克發現

睡帳里十分安靜,克里克似乎睡了,但等羅本的意識終于開始小心移動,以最謹慎的手法探查里面情況時,羅本卻吃了一驚

克里克並méiyǒu睡,而是坐在床上,靜靜的望著shíme

那把微光劍就插在睡帳的地面當中,正散發出十分微弱的光芒,顯然睡帳外的斗氣墻壁的確是這把劍的杰作,克里克看來真的受了傷,正在依靠這把劍保護zìjǐ

羅本不敢將zìjǐ的精shén力散出來急探查睡帳里的一舉一動,只能依靠zìjǐ融匯在睡帳緩慢的氣流中小心的gǎnjiào著一切

克里克似乎盯著的是床鋪上擺著的shíme東西

羅本十分qíguài,在克里克受了傷,依靠微光劍保護zìjǐ的情況下,這個shíhòu她不立刻休息,好好養傷,卻盯著床上的shíme東西

床上……méiyǒu任何值得注意的能量波動,也gǎnjiào不出有shímeqíguài的dìfāng,那里似乎méiyǒu任何東西

洛西說在這里gǎnjiào到了詛咒之力的氣息,這是為shíme?

睡帳內,只有克里克這個活人散發出來的氣息最為強烈,也能gǎnjiào的加清晰一切,羅本十分想進一步探查床上到底有shíme,但克里克正床身關注的盯著那里,羅本也不敢輕舉妄動

忽然,克里克抬起了手將食指放到了口中,狠狠的咬了一下

羅本頓時疑惑,克里克將咬破的手指伸出來,血滴在了她面前的床單上……

在鮮血撞擊床單的剎那傳來的波動中,羅本gǎnjiào到床上的確有著shíme,很薄……hǎoxiàng一張紙

但在下一刻,羅本的神經卻驟然緊繃起來

及其強烈的和清晰的畫面從意識中回饋而來,克里克的血滴化成了一朵黑色的火焰在床上跳動了幾下,瞬間消失

羅本瞬間冷汗涔涔

雖然只是一瞬間,但在那一瞬間的能量波動中羅本十分清晰的gǎnjiào到了床上的東西,甚至是hǎoxiàng親眼看到了yīyàng的清晰和明確

那是一張薄薄的卷軸,卷軸上畫著及其簡單明了的線條,每一道紋路都散發著十分微弱的光亮,在黑暗里緊緊能隱約看到而已

那是牙制作的搜捕法陣是專門用來搜查zìjǐ行蹤的魔法道具

克里克躲在zìjǐ的睡帳里一直盯著這個東西?意識到這yīdiǎn羅本心臟狂跳起來

那東西只是針對人類羅本的克里克在受了重傷,對zìjǐ表達出十二分不信任的shíhòu居然在盯著那個法陣尋找shíme?難道說……她yǐ精開始懷疑zìjǐ的身份了

這個發現讓羅本遍體生寒克里克就算怎麼憎惡zìjǐ對zìjǐ的態度惡劣都好,但前提是她認為zìjǐ是安達克,是牙信任的神族,只要這yīdiǎn前提存在,nàme克里克的wēixié就降低了許多,她來到人類大陸雖然是個意外但現在卻起到了平衡的作用

但rúguǒ她開始懷疑zìjǐ的身份,nàme……

凜然間羅本又gǎnjiào一道寒氣從腳底上冒了起來,剛才……克里克在將她zìjǐ的血滴在魔法陣上,這是為shíme?

第二滴血在羅本思考的shíhòuyǐ精滴了下來一朵黑色的火焰在魔法陣上跳動了幾下,消失不見

這一次,羅本終于看清了一切,同時頭皮一陣發麻

在黑色的火光詭異的稍稍照亮睡帳內的一剎那,羅本發覺那張魔法卷軸上其實是有光點的……

兩個大一些的,四個小一些的……

兩個……四個……羅本的瞳仁一陣猛烈的收縮並且顫抖起來,rúguǒ那魔法卷上搜索的范圍是這個先鋒營地的話,nàme……四個小一些的正好是恰西他們營地的方向,而那兩個十分靠近的,一個呈現極其濃郁的墨黑色和另外一個相比黯淡許多的黑點,似乎……

似乎就是zìjǐ和克里克睡帳的方位

慢慢的……羅本覺得zìjǐ的呼吸被完全堵住了,克里克一直盯著那個魔法陣,但是現在,她緩緩的抬起了頭里,隔著睡帳,隔著那斗氣墻壁,隔著那深沉的夜霧……向zìjǐ這個方向望來,露出了笑容

這個……狡詐的女人她不zhī為shíme沾染了詛咒之力的氣息,並且以此修改了那個搜捕魔法陣,因為沙羅克曾經以詛咒之力掩蓋她和碧瑞斯女王的氣息,zìjǐ現在也是這麼做的,但這卻讓zìjǐ在那個搜捕詛咒之力的魔法陣上無所遁形

“安,你聽得到我的聲音?”

羅本全身一震,克里克居然說話了

“這yǐ精……不是我第一次這樣做了,但你卻是第一次跑來偷窺我,呵呵……進來,我有話要和你說”

“不來嗎?呵呵……我想,yǐ精méiyǒu隱藏的必要了”

羅本深深皺眉,兩條眉毛幾乎擰成了一條

如今,zìjǐ還剩下一張王牌,也是唯一的一張牌,那就是zìjǐ羅本的身份應該還méiyǒu暴露,從zìjǐ得到了蘇和莉莉絲的祝福后,時時刻刻都記得將zìjǐ的氣息和其他人協調,這yǐ精成為了一種習慣,而且協調氣息的范圍也擴大了不少,最近一段shíjiān絕對méiyǒu暴露過zìjǐ的神力氣息,這yīdiǎn羅本十分肯定

但,光是這詛咒之力就夠zìjǐ難以解釋了

可現在……掉頭就走yǐ精毫無意義,克里克早發現了這一切

深吸一口氣,羅本慢慢的收回了探查過去神念和意識整了整衣衫,大步向前走去

“先鋒官大人,您這是……”見到羅本臉色難看的從夜霧里走了出來,守衛們有些意外

“讓他進來”克里克的聲音穿過夜霧飄了過來……

當羅本走進克里克相對寬敞許多的睡帳時,克里克yǐ精將微光劍收到了zìjǐ身邊,就擺在床上,zìjǐ坐在那里,臉上帶著不明的笑意望著羅本

“可以點燈嗎?”

“隨便,但我還以為你喜歡呆在黑暗的dìfāng”

羅本隨手點亮了魔法光源,睡帳里頓時明亮了起來

克里克雖然笑著但是臉色十分憔悴,眼窩微微凹陷,發絲的光澤也黯淡了許多,看起來和白天在外面行走的戰神簡直判若兩人,只有那兩只眸子閃動著yīyàng的精光

羅本瞟了yīyàng還擺在克里克身邊的搜捕法陣,現在上面那兩個大的黑點yǐ精重合在了一起

“你……受傷了?”兩個人沉默了好半天后羅本出生問

“啊……”克里克點頭“你應該聞得到血腥味”

羅本忍不住看了看克里克的手指,上面的傷口還在流血,克里克發覺羅本的目光,卻笑著說道:“那不是這兩滴血就會散發出來的味道,我才又吐了血,我傷的稍微有些嚴重”

對于克里克忽然間坦誠起來的態度羅本心中保持著十二分的戒備沉聲問道:“戰神大人找我來,有shíme話要說嗎?”

克里克露出了快意的笑容,“當然,我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才zhī的事自然要問個迷ngbái”

手掌有意無意的落到了搜捕法陣上,克里克問道:“你……就是前幾天在營地里出現的怪物?”

羅本和克里克的目光對視著,眼角不受控制的抽動了一下

“戰神大人……為shíme這麼問?”

“呵呵呵……”克里克露出了好笑的表情,“這麼說……你承認了”

羅本默然

克里克身體前傾,雙眼慢慢瞪大,似乎想要看qīngchǔ羅本yīyàng,“我的真沒想到,我們的先鋒官,被牙臨陣換將的先鋒官,居然……會是這樣的東西”

羅本臉色黑了下來,盯著克里克不說話

克里克冷笑,“不用這麼看著我,你méiyǒuwēixié我的必要,因為現在我yǐ精不值得你wēixié了,拜你所賜,我受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傷害,恐怕要一段shíjiān之后才能恢復過來,所以……”

正說著,克里克忽然面色一變,蒼白的臉上涌起一陣病態的潮紅色,轉過身去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頓時血腥氣彌散整個睡帳

羅本吃了一驚,沒想到克里克的傷yǐ精到了這個地步

“戰神大人,你……不要緊?”

克里克雖然吐了口血,臉色灰敗了下來,但是眸子轉過來的shíhòu卻依舊散發著懾人的冷光,“不要緊?你哪一只眼睛看到我還不要緊?”

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克里克長長的吐了口氣,有點嘲弄的說道:“不過真是諷刺,要不是我受了傷,當天夜里查看這個魔法陣的shíhòu血噴到了上面,我還不zhī事情的真相”

羅本忍不住又看了看那個搜捕法陣,說道:“戰神大人,你是說,你的血……”

“很qíguài嗎?”克里克將手在羅本面前展開,手上的血跡在燈光下無比刺目,而讓羅本心中猛的揪緊的是,克里克的血呈現出一種不自然的暗紅色

“似乎……有shíme古怪的東西侵入了我的身體,我的先鋒官……你zhī那是shíme嗎?”

羅本不答,但答案yǐ精昭然若揭,克里克受到了詛咒之力的侵襲,而讓羅本覺得嚴重的是,zìjǐgǎnjiào不到克里克身上散發出來的詛咒之力氣息,只能從她的血上gǎnjiào到微弱的詛咒之力,也就是說……這種力量埋藏的很深

“戰神大人,你在壓制這種力量嗎?”

“壓制?”克里克冷笑一聲,“不,我現在可是非常想讓這種力量顯露出來,那樣的話我就不必狼狽成這個樣子了”

“難道說……”克里克的話讓羅本心中一沉

克里克打斷羅本說道:“我現在想說的不是這些你現在回答我……你到底是shíme東西?是怎麼混進神界的?牙……為shímenàme信任你?”

“我…………”羅本不zhīzìjǐ能說些shíme

克里克猛的上千一把拽住了羅本的衣領,灰敗的面孔扭曲起來fènnù不受控制的涌上雙眼,“說你到底是shíme東西?為shíme牙會信任你為shíme我對牙說了我的猜測她還依舊維護你?那是遠古時代代表災厄的存在而且是魔族的形態你和魔族到底有shímeguānxì?你到底……懷著shíme目的混進了神界?給我說”

因為激動而顯得聲音加虛弱,但克里克的聲音卻包含fènnù,揪著羅本的手骨節一個勁的哢哢作響,面孔扭曲的hǎoxiàng一個惡鬼

牙依舊相信zìjǐ啊……羅本心中一嘆,對牙的愧疚又多了幾分,這個懷著十分單純夢想,渴求生命的女人對zìjǐ展露了太多的信任和善良,簡直讓zìjǐ無地自容

“我……對神族méiyǒu敵意”羅本幾乎是脫口而出

“神族?”克里克目光一縮,“果然……你根本不是神族”

羅本頓覺失言可是現在想反悔卻來不及了

克里克呼呼喘著氣,慢慢的松開了羅本的衣領,無力的跌坐回床上,“你……和牙之間,到底……是shímeguānxì?”

羅本微微愣了下克里克雖然很fènnù,對zìjǐ加懷疑但是……似乎終點還是在追究zìjǐ和牙之間的事情

克里克顯得十分虛弱靠在了營帳上,又問道:“那些古怪的戰士,還有你……到底,這些是怎麼回事?還有……還有……”

羅本訝然,克里克的眼簾慢慢的垂了下來,身體也漸漸僵住頭一歪,倒在了床上

“戰神大人?”羅本驚疑不定的叫了一聲,克里克卻全無反應

上前一步,羅本遲疑一下又叫了一聲,但克里克依舊無聲無息,羅本只好輕輕的,小心翼翼的推了一下克里克,然后迅的縮回了手,結果……克里克身體歪了下,直接仰倒在了床上

羅本大吃一驚,克里克yǐ精昏死了過去

這女人不會是要死了?羅本一瞬間滿頭大汗,上前探了探克里克的鼻息,呼吸的確yǐ精十分微弱了

猶豫了一下,羅本還是沒敢用精shén力探查克里克的情況,而是聽了聽克里克的心跳,心跳聲yīyàng十分微弱,對于一個強大的戰士來說,這樣的心跳聲簡直和死了méiyǒu太大的差別

這……羅本有些犯難了

首先,絕對是不能讓克里克死的,不過看樣子就算不管她,她想死也是比較困難的,bìjìng這不是shíme普通人類,這是神界站在巔峰的強者,雖然陷入了虛弱狀態,但很kěnéng迅就能恢復

但是這些猜測,羅本卻也不敢肯定,因為克里克的傷十分不正常,她受了詛咒之力的影響,但是zìjǐ卻gǎnjiào不到詛咒之力的氣息,這只能說明這種力量深深的扎根在她的身體里面,現在也不zhī是shíme情況

嘗試著使用了一些光系的治療魔法,讓羅本臉色愈發難看的是,這些魔法毫無效果,而且很快就會被克里克的身體吸收而消失,就hǎoxiàng克里克的身體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黑洞

克里克的情況méiyǒu絲毫的好轉

猶豫再三,羅本還是決定看看情況,只要收放適度的話,相信zìjǐ在她醒來之前就可以離開她身邊,根本不讓她察覺到zìjǐ做過些shíme

手按在克里克的肩膀上,羅本的精shén力緩緩灌注了進去

羅本瞬間就皺起了眉,克里克的身體情況十分糟糕,而且是一種讓人感到詭異的糟糕

克里克的身體正在產生變化,,骨骼,血脈,筋絡……

身體的一切都在向一種qíguài的方向成長,很多dìfāng都出現了不正常的生長現象,那並非是一個神族身體的正常形態,就hǎoxiàng本來是人類正常的雙腿,但是現在卻硬生生開始向某些動物那種反關節的形態生長,原有的形態被破壞著,腿部的一切都顯得雜亂無章yīyàng

克里克的全身幾乎都是這樣的情況,甚至是內臟

這讓羅本汗毛直豎,克里克居然在慢慢的變成另外一種生物嗎?這根本不是治療魔法能治療的情況,rúguǒ連身體的形態都yǐ精改變的話,nàme就算元素重塑都將無比的困難,因為許多dìfāngyǐ精開始對這些詭異的生長有了記憶,重塑造的身體還是會呈現出這個樣子

看得出,克里克在全力的抗拒這種身體的變化,也是因此她在兩種身體的撕扯中傷勢越來越重

羅本退出了克里克的身體,現在這種狀況yǐ精不用再探查shíme了,克里克的身體中並méiyǒu明顯的詛咒之力痕跡,想要探查根源的話,只能深入克里克的意識之海,甚至深入到靈魂深處,那樣只是昏迷的克里克絕對會醒來,而且她絕對不會讓zìjǐ那樣做

將克里克的身體放平,羅本目光凝重的坐在了一旁,剛才就yǐ精gǎnjiào到,zìjǐ的精shén力一侵入她的身體她就有了自動的反應,現在應該快醒了

不到兩分鐘,克里克一聲輕呼,忽然睜開雙眼,猛的坐了起來,微光劍瞬間橫在了身前,滿頭冷汗的看著羅本

“戰神大人不必這樣,我在你昏倒的shíhòu可是老老實實的在這里呆著,絕對méiyǒu碰過你一下”羅本說著擺了擺雙手

克里克飛快的掃了一下zìjǐ的身體,慢慢的放下的微光劍,“我昏倒了……”

“很不幸,看來你的傷比較嚴重”羅本在琢磨zìjǐ是不是該說一下現在的情況,rúguǒ克里克想痊愈的話,這樣下去恐怕是不kěnéng的,甚至……要想痊愈,她kěnéngyǐ精變成另外一種不zhī是shíme的怪物了

“你在等我……”克里克虛弱的喘息著

“我總不能在你生死不明的shíhòu離開,萬一你死了,我可就是最受懷疑的對象了”

克里克笑了,“這句話倒是十分中肯”

重靠在了營帳上,克里克略帶不屑的笑著問,“nàme……你現在能告訴我一下,我的傷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羅本愕然了一下,“這個……我也不大qīngchǔ”

“是嗎?你不是yǐ精檢查過了?”克里克的眸子里透出殺機

“檢查……”羅本臉色微微僵硬了一下,“戰神大人,我可méiyǒu……”

“你身上的血跡是哪來的?”克里克尖銳的問

“血?”羅本一愣,頓時抬手一看,zìjǐ的手干干凈凈,哪有shíme血跡,但一瞬間,羅本意識到了不妥

克里克冷笑的聲音yǐ精飄了過來,“是那只手嗎?看來你是用精shén力探查了的身體”

被算計了羅本一陣無語

黑著臉,羅本用略顯生硬的口氣說道:“現在……我也不zhī你是怎麼了,但你的身體十分qíguài,要想zhī詳情,我需要找到侵入你身體的力量,那需要深入你的意識之海,甚至是靈魂”

