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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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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31 17:31:45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九章 上面不滿意

  廂房內,細緻月白錦被中,床簾銅勾叮噹作響。

  穆清黎看出君榮玨的痛苦,但是他卻沒有對她出手,而是不斷的壓制自己,只有無盡的痙攣,淡粉的唇瓣溺出鮮血。那血不止是被他自己咬出來的,更多的則是他身體被混亂的古氣衝撞所受眼中內傷。

  眨眼之間,穆清黎就將他身上的衣裳除卻到了雙手間,只見他白玉般的身子,像極了時間最好美的冷玉,散發著迷人的光暈又堅固硬朗,沒有多餘的一份贅肉,唯有一身精壯,讓任何人看了都忍不住驚歎。

  穆清黎沒有心思欣賞他的身子,看著他嘴角的鮮血,心知這次若是一個不好便是真是身亡的後果。以雲大人自信的口氣與後來看到這副結果的驚詫,顯然也沒有想到會是如此,而她卻隱隱猜出來了一些,卻無法確定。

  她的血,她的身體與常人有異,子魔族同樣與常人有異,是否就是因為她的血與子魔族的血混合在了一起而造成了這樣的結果?

  以她現在的古氣根本無法入了他的身體幫助他壓制理順那暴躁亂竄的古氣,那麼唯有一個辦法--雙修!

  以她的身體為引,將他身體的古氣引入她的身體內,然而再回轉給他。如此循環是她如今唯一想到可以幫助他的辦法,也是最有效的方法,雖然以他現在的狀況可能無法控制,說不定反還傷害了她自己,可是如今已經無法管那麼多。

  「啪--啪啪啪--」穆清黎翻手之間就在君榮玨白玉身體上連續點中幾道穴位,將他的古氣與欲望引導,下一刻就明顯的感覺到他身體身體震動了下,然而下體就發生了變化,如此之間她也不由的身體一顫,微微抿了唇。

  本就是痛苦的源泉突然轉移別處,君榮玨有那麼一瞬的放鬆,然後下一刻卻得不到滿足,更加難受起來,整張俊容也完全酡紅,鼻尖都冒出了汗水,口中溺出來的壓抑沉悶聲音更多。

  穆清黎自然不願意他難受,身上的衣裳微微一震就碎落,四散在周圍。手指同樣對著自己身上的穴道點了幾下,便渾身一陣燥熱,古氣也開始以一種詭異的方式周轉起來。

  「玨。」一聲低喚,穆清黎雙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毅然開始有了動作。身體傳來的不適感使得眉頭也不由的輕輕的顰住,紅唇緊抿。

  然而君榮玨此時卻是完全沒有意識,唯有按照本能行動,身體的痛苦與欲望都好像找到了宣洩口,直接橫衝深入。

  「唔!」哪怕有雙修秘法一開始做了引導,但是這直接的衝撞還是讓穆清黎疼得不由悶哼出來,這一道悶哼算不上大亦算不小,在空寂的房間內卻顯得格外清晰。

  君榮玨的身體好似就在這一刻突然僵硬了,然而沒有了動作,一雙自然的天眉緊皺成了高峰,哪怕在他那般無意識承受痛苦的時也沒有皺眉到了如此的地步,如今在聽到她這一聲顯然透露痛苦的悶哼聲中皺緊了眉頭,甚至從這皺眉中還可清晰的感受到一股濃郁的疼惜。

  「黎兒……黎,黎兒?」喃喃的聲音,壓抑得沙啞,但是亦如平時的溫柔疼愛,更多了幾分的疼惜。

  他並沒有睜開眼,神色之間隱約可見一絲的迷茫,但是卻壓抑著自己的痛苦與衝動,就是沒有更深一步的動作,嘴角的鮮血流的更多了些。

  「沒事,玨,我沒事。」穆清黎低低安撫,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若是現在停下來,那麼君榮玨才是真回天乏術了。有了一會的適應,穆清黎就主動起來。

