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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里昂對葛威爾點點頭。門房讓他進來。「午安,爵爺。侯爵夫人在會客沙龍。」
里昂一點頭,舉步往鋪著紅地毯的樓梯走去。
「柯先生和夫人在一起。」葛威爾附加道。
里昂的腳步一空,他扶著黃銅欄杆的指關節泛白。他下了樓梯。「噢,是嗎」他的笑容毫不愉快。「謝謝你,威爾。」
里昂突兀地走向會客室。他停在門口,門內的景象令他血脈賁張。
安妮及柏特同坐在一張沙發,他們的膝蓋幾乎相碰觸。兩人低著頭,柏特握著安妮的手。柏特一直在說話,安妮沉默地聽著,臉色蒼白憔悴。
「多麼愉快的驚喜呀!」里昂慢吞吞地道,踱進了房間。
他們立刻分開了。安妮抽回手,但她看著他的樣子似乎從未見過他一般。
她奇異的目光令里昂有些不安。「午安,安妮,」瞧見她不答,他冷冷地望向了柏特。「我希望我沒有打斷了什麼吧?」
柏特站了起來。「午安,里昂。我們正在討論賀家舞會。」
里昂有種預感他們討論的是他。「是的,社交季的盛事,」他看向安妮。「你要去嗎,安妮?」
安妮的身軀一震。
他大步走向她,佇立在她面前。「你一定會想參加本季最奢華、最盛大的舞會吧?」
「如果......我必須。」
「但柏特無疑地會參加,不是嗎?你們兩個可以溜出去,共處片刻。沒有比這個更好的機會了!」
安妮甚至沒有回答他。
里昂憤怒、挫折不已,他轉向柏特。「你的動作非常快,柏特。」
柏特脹紅了臉。「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
「不,我想你知道的。」里昂微笑道。
「我妹妹邀請我來城裡。」柏特道。
「是嗎?那麼誰邀你來我家的?」里昂的手在腰際緊握成拳。
「我來拜訪你的妻子並沒有什麼不合宜的地方。」
「絕對是。」里昂道。
柏特的臉色蒼白。「里昂,你是不是該長大了?你的嫉妒太過孩子氣,而且沒有必要。」
「我認為我有權利嫉妒,柏特。」
柏特畏縮了一下。
里昂已經受夠了。他冷若寒霜轉向安妮。「我想我在數星期前已經表明得很清楚了,安妮。」
安妮回望著他。「而——」她的語音輕柔,幾不可聞。「我也表明清楚了我有我的朋友。」
「這個不行。」
出乎里昂意外的,安妮沒有挑釁他,她站了起來。「柏特,也許你應該先離開。」
柏特憂慮地看著她。「你還好吧?」
安妮點點頭,抿著唇,不看里昂。
他該死地不喜歡他們之間的秘密交流。里昂抓住安妮的手臂,再無法控制住他的憤怒及嫉妒。「夠了,安妮,向柏特道再見。」
「你弄痛我了。」
「放開她。」柏特道。
里昂放開安妮,憤怒地轉向柏特。「出去!」
柏特站直身軀。
「我記得我趕你離開威弗利宅邸,現在我也趕你離開洛斯福宅邸。」
「里昂,」安妮低語。「不要。」
他不睬她。「我不只是趕你離開這裡,我甚至禁止你再過來!」
「你不能禁止我見她!」
他的手癢癢的,想一拳揍在柏特臉上。「我可以,而且我正在這麼做。我禁止,」他憤怒的目光轉向安妮。「聽到了嗎,安妮?我禁止你和柏特見面!」
她一言不發。
「威爾!」他吼道。門房應聲過來。「請柯先生離開。」
「是的,爵爺。」葛威爾道。
柏特的表情扭曲。「桑里昂,也許如果你本身的行為更審慎一些,你的妻子就不會想和我交朋友。」
安妮震驚於柏特大膽的言詞。她從未看過柏特這樣!
