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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長(十級)

懇辭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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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24 19:18:54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九章 劍舞,對手
  
  雲國宮宴,為歡迎鳳離國赤王。

  這宮宴本是要在赤王剛剛來到就要舉辦,只是那時赤王卻因水土不服而不得推遲下來,到今日子才算恢復,也就今日開辦。

  如此說來雲國對赤王已是表現得非常尊重,如若不然也不會如此按著他的腳步來。

  宴會在永歡宮舉辦。

  雲國皇宮權貴皆到達,歡聲笑語的談論著各類話題。

  流雲殿。

  蘇青雅依舊是一身黑色男子裝扮來到了夜易冷的身邊,就見他也並沒有如何的裝扮,紫衣黑髮,如此簡單,如此不容逼視,在見到她的時候,招招手,輕揚的嘴角柔和:「來。」

  蘇青雅不由也輕笑起來,走到他的身邊。

  「走吧。」夜易冷撫摸她的面頰,再抬頭時,面上已是一片的冷漠,嘴角勾勒意思莫名的笑容。

  蘇青雅點頭,與他一起往宮宴而去。

  永樂宮。

  噹一聲通報而過,二人緩緩走來,眾人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二人的身上,眼中皆是出現一抹驚歎。

  哪怕傳聞已經聽太多,但是當見到夜易冷時才是會發現傳言並非都是華而不實的,鳳離赤王,不管是容貌還是氣度的確絕世無雙,而一些有特別興趣的人更是看得神秘,閃動出慾望,隨後被深深掩藏。

  「哼。」一聲鼻音的輕笑,夜易冷目光卻不含一絲笑意,一路走來,身邊之人竟是不由的輕輕讓開道路。

  宮女領著兩人到了各自的位置上,才緩緩的離開。

  這群權貴也並非沒有見過市面的人,吃驚過後便恢復過來,繼續自己的談話和歡樂。心中卻明瞭,為何長公主會如此動情,此人確實有著令女子瘋狂的本事。

  蘇青雅垂眉,將所有人的表情都簡略的過濾了一遍,然後對夜易冷輕笑一言道:「影響可真是大。」

  夜易冷微笑。

  這時,一名男子突然行來,站在兩人的面前。

  男子人高馬壯,大約是一米八幾,莫約二十來歲,肌膚是健康明亮的小麥色,一雙眼瞳如狼,長的卻是粗狂的性感,並不是如同莽漢的那種,而是野狼,充滿嗜血狂野之氣。

  夜易冷抬首,淡淡看向他。

  蘇青雅卻是一手架在椅把上撐著自己小小的下巴,饒有興趣的看著。

  其他人何嘗不是看好戲的般的關注著這方。

  男子道:「我叫李明建,為雲國大將軍。」

  夜易冷一笑,淡道:「夜易冷,鳳離赤王。」

  李明建目光看了一眼高台上的雲央雪,隨即就收回了目光,似乎是不容自己多看一眼褻瀆了她一般,朝夜易冷道:「赤王,早聽聞你英勇善戰,不知可否賜教一番?」

  宴會中有處舞台,本是給予表演的,如今確也可以用來比武。

  蘇青雅看的明白,這名為李明建的男子顯然是愛慕雲央雪,看他的眼神與話語,應該是一個對愛情比較單純的人。

  夜易冷面色不變,搖頭笑道:「將軍可是單純為賜教?」

  李明建神色微微一變,頓時有些難以開口。

  「如若不是,還望本王無法奉陪。」夜易冷冷淡說道。

  李明建唇口動彈幾分,最後還是沒有話語。

  就在這會,一道清涼的嗓音突然傳出:「李將軍與赤王皆是能者,不如便點到為止,也好讓大家見識一番。」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一身白色宮裝的雲央雪,她就坐在皇上雲允弶的身邊,可見她的地位。

  她神色平淡,鳳眼含威,猶如女皇般不可侵犯。

  她這一開口,李明建頓時笑了,朝夜易冷道:「赤王,長公主都開口了,你應來不會拒絕吧,我們便點到為止,也不會傷人。」

  見他們顯然是不打不罷休的架勢,夜易冷站起身,這一站才發現他與李明建的身高不差多少,斂眉勾唇,「既然李將軍有此雅興,本王自當是要陪的。」

  台上表演者自覺的退下,夜易冷與李明建便各自上在台中。

  蘇青雅並不擔心,目光投向雲央雪,卻見她看著夜易冷的目光同是充滿著平淡的自信,隨後一轉頭,竟是同樣是向她看來,兩人對視在一起,皆是微微一愣,隨後又是一笑。

  這一笑,辨不出是真心還是假意,不過都看出對方眼中的探索。

  蘇青雅已是看出,雲央雪想來是對夜易冷非常瞭解,要不然也不會這般的自信,只是他們又何為會這樣的瞭解?

  她將目光轉向別處,這剛剛一轉就又對上一雙閃動著探索和深沉的鷹目。

  她心中雖是有一瞬的意動,面上表情卻絲毫不變,斂下眉目,對那鷹目主人看似恭敬的點了點頭,就收回了目光。

  雲允弶勾起唇角,意味不明的笑了起來。

  蘇青雅,那個鳳離國的奇女子。

  從她的出現,他就在觀察。她的確與其他女子不同,她從容自信又內斂。從出現就一直安靜的坐在夜易冷的身邊,不時和他說幾句話,而夜易冷看她的樣子顯然是對其他人不同的。

  李建明出現時,她就笑了,好像還挺愉悅,那表情就好像是旁觀者看著一場好戲。這樣的表情很美麗,而夜易冷卻沒有一點的見怪。

  有趣的女人。

  皇妹會和她對視微笑,顯然是對她認真了,將她當做了對手。

  能夠被皇妹當做對手的女子能夠簡單嗎?不!

  雲允弶知曉自己對她產生了興趣,至少到目前為止,他還未見過哪個女子比得上他的皇妹,這蘇青雅會是一個不錯的樂趣。

  這時台上的比鬥已經結束,結果是李建明輸了,這是必然的,以夜易冷這個年紀有這樣的內力根本就是不太可能的。

  「赤王果然神勇!」李建明雖然不甘但是卻服,他卻是不如眼前之人。

  「李將軍也不差。」夜易冷點頭淡笑。

  李建明也釋然的笑了,翻身就下了台。

  就在夜易冷同樣要下台時,雲央雪卻突然起身,向台上這方走來,道:「赤王請稍等。」

  夜易冷頓下步子,抬頭看她。

  雲央雪的確是美的,在周圍的燭火光暈下,緩緩走來,猶如仙子臨世,貴氣優雅,冰清玉潔。她嘴角浮現輕輕的笑,卻似雪蓮盛開,驚得在場不少年輕公子驚艷。

  雲國有多少人為了長公主一笑而灑下千金,為她青睞而最牛做馬,如今她卻為了他人,笑得如此,美得如此。

  「不知長公主有何吩咐?」夜易冷冷淡的望著她,好似見不到她的美麗。

  雲央雪微微歪頭又是一笑,這一笑竟是帶著些許俏皮的韻味,使得周圍之人又是一陣的抽氣。她笑道:「剛剛忘記說了,若是誰贏了,便可獲得本宮的一樣賞賜。」

  這話其實許多人都聽得出來,只怕不是忘記說了,而是根本一開始不說,若此時是李建明贏了,只怕她便不會這樣說了吧。

  李明建不傻,微微垂下眼,掩飾傷痛。

  「不知長公主有何賞賜。」夜易冷不為所動。

  「賞賜便是……」雲央雪拖著音,然後快速上錢一步,仰頭便是要在他臉頰上親吻一口。

  只是夜易冷後退一步,便讓她吻了一個空,看著她的目光頓時生冷。

  雲央雪也不尷尬,生生收回身子,輕笑:「既然剛剛的上次赤王不喜歡,就讓本宮為赤王彈琴一曲吧。」

  「那便多謝長公主賞賜了。」夜易冷轉身便下了台。

  整個過程快速,等眾人反應過來,夜易冷已經回到座位,宮女也為雲央雪遞上一柄琴弦古琴。

  雲央雪盤坐在台上,芊芊玉指撫摸著琴弦,一絲絲的單音便從中傳出。

  蘇青雅有些懶散的靠在椅子上,淡道:「她卻是很出色。」不管她愛不愛夜易冷,她們是不是情敵都無法質疑她的出色。她有容有才,而且也有手段,是個厲害的女人。

  夜易冷側頭對她淡笑,拿起一塊糕點,遞給她。

  蘇青雅目光微微一閃,也不拒絕的接了過來,淡淡的吃著。

  耳邊傳來琴音,就算是蘇青雅不懂琴技的人都覺得非常的出色好聽,出塵又清傲之感,還有似是傾訴之情。

  蘇青雅本是半瞇眼睛突然就發覺到夜易冷似乎微微顫動了一下,隨即就發現他竟然看著台上的雲央雪又出現那種深沉的目光。

  這琴有什麼問題?

  蘇青雅也不出言詢問,他若想說就會說,若是不想說……

  一曲結束,一陣的掌聲頓時響起,蘇青雅也舉手拍動幾下,畢竟這是彈的真不錯。

  雲央雪站在台上,冷淡目光掃過眾人,最後定在夜易冷的身上,又是柔情微微一笑。那等笑容,配上此時女皇般的氣息,又有幾個男子能夠不被迷惑。

  「皇妹琴技依舊絲毫不減。」雲允弶朝著自家妹妹稱讚道。

  雲央雪朝著他淡笑點了點頭,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雲允弶這會又轉頭看向那依舊一臉平淡的蘇青雅,突然微微一笑,道:「常聞鳳離有一奇女子,才華出眾,不知蘇小姐可願上台獻上一技,讓我等一賞。」

  夜易冷血瞳中殘暴波光湧動,看向雲央雪。

  雲央雪也是愣了一下,隨後朝他搖了搖頭。這件事情還真不是她蓄意的,她也不知道皇兄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莫非他對蘇青雅產生了興趣?

  雲央雪看了雲允弶一眼,見他的目光正含笑的看著下方的蘇青雅,頓時對自己的想法確定。也是,這樣的女子,一般的男子都會有興趣,更何況他是一國之皇。

  夜易冷同是看向雲允弶,隨後轉眸看著蘇青雅。

  蘇青雅站起身,對雲允弶一禮道:「不知皇上要青雅現何技?」

  雲允弶看她神色從容,不禁笑意越深,道:「這便看蘇小姐有何技。」

  「琴棋書畫,青雅不通。」她言語平淡,唇上揚笑,說得坦然。

  若是其他女子說這些,眾人說不准還忍不住嗤笑幾聲,琴棋書畫那便是大家閨秀的證明,她卻什麼都不會。只是見她如此神色氣韻,眾人卻無法取笑,甚至心生佩服她的坦然直接。

  「女紅雲袖,青雅更是不會。」她又道。

  雲允弶目光如烏雲晦暗,笑道:「如此說來,蘇小姐到底會什麼?」

  「會思考。」蘇青雅仰頭輕笑。

  會思考。

  三個字,看似簡單,實際卻深奧之極的,她並沒有絲毫的貶低自己,而是自信自傲的。思考二字,只要是會思考的人,便可以應付許多困境與險境。

  「呵呵。」雲允弶不禁的笑出聲,她越是這樣,他就越想看看她能做到何一步。鷹目微瞇,如要撲食,他笑道:「既然如此,蘇小姐想來已經思考到了該如何上台表現一技。」

  這話已是不給她絲毫的退路。

  蘇青雅感受到手掌的力道和溫度,低頭朝夜易冷微微一笑,便回握了她一下,往台上而去。

  她隨意在周圍看了一遍,隨後就在一棵樹上折下一根樹枝。她本是想用劍,只是在宮宴上無人能夠持帶兵器,而侍衛的兵器則皆是粗而寬的大劍,還不如樹枝來的自在。

  雲允弶饒有興趣的看著,餘光掃向夜易冷一眼。他神色平淡,好似根本無所在意一般,這會突然側頭就剛好對上他的眼,讓他也完全看清他那雙血色的眸子,妖異而瑰麗,令他看得都是不由微微一怔,待回神,就見夜易冷已經側回去了眼瞳。

  「呵呵。」雲允弶輕笑,這赤王的確不簡單。

  這會,蘇青雅已經上台。

  她著著黑衣,男袍,束著男子髮鬢,英姿颯爽,風華臨世。

  她手持樹枝,猶帶綠葉,手掌一動,樹枝一抖,輕靈中竟又帶凜冽。

  眾人目光不由的深了深,專注起來。

  蘇青雅試好了手感,便勾起了嘴角,身形徒然而動。

  她會跳舞,但是皆是現代的舞,沒有音樂人群助興實在無感,而且此時想來也不適合那些,所以她便想到另外一種舞——劍舞。

  她本是不會,但是看柳芸跳過。

  她沒有認真學,卻明白要理。

  以樹枝為劍,蘇青雅款款而起,揮劍起舞,剛柔並濟。

  她舞得隨性卻沒有不認真的隨意,雖凜冽卻無殺氣,衣厥翻飛,青絲飄飄,如畫眉目,嘴角淺笑,一時竟是讓人忘了性別,著實猶如濁世佳公子,引人深歎。

  端莊、悠然、雅致、凜然的的劍舞給人以美又抒放的享受。

  一舞頓,樹枝綠葉盡然而散,飄然而落,徒留無葉枝幹。

  蘇青雅對雲允弶一禮,淡道:「青雅獻醜了。」

  雲允弶回神,看向她的目光略帶灼熱,笑道:「蘇小姐果然了得。」

  蘇青雅含笑,對他的話不置可否,便轉身下了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這場宮宴可以說是精彩的,直到最後雲允弶道:「赤王救朕皇妹,朕深感謝意,難得赤王來雲國一趟,便多留一些時日讓朕以盡地主之誼。」而散場。

  古代的月夜很美,沒有現代太多工業的污染,滿孔繁星,明月柔亮。

  蘇青雅與夜易冷便是行走在此月夜下,只是還未等他們走遠,雲央雪去跟了上來。

  「不知長公主有何事。」夜易冷對她的不可謂不是冷淡。

  雲央雪也不在意,淡聲笑道:「並無要事,只是想與赤王說一聲,一夜安好。」

  夜易冷看了她一眼,隨意道:「長公主同是。」說完便與蘇青雅轉身離去。

  看著兩人背影,雲央雪面色也失去了剛剛的笑意,冷淡得令人懼怕。

  柔兒跟在她的身邊,越加不敢言語了。

  ——

  日光明媚,大地草青花紅,繁麗華美之色。

  流雲殿。

  一陣腳步和驚叫聲響起,卻見是一隊的士兵而來。

  正在吃著早點的蘇青雅微微詫異,往日這個時間來的一般都是雲央雪,想來她已經有兩天沒有來了,怎麼這次來的卻是這一隊士兵?

  一邊的夜易冷同是停下吃著早點的動作,一雙目光看著士兵生寒。

  那隊士兵領頭的卻是一名粉色宮裝的宮女,看到蘇青雅,便指著她叫道:「她,就是她!就是她要毒害長公主!」

  聽到這句話,蘇青雅頓時笑了,笑容邪氣,眼中同是邪氣流轉,又如刀鋒寒劍,看向那宮女。

  毒害長公主?

  宮女她看得話語頓時一滯,面色都蒼白了一些,顯然是被嚇到了。

  「拿下!」那侍衛可不會被嚇到,一聲令下,眾侍衛便將向蘇青雅逼去。

  夜易冷倏然站起身,血色眼瞳掃視他們所有,沒有言語,便是讓他們動作皆是一停。

  蘇青雅同樣站了起來,看著他們,一會笑道:「你們要抓我?」

  侍衛平復下心臟的跳動,額頭冷汗流下,在地面上流下一滴水漬,他竟是不知道一個人的威懾竟是如此的強勢,這便是傳言中殘暴不良的鳳離赤王!

  蘇青雅這一開口,夜易冷的氣勢也是一消。侍衛這才反應過來,朝蘇青雅冷聲道:「你欲要用毒迫害長公主,自然要抓。」

  「你可有證據?」蘇青雅再問,目光看來夜易冷一眼,示意他不用插手。

  侍衛看向身邊的那宮女,道:「她說是你收買她下的毒。」

  蘇青雅看向宮女。

  宮女此時臉上依舊蒼白,想來也被嚇得不輕,見她看自己,深吸了一口氣,叫道:「沒錯!就是你!」

  「拿下!」侍衛不再多言,再次命令人將蘇青雅抓了起來。

  蘇青雅也不反抗,目光卻已經滿是冷意,道:「不知我可否為自己伸冤。」

  「要伸便到內務府伸吧!」侍衛冷硬的說道,見夜易冷沒有阻攔,就押著蘇青雅離開。

  夜易冷眼中儘是波動,唇邊的笑容卻深了,若不是蘇青雅的示意,他也不會這般安靜看著她被帶走。

  內務府。

  蘇青雅便被扣留在這裡,在她身邊跪著的就是那小小宮女。

  高堂上坐立一位中年男子,看著眼下兩人,再看一旁椅子上坐著的夜易冷,道:「赤王,你這……」誰都知道長公主對他情有獨鍾,他也不敢隨意開罪他。

  夜易冷抬頭,淡道:「大人自行審案便可,本王只是旁聽。」

  中年男子點了點頭,面上也平復下來,浮現平時審案時的公正無私。看向下方一面從容平靜的蘇青雅和反而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宮女,道:「蘇青雅,你說你有冤屈,可有證據?」

  蘇青雅淡淡一笑,道:「大人,可否讓我問這宮女幾個問題?」

  中年男子微皺眉,但是想來也並非不可,道:「可以。」

  蘇青雅點頭,就看向跪在地面上的宮女,笑問道:「你說我毒害長公主?」

  「沒錯!」宮女聲音微顫但是充滿堅定。

  對上她那雙彷彿視死如歸的眼神,蘇青雅卻有些明瞭了,又問:「那你說,我是怎麼吩咐你毒害長公主的?」

  宮女悲憤道:「你說若是奴婢不這樣做就要讓奴婢生不如死,奴婢驚嚇,不得不做。可是長公主對奴婢的恩情奴婢一聲難忘,哪怕是死也必然不會傷害長公主的,所以只有先答應了你,然後猶豫了許久,終是逃不過良心!」