克里克緩緩的點頭,眸子里露出了幾分異彩,“我是不是可以這麼理解……你,還是想救我的”

羅本輕哼了一聲

“在來人類大陸的路上,你就救過我一次了”克里克忽然說起了上次的事,讓羅本感到有些莫名其妙,這個女人可絲毫méiyǒu感激zìjǐ的意思

克里克抬起了手,“rúguǒ這次,你還是想救我的話,並不用nàme麻煩,你想找到的那種力量,我可以很簡單的……”

說著,克里克將小臂叼在了口中,狠狠的咬了下去,頓時血光迸現
匿名
狀態︰ 離線
1427
匿名  發表於 昨天 01:01
第一千四百一十三章 新面孔

 在光源下,黑紅的血緩緩順著克里克的手臂流淌,而克里克的面色沒有絲毫變化,就好像咬破的不是自己的手臂。

  略微蹙眉,克里克繼續用力,牙齒深深的陷進了手臂中,血開始飛濺出來,顯然是咬破了主要的血脈。

  「你……」羅本有些吃驚,才要站起來阻止,身體卻不由自主的定在了原地。

  克里克的面孔已經籠罩上了一層黑氣,一對眼珠也在不停的顫抖,猶如發狂的先兆一樣。

  慢慢的鬆開口,克里克根本沒管自己鮮血四溢的手臂,抬起頭來,表情僵硬的說道:「現在……你該看到了吧?」

  羅本的額上沁出了汗珠。

  克里克已經面容大變,整張乾淨潔白的面孔黑漆漆的,而且面容扭曲,雙目血絲密佈,額頭上青筋外凸,猛的看過去好像惡鬼一樣。

  「呵……」克里克的口中忽然傳出了沙啞的低吼聲,兩排沾血的牙齒露出了出來,張大嘴巴似乎又想向正在流血的手臂咬去。

  但動作到了一半卻停住了,克里克重新抬起頭,合上嘴巴,沉聲說道:「大概,就是這樣的東西了……對於血肉的渴望簡直到了瘋狂的地步。」

  這個女人……看著克里克的樣子,羅本不知道是該感到驚愕還是該感到佩服。

  她為了讓自己看到潛藏在她身體裡的東西,主動咬壞了自己的手臂,在詛咒之力翻湧而起的時候,在不對這種力量進行壓制的前提下強行的保持清醒,一面表現出狂暴,一面卻能冷靜的和自己說話。

  羅本自認為自己沒有這樣堅強的意志和絕對的自信。

  慢慢的,羅本將手伸到了克里克的面前,五指張開,淡淡的黑色氣息開始在手掌上升起。

  克里克的身體一僵硬,雙眼瞬間暴睜,露出了駭人的殺機,手上寒光一閃,微光劍已經向著羅本刺了過去。

  而在這一瞬間,克里克的另外一隻手發出了哢哢的怪響,閃電似的抓住了自己持劍的手,硬生生在微光劍刺到羅本身體之前將這隻手握住。

  「你不阻止……憑那種動作也傷不了我。」羅本看了一眼克里克強行驅動的手臂,那隻手恐怕已經在克里克和身體中詛咒之力的爭奪中斷掉了。

  「我沒必要欠你太多。」克里克的聲音顯得艱難了幾分。

  「哢!」清脆的響聲在克里克的手上傳來,那隻握劍的手臂克里克猛的扭斷了手腕,克里克的兩隻手全部無力的垂了下去,「好了……現在已經沒有麻煩了,你……做你應該做的事。」

  羅本點點頭,心中明白這個女人要強的個性絕對不容許她向任何東西低頭,她也不想欠自己任何東西,她現在這個樣子是自己弄成的,要由自己來恢復,如果現在傷了自己,那麼她就算多欠了自己的。

  真是個麻煩的女人……羅本暗暗搖頭,這些事似乎根本就不是這麼算的。

  羅本手上的黑色氣息纏繞到了克里克的手臂上,手臂上流出的血被黑色的氣息捲起,塗抹到了羅本的手上。

  鮮紅的手掌,冒著刺鼻的血腥氣出現在克里克的眼前,克里克暴突的雙眼瞬間化為血紅,大喝一聲,張開口就向羅本的手咬來。

  羅本卻雙眼一凝,手掌先一步重重的印在了克里克的臉上,五指一扣緊緊的抓住了她的頭,頓時手掌上黑色的氣息狂暴的火焰般翻騰起來。

  克里克發出了痛苦的嚎叫聲,那聲音已經再不是她那種高傲而冷漠的女聲,而是充滿了暴虐和嗜血的嘶吼。

  羅本睜起雙目,全身黑氣大漲,將克里克的全身完全包裹在了裡面。

  被黑色氣息緊緊纏繞身體的克里克開始微微抽搐,一對血色的眼睛漸漸上翻,意識似乎開始模糊,喉嚨裡不時的發出意義不明的嘶吼聲。

  羅本身上的黑色氣息好像地獄之火一樣在克里克的身體上反覆的灼燒著,克里克的身體不斷的抽搐,本來健美挺拔的身姿開始慢慢的佝僂起來,緊繃細膩的皮膚開始出現皺紋,開始變得枯黃,金色的短髮也開始出現灰白色……

  足足過了十幾分鐘,克里克整個人已經瘦了好幾圈,好像身體衰老收縮一樣,從臉上來看更是老了幾十歲,一下從一個年輕貌美,英氣十足的女子變成了一個老太婆。

  羅本長長的吐了口氣,猛的鬆開手,克里克的身體好像一片輕飄飄的葉子倒了下去,而環繞在她身上的黑色氣息也流水般全部回到了羅本身上。

  羅本滿頭大汗,臉色顯得十分難看,氣息已經有些混亂。

  看了一眼猶如要衰老將死的克里克,羅本心裡暗呼僥倖,這次有些冒險了,自己現在對於詛咒之力的控制也還只是摸索階段,貿然拿來用在克里克的身上,要和她身體裡的詛咒之力對抗不說,還要時刻保持自己清醒,不被自身的詛咒之力反噬,這種雙重壓力可真是一點都不輕鬆。

  抬起手,羅本看了看自己掌心上一團還在掙扎扭曲的黑色氣息,不由心有餘悸,詛咒之力這種力量當真是邪門無比。

  雖然不清楚為什麼,但克里克顯然是受到了自己的影響才被詛咒之力感染侵入的,按照道理來說自己還算是入侵力量的主人,但是在拔除這股力量的時候卻受到了極大的抵抗力,顯然這股力量已經在短短的時間內在克里克的身體裡產生了變化。

  猛的握拳,那團黑色的氣息被羅本抓了個粉碎,好像火焰般跳動一下,消失在了半空。

  擦了擦臉上的汗珠,羅本喘著氣說道:「好了……應該沒事了,你在休息一段時間,應該就可以康復了。」

  克里克已經以極快的速度清醒過來,羅本真的不得不佩服這個女人那種常人不及的意志。

  撐起身體,克里克顯得比羅本虛弱的多,正要說話,克里克大吃一驚——眼前,一縷白髮正簌簌滑落。

  目光看向自己的雙手,克里克驚駭欲絕的發現自己的雙手乾癟蒼老,全是皺紋,而身體也感覺十分怪異,彷彿……完全空了一樣。

  看著驚疑不定的克里克,羅本直接凝了一面巨大的冰鏡擺到了克里克面前,「這是你的樣子。」

  瞬間,克里克呆若木雞。

  冰鏡裡,一個佝僂著身軀,皮膚鬆弛,滿是皺紋的老太婆坐在那裡,雙臂無力的垂著,正用一副渾濁的眼睛駭然的望著自己,張開的口中……一顆牙齒正脫落下來。

  克里克難以置信的伸出手,似乎想摸一下冰鏡,但羅本已經將冰鏡拿走,隨手化成了水汽。

  「呃……啊!你……你把我……」克里克發現自己的聲音沙啞而難聽,想要起身去抓羅本,但除了保持身體直立外,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

  羅本對於克里克的反應一點都不奇怪,每個年輕女子見到自己這個樣子都會驚駭萬分吧,相比起來,克里克沒有大喊大叫已經是相當鎮定的了。

  「這只是暫時的,你的容貌和身體很快就會恢復過來。」

  羅本一句話讓克里克安靜了下來,或者說是完全愣在了那裡。

  「恢復?」克里克看了看自己蒼老的手,「我的生命……怎麼恢復?」

  「這只是暫時的假象而已,侵入你身體的力量企圖完全侵佔你的靈魂,肉體,吞噬你的一切為養料塑造它自己的身軀和意志,你的身體已經有了改變,我只好在驅除了這股力量的同時,將你的身體也進行了清理,現在這個樣子是因為你的身體極度匱乏和我的力量微弱的侵蝕而導致的現象,不過你的生命力並沒有受到損耗,憑你的能力,短時間內就可以恢復原樣了。」

  「是嗎……原來是這樣,好吧……」克里克無力的躺了下去,「那麼……我們繼續剛才的話題,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羅本心中暗暗撓頭,這女人……未免冷靜的有點可怕了,看到她自己的樣子後,只是最初表現出了慌亂,但現在臉上已經完全冷靜了下來。

  「戰神大人,我看……你還是應該先休息才對。」

  「這些天我已經休息的夠多了。」克里克口氣裡沒有絲毫放鬆的意思。

  「這……是我的秘密,連牙都不知道。」羅本索性一口回絕。

  「哦?」克里克目光慢慢的轉了過來,「牙都不知道嗎?難道說……你和那個克里克,和那些奇怪的戰士沒有什麼關係嗎?難道你們不是互相之間存在什麼必然聯繫的?」

  羅本閉上眼,「很抱歉,這些我都無可奉告。」

  「無可奉告。」克里克輕輕冷笑,「你忽然在營地裡變成怪物,害得我們損失慘重,害得我殺了兩個戰士,最後還受到了自己力量反噬,同時不小心沾染了你惡毒的氣息,最後變成了這幅衰老的模樣,你只對我說……無可奉告!?」

  羅本不說話,這件事情是沒法解釋的,牽扯的事情實在太多,而且這個女人對自己懷疑頗多,不像牙那樣相信自己,自己說的多了,必然有失言的地方,最好還是閉嘴。

  見羅本不吭聲,克里克輕輕嘆息,「我真是不明白,這樣一個充滿邪惡氣息,這樣一個狂躁的嗜血的傢伙……為什麼還會得到牙的信任,牙為什麼……為什麼會相信這樣的一個傢伙,甚至……勝過相信我。」

  羅本睜開眼看了看克里克,忍不住說道:「你似乎很在乎牙的感受?」

  「怎麼……不可以?」

  「不,我是說……我覺得牙已經足夠信任你了,在列位戰神中,牙只和你關係很好,她親口對我說,你是她最好的朋友。」

  克里克的目中露出了幾分微光,「真的?」

  「當然,我沒必要騙你,而且像你這樣偷跑到人類大陸來引起的混亂,那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掩蓋過去的,直到現在神界也沒有什麼太多的反應,我想……恐怕是牙在替你推脫抵擋,否則的話,恐怕神王的怒火已經燒到你的身上了。」

  「呃……」克里克微微一怔,神色立刻黯淡了下來。

  羅本站起身,檢查一下身上沒有可疑的痕跡,隨手射出一道火焰將地面上克里克噴出的血燒乾,說道:「你是為了自己的事才跑到這裡來的,但這肯定打亂了牙的計劃,也連累她受到懷疑,我想她只是對你吼了幾句,這已經是對你相當的忍讓和諒解了。」

  看看周圍沒什麼要走的,羅本向帳外走去,「你還是先休息好了,天亮的時候我會讓洛西過來,你現在的情況我們會保密的。」

  說完,羅本離開了營帳,看看四周,現在依舊夜霧瀰漫。

  撤去在治療克里克時部下的結界,羅本走進了夜霧中……

  等到天亮後,羅本正想著今天該做點什麼的時候,外面卻傳來焦急的腳步聲。

  睡帳的門簾一挑,洛西滿臉蒼白的走了進來,並迅速放下門簾,用身體擋在門口,彷彿生怕別人看到和聽到這裡的情況一樣。

  一大早就見到自己的小妻子,羅本十分開心,「洛西,你早上怎麼沒來吃早飯,我可是準備了你最愛吃……」

  「安!!」洛西一下撲到羅本身上,顯得慌張而又害怕,「戰神大人她……她……」

  羅本抓了抓頭,「你說這個……不是對你說了早上先來我這裡的,要不然你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安撫下洛西的情緒,羅本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洛西瞪大了眼睛,聽的滿臉駭然。

  「你是說……現在戰神大人康復了?」

  「還不算康復,但起碼沒事了,只要過一段時間就能痊癒,但是受到了很嚴重的內傷,而且還是靈魂層面的,或許戰鬥力會受到一定影響,這一點想要康復恐怕就要很久了。」

  洛西吞了吞口水,「但……但那個樣子,真的可以恢復嗎?我見戰神大人全身都,都已經……」

  「放心好了,那個不是真正的衰老。」羅本笑了笑,「不過呢……這幾天她肯定是沒辦法出來溜躂了,算了,你這麼擔心,我們就一起去看看。」

  和羅本一路來到了克里克的睡帳,雖然這次沒有戰神的命令,但……既然昨天晚上戰神都許可這位先鋒官大人單獨進去了,現在是白天,還是兩個人,而且說白了這位先鋒官才是頂頭上司,衛兵還是乖乖的讓開了路。

  克里克在昏睡。

  羅本也不知道這個女人是用什麼樣的毅力靠那雙斷掉的手脫去了份量不輕的鎧甲,現在她就好像一個風乾的殭屍躺在那裡,要不是胸口還有些呼吸的起伏,真的好像一具屍體。

  「洛西,去看看她的手,是不是接好骨頭了?」羅本對洛西說道。

  洛西躡手躡腳的上前,仔細的看了看克里克的手臂,回頭對羅本說道:「戰神大人的手……似乎沒什麼問題,但這裡有個傷口,而且面積不小。」

  再回頭過來,洛西立刻嚇了一跳,慌忙向後退去,因為克里克已經睜開了眼睛。

  「沒有我的允許,你居然……帶他進到我的睡帳來?」克里克目光盯著洛西,隱隱透著寒意。

  「戰神大人,我……我是……」

  羅本有點不耐煩的打斷洛西的話,「我的戰神大人,你似乎搞錯了,是我帶洛西進來的才對,要知道這個營地裡雖然有戰神存在,但我才是最高指揮官,去哪裡是我的自由,而且要不是洛西看到你的樣子嚇壞了去找我求救,我也不會出現在這裡。」

  克里克沉默半晌,目光依舊盯著洛西,「出去,不許亂說話。」

  洛西立刻就愣在了那,羅本那是抓抓下巴推了洛西一下,「看來戰神大人有話對我說,你先出去替我們把風,呃……你不是侍衛嘛,該站崗了。」

  羅本本來說的不錯,但這個把風的字眼似乎有些曖昧,連忙改口。

  洛西臉色稍有古怪,但是最後還是乖乖的走了出去,在門外站好。

  羅本拉過睡帳裡僅有的椅子坐到了床前,「好了,我的戰神大人,您準備對我說些什麼呢?」

  「你這個……該死的東西。」克里克強行撐起了自己的身體,兩隻胳膊為之發顫。

  「戰神大人,我想你不必一開口就對我說這些,而且……你的兩隻手是自己接好的嗎?雖然我很相信您的手法,但是我覺得在這種情況下你還是沒辦法將自己的手完全醫治好的,萬一骨頭長好了那可是很麻煩的事情。」

  只是坐起來,克里克就耗費了不少力氣,靠在一邊,克里克喘息的說道:「你想羞辱我嗎?」

  「嗯?」羅本很奇怪克里克會這麼說,「我的戰神大人,我可從來沒有這個想法,而且也沒有這麼做過。」

  「不許……再讓洛西進來。」克里克咬牙切齒的說。

  「哦?」羅本相當意外,不過隨即卻反映了過來。

  這其實……是一個十分合理的表現,克里克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自然不想讓外人看到,尤其不想被同為女子的洛西看到,或許她覺得被洛西看到自己衰老醜陋的樣子比自己看到還要難以忍受。

  羅本只好聳聳肩膀,「戰神大人,我不得不說……洛西是這個營地裡唯一的女戰士,她給你做近身侍衛再合適不過,怎麼說你們都是女子,而且你現在短時間內行動不夠方便,我想……」