里昂猙獰地道:「你膽敢碰一下我的妻子——儘管我的行為——我們就黎明時在基佛特見!你選擇武器!」
柏特臉色蒼白,但他在葛威爾的護送下離開了。安妮像泥塑木雕般地留在原地。
里昂走向門,用力甩上,然後轉向安妮。「這真是便利。你一抵達倫敦,柏特後腳就跟著到了。太遺憾我沒有留在鄉下,不是嗎?你們兩個就不會有我的打擾了?也許我在蘇格蘭並沒有滿足你?」他冷酷地道。「這就是你需要愛人的原因,安妮?」
安妮的臉龐脹紅了。「我沒有必要回答你。」
他打量著她。她愛著柏特嗎?她在蘇格蘭回應他是出於激情——她的心則屬於另一個男人?他無法忍受這種想法。幸運地,他也不認為是這樣。他認為安妮只是太過天真。她將柏特當作朋友,柏特卻另有居心。
不管是何者,柏特已經不能被信任了。里昂壓抑下這份認知帶來的心痛。「不要再和他見面。」
「不。」
里昂走向她。「你也許現在想要分居,安妮,但我還是你的丈夫。根據法律,你必須服從我,而我禁止你和柏特往來。」
出乎他意料的是,她的眼眶盈滿了淚水。「你該死!」
「也許沒有你的幫助,我早已經注定要下地獄了。」
「無疑地。」她站了起來,走離他身邊,就要離開房間。
他大步追上去,搶在她前面按住門。「我們必須談談,安妮。」
她看著門道:「我們已經說完該說的了。」
像被子彈擊中一般,痛苦在他胸中爆發。里昂納悶如果他現在告訴她他有多麼悲慘——因為愛及渴望——她會怎麼做。
「安妮,我們必須談談。我們是夫妻,而且我們不能這樣冷戰下去。我不想和你對抗。」
「很好,因為我也不想和你對抗。」
「那麼讓我們重新開始。」他聽見自己道。
她沙啞地笑了。「第三次?我想不。」
「原諒我脫口而出,」他結巴道。「那麼讓我們談論未來——既然我們沒有現在。」
「我們沒有未來。」
「安妮,儘管我們意見不同,協議分居,但我們仍然是夫妻。我們絕對有未來——即使我們必須分居到白頭,還是得在眾人面前維持個表象。」
她嚶嚀一聲。
他感到一陣野蠻的滿足。他終於也傷了她。「我們都有些規則必須遵守。」
她閉上眼睛一晌。「我相信一些規則對你有利。」
「這些規則對我們兩個有利,」他平靜地道。「其中之一的要求是文明。不管我們對彼此感覺怎樣,我們必須有往來。」
安妮終於看向他,並同樣迅速地別開。「就——就依你的。」
「我們要由賀家舞會開始嗎?」他問。
她吃了一驚。「我真的不認為——」
「認為怎樣?每個人都會預期我們參加。我回到倫敦已經成為這一季的話題,安妮。你不曾來過倫敦,而且我們婚後還沒有一起露面過。大家等著見到我們。」
「多好。」安妮低語。
「你不必擔心,」里昂簡潔地道。「我會表現得像個恩愛的丈夫。」
她猛轉身看著他。
「我打算補償你。」里昂道。
「不!」
他們的視線相遇、持住,但安妮再次急忙別開目光。事情不對勁。自從他走進房間來,安妮一直表現得很奇怪——像是在害怕他。「什麼事困擾你,安妮?」
「沒有。」
她低著頭。他看不到她的臉龐。「你有可能懷孕嗎?」他必須問。
她憤怒地看著他,臉龐脹得通紅。
「我不是要使你尷尬,安妮。但我必須知道,這對我很重要。」
「當然——你當然需要知道,」安妮憤怒地喊道。「這一來,就可以計劃什麼時候可以得到威弗利宅邸!」
他的身軀緊繃,脾氣爆發了。「這不是我想知道你是否懷著我孩子的理由。」