  這話說不清真假,但是她卻是一口咬定了就是蘇青雅叫她做的。

  「可笑。」蘇青雅冷笑一聲,道:「就憑這片面之詞就說是我所為?」

  「就是你!」宮女尖聲叫道:「長公主喜愛赤王,你嫉妒,明知自己無法和長公主相比,便想毒害長公主。」

  「你倒是對你家公主忠心,只是真的是傻的可以。」蘇青雅冷淡看她,隨後看向那中年男子,道:「大人,你覺得就憑這些,可以定我罪?」

  中年男子活到這把年紀,自然看得出一些蹊蹺,這宮女雖然咬定蘇青雅是唆使者,但是卻無證據,實在是有些兒戲了。

  宮女一聽這話,頓時大喊道:「大人,奴婢哪怕是死也是無謂,但是絕對不能留她在世上,她可是會對長公主不利的,請大人明察!」

  夜易冷淡笑,同是看向那中年男子,緩聲道:「這事好查,請長公主來對質便可。」

  中年男子已經看出來,這宮女只怕完全是想拉上蘇青雅下水。

  就在這會,一陣腳步聲而來,幾人轉頭看去,頓時就見一道無瑕的白色身影,頓時似著涼整個房間,正是長公主——雲央雪。

  她面色有些生冷,看著房間中的幾人,最後定在那宮女的身上,鳳目之中更是冷漠。

  「長公主!」宮女見到雲央雪的到來,頓時跪著對她行禮,道:「長公主,奴婢怎麼會對你不利,奴婢都是聽她的唆使,如今奴婢說出來了,就再也無人可以對長公主……」

  「啪!」

  宮女的話語頓時一止,被這一巴掌打得偏過臉去。

  好一會,宮女才回國神來,不可置信的看著雲央雪,「長……長公主……為,為什麼……」

  雲央雪不看她,而是看向蘇青雅,淡聲道:「不是本宮設計的。」

  「我知道。」蘇青雅微笑,與她對視在一起,道:「你很驕傲,不會用這種小手段,就算用了,也不會這樣破綻百出。」

  隨後又是看了看那已經呆滯的宮女,蘇青雅邪笑:「不過這宮女對你還挺忠心,就是太傻,會惹麻煩。」

  雲央雪冷眼看向那宮女,道:「拖下去。」

  頓時兩人上前,便將那宮女架上準備帶下去。

  宮女醒神,劇烈的掙扎,哭喊道:「長公主,長公主,奴婢是為了你啊!為什麼,為什麼,長公主這些天心情不好都是被這個女人害的,奴婢不怕死,但是長公主這是為什麼?」

  雲央雪弊眉。

  夜易冷這時淡淡開口:「長公主打算如何處置這宮女?」

  他淡笑,高深莫測,俊美已極。

  雲央雪看著他,靜靜的看著,眼中出現一抹複雜,隨後道:「想來赤王已是不會讓她活著了吧。」

  夜易冷微笑,這笑,蠱惑而黑暗,「污蔑本王謀士,她該活?」

  雲央雪沉默一會,平靜道:「仗斃。」

  「是!」拖著宮女的兩人領命而去。

  只餘下那宮女頓時淒涼的哭喊。

  一場污蔑之罪便這般結束,蘇青雅從始至終便是從容,好似早就想到會是這般一樣。

  ……

  出了內務府,三人回到了流雲殿。

  雲央雪竟是站起身,對著蘇青雅道:「是本宮管教不嚴,讓蘇某士受此罪,本宮深感歉意。」

  蘇青雅笑道:「長公主不需道歉,最後不是長公主出面,這件事情只怕無法這般簡單的結束。」是沒有這麼簡單,但是絕對不會複雜。

  只是這樣下去的話,也不會再有對長公主莫名崇拜忠心的人來玩這套把戲了。

  雲央雪點頭,到了中午便是在這裡用了膳食,隨意聊了幾句後,她突然道:「剛好前些日子國裡尋來幾匹好馬,作為今日的賠罪,明日我等一同去賽馬一番如何。」

  賽馬?

  想來這些日子一直是皇宮中平靜度日,玩玩倒也不錯。

  蘇青雅想了想,就答應下來:「好。」

  「赤王呢?」雲央雪問道。

  夜易冷點頭。

  達成了意識,雲央雪便起身告辭。

  臨走前,她看了蘇青雅一眼,蘇青雅同是對她相視一眼微笑,看著她的離開。

  她走時的目光她懂。

  雲央雪是完全將她視為對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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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章 他必然是我的  

  日晨初生的時候,蘇青雅就被叫了起來。

  來到馬圈之處的時候就見已經來了不少人,其中雲央雪就在其中,或是今日要騎馬,所以她換上了一件比較簡易的白色武裝,頭髮也用金色髮帶束著,映照著一張面容貴雅,鳳眼顧盼生輝。

  見到蘇青雅與夜易冷時便策馬而來,在兩人面前下了馬匹,道:「二位若是再來晚些,只怕好馬皆要被選跑了。」

  蘇青雅笑道:「是長公主邀請我們來,只怕早就將好馬為我們留下了吧。」

  雲央雪目光一閃,淡笑:「蘇某士果然聰明。」

  說著便牽著自己的馬匹,領著兩人去了一處馬圈中。

  其中不多不少,正好兩匹,一黑一棕,四肢健壯,一身流感,漆黑的馬眼中皆可感受到其中的野性和倨傲。

  雲央雪道:「這兩匹正是此次最好的,卻也是最烈的,就不知道赤王與蘇某士是否可以馴服。」

  蘇青雅前世便喜騎馬,此刻一眼就可以看出這馬的確是好馬,若說馴服的話,有挑戰才有樂趣。

  「謝長公主。」蘇青雅不矯情,又對夜易冷道:「王爺,我便先選了。」

  夜易冷心下輕笑,對她點頭。

  蘇青雅靠近那黑色的馬匹,然後對視上它的馬眼,一人一馬對視了好一會,蘇青雅才猛的拉開它的韁繩,翻身上了它的身,笑道:「駕!」

  這馬確實是烈,但是再烈的馬總是要被馴服的,動物的世界總是非常的簡單,只要你達到它的標準就夠了,就會朝你誠服,不再背叛。

  蘇青雅看著黑衣,配上這黑色的馬匹,格外的英姿颯爽,任憑黑馬如何掙扎她都沒有被甩落下來,反而暢快的笑著。

  夜易冷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眸子,走向那匹棕色的駿馬。

  雲央雪在一邊安靜的看著,見他同是與那棕馬對視,然後撫摸上棕馬的鬃毛。淡聲問道:「你不擔心她?」

  「她不會有事。」夜易冷回道,口吻平淡,但是已是顯示出對某人的自信。

  雲央雪眼神頓時難言的出現一絲複雜。

  這會,夜易冷也翻身上了馬匹,只是那馬竟然並未怎麼掙扎,似乎已經承認了他的存在。

  見他已騎馬出去,雲央雪也上了馬,跟隨上去。

  果然,蘇青雅沒有事,而且還非常好,那匹黑馬已是在她的身下不再掙扎。

  蘇青雅側頭,就看到夜易冷和雲央雪的到來,目光一閃,笑了起來。笑意暢意而清邪,目光透徹宛若水晶。這一笑,引得人心田皆是跳快幾分。陽光下男子裝扮的她,雅致清淨,宛若青蓮,既是淨又透著邪魅,氣韻風華,天下無雙,唯此一人而已。

  雲央雪目光深了深,這個女子,卻是有著令男子為她傾倒的本事。

  側頭,她見到夜易冷的神色就忍不住沉下了臉。

  他是殘暴不良的,他就似魔,讓人懼怕偏偏有受到致命的蠱惑,他的那雙血眸永遠都是深邃帶著猶如厭世的譏諷,但是偶爾的溫柔就足以讓任何人沉淪。

  此時的他面色沒有變,但是她已經察覺到她嘴角細淺難以察覺的弧度,眼中的溫柔幾乎似水,沒有源頭沒有盡頭。

  他怎麼會有這樣的神情的事情,而偏偏這樣的他不是對她,而是對著另外的女子。

  她,承認,她嫉妒了。

  雲央雪抓著韁繩的手微微收緊,神色卻不變,沒有表情的臉依舊如女皇般的威懾。

  就沉默的這點時間,三人已是靠近在一起,夜易冷看了一眼她身下的黑馬,道:「馴服的倒是快。」

  蘇青雅挑了挑眉,道:「快?你比我更快吧。」

  夜易冷眼光又是一柔,沒有說話。

  雲央雪這會已是收斂下了情緒,朝兩人笑道:「既然已是馴服,不如便來策馬一次如何?」

  她的聲音不大,但是周圍並不是沒人,其中就有前些日子在宮宴上見過的李建明,聽到這話就騎馬靠近了幾人,道:「長公主有此雅興,自然是要奉陪的。」

  雲央雪看了他一眼,便朝夜易冷和蘇青雅道:「二位意下如何。」

  連本國的將軍都來了,他們自然不能拂了長公主的面子。兩人點頭,算是答應下來。

  「好。」雲央雪輕勾起唇角,道:「在前方有一隻紅色棋子,若是誰先到奪得了旗子便算贏了。」

  三人點頭,然後便齊身在一起,在雲央雪一聲下,奔騰而去。

  塵土踐踏,青絲飛揚。

  四人皆是騎馬能手,難分上下,最前面的是李建明,中間的是雲央雪,後面的則是夜易冷和蘇青雅。

  若真要說起來,夜易冷總是在的蘇青雅後面一些,位置剛好可以看清她的側面與背影。

  這一場策馬,最終還是李建明贏了。

  李建明的確很愛慕雲央雪,哪怕明知道這場策馬說不清眾人有沒有用全力,他卻依舊認真對待。然,等到雲央雪對他一聲稱讚後,便是滿足了。

  時間臨近中午,眾人一起吃了一些糕點水果,夜易冷就被李明建叫去不知做何事了。

  蘇青雅正靠在帳傘下的陰涼處,本瞇著眼睛懶散的吃著水果,就在這時,一道明霞的白色身影就站在了她的面前。

  蘇青雅站起身,對她道:「長公主有事?!」

  雖是問話,但是實際聽來卻是確定的口吻。從夜易冷被叫離,她再出現,蘇青雅就知道她必然是有什麼話要單獨和她說了。

  雲央雪淺淡道:「一起騎馬聊聊如何。」

  「長公主吩咐,自然要從。」蘇青雅輕笑,站起身,那還未吃完的水果也依舊拿在手中啃咬。

  兩人一起騎馬自己的馬匹,雲央雪就道:「比一場吧。」

  蘇青雅不置可否,她們都明白,剛剛她們都沒有盡力,這一次只她們兩人,而她顯然是話裡有話,這比一場不止是比馬那麼簡單吧。蘇青雅骨子裡同樣是驕傲的,既然要比,那就比吧。

  兩人腳下一沓,口中同是喊道「駕!」便飛奔了出去,濺起一堆塵土。

  這一比,兩人竟是不相上下,對視一眼,皆是看到對方眼中的欣賞,只是雲央雪眼中顯然還有一些複雜。

  蘇青雅明白這複雜是來至感情的,她再出色,終究是逃不開情之一字,也依舊不夠瀟灑,如若不然,她們定是可以成為好友知己。

  蘇青雅不免有些可惜了。

  「回去吧。」雲央雪開口,這場比賽,幾乎可以說是平局,再比下去就跑遠了。

  「好。」蘇青雅點頭,調轉方向。

  回去的時候,兩人都是慢悠悠的小跑著,蘇青雅低頭就拿起掛在馬匹上的水壺仰頭就喝了一口清水,讓有些燥熱的身體平復下來。

  雲央雪將她的動作看在眼中,她沒有大家閨秀的矜持嬌柔,卻也沒有江湖俠女那般的狂放粗魯,這番動作看來卻是大氣又瀟灑的,讓人挑不出毛病,反而桑心悅目,徒生一些羨慕。

  蘇青雅側頭看了她一眼,淡笑:「要嗎?」

  雲央雪微一愣,隨後搖了搖頭。

  蘇青雅也不在意,將水壺掛回了馬匹上。

  沉默一會,蘇青雅知曉雲央雪必然是要說什麼的,只是她現在還沒有開口,她也不打算問,也就這樣沉默的看著周圍的風景,吹吹涼風,也自在的很。

  「蘇青雅。」雲央雪終於開口了。

  蘇青雅轉頭笑看她,那模樣讓雲央雪知曉,她就是等著自己說話。

  雲央雪不尷尬,淡漠著面容,淺淡的說道:「明人不說暗話,你可與赤王有了夫妻之實。」

  「有。」蘇青雅同樣不害羞,想也不想直接說道。

  雲央雪面色微微有些變化,那是嫉妒和憤怒,蘇青雅心下輕歎,她終究也將錯都怪罪到自己這個女人的身上了,對感情,她同樣是有些愚昧的。

  只是不管她出色與否,若是她放下驕傲算計在自己的頭上,她同樣不會坐以待斃。

  雲央雪沉默著,再看她時,就發現她已經將情緒掩埋。定定的看著蘇青雅,她平淡道:「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是常事,本宮可以不排除你的存在,只要你一心為赤王,不耍陰謀手段,對赤王也算是個助力。」

  「呵呵。」蘇青雅卻笑了,目光冷淡透淨,似將她看透,朝她笑問道:「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是常事?你也可不在意?」

  雲央雪發現她有些異常,卻不知是何為,自然回答道:「赤王是王爺,往後便是皇上,皇上後宮三千,這本就是應該,只是不管是王妃還是皇后,永遠都只能是一人。」

  「你的意思便是,皇后只會是你,而後他後宮有多少女子皆不在意?」蘇青雅淡下笑容。

  雲央雪點頭。卻是有些異樣的看著她,這本是就是所有皆知的事情,她為何這樣問?

  想了想,她又道:「在意自然是在意的,但是不管那些女子如何,都只是一個附庸而已,能夠陪伴他的身邊的只有本宮一人而已。」她目光灼灼,話語中的那些女子,已是將蘇青雅包括在內。

  蘇青雅嗤笑起來,最後在雲央雪也難掩驚訝的神色下,冷淡說道:「可惜,我做不到,我的男人,永遠只能唯我一人。」

  「你……」雲央雪驚詫的看著她。

  「呵呵。」蘇青雅淡笑,從容不迫,平淡的話語是不容置疑的堅定:「若不是我一人的,我寧可不要。」

  雲央雪沉默了,她看著蘇青雅的目光越發的複雜起來。

  這個女子,說出的話是如此的驚世駭俗,但是卻讓人羨慕的不得了。

  她敢說,也敢做,如此的灑脫,如此的堅定。

  她何嘗不想自己的男人永遠只有自己一人,但是她卻沒有那個勇氣,怕他的厭惡,怕他的遺棄。所以她羨慕了。

  這樣的女子,她厭惡不起來,但是卻嫉妒羨慕著。

  眼看蘇青雅的身影已經漸漸遠去不少,雲央雪策馬跟了上去,最終認真道:「蘇青雅,赤王只能是我的。」她說的是我,而非本宮。

  「哦?」蘇青雅淺笑。

  雲央雪也笑了起來,那笑容有些莫名,道:「我是他命定的妻子,他的妻子只能是我。」

  蘇青雅風淡雲輕道:「命定終究是抵抗不過人為的,世事變化多端。」她雖不明白雲央雪為何這麼肯定,但是這話還是要打擊一下她了。

  雲央雪卻被這話說得越發認真了,鳳眼輕瞇,有些幽光,「若是如此,我一樣可以改變回來,哪怕是……」

  「用手段?」見她微微沉默,蘇青雅已是接下她的話。

  雲央雪沉默,算是默認了。

  「你能直接告訴我,也算是不錯了。」蘇青雅看了她一眼,隨後微微的笑,笑容邪肆而莫名,沒有再說話。

  雲央雪也沉默了。

  兩人慢慢的走,不知不覺就已經回到了營地裡。

  那裡,蘇青雅和雲央雪皆是抬頭,便見陽光下那道絕世無雙的身影。

  他著著紫衣,騎在馬上,周圍一切近似模糊起來,唯他而已。

  雲央雪目光剛剛有些迷離柔和,下一刻就消失雲散,只因夜易冷目光並未看她,而是直接投向了她身邊的蘇青雅,那深沉的目光好似將她看了個遍,才微微側目掃過自己一眼。

  她抓著將身的手倏然一緊,心裡難以控制的酸澀和嫉妒。

  夜易冷已來到兩人的面前,朝她道:「不知長公主帶本王的謀士去了哪裡?」

  雲央雪輕笑:「赤王莫非怕本宮傷害她不成?」

  夜易冷也笑,只是那笑只是他在外的面具,「自然不會。」

  「時候不早了,本宮先回去了。」雲央雪一時沒有了多餘的興趣,斂眼淡道。

  夜易冷側身讓開道路,點了點頭。

  雲央雪看了他一眼,然後離開。

  長公主一離開,其他人自然失去了不少的興趣,加上時間卻是不早了,便一個個的跟隨著離開。

  夜易冷與蘇青雅也下了馬匹,一同往流雲殿中而去。

  回到流雲殿的房間,夜易冷就一把將她抱在懷裡,低聲問道:「她說了什麼?」

  蘇青雅毫不隱瞞,淡淡道:「她說她是命定的妻子,你必然是她的,哪怕是用手段。」

  夜易冷面色頓時有些深沉起來,隨後看著她似不在意的神色,有些無奈道:「你怎好似一點不擔心。」

  蘇青雅笑了,對上他的眼瞳,道:「只要你不這樣做,她再多的手段也沒用。」

  哪怕她這句話聽似對他的信任,卻又像是確定和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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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拒絕賜婚

  整整在雲國呆了近乎一月之久,這些日子雲央雪的表現已是所有人知曉了她對赤王的真心和追求。

  夜易冷看著手中的情報,隨後就銷毀。

  從他們在雲國的這些日子,鳳離那邊皇上大勢動作,已經蓄意故意的剷除他的勢力。

  「該是時候回去了。」夜易冷朝身邊的蘇青雅說道。

  蘇青雅點頭。

  就在他們向上報告準備回去後,雲央雪也再一次的來到了。

  三人坐在桌前,她開口:「赤王打算何時回國?」

  「三日之內。」夜易冷答道。

  雲央雪並未多說,沉默了一會,便輕笑起來,道:「既然如此,三日之後,宴送赤王。」

  「謝過長公主。」

  雲央雪沒有多留,隨後就轉身走出了流雲殿。

  這一切做的簡單,蘇青雅卻覺得有些蹊蹺,以雲央雪的性子和表現出啦的決心,會就這樣簡單的放過夜易冷?這絕對不可能。

  夜易冷伸手便將她抱在懷裡,在她耳邊輕道:「沒有事的。」

  蘇青雅淡笑,沒有說話。

  第二日時,流雲殿中卻是迎來一名公公,那公公竟不是來請夜易冷,而是為蘇青雅而來。

  「蘇某士,皇上請您去御花園一聚。」公公站在兩人面前,便朝蘇青雅如此說道。

  蘇青雅吃飯的手微微一頓,放下了碗筷,和她一樣的還有夜易冷。

  「不知公公可知道皇上找我有何事?」蘇青雅淡笑問道。

  公公道:「回蘇某士的話,奴才不知。」

  皇上有請,自然是不可拒絕,蘇青雅看了夜易冷一眼,就站起身,跟隨那公公離去。

  天藍白雲,透淨一塵不染,周圍百花盛開,爭奇鬥艷,繁華艷麗一片,碧綠池水中更是有著無數魚兒嬉戲,在水面上挑弄出一道道的小漣漪,隨即擴散而開。

  蘇青雅隨著前方一身暗藍色衣裳的公公行走在其中,面上浮現淡淡笑意,黑色衣厥行走間微揚,步伐從容不迫,也不生硬。

  不久,就見到御花園一處亭榭內的那道明黃的身影,身體健碩高挑,面容五官略深,英俊深邃,一雙鷹目更是銳利非常,正是雲國皇上雲允弶。

  那公公走到這時,便停了下來,朝雲允弶施禮稟告道:「皇上,蘇某士已帶到。」

  雲允弶這時側過頭來,看了蘇青雅一眼,便朝那公公擺擺手,道:「下去吧。」

  「是。」公公領命退去一邊。

  蘇青雅自然的走到他的面前,施了一禮,道:「見過皇上。」

  「蘇小姐不必多禮。」雲允弶微笑,靠在位子上,動作隨意而貴雅。指向旁邊椅子,道:「坐。」

  蘇青雅點頭,坐在那處椅子上。

  旁邊的宮女便自覺的為她倒上一杯茶水,然後繼續安靜的站在一旁。

  雲允弶從她到來就將她的行為一切看在眼中,勾動嘴角,笑道:「想來,蘇小姐對朕請你必是有些疑惑吧。」

  蘇青雅點頭,似是想了想,道:「的確有些疑惑。」

  「呵呵。」雲允弶見她目光透徹,不禁笑了出來,道:「只是朕看蘇小姐其實也想到了一些。」

  蘇青雅也不隱瞞,微笑道:「想來是長公主的意思吧。」

  雲允弶笑著沉默一會,算是默認了,隨後又道:「自然,也因為朕也想與蘇小姐聊聊。」

  蘇青雅不言語,不置可否。

  「反正無事,蘇小姐便陪朕下一盤棋如何?」雲允弶看向一邊的宮女。

  宮女將早已準備的棋盤放在桌面上,黑白兩盅棋子也各放一方。

  蘇青雅看著他們的動作,直到他們將一切佈置好,雲允弶似要說話的時候,才勾唇清邪一笑,道:「皇上,你該不會忘記了,我曾說過,我琴棋書畫,樣樣不通。」

  雲允弶剛剛開張的口一頓,神色也是有那麼一瞬的怔然,隨後便是有些哭笑不得,他的確是忘記了,而且她竟然在這個時候提醒他,卻是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戲耍。