  「我不想重複!」克里克寒聲說道,「我的事我自己會做好,不必別人幫忙。」

  這女人到底有多死要面子啊……羅本哀嘆。

  「好吧……那麼以後洛西沒你的召喚不進來就是了。」

  克里克面色一怒,「還有你!你這男人沒事跑到我這裡來做什麼!?」

  羅本立刻翻了個白眼,「我沒事可不會來這裡,是洛西去找我,我才想來看看你的情況,而你和死人一樣躺在這,我們總不能等你醒了再進來。」

  克里克哼了一聲,卻顯得底氣不足,「我這個樣子……大概要持續多久?」

  「很難說,牙看你自己傷到了什麼程度,以及你自己的恢復能力,不知道你會不會用些恢復魔法之類的東西。」

  「那種東西我自然是會的。」

  「那就好,這些天你多吃些東西,多休息,持續以治療魔法調節自己的身體,嗯……我想三五天就會看到效果。」

  「三五天,那太慢了!我今天必須出現在戰士們面前。」

  「那是不可能的!」羅本直接搖頭,「就算你恢復的再快,今天也不可能恢復到原來的樣子。」

  「我可以穿上鎧甲……」

  「恐怕你沒力氣穿上鎧甲。」羅本再次搖頭,光是一個頭盔就足夠壓的你動彈不得了。

  「我們已經在這停留的時間夠長了,如果再沒有什麼行動,而我又忽然不出現的話,士氣一定會低落下去。」

  「你要是能恢復過來的話,這三兩天營地裡的不安氣氛並不算什麼。」

  「不行,我絕對……今天就要出現在戰士們面前!」

  羅本有點氣惱,「好吧,那是你的事,我攔不住你,你想的話就自己出去走動好了,但是萬一你摔倒了話,恐怕就要人心惶惶了。」

  克里克的目光縮成了一根針,刺到了羅本臉上,「我知道……你有辦法。」

  羅本直接一甩手,拿出了要走的架勢,「我沒有辦法。」

  「你不是神族,具有古怪的力量,你居然能可以將我的身體變成這個樣子卻讓我還能恢復,我知道你肯定還有什麼奇怪的辦法,絕對可以讓我嚮往常那樣出現在營地裡,我絕對不能在這裡安心的休息,我們先後被襲擊,戰士們已經有所動搖,這個時候……我絕對不能出現差錯。」

  羅本感到克里克的目光凌厲無比,如有實質的刺到自己的臉上。

  「這次……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羅本稍稍動容,就算自己救了她的命她都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好吧好吧……我想想看,但在那之前,先休息吧,我去弄些吃的來。」羅本說完走出了營帳。

  真是自己見過最麻煩,也是讓自己感到最危險的女人了,回頭看看營帳,羅本滿心無奈。

  中午時分,克里克在先鋒大帳彙集先鋒營所有的戰將舉行軍事會議。

  克里克依舊英氣勃發,淡白的面孔上帶著慣有的冷漠,穿著鎧甲坐在那裡,利落的短髮閃著太陽的光輝,一眼望過去還以為是個秀氣的男子。

  對於現在先鋒營的狀況,克里克做了簡要的說明,並且總結了先後兩次襲擊的損失,自後發布了一個奇怪的命令。

  全軍移動,並在現營地西南方的山壁下紮營,駐守七天,原因保密,所有人不得議論,這七天內嚴加防範,並且派出大量的斥候大面積巡邏。

  會議進行了半個多小時,最後眾將散去執行命令,之後克里克還坐在那,羅本陪站在她身邊。

  當先鋒大帳的門簾合上的一剎那,克里克冷漠的臉上露出了疲憊之色,長長的吐了口氣,身體縮了起來。

  羅本看了看克里克,心中暗想這女人簡直已經開始拚命了。

  「看來……效果還算不錯。」克里克的聲音恢復了沙啞。

  「啊,我知道……不過,強行催動你身體的生命力讓你的腦袋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這其實對你是有傷害的,你的身體恢復的速度會被拖慢。」

  「沒關係,短時間內我已經不能再戰鬥了,稍微慢一些也無所謂。」

  「但如果這個時候魔族攻過來的話。」

  「不是有你在。」克里克挪過了目光,「我想……有你這樣凶名昭著的惡靈在這裡,沒什麼能威脅我們。」

  這話帶著十二分的諷刺……

  不過羅本也不想計較,作為一個神族戰神,在瞭解到自己這樣的情況後,還能冷靜的做出處理,甚至和自己交流,這已經是極大的理智了。

  「七天的時間……你覺得自己能夠恢復嗎?」

  「我不知道,但我感覺我的力量已經開始慢慢恢復,身體的狀況不是最緊要的,只好我的力量恢復過來,就算蒼老了許多……也沒有太多問題。」

  羅本有點意外,「沒想到戰神大人並不注重外表,我倒是小看了你。」

  克里克冷笑一聲,「作為一個最看重女人外表的男人,你都不看重的東西我怎麼可能去計較,那豈不是顯得我比你還要糟糕。」

  轉過臉來,克里克似乎是要羅本能看清楚自己的面孔一樣的說道:「我注意到……無論我是什麼樣子,你都沒有表現出驚訝,猥瑣,厭惡的表情,你真的是男人嗎?還是說你這樣的魔物……根本不分男女。」

  羅本知道克里克的話不會好聽,現在也不能和她計較,翻了下眼睛說道:「這一點沒什麼好計較的,外貌畢竟只是外貌,而且戰神大人什麼樣子對我來說並不重要,這幾天的時間你還是安心的休息,不要管其他的事比較好。」

  克里克見羅本也不生氣,頓覺無趣,嘆了口氣說道:「當然,我會好好休息,而你最好別再釋放你那種讓人噁心的邪氣,我會忍不住的想要殺了你,如果不是牙的話,我……」

  羅本知道克里克沒說的話是什麼,現在自己還可以站在這裡平安無事的和克里克說話,甚至還能為她治療,這些……都源於牙對自己無條件的信任和對克里克的告誡。

  如果沒有這些的話,克里克或許已經拚死對自己發動進攻了。

  「去和牙聯絡一下吧。」克里克忽然說,「我們現在的狀況已經有些劣勢了,我想聽聽神界的消息,但……我沒有更多的力氣去面對牙了,我也不想騙她,我變成這個樣子的事不要告訴牙,等我恢復後,我自然會親自和她聯繫的。」

  和牙聯繫?羅本還真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現在和牙見面的話,還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上次克里克和牙說過一些事情,雖然自己不知道,但也大概可以猜的出來,牙現在肯定也是十分困惑吧。

  「好的,我去把現在的狀況和牙說一下,但是那種聯繫方式並不穩定,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見到牙。」

  「一次不行,就兩次,三次……」

  羅本無奈的搖搖頭出了大帳。

  和牙聯繫的那塊石頭一直是由弗利特保管的。

  羅本這次又搗鼓了半天,才出現自己想要的光幕,又等待了好久,光幕開始漸漸的清晰起來,那邊似乎出現了一個人影,穿著白衣,看起來應該是牙了。

  「戰神大人,是我。」

  「吱吱吱吱……」光幕裡只傳來吱吱的亂想聲,看來這次遠程通訊沒有那麼順利,羅本嘆息,在這個魔法盛行的世界裡,卻沒有方便的科技,這是無奈啊,要是有個什麼跨界電話可以連通人神魔三界的話,那這種聯絡的事情就好辦的多了。

  又過了好一會,久到羅本覺得這要是長途電話的話自己得用一輩子的薪水才能償還的起電話費的時候,牙那邊的影像終於清晰起來了。

  「安!是你!!」牙還是老樣子,但是看起來十分興奮。

  羅本笑了笑,說實話,能看到牙十分真誠的面孔是一種慰藉,可能這也是看克里克陰沉的面孔看多了的原因。

  「戰神大人,那邊一切都還好嗎?」羅本笑著問。

  「啊……還好。」牙略有猶豫,還是笑著回答。

  羅本明白,看來是不怎麼好了,克里克自己忽然跳到了人類大陸來,但是除了牙自己對克里克發了一通火氣之外,似乎就再也沒什麼消息了,這肯定不正常,現在神界應該鬧翻天了才對,顯然事情被牙壓了下來,或者牙自己承受著卻沒告訴這邊。

  「克里克的事情沒有引起什麼麻煩吧?」羅本直接問。

  「啊……沒什麼,都已經平息下去了,畢竟……過了許多天了。」牙笑著,很輕鬆的回答。

  既然牙不想多說,羅本也不打算再問下去了,那樣反倒是踐踏了牙的好意,等自己什麼時候能回去,再幫牙把這件事料理一下好了。

  「安,你那邊怎麼樣?克里克上次說有一個奇怪的魔族到了人類大陸,還有……那個沙羅克也出現了!甚至……」

  「啊……啊……」羅本悠閒的點了點頭,「是的,魔族那邊一下冒出了很多厲害的傢伙,不過……還沒什麼太大的問題,我們已經將他們的攻擊擋回去了,沒有受到太大的損失。」

  「哦……」牙瞭然的點點頭,忽然顯得稍有侷促,伸手摸摸自己的頭髮,又放下,眼睛一眨一眨的。

  「戰神大人,上次克里克和您聯繫的時候,說了營地裡的事吧?」

  牙一愣,「安,這件事……」

  「呵呵,我知道您不大方便直接問,不過現在這件事有了一些影響,所以我來找您商量一下,看看戰神大人是不是能給些意見。」

  「出了什麼事嗎?」

  「克里克受傷了,短時間內不會痊癒。」

  牙大吃一驚,「什麼!克里克受傷了!她在哪?傷的怎麼樣?」

  「戰神大人不必著急,她的傷我已經差不多治好了,但還需要時間痊癒,不過目前我們的狀況比較惡劣,如果現在魔族殺過來的話我們會十分危險,不過好在現在魔族還不知道克里克受傷的事。」

  「克里克受傷……是因為那天營地裡的事嗎?」牙凝眉問道。

  羅本點點頭,「是的,她使用了奇怪的招數,將周圍的光都聚集到了她的身上,後來因為一些原因又不得不中斷了這個招數,之後她吐了血。」

  牙大驚失色,「你說她……她是用微光劍這樣做的?」

  「嗯,是的,當時……感覺天地間的光芒都彙集到了她的劍上。」

  牙的神色瞬間凝重上來,「那是微光劍的本初形態,微光劍的特質也在這裡,傳說那是開天闢地的第一縷光芒,這世界上的光,本來都在那把劍上……但,以克里克的能力其實還不足以駕馭那種威力的神具,她還不能使用那一招,強行催動必然受到傷害,如果再中斷的話……雖然可以釋放力量,減少極大的破壞,可她會受到能量的第二次傷害……她現在真的沒事了嗎?」

  羅本肯定的點頭,「戰神大人,相信我好了,她現在只是虛弱,過些日子就會自己來聯絡您了。」

  牙如釋重負的點了點頭,「真沒想到……這一次人類大陸的情況這樣多變,就連克里克都受了傷,而且還……」

  雙眉扭在一起一陣,牙吸了口氣,大聲問道:「安,克里克說那天你的營帳裡出現了巨大的魔物,是……是凶獸!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這些天一直在想這件事,可是我想不通!你……」

  牙臉色緊繃,顯然十分緊張。

  面對幾乎是相同的責問,和克里克的時候對比,羅本現在卻覺得面對牙心裡並不緊張,甚至有些平靜,這的確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那個……是我。」羅本輕輕回答。

  牙瞬間張大了嘴巴,驚愕的無法形容。

  「戰神大人,嘴巴再張開的話我就看到你的小舌頭了。」羅本笑著說道。

  牙驚覺,連忙閉上了嘴,臉色微紅,不過立刻意識到現在不是自己想這些事的時候,馬上重複問道:「安!你剛才!剛才說什麼!?」

  羅本忽然有一種想笑的衝動,和克里克質問自己時候的緊張和凝重不同,羅本看著牙瞪大雙眼,好像聽到了天方夜譚般故事的表情感到十分有意思。

  抓了抓下巴,羅本樂呵呵的說道:「戰神大人,我是說……克里克嘴裡說的那個凶獸,就是我了。」

  牙才合上的嘴巴又張開了,眼角不受控制的抖了起來,「不……不會吧,那種東西,怎麼……怎麼可能和你扯上關係?」

  羅本感到多少有些遺憾,對於自己來說,牙每瞭解一份自己的真實,自己就感覺心裡釋放了一份壓力,但是這件事……的確沒有什麼好自得的,只會讓牙感到難以接受吧。

  牙忽然身體閃到了一邊去,羅本似乎聽到了牙胡亂翻東西的聲音。

  「戰神大人,你在幹什麼?」羅本奇怪的問。

  牙很快又閃了回來,手裡拿著一本破舊的古書,木偶似的念道:「凶獸,無盡深淵中……憎惡,仇恨,慾念……無數邪念凝結的強大凶靈,嗜血,好殺……所過之處,必食盡生靈,毀盡土地,散佈瘟疫,疾病……」

  牙的嘴巴似乎有些不聽使喚,再也年不下去,而是抬起頭,驚愕的盯著羅本,「安,你……」

  羅本被牙看的有些不好意思,「那個……那個似乎和我有點差別。」

  牙臉上忽然浮起極度荒謬的神色,狠狠的把手裡的古書摔飛了出去,怒聲質問道:「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說你是那個凶靈,這到底算是什麼解釋?我相信你!我把十萬戰士委託給你!我要你在人類大陸為我們和魔族抗衡!但你……你居然現在對我說你是個見鬼的凶靈!難道我的十萬勇士已經進了你的肚子!克里克在哪?難不成你已經把她吃掉了!你給我回答!!」

  牙瘋狂似的大叫起來。

  等牙吼完,稍微安靜下來一些,羅本無奈的撓了撓臉頰,「戰神大人,這個……先鋒營的戰士自然都在,克里克也只是受了傷而已,她不想你見到她現在軟弱的樣子,大家都沒事,不過呢……」

  「安!」牙忽然面孔貼近了光幕,「你在和我開玩笑對嗎?什麼凶獸,什麼……什麼嗜血的凶靈,這些都是開玩笑的嗎?」

  羅本感到了極大的歉意,或許……牙現在真的很想自己說這是個玩笑,但是……

  「戰神大人,您該清楚……這不是玩笑。」

  光幕上畫面一亂,接下來什麼都沒有了,在畫面完全消失之前,羅本似乎看到了牙怒不可遏的面孔,還有一隻飛速擴大的手掌。

  牙把通訊用的魔法晶石打飛了……羅本猜測。
匿名
狀態︰ 離線
1428
匿名  發表於 昨天 01:01
第一千四百一十四章 摯友

羅本在光幕之前等了大概五分鐘,果然光幕又逐漸亮了起來,牙僵硬的面孔出現在了其中,欣然,牙在又迅速的將被她自己打飛出去的晶石撿了回來。

「安,我……我現在給你一次機會,你可以重新考慮一下我剛才問題的【答】案,克里克和我說營地裡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魔物,那個東西……到底和你有什麼關係?」

羅本聽了這話,自己心中都趕到有些慚愧,牙這其實是在為自己辯解。

「牙,那個東西,就是我。」羅本平靜的回答。

一瞬間,牙僵硬的面孔又扭曲取來,怒喝一聲撲了過來,羅本嚇的向後一縮脖子,牙的面孔在光幕上無限放大,看起來就好像要撲出來一樣。

「安!!你這個混賬!!你說什麼!?」牙放聲怒吼。

「我……我是說,戰神大人,你先冷靜一下,冷靜!」

「冷靜!?你這個混賬還敢對我說冷靜!?你讓我怎麼冷靜!我的十萬戰士都在你手裡,還有克里克!他們在哪?克里克在哪?他們真的還活著!?立刻讓克里克來見我!!」

羅本擦了擦腦門的汗「這個……我說戰神大人,咱們……可以心平氣和的談談,克里克現在是不會來的,但是您想的話,我可以讓你看看現在的軍營,大家都還好好!!」

「我——要——見——克——裡——克!」牙幾乎是把一隻眼睛全瞪在了光幕上,讓羅本覺得牙現在恨不得從光幕中擠過來把自己直接掐死。

「她現在。」

「立刻!!!」牙高八度的尖叫。

羅本無奈「好吧,不過……不過她可能不大想這樣,我們保持聯絡,沒有你的聲音,恐怕她根本不會聽我的。」

「很好!如果我見到克里克,我可以暫時不追究你的事。」

羅本心想你現在就是想追究也沒有辦法追究啊。

帶著這顆魔法時,保持和牙的通話狀態,羅本想克里克休息的營帳走去,順利的用牙的怒吼趕走了守衛,羅本在帳篷外說道:「戰神大人,神界有消息來了,牙要見你。」

「牙?」帳篷裡立刻有了動靜「告訴她我過兩天會和她聯絡的,我現在累了。」

羅本看了一眼光幕裡的牙,露出了一個苦笑,意思很明顯:情況就是這樣。

牙皺著眉,大聲說道:「克里克!現在立刻出來見我,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

「什……牙的聲音?」帳篷裡的克里克顯得慌亂起來「你別……啊不,我現在不方便和你見面,等晚一些的時候。」

「安!現在立刻進去!」牙用命令的口氣說道。

「這個……我會被殺的。」羅本很為難。

「進去!」牙再一次強調。

羅本只要搖搖頭「我說……你聽到了!是牙讓我進去的,你可別怪我。」說著,羅本也不猶豫,撩開帳篷就走了進去。

克里克已經躲在了被子裡,只露出一個頭來,滿臉緊迫的看著走進來的羅本。

羅本二話不說,直接把光幕推到了克里克的面前「好了,兩位戰神大人可以談談了,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等等!」牙出聲喊住了羅本「安,你就在一邊好了,我只和克里克說幾句話。」

光幕後,牙的目光緊緊的盯著克里克,看的克里克稍稍有些畏縮。

「克里克……你,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一句話讓克里克心驚肉跳,現在來說,自己的頸部以上已經恢復了本來的樣子,按照道理來說應該看不出破綻才對,牙在神界,也不會憑藉氣息察覺到自己的身體有異。