「我不相信你。」她試著要越過他。
里昂抓住她的肩膀。安妮畏縮了一下,驚喘出聲。
他看著她。「怎麼回事?你表現得像是你怕我!」
「沒有,」她的臉龐蒼白,眼睛睜得大大的。「你——你為什麼那麼說?」
里昂遲疑了一下。安妮怕他?「安妮,儘管我不高興我們之間的情形,你知道我不會傷害你的。」
安妮的臉上血色全無,明顯地不相信他。「你——你要在這裡待多久?」
他遲疑了一下。「我還沒決定。」
「我......我要自己的公寓,里昂。在倫敦。」
「不,」他堅決地道,想都不必想。「絕對不。」
「為什麼?」
「我有眾多的產業——你可以去任何一個,但我不會讓你獨自在倫敦。」
「我懂了。而如果我去其他地方呢?像是在海格羅、坎頓?」
「你在那裡待不舒服的。那裡的房子很老舊,並沒有現代化。」
「但如果我要去?」
他瞇起眼睛。「我可能會決定加入你。」
「我明白了,」她背抵著牆。「你打算和我生活在一起,不管我的意思怎樣。」
但這一刻之前他並不。他原打算表現得文明,給她個人的住處,像大多數的夫妻一樣。但他不能,但不能放她走,永遠。「是的。」
「即使我已經說過我不渴望你,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永遠。」
「我可以使你想要我,安妮。」他看著她道。
她的雙頰染上紅暈。兩人間陷入了沉默。「是的。」最後她沙嗄地道。「我相信你可以。但那改變不了我對你的感受。」
「真感人。」他苦澀地道。
「我要怎樣做才能使你不再打擾我?」她道,語氣中有著急切、絕望。
「你必須變成另一個人。」他伸手向她,想要擁抱她、撫弄她、安慰她的衝動已無可抑遏。
但安妮躍離他。
里昂愣住了。他再次伸出手,這次抓住了她的手腕。她喊叫出聲。「你怕我!」他粗聲道。「我不喜歡!」
「不——我不怕你!」
「我一進房間就感覺到了,」他看著她。「我做了什麼嗎,安妮?我給你任何害怕的理由嗎?」
「不!」安妮激動地道。「不!我不怕......你!」
這次她推開他時,他讓她走了。
但在她離開許久後,他仍在心裡看見她蒼白的模樣。
☆☆☆☆
安妮考慮一直待在房間裡,但最後又決定不。他們必須維持個假象,特別是在多嘴的僕人面前。
她吩咐貝兒幫她打扮,準備下樓用餐。
她走下樓梯,緊緊握著欄杆。有人想傷害她,但那個人不可能是里昂,那種想法太荒謬了。
在蘇格蘭的那個星期,里昂和她做愛整整一星期之久。他不可能在這段期間一直想除去她,等著在最完美的時機安排一個致命的意外。
柏特相信里昂想要殺死她,擺脫他不要的妻子。他指出里昂的目的不只是驚嚇或傷害她。如果她遭到致命的意外,他就可以得到自由及威弗利宅邸。
安妮不相信。她愛里昂這麼多年了——即使是在過去四年,甚至是現在。承認他可能引誘她來得回威弗利宅邸已經夠糟了,但她不能——無法相信他會殺人。不,柏特是錯的。
安妮內心掙扎不已。她無法忽略一個明顯的事實。她的丈夫是最能由她的死亡中獲利的人。
安妮走進金、綠色的沙龍。公爵起來招呼她,親吻她的面頰時,她擠出笑容,但公爵反而失去了笑容。「你看起來很蒼白,安妮。你生病嗎?」
「不,我很好。」安妮的視線尋著了里昂。她的心狂跳。他穿著黑色晚宴服、雪白的襯衫、藍金色的織錦背心,襯托出他古銅色的肌膚及流金般的頭髮。他是如此地優雅、英俊,而且他的目光熾熱地凝定著她。