  「其實並不難,只要……」雲允弶將圍棋的簡單要理告訴蘇青雅一遍,然後便道:「隨意下下,輸贏無所謂。」

  蘇青雅也不拒絕,隨著他打開身前的黑棋,與他隨意的下起來。

  連續幾盤下來,皆是雲允弶贏了,但是他贏得並不開心,甚至有些憋屈。只因為與他下棋的蘇青雅確實和他說的那樣,隨意的很,幾乎沒有認真,輸了也並沒有一點的不甘,一臉的平淡。可是他能說什麼?只要他抬頭想要說什麼的時候,她同樣會抬頭與他對視在一起,那目光好似就是在說她本來就不會下,是他叫她下的,而且也是他說隨意下便可,輸贏無所謂。

  還真是第一次如此憋屈,就算是在皇妹面前也沒有如此過。

  雲允弶有些無奈,卻有些放鬆的愉悅。

  又一盤下完,毫無疑問的,是雲允弶贏了,隨後他便一拍手,道:「收下去。」

  宮女聞言,連忙小心的將棋盤棋子收拾下來。

  他一轉頭,就見蘇青雅嘴角浮現一絲笑意,好似早就猜到他會如此這般。

  「蘇小姐是故意的?」雲允弶瞇起眼瞳,循聲問道。

  蘇青雅裝傻,疑惑反問:「故意什麼?」

  雲允弶無從所說,只有作罷。

  期間又是不時聊著一些無從緊要的話題,時間也慢慢過去,片刻就到了下午,快到了下午飯的時間,蘇青雅想應該差不多了吧。

  雲允弶自然看得出來從一開始她就一直只是在應付,知道這只是在等時間過去,但是在剛剛那段聊天裡卻讓他對她的興趣反而大了許多。她的確很出色,比之他的皇妹也絲毫不差,而且更是多了幾分靈性,並不像他的皇妹那般的嚴肅。

  沉默了一會,雲允弶再次開口,「蘇小姐想來也知曉朕皇妹喜愛赤王。」

  蘇青雅轉頭看他,沒有想到他竟然會突然提到這個問題。也沒多想,直接道:「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雲允弶微笑,繼續道:「你們兩日後便要離開,皇妹已叫朕幫她與赤王賜婚,想來你也該知曉,若是朕皇妹嫁給赤王為妃,有雲國的幫助,赤王想奪皇位必然簡單許多,而後皇妹也定是皇后,皇妹對赤王的幫助比起蘇小姐來說實在大上太多,你說赤王最後會寵愛誰呢?」

  蘇青雅淡笑,卻是沒有回答。

  雲允弶只當她是在逞強,輕緩道:「到那時,赤王將蘇小姐遺棄,蘇小姐也不在意?」

  「在意。」蘇青雅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說道。

  「嗯?」這反倒是雲允弶一怔。

  「若真的到那時,不用他棄……」蘇青雅目光清明,神色淡漠,輕輕笑起來,「我自己會走。」

  雲允弶又是一驚,他本只是想要打擊她一番,看她是否能夠一直那麼從容,其實也是想試試她對赤王的感情,誰知道卻是得到這樣一個答案。

  這一點,她比皇妹要強。

  雲允弶隨後便笑了,有些感歎道:「蘇小姐果真不是一般的女子。」

  蘇青雅卻是輕輕歪頭,有些狡黠又隨意道:「皇上不是第一個這樣說的人。」

  雲允弶嘴角的笑意更是深切一些,戲謔道:「若是往後蘇小姐離開了赤王的身邊,朕的懷抱是個不錯的定所。」這話看似是玩笑,但是他的目光卻隱藏認真。

  他確實對蘇青雅有了興趣與喜愛。

  蘇青雅站起身,對他的話完全不加在意,道:「時候不早了,青雅便先行告退了。」

  雲允弶有些失望,面上依舊是平常隨意的笑道:「去吧。」

  蘇青雅點頭,轉身就往流雲殿的方向回去。

  看著滿園景色,蘇青雅目光漸漸深沉,不可否認,她心情有些煩躁。

  在意?遺棄?

  若是真的有那麼一天,她定然會在他遺棄之前離開。

  一回到流雲殿,還未進入,就見殿門處已是守衛不少不屬於流雲殿的侍衛,他們一見到蘇青雅的到來頓時攔下道路。

  蘇青雅冷笑一聲,道:「你們做什麼。」

  「長公主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內。」侍衛不為所動的說道。

  蘇青雅站立不動,看了一眼流雲殿內,沒有言語。

  而就在她站立不久,就聽到裡面傳來腳步聲,頓時見一身白色宮裝的雲央雪領先,那腳步聲卻是從她身後的宮女傳來的。

  雲央雪想來也沒有想到蘇青雅在外面,腳步一頓,就和她對視在一起,下一秒斂眉轉身而去。

  蘇青雅眉頭輕輕一皺,她明顯的看明白了,雲央雪的眼睛有些紅,那是哭過的痕跡。

  門口的侍衛一間她的離開,也就散去,跟隨而去。

  蘇青雅走進去,一眼就看到坐在院子裡的夜易冷,還有破裂成石塊的石桌。

  夜易冷一瞬就察覺到人的靠近,抬起頭來,只見他此時面色冷沉而複雜,赤紅的眼瞳中更是一瞬間閃動暴虐和生怒還有無奈,下一秒在見到是蘇青雅的時候便是一愣,隨後漸漸平復下來。

  蘇青雅站在不遠處,看著眼前他,面色有些冷淡而深思。

  他是理智而又有耐性的,他可以一直等候著,等候最好的時機,對待不在乎的人,他永遠不會表現出真是的性情,怒色也更加不會隨意的表露。而此時的他顯然動怒了,甚至是為其煩惱了,說明那個人走進了他的心裡。

  能夠讓他煩躁成這個樣子,雲央雪又是如何做到的?

  「雅兒。」夜易冷起身,向她走來。

  蘇青雅淡笑,任由他將她抱入懷中,問道:「她說了什麼讓你變成這個樣子。」

  夜易冷身體猛的一緊,一時沒有言語。

  蘇青雅目光漸漸有些冷意,直視他的眼瞳,「不說嗎?」

  夜易冷看著她,終究是輕歎下一口氣,觸摸她的面龐,輕聲道:「雅兒,不要用這種目光看我。」

  蘇青雅聞言,眼瞳微微一漾。

  身體離地而起,是被夜易冷抱著進入房間,抱著她在床上。

  他看著她,沒有動作,只是將她緊緊抱在懷裡,道:「雅兒,相信我。」

  相信?

  本該是相信的不是?說好要相信的,只是她最終有些動搖是麼,其實要說起來他們都依舊不成熟,依舊有著間隔。

  他若是相信她,便不會一而再的要她相信他,而他若是相信,一樣不會如此不斷想著給自己留著後路。

  「好。」她點頭。

  他抱著她的手更加緊了,兩人皆是一陣的沉默。

  直到好一會,他才低啞開口:「她是素素。」

  素素?

  蘇青雅腦中靈光一閃就響起這個素素是何人,不由問道:「素素?你說雲央雪是素素?」

  「雲央雪在那一日出遊便死了,之後是素素假扮。」夜易冷低聲說道:「素素最擅長的就是假扮,不管是人皮面具還是變聲行為都可以做到最好,一開始我也只是懷疑,只因她一直做著暗示。」

  「剛剛,她直接來告訴你了?」蘇青雅幾句話就猜出了所有。

  夜易冷點頭。

  「素素到底是誰?」蘇青雅直接問道。

  「我師傅的妹妹。」夜易冷抬起頭,對上她的眸子,面上神情有些無奈,輕聲道:「雅兒,我的命是師傅救的。」

  蘇青雅沉默,靜靜聽著。

  「師傅將命皆奉獻給了我,死後讓我照顧素素。」他目光動也不動,不願錯過她的一絲神情。

  「素素本是我的未婚妻,我以往本不在意,只是與你一起後便與她說清楚,可是誰知她會做出這等事情。」

  「所以你為難了。」蘇青雅淡道,斂下眉目。她知曉,他無情,但實際上又重情,只要是入他心的人便會真心對待。這一點,他們何其的相似,所以她明白他此時的感受。

  「雅兒。」夜易冷抬起她的面容,目光這一刻有絲狠意,霸道的威嚴,「不准逃離我。」

  「呵呵,你就這麼不相信我?」蘇青雅仰頭一笑。

  看了她許久,夜易冷才鬆下力道,腦袋埋入她的項窩,低聲道:「雅兒,你太倔強,你容不得一點意外。」

  蘇青雅身體微微一震,眼睛莫名,其實他何嘗不瞭解她?

  「雅兒,你是的我的,不要試圖離開我。」夜易冷舔舐她白皙細膩的肌膚,說著:「相信我,雅兒,我會解決。」

  「嗯。」蘇青雅垂下眼,輕笑,主動抱住他的腰身,吻上他的唇。

  ……

  兩天時間,眨眼就過去。

  如來時一般,送別宴會依舊在永樂宮舉行。

  歡騰的宴會中,依舊燈火通明,依舊人懷心思。

  蘇青雅與夜易冷坐在位置上,看著台上表演,應付周圍權貴之人的告別之禮。

  「赤王!」宴會舉行到一半時,果然就和預想中的一般,高位上的雲允弶開口了。

  夜易冷眼瞳一沉,從座位上站起身,應道:「是。」

  雲允弶看了一眼身邊的雲央雪,然後便說道:「想來朕皇妹對你的情意你已知曉,朕便在此為你二人賜婚,將朕皇妹下嫁與你,望你不要辜負了她才是。」

  整個宴會中皆是一陣安靜,雖然他們早就想到了這件事情可能發現,但是等真的發現,還是有些驚異的。

  夜易冷目不斜視,面上還是那高深莫測又似魔魅般的笑容,對著雲允弶便是施了禮,淡聲道:「謝皇上,只是本王對長公主無情,怕是要辜負長公主一片真心。」

  嘩——

  這一次眾人終於安靜不下來了,這赤王竟然絕對皇上的賜婚,這是他們如何都想不到的。

  雲允弶面色一沉,想來對此他的拒絕也非常的不高興,只是仔細看的話,就可發現他眼中並沒有多少憤怒所在。

  「赤王!」就在這時,雲央雪卻從高位上站了起來,遙遙站立,一雙鳳目注視夜易冷充滿情感,有些淒苦的說出口:「從那一日你救我之後,我就以身相許,從此便等候赤王前來迎娶我,如今你為何不願。」

  這話落下,下方眾人更是一驚再驚,這場宴會哪裡還是宴會。

  夜易冷目光猛的對上她的眸子,其中冰冷一片,道:「長公主,話不可亂說。」

  雲央雪不為所懼,對上他的眼,聲樂略沉,道:「赤王,我已是你的人,若你今日不願娶我,我往後便再無緣嫁另人,也不願嫁他人,如此,活著還有何等樂趣。」

  「長公主!」夜易冷手掌已經緊握。

  雲央雪輕輕笑起來,淒美讓人憐惜,她看了一眼一旁一直坐著沉默著的蘇青雅,隨後道:「赤王,我們單獨談談如何?」不等他拒絕,她便走下台來。

  夜易冷沉著面容,最終隨著她往遠處走去。

  河邊密林。

  雲央雪就停留在這裡,然後好像洩力般的坐靠在一邊的樹木上,看著面前的夜易冷,輕聲道:「哥哥,我本就是你的妻子,只有我才能成為你的妻子,為你生下孩子……」

  還沒有等她說完,夜易冷已經開口止去她的聲音,「素素,我已經說過了。」

  雲央雪面色流露一分淒苦,單單是這一表情做出來,便讓人生起憐惜之情,「哥哥,我本以為你只是一時被那蘇青雅迷惑而已。」

  夜易冷沉默。

  「哥哥,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難不成,這麼長的時間還抵不過一個蘇青雅?」她不甘心,真的。

  「我一直只是把你當妹妹。」眼看雲央雪就要哭出來,夜易冷輕歎下一口氣,「素素,你應該明白的。」

  「我明白,對,我明白,但是就算是那樣,只要能夠和你在一起,我就知足了,至少你對我是不一樣的,至少你不會去喜歡別的女人。所以我可以不去在意,可是,你喜歡上了,你喜歡上了別人,為了她,你不要我了!」雲央雪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梨花帶雨的神色格外的惹人可憐。

  「哥哥,你還記得大哥的遺言嗎?你答應過他,要照顧我的。」雲央雪希夷的看著他。

  夜易冷身體一震,看著她的目光微微一冷,道:「素素,我說過,我會照顧你,但是不代表我要娶你。」

  兩人都是一陣沉默,顯然,兩方都不願意妥協。

  最終,雲央雪靜默下來,輕聲道:「好,哥哥,就算素素求你最後一遍,哥哥答應這次的賜婚,讓素素跟在哥哥的身邊,讓素素幫助哥哥,等到哥哥得到了鳳離,那時候哥哥還是不喜歡素素的話,素素便放棄。」

  「素素,鳳離我會自己……」

  雲央雪搶先道:「蘇青雅就可在你身邊幫助你,我便不可以嗎?還是哥哥認為我的本事比過她?」

  夜易冷看著她。

  「哥哥,我不會傷害哥哥在意的人。」雲央雪揚起頭,一如平時那樣的驕傲高貴,說道:「就算是給素素一個放棄的理由如何,要不然,我不甘心。」

  「我知道了。」夜易冷淡漠下面容。

  雲央雪面上頓時露出欣喜的神色。

  只是夜易冷下一句話卻將她的欣喜打破。

  他淡道:「你若要理由可以,只是未必要成婚。」

  雲央雪眼中頓時閃過一絲複雜。

  她選上雲央雪這個身份的確是有一些私心的,用這個身份賜婚和夜易冷在一起,那麼他的正妻之位必須是她的,只要她在一天就不容拒絕。

  而夜易冷本是不會在意這名分問題的,又為何就是不願接受賜婚?

  腦中靈光一閃,雲央雪就想到了原因,只是她不願意承認。抬頭問道:「就因為蘇青雅。」

  夜易冷不言語,與她對視在一起,那雙眼與神情已是默認了一切。

  「呵呵。」雲央雪低笑出聲,但是任誰都聽得出她笑聲中的酸澀。

  好一會,她才抬頭,輕聲道:「好,我答應哥哥,不賜婚。」

  ……

  等兩人回到宴會後,雲央雪便直接走到雲允弶的身邊,在他耳邊說了什麼,隨後就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不再言語。

  雲允弶神色有些莫名,笑道:「皇妹說了,既然赤王不願,她也不強求,願赤王這一路走好。」目光看了他身邊的蘇青雅一眼,從始至終,她就沒有說一句話和做什麼反應,就如在看戲,又或者是早就想到會是如此?

  夜易冷施禮點頭。

  一場送別宴就這般結束。

  散場後,雲央雪終是看了一眼夜易冷和蘇青雅,才緩緩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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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二章 求救信號  

  蜿蜒山路,兩旁樹木林蔭。

  一輛馬車緩緩而行,在周圍皆是騎馬士兵,其中夜易冷便騎馬在馬車一邊,一雙眼睛不時看著馬車。

  就在這時,馬車似有什麼動靜,就見車簾被拉開,露出蘇青雅那張白淨素顏。

  「有什麼事情嗎?」夜易冷循聲問道。

  「嗯。」蘇青雅點頭,有些懶散道:「坐馬車太顛,還不如騎馬舒服。」

  夜易冷失笑,一招手就讓隊伍停了下來,在蘇青雅走出馬車時,他抓起她的手掌一拉,便將她拉入懷中,共騎一匹馬。

  「這樣,更舒服。」低頭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夜易冷輕勾嘴角,隊伍便繼續前行起來。

  蘇青雅自然的靠在他的胸膛上,半瞇著眼睛,看著這一路的風景。

  夜裡,眾人就地休息。

  蘇青雅一番尋找之後就發現了水源,依坐在草地上,就看著這漫天的繁星如鑽,碎碎細細,繁麗無雙。

  夜易冷來到她的身邊,陪著她看著這漫天繁景,說道:「你似很喜歡看星星。」

  蘇青雅身體一動,就靠在他的身上,尋找一個舒服的位置,懶散道:「要知道這樣的景色,我以前可從來看不到。」

  21世紀,商業太發達,每天的夜裡,已經幾乎看不到一顆星星,除非到一些旅遊地方或者農村才有機會,但是也絕對無法和現在這裡的夜景相比,漫天繁星離碎,的確是美得驚心動魄的。

  夜易冷有些不明,低頭就看到她這毫不忌諱的動作,沒有半分的惱意,反而有些歡喜。

  誰能夠靠在他的身上?而且還是這樣將他當靠椅一樣的靠著,只求自己的舒服?