「牙……我,我很好。」

「撒謊!」牙厲喝一聲「掀開被子讓我看看你的身體!」

克里克吃了一驚「牙,你……我,我在休息,沒穿衣服!」

牙的眼睛裡放出了精光「你……真的是克里克?」

克里克愕然,大聲說道:「當然!牙!你以為我是誰?我當然是克里克?你難道不認識我了?我……我只是受了些傷,現在有些虛弱。」

「受傷……」牙的聲音慢慢發寒「我看不只是受傷這樣簡單吧……如果你是克里克,那麼站在你身邊的這個傢伙是誰?前些天在營地裡出現的那個東西又是什麼?」

克里克的雙目頓時放出光來,大聲說道:「牙!就是他!你信任的這個男人!這個安.達克!他已經承認了!他承認了!那天的東西就是他!就是他!!」克里克臉色【興】奮漲紅起來。

「哦……」牙怔了怔,然後吐了口氣「你……還真的是克里克。」

羅本差點沒笑出來,克里克也是愣在那,腦子轉了幾圈,瞬間明白過來,懊惱的叫道:「牙!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可沒有惡意中傷他的意思,是他自己承認的!!」

牙點了點頭「好了,我知道了,克里克……看來你傷的不輕,連腦子都糊塗起來了,現在好好休息,這段時間的事情你就不必再管了,等你康復一些,立刻再和我聯絡。」

「我……糊塗?」克里克兩道俏眉揚了起來「牙,你,你居然……」

「克里克……你還活著已經是萬幸了,現在……給我閉嘴!」牙冷喝了一聲。

克里克驀然一愣,忽然間心中顫抖了一下,目光轉向了羅本。

沒有良好透光的帳篷裡顯得有些昏暗,現在自己虛弱下來,在這樣的環境下甚至有些看不清就站在自己床邊這個男人的面孔,他隱藏在暗影中,似乎在偷偷的笑著……

一瞬間,一股涼意從心中升起,克里克打了個冷顫。

「安,我們走,我有話對你說。」

「好的。」羅本點點頭,對克里克說道「戰神大人請休息吧,我不會再來打攪了。」

離開了克里克的營帳,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羅本又把光幕對準了自己,光幕中的牙依舊滿臉凝重。

「戰神大人,您有什麼要囑託的嗎?」

牙望著羅本,一時說不出話,想不到自己到底該說些什麼。

羅本先笑了笑「牙,我們……還是朋友嗎?」

牙的面色變了變,輕輕吸了口氣,眼神裡露出了壓抑的激動,緩緩說道:「安,你……你知道我有多相信你嗎?」

羅本點頭「我知道,您的信任讓我很多時候無地自容。」

「無地自容!?」牙的怒火瞬間爆發出來「為什麼無地自容!因為你本身是一個該死的什麼凶獸對不對?你說在三界穿梭來到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你為你是一個被詛咒,被唾棄的該死魔物!你根本沒有安身之所!你跑到我的面前裝作善良,裝作善解人意!騙取我的信任,就因為我不是完整的生命,我沒有那麼多的思考和顧慮!現在你滿意了!?你帶著十萬戰士,還有一個戰神到了人類大陸,現在他們統統都在你的手裡,你想的時候可以挨個啃光他們的血肉,最後連骨頭都不剩!你是想對我說這些嗎!?」

「混賬,該死!無恥之徒!你給被打進地獄!靈魂永受痛苦!神靈不會放過你的!你這個混蛋!你這個該死的混蛋!」牙激動的無以復加,大聲怒吼著,甚至似乎都不大清楚自己到底在吼著什麼,雙眼發紅的盯著羅本,好像發狂一樣。

「你……你給我說話!無話可說了是嗎?」

羅本舔舔嘴唇,苦笑了一下,聲音低沉了下來「牙,我……並沒有想欺騙你,只是有些事情不得不那麼做,你對我的信任我銘記心間,我無限感激,我的確……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我並非裝作善良,我也並非是要騙取你的信任,現在我帶著十萬戰士來到人類大陸,我真的……希望他們能活著回到神界去,至於克里克……她跑到這裡來完全是意外,你還不知道,其實她本該死在空間隧道里,是我救了她。」

牙紅著眼睛,忽然怒喝一聲「撒謊!你怎麼可能會救她!她對於懷恨在心,你恨不得她死掉才高興,還有那些戰士,肯定已經被你暗地裡吃掉了不知多少!?你……我要殺了你!安!你給我記住!我要殺了你!」

看著已經有些神經質,甚至失去理智的牙,羅本無奈的嘆息「克里克之前對我說,她和你聯絡時,說你對她講,就算我是那種東西也沒有什麼關係,這是真的嗎?」

牙瞬間呆住,全身好像被凍僵了一樣,連睫毛都一動不動。

「我就是知道了這個,才有了些許信心,在這,面對面和你說這些事。」

羅本感覺自己的內心在渴求,渴求牙的諒解,渴求牙的信任,雙面人的壓抑讓羅本有些喘不過氣來,雖然自己的身份絕對不能說,但……如果牙可以諒解自己作為凶獸的化身,那麼……這或許是莫大的慰藉。

牙的表情慢慢鬆動,怒色潮水似的消退,眼神也清明起來,但雙肩微微垮下,全身似乎失去了力氣。

長長的吐了口氣,牙的身體矮了下去,光幕上失去了牙的影子,牙似乎坐倒在了椅子或者其他什麼東西上。

「安,你真的……是那個什麼凶獸嗎?」牙淡淡的聲音從傳來,出奇的平靜。

「啊,你已經是第三遍問這個問題了,不過,我並非那個什麼遠古就存在的凶靈,我可以說……是被它糾纏,附身,或者是我的力量吸引著它不斷的在我周圍出現。」

「什麼!?」驚訝的聲音從光幕裡傳來,牙愕然的面孔立刻回到了光幕中「安,你這是什麼意思!快說清楚!」

牙的臉上分明帶著驚喜。

羅本笑了笑「簡單的來說,我因為一些巧合獲得了某種力量,在探索的過程中,這種凶靈伴隨著力量的增長而出現,從此再沒有離開過。」

牙臉上一片恍然「你是說,等等……也就是說,你才是受害者!」

這個說法,讓羅本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這個……也不能完全這麼說,因為……」

牙已經自顧的說了下去「安,就是時候你為了獲得強大的裡來那個而受到了這種凶靈的糾纏嗎?直到現在也擺脫不掉,只能和他暫時對峙著,一直努力控制這種力量。」

「呃……」羅本已經臉紅了「這個……倒是也可以這麼說,不過……」

「呼……」牙已經大大的鬆了口氣「什麼啊……原來是這麼回事,見鬼!害得我白白緊張了這麼多天。」

羅本有點說不出話……

「不過……」牙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安,你說的那種力量,該不會是傳聞中……詛咒吧?」

羅本原來還想解釋什麼,但是……牙已經把這個話題一帶而過,說起了別的事。羅本似乎能感覺到,牙強烈的希望結果就是這樣,不希望自己再說出些什麼其他的話來。

這或許是盲目,但……卻讓羅本感覺自己鼻子有些酸澀,在魔界和神界之間徘徊,爾虞我詐,甚至不能露出真面目,但就算這樣……卻還是有人願意相信自己。

「牙,謝謝……」羅本儘量讓自己笑的自然一些。

牙的臉色微微緊了緊,避開了羅本的目光「安,我認為我的判斷是對的,我不希望我後悔,無論你是什麼,我希望……你能和之前一樣,還有……請放過克里克,她雖然個性偏激一些,但並沒有惡毒的心思,我看的出她受了重傷,她是我不多的朋友……」

羅本哈哈一笑「我對那個女人沒什麼興趣,她喜歡找麻煩是她的事,我關心的是,其實是我下次回神界的時候,在你的戰神殿裡還有沒有茶水可以喝。」

牙也笑了,轉身過來說道:「你如果還有膽量回來,那麼自然會知道【答】案的,但如果你就此逃跑的話,這次大戰我一定會去人類大陸找你的,到時候……親手宰了你。」

羅本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笑道:「好吧,為了我自己的小命著想,我會盡快回去一趟的,嗯……現在我或許該透露一些,就算你不準備什麼我也是可以回去的,等我出現在戰神殿的時候,你最好不要太吃驚。」

「你什麼時候回來?」牙直接問。

「等一等吧,現在克里克的狀況,我怕我離開了,等回來就只能給她收屍。」

「她的傷……」

「沒關係,我已經給她治療過了,短時間就會恢復過來,但想痊癒需要漫長的等待,不過只要大戰中不是拚死搏殺,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那……我就提著劍等你回來好了。」

羅本嘿嘿一笑「再多準備些茶水,我x自己回去還是很辛苦的。」

「好,只要你敢回來,我一定讓你喝到最好的茶!」

羅本點點頭「好的,我會留出肚子來的。」

牙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我記得了。」

光幕黑了下去,牙那邊已經切斷了聯繫。

羅本點點頭,等自己這邊的光幕也消失後看了看那塊晶石,這塊石頭的顏色已經淡了不少,這一次聯繫的時間未免太長了,不知道這石頭還能用幾次。

將這塊石頭還給弗利特,羅本感覺渾身輕鬆了許多,真沒想到這件事……似乎已經解決了,雖然自己還沒有回神界將這件事最終解釋清楚。

帶著十二分的【興】奮,羅本一路小跑的去了克里克休息的營帳,當然為的不是見克里克,而是去調戲一下滿臉認真在那裡站崗的洛西。

最終,羅本被惱火的洛西揮舞著長劍趕跑了……

先鋒營移動了紮營的位置,到了一片山壁之下,並且派出了打量的氣候在周圍巡邏,尤其警戒山頂的情況,防止敵人偷襲。

雖然一眾將士都感覺十分奇怪,完全不明白克里克做出這樣決定到底是為了什麼,但是既然戰神大人清楚的下了命令,大家也不敢說什麼,忠實的開始進行防禦。

羅本自然更不會對別人解釋什麼,克里克依舊每天都會在營地裡溜躂一圈,之後就返回先鋒大帳,或者回自己的帳篷休息,誰也沒有發現這位依舊冷著臉的戰神其實早已經外強中乾,連走路都要牟足了力氣。

一晃七天過去。

「嗯……我的戰神大人,看來你恢復還算不錯,這隻手看起來已經年輕了很多。

前半夜是洛西站崗,羅本又溜到了克里克的睡帳裡,克里克現在穿了一身長袍,坐在床上,氣色顯得好了很多,最主要的是,露在袖子外的手已經不像七天前那樣幹巴巴的,猶如殭屍一般了。

羅本仔細看著那隻手,皺眉說道:「不過按照我的預計本來應該康復的更快才對,看來先將你的面孔恢復過來果然影響了整個恢復的速度,你要想恢復原來的樣子,我看起碼還要十天以上。」

克里克的身體明顯的豐滿了一些,但和從前比自然還是顯得乾癟蒼老。

凝眉看著自己抬起的手,克里克沉聲說道:「還需要十天……我們已經在這裡呆了七天,當時下的命令就是這個時間,明天我們就要拔營開始前進,我怎麼能再等十天?」

「但現在情況就是這樣,你連身體都還沒有完全恢復,更別提你的力量,恕我直言……現在你也就只能發揮你平常三成不到的力量吧,如果那個魯達再次來襲擊的話,恐怕你就要在所有戰士面前被拍成肉泥了。」

克里克面露怒色,但知道羅本說的實際情況,卻也不好發作,只能忍著。

「我想我該和牙聯繫一下了。」

羅本想了想「也好,上一次因為你的情況,我也沒有向牙提及我們以後的動向,現在我想也該聽聽牙的意思,看看她是不是有什麼好主意。」

很快,羅本將那塊魔石從弗利特那裡拿了過來,正想離開克里克的睡帳,克里克卻說道:「等等,你還不能走。」

羅本奇怪「怎麼,要我留在這嗎?我想有些話你還是願意和牙私下裡說吧。」

克里克冷聲一笑「有些事,你還是留在這裡聽著的好。」

羅本感覺很沒辦法,克里克這個女人呢……以前是是相當冷靜,理智的,那種冷靜和理智甚至讓自己覺得這個女人可怕。

不過,自從她受了傷,發現自己不是神族,而是巨大的凶靈時,這個女人的思考模式似乎就發生了一些奇怪的變化。

「好吧,我留在這……」羅本坐在了一邊,雙手攏在袖子裡,一副看你能把我怎麼樣的架勢瞪著克里克。

克里克啟動了那顆魔石,又經過了很長時間,魔石投出的光幕上終於有了隱約的影像。這一次的運氣還算不錯,影像很快就清晰了起來,牙也穿著鬆散的袍子出現在那邊,看起來似乎是急急忙忙從床上爬起來的樣子。

「牙……」一見到牙,克里克的神色立刻明亮起來,似乎見到了讓她久違的戀人,羅本更加懷疑克里克實際上對牙抱有某種奇怪的心思。

「克里克!」牙心得萬分驚喜「你的傷好些了?」

克里克的輕柔的笑了「好多了,再過幾天就能康復了。」

「需要很長時間,不要把這種重要的事情說錯了。」羅本忍不住插言。

光幕裡的牙露出了奇怪之色「安也在?」牙見這裡似乎是克里克的睡帳。

「啊……當然,他也在。」克里克笑了「今天我就是想說明一些事情,上一次他和你聯絡了一次吧,當時我不在場,我也不知道她都對你說了些什麼,而這一次……我打算澄清一下。」克里克眼神裡露出了幾分冷光。

羅本不為所動。

牙似乎有點遲疑,說道:「克里克,我看你還沒有痊癒,所以還是先養好傷再說,至於敵人的情況,我想安會先抵擋一陣的,你不必擔心。」

克里克微微驚訝「你說什麼……你說這個傢伙,會幫我們抵擋?」

牙略顯無奈「克里克,安……他還是值得信任的,你安心養傷,情況很快會好起來。」

克里克直接搖起了頭「牙,看來……他果然和你說了一些預料之中的話。」

「克里克,你清醒一點。」

「我很清醒!」克里克目光凝重「我現在受了傷,已經落到了任憑擺佈的地步,牙……我不知道我還能不能安全的回到神界,但我希望你有所準備。」

克里克看了羅本一眼,但是對於克里克的這些話,羅本實在懶得理會。

「克里克,我上次說的話,你都忘記了?」

「我沒有忘記。」克里克顯得十分鎮定「但是我也發現,我目前還算是安全的,你看……他就坐在那裡,任憑我們說話,從我受傷到現在,我一直在觀察他,他依舊表現的善良而且勤快,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但我想我暫時不會有事,他還有所需要,他不會殺我。」

牙皺起眉「克里克,你想的太多了,安不會那麼做的,你要……相信我。」

「呵呵,牙……我自然相信你,但我不能相信隨便任何一個人,牙,你現在知道他到底是什麼了嗎?」

牙十分嚴肅的說道:「克里克,你不要誤會,安也是受害者,他並非你說的那個凶靈。」

「受害者?」克里克直接搖頭「我可不這麼認為,他一定是用了什麼huā言巧語瞞過了你,牙,你知道他可以使用那種極度邪惡的力量嗎?」

牙十分為難,克里克簡直就好像拚死也想把這些事情說明一樣。

「克里克,我都知道,安他掌握著一種十分不詳的力量,這種力量並不屬於我們神族,甚至是邪惡的不被我們接受的力量,但……但他有他的苦衷,我希望……你可以相信他。」

克里克十分驚訝,忍不住大聲說道:「牙!他根本不是神族!!」

牙緩緩點頭「克里克……你要清楚,安……的確不是神族!」

克里克愕然無語。

牙猶豫了半晌,說道:「克里克,你現在可以認為……安是我從外族中請來幫忙的朋友,他雖然有著被我們不容的力量,但……他值得相信,我希望你能明白這一點。」

克里克已經說不出話來,上一次和牙聯繫的時候,牙的態度還十分凝重,但這一次就完全倒向了另一邊。

牙繼續說道:「不過這件事請你保密,我沒有對任何人講,但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想瞞你,可這件事說出去必然會引起麻煩,所以……」