安妮別開目光。他能夠背叛,但不可能會謀殺。她打心裡知道這一點。
「安妮?」
他坐在她身邊。「裡——里昂,我沒有聽見你走近。」
「但是你正在看著我,如果你對我微笑了,我會以為你在提出邀請。」他的視線慵懶地瀏覽過她的面容,終於停留在她的唇上。
安妮明白到自己一直在盯著他的唇。她猛拉開視線,盯著他身後綠色的大理石壁爐。
「你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出神?」里昂慵懶地道。
安妮用力吞嚥,無法擠出笑容。他的語氣太過氤氳——但那應該是她的想像。在發生的一切後,他不可能還想要帶她上床。「那不重要。」
「我想它重要。」
她迎上他大膽嚴肅的目光。「你不會想要知道的。」
「啊——你在想我。」
「我的想法對你並沒有好處,」安妮道,有些火了。「停下來,里昂。」
「我甚至不被允許和你調情?」
安妮臉孔脹紅了。「你,你不能。」
他的眼神一黯。「但我們協議要文明地對待彼此。」
安妮措手不及。「是的,我們協議過。」
「那麼我會繼續和你調情,也許假以時日,你可以放鬆享受它,」他伸出手臂。「請。」
安妮深吸了口氣。她要怎麼捱得過他們文明的協議?這樣生活在一起實在是太痛苦了。
「安妮?」他柔聲詢問。
她讓他挽住手臂,身軀顫抖。柏特的話浮上了心頭。
里昂將她在身邊攬緊。柏特的話遠離了。離開沙龍時,安妮清楚地察覺到他每一寸堅硬的身軀抵著她。她可以感覺到他肌肉的緊繃輕顫——回應著她的。
兩名女僕進來收拾餐盤。葛威爾為公爵及里昂倒了白蘭地,詢問地看向安妮。「雪莉,夫人?」
「 不,謝了,」安妮坐得僵硬似木頭。晚餐幾乎是在沉默中進行,公爵試著要交談,但安妮實地提不起談話的興致。公爵提到威弗利的盜獵問題,試著引起她的興趣,但談到那處安妮心愛、但無法再回去的產業,只令她更加心傷。
公爵改而轉向里昂下工夫,但里昂只是用單音節的字回答公爵的話。到了第三道菜,他放棄了。
安妮看著女僕送上酒、無花果及奶油泡芙。經過這似乎永無止盡的一餐,安妮知道她和里昂根本無法達成文明的共識,那行不通的。
似乎他知道她在想他,他的目光和她相接。他對女僕道:「不必了。」
女僕改而服侍公爵,但公爵也拒絕了。
里昂一直望著安妮,安妮無助地回望他,他的視線令她喘不過氣來。她感覺不安——也極不快樂。
突然間里昂推開了椅子。「既然大家都用完餐,我要走了。」
「你要去哪裡?」公爵問。
里昂站了起來。安妮的身軀緊繃。他並沒有看她,只是看著他的祖父。「去羅家的舞會。」
安妮很驚訝。里昂要出去——已經快十一點了。但她應該可以由他正式的晚宴服猜出來。突然間她沮喪不已,像是被人重擊了一拳。
公爵點點頭,甚至沒有挑一挑眉。
「晚安。」里昂道,看著安妮。
安妮強擠出兩個字。「晚安。」
里昂轉身,大步走出房間;如此地英俊瀟灑。
安妮讓他走了。
安妮過了好一會兒才回樓上。她在圖書室看了一會兒的書,但無法專注在書本上,最後她放棄了。她不停地想像里昂和另外一個女人在一起跳舞。她無法不納悶菲麗今晚是也在羅家的舞會上。
安妮緩慢地走上樓。