  可是被她靠著,靠椅感受到她的溫度,卻是意外的讓人安心。

  「鳳離曾經有座摘星台,為整個大陸最高的建築,但是在以往就被摧毀了。」夜易冷赤紅的眼瞳和漫天的繁星相印,竟是更加深邃,好似內在隱藏碎星流轉而逝。

  「哦?摘星台?有意思。」蘇青雅眨眼笑了笑,她想到了那個妖姬妲己。

  夜易冷低頭,伸手撫摸上她的秀髮,笑道:「若是你想要,我必能夠為你重鑄。」

  蘇青雅心田一震,他口氣雖然淡,但是她聽得出他的認真,他不會隨意下承諾,只要下了,必然就會認真對待。

  「哈哈哈,那需要的人力可不小吧。」蘇青雅笑了起來,仰頭看他,道:「到時你可別被人說成了昏君。」

  夜易冷淡笑,血瞳波動而過,在夜色下的面容無言可形容,當真是舉世無雙的,世上無二。

  他低頭,輕吻她一頭秀髮,然後慢慢下移,從她的額頭到黛眉美目,挺翹的鼻尖,再到那張柔潤的小口。

  蘇青雅雙手環上他的脖子,回應著。

  就在這會,一陣有些異樣『咕咕咕~』的聲音傳入二人的耳中,讓兩人的動作頓時一止,然後眼瞳對視在一起,大眼瞪小眼。

  好一會。

  夜易冷輕輕的放開她,面色平靜的看著她的面容,淡聲道:「剛剛是什麼聲音?」

  蘇青雅翻了個白眼,誠實道:「肚子餓是聲音。」

  「哦?」夜易冷眼波一漾,動人心魄。他勾起嘴角,輕緩低啞的聲音瀰漫一股蠱惑之感,「是誰肚子餓的聲音?」

  知道他是在戲弄她,蘇青雅直接站起身,道:「是我!」

  「哈哈哈。」夜易冷終究是忍不住笑了起來,那般輕鬆自然的笑容比之他平時少了一些神秘蠱惑之感,但是越是這般自然的笑意反而是最動人心田的,他的模樣依舊沒有完全成熟,如此笑來充滿生氣和活力,百花盛開也不及其一分顏色。

  蘇青雅看得也是微微一怔,隨後在他明顯戲謔的眼神下,伸手就挑起他的下巴,笑道:「呦,不愧是鳳離第一美男,這一笑可是將別人的魂都給笑走了。」

  夜易冷哭笑不得,下巴一動脫離她的手,「你真是越來越大膽了。」

  「嗤,不喜歡?」蘇青雅不在意笑著就往河邊走,聲音傳出:「你生活,我去抓兩條魚來烤!」

  夜易冷看她如此自然的吩咐他做事又是一瞬的失笑,要是別人知道了只怕皆是嚇得眼珠子掉出來。他站起身,就去找些木材來。

  等他再回來便見蘇青雅正捲著褲腳,露出晶瑩白皙的小腿,站在水中,聚精會神的看著湖水裡,隨後一個眼疾手快就伸入其中,一條魚便可她抓了起來,激得湖水濺起一陣水波,印的那張白淨小臉越發剔透般。

  「啊?回來了啊。」這會,她轉頭,就對上他的眼,輕輕的笑了起來。

  精緻容顏如畫,長髮披在腦後,黑白越發分明,如此一笑宛若水中黑蓮綻放,晶瑩且神秘,漣水而生,魅而不俗。

  夜易冷看得眼瞳微微深沉,嘴角不由的泛起弧度。隨後就見她將手中魚隨意的拋向他,他翻手就接住,卻也被濺上一些水。

  蘇青雅又抓了一條就上了岸來,便見夜易冷面前已經升起了火,而且剛剛她丟給他的那條魚也已經處理好,正是烤著,而夜易冷受傷卻不免有些血污。

  蘇青雅看得不由眼睛一亮,打趣道:「沒有想到你堂堂王爺還會做這些啊。」

  夜易冷站起身,說道:「總會有時是要在外的,若是這些不會,如何生存?」他走到河邊,清晰受傷的血污,那動作隨意,但是也讓人賞心悅目。

  蘇青雅聽得明白,想他的確不是嬌生貴養的王爺,自然是會這些的,剛剛也只是隨口打趣。坐到火堆邊,揚唇一笑,便將自己打理好的那條魚也插好,放到火邊烤起來。

  夜易冷洗完手就回她的身邊,伸手就將她抱入懷中,讓氣坐在他的腿上,盤地而坐。

  蘇青雅也不掙扎,這些日子也習慣了他的這些動作,而且在他的懷中確實滿舒服的,他身上熟悉的清單香味,結實寬闊的胸膛,將她完全包裹,是異常的安全感。

  「呵呵,你這個樣子倒是像只小貓。」夜易冷輕聲笑道。

  蘇青雅倒是不生氣,抬頭朝他邪肆一笑,「那倒好,貓咪外表乖巧,但是爪子可是銳利的很。這樣的話,就可以趁人不備取人性命不是?」

  夜易冷聞言,挑了挑眉目,輕柔撫摸他的髮絲。至少在他的面前,她的利爪終究是有些收斂的。

  一陣的肉香味傳入兩人的鼻子,頓時就知是魚烤熟了。

  「呵呵,應該差不多了。」蘇青雅看那魚肉的顏色就知曉倒是熟沒熟,伸手就將其中一根拿了起來放在鼻尖嗅了嗅,連吹幾口氣。

  「呵呵。」夜易冷失笑,這個樣子還真的越來越像貓了。

  「小心燙。」

  「我當然知道。」蘇青雅掃了他一眼,又拿起另外一個遞給他。

  夜易冷接過來,同是拿著讓其溫度散去一些才咬了一口。沒有什麼味道,算不上好吃。

  蘇青雅也吃了起來,吞下去就道:「果然啊,沒有配料,味道真不怎麼樣。」頓了頓,隨後又看向他,笑道:「但是肚子餓了總是要吃的,怎麼說也是堂堂赤王親手烤的。」

  夜易冷眉目微微一挑,眼中流露柔色。

  直到將兩人皆是將一條魚吃完,蘇青雅就懶散的躺在他的身上,瞇著眼睛打了個哈切,「我睡會。」

  「回去睡,這裡露水重。」夜易冷說道。

  只是蘇青雅已經不再言語,靠在他的身上閉上眼睛慢慢睡了過去。

  夜易冷看得無奈,手指細細打量她的眉眼,面色也漸漸淡下來,目光柔和而深邃,低聲道:「雅兒,無論如何,你皆是我的。」

  蘇青雅眉頭皺了皺,似乎不喜他手指的作怪。

  夜易冷移開手指,坐在草地上,直到她似是沉睡了,才輕柔抱起她的腰身,往眾人停留之處而去。

  ……

  柔軟絲綢棉墊,寬敞的馬車。

  蘇青雅緩緩睜開眼,就看到夜易冷的面容,只是迷茫了一瞬就已是清明,知曉自己在哪裡。

  這一覺倒是睡得不錯,蘇青雅動了動身體,朝向她看來的夜易冷問道:「我睡了多久?」難怪她能夠在馬車裡睡好,被他抱著,差不多將馬車的顛動都給卸去了。

  「沒多久。」夜易冷放開她,道:「出去騎馬?」

  「嗯。」雖然是在他的身上,但是睡醒了全身都有點發軟,終究是要動一動才舒服。

  兩人一起出來馬車,一人見了便牽著馬匹走過來,交給夜易冷的手裡。

  夜易冷牽著馬,看向她。

  蘇青雅看了,懶散道:「我一個人騎,再被抱著,就真的變軟了。」

  夜易冷輕笑,朝身邊人吩咐:「再牽匹馬來。」

  「是。」那人領命去,不久就再次牽來一匹馬,將之交予蘇青雅的手中。

  蘇青雅點頭,翻身就上了馬匹,與夜易冷並肩而行,這騎著騎著也就精神了許多。

  「砰砰砰——!」

  就在這時,後方遠處的一處山林天空上突然冒出一陣煙火。

  夜易冷面色倏然一變。

  蘇青雅幾乎是一時就注意到了,面色同樣是一靜,問道:「怎麼了?」

  「……該死!」夜易冷面色不佳,眼波轉動幾番,終究是往那處而去。

  蘇青雅見了,一甩韁繩,便隨著他而去。

  其他侍衛見他們皆走哪裡不跟上的道理,一陣輕微混亂之後,就個個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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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24 19:21:13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三章  

   樹林茂密,血腥之氣瀰漫。

  一陣馬蹄聲響動,夜易冷一來便見其中正有兩方人馬相鬥,一輛外表看來平常的馬車已是被幾道刀鋒刺中。

  翻身飛離馬匹,夜易冷便加入混戰之中。

  從一眼觀察他就已是看出哪一方是為保護馬車,哪一方是為殺人。

  蘇青雅同是下來幫忙,面色冷漠,下手無情。

  片刻的時間,便是將整個戰況給改變,殺手人馬已是死傷在地,唯有一人逃跑。

  蘇青雅看了一下,保護馬車的這一些人的動作行為明顯是守衛一類,轉眼她便差不多明白,只怕這馬車內不是別人,正是那雲國長公主,雲央雪。

  果然,只見夜易冷來到馬車前,翻手將車簾揮開,便見其中正被幾劍刺傷的雲央雪。

  一身白衣,配上猩紅的鮮血,格外顯得嚴重讓人疼惜,她面色蒼白如雪,神色之間已是沒有平時的威懾,在見到夜易冷的時候更是柔弱的露出可憐之色,口齒有些不清的說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

  夜易冷面上無情,但是任誰都可以感覺到他的怒氣,「你知道你在做什麼!」

  「咳咳。」一口血就在雲央雪的口中吐出。

  夜易冷伸手便將她抱了出來,在她身上穴位點動幾下,為她止血。

  雲央雪自然的雙手抱住他的腰身,說道:「我已經沒有賜婚了,只是跟你去鳳離,這樣……咳,也不行?」

  夜易冷道:「以你現在的身份,可以由兵隊護送你,或者一人安全前去,完全不需要這樣冒險。」一雙赤紅的眼瞳好似將她看透,「你在打著什麼注意,以為我猜不出?」

  雲央雪虛弱的低下頭,道:「我,我只是想跟隨你一起去……」

  「夠了!我會安排你回去。」夜易冷冷沉說道。

  「不要……」雲央雪抓緊他的衣裳,因為激動又是吐出一口鮮血,印在她的唇上格外淒苦可憐,說道:「你答應了,讓我跟著的,我沒有賜婚,只是想要跟著也不行嗎?」

  夜易冷沉默不言。

  「……不要趕我走……」雲央雪淚眼朦朧,蔓延祈求之色,輕聲道:「哪怕是放棄……讓我試一試,好不好,我不會做別的事情……」

  猶如白蓮般的淒美,淨色,這樣的她卻是讓人格外的憐惜,無法拒絕。

  蘇青雅靠在一邊的樹身上看著,目光流轉,在雲央雪的身上打量。她身上的傷都是真的,膽敢冒著危險也要跟跟著夜易冷,她的神情也不想是作假,她的確是愛死了夜易冷。

  夜易冷眼光複雜,道:「回去養傷,放棄這個身份。」

  「不行的……」雲央雪虛弱道:「雲允弶知曉我跟上了你,若是我消失了,他必然以為,我死了,那麼……有你的責任……他會起兵鳳離。」

  夜易冷眼瞳一深,「你故意的?」

  「我……沒有。」雲央雪垂下眼,緊緊抓著他的衣服,「我只是……只是想要跟上你……,不要趕我走……」

  下一刻,已是閉眼無力的倒在他的懷裡。

  夜易冷看著她,眼中複雜神色流轉,最後又看了看周圍雲國侍衛,對上蘇青雅的目光。

  「走吧。」夜易冷說道。

  「嗯。」蘇青雅點頭。她不至於對這一點吃醋,便要他如何如何。只要雲央雪不做一些無聊的事情,一切倒也算無所謂。

  畢竟她是夜易冷師傅的妹妹,而他師傅竟為他所死,若然他說的輕巧,但是這份感情如何的深蘇青雅能夠想像得到。在他最困難艱險的時候幫助他,救他性命,若是夜易冷連這個都可以不在乎的那他便不是夜易冷了,而是一個真正無情到極致的人。如此的他,同樣不是她所認識的夜易冷。

  一個人,不可能完全的無情,這世界上總是有一些人是特別的,例如她來到這裡後所在乎的柳芸與綠意。

  這時候,他們的士兵也終於趕到。

  夜易冷將雲央雪放在馬車中,然後對蘇青雅道:「你幫她處理下傷口吧。」

  「嗯。」蘇青雅淡然一笑,也就進入馬車內。

  在他們的身上都是帶了一些傷藥的,以備不時只需。

  馬車有些顛著,蘇青雅就將雲央雪抱入懷裡,將她身上的衣服脫去,處理包紮起來。

  這幾劍刺得皆是不輕,若是他們晚去一些時間只怕她真的有生命危險,而這卻也讓蘇青雅對她越發敬佩幾分,也更加的看重——為了愛情連自己的命都敢賭的女子,真的不知道該敬佩還是該說她傻?

  不過,不管如何說,她的確是一個讓她欣賞的女子。

  將傷口都包紮好,再幫她把衣服都穿上,蘇青雅便開始觀察她面容。

  聽夜易冷說,她最擅長的變是易容和裝扮,能夠被夜易冷說厲害的必然是厲害,而且她也算是領教了。

  她是素素,而非雲央雪,但是她卻將雲央雪那份冷淡和尊貴威嚴演繹的淋漓盡致,整個雲國皇宮沒有發現,就連雲央雪最親近的親人云允弶同樣沒有察覺,可見她的本事,若是到了現代,只怕都是影后的存在了。

  仔細看著她面上,找了好一會,蘇青雅也才找尋到一些破綻,只是那破綻也只有像她這樣沒有雲央雪的反應下仔細找才找尋到,如她耳朵邊緣的一些淺淺色彩不同,若不是知道她是一樣了,只怕也不會在意這些。

  「無奇不有。」蘇青雅輕歎,人的智慧果然是無窮的,這易容術比起現代的化妝可是要好多了。

  ……

  夜色朦朧,彎月掛天,氣候微涼。

  「主子,藥尋想留下。」

  『青柳樓』二樓廂房,藥尋起身朝夜易冷請求道,在床上躺著的正是依舊還在昏迷中的雲央雪。

  夜易冷看了他一眼,道:「留下也好,照顧她。」說完就看向蘇青雅,「走吧。」

  蘇青雅點頭,再看藥尋一眼,只見他欲言又止,不禁有些好笑,這兩人倒是絕配了——都是愛得如此深沉。

  素素愛夜易冷,哪怕是冒著生命危險也要跟隨在他的身邊,藥尋愛素素,不求回報,只願她好,只為她付出。

  看藥尋那明顯有些凌亂的裝束,可見他定是聽聞素素重傷,以最快的速度趕來。

  兩人一起出了房間,漫步走在長廊上,一字一黑的身影分外的和諧自然。

  夜易冷淡聲說道:「你也知曉藥尋喜愛素素吧。」

  「嗯。」

  「藥尋不錯,若是素素與他一起定然是會好的。」

  蘇青雅淡笑:「這種事情還是不要擅自幫助的好,素素喜愛你,若你湊合他們二人,只會讓她徒生不滿,到底還是要藥尋自己的努力,和素素自己的想法。」

  夜易冷點頭,他知曉。

  藥尋留下了,幾乎是寸步不離的照顧素素,任誰都看得出他對她的感情。

  直到第二日,素素才從昏迷中醒來,一眼見到藥尋在身邊,卻無半點的驚訝,因為她已經習慣,只要她有點什麼事情,他永遠都會第一個出現。

  「尋。」聲音有些沙啞。

  藥尋連忙將水壺遞到她的唇邊,輕聲道:「慢點喝。」口吻早就失去了以往的冷淡,清澈的嗓音猶如清風。

  喝了幾口水,素素也覺得喉嚨好了一些,目光四轉,隨後終是輕聲問道:「尋,哥哥呢?」

  藥尋手上動作微微一頓,將水壺放了下來,輕笑:「主子在外面。」

  藥尋很少笑,或者說他只在她的面前笑,這笑在他的面上乾淨單純,溫暖人心。

  素素微微側開目光,『哦』了一聲。

  藥尋不在意,起身道:「小姐休息,等會便要喝藥了。」

  「好。」

  藥尋便出了馬車,做在車伕邊上,面上早就恢復平時的冷淡。

  蘇青雅看了他一眼,再看馬車,問道:「她醒了?」平時他都是寸步不離在她的身邊,此時出來,想來素素已經醒了吧。

  藥尋點頭,沒有說話。

  天色漸晚,眾人已經離鳳離都城不遠的一處城鎮落腳休息。

  四人坐在一桌上吃著飯菜,皆是一陣的沉默,素素幾次看向夜易冷,卻無言說話,藥尋更是一直沉默著,蘇青雅完全就是平靜吃飯,從容淡笑猶如旁觀者。

  鳳離都城,盛世繁華,一陣馬蹄聲響來,城門大開。

  百姓便見領頭而來的絕世身影,不禁恍然。

  對夜易冷,鳳離國百姓早就沒有了以往那般的恐懼,此時若說的話,只能說是敬畏與敬仰相加,對這張完美風華的容顏終究還是有一瞬的失神。

  「赤王!是赤王回來了!」

  「赤王!」

  一陣驚叫聲種,夜易冷與蘇青雅兩人騎馬而來,面對周圍歡呼,往赤王府而去。

  鳳離皇宮。

  夜以洺第一時間便得知赤王回歸的情報,再一想蘇青雅,面上便是流露一分陰森。

  「雲國長公主也隨著赤王來了鳳離,看來要好好招待才行。」淡聲喃喃,夜以洺便站起身,往外走去。

  赤王回歸,引起的局勢之變化,風雲湧動。

  夜易冷一回赤王府便帶上蘇青雅一同來到書房,聽著文川等人的回報。

  蘇青雅靠在一旁位置,聽著聽著不禁無奈的笑了,真是有夠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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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四章 太灑脫  