克里克嘴角抽動著,有些木然的看向了羅本。

羅本嘆了口氣「我的戰神大人,你到底和我有多大的仇啊,這種聯繫方式很消耗魔力的,我們現在還沒備用的魔石,還是趕緊說正事吧。」

說著,羅本將光幕轉到了自己這邊,對牙說道:「好了,現在別去糾纏以前的事,這次和你聯繫,我們是想和你商量一下目前的狀況。」

羅本隨即將現在這邊進退兩難的情況說了一遍,牙立刻皺起眉來「敵人已經來襲擊過一次,那麼再來的可能性很高,我們如果不做點什麼的話……」

牙的目光瞟了羅本幾下「安,你能不能……」

羅本直接搖頭「我的戰神大人,你沒見到那個魯達,所以你可能不大相信他的實力,那傢伙簡直就是個怪物,他再殺過來的話我只有逃命的份。」

牙似乎有點失望,顯然不認為羅本是不願意,不過這件事也的確不能推給這位先鋒官去做,畢竟……算起來他已經做到了自己的職責,這件事又不是什麼小事。

「那麼……從這裡到卡頓帝都的話,需要走多久?」

羅本想了想「看路線,和天氣情況,要是走平坦的大路,那需要繞遠,大概要走半個月以上,抄小路雖然路難走一些,但對我們影響不大,十天左右就到了。」

「那,克里克的傷……」

「我看最少要十天身體才能康復,而戰鬥力估計最多也就恢復到六成,想要恢復八成以上的戰鬥力,那就需要她自己之後努力了。」

牙點了點頭「這樣的話……我們就向前走!走大路,並且將神官團帶上,沿途宣佈教義,但不要佔領城市。」

「你是說……拖延時間?」

「是,你們周圍都有精靈和魔女的眼線盯著,現在七天過去了,你們再不動的話必然受到懷疑,克里克受傷的事必須嚴格保密,但你們也必須向前走,一旦退縮必然會招來敵人的襲擊。而他們先前試探了一次後就再沒有進攻,顯然也是有所顧忌,我們只要不做出過分的舉動,他們就會觀望,並且準備,等你們到了卡頓的時候才會受到攻擊,這個幾率……十分大。」

「幾率……」

牙也很無奈「也只能賭一賭了,萬一敵人真的找上門來,那個時候……你們就只能自己想辦法了。」

「好吧……」羅本嘆了口氣。

「安,幫幫克里克,我知道你的治療能力很強。」

見牙開口求羅本幫忙,克里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牙,你在說什麼!?」

「克里克!現在已經是我們生死存亡的時候了,你給我閉嘴!」牙微有怒色。

克里克好像霜打的茄子,臉色頓時發白,身體軟了下來。

「安,現在克里克受了重傷,魔族那邊又勢力龐大,我只能拜託你保護好我的戰士們,儘量……讓他們更多的活下來。」牙的臉色凝重,顯然是覺得局勢對自己這邊極為不利了。

「好的,我會想辦法的。」羅本嘆了口氣。

「還有,關於上次降臨的護衛團……」

羅本知道牙要說什麼,提前說道:「放心,他們都很好,我已經妥善的安排他們了,現在情況比較惡劣,我會讓他們也出一份力的。」

牙點點頭「好吧……你們的情況我瞭解了,可能的話,我儘量再加派增員過去,不過上次克里克私自跑到了人類大陸,那個傳送陣已經廢掉了,而且……再派人去人類大陸也變相的有了麻煩……」

羅本十分理解牙的意思,說道:「我明白,恐怕……現在神界已經鬧翻天了吧,你那邊情況還好嗎?」

牙只是笑了笑「只是些小問題,不必擔心。」

小問題,恐怕不只是小問題吧……羅本暗暗搖頭,但不再多問。

「克里克!」牙忽然喚道,克里克正神情恍惚,臉上立刻多了幾分神采「牙,我在這。」

羅本將光幕對準了克里克,克里克顯得臉色更紅潤了一些。

牙肅聲說道:「你私自去人類大陸,在神界引起了很大的震動,現在人類大陸的情況絕對不能再神界傳開,你也不容許在失敗,從現在開始你必須盡全力把傷養好,並且改善人類大陸的狀況,否則的話……我怕你回來的那天,將會承受你無法想像的懲罰。」

克里克臉色頓時僵硬起來。

牙繼續說道:「安或許並不討你喜歡,但現在這種情況你必須放下成見,他會幫你,而且現在也只有他能幫你,克里克!清醒一點!你是戰神,是我族的驕傲!你應該是無往不克的偉大戰士,而不是縮在床上,只會向我告狀的小孩子!」

「我……我,我不是的!」克里克尖叫起來。

「閉嘴!」牙厲喝一聲,克里克頓時閉上了嘴巴,滿眼委屈和驚懼的望著牙。

「克里克!如果你還是一個勇士,還記得自己戰士的身份,那麼……我還願意等待你得勝的消息,在你歸來的那天,我將以性命為你擔保,讓你不必承受太多的懲罰,我希望……這一切還有機會成為現實。」

「牙……」克里克的聲音微微顫抖,神色悽楚。

牙本來板著臉,見克里克這副樣子,不由心軟,嘆氣說道:「克里克啊……你是我僅有的幾個朋友,我真的希望……你能好好的回來,否則話……漫長的生命,是多麼寂寞。」

克里克哭了。

羅本真的沒想到這個女人也會有眼淚。

低下頭,兩滴淚珠落到了克里克的手上,而等克里克抬起頭的時候,那雙本來滿是悽楚之色的眸子裡已經透出了鋒銳的光。

「牙……我會安全回去的,到時候不必你為我擔保什麼,我用輝煌的戰果為我自己將功贖罪!」

牙帶著幾分欣慰的點點頭「無論如何……都要安全的回來,拜託了……」

「一定!」克里克大聲答道。

一定……羅本也在心中回答,牙最後的話,似乎是在對自己說……

中斷了和牙的聯繫,克里克顯得冷靜了很多,那個讓羅本從心底感到有些發涼的戰神似乎又回來了,儘管她現在沒有多少力氣。

「沒想到……原來牙什麼都知道。」克里克望著羅本,目光冷淡,口氣卻有些自嘲「倒是我以為發現了什麼驚天的秘密,結果卻落得這個下場,不僅受了重傷,還被牙教訓了一頓,你覺得好笑嗎?」

羅本聳聳肩「我對此不覺得有什麼好笑,只是一些誤會。」

「那一天,為什麼你會變成那個巨大的凶靈在營地裡出現?」克里克問。

羅本頓覺壓抑,這個女人一回過神來就問出這麼尖銳的問題。

「回答我!如果你自己都不能控制牙所說的力量,我覺得你沒有留在這裡的必要。」

克里克的眼神讓羅本覺得十分不舒服,這個女人的眼神銳利的好像兩把刀子。

「這種力量的確有些不大好控制,不過我一直也算是壓制的很好,偶爾它會有鬧一鬧的時候,但也從來沒出過事,只是那天……」羅本頓了頓,目光和克里克的目光撞到了一起「在我即將把不安的力量壓制的時候,有人襲擊了我……險些重傷我不說,還讓我在最後功虧一簣,被這力量反噬,險些釀成了大禍。」

「你是說我?」克里克滿面懷疑。

「總之不是我……而且我想你也沒在神界聽說有這種什麼凶靈的活動,無數歲月裡都是安安靜靜,沒有奇怪的傳聞。」

克里克輕哼一聲「好吧,就算是我的問題,不過你在軍營裡散發出那樣不詳的氣息,也算是自找麻煩,這件事就算過去,不在提了。」

「我的傷到底還要多久才能恢復?」克里克又問。

「以現在的恢復速度,十天左右就差不多了,但只是身體。」

「我要的是力量恢復過來!」克里克直接強調。

羅本見這女人忽然又強氣起來,心中無奈,答道:「這個我不能保證,那種裡來那個侵入了你的靈魂,你到底受了什麼樣的傷我也不清楚,我只能說按照這個速度過上一個月,你應該能恢復六七成的實力。」

「六七成,那遠遠不夠,那個魯達還沒有拿出真本事,我只靠六七成的力量根本無法和他抗衡,而且微光劍也不容許我以那種狀態駕馭。」

克里克皺起眉,忽然又問道:「如果你幫我的話,恢復速度真的會大大加快嗎?」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先查查你的傷勢,之後才能做出結論。」

「可以。」克里克十分痛快的答應,這讓羅本十分意外。

「哼!不用多想,既然牙對我那麼說,那麼……就算你對我做什麼,我也可以忍耐,我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回到神界!」

人一旦有了執念,就會變得勇敢,甚至變得可怕起來,羅本真是深深的體會到了這點。

坐到床邊,羅本伸出一隻手「好,手給我。」

克里克也不問為什麼,手放到了羅本的掌心裡。

這樣聽話的舉動倒是讓羅本有些不適應,握住克里克的手,羅本肅聲說道:「不要抵抗,我現在要以精神力進入你的意識之海,並且探查你的靈魂狀況,你是一個重傷戰士,而我是修煉詭異力量的魔法師,如果你抵抗的話,絕對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隨便你怎麼樣……但我不會輸,也不會死!」克里克冷冷的一笑。

羅本感覺著女人比之前讓人討厭的多了。

「好,開始!」
匿名
狀態︰ 離線
1429
匿名  發表於 昨天 01:02
第一千四百一十五章 背負意志

 風沙漫卷,這是一座偏離主要大路的偏僻小城,城外旌旗招展,先鋒營的大旗卻已經插上了這座小城的城頭。

  「神以仁慈憐憫世人,神以寬厚教導世人,神給予人類土地,空氣,給予人類食物,水源,神雖有無盡威能,卻不以武力屈服萬物,神賜福眾生,神謙卑而神聖……」

  休身著白底滾金的大祭司長袍,頭戴嫩綠花冠,神色莊重的站在這個小城的中央街道上宣講著神族的教義,周圍聚集了很多人聆聽。

  因為休還會為這些人進行一些在大家眼中極為罕見的治療。

  再有……羅本覺得,休在幹這個的時候幾乎已經恢復成了本來神官的樣子,而且脫去了從前的放蕩,看起來年輕俊美,英姿不凡,在這些聆聽宣講的人們當中,妙齡少女倒是佔了很大的比例……

  先鋒營已經開始順著大路向前走,迂迴的向卡頓進發,沿途在各個城市停留,並且讓後趕上來的神官團宣講教義,時間就這樣拖了下來。

  而且,走過一個城市後,先鋒營都不會佔領這裡,自然也不會留下什麼兵力駐守,至於那些人類之後是不是真的誠心再次回到了信奉神靈的偉大事業中,那就不是克里克關心的事了。

  克里克現在關心的是怎樣讓自己盡快恢復過來。

  前一段時間羅本對克里克的傷勢進行了細緻的梳理和調查,結果倒還算值得安慰,克里克的靈魂幾乎沒有受到損害,可能是她被詛咒之力侵蝕的時間太短,再有她的靈魂也未免強大的過分了一些。

  當靈魂開始接觸克里克的靈魂時,幾乎感覺到一種站在巨人面前的渺小感,明明那只是一個病怏怏的女人,但卻讓羅本有一種心悸的感覺。

  對此羅本不得不感嘆戰神的強大,這種不知道經過多少非人磨練,在神族那種卓越戰士遍地的環境中脫穎而出,並最終成為戰神的傢伙……絕對比自己想像的要難對付。

  雖然說克里克現在變得老實了,也開始不抗拒的接受自己的治療了,不過羅本心裡卻一直在打著小鼓,安靜的克里克偶爾看自己的目光,分明隱藏著徹骨的寒意。

  這女人只是暫時為了牙的佈置壓下她自己的想法,並且強迫自己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冷靜,理智,隱忍……羅本看著休在那邊滔滔不絕的講著,自己只能嘆氣,或許今後的克里克將變得更加難纏。

  「喲~~~這不是我們的先鋒官大人嗎?今天怎麼忽然跑到城裡來了?難道是……」一隻手很親熱的搭在了羅本的肩膀上,而另一隻手卻伸過來挑起了羅本的下巴,「你這個小丫頭想我了?」

  娜塔莉惡意十足的面孔出現在了羅本面前。

  羅本頓覺無力,這女人……比以前可顯得大方的多了,很多時候大方到自己有點承受不住的地方。

  咧嘴一笑,羅本尖著嗓子說道:「啊,我的娜塔莉大人,小女子可是想死你了,先來親一個。」

  一隻還帶著酸澀味道的果子立刻堵住了羅本的嘴巴,娜塔莉一邊啃著自己那枚顯然熟透,和羅本嘴裡有極大不同的果子,一邊說道:「你還是親這個吧,我怕休宰了你……」

  羅本皺著眉把自己嘴裡那枚還沒熟的果子摘了下來,「我看……休巴不得你趕緊被拐走,免得你無法無天。」

  「嗯?」娜塔莉橫過目光來,眼神裡全是危險。

  羅本趕緊避開目光,吃起了那枚果子,好像剛才的話和自己完全沒有關係一樣。

  「哼。」娜塔莉不無得意的笑了笑,用肩膀撞了撞羅本,神秘兮兮的問道:「前一段時間先鋒營地裡出現了怪物,真的是你啊?」

  羅本咳了幾聲,「這個不要再說了,會被聽到的。」

  娜塔莉頓時雙眼發亮,「你什麼時候還會變身成怪物了?你這樣的話莎莎她們怎麼辦?」

  羅本忍不住瞪了瞪娜塔莉,「你又打什麼壞主意?」

  娜塔莉一副我本來是好心的樣子說道:「我是想,萬一你出現了什麼意外,莎莎她們怪可憐的,我就把她們接過來好了,正好……我也想噹噹大帝,嘗嘗好多老婆的感覺,哎……現在我已經嫁人了,不能想什麼就做什麼,有時候覺得也挺煩的……」

  羅本立刻把娜塔莉的手從自己肩膀上打掉,「你這個壞心眼,所以就把注意打到我身上來了,你還是好好看著你家的休吧,少來打我的注意,看見沒有,那個,就是那個……那個笑的好像一朵花的女人,她可能已經在邀請休晚上去她家吃飯了,今天休如果晚上休說有公事的話,那麼就值得懷疑了。」

  娜塔莉打了個哈欠,「有些男人,就算會變怪物了,眼睛也一樣和瞎的沒什麼兩樣,那女人後邊是她生病的丈夫,休才治好了他,她在道謝,這都看不明白,白痴!」

  羅本:「…………」

  「你……到底又跑過來幹什麼?你現在不該也作為神職人員在城裡宣講教義嗎?」羅本有點頭大,這段時間神官團又開始隨著先鋒營行動,和休與娜塔莉見面的機會也多了起來,每次和這個女人說話自己都有種倒霉的感覺。

  「那種神棍我可做不來。」娜塔莉嗤之以鼻。

  「可你已經是神棍的老婆了!」羅本立刻針鋒相對的說。

  娜塔莉立刻瞪起眼來,「那又怎麼樣?神棍是神棍,神棍的老婆是神棍的老婆!要是一樣的話為什麼還要兩種說法?」

  羅本:「…………」

  「喂……有一件事和你商量。」見羅本苦著臉又說不出話來,娜塔莉嘿嘿笑著捅了捅羅本的腰。

  「好吧,我的大小姐,您有什麼事要說,最好可不要是太難商量的。」

  「這件事其實是休提出來的,我只是代他來和你說而已。」娜塔莉揚起眉毛。

  「休?」羅本看看前面街道上的休,「他自己來和我說就好了。」

  「他很忙的,除非你現在上前打斷他,他的時間已經排的滿滿的,而且……最近還是有人盯著他。」

  羅本頓時皺眉,「有人盯著他?」

  「啊,自從上次以來,就沒有中斷過,和先鋒營匯合後更是如此,相比起來我倒是沒受到重視,行動方便的很。」

  羅本飛快的掃了掃周圍的情況,休距離還稍遠一些,不大清楚是不是現在有什麼人盯著他,不過倒是沒人監視自己這邊。

  「怎麼回事?怎麼還有人盯著休?」

  「我怎麼知道……不過肯定還是那個戰神的原因,我想既然一直在留意休,其實就是對休的身份有了懷疑才對,同樣的……你也有危險,休之所以受懷疑,也是因為你的原因。」

  克里克在暗中調查自己嗎?羅本心裡警惕起來,難道說克里克改變了方向,她現在對自己的態度十分公式化,但也沒有對自己暗中做什麼手腳,卻偷偷的調查休的情況。

  這是一邊麻痺自己,一邊從側面向自己進攻。

  果然自己化身成凶獸的事讓克里克耿耿於懷。

  「休要和我說什麼事?」

  「這是我們一直都在計劃的事,這段時間覺得時機也差不多成熟了,我們打算建立新的信仰。」

  「新的信仰?」羅本很吃驚的望著娜塔莉,「這是什麼意思。」

  「很簡單,現在人類真的已經不知道自己該信仰什麼,或者說到底信仰對自己還有沒有好處,這個時候……休打算趁機建立新的,讓人類可以看到的信仰,而不是現在休所講的神明神靈。」

  「新的?你們打算怎麼辦?」

  「當然是……偷偷的。」娜塔莉微微一笑,「先鋒營的紀律是很嚴的,但是神官團有自己獨立的任務,並不受先鋒營管轄,我們是有時間忽然消失,在誰也不知道的情況下做點別的事情的。」

  暗中……羅本思量了一下,「那不就是……邪教?」

  娜塔莉直接白了羅本一眼,「你還真是個無可救藥的白痴……好吧,邪教就邪教,反正大概就是這麼回事,之所以來找你商量是有兩個原因。」

  娜塔莉又翻出一個果子來,結果發現這枚果子還沒熟,直接塞到羅本手裡,自己又拿出一枚熟透的,咬了一口說道:「首先這件事你必須知道,你是先鋒官,有些事情你可以暗中幫忙,這樣我們就會容易行動,第二……休的意思是,把你之前的行動貫徹下去。」