她從沒有來過洛斯福宅邸,但她絲毫沒有注意到週遭奢華的裝潢,鍍金的天花板,大理石柱子,浮雕的牆,豪華得有若國王的寢宮。她也沒有留意到一路經過的名家雕塑及許多幅精品油畫、龐大的宅邸沉默得怕人。雖然公爵住在此地,包括五十名的僕人,偌大的屋子卻顯得空蕩蕩的。
安妮感覺如此地孤單。
她進了她的套房,立刻拉鈴召來貝兒。她望著房間角落處的骨董鐘。現在剛過半夜。里昂可能還會在外面待數個小時,娛樂自己。
她則一個人悲慘無比。
也許她應該和他一起去的——當然,是為了維持表象。
貝兒來得真遲。安妮走進臥室,霎時凍住了。
她立刻認出了覆在她床上的那條方格子毛毯。那是跟她和里昂在蘇格蘭的紅鹿客棧時,垂在床腳的同一條毯子——只不過此刻它已被剪成了兩半。
安妮直盯著它,臉色慘白。
「貝兒!」女僕一出現在安妮私人的起居室,安妮立刻將她拉到了房內,拴上門閂。
「夫人,出了什麼事?」貝兒問,臉龐蒼白。
安妮拉著小女僕進到臥室。貝兒看見床上那條剪破的紅格子毛毯裡,一臉的困惑。「誰把那個醜東西放在那裡?」她喃喃地道,就要拉下它。
「貝兒!」安妮喊道。「你不明白嗎?」
貝兒看著她。
「我無法想像!有人在蘇格蘭偷窺我們!不論那個人是誰,他要我知道他在這裡——在這個屋子裡!」安妮喊道。「他要我知道他一直在看著我!」
貝兒驚喘出聲,臉龐蒼白如紙。「老天!」她低語道。「有誰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呢?為什麼會有人偷窺你?他究竟想要幹什麼?我們需要幫助,夫人!我們必需求助於爵爺!」
「不!」安妮喊道,猛轉過身。「不。」
貝兒困惑地張大了眼睛。
安妮看向那條剪破的方格子毛毯。有人在看著她——跟蹤她到蘇格蘭,由威弗利宅邸跟蹤她到這裡,而且此刻就在洛斯福宅邸裡。
不論那個人是誰,他能夠進入她在洛斯福宅邸的臥室。他也能進入她在威弗利宅邸的臥室及紅鹿客棧。
安妮想起跟蹤她到高地地那一騎人馬可能是里昂。她可能把里昂紅棕色的馬匹看成了栗色。
安妮突然雙腳無力,貝兒連忙扶著她到沙發坐下。安妮淚光盈然地看向女僕。「貝兒告訴我實話。你認為里昂可能是那個想要驚嚇我——甚至傷害我的人嗎?」
貝兒沒有回答。
安妮閉上了眼睛。
☆☆☆☆
「你要過去邀請他跳舞嗎?」
菲麗轉過身皺起眉頭。她立刻就認出了雷克深沉醇厚的聲音,但她道:「是你!我不知道你來了!」她撒謊。他一進羅家時,她就看到了。「而且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他對她綻開笑容。「撒謊。你一個小時前就看到我——正如我看到你一樣。」他的視線停留在她飽滿的唇上。
菲麗聳了聳肩,刻意轉身背對他。她看向里昂。他被許多男女包圍著,女士一身珠光寶氣,偷偷自睫毛下打量著他,男士也熱切地想和他說話,但里昂顯得意興闌珊,禮貌疏遠。
她納悶安妮人在哪裡。
「你又流口水了,親愛的。」雷克喃喃地道,他的氣息逗弄著她的頸項。
菲麗猛地合上扇子。儘管她一點也不喜歡他及他自以為是的態度,他的靠近令她脹紅了臉,全身燥熱。「你才是流口水的人——對我。」
他笑了,來到他身邊,打量著她裸露、起伏的雙峰。「我不否認。」
她怒瞪著他。「追其他女人去,賀爵爺,我一點也不感興趣!」