  赤王府,恆泫殿。

  白素如雪的衣裳,素素將一盤盤簡單的菜餚擺放在桌面上,朝這她對面的夜易冷輕聲笑道:「哥哥,看,這都是你喜歡的。」

  繁花似錦,青石路道,女子如畫。

  蘇青雅走來看著她的行為,靠近了些就見她轉頭朝自己淡淡笑道:「蘇某士也來了啊,來嘗嘗我的手藝?」

  到底,這餐菜餚便是為夜易冷所辦的。

  蘇青雅淡笑,走到餐桌一處坐下,看著桌面上色香俱全的菜餚,道:「看起來就不錯。」

  素素笑著也就坐下。

  三人一同吃飯,素素一改在雲國時的威懾不可侵犯,渾身上下皆是潔淨而柔美的氣息,不時還有些俏皮的可愛,這般變化多端的女子,的確是讓男子牽神掛肚。

  「蘇謀士,你嘗嘗這個。」素素笑容柔和清淺,為蘇青雅夾起一棵青菜。

  「謝謝。」伸手不打笑臉人,蘇青雅平淡一笑,慢慢吃起來。

  「哥哥,這是你愛吃的。」素素又為夜易冷夾菜。

  來來去去,一頓飯她差不多都是在夾菜,自己並未吃多少。

  夜易冷一頓便將碗放下,素素動作一滯,收回筷子,輕輕望向他。

  他面色冷淡,道:「素素,自己吃。」

  素素輕柔一笑,「哥哥,尋說了,我傷還未完全痊癒,不可隨便吃東西。」將手中筷子放下,低聲道:「素素只是高興,又和哥哥一桌吃飯,既然哥哥不喜,素素不夾了便是。」

  夜易冷微微皺眉,端起飯碗就繼續吃了起來。

  蘇青雅將一切看在眼裡,沒有說話,自顧自的吃著,不得不說,素素的飯菜倒是做的真不錯,合她的胃口。

  直到尋的到來,為素素端上藥碗,他們才一同離開。

  書房裡。

  周圍書架連連,唯留高處案几椅子,與下方兩旁桌椅,便無其他。

  案幾之上,蘇青雅便是靠在夜易冷的身上,看著手中的折子,一個個的批閱探討,時間便是不知不覺的過去,她側頭將折子一放,便靠在他的身上瞇了瞇眼。

  「累了?」夜易冷垂眉看她。

  「有點。」蘇青雅伸手揉了揉眉心,這皇宮的事情可真多,比起青幫來說也更加危險連連,讓人防不勝防,處理起來也是棘手。

  就在這會,蘇青雅突然感覺到一直微涼的手觸及微皺的眉頭,緩緩的揉捏起來。

  蘇青雅睜眼看著,然後又閉眼安靜的享受,過了一會又睜了開來,道:「技術真不怎麼樣。」

  夜易冷哭笑不得,受傷的動作便是重了一些,道:「幫你按還嫌棄?」

  「哪裡敢啊,你可是堂堂赤王,將來的皇上。」蘇青雅還不在意的說出大逆不道的話,眨了眨眼,笑了起來。

  夜易冷勾唇,笑問道:「你肯定我能成皇?」

  「自然,若你不能成皇,我又如何將蘇洵等人就地正法?」蘇青雅眉目微微一挑,隨後側了側身子,笑著閉眼道:「嗯,恩,再重一點,下面一點。」

  夜易冷無奈,想了想,便將手中的折子放下,一手將她抱在懷裡,一手揉捏著她的眉頭,竟是沒有半點的不願。

  「現在局勢已經向你靠攏,不出意外,你只要起兵一反,鳳離便是到手了。」蘇青雅閉著眼睛,淡淡說道。

  夜易冷淡道:「沒有那麼簡單,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百姓已經受夜以洺統治習慣,而且在他們眼裡,我依舊是惡魔轉世般的存在。」

  「這個……」的確是個問題,蘇青雅深思。這鳳離國的百姓尤其的迷信,哪怕此時已經很少表現出來,但是他們的心中依舊有些陰影。

  一沉的沉默,夜易冷還以為她睡著了,正準備將她抱到內閣去。

  蘇青雅這時卻輕笑了起來,說道:「或者可以。」

  「嗯?」夜易冷動作一止。

  蘇青雅睜開眼,有些抱怨道:「別停啊,你這一停,我就說不定想不到了。」

  「呵呵,你真是。」夜易冷寵溺的笑起來,他以往怎麼就沒有看出來她還有這等的纏人撒嬌的本事,但是意外的可愛。

  隨著他的動作又起來,蘇青雅便款款說道:「既然百姓迷信,你是惡魔轉世的說法也是被蘇憐素他們傳出來的,那就同樣用迷信的方法將你捧起來。」

  「哦?怎麼說?」夜易冷來了興趣。

  蘇青雅道:「我給你講個典故。」瞇了瞇眼,她就緩慢的將大澤鄉起義的事件緩緩講了出來。

  吳廣完全贊成陳勝的主張。為了讓大夥兒相信他們,他們利用當時人大多迷信鬼神,想出了一些計策。他們拿了一塊白綢條,用硃砂在上面寫上「陳勝王」三個大字,把它塞在一條人家網起來的魚肚子裡。兵士們買了魚回去,剖開了魚,發現了這塊綢子上面的字,十分驚奇。

  到了半夜,吳廣又偷偷地跑到營房附近的一座破廟裡,點起篝火,先裝作狐狸叫,接著喊道:「大楚興,陳勝王。」全營的兵士聽了,更是又驚又害怕。

  就是這樣一個典故,蘇青雅講的不是很詳細,只是將一些重要的說了出來,想來夜易冷不會不懂。

  「怎麼樣?」講完,蘇青雅見沒有他的聲音,便仰頭看他一眼。

  夜易冷眼光暗沉,深邃難懂,看著她流光溢彩又有些複雜。手指撫摸上她的秀髮,夜易冷眼瞳微瞇,淡道:「我怎不知這個典故。」「你自然是不知的。」蘇青雅不多說,話語再次轉回正題,說道:「若是如此,你照樣可以說你是鳳皇轉世,或者惡魔成皇,必然國泰民安,這樣的迷信,雖然稀奇,但是只要安排的好,百信自然是信的。」

  「嗯,是個好注意。」夜易冷點頭一笑。他已是將其中的要理明白剔透,這件事情要是做的好,確是將他後顧之憂解決。

  「王爺,長公主求見。」就在這時,一聲通傳入得二人耳中。

  蘇青雅微張眼睛,淡淡勾起唇角,淡聲道:「既然她是想要放棄,就讓她看明白又如何。」哪怕她並不喜歡為難女人,而且素素的性子和才華也被她欣賞,但是並不代表,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來找她的男人,她總不該退讓才是。

  後院的那些女人全被夜易冷安排好,而素素是不同的,她的才幹驕傲都不是一般的女子可比,這樣的女子若是真的被愛迷昏了頭腦便是一個禍害,而此時顯然她還並沒有做什麼,她也還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夜易冷輕輕撫摸她的眉心,淡道:「讓她進來。」

  門緩緩打開,素素白衣如雪,站在門口陽光下明聖動人,面含淺笑,手提一食盒,但見到高台上兩人的姿勢動作卻是讓她面上神情一滯,動作也是微微頓了下,一會才垂眉走進了房中。

  「有何事?」夜易冷循聲問道。

  素素抬頭清淺一笑,聲音猶如珠落玉盤,「我想哥哥和蘇謀士定是繁忙忘記了時辰,便做好了飯菜給你們。」

  「素素,你並不是婢女。」見她這般模樣,夜易冷便放緩了面色。

  「反正也沒事做,這是素素喜歡做的事情,並沒有什麼。」素素淡淡說道,神色恬靜靜雅,走上前將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然後緩緩退開道:「哥哥和蘇謀士別忘記了吃,素素也還要喝藥,便先告退了。」

  舉止風姿,一如灼灼白蓮,對二人溫婉一笑,便離開了書房。

  隨著門關上。

  素素面上的笑容才微微一止,大口喘息幾口,眼中悲切莫名。

  那兩人,夜易冷紫色華貴,蘇青雅黑衣內斂。她靠在他的身上,如此的貼合,而他更是將她抱在懷中,甚至為她親手揉捏眉心,以解除她的疲勞,兩人之間的氣氛根本無人能夠插入其中,如此自然祥和,恩愛自在。

  她從來沒有想過夜易冷還會服侍別人,他是那般的尊貴不可侵犯,卻是服侍她。

  難不成真的沒有一點希望不成?

  緩緩的,素素抬頭,面上除了點點的蒼白,讓人不清其想法,往自住的地方而去。

  書房內,蘇青雅看著門口的方向,沒有說話,一會就起身將桌子的食盒打開,一陣的飯菜香味傳來,輕笑起來:「這手藝真的是沒話說,剛好的確實是餓了。」將飯菜一盤盤的拿出來,然後將其中一碗碗筷遞給夜易冷,「吶,你的。」

  素素話說的不假,她的確是準備了兩人的飯菜,這等的氣度要是這古代其他的女子也不是隨便可以做到,她其實真的是個不錯的女子,只可惜偏偏她們選上同一個人。

  夜易冷接過,看了她一眼,也就吃起來。

  待吃完,吩咐人來收拾,夜易冷便抱起她往恆泫殿中而去。

  蘇青雅自然的懶散在他的懷裡,懶散問道:「怎麼了?」

  夜易冷沒有說話,將她抱到一處浴池之中,那是早就準備好了澡水,伸手便脫去她與自己的衣裳,進入水中。

  浸泡在溫熱的水中,蘇青雅頓時更加慵懶起來,整個腰身都被夜易冷抱在懷裡,她察覺到他的不安和霸道。

  眼瞳微微閃過一絲光彩,蘇青雅想要轉身看著他的神色,卻發現他抱得用了巧勁,雖然讓她動彈不得,卻又不會太緊弄傷了她。

  「夜易冷,你在不安什麼?」蘇青雅無奈,也不打算轉身,便直接詢問道。

  背後傳來微重的喘息聲,就在蘇青雅以為他動晴的時候,他卻並沒有動作,而是抱著她似要將她融入自己的骨髓之中,下巴擱在她圓潤的肩頭上,窩在她的頸窩裡,低聲道:「雅兒,你太神秘,你給我太多的驚喜,明明就在我的身邊,被我抱在懷裡,卻讓我覺得依舊離你很遠。」

  蘇青雅心頭一顫,沒有說話。

  「雅兒,有的時候,我會覺得你根本不像是這個世界的人,你的思想,你的理論,你的……典故。」夜易冷低低的說,暗沉的聲音,又似帶著火,灼燒上蘇青雅的心田。

  她不由的有些感歎,他的觀察力未免太強,而且思想同樣不是一般的古人能比,竟真的想到了那一塊。

  「只要我是蘇青雅這一點沒錯,其他的管那麼多做什麼呢?」蘇青雅淡笑說道。

  一陣的沉默。

  夜易冷抬起頭,轉過了她的身子。

  蘇青雅看到他的眼神渾身一震,複雜而深邃,深沉,深刻,如此的眼神,被重視的眼神,猶如牢窟,讓人無處可逃,不斷的沉淪進去。

  他扣起她的下巴,端詳著她的面容,一會才道:「你是蘇青雅,你就在我的身邊,你的身體同是我的,你的命也是我救的。」這話,說是說給她聽,更像是說給他自己聽。

  「雅兒,你太灑脫。」一聲喃喃猶如風的吹過,他吻上她的唇。

  她太灑脫,太謹慎,容不得一點的不確定,永遠讓自己走在中間,給自己退路,只要發現不妥,就全身而退,不讓自己受到一點傷害。

  這樣的她到底是經歷了什麼才會如此?因為夜以璿?只是他看的出來,她對他完全沒有半分的感情,那麼到底是為了什麼?

  他不知道,不明白,猜不透,猜不到,沒有一點的線索。

  這樣的她,他好似是瞭解她的,但是深入時卻又發現,自己所瞭解的全部成為泡影。

  她不會他著迷,不為他瘋狂,更不會將他當做天地。

  就是這樣的她,讓他第一次那般的癡迷,越是相處,越是放不開,越是放不開,反而便越是擔驚受怕。

  以往別說是想,完全就沒有想過,他還有這樣的時候。

  「雅兒。」水中,他低啞的喊著,抱著纖細的腰身,與她的身體完全的融合在一起,看著她在他的身下嬌喘。「叫我,雅兒。」

  蘇青雅瞇眼,看著他的面容,環抱他的脖子,喘息幾口,終究是叫道:「夜……易冷,唔。」

  「雅兒。」他的速度加快,舔舐她的身子,血紅的眼瞳中閃動的欲望與柔情融合,形成一種勾魂攝魄的眼波。

  夜易冷……

  蘇青雅腦袋的有些渾濁,和他一起做,她的確享受,這種享受不單單只是肉體,但是她終究是無法給他完全的答案。

  或許,她還沒有完全的覺悟?或者她其實一直都沒有完全的相信?

  她到底對他是什麼感情有多深呢?愛情,她總是猜不透的,但是不容置疑,想到離開他的身邊,她會有種少有的茫然,會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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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五章 割肉

  鳳離皇宮,鳳祥宮。

  蘇憐素狠狠將手中茶杯砸下,面容甚怒不可耐,眼皮跳動,讓她一時也顧不上鳳儀,捏緊了拳頭,皺眉。

  短短時日,局勢頓時向夜易冷靠攏,連雲國也有意無意的幫助夜易冷,整個鳳離對她來說岌岌可危。

  就在這時,一身明黃龍袍的夜以洺走了進來,一眼就看到地上的茶杯碎片,眉宇痛是有著一片的怒意。走到蘇憐素的身邊,便是拉起她的手,輕聲道:「母后,消消火。」

  「洺兒,你叫本宮如何能消。」蘇憐素眉目高挑,斜視之間,裡邊皆是冰寒和怒氣。

  夜以洺道:「萬事皆有個辦法,這鳳離是朕的天下,如何也不會被那雜種所得。」

  蘇憐素聞言,面色才好了一些。

  夜以洺揚聲便呵斥道:「奴才都要哪裡去了?」

  一聲令下,被蘇憐素呵斥在外的宮女皆是小心的走了進來,跪在地上,「皇上。」

  「還不是將這收拾了。」夜以洺冷聲吩咐。

  「是。」

  「母后,我們內堂去談。」夜以洺扶起蘇憐素。

  蘇憐素點頭,隨著他走了進去。

  兩人坐在內堂大殿之中,夜以洺起身為她倒了一杯茶水,也為自己倒了一杯,才坐下身,說道:「母后,不知付霄如何了?」

  一提這個,蘇憐素面上頓時滿是陰寒之色,冷聲呵道:「那個吃裡扒外的東西,要不是本宮他如何能活,還能做到霄雲將軍的地位,本宮給他榮華富貴,他竟為了一個女子而抗了本宮的命令!」

  說著一掌就拍在桌面上,可見她的憤怒。

  夜以洺淡道:「那蘇青雅確實有些本事,付霄會為她著迷也是情有可原,只是付霄卻是少有的人才,母后還是不要太過苛刻了。最最後,讓他最一步死棋也是無妨。」

  「哼!」冷哼一聲,蘇憐素神色森然,隨後側頭看向夜以洺,神色之間閃動幾分惱怒,道:「要說付霄對那蘇青雅動情便是動情了,你怎麼也如此不知分寸,若是那日你不起色心,直接動手,也不用付霄去抓拿,更不會讓蘇青雅逃了。」

  「是兒臣的錯,一時鬼迷了心竅。」夜以洺說道。想起那時蘇青雅滿臉嫣紅,醉眼朦朧的模樣,卻是讓心動的很。

  蘇憐素將他的神色看入眼中,一拍桌子道:「洺兒,一個女子而已,莫不成你也動了心不成!?」

  夜以洺頓時一笑,笑容風流倜儻,唯獨眼中無情,道:「母后也說了,只是一個女子而已,朕的後宮美人如雲,若是沒有了鳳離江山,又哪來的美人,兒臣自然分的明白,那蘇青雅該殺便殺,若是她識相,玩玩也是無防。」

  聽他這樣說,蘇憐素才緩下一口氣,「你明白就好。」

  夜以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眼中閃過冷光,淡道:「要說現在,局勢確實對朕不利,但是並非無法改變。」

  「哦?洺兒有什麼辦法?」蘇憐素頓時一喜,問道。

  夜以洺微笑,「雲國有意幫助那雜種,最大原因還是因為長公主在他的手中,長公主對那雜種癡情,想來若是他若是奪位,長公主必然成後,這樣算了雲國也是有益。」

  蘇憐素聽得點頭。

  夜以洺繼續道:「只是那雜種在雲國時便當場拒絕了長公主的婚事,哼!真是癡傻之極,既然如此,若是長公主在我鳳離遇刺而亡,比是赤王保護不周,再一傳言下去,赤王根本就對長公主無情之極,雲國必然會大怒,如何也不會再幫那雜種。」

  蘇憐素聞言頓時笑了,下一刻又皺眉問道:「只是,若是雲國遷怒於整個鳳離呢?」

  「這個母后必然擔心。」夜以洺笑道:「雖說鳳離此時有些衰敗,但是並不代表失去了實力,雲國想要攻打朕鳳離還是要掂量一番,畢竟還有一個陽滔國在虎視眈眈,若是雲國要個交代,那正好,朕便將赤王交出,任憑其處置,這等交代只怕他們也無法可說了吧。」

  「好!」蘇憐素微笑起來,眉宇間的不耐和煩躁也消退了去,笑道:「洺兒果然聰慧。」

  「母后過獎。」

  「只是這事可是要做的隱蔽一些,若是被抓了證據,只怕會禍及我等。」蘇憐素提醒道。

  「母后放心,朕自由分寸。」

  ……

  萬里無雲月在中,繁星如河人在望。

  假山池水,輕紗揚,青石鋪地,繁花似錦,月光傾灑而下,便是蒙上一層朦朧柔和之感,閣樓佈置雅致宜人,又有著幾分孤寂清冷。直到一道黑色纖長身影步入其中,一添了人氣,頓顯得有了些許的生氣活力,自然祥和起來。

  一名名俏麗美貌女子行來,將手中菜餚和酒水放在院落中的一處石桌上,然後又施禮緩緩的離開。

  蘇青雅坐在其中一處石凳上,自顧自的就端著飯碗,隨性的吃著菜餚,將花生米一顆顆的放入口中,慢慢的嚼,配上她這一身的裝束動作,渾然一個風流灑脫的翩翩公子。

  另一道黑色身影踏著輕功無聲而來,蘇青雅轉頭看去,便見他一身高雅,配上這漫天繁星明月,竟是如同踏月而來,翩然臨世。

  一張漆黑血紅詭異花紋的罌蘿花面具遮去他所有情感,落地不發一絲聲音,便是行到了她的面前。打量她一眼,鳳流延笑道:「怎還易容成男子?」

  「別說易容了,我這點小本事本來還可以自豪一下,見到真正的易容,才發現自己這真的只能說是化妝了。」蘇青雅無奈說道,對他招招手,示意他坐下來。隨後才回答道:「現在局勢太亂,還是謹慎一點好。」

  「哦?」鳳流延淡笑,打趣道:「蓮公子終是知曉自己太過自大了?」

  「嗤。」蘇青雅挑眉道:「不管如何,你當初還不是被我瞞住?」

  還真是一點都不肯吃虧。

  鳳流延再看這滿桌已經動筷的菜餚,卻也不生氣,詢問道:「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蘇青雅擺擺手,目光掃過一邊的酒罈子,笑道:「至少酒沒有動。」