  「之前的行動?」羅本頓時納悶,「我之前……有什麼行動嗎?」

  娜塔莉看起來稍微有些無奈,嘆氣的說道:「就是之前你讓精靈們在這邊做的事。」

  羅本恍然,「你是說,休打算冒著精靈的名義……繼續這件事,並且這次是真的傳播某種教義。」

  娜塔莉點點頭,「如今卡頓那邊不是也做著同樣的事嗎?那個叫尼婭的魔女正在漸漸的成為一種信仰,我們這邊也可以和她呼應。」

  說完,娜塔莉自己卻皺起了眉,「雖然休這麼說我並不反對,但是……這樣真的會有什麼效果嗎?如今神族和魔族這樣強大,我們卻還在聚合人類的力量,我們是不是本末倒置了?」

  羅本笑了笑,「不,我們沒有,我們做的很對,也很有必要,畢竟我們是人類,現在面對的魔族和神族雖然強大,但……我們也只有靠自己的力量得到什麼才算是贏得了勝利,否則的話,那其實毫無意義,我知道這很艱難,但這也是我們唯一的出路,我們現在必須相信奇蹟。」

  「奇蹟?」娜塔莉大搖其頭,「我們傭兵從來不相信奇蹟,只相信實力。」

  「嗯……所以說你們都很聰明,而我是傻蛋。」

  娜塔莉無奈,「算了,說也是白說……我也早就掉到傻蛋堆兒裡來了,這件事就先這樣決定吧,有了具體的行動我會立刻通知你的。」

  羅本點點頭,「好的,我知道了。」

  「下次見,這個給你。」娜塔莉又丟了個果子過來。

  羅本苦笑,這又是一枚青色的果子,「你就……不能給我一顆熟的。」

  「我要好好保養身體,說不定最近會生小寶寶,你就將就一些吧。」

  「啊……啊?」羅本下巴拉了的老長,「你……你等等,等一下等一下!」

  「幹嘛?」娜塔莉回頭很不滿的看著羅本,「我要馬上去給休準備吃的了。」

  「沒事,他少吃一頓也餓不死的,你剛才說什麼?難道你……」羅本看看娜塔莉的小腹,那分明沒有任何變化。

  「我是說可能,你的眼睛往哪看,小心我給你挖出來!」娜塔莉伸手對著羅本的眼睛晃了晃。

  羅本撓撓頭,「這個……現在,你和休有這個打算?」

  娜塔莉不無傲慢的仰起鼻子,「當然,我們可不想讓這樣沒有盡頭的戰爭耽誤我們的家事,再說……」

  娜塔莉稍微皺了下眉,「我……我的生命力已經衰減過了,我不想等了,萬一我開始急速衰老的話,那麼我就輸給那個用生命換回休的女人了,她重新給了休生命,而我……會讓這生命好好的延續。」

  說完,娜塔莉立刻又高興了起來,「你說……我們的孩子要叫什麼呢?你的鬼主意多,快替我想想。」

  「這……」羅本哭笑不得,「就算是我想的出來,但現在就要的話……」

  「嗯……還是算了,你們家寶寶現在還只有乳名呢,可見你的腦袋也不怎麼靈光,不過……我要是有寶寶那麼可愛的女兒就好了,啊~~不不!應該是個男孩子,可以繼承父業,繼續做神棍,哈哈……哦對了,要是有兩個不就全部解決了!」

  說著說著……娜塔莉已經完全把羅本晾在一邊,自言自語起來。

  到底是傭兵出身,在男人堆里長大,很明顯的,娜塔莉比一般的女子都要來的豪氣一些,說起這些事情一點都不害羞,還很憧憬的樣子,羅本覺得她估計回去後就要構想以後養育兒女的計劃了。

  「好吧,那麼我這個做叔叔的到時候一定會去送賀禮的。」

  娜塔莉回頭看了看羅本,「你?這麼老的傢伙也好意思叫自己叔叔,我叫你叔叔還差不多……」

  羅本頓時滿臉黑云……

  「反正那是以後的事了,今天的事說完了,我要去給休準備食物,你這個老傢伙不要跟著我。」娜塔莉樂呵呵的離開了。

  「這個女人……」羅本搖搖頭,看了一眼被人群圍著的休,左右觀察了一下,還是沒有發現到底誰在盯著休,只要作罷,轉身離開。

  還沒到營地門口,羅本就見到克里克自己站在那裡,微微仰頭望著天空,似乎在出神。

  現在距離開始治療已經過了十天以上了,克里克恢復的速度相當快,羅本知道這得益於她安心的接受自己的治療,而她的傷大多在肉體上,恢復的速度自然很快,而另一方面羅本也體會到了戰神肉體的強大,特別是克里克這樣站在巔峰的戰士身軀到底有多強韌。

  其實只用了三天的時間,克里克的身體就好像吹氣球一樣的豐滿了起來,那三天她吃掉了平時二十倍的食物,食量簡直讓人咋舌。

  如今,克里克已經看起來沒有任何受傷的表現,只是受到深度傷害後她的力量受到了一些影響,目前最多也就能發揮不到八成的力量,但這個回覆速度已經大大超過羅本的預期了。

  除了治療之外,羅本並不喜歡和這個女人說話,因為她看起來很安靜,但偶爾瞧自己的眼神太過銳利,這讓羅本覺得她就算沒有在看自己也是通過什麼方式在暗暗的觀察自己,這種感覺讓羅本全身上下都不舒服。

  既然現在人家在望天,羅本也沒有上去打擾的意思,遠遠的繞過克里克,羅本準備回營地去,既然克里克在這裡,而洛西不在,那就意味著自己現在可以去找洛西聊聊天。

  「站住!」

  羅本已經快進營地了,克里克的聲音卻飄了過來,羅本無奈,暗暗嘆了口氣這才轉過身來,來到克里克身後笑著問道:「戰神大人好興致,今天陽光明媚,是個曬太陽好日子。」

  克里克回身眼神清冷的看著羅本說道:「你去哪了?我找你的時候卻找不到,門口的守衛說你出去了,卻不知道去了哪裡,我已經在這等了很久了。」

  原來……是專門在等我,羅本暗呼倒霉,「我……到城裡去走了一圈,看看人類城市的情況,戰神大人找我有事嗎?」

  「我的傷恢復的還算不錯。」克里克提起了自己的傷勢,羅本笑著說道:「戰神大人的恢復能力的確讓我刮目相看,本來以為恢復到這個程度還需要很長的時間。」

  克里克微微皺眉,「這遠遠沒有達到我希望的地步,我的傷到底還要多久才能痊癒?」

  羅本思量一下,為難的說道:「這個就很難說,戰神大人您身體的傷已經恢復的七七八八了,不過……那股邪氣主要是侵蝕靈魂和精神,這一方面的治療很難快速有效果,更多的是依靠個人的意志和決心才會痊癒,我想現在戰神大人應該還能感覺到那種力量的影響,這就是對精神和靈魂的破壞殘留,這個想要恢復,需要時間,而且……」

  羅本警告的說道:「雖然戰神大人你的靈魂十分強大,但這種力量的尖銳也是有目共睹,需要時刻防範才行,就算恢復了十成的力量,但在沒有徹底消除這力量的影響之前,依舊不能發動全力,必須要保留一部分力量守護自己的靈魂和精神免遭第二次侵襲。」

  「你的意思是……我在這次大戰中幾乎不可能發揮全部力量了,對嗎?」

  「是的,我並不建議這樣,那可能並不會招來很嚴重的後果,但將完全康復的時間拖後卻幾乎是必然的,這種力量無孔不入。」

  克里克目光落到了身前的一塊石頭上,沉默了起來。

  半晌,克里克的目光重新移動到羅本身上,「安,我想我們該好好談談了。」

  羅本有點意外,好好談談是什麼意思,這個女人不會是覺得自己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不會再恢復實力,所以立刻想找自己的麻煩吧?

  「戰神大人想談什麼?」

  「我昨天和牙再一次聯繫過了。」克里克玩味的看著羅本說道。

  「這個我知道,不知道神界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消息傳來。」

  「那到沒有,我只是想讓牙看看我現在的樣子,免得她擔心而已,不過我卻得到了一個意外的消息。」

  「意外的消息?」羅本疑惑起來。

  「牙對我說……你在最近可能會回神界一趟。」

  羅本心裡微微警惕,克里克的口氣裡似乎隱藏著什麼別的意思,思量一下,答道:「是的,我是這樣和牙說過,畢竟這次的事比較特殊,可能的話我想回神界和牙當面說清楚。」

  「嗯……這麼說這個消息不假。」克里克點了點頭,「但是我聽牙的意思是……你自己就可以回去,甚至不必那邊有人接你,你自己可以破開單獨的空間通道,直達神界!」

  克里克的目光銳利起來,「真的……有這樣的事?」

  這女人到底想說什麼?羅本猜疑不定,「是的,在合適的條件下,這一點的確可以辦到,我和牙講過我在人神魔三界走動,這個自然還是可以辦到的。」

  「啊……原來是真的。」克里克笑了起來,「那麼……我很想知道另外一件事,你到底是依靠什麼力量打開空間通道,直達神界的呢?難道……就是依靠你那邪惡至極的力量?」

  「戰神大人,這些其實並不重要,因為我本質上來說活並不算是神族,要只知道神族之所以很難來到人類大陸,是因為來這裡的虛空中有對神族極為敏感的空間亂流,越是強大的存在越難通過那裡,而我幾乎不受這一點的影響,所以可以輕鬆的去神界。」

  「呵呵呵……」克里克笑的很從容,「也就是說你的確是依靠這種力量突破空間界限的,對吧?」

  羅本不大明白克里克為什麼一再強調這點,點頭承認道:「可以這麼說。」

  克里克的面孔慢慢欺近羅本,「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麼?」

  「什麼?」羅本對於這個問題感覺還是十分的新鮮,而且不自在,「戰神大人,我想……我並不是什麼奇怪的東西,我雖然不算是神族,但也可以說是神族,你沒必要……」

  「不。」克里克打斷羅本的話,「我問過牙了,但是她並沒有告訴我,我知道她想隱瞞什麼,她不想透露你的秘密,但是我很想知道,這種我只受到了一點侵染就受了重傷的力量,而你卻可以運用自如,你到底……是什麼?」

  哦……原來這個女人在說這個,羅本立刻明白了。

  「戰神大人,我想你誤會什麼了,我並沒有自如的運用這種力量,相比起來,我之所以可以使用這種力量,原因是我已經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我經過比你受傷這樣的事嚴重的多的狀況,最終幸運的沒有被這股力量吞噬,這才有了今天,但直到現在……我依舊被這力量糾纏,如果戰神大人覺得我很喜歡這種力量,那麼這是一個誤會,可以的話……我也想立刻把這種力量丟的遠遠的,要知道……我所瞭解的記載中,凡事修煉這種力量的傢伙,最後……無一例外都被這力量吞噬掉了。」

  克里克眼中露出了短暫的驚訝之色,「你……曾經為此掙扎過?」

  「掙扎,還不足以形容那些狀況。」羅本無奈的笑了,「有些時候不得不借助一些強大的力量活下來,可代價……也的確是高昂的,所以我說,戰神大人你還是不要冒險,就算在這次大戰中因為不能發揮實力落敗也不要強行催動自己的力量,在將這種力量的影響完全驅除之前,沒有比保護自己更重要的事了。」

  克里克似乎理解了什麼,點頭說道:「這就是牙說的,你也是受害者的原因嗎?」

  「差不多吧?」羅本一笑,「戰神大人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克里克面色不改,「看來這是一個值得知曉的消息,起碼在我見到你時,我可以給自己一個理由不那麼厭惡你,不過,結果卻是一樣的,我在這等你,其實……是想知道到底要怎麼才能壓制這種力量,這幾天它又開始吵鬧起來,在我睡覺的時候總會打攪我的好夢。」

  「壓制,這一點我也……」

  「你已經有過許多經驗了,你才剛剛說過的。」克里克截斷了羅本的話。

  「戰神大人,你似乎……很著急?」羅本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攏起手,慢悠悠的發問。

  「我沒有理由不著急!」克里克聲音沉了下來,「現在我們的形式已經可疑用惡劣來形容,我不能把希望寄託在你的身上,如果你什麼時候又暴走的話,我難道要去死嗎?雖然牙信任你,但我必須從實際情況來考慮。」

  克里克說的……似乎也在理。

  羅本點點頭,「的確,不過我之前其實已經說過了,我之所以現在還能好好的站在這,那是因為我們經過了一些戰神大人不知道的困境,要說壓制這力量的方法倒也不是沒有,那就是……永恆的意志!」

  「永恆的意志!」克里克大皺眉頭,「難道你想說你的意志強大到可以克制這種力量嗎?」

  「是的戰神大人,我想……在某些方面我比很多人的意志都要強大,當一次次將這種力量壓制,阻止自己走向瘋狂的時候,自然而然就學會了所謂的方法,或者說找到了這種力量狂暴的臨界點,可以更好的控制,可以更好的協調自身的力量,甚至可以最大程度的使用這種力量而不讓自己暴走,但這種所謂的方法……是沒有辦法學習的,只能依靠自己。」

  說著,羅本微微搖頭,「而戰神大人也不必知曉這種辦法,凡事學會這種辦法的,都必須經歷九死一生的考驗,那樣對於現在的你來說得不償失。」

  克里克思考了一陣羅本的話,「你的意志……真的那麼自信嗎?在我認知裡,這種凶獸可不是憑藉意志就能戰勝的。」

  「當然,緊緊憑藉自己的意志很難阻止這種力量對靈魂的侵蝕,但是如果有別人幫助你的話,當你的意志不再緊緊是你自己的時候,這就變成了可能,戰神大人,想要戰勝這種力量,需要很多人都努力,需要心中背負很多無法放棄的東西才行。」

  克里克揚起雙眉,十分詫異的望著羅本,「你?」

  羅本輕笑一下,「啊,是啊……是我,每個人都有許許多多看重的東西,越是不想放棄,精神的力量就會越強大,呵呵……或許就是越貪心的傢伙,就越可能戰勝這種力量,而向戰神大人這樣無私的戰士,希望就很渺茫了,這個……是屬於邪惡之徒的捷徑。」

  「你……」克里克被羅本說的有些啞口無言。

  「戰神大人,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先走了,天色也不早了,今天我們會在這裡住上一晚,我想回去弄些吃的,洛西一直吵著想吃野味,正好這裡似乎有些特產的魔獸,戰神大人不妨也來嘗一嘗。」

  見羅本要走,克里克直接伸手抓著羅本的肩膀把羅本拽了回來,「我的話還沒有說完。」

  羅本很無奈,「我的戰神大人,我說的是真的,這種事……還是不要嘗試的好,您身為戰神,愛惜自己就是為全族考慮。」

  「我要說的不是這個。」克里克的搖搖頭,沉默一陣,但手卻抓著羅本,而且不自覺的用力起來,羅本感到了絲絲危險的味道,因為克里克的眼中開始閃動壓抑的怒色。

  「我的身體,真的是恢復原樣了嗎?」克里克忽然問。

  羅本很奇怪,這一點是明擺著的事情,克里克現在站在這裡,一頭金色的短髮整整齊齊,鏡子似的閃爍著微光,面目俏麗冷峻,就算穿著鎧甲也能看出身姿柔美,渾身散發著一種超凡的英氣,如果換上更加男性化的頭型,絕對會讓很多人以為是個美男子。

  她的身體的確已經恢復了過來,這在好幾天以前就該是確定的事了?