他雙臂抱胸,倚著大理石柱,咧開個邪氣的笑容。「你想要說服誰?我——或是你自己?」
菲麗發怒了。「我不在乎你要怎麼想,我只要你停止追我到每一個地方。」
「算了,親愛的,你和我一樣喜歡這番追逐。事實上,我敢說你愛極了這麼熱切地追逐。」
「你這頭傲慢的驢子。」
他笑了。「我敢打賭你罵人的工夫和男人一樣行。」
她氣沖沖道:「畜生!」
「那樣好多了。」
菲麗自眼角看見里昂離開圍著他的那群人——並朝她的方向走來。她立刻站直,挺起雙峰,對他微笑。
賀雷克抓住她的手臂,將她拉抵向他堅硬的臀部。「坦白告訴我,你真正想要的究竟是什麼?引誘里昂——或是傷害安妮?」
菲麗轉過頭,伸手就想摑他一巴掌。她忘了他們是在公共場合。
雷克不甚溫柔地抓住她的手腕。「我相信一次已經很足夠了。」
「你怎麼敢這樣子說話!」她的眼眶湧上憤怒的淚水。
「那是你咎由自取,」雷克咬牙切齒地道。「你為什麼不讓他清靜一下?他愛著他的妻子,菲麗?」
「愛著安妮?」她嗤之。「那是個笑話!」
他挽住她的手臂。「跟我來。」那是個命令。
菲麗無意照做,但他幾乎是用力的拉她離開——離開里昂。她考慮過反抗,但已經有數個人注意到他們了。菲麗可以感覺自己的臉龐緋紅,而且她的胸衣正在下滑——她不敢鬧出不堪的場面,終於放棄,任他帶著她出到屋外的小陽台。
菲麗可以猜得出他的意圖。陽台上黑漆漆黑,而且只有他們兩個人。她忘不了他在威弗利宅邸外的那個吻。她不由自主地期待著他的唇攫住她的一刻。她迎上他的目光——他知道。
她皺起眉頭,回想著里昂正在舞會裡——而且沒有安妮在一旁。「放開我。」
他放開了她。
「你該慶幸我沒有再摑你一巴掌。」
他打量著她,毫不被她的話所擾。「你該慶幸我沒有把你按倒在膝蓋上,打你一頓你該得的屁股。」
菲麗睜大了眼睛,說不出話來。
雷克笑了。「但我打賭你喜歡那樣,不是嗎?」
她感到呼吸困難。「不。」菲麗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撒謊。她從不曾被打過,即使是在小時候。為了某些理由,她似乎無法將雷克打她屁股的景象驅出腦海。
濃重的沉默懸宕在兩人之間。
雷克微笑。「我可以安排,」他的眼神黝深,光芒閃動。「今晚——如果你喜歡
她回復過來。「不!你真是......」
「不可理喻?」他代她接口。
她潤了潤唇,想像他強壯有力的大手在她豐滿的臀部上。「毫無疑問地......你的名聲是......其來有自。」
他綻開個迷人的笑容。「是的。」
「而且你非常以它為傲!」
他聳聳肩。「你想測試一下嗎?看看我是不是有傳說中一半的富男子氣概?」
菲麗忍不住看向他的胯間。當然,他穿著黑色的長褲,陽台上又黑漆漆的,她什麼也看不見。但他看見她的動作了。他笑了,笑聲氤氳、醇厚並飽含笑意。
菲麗氣憤地想推開他過去。他坐在欄杆上,而有那麼一刻,她的手觸及他頎長堅挺的喚起。菲麗慌了一下回過頭,他們的視線相遇。
他以食指點頭,向她致意。
菲麗推開陽台門,盡可能快速地離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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