  鳳流延微笑不言,算是接受了她這個解釋。

  端起飯碗,鳳流延便不矯情的吃起來,兩人吃飯的次數也不多不少,相處之間便是許久不見也沒有生疏感。

  「上次你找我有什麼事?」蘇青雅邊吃邊隨意問道。

  說到上次,也只有她被付霄抓走的那一次。

  鳳流延吞下一口飯菜,看她笑道:「聽聞你被抓,關心一下而已。」

  「呵。」蘇青雅聞言笑起來,「也不愧對我當你是知己。」

  鳳流延筷子微微一頓,也沒有多言,繼續吃起來。

  蘇青雅道:「可別吃的太飽了,要不然可喝不下酒了。」

  鳳流延放下筷子,輕笑:「你直說叫我別吃了便是。」

  「哈哈哈!那更是好!」蘇青雅大笑,一揮手,將一罈子的酒揮向他,自己也拿了一壇,站起身,道:「去樓頂。」話落,人已是到了飛身去了屋簷。

  鳳流延也是不慢,雖是慢她一步起身,但是卻與她同時達到。

  一上屋頂,蘇青雅就整個猶如軟泥癱在上面,將酒罈打開,便是與他碰了一下,道:「今日可不能多喝,頭腦要清醒才行。」

  「一壇而已,醉不了。」鳳流延隨著她喝下。

  將滿口酒水吞下,然後大呼出一口氣,蘇青雅便享受似的瞇起眼睛。

  鳳流延看她,一會道:「心情不好?」

  「算不上,只是有些想不透而已。」蘇青雅隨意說道:「感情啊感情,當局者迷。」這些日子,素素與夜易冷沒有半分的靠近,素素卻依舊沒有半分的放棄,藥尋也是一直守護在素素的身邊。

  若她是素素的話,只怕早就方手了吧,畢竟追著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太累也太麻煩。

  鳳流延聞言沉默,靜靜的看著她。

  蘇青雅搖頭,她並不是喜歡將感情的感情和別人說的人,那樣只能說她在迷茫,隨意的感歎一句也就收了聲,不再提這個事情。

  又和他碰壇喝了幾口,蘇青雅也就談起了正事。

  將一張宣紙遞給鳳流延,蘇青雅笑道:「吃人家口軟,那人家手短,今日請你這一頓可是有事情要辦的。」

  鳳流延將宣紙中的內容看在眼中,是一名鳳離國重臣。一聽她的話,他不禁失笑,將選自收了起來,道:「一頓飯就算付賬不成?」

  「呵呵呵,要是你肯的話,我不會介意的,要知道我可是窮人。」蘇青雅輕鬆道,睜著眼睛,裝作楚楚可憐模樣。

  鳳流延苦笑不得,一反常態的認真道:「蓮公子若是窮人,那麼鳳某可不就是乞丐了?不二價,十萬銀子。」

  「靠!」蘇青雅翻身而起,怒瞪著他,道:「你這是打劫,在我身上割肉!」

  鳳流延一怔,隨後便是忍不住笑了起來,笑聲清朗,並不像他聲音那般的抵啞。

  「你……真是……」他眼中儘是笑意。

  蘇青雅道:「不二話,就憑我們的關係,算是友情打折,五萬兩。」

  這一砍價,竟是整整砍去一半。

  鳳流延淡笑道:「友情不能換銀子。」

  蘇青雅眨眼,如同割肉道:「五萬零一兩。」

  「……」鳳流延該慶幸自己並沒有此時喝酒,他竟是不知,她還有這等無賴調皮的模樣。

  眼見她眨眼看著自己,鳳流延垂眉輕笑了一下,再抬頭,笑道:「八萬兩。」

  蘇青雅挑眉:「六萬!不能再多了,我還要養活一堆子人。」

  鳳流延風淡雲輕道:「七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兩。」

  「……」這次換做蘇青雅無言以對。

  鳳流延含笑,道:「既然青雅不出聲,便是默認了吧,就如此定下了。」

  蘇青雅眼光看似鄙視看著他,裡邊卻是同樣含著笑意,隨後躺回去,掐拿著手指道:「我算算,你在我樓裡每次吃的飯喝的酒也不少數千兩了吧,既然如此就出個零頭,剛好七萬兩了。就這樣說了,錢在二十年內還你。」

  鳳流延無言,最終也沒有說什麼,為她殺一人而已,本就不打算要錢,只是見她似乎有興致,便陪她玩玩。

  「說到殺人,棘血樓中還有一起關於風身邊之人的任務。」喝了幾口酒,鳳流延突然說道。

  「嗯?」蘇青雅一改剛剛的懶散,目光瀲灩,問道:「關於誰的?」

  鳳流延望向她,說道:「雲國長公主,雲央雪。」

  蘇青雅聞言,眼瞳輕瞇。腦中思緒,片刻間就將整個思路連貫起來,低低說道:「打的好注意啊,好注意。」隨即轉頭,看向鳳流延,「你是想到了其中緣由才和我說的吧。」

  鳳流延淡笑,口吻無波:「你如何處理?」

  「撤了。」毫不猶豫,蘇青雅說道。

  雖然真的雲央雪早就已經死了,現在的是素素假扮,但是知曉真相的人卻少,雲允弶同樣認為素素是他的妹妹,若是素素真的出事,那麼雲國必然不會善罷甘休,夜易冷掌控的局勢頓時傾倒。

  不管是素素的本身,還是她的身份,都不容許她出事。

  鳳流延沉默了一會,隨後在蘇青雅看向他,他淡淡笑道:「如此的話,這撤銷的費用可是原價的十倍。」說完,笑看她。

  蘇青雅猶如吃了蒼蠅,這是為情敵買命啊。

  鳳流延又道:「僱主出價三百萬兩。」

  十倍,便是三千萬兩。

  蘇青雅無言了,在他的目光注視下,只有擺了擺手,道:「欠著,欠著,分期付款。」她看得出來,他既然提出來,必然是知曉會發生什麼,如此說來必然是會答應她的要求。

  「三千零七萬兩,我會記下。」鳳流延淡淡的說。

  只是蘇青雅卻第一次覺得他這平淡的口味尤其的討厭。

  「談錢傷感情,來,來,我們繼續喝。」還剩下半罈子的酒水,蘇青雅與他碰壇。

  鳳流延與她碰在一起,真的不再談論,與她一同喝酒。

  月光如水,風景如畫,人比花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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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24 19:22:45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六章 女人的貪心  

  「重臣的死亡,夜以洺竟然還能沉住氣,果然不是一般人啊。」端起面前的茶水,蘇青雅喝了一口,輕緩的歎道。

  夜易冷伸手將她手中的茶杯奪了下來,對上她略微疑惑的目光,說道:「這些茶有些濃重,提神多了,不好。」

  「我可是記得你是天天喝的。」蘇青雅揚眉淺道。

  夜易冷撫摸她的髮絲淡道:「我知你不想被認為比其他人差。」停頓一下,他微笑,「只是讓我照顧你一番不行?」

  蘇青雅眼瞳深了深,隨即一手摩擦了一下另一隻手腕,白了他一眼,「你也有這樣肉麻的時候啊。」

  夜易冷見了,瞇眼笑起來。

  「算了,提神茶你也別喝了,回去睡覺。」蘇青雅將案几上的折子整理一番,拉起他的手掌,就往外邊走。

  夜易冷不多言,隨著她的性子。

  兩人一起一出書房,便往內殿廂房而去,只是路上突然見到一群女子被攔截在殿外。

  一見蘇青雅和夜易冷的到來,那群剛剛有些歡喜的女子目光頓時落在他們相牽的手掌,神色之間都是變化多端起來。

  夜易冷眉頭不由輕皺,因為最近公務繁忙,自從下達命令之後,他就沒有去想後院的那群女子,卻是沒有想到她們竟然一群而來,聚集在這裡。

  「王爺!王爺!」那群女子自然是不知他的想法,一見他的身影,便是大聲呼喊起來。

  夜易冷察覺到蘇青雅腳步似乎慢了一些,而眉宇之間也有了一絲的煩躁。赤紅的眼瞳頓時掃向那群鶯鶯燕燕,冰冷暴虐,讓她們渾身一冷,所有的聲音都不由的嚥了回去。

  「滾!」夜易冷冷眼呵斥。

  見她們竟然還有些猶豫,他道:「本王不喜說第二遍,不走之人,拉下去處死。」

  「啊!」哪裡知道他竟然如此無情,說殺便殺,女子們頓時驚叫出聲。

  如今正是晚上,蘇青雅本就有些疲憊準備去睡覺,一聽這些咂舌,不由眉頭一弊,道:「吵死了!」

  她這一開口,便將這群女子的嫉妒之心激了出來,一人叫道:「你算什麼東西,本已被王爺廢棄,如今卻又勾引王爺,不要臉的賤……啊!」

  夜易冷一道內力彈指,便見那女子眉心一道血洞,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你們找死?」夜易冷看向其他人,殺氣配合血紅的瞳孔,讓人不寒而慄。

  眾女子差點癱軟在地上,哪裡還敢多言,一個個都跌撞的跑了出去。她們本是想聯合起來為求赤王的一句話,如今卻成這樣的結果。

  「處理了。」看了眼那地上的女屍,夜易冷丟下一句話,拉著蘇青雅繼續前走。

  緊了緊她的手掌,讓她看向自己,夜易冷問道:「生氣了?」

  「煩而已。」蘇青雅皺了皺眉頭。

  「我明日便將她們全部派遣了出去。」夜易冷淡道,那群女子,他從來沒有在意。

  「隨便吧。」最近的事情本來就多,她也有一時忘記了那些女人,如今再見到,才發現心裡煩躁的很。

  夜易冷也不再多言,與她進屋相擁而眠。

  「恩……有些累,明天晚點起床。」蘇青雅一躺下,頓時覺得全身的疲憊都冒了出來一般,靠在他的懷裡,嘀咕了一聲。

  夜易冷失笑,輕輕撫摸她的背脊,「好。」

  清晨,夜易冷起床之時,蘇青雅只是睜了一下眼就再次閉了起來,算是個自己放一天假期。

  等起來的時候,夜易冷並不在府中,還未下朝回來。

  蘇青雅伸了一個懶腰,便走出恆泫殿,運動一下身體。

  青石道路,兩旁青草盎然花開艷麗,池水如鏡,假山環繞。

  蘇青雅還未走近,就看到一群女子正在其中,聽到其中的叫喊:「長公主,你也喜愛赤王吧?求求你,給王爺求求情,別讓他趕走我們,可不能讓那妖女迷惑了王爺啊。」

  「是啊,長公主,你如此貌美高貴,王妃之位定然是你的,只是此刻那妖女當道,可是不將你放在眼中。」

  「長公主,我昨日才聽到那蘇青雅在王爺面前說你壞話,你可不能就這樣好脾性下去啊。」

  被她們圍繞在中間的素素一臉冷淡,好似恢復到『雲央雪』的身份時的威嚴,聽著她們一句句的言論,等她們終於消停了,才淡道:「說完了?」

  眾女子在她面前格外的恭敬,點了點頭。

  「說完了,就走吧。」素素站起身,說道:「等王爺回來見你們還在的話,那便是抗命,到時候連命都不保。」

  「長公主,你難道就讓那蘇青雅這樣迷惑王爺下去?」一名女子大聲叫道:「莫非你甘心不成!?」

  「對啊!您可是長公主啊!」有人迎合。

  素素側頭,便見到已經走到了她們不遠的蘇青雅,微微一笑,走出她們包圍,對蘇青雅說淡笑道:「你來了。」

  「嗯,隨便走走,活動身體。」蘇青雅掃了那群女人一眼,再看她,挑眉問道:「你不煩?」

  「煩。」素素點頭。

  蘇青雅神色流露出『就知道是這樣』的意思,不再說話,繼續往前走。

  素素也隨著她走著,餘下那群女子在那裡呆呆望著,一會才回神,有人大罵道:「蘇青雅,別以為你現在受寵就了不起,不要臉!你以為你能和長公主相比嗎?人家長公主可是雲國最最珍貴的女子,王爺如何也不會選你!」

  素素看向那女子,目光之中有些寒意,這個女子是故意將她當做盾牌的利用,當她聽不出來?

  「殺了她,夜易冷不會怪罪。」蘇青雅淡淡說道。

  隱藏在王府四處的暗衛頓時出現,一劍被取了女子的性命,繼而拖走,一切做得簡單了當,讓那群女子又是呆愣了一會才驚叫起來。

  蘇青雅腳步一停,冷眼掃向她們:「住口!」

  所有女子的聲音皆是一止,有些驚恐又憤恨的看著她。

  面對這些眼神,蘇青雅卻是微笑起來,道:「讓你們走是給你們一條活路,要是再不走,那麼只剩下這死路一條,你們自當選擇好了。」說著,轉身不做停留。

  身後,再未出現聲音。

  素素走在她的身邊,道:「這做法有些生狠了吧?」

  「我從來不是好人。」蘇青雅毫不在意的回道。

  素素沉默了一會,問道:「真的容不得他身邊多一人嗎?」

  「容不得!」蘇青雅微笑。

  素素面色一緊,嚴肅道:「他是要當皇帝的人,莫不成你要讓他的六宮無妃,唯你一人不成!」到如今,她依舊不願承認她的言論,那太過驚世核俗,打破倫理。

  「不錯的說法。」蘇青雅揚眉微笑了笑,看著這路邊的滿園花草,淡淡說道:「若是他想要我留在他的身邊,唯有這樣。」

  「你……你怎麼這麼自私!」素素有些氣憤。

  「呵呵,我從來沒有說我不自私啊。」蘇青雅抬頭朝她放肆一笑,說道:「我一直都是這樣自私的人,容不得別人半點分享,也容不得一點的背叛。」

  素素微微呆立,她那一笑,流光溢彩,顧盼生輝,連這明媚陽光,滿園春色都無法與之並論。她第一次發覺一個女子的美麗,哪怕她的容貌並不是她見過最美的,連『雲央雪』的容貌皆是比她要美艷,可是她的光彩卻無人能比。

  她一時無話可說,她說的太堅定,讓她找不到一絲的機會。

  「若只是一個名分呢?」一會,素素才再次問道。

  蘇青雅聞言,目光微微深遠,道:「素素,你不會不知道,女人總是貪心的,給了一個名分,她會想更多,我討厭麻煩,女人瘋狂起來的手段,那是連男人都沒有辦法相比的。」

  「一個名分雖然沒有感情,但是帶來的麻煩總是太多,誰也說不清楚會發展成什麼。」

  素素心下一頓,沉默起來,她說的的確是如此。

  蘇青雅隨身坐在了臨近的一處木椅上,看了她一眼,示意她也坐,隨後笑道:「就例如我和你這樣的女人。」

  素素剛剛坐下,頓時抬頭看向她。

  蘇青雅從容回視她,猶自說道:「你很聰明有才華,你的驕傲讓你不屑用手段,你心腸算不上壞讓你不會對我痛下殺手。但是你放棄不了夜易冷,若是你能夠放棄是最好,要是你一日沒有想透,心裡的不甘和負面情緒越來越重,誰也說不清你會不會放下你的驕傲。」

  素素眼波流轉,面上的偽裝也有些破綻起來。

  蘇青雅眼瞳略深,直言不諱:「若是你真的被愛情沖昏了頭腦,而用起手段的話,其恐怖不言而論,你又可會單單只是想要一個名分嗎?」

  素素猛的站起身,氣息微喘。

  蘇青雅靜靜看著她,沒有說話。

  一會,素素才將心神平復下來,目光反轉幾番,才再次坐回了回去,說不出複雜的看著蘇青雅,道:「蘇青雅,你真的很厲害,你這樣的女子,一般的男子根本就無法把握。只是,你太理智了,你明明知道我喜歡哥哥,若是其他女子哪裡可以和我如此平靜的談話,而你卻將這一切分析的如此清晰,你才是真的可怕。」

  「謝謝誇獎。」蘇青雅聞言笑起來。

  素素頓時氣惱,道:「你怎麼可以笑的這麼沒心沒肝。」

  蘇青雅戲謔的看著她。

  素素被她看得無言,收斂了情緒,才深深看她一眼,說不出是歎息還是無奈的說道:「這樣的你,難怪哥哥那麼小心翼翼。」

  「小心翼翼?」蘇青雅倒是有些好奇了。

  素素道:「哥哥從來沒有對一個那般好過,哪怕是我,雖然關愛,但是也從來不會隨意靠近,可是對你……」她不願說,這樣也好吧,這樣她才更有機會。

  她不說,蘇青雅也不再問。

  「蘇青雅,你可知道你這樣的性子,過於偏激,結果未必會是好的。」素素也會看人,朝她說道。

  蘇青雅不言語。

  素素隨後一笑,道:「按照你這性子,只怕也不會讓我成為哥哥的人,也不會讓哥哥給我名分。」

  「沒錯。」蘇青雅毫不隱瞞。

  哪怕知道她會這樣說,但是真的聽到,素素還是有些說不出是無奈還是氣氛。面色微微暗沉下來,素素道:「若是我一定要呢。」

  「那就看是你走還是我走吧。」蘇青雅微笑回道。

  素素眼瞳頓時睜大幾分,脫口而出:「你真……」該說無情還是灑脫?頓了一下,才換另一種說法:「我真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對哥哥有感情了。」

  蘇青雅含笑,對這話不置可否。

  沉默了一會,素素轉頭看著周圍的風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蘇青雅同是看著,吹著風,隨後笑了出來。

  素素疑惑看她,「笑什麼?」

  蘇青雅回頭朝她一笑,「只是在想,來到這個世界這麼久,碰到的那麼多的人,到目前為止,也只有你一個女子讓我覺得很不錯,要不是感情的關係,說不定能成為不錯的朋友。」

  素素聞言,張了張口,最終餘下輕輕一歎。她何嘗沒有這樣的感覺。

  「哥哥快回來了,我去準備吃的。」素素說著,起身要走。

  蘇青雅也站起身,伸了個懶腰,眼波一轉,「等等。」叫住了她。

  「還有何事?」素素轉頭看來。

  蘇青雅道:「這段時間不要出門。」知曉她準備開口詢問,蘇青雅已經接口說道:「你現在的身份被人看在眼裡,想在你的身上做文章。」

  素素不會不懂她的意思,點了點頭,回身走開。

  蘇青雅想了想,突然笑道:「你做飯應該會做我的一份吧。」

  素素的身體微微一僵,最終沒有轉頭,卻是有些哭笑不得。

  蘇青雅猶自笑了笑,轉身往恆泫殿書房而去。

  ——

  鳳祥宮,所有宮女奴才皆是戰戰慄栗,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隨著時間的慢慢過去,太后的脾氣越來越大,連他們這些奴才都能夠感覺到一些苗頭了,只怕是鳳離要換代了,只是他們哪裡敢說?只有把這年頭往心的最裡頭埋著,絕對不能有一點的影子。