  「戰神大人,難道……有什麼不妥嗎?」羅本小心的問,畢竟克里克的身體受到了詛咒之力的侵蝕,雖然後來被自己拔除了詛咒之力影響而生的怪異組織,但也說不定會有什麼不好的影響。

  不過,按照道理來說克里克的身體應該更加完美了才對,常年的戰鬥生涯難免讓她的身體有些傷患,這一次幾乎是將身體打散,然後依照生命印記進行重組,身體的傷患會被治癒,身體的狀態應該是出於完美的巔峰才對。

  心裡想著,羅本忍不住上下打量克里克,但是她完全沒有異常,從她說話走動來看,也全無問題,雖然自己沒有完全監察過她的身體,不過羅本覺得……

  忽然,羅本愣了一下,似乎……似乎還是有些改變的。

  或許是錯覺,羅本怎麼覺得……克里克的胸甲比以前稍微高了那麼一些。

  仔細瞧瞧,羅本立刻察覺到了和以前稍有不同的地方,克里克這身鎧甲和以前是一樣的,但是現在上身似乎緊繃了一些,不像以前那樣活動的時候還有一些靈活移動的空間,這……

  羅本萬分奇怪,這個……這個難道是……

  「你在看哪裡?」克里克見羅本的目光在自己胸口不住的打量,頓時惱羞成怒,抓著羅本的手力量陡增,羅本的骨頭頓時吱吱作響起來。

  「啊!等等……戰神大人贖罪,我不是故意的。」羅本趕緊開口求饒,同時從克里克的反應來看,心裡已經一片明朗,

  這可真是做了好事反遭了秧。

  克里克的胸……羅本很無奈,這個女人明明是個搓衣板,可能是從小就將胸口用布緊緊纏起來,這樣雖然方便行動,但必然會有不良影響的。

  羅本忍不住拿洛西來對比,這個神經大條的女孩雖然也是年齡不大就開始修煉鬥氣,而且意志堅定,但她對自己還是很不錯,胸脯飽滿圓潤,而且……

  甩甩頭,羅本將不合時宜的想法丟出腦子,心想克里克的胸脯肯定是依照身體最本初的生命特徵恢復的時候有了不小的變化,所以才讓這個女人有些不安。

  我也不是故意的,而且這又不是壞事,總沒哪個女人天生就喜歡自己是飛機場吧……

  不過,羅本稍微有點心虛,這種變化要是因為自己而引起的話,那麼克里克百分百的會認為自己是故意的,這……幾乎可以再算成一次深仇大恨了。

  玩弄了對方的身體不說,還深深的刺痛了克里克之前的心中的怨念。

  羅本心中委屈,這個……自己真的是無辜,但是克里克的臉色顯然是越來越難看了。

  對於這個,羅本還無法解釋,明面上自己只是使用一些治療的魔法幫克里克治傷,但一個衰老的身體要在短短時間內恢復飽滿哪有那麼容易,自己是暗中催動克里克的身體生機,配合生命精氣才治好了她。

  但這件事不能說,這種手法在外面已經有所傳播,魔女們會使用奇怪治療術的事情神族更是早已經知道,這種手段是人類羅本慣用的邪法,這在神族中也是一種共識。

  自己說出去,就等於暴露了身份,不說……這個黑鍋就背定了。

  不過,在羅本以為克里克要發狂的時候,克里克卻忽然放開了手。

  背過身去,克里克聲音平靜了下來,「算了……我的身體恢復的還算不錯,你功不可沒,既然沒有辦法迅速清除那股邪力對我的影響,我會另想辦法,你去準備晚飯吧,我也想吃些野味,換換胃口。

  羅本愕然,

  這個女人平靜的說著話,但是她的手卻在微微顫抖,這種忍耐的功夫已經有些駭人。

  明明自己就長那個樣子,居然還來怪我……羅本心裡碎碎念的出去找晚餐的主菜。

  晚飯在先鋒大帳裡進行。

  克里克已經面色如常,坐在桌邊吃著自己的東西,而且她將前一段時間的食量做了許多的保留,目前一頓吃的東西卻依舊讓羅本和洛西感到可能會撐破肚皮。

  和克里克一起吃東西這件事開始還有些不習慣,不過慢慢的,洛西就不再顧及那麼多了,因為羅本也會在場。

  「我們拖慢了行程,不過魔族那邊似乎並沒有進攻的意思,剛才我們派出去的斥候已經回來了,卡頓那邊十分平靜,沒有任何要迎擊我們的意思。」克里克邊吃邊說,吐字清晰,而且吃的飛快。

  羅本心想那還不是我偷偷送消息回去的原因,要不然魯達知道你受了傷,老早的就跑過來把你砍成肉泥了……

  「依照這樣的速度,越是接近卡頓,沿途的城市就會越多,我們還是這樣連偏離大路的城市都一起走訪的話,起碼還要半個月才能到達卡頓,我覺得……我們該加快速度了。」

  羅本和洛西正眉目傳情,聽了克里克的話全都愣住了。

  洛西放下食物,吃驚的說道:「戰神大人,現在的方法能得到更多的時間,您的傷還沒痊癒,現在就加快行軍速度的話。」

  「拖的太久也沒有好處,反而會被懷疑,而且就算再有一個月的時間,我的傷也不會有太多的起色,現在我想去卡頓確定一下情況,上一次只是和那個魯達碰了個面,那個羅本並沒出現,現在卡頓又有兩個女魔坐鎮,我必須有所行動,探探敵人的虛實,可能的話拿到一些戰果,如果不行再另作打算。」

  「但,在這之前……」克里克的目光落到羅本臉上,「安,你必須回神界一趟,確定一下神界的情況。」

  「呃?」羅本愣住。

  「我想……我也需要一些事來鎮定心神,並且鞏固意志,否則這次戰鬥很可能會落敗。」
匿名
狀態︰ 離線
1430
匿名  發表於 12 小時前
第一千四百一十六章 清債

「真的?」羅本相當意外,克里克的傷還沒有完全恢復,巨人魯達的威脅更是時刻存在,這個時候克里克居然會讓自己回神界去,這樣簡直就是把她自己置於危險的境地中。

  「我像是在說假話?」

  「啊……戰神大人,我的意思是似乎現在還不到時候,我之前的確打算回去一下,但肯定不是現在,萬一魔族再打過來的話?」

  「你以為我抵擋不住?」

  羅本氣惱,這女人說話就好像是在賭氣一樣,「我說戰神大人,我雖然沒什麼本事,但好歹也算是一份力量,在關鍵時刻可以發回一些作用,如果我也走了的話,這裡出了什麼意外你連個商量的人沒有了。」

  這些話羅本可是出於真心,現在克里克的狀況並不算好,天知道她和那個大個子魯達到底誰更厲害一些。

  碧瑞斯女王倒是明白現在的狀況,但是魯達肯定不會聽她的,而自己希望保持大陸上穩定狀況的事也不能對魯達講,他的目標很簡單的就是要干掉克里克,然後回魔界去,從本質上說……魯達還不算自己這邊的幫手。

  克里克輕笑了一聲,「是啊,不過你可不僅僅是有些本事,甚至到了我不敢讓你發揮本事的地步,我真怕到時候我身後忽然出現什麼怪物,把我拖進深淵去。」

  這麼多天,這女人終於再次說出了類似的話,羅本心裡奇怪,這女人好像特別希望自己回神界去,不知道是為什麼。

  「戰神大人……其實,其實安……不是怪物的。」洛西小心謹慎的插言,為羅本做辯護。

  「哼!有了男人的女人立刻就變得愚蠢,這句話一點都不假。」

  「嗚~~」洛西閉上了嘴巴。

  這女人的嘴巴也開始和以前一樣不饒人了,羅本暗暗搖頭,直接問道:「戰神大人,您要我回神界去,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我需要知道神界的情況。」克里克直接回答。

  「神界的情況?」羅本奇怪的摸摸頭,「神界的……什麼情況?戰神大人可以說的清楚點嗎?」

  克里克皺起眉,「我想知道我來人類大陸後,神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想知道……我到底惹出了多大的麻煩。」

  「這……似乎不是這個時候該做的事。」

  「就是現在……才必須要去做!」克里克目光銳利起來,「我不敢指望你什麼,而且這是神族和魔族的戰爭,你並非我的族人,我不想借用你的力量……而且還是邪惡危險的力量,縱然牙相信你,但你已經做出了傷害我們的事,我不能把希望賭在你身上,我只能依靠我自己,但……」

  克里克面色沉重了下來,「我現在無法集中精力,我始終在想神界的事,想我離開後引起的不良後果,想……牙因為背負了不知道多少責難,不清楚這些,我無法安心戰鬥,更別說防止那種力量的復甦。」

  羅本眨巴幾下眼睛,忽然明白克里克的意思了。

  克里克是想讓自己回到神界去,瞭解牙現在的狀況,她在擔心牙。

  這女人和牙真的只是朋友的關係?羅本肚子裡忍不住嘀咕,怎麼看怎麼覺得克里克對牙抱有其他的古怪感情,現在都到了這個節骨眼上,她居然要知道牙的狀況才能安心。

  克里克嘴角露出幾分笑意,「你不是對我說,要背負許多沉重的東西,意志才會變得無限堅強,我想不論你帶回了什麼樣的消息,我都會為此而更加強大。」

  看來……克里克已經認定自己將牙推到了尷尬的境地。

  「戰神大人,這件事……可以稍微緩一緩,我想……」

  「不行!」克里克想也不想的拒絕,「我們已經沒有時間了,再過一段時間我們就會達到卡頓,在那之前我必須要知道神界的真實情況,牙是不會告訴我的……而且既然敵人到現在都沒有攻擊我們,那麼應該是正在等待我們,短時間內不會有問題,而且……就算真的有問題,我也自然應付的來,哼……那幾個小丑,我還不放在眼裡。」

  羅本忍不住暗暗撇嘴,現在克里克能不能應付她口裡的小丑還真是個問題,如果現在魯達真的殺了過來,那麼結果就很難說了。

  見克里克十分堅持,羅本想了一下說道:「那……不如我去和牙聯繫一下,說不定牙會對我說,來往神界和人類大陸也是十分耗神的事情。」

  「我想要的……是神界的真實情況,而不是牙的話!」克里克加重了聲音。

  「可現在的情況是……」

  「現在的情況是我根本不希望你插手我們和魔族的戰爭!」克里克大聲打斷羅本,「而且我也需要獨自取得這個勝利,活著回去!!」

  羅本心中豁然明了,而克里克的眼神已經變得無比剛毅,「如果做不到這點的話……依舊會連累牙,我必須做到……根本沒有選擇。」

  轉動目光,羅本看了看洛西,洛西微不可見的搖搖頭,顯然也是沒有注意勸說克里克。

  羅本扭著眉毛想了半天,最後嘆了口氣,「好吧,既然戰神大人堅持的話,那麼我就回去一趟,我會盡最快的速度回來的,並且帶回神界的真實情況。」

  克里克臉色慢慢的漲紅,憋了半天才說道:「拜託了!」

  這女人也有說話客氣的時候……這簡直是見到五條腿的蛤蟆一樣罕有的情況。

  「既然時間緊迫,那我就現在出發吧,你們……有什麼消息要帶回神界的嗎?」

  洛西立刻眼神一亮,思索起來,看來是有什麼事要說。克里克只想了一下,隨意說道:「沒有……不過,替我向牙致歉。」

  故作輕鬆,這句話肯定早就想好了吧?羅本看著克里克避開自己目光的樣子,心知肚明肯定是這樣。

  站起身,羅本向外走去,「洛西,有什麼話出來說。」

  洛西立刻一喜,但馬上看了看克里克的神色,確定這位戰神大人沒有阻止自己的意思,這才高高興興的跑了出去。

  遠離營帳,羅本還在周圍布下了結界,這才問急急忙忙趕上來的洛西,「好啦,不用這麼著急,有什麼事要交代嗎?」

  洛西小臉紅撲撲的,說道:「安,替我向莎莎她們問好哦,就說我有好好的照顧你,不要讓她們擔心。」

  羅本直接點頭,「這個知道,我的確好好照顧來著。」

  「討厭,是我照顧你!」洛西立刻糾正,羅本呵呵直笑。

  「還有呢……」洛西眼神遊離起來,「安……我有些擔心我哥哥,不知道……」

  「我去看看他。」羅本主動說,「自從拐走了人家的妹妹,我還沒有去瞧瞧這位哥哥呢,說起來真是對不起人家。」

  洛西臉紅了紅,輕輕錘了下羅本,「什麼拐走……那麼難聽!我們……」洛西一下愣住,仔細想起來,自己偷偷的就和一個男人離開了,這簡直……就是私奔啊。

  洛西臉上立刻燒的冒起了青煙,看的羅本直瞪眼。

  「總之……打聽一下他的消息就好了,告訴他我沒事,有你照顧我很安心,很幸福。還有……」洛西腳尖蹭起了地面,「替我道個歉,我沒有和他說一聲就跑了出來,還來了人類大陸,他肯定擔心我了……是我太任性了,從小到大,都是他照顧我,但我……」

  說到最後,洛西竟有些哽咽,靠到羅本身上,「安……我感覺好對不起他。」

  羅本笑笑,給洛西打氣的說道:「沒關係的,洛西!作為哥哥,拉菲斯會理解妹妹的心情,他知道妹妹對自己的選擇沒有後悔,而且感到滿足的時候會為你高興的,而且作為妹妹……就是要對哥哥任性一些的,要不然的話……要哥哥幹嘛用?」

  「噗!」洛西正有些神傷,聽了羅本的話忍不住一下笑了出來,「你這個混蛋,拐跑了人家的妹妹,還在這裡說這種話。」洛西的小拳頭錘起了羅本的胸口。

  羅本大樂,「本來就是這樣的,我總是想我要是有妹妹的話,一定好好聽她的話,她叫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可惜我沒有妹妹。」

  「哦~~」洛西抬起頭,「是這樣……那好了!我不做你老婆了!」

  「啊?」羅本瞪大了眼睛。

  「給你做老婆擔驚受怕,還要受你調戲和欺負,我看做你妹妹好嘍,從現在起你要聽我的,我要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

  羅本撓撓腦袋,額頭冒汗,「這個……不好吧,你已經是我老婆了,現在又變成妹妹,我很不划算的。」

  「那……就既是老婆又是妹妹。」

  「那我豈不是很虧本,被妹妹欺負完想回家欺負老婆,結果發現是一個人!」羅本大搖其頭。

  「你這個傻蛋,每次都這麼多理由,我不管,反正以後你沒的欺負我了,從現在起,我就是你的洛西妹妹了!」洛西伸手拉住了羅本的臉,左右又捏又扯,羅本想要抗議的話都變成了毫無意義的雜音。

  「嗯,好!你不說話就是同意了。」洛西很滿意的放開了手。

  「洛西啊……」

  「是洛西妹妹!」洛西叉著腰強調。

  「那……***,哎喲,你幹嘛打我?」羅本委屈的大叫。

  「幹嘛叫的那麼噁心!」洛西揮舞了下拳頭。

  「是你說的……而且拉菲斯不也是這樣叫的。」

  洛西撅撅嘴,「那個傻蛋從來都叫我的名字,好像我是男孩子一樣……回去一定先打他一頓!」

  羅本趕緊縮縮脖子,這哥哥不好當啊……

  這麼一鬧,洛西倒是精神了起來,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眼神一亮,一把抓住羅本的肩膀大聲說道:「安,我求你一件事!」

  「好的,答應了!」羅本點頭。

  「嗯~~問一問是什麼在答應咯,這樣我都沒有成就感。」洛西嘟起嘴來。

  羅本好笑,「好吧,那麼先說說看,要是我覺得可以的話,嘿嘿……你只要付出代價我就可以答應你。」

  洛西眼神閃閃發亮,「以前呢,我有一次偶然發覺哥哥和一個女人關係不大正常,雖然我後來也沒查出什麼來,但是按照他那個臭脾氣,和女人有來往都是很新奇的事,更別提關係密切,安……你這次回去幫我看看那個女人的情況,可能的話……把她綁了,丟到我家去。」

  羅本聽的冷汗直冒,「洛西,你是不是和碧兒廝混的久了,怎麼想法都和她一樣……」

  「反正就是去瞧瞧情況,然後見機行事,如果沒什麼能做的就暫時算了,我哥哥那個傻蛋臉皮也很薄的,弄不好可能反倒誤事。」

  羅本腦子裡還是那個想法:做哥哥的真難哪……還要被妹妹算計。

  「好,我知道了。」

  「嗯,就這些!沒有什麼遺漏了。」洛西點點頭,忽然卻勾住了羅本的脖子,「不過最後……」

  「安,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逞強知道嗎?我會在這等你回來的,乖乖的,只要你安全回來,偶爾被欺負我也是可以忍耐的。」

  羅本笑了,瞧瞧這是光線昏暗的地方,一下摟緊洛西的腰肢,吻上了她的雙唇。

  洛西沒有迴避,反而抱緊了羅本,熱情的回應著……

  「安……早些回來。」洛西耳語……

  「啊……一定。」

  等洛西回過神來,手裡已經空空如也,羅本早沒了影子,心虛的看看周圍,見沒人注意自己,洛西暗嘆僥倖,正想回去,忽然想起一件事來,「糟糕!居然忘記了!!」

  回頭過去,哪還有羅本的影子……洛西滿臉苦相,「這個傻蛋!」

  羅本自然不知道洛西在碎碎念,而且已經遠離了先鋒營地,開始在附近的森林裡尋找精靈們的痕跡。

  不得不說,這些精靈們的習慣是很難更改的,如果是一片面積一萬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只有一片一百平方公里的森林,那麼生活在這土地上的精靈百分之九十九都會跑到森林裡去呆著。

  而在這頗為荒涼的大陸西北部,森林相對較少,目標會十分明顯,羅本也已經告誡過精靈們這樣會很危險,如果敵人發現了精靈們還是這樣死腦筋的話,圍殲並不是難事,但……天性是很難改變的。

  有精靈告訴羅本,每天早上睡醒不喝些露水就會渾身不舒服,不睡在樹上就會渾身痠痛,不聞聞草木的味道就會沒有食慾……諸如此類的說法數不勝數。

  在一片森林周圍饒了一圈,羅本立刻發現了精靈們留下來的暗標,看來這片不大的森林是精靈的一個聯絡點。

  這些傢伙啊……羅本嘆氣,一頭鑽進了林子裡。

  在森林裡最高大的一棵樹上找到了兩個駐守的暗精靈女孩,她們正在抱怨這裡的果子十分難吃,然後還一邊不停的吃著。

  羅本每人腦袋上敲了一下,然後告訴她們必須盡快放棄這個顯眼的聯絡點後,將早在路上就寫好的情報交給了她們,讓她們帶回卡頓去。

  兩個暗精靈女孩倒是纏著羅本說了好一會的話,問東問西,問的羅本頭昏腦漲,最後終於脫身的時候不得不給兩個滿眼放光的小姑娘留下了紀念禮物……

  現在回神界去的確不那麼麻煩了,神界的坐標一直是有的,而且現在有詛咒之力護身,行動起來更加方便了。

  找了一處沒人的深山,羅本仔細的畫了一個魔法陣,仔細檢查並且修改了幾次,然後記錄在了空白的魔法捲上,最後自己在魔法陣裡做好,深吸一口氣,全身浮起了黑白雙色的光芒,雙手在魔法陣上一按,魔法陣中升起一道黑光將羅本裹了進去。