  「怎麼回事!?」蘇憐素面色氣憤,揮手將桌上所有儘是揮向地面,大怒的呵斥。

  夜以洺一臉陰沉的坐在一邊。

  蘇憐素怒道:「看看,我們勢力下的老臣都死了,偏偏那雲央雪就是殺不了?」

  夜以洺這時也有些沉不住氣,咬牙切齒道:「棘血樓,堂堂江湖第一殺手樓,竟然連番三次皆未將雲央雪殺死,那麼就看此次那樓主血公子親自動手。」

  「等他動手,那雜種已經將鳳離奪走了!」蘇憐素拍桌怒道。

  夜以洺心下本就煩躁,這時也管不住孝道,斥道:「要不然,能如何!」

  蘇憐素被他斥得一怔,面色變化幾番,最終忍下,放鬆了口氣,道:「棘血樓本宮也聽說過,只是若是那血公子同樣失手,他們便是退還十倍銀子而已,可是我們卻就失去了時機。」

  「……母后,將付霄放出來!」夜以洺想了許久,低沉說道。

  「那個叛徒!?」蘇憐素眉頭深皺。

  夜以洺道:「不管如何,他是個人才,此時正是缺人之際,他武功了得,他從小便是被母后所救,所養,如何也無法傷害母后,放出來!」

  蘇憐素冷哼一聲,沒有再說話,算是默許了。

  鳳祥宮中,一處密室。

  蘇憐素便領著夜以洺來到深處,其中漆黑一片,隱約只能聽到陣陣的水聲。

  蘇憐素拍拍手,暗衛便將周圍的燭火點亮,眼前的一切頓時出現在眼中。

  其中一大片凹水槽,裡面已經注滿了水,一名白衣男子便被用粗大的鐵鏈禁錮在其中,雙肩被架上琵琶鉤,鮮血淋漓,頭髮散亂,隨著腦袋垂在前方,而遮去了他的面容。

  「哼!」蘇憐素冷哼一聲,在空寂的空間裡顯得格外的清晰。

  男子身體輕輕顫抖了一下,隨後緩緩抬起頭來,正是付霄。

  他面色蒼白,嘴唇乾裂,顯得狼狽不堪。只是黑曜石般的眸子卻絲毫不減光彩,看到蘇憐素便是微微笑起來,又看看她身邊的夜以洺,乾啞出聲道:「見過太后,皇上。」

  「霄雲將軍不必多禮。」夜以洺溫和說道。

  付霄斂眉一笑,說不出的意味。

  蘇憐素冷眼看他,冷聲道:「在這裡可還過得舒暢?」

  「自然是不的。」付霄低低說道,缺水的他說話都有些難受。

  「既然知道會是如此,為何還要違抗本宮的命令!」蘇憐素呵斥。

  付霄垂下腦袋,還是那句話:「付霄知罪。」

  「你!」蘇憐素頓時大怒。

  「母后!」夜以洺伸手安撫她的情緒,說道:「蘇青雅本就是詭計多端,霄雲將軍會被中計也是情有可原,母后也何必如此生氣,該罰的也罰了。」

  蘇憐素沉默不語。

  付霄說道:「謝皇上求情。」他如何看不出來這兩人一唱一和,一個白臉一個紅臉。

  「霄雲將軍言重了。」夜以洺微笑看他,隨後面色微微沉重起來,眼中焦慮濃郁,輕歎下一口氣,朝付霄道:「霄雲將軍不知,如今鳳離國情生危,赤王聯通外國對本國施壓,朝中老臣被殺,想來也是赤王搞的鬼。霄雲將軍才華過人,武功亦是高強,不知將軍可願助朕一臂之力?」

  付霄淺笑,看了蘇憐素一眼,道:「我的命本就是太后所給,自然為皇上效力。」

  「好!」夜以洺喜形於色,道:「還不放霄雲將軍下來?」

  四處暗衛頓時動了。

  身上束縛一杯解除,付霄便狼狽的摔倒入水中,要不是暗衛及時拉其起身,只怕都要淹死在水中也是無奈。

  看他如此,蘇憐素冷聲道:「這是最後一次機會,若是你還敢玩什麼花樣,本宮必不饒你!」

  付霄微笑點頭。能夠將他放出來,只怕如今的鳳離是真的甚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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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深情,流言

  「赤王!衡州旱災,你便出行一趟,前去治理一番如何?」鳳離朝堂之上,夜以洺好似不在意的說道。

  「皇上,如此不妥!」夜易冷淡淡說道。

  「皇上,如此不妥!」頓時,朝堂之上,數名官員皆是如此請命。

  ……

  「赤王,南方有犯,便將你朱雀營兵權交與霄雲將軍,助其討伐之力。」

  「皇上,南方不過爾等,並不需討伐。」

  ……

  「赤王!你好大的膽子!竟然三日不上早朝,眼中可還有朕這個皇上!?」

  「皇上聖明,臣今日身體不適。」

  ……

  朝堂之上,矛盾越來越大,兩者之間的對立也越來越明顯,各自兩派,一言不合,瞬間爆發。

  鳳離皇宮之中皆是一片惶惶。

  終是在一次明擺的矛盾中,夜以洺下令封鎖赤王府,抓拿赤王。

  夜黑風高,浩蕩的腳步聲在黑夜中響起,包圍赤王府。

  領頭之人一身白衣,坐在馬上,看著赤王府牌匾三字,面容文雅,眼若黑曜石,在黑夜中灼灼明耀,正是付霄。

  「將軍。」一名士兵朝付霄請命,看了一眼赤王府大門。

  「不用看了,夜易冷必然是走了。」付霄淡笑說道,斂眉看著這暗紅大門,道:「樣子還是要做,進去吧。」

  眾人領命,士兵橫衝直入,便見赤王府中一片的空寂,竟是真的和付霄說的一樣一人也沒有,什麼都還在,唯獨無人。竟是想到會是如此,人去樓空?

  「將軍,府中毫無一人!」開始的那名士兵搜索片刻後,便回來報告付霄。

  「嗯。」付霄點頭,再看赤王府一眼,道:「將這封了吧。」轉身騎馬離開。

  夜易冷,蘇青雅,下次再見便是真的決一勝負了。

  赤王府被封,赤王遭捕,一時變故,鳳離百姓皆是有些所料不及,個個不由歎息和議論,這到底是如何回事。

  鳳離皇宮中。

  夜以洺高坐在上,聽著下方人等不斷的回報,面上也越來越陰沉。

  一夜之間,監視人等皆是被殺,赤王府人去樓空。朱雀營脫離掌管,白虎營六成兵力隨著劉將領叛變。好啊!好啊!

  夜以洺大怒道:「你們暗衛如何做的!怎就讓人一夜之間不知不覺消失不見!?」

  黑衣人沒有言論。

  夜以洺更是怒不可耐,厲聲道:「自行了斷了吧!」

  黑衣人沒有半分猶豫,咬斷舌頭,倒在地上,下一刻便有人將他處理拉了出去。

  「該死!」夜以洺眉宇間不由也染上一層擔憂,一拳狠狠打在案几上,案幾頓時四分五裂。尤其是想到棘血樓退回來的三千萬兩銀子,他更加的怒不可耐,狗屁的江湖第一殺手樓,小小一個女子都殺不了,他要錢何用,要錢何用!

  如今夜易冷兵力大懾,若是兵過逼位,他能抵擋何時?

  風流輪流轉,瞬息之間,他便是成劣勢那方。

  夜以洺越想越心驚,深吸幾口氣才起身,快速往鳳祥宮中而去。

  連續五日,局勢越來越近,聽著情報,夜以洺也越來越暴怒起來。

  「洺兒!你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樣子!」蘇憐素大聲呵斥道。

  此刻在書房中,夜以洺、蘇憐素與蘇洵、付霄圍坐在一張桌子上,正在商量對策。

  夜以洺深吸一口氣,說道:「母后,夜易冷領兵逼宮,就要兵臨城下,你叫朕如何不急。」

  蘇憐素頓時沉默,一會咬牙切齒道:「這個雜種。」

  蘇洵沉沉的坐著,一會才道:「皇上,太后,別忘記了,他是妖孽轉世,百姓容不得他。」

  一語驚醒夢中人,夜以洺眼瞳一亮,但是下一刻又暗淡下來,道:「哪怕是如此,他要逼宮,百姓難擋。」

  蘇洵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只要百姓不服,他便不能安享皇位,皇上必然還有贏的機會。」

  哪怕不是什麼反敗為勝的計謀,夜以洺聞言還是冷靜許多,朝蘇洵笑道:「蘇丞相果然老謀深算。」

  夜以洺又看向至始至終皆沒有說一句話的付霄,道:「霄雲將軍,你可有什麼對策。」

  「回皇上,臣只會行軍打仗。」付霄道。

  「好!」夜以洺揚眉,認真道:「便請霄雲將軍執守鳳離,朕和母后的性命可是交由你的手中了,霄雲將軍可不要讓朕失望。」

  付霄起身跪立在地,垂下眼簾,道:「不辱聖諭。」

  「霄雲將軍快快請起。」夜以洺隨意說道,眼瞳幽深。

  ……

  大兵過境,兩軍交戰。

  這裡是最後一戰,便是最後勝負之戰。

  營地裡,夜易冷與蘇青雅站在一起,在他們身邊還有數人,圍繞在地圖中細細分解其中戰術。夜易冷手指劃過其中幾個要點,解說其中充要之處,吩咐眾人其任務。

  時間慢慢過去,眾人了然之後,夜易冷道:「不用急於一時入其皇城,記住,扮成百姓四散分開,散播流言,處理魚腹。」

  「末將明白。」一人領命,隨後道:「這計謀真不錯,既然百姓們要信真龍天子,信什麼妖孽,就讓他們去信好了,哈哈哈!」

  夜易冷聞言微微勾起唇角,看向身旁的蘇青雅。

  蘇青雅對他挑了一下眉目,顯得幾分俏皮起來,好似在說,我厲害吧?

  夜易冷眼中頓顯出柔和的笑意來。

  幾人雖是將領,每天只會打仗訓兵,但不代表他們不什麼都不懂。眼下一切事宜都已經吩咐好,他們也就個個揚言告退,將空間留給夜易冷二人。

  幾人出了帳篷,剛走幾步,抬眼就見不遠處緩緩而來的白色錢纖細身影,身姿婀娜,風華更是靜美,手中提著一個食盒。看著他們,便是微笑說道:「各位將領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幾人連忙說道,就看著她往夜易冷的帳篷中去了。就是他們這幾個粗人也不禁看得有些無奈,一人說道:「這蘇謀士與長公主皆是奇女子,個個不凡,只是看得出來,兩人似是無法共處,要是我,我也為難。」

  「就你?人家女子看得上你麼?」一人打趣道。

  「難道你們看不出來,王爺對長公主並無愛慕之情,只是長公主不願離開麼。」劉副將冷面說道。他可是見過那次雪崩雪地中,夜易冷抱著蘇謀士的身影,那般生死之境,他依舊不願放開蘇謀士,這般情感,長公主若是將他們二人分開,他第一個不服。

  「好了!好了!王爺的家事是我等能夠隨意聊的嗎?都幹自己的事情去!」

  聽他這樣一說,眾人也沒有了多說的興趣,各自離去了。

  「哥哥,我給你做飯了。」素素並沒有直接進入帳內,而是站立在門口,緩緩說道。

  夜易冷無奈,道:「進來吧。」

  素素笑著進入其中,然後熟練的將一道道飯菜放在桌面上,正是三個飯,顯然她也是打算在這裡吃的。

  這些天來她一直都是這樣做,二人都已經習慣。

  夜易冷看著她擺放飯菜的動作,淡道:「素素,我已說過,你不用做這些事情。」

  素素的動作微微一頓,又繼續,等擺放好了,才抬頭微微一笑,道:「哥哥,素素只是做這麼簡單的事情也不可以?」

  蘇青雅見他們兩人又開始了,擺了擺手,道:「還吃不吃?」她不是幫素素解圍,只是明白素素這樣的性格女人,她太堅持,所以不會隨意妥協,哪怕夜易冷多說也沒用,就看她自己何時想透就好了,若是沒有想透而變本加厲,那也會是差不多結束了。

  素素朝她笑了一下,就坐了下來,拿起飯碗吃著。

  她哪裡看不出來夜易冷對她的態度,若不是因為她們的關係,小時生活在一起的感情,他也不會多浪費口舌。若是別的女人,只要一聲令下就可以將她斬殺。

  可是,感情由不得人,她雖然難受,但是卻還是不願意就這樣簡單的放棄,只要有一線希望那她就不願放棄,她不在意和蘇青雅共侍一夫,但是蘇青雅卻不願,她想,等到夜易冷這次逼宮成功,做了皇帝,蘇青雅或許會妥協了吧?

  哪怕她自己也不確定。

  「哥哥。」素素放下飯碗,輕輕開口道:「上戰場的時候,我也想跟上。」

  「胡鬧!」夜易冷面色略沉。

  素素猜想就會是如此,堅持道:「哥哥,我不是柔弱只會躲在別人背後的女子,大哥一生的願望就是想要看哥哥你奪回鳳離,我也是如此,所以我想親眼看著,哥哥你,將鳳離天下奪回來!」

  她鳳眼生輝,滿面堅定不移,風華畢露。

  蘇青雅看著心下也不由叫一聲好,這素素果然不錯。

  素素見夜易冷不言語,便放軟了口氣,道:「哥哥,尋會跟在我的身邊,他不會讓我時受傷。」

  夜易冷聞言,有些生怒道:「藥尋自然會用命去護你,但是你就因為這個,就可不在意了不成!」

  素素抿了抿唇,她剛剛只是想說服夜易冷,卻忘記了那句話確實有些過分。素素垂眉歉意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想讓哥哥答應而已,我內力雖弱,但定是不會為哥哥添麻煩。」

  她猛的抬起頭,又道:「無論如何,我都想要親眼看到!」

  夜易冷知曉多說無用,沉默一會,便是說道:「知道了,到時我會安排人手在你身邊。」

  「謝謝哥哥!」素素頓時眉開眼笑,欣喜的應道。

  夜易冷不言語。

  直到飯菜吃完,素素便不做停留的收拾了碗筷走了出去。

  一路走到自己的帳中,素素放下食盒,轉過身去,道:「你都聽到了。」

  帳簾被翻動,藥尋一身淺藍的衣走進來,點了點頭。

  「抱歉。」素素微微側開目光,道:「剛剛說出……」

  「小姐不需要道歉。」還未等她說完,藥尋便已經清澈的開口。

  素素抬頭,頓時就見他專注又乾淨的目光,裡邊皆是她的身影,卻不炙熱灼人,而是淨入泉水,緩緩的流入人的心間,讓人舒服,久了便自然而然的覺得理所當然了,享受著,索取著。

  藥尋見她看著自己,心中一片柔和,輕揚起了唇角,道:「小姐說的話沒有錯,小姐能夠相信我能夠護著小姐,我很高興。」

  素素眼波輕顫。

  藥尋淺笑道:「小姐想做什麼便去做,我必是護著小姐的。」

  他很少笑,對人皆是冷清而少言的,此時一笑,便是透徹乾淨,竟似鄰家哥哥般的溫暖,又不失穩重,讓人不知不覺的就被迷失在這一片清澈溫柔的泉水之中。

  「……尋。」素素猛的轉過頭去,一時沒有了聲音。

  藥尋靜靜看著她的背影,一會輕聲道:「小姐好好休息,我先告退了。」

  聽著身後沒有了動靜,素素才緩緩呼出幾口氣息,面色頓時複雜起來。

  她說蘇青雅自私,她自己何嘗不自私,明明知道藥尋的感情,明明不能給他一點的回報,卻還不斷的索取著他的好,他的溫柔,他的付出。

  她本就明白,就如同她對藥尋這般,不斷的感動,卻依舊不願意去體會付出,哥哥對她是否也是如此?不對,哥哥對自己沒有感動,沒有一點的鬆動。

  可是就如藥尋對她的堅持不變,她對哥哥也是如此啊,既然藥尋不會放棄,她又怎能那般簡單放棄?那豈不是她的感情比藥尋還要來得淺淡不成?

  不對!素素猛的抓緊了手掌,眼波顫抖。這樣的想法也是不對的,只是……只是……

  深深呼吸一口氣,素素收斂心下複雜心思,坐在床上靜靜的發呆起來。

  ……

  「嘿嘿,走過路過可別錯過了,小老兒這說書可是天書!聽天之命,仰天之信。」路邊小酒館裡,糟頭小老兒坐在一處凳子上,張口便是一聲段子,手裡拿著一個小鼓兒,不時敲之幾下。

  「你這老頭好生有趣,這天命還要你說?你以為自己是誰了?」旁邊的茶客頓時有人聲討出聲。

  「嘿!你別不信,老頭子活到這年頭,哪個不知道我李神通?」老頭子瞪眼看去。

  眾人一陣哈哈大笑,幾人笑道:「李神通?那是誰?還真是沒有聽說過。」

  自稱李神通的老頭子聞言生怒,面上漲紅,看著幾人嘴唇之哆嗦,最後道:「老頭子不和你們計較。」

  頓時笑聲便更大了。這也是他們在自找樂子,這些天鳳離國誰人不知道這是要變天了,赤王謀反了,這是打仗可是又要苦了他們平民百姓,這會有點樂子,自然是多笑一下。

  李神通收眼不看他們,隨後就敲起自己那個小破鼓,張口就道:「要說現在最盛傳是什麼事情?那自然就是赤王謀反,啊啊!這是皇帝老兒說的。」他這話一出,眾人的心神頓時就被引了過去。

  這一看,卻發現他突然停下一直沒有言語,不由出聲道:「接著說啊,怎麼不說了?」

  「嘿嘿,你們現在想聽了?」李神通瞪眼看著他們嘿嘿直笑,逍遙自在道:「你們想聽了,老頭子反而不想說了。」

  「你這老兒怎這般不討喜。」一人不由怒言道,大有威脅的意思。

  李神通身體一抖,立馬道:「說,說!定是要說的!只是容得老頭子喝口水再說。」他拿起桌上的茶碗就將其中的茶水都喝空了,才大呼一口氣,開口說來:「要說這赤王,聽說是妖魔轉世,從小便剋死母妃皇上,身邊宮女,出生之日啊,那是天降大雨,一雙赤紅色的眼瞳啊,真是嚇人啊。」

  「你這老兒,還以為要說什麼,卻是這些大家都知道的!」有人不憑了。

  李神通一眼瞪去,道:「我這不是接著說嗎?吵什麼吵!」

  他吸了一口氣,便道:「然後啊,這赤王更是綁在巨木之上,被放火灼燒,竟是沒有被燒死,反而做法的法師倒是死了,放火的百姓也死了,這是奇了怪了!大夥兒都說是被妖魔詛咒了,實則啊,卻不是這般。」

  「哦?如何不是?」有人問道。

  李神通道:「要說啊,這赤王不但不是妖魔的轉身,卻是那天生鳳凰子。」

  眾人大驚,吩吩議論吵鬧起來,說李神通有何證據。

  李神通嗤笑,道:「證據,那定是有的。」頓了一下,嚥下一口水,「如今赤王已舉兵謀反,卻是天命所在,你們是不知曉,如今啊,那漁夫鋪魚便是在池裡捕到鯉魚,破開肚子看去,其中竟是出現黃錦,寫著『赤皇臨。』三字,這還不止一人看到,而還有人在夜中做夢,夢見有天賜夢,夢中什麼不記得,只記得六個字『鳳離興,赤皇臨』六子,這不是鳳凰子臨時是什麼?這不是赤王順從天命成皇是什麼?」

  眾人頓時驚異不定,因為他們其中也有人捕到這等鯉魚,卻沒有聲張出來,這時聽這李神通一說,才知不止他一人捕到而已。

  李神通見他們神色皆是有異,嘿嘿直笑,再次敲起小鼓兒,停下之時,眾人頓敢心跳也是一停,那李神通便又開始道:「一開始便是百姓錯了,赤王並非妖魔轉生,而是天生鳳凰子臨世,他出生之時天降大雨,可不是剛好解決了那時名城那是的旱災麼!那可是是天降甘露,以慶鳳凰子的降臨。赤王母妃,誰人不知其美貌如仙?怕是生下鳳凰子便魂歸仙境了。」