  黑光一閃即逝,羅本已經消失在了地面上……

  等羅本置身虛無空間,望著遙遠處無盡的空間出口時,心中不由欣喜,空間亂流的影響已經被減低到了極其微弱的地步,現在自己身外有牙的毀滅之力抵擋空間亂流,內有誕生之力保護身體,詛咒之力還能富富有餘的查缺補漏,哪裡出了意外可以迅速填補。

  和第一次闖進這裡相比,現在行動起來已經可以算得上是輕鬆了。

  不過就算如此羅本也沒想在這種地方多呆,在這空間極不穩定的地方說不定會發生什麼事,能早點離開還是早點離開的好。

  尋著空間坐標,羅本以最快的速度向前飛去……

  戰神大殿。

  牙正坐在自己的書案前,望著上面堆積的厚厚卷宗,臉上全是煩躁和無奈。

  「戰神大人,天色已經晚了,您該用餐了。」旁邊的一個侍者小聲提醒。

  「不吃了……沒胃口。」牙揮揮手,「把這些東西都拿走吧,燒掉。」

  侍者滿臉驚愕的看了看那些上面蓋著各種蜜蠟印章,還沒起封的公文,「戰神大人,這些……都燒掉?」

  「燒掉,都燒掉……反正都是一些無所謂的事,這些該死的混蛋!還真是得理不饒人。」牙站了起來,「今天沒有什麼特別的事嗎?」

  「一切還算正常,戰神大人,這些真的……」

  「拿去燒了吧,堆在這裡礙眼的很。」牙揮揮手催促。

  「是。」侍者只好點點頭,將桌上的卷宗全部抱了起來向外走去。

  「呼……」等侍者離開,牙吐了口氣,「真是見鬼,我明明什麼都沒做,怎麼落到這步田地,真是倒霉啊……」

  「我們的戰神大人有什麼煩惱嗎?」一個蒼老但卻給人渾厚悅耳的聲音傳進了大廳。

  牙嘆了口氣,「阿卡利斯,你終於有露面了,前幾天我找你的時候潔西卡居然對我說你不見了蹤影。」

  大廳門口,穿著富商一樣招搖的袍子,滿臉白鬚的阿卡利斯出現在那,「哈哈……我這不是為你去辦事,追蹤那個人類羅本!」

  「追蹤人類羅本?」牙微微一驚,「結果呢?」

  阿卡利斯摸摸白鬍子,搖了搖頭,「沒有結果……最後線索在野外斷了,那個傢伙真是狡猾。」

  牙無奈的嘆氣,「就知道是這樣,這次動用了你們的力量依舊找不出那個羅本的蛛絲馬跡,而且從人類大陸的消息來看,他已經回到人類大陸了,而我們卻毫無知覺。」

  阿卡利斯在距離牙還有二十幾步的地方靠在了窗口,似乎刻意和牙保持著距離,「我說戰神大人哪,既然那個羅本已經回到人類大陸了,我們這麼多天到底還在搜索什麼呢?難道說……是他的同黨?」

  牙望著窗外,凝眉不語。

  「嗯……我其實一直想問,但我又覺得這似乎不大可能,可……我們現在依舊在搜索著,而且戰神大人的命令也從搜索那個羅本變成了搜索他的痕跡……」

  阿卡利斯的話到此為止,牙依舊不語。

  「好吧……我明白了。」阿卡利斯頗有沉重的點點頭,也望著窗外說道,「看來,我沉睡了一段日子,神界……有了許多的改變。」

  牙輕輕說道:「是啊,其實我很懷念之前的日子,那個時候並沒有這麼多的麻煩事,我每天過的也十分輕鬆。」

  阿卡利斯笑了笑,「不過,戰神大人您依舊和從前一樣,否則的話就不會這麼辛苦了吧。」

  「我不是改變,很多時候我也想隨波逐流,但……我其實是無法改變。」

  阿卡利斯對牙的這句話稍有不解,不過很快聳聳肩膀,「但沒有改變的也不止戰神大人一個,我……也和從前一樣,雖然……」摸摸自己的白鬍子,阿卡利斯自嘲的一笑,「雖然我已經衰老。」

  牙忍不住轉過目光,「真的?」

  「哈哈哈……」阿卡利斯大笑起來,「戰神大人,我可沒有您那樣幾乎永駐的青春,但我想在我還活著的時候,依舊可以為您分憂,那個人類羅本的事就交給我吧,雖然我很久沒露面,不過以前的東西還是留下了一些,我想我會挖出那個禍害的根源到底在哪的。」

  「阿卡利斯,你要知道……」

  「我知道。」阿卡利斯轉身向外走去,「我會解決一切的,就算出了什麼問題,嗯~~這也是我們這些傢伙做事的方式,哈哈!」

  阿卡利斯正要出門,忽然一下愣住,「哦~~這不是我們的潔西卡嗎?呃……你的眼神怎麼這麼奇怪?」

  門口,一身普通戰士裝扮的潔西卡面色冷漠,「阿卡利斯大人,好久不見。」

  一句話讓阿卡利斯老臉一紅,「啊哈哈……我說潔西卡,我就是消失了幾天,你不必……這麼尖刻的問候我吧。」

  「不,我只是在說事實,阿卡利斯大人,見到您平安歸來,我很欣慰。」

  阿卡利斯不由揪起了自己的鬍子,「潔西卡啊……一個女孩子不要說話這麼尖銳嘛,這樣會不討男人喜歡的,你看你這麼清秀的臉蛋。」

  「阿卡利斯大人,您是在騷擾我嗎?」潔西卡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波動。

  阿卡利斯的鬍子頓時被揪斷了幾根,滿臉錯愕的看了看潔西卡,「呃……呃,好吧好吧,我回去寫一份檢討書怎麼樣?」

  「那麼麻煩您了,阿卡利斯大人,建議您寫的詳細一些,把您最近的行蹤寫清楚,而且鑑於是檢討書這樣嚴肅的文書,請您收起您一貫說話的口吻。」

  阿卡利斯好像吃了苦瓜一樣,五官都擠到了一起,「呃……我忽然想起來,我好像還有事,你要是見戰神大人的話正好她閒著,我,我就先……哎?」

  一邊說,阿卡利斯一邊快速向外走,一抬頭,這才看到阿卡利斯身後還有一個人。

  「喲!先鋒官大人!真的是……好久不見!!」阿卡利斯立刻大聲嚷嚷起來。

  羅本渾身無力,這個阿卡利斯……以前真的是差一點就成為了戰神的偉大戰士嗎?怎麼看怎麼好像是一個不著調的老頭。

  「安?是安回來了?」牙很驚訝的聲音從大廳裡傳來。

  阿卡利斯腳下不停,繞過潔西卡在羅本身邊快速溜過,還不忘為羅本擠擠眼睛,「先鋒官大人,您難道已經被要求寫雙份的檢討書了嗎?」

  羅本無言以對……

  阿卡利斯迅速溜走,潔西卡沒有多說半個字,在門口行禮,輕聲說道:「戰神大人,安先鋒回來了,我帶他來見您。」

  牙已經出現在了門口,滿臉驚喜,「安,你真的回來了!」

  潔西卡對於牙的反應有些意外,但只是說道:「戰神大人沒什麼吩咐的話,屬下告退了。」

  「苦你了。」

  潔西卡離開,臨走時,目光轉動了一下,在羅本身上瞄了幾眼,和羅本擦身而過。

  羅本有種一股涼風從身邊刮過的感覺,這個叫潔西卡的戰士據阿卡利斯說年齡並不大,但是這女人實在太冷了……

  好在潔西卡很快離開了,這讓羅本覺得牙溫暖的笑容讓自己如沐春風。

  信步走進大廳,羅本送了口氣,「這個潔西卡啊……雖然十分精明的樣子,但是從內到外的透著寒氣,我剛才在外面遇到了她,被她眼神盯著,我簡直有種想要逃走的感覺……」

  「轟!」

  羅本的話被沉重的門戶關閉聲打斷了,一回頭,羅本發現牙將一直敞開的,每一扇足有三米高的大門關了起來。

  「牙,你這是……」羅本很奇怪,才想問問為什麼關門,牙已經轉過身來,雙眼滿是寒意。

  羅本愣了下,「牙……你這是……」

  慢慢的,牙抽出了自己隨身的佩劍,緩緩舉起,對準了羅本,臉上一片殺氣。

  羅本大吃一驚,「牙,你……這是干什麼?」

  「沒想到……你居然真的敢回來!」牙雙眉緊皺,「安,我想……我要知道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多到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聽了之後會有多麼驚訝,多到……我感覺我一直在被欺騙!」

  「等一下,牙,你聽我說……」羅本背脊發涼,牙雖然用的是隨身的佩劍,那不是她戰鬥的武器,但……但牙的身上每一件東西都是神具,就算她的腰帶扣都具有十分強大的神力,現在牙一臉殺氣,那可不像是在和自己說笑的樣子。

  「我不想聽無謂的解釋!安……你讓我十分失望!」牙面色一凝,眉心湧起一團黑氣,手中的劍驟然化作一道光芒襲向羅本的胸口。

  來真的!?羅本駭然失色。

  「噗!!」

  長劍從前胸貫入,直透後背,牙沒有絲毫留手,羅本以極快的速度連續躲閃了七次,牙的劍卻如影隨形的移動了七次,最終一劍貫穿了羅本的胸口。

  血慢慢順著牙的劍滴了下來,羅本站在原地身體僵硬,臉已經完全慘白。

  牙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很好,你的血還是鮮紅色的……這讓我很高興。」毫不客氣將長劍從羅本胸口抽了出來,羅本的傷口頓時鮮血噴灑。

  後退幾步,牙將劍上的血甩掉,重新把劍插回劍鞘,睜眼重新看了羅本一下,自顧的向自己的書案走去,「安,你回來做什麼?」

  羅本真的……真的有一種想死的感覺。

  怎麼自己認識的神族女人裡邊,就鮮有幾個正常的……

  摀住自己的傷口,羅本迅速為自己治療,這一劍牙可是沒手下留情。

  「牙……為什麼……」

  牙在書案前站定,口氣冰冷,「安……你欺騙了我,我很憤怒!但我知道我無法把你當做敵人,這一劍……就算你欠我的,現在我們兩清了。」

  羅本心中叫苦,這算是什麼理由!而且這一劍未免太狠了吧!直奔自己心臟而來,要不是自己最後躲的快,現在已經丟了半條命了。

  半天沒聽到動靜,牙忍不住轉過身來,臉上有些疑惑,「你……怎麼還在治傷?」

  羅本忍不住惱火,「我的戰神大人!你一劍刺穿了我的胸口,居然問我為什麼在治傷!」

  牙怔了怔,「可……可你不是不死的嗎?就算斷了手腳,身體殘缺也沒事,而且……而且你不是什麼凶靈的……這樣的傷,不算大礙吧?」

  羅本第一次感覺到了……這個女人其實腦子也不是很好用。

  「我們兩清了是嗎?」

  「啊……啊,是啊!」牙點點頭。

  「那我的茶呢?我們可是說好了,我回來有最好的茶喝的!」

  「這個……哦,你等等,我這就去準備!」牙看了看光溜溜的書案,立刻快步向外走去。

  羅本現在只想趴在地上,感覺自己連喘氣的力氣都快沒有了。這個女人到底是怎麼思考問題的!一回來就刺自己一劍,這可是會出人命的!就算不使用神力,那劍也不是隨便鬧著玩的……

  「安……你,你沒事吧?」牙出去迅速吩咐準備好茶,回來看到羅本無力的趴在書案上,終於後知後覺的開始有些不安了,「要不要我找人來醫治一下,你……好像還在流血。」

  羅本心想我是心在滴血……

  從書案上直起身體,羅本抹了抹胸口的傷,「沒事了……這血是剛才流的,難得回來的時候換了身好衣服,這下回去又要被罵,這可是我妻子幫我縫製的。」

  牙微微一愣,頓時滿臉歉然,「這,安……真是抱歉,我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話一定不會剛才就……」

  「哎……」羅本軟綿綿的嘆氣,「我說戰神大人,您是非要砍我一劍才算舒心啊……」

  牙臉色略顯窘迫,忽然大聲說道:「你這個混蛋欺騙我,居然還這麼對我說話!我本來打算等你回來的時候砍了你的手腳,是臨時改變主意才只刺你一劍的!!」

  羅本目瞪口呆,牙已經很懊惱的別過了臉去。

  看著牙的模樣,羅本心裡還是有些奇怪,今天的牙顯得不那麼溫和,或者說有點暴躁,平時她不是這個樣子的。

  忽然,羅本在腳下看到一件東西,撿起來一瞧,居然是一卷公文,上面還有蜜蠟的印章,從印章的形狀來看,這應該是雷姆親手封存的重要公文。

  「這麼重要的東西怎麼丟到地上去了?」羅本很奇怪,「雷姆那邊有什麼事情發生嗎?」

  本來想把公文交給牙,不過胸口一痛,羅本忍不住有點氣不順,直接撕開了蜜蠟看了起來。

  才看了兩行字,羅本就張大了嘴巴,「這……這是什麼東西?」

  牙煩躁的哼了一聲,「不是什麼,最近這樣的東西很多,我已經讓人都拿出去燒掉了,這個看來是不小心掉在了地面上。」

  「很多!?」羅本驚訝,這公文上面沒什麼重要的內容,清一色的口伐筆誅,極為嚴厲的責備牙在人類大陸戰爭上的失職,從先後幾次的不利戰鬥,到後來人類羅本在神界的肆虐,最最最主要的,還是讓克里克私自跑去了人類大陸……

  言辭極為的不客氣,甚至是到了聲討的地步。

  牙吐了口氣,「最近對我反對聲音多了起來,特別是克里克意外的去了人類大陸,極為戰神紛紛責備我不顧大局,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私自串通克里克降臨人類大陸,利慾熏心,急功近利什麼的說法也是漫天飛揚……現在我簡直不敢出門。」

  「居然……有這樣的事。」羅本簡直無法相信。

  在書案前坐下,牙顯得很無奈,「這也沒辦法,誰叫這次大戰進行的這麼不順利,本來就已經焦頭爛額,克里克又忽然跑去了人類大陸,當時只有我在場,這件事是無法說清了,雷姆那個混蛋是第一次發出反對聲音的,他說我急於求成,甚至不惜冒險降臨戰神,至神族的利益與不顧,啊~~這個沒腦子的蠢貨,這種話真不知道是怎麼想出來的。」

  看著牙的樣子,第一次聽著牙抱怨什麼,第一次聽牙對其他戰神表達老大的不滿,羅本終於知道牙為什麼顯得煩躁了。

  這些事全部壓在牙的肩上,讓她感到十分煩躁是當然的事,然後……忽然得知了自己還是個什麼凶靈的化身之類的消息,這簡直就是火上澆油。

  羅本也在桌前坐下,隨手將那卷公文燒掉,苦笑的說道:「抱歉,之前有些事我還是不好先說,畢竟那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不過……我真的不是非要故意欺騙你,然後達到什麼可惡的目的,我……」羅本舔舔嘴唇,「牙,我也是身不由己。」

  牙長長的吐了口氣,嘴角露出了笑容,「該抱歉的……或許是我吧。」目光在羅本胸口上掃了一眼,「傷,沒什麼大礙吧?」

  「死不了。」羅本一笑。

  「哎……」牙又是嘆氣,「現在,也只能用劍刺刺你緩解一下壓力了,經歷了許多次神魔大戰,卻沒見過情況這麼複雜的,真不知道我是做錯了什麼,非要在這次大戰主持開戰,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羅本擦擦額頭的汗,「戰神大人,下一次您還是換一個緩解壓力的辦法吧,這個……卻讓我的壓力很大。」

  「哈哈哈……」牙立刻大笑了起來。

  笑過之後,牙很奇怪的說道:「安,你跑回來做什麼?現在克里克不是還沒痊癒,你把她丟下的話,豈不是很危險。」

  「啊,沒事……就算我在的話她也不會讓我出手的,何況現在情況還算安穩,我回來,其實就是想和你談談,關於我的事,我想還是當面說清楚的好。」

  牙笑了笑,抱起肩膀打量了一下羅本,「嗯……這話我倒是很喜歡聽,不過,我想我知道的也差不多了吧,至於那些我不知道,我也不想去追究,那畢竟是你的秘密,非要別人說出自己的秘密,那並非是朋友的做法,而是敵人……對吧!」

  羅本感到心中被輕輕敲擊了一下,但這震動卻讓自己全身不由為之發抖。

  「安,我是相信的,請你不要懷疑這一點。」牙抿嘴而笑,十分開心的說。

  相信……羅本忽然覺得鼻子微微有些發酸,這個字眼,居然可以這樣深深的觸動自己……

  本來想說什麼,但羅本卻覺得自己根本找不到合適的話,只好點點頭,「謝謝……我會記住這點的,永遠。」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1-9 14:04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