  「再說那宮女,怕是沒有哪個福分伺候鳳凰子,才招了難。要說赤王那雙眼睛,那可是漂亮了,看了就人迷得不得了啊!想那鳳凰,不看是火的化身,紅色的瞳嗎?哪個妖魔可以生得赤王那般?」李神通說得唾沫直飛,眾人聽得雲裡霧裡,心下一震一震的。

  「說什麼妖魔轉世禍害鳳離,赤王從出生鳳離哪裡遭過難了?想那先皇去看了赤王后便是病了,這以是預示赤王皇氣升騰,是下一任皇者了吧?只是先皇什麼都沒說,病了怎麼連個諭旨留下就去了?就讓三皇子升了皇位?哎呀呀!呸呸,老頭子說亂了,這宮裡的事情可不能亂說!呸呸!再說這赤王吧。」

  李神通又是停了一會,這會兒就見周圍不知不覺已經圍來了不少人,全部安靜的聽著他的話語。

  他垂下腦袋,勾了勾笑,再抬頭還是那副神棍模樣,說到:「這會兒說哪裡了?哦!該是那赤王被道士做法了!」他有些激動的又敲了一下小鼓兒,道:「說到這,才是重點兒,那赤王是鳳凰子臨世,如何是小小的法師能夠做法的?還是要殺他,這天可不幹啊是不?若真的是妖魔轉世本該被燒死,哪裡還能活?想想鳳凰子在巨木上時的樣子,那是猶如浴火重生啊!要迫害鳳凰子,天自然是要罰的!再想想鳳凰子那會兒,看著太后皇上時,那模樣,怕是已經清楚了。哎呀呀,當時老頭子我也在,幸好老頭子只是一旁看著,沒幹缺德事兒。」

  「現在想想,赤王領兵打仗不是以五千勝兩萬,這可是比霄雲將軍還要厲害,這會兒,赤王起兵逼宮,便是順應天命,他是天生的鳳離皇者,大興我鳳離啊。」

  直到李神通說完,眾人還未回過神來,直到李神通道:「這書也說完了,大夥兒給點賞錢唄?」說著就拿起他那只喝空了的茶碗。

  眾人這時才醒過神來,個個神色有異,數人便是將幾個銅板丟進他的碗裡。

  這時有人道:「那赤王殘暴不良,如何是鳳凰子!」

  「切!這你就不懂了,當皇上的哪個不是揮手便是丟人性命,你看他殺什麼百姓了?那就叫皇者之氣,皇者之氣,你就不懂了吧!」李神通鄙夷的說道,隨後掂量了一下碗中的銅板,又道:「真小氣。老頭子我去別處說去,還都城呢!」說著就將銅板都收入懷裡,搖頭晃腦的就走了。

  留下一眾百姓在那而不時的深思,還有不少便是離開去尋自己的好友說去了。

  百姓便是如此,要說八卦,實際哪裡有人比得上他們,一傳十,十傳百,假的也便是真的了,自然而然的便是信了,然後越來越信,覺得這便是真理了。

  話是人說,只要合理了,加之百姓隨遇而安,怕麻煩信迷信的性子,便是深入心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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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24 19:23:35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八章 喜歡  

  短短時日,整個鳳離皆是盛傳赤王便是鳳凰子轉世,天生鳳離之皇,如今謀反是順應天天命,理所當然。

  路邊小兒同是戲唱:「鳳凰兒,鳳凰子,天生鳳離皇,鳳離興,赤凰臨,換得好日來,好日來……」

  鳳離皇宮。

  夜以洺大怒,道:「妖言惑眾!妖言惑眾!給朕抓起來,所有散播者都給朕抓起來。」

  頓時,鳳離越發混亂,士兵城道巡遊,百姓被抓,哭天喊地也是沒有辦法,令得整個鳳離都城混亂不堪,也越發相信了鳳凰子的說法,如今這皇帝顯得無比的殘暴不良。

  夕陽落山。

  夜易冷聽著人來的傳報,便是一聲令下,進軍鳳離。

  兵臨城下,一鼓作氣。

  「吁!」手拉韁繩,夜易冷一擺手,全軍停步。

  蘇青雅騎馬便是他的身邊,勾起唇角,邪肆輕狂,一身黑袍猶如子夜,站在萬千士兵前方,已是無法言論的美麗。雙目看向對面浩蕩兵對,與城牆之上那遙遙而立的白衣男子。

  素素同是換上了一身騎馬勁裝,看著千軍萬馬所帶來的氣勢,兩軍對峙的壓力,面色如常,但是也不難發現她的眼瞳流露的一抹激動,抓著韁繩的手微緊。

  藥尋就在她的身邊,靜靜所在方位正是能夠應付她所有危機之處。

  「霄雲將軍。」夜易冷一身凜然,赤紅眼瞳俯視所有,哪怕是在戰場之上,一身風華亦然是絲毫不減,道:「大勢已去,你在此已是無用。」

  「呵呵。」付霄輕笑出聲,聲音同是通過內力傳遞而來:「哪怕如此,我也是要為之一戰的。」言語之間,他猛然大喊出聲:「為鳳離而戰,為鳳離而亡!」

  「為鳳離而戰!為鳳離而亡!」城前士兵,隨之大喊出聲,氣勢如虹。

  付霄又喊:「為鳳離而戰!生死不悔!」

  「為鳳離而戰!生死不悔!」這一喊,越發大聲,成千上萬的士兵一口而喊,期其實可見如何。

  夜易冷眼流露佩服,幾句言語便將士氣如此提升,也不愧對霄雲將軍一名。

  付霄仰頭微笑,白衣黑髮,面容文雅,猶如文人墨客,紙上談兵。

  兩人目光一時對上,皆是閃過一抹幽光,幾乎同時道:

  「殺」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戰鼓雷鳴,兩軍觸動,浩浩蕩蕩跑步聲震天,勢如破竹,白刃相接。

  付霄一手舉起,道:「箭!」城牆之上,弓箭兵手持滿攻,對準下方。付霄目光如劍,流光一閃,手揮下:「射!」

  萬千箭矢猶如落雨降臨戰場。

  夜易冷早有準備,冷聲道:「一盾!二三散!四持弓箭,滿!」

  一排排盾牌舉起,一人疊高一人,次形成一道堅固堡壘。

  城牆之上,付霄目光一深,看著下方快速行動的兵馬,低聲道:「玄水陣麼。」眼看那井井有序的兵馬,他這時卻是不由輕歎,這等兵馬卻是精英。

  「兩側而殺。」付霄下令,隨後看向身邊兵對,道:「防!」

  隨著他話剛剛落下,夜易冷剛欲開口射箭,蘇青雅突然開口道:「不用射上面,三隊上門攻城,沖,箭射那方。」

  夜易冷聞言,觀察其戰勢,微微一笑,已是下達命令,手一擺,箭手便改變方向,箭矢出擊。

  變化太快,付霄微微一愣,心下也是一沉,隨即有些苦笑。

  隨即收斂下心神,聚精會神看著眼下的戰局,不斷的發出指揮。

  時間慢慢過去,城門被大勢的碰撞,戰況已經瞭然,赤軍越戰越勇,守城軍隊卻是節節敗退。

  看著如此之景,蘇青雅不禁也是深深感歎,與這一比,前世幫戰實在連『戰』之一字都算不上,輕歎:「一將功成萬骨枯。」

  夜易冷聞言,看著她,沒有言語,卻是伸出手握住她的手掌。

  蘇青雅感受到手掌的溫暖,側頭朝他微微一笑,說道:「我突然想起一段話來。」

  「什麼話?」夜易冷問。

  「夫兵形象水,水之行,避高而趨下;兵之形,避實而擊虛;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敵而制勝。故兵無常勢,水無常形。能因敵變化而取勝者,謂之神。故五行無常勝,四時無常位,日有短長,月有死生。」蘇青雅輕輕說道,目光看著這大勢已定的戰局。

  「你這可是在誇我?」夜易冷揚眉,輕然勾起笑,赤紅的瞳,世間無二與之相比的容顏,在這戰場猩紅之色下勾魂攝魄。

  「嗤!」蘇青雅嗤笑,白了他一眼,道:「我有說這是說你的嗎?你覺得你到了戰神那一步?」

  夜易冷輕笑搖頭,看她翻白眼的模樣無異,才收回眼看向已經要被撞開的城門。

  這場戰鬥本就是一開始就已注定失敗,但是卻沒有想到會失敗得這般的快。付霄已是沒有說話,看著下方的屍首滿地,目光一掃就落在了夜易冷身馬上的英姿女子,黑衣黑髮,眉目意氣風華,面對如此戰場,從容含笑,眼波流光瀲灩,動人心神。

  蘇青雅,是你贏了。

  蘇青雅似有所感,抬頭剛好對上他的目光,兩人好似透過重重,距離一瞬拉近。

  夜易冷握著她的手便是一緊,目光似洪荒之獸,掃向付霄。

  付霄微微一笑,深深的看了蘇青雅一眼後,終究是收回了目光。伸手將身旁之人的弓箭納入手中,然後搭上弓箭,遙遙直指……蘇青雅!

  這一箭,射下!便算了真的了斷了我的情!

  蘇青雅看著那弓箭,卻是笑了。與她動手了嗎,這樣才是最好,她不喜欠下情,這樣對兩人皆好,但是……他終究是留情了,因為他並非偷襲,只為申明立場了吧。

  她轉頭朝夜易冷笑了笑,道:「我自己來!」

  夜易冷知曉她的性子,看出她的自信和堅持,點了點頭,便是放開了她的手。

  「砰砰砰——!」就在這會,城門終是被撞開,也在這時候,付霄手離,箭出。

  他射出的劍飛快,幾乎眨眼便來到她的面前,目的,她的心口。

  蘇青雅手掌含力,在馬匹之上一躍而起,在箭矢上一而用之巧力,便是將箭矢拿在了手中。抬頭看去,付霄站立牆頭不看她一眼,已是轉身離去。

  「噢噢噢噢!」一陣陣的歡呼,他們勝利了,勝利了!

  夜易冷策馬而來,將夜易冷一拉便抱入了懷中,將她的手掌拿出一看,便見手心果然被那箭矢劃破了。蘇青雅將箭矢丟下,抬頭朝他道:「沒事。」

  夜易冷只是深看她一眼,然後一揮手,道:「入城。」

  大軍過境,直衝鳳離皇宮。

  夜易冷與蘇青雅共騎一馬,一馬當先,看著滿城面色難掩有些驚恐的百姓,夜易冷一聲令下:「不可傷及百姓性命。」便衝向皇宮而去。

  他這一令下達,百姓們也便是鬆下了口,不知是誰先了口,大聲叫道:「赤皇!赤皇!」

  在一路上的呼喊聲中,夜易冷看著已是來到皇宮之中,此時皇宮中人早就跑的跑,跪的跪,求饒的求饒,卻唯獨沒有了夜以洺和蘇憐素的身影。

  「主子。」一人落在夜易冷的面前。

  「說。」

  「在鳳祥宮發現密道,夜以洺與蘇憐素不見蹤影。」

  夜易冷眉頭微微皺起,終究是落下了一步麼,揮手,「下去吧。」

  一路走來,素素轉眼四周,直到朝陽寶殿,看著那最高處的龍椅,朝夜易冷笑道:「哥哥,鳳離,終究是哥哥的,哥哥快上去吧。」

  夜易冷看向龍椅的目光平常,轉頭看向身旁蘇青雅,朝她伸出手。

  蘇青雅微微一怔,隨後就見夜易冷勾起的唇角,有些戲謔又柔和。她猛然回神,也是不禁有些無奈,他有的時候在某些場景做的事情說的話,卻是不知不覺最令人心動的。

  她沒有什麼矯情,便握上他的手,跟隨著他的腳步,往那龍椅上走去。

  素素心神一震,呆呆看著兩人的背影,眼下的歡喜和激動便是緩緩演變了黯然和傷痛。

  藥尋靜靜站在她的身邊,看著她的神色,再看那兩人身影,也是微微斂下了眉目。

  龍椅,是皇帝之位,坐下兩人皆是不會擁擠。

  夜易冷與蘇青雅二人便是站在龍椅前,蘇青雅伸手撫摸龍椅的外廓,突然就是哧笑出來,見夜易冷轉來疑惑的目光,她道:「龍椅啊,就這樣在手下,不覺得該激動一下嗎?」

  夜易冷被她這般模樣望得也是不由一樂,道:「高興嗎?」

  「不錯的感覺。」蘇青雅仰頭笑道,雙目生輝。這便是他們一步步奮鬥而來的成果,就如同她剛出一步步創出青幫的名頭,自然高興的。

  她垂眉看著,一會側頭看他,道:「蘇憐素他們不見了,蘇洵呢?」

  「在。」夜易冷應道,手指撫摸過她耳邊秀髮,眼瞳微漾:「答應你的。」

  蘇青雅點頭,一笑。

  夜易冷看著她的笑顏,一時腦海不由浮現出當初的畫面。

  漫天雪地,她是如此褪去一切的偽裝,鋒芒畢露,對他問道:你想要鳳離江山可對。

  她目光如萬千風雪,流光溢彩,她說:我助你。

  那一刻,他想的便是將她留在身邊,她想要做什麼,他便都允了。

  如今,往事已久歷歷在目,她與他便是共同站立在鳳離朝陽寶殿之上,這鳳離龍椅之前。

  這一日,鳳離改朝換代。

  月上中天,鳳離皇宮中某處,陰濕的地面,雜草橫生。

  遣退了所有人,夜易冷便是領著蘇青雅行走到了這裡,直到這座清冷的宮殿前停下。

  宮殿看破舊非常,柱子上的紅漆大多乾硬脫落,房梁已被蟲蟻腐蝕的,木窗破爛透風,大門高處的牌匾上寫著三字:落羽宮。

  蘇青雅站在這座宮殿面前,竟是也有一些恍然,看了看那『落羽宮』三字,再側頭看身邊的夜易冷,悠然記得便是在這裡,她來到這個世界上,第一個見到的就是他,而那個時候他還只是一個小小十四五歲的少年,還那麼的脆弱,轉眼,他們再次重遊舊地,皆是有所改變。

  他已成為一個絕世無雙的成年男子,已是成為鳳離的皇帝。

  「還記得這裡吧?」夜易冷安靜看著眼前破舊的一切,一會,側頭看她。

  「嗯。」蘇青雅仰頭對上他的眼,笑了笑,眼中更是閃過邪氣的光彩,道:「當然記得,那個時候,可是有個妖精一樣的孩子在我面前哭得尤其的惹人憐惜啊。」

  夜易冷一哽,眼睛微微有些游離。

  想來他也是記起來了,瞪著她道:「妖精?惹人憐惜?」

  「可不是嗎。」蘇青雅不為所懼,眨了眨眼。

  夜易冷哭笑不得,現在回想起來,卻是有些……丟人!

  「走吧。」不提論這個話題,夜易冷便領著她走了進去。

  蘇青雅忍不住輕笑出聲,隨著他進去,幾轉行走,便是來到一處房間內。

  房間還是和當初一般,竟然是沒有半分的改變,只是塵土更多了。一個衣櫃、梳妝台、座椅和一張床。

  兩人一起坐在這看著眼前的一切,夜易冷更是不怕骯髒的撫摸上其上的灰塵,劃出一道道的痕跡,朝蘇青雅淡淡道:「這裡,是我與母妃當初生活的地方。」

  蘇青雅點頭,見他沉默,便是隨他一起撫摸上其上的灰塵,一會就見手上多了一層漆黑,心下一想,便是伸手往夜易冷的面容上一抹。

  夜易冷驚愣,看著她。

  「呵呵,這張臉還真是好,弄丑了都好看的。」蘇青雅失笑,又是在他的臉上塗抹了幾下。

  夜易冷翻手便將她的手抓住,有些無奈的看著她,面上便是浮現出一抹笑容,這笑當真是迷惑眾生。他見蘇青雅也是有那麼一瞬呆滯的可愛模樣,赤紅的瞳孔更是浮現出一抹蠱惑的意味,低頭在她的手背一吻,低緩道:「既然這麼好看,那你可喜歡?」

  一股電流好似隨著那手背穿替全身,蘇青雅仰頭笑:「喜歡,尤其是那雙眼睛,喜歡得不得了。」

  面對這樣直接的告白,讓本想戲弄一下她的夜易冷卻是深了眸子,將她緊緊擁入懷中,在她頸窩中喘著粗氣,「雅兒……」就是在這裡,當初就是在這裡,她第一個第一次見到他,便對他說,他的這雙眼睛的美麗,或許就是在那一刻她就在他的心裡種下了種子,可不磨滅的痕跡。

  「呵呵。」蘇青雅輕笑,雙手回應抱著他。

  他的胸膛很寬闊而充滿安全感,有股淡淡的清香,她微微瞇起眼睛,她都不知道是什麼開始,竟然已經迷戀上他身上的味道,他的溫度,甚至在這一刻,她可以感覺到,他的心跳,都是她熟悉的。

  她抱著他的手微微收緊一些。

  夜易冷抬頭,看她,問道:「怎麼了?」以往的她不會這般收緊懷抱,抱著他的時候總是淡淡又不鬆不緊。

  蘇青雅搖了搖頭,主動抬頭吻住他的唇。

  她的甜美總是讓他欲罷不能,夜易冷卻是發現她似乎有些不同,便是在一吻後,忍住身體的意動,再次問道:「雅兒,告訴我,怎麼了。」

  見他緊張的模樣,蘇青雅忍不住笑了起來,仰頭朝他笑道:「沒有什麼,只是突然發現,我好像比自己想的要更加喜歡你。」

  夜易冷眼瞳頓時幽深,充斥上欲望和驚喜的顏色。

  他抱著她便放在床上,壓在她的身上,一點點舔舐她身上的味道。

  蘇青雅也是伸手解開他的衣裳,回應他的激情。

  一場歡愛,兩人緊緊的結合在一起,在這個初識的地方。

  直到結束,便是相擁而睡。

  身上還有著情欲的味道,蘇青雅知曉他已經在身邊睡著了,才緩緩的睜開眼。

  看著他近在眼前的容顏,蘇青雅眼神靜默,他從什麼時候開始在她的身邊不會有一點的防備,甚至會完全睡眠。

  夜易冷……

  她真的好像比自己想的還要喜歡他了。

  她其實到底是防備著的,不讓自己付出太多,就算結局是離開她也可以讓自己放得灑脫,只是感情果然是最猜想不透的。

  他,已得到鳳離,已是要做皇帝的人。

  她不是不明白,鳳離剛剛經歷換帝,期間絕對會有很多的事情,而要他後宮無人,只要她一人,其難度壓力有多高,她自然是知曉的。只是她就是這樣自私的人,不是她一個人的,她寧可不要。

  蘇青雅伸手,輕柔描繪在他的臉上。

  說到底她才是最殘忍的,不願給予他一點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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