  她這一動,完全就將本就在昏迷中的君榮玨最後理智也給泯滅,全身的古氣也隨著她的雙修秘術湧入她的身體內。

  「啊!」這一聲叫喊痛苦居多,剛剛本就被君榮玨古氣反彈所受到的內傷也被在龐大的古氣一侵,穆清黎一口血就湧上喉嚨也深深的嚥了回去,依舊有一縷流出了嘴角。沒有任何的猶豫,穆清黎強忍著筋脈抽縮的痛苦又將古氣運轉回他的身體內。

  若是君榮玨此時是清醒的話,自然不會如此一股腦就將古氣往她的身體內湧去,而是溫和的運轉。可惜現在他完全只是憑著本能行動,而且體內的古氣本就在暴躁中,哪怕不湧向穆清黎也唯獨自損了經脈而亡。

  一來一回,時間慢慢過去,整個廂房中慢慢瀰漫上甜靡欲色的氣息,只有兩者粗啞的喘息聲與女子的低聲嬌喘。

  這個時候君榮玨身體內的暴躁古氣總算慢慢平穩下來,穆清黎所受的傷也在雙修之間慢慢的修復,加之秘法加持,痛苦過後的快感也越發強烈的傳來,身體的燥熱還沒有退去,古氣也在此時劇烈的增長穩。

  直到最後,兩者都是身體一鬆,穆清黎在癱軟在君榮玨的胸膛上喘息,手指卻還不忘的探向他的身體內,查探他身體的症狀,發現古氣完全平穩而且似乎更加洶湧之後才安心的笑了起來。

  這套秘法在當初蜀山時候師母交給她的,聽聞當初師母身體天生就帶病,活不過二十年紀,師傅與師母從小就青梅竹馬,為領導能夠延續的師母的性命,更為了治好她,這才拼盡一起在師母二十年紀之際創出這套雙修秘法,而師母也因為疼愛她才將之傳給她,讓她往後可以與心愛之人雙修。

  這套秘法不但有著延年益壽之能,更多的則是療傷與修煉。

  穆清黎眼眸迷離,面容還有著剛剛激烈過後的潮紅,抬頭看著君榮玨依舊昏迷不醒卻同樣粗壯喘息與酡紅的面龐,沒有了性命之憂她也有了些閒心想著,要是這個時候有相機的話,她倒是真的想把他現在這個模樣給照下來。

  眼眸下移,在看到他薄唇上已經乾枯的血跡不由深了深,撐著身子上移,穆清黎垂眼看著眼下的容顏,輕笑低低喃喃道:「玨……」隨即釋然一笑,低笑:「沒事了就好。」

  --沒事了就好--

  那一刻的驚慌她實在是不願意再經受了,低頭吻住他的唇口,細心的將他唇邊的乾枯的血液一點點的舔舐了乾淨,然而感覺這張唇柔潤的滋味,想到以往只要親他一親,他就滿臉投入得幾乎虔誠的認真與嫣紅的耳朵,她就不由的覺得好笑,不由的有些壞心眼的啃咬了他幾口,撬開他的牙床直接探入他的領地中。

  然而還沒有等她得意多久,突然就感覺到君榮玨竟然反客為主,一手環住她的腰身就將她翻轉壓在身下,緊緊吻住她的唇。

  「嗯?唔!」穆清黎一驚,眼中瞬間一閃而過羞惱與吃驚,因為她感覺到他下身居然再次變化起來,更驚訝的是此時身上的他並沒醒來,而是半瞇眼睛,眼底一片迷茫,在看到她的時候依舊不變的溫柔寵溺,還有一層幽深暗沉屬於男子的炙熱,如今堵住了她唇,然而一挺身,再一次侵入她的身體內。

  「唔!」穆清黎眼睛一睜。為什麼他明明還沒有清醒過來卻還能用雙修秘法?難不成他真的聰慧到了這樣的地步,在昏迷中隨著她雙修了幾次就完全幾下了?!

  然而不及她多想,身體被劇烈的快感淹沒根本來不及反抗,而且看如今君榮玨的樣子,她也實在狠不下心去反抗。

  這一夜,便只有廂房內連連不斷的讓人面紅心跳的聲響在迴盪。

  另一邊。

  太子府某處牢房中。

  雲大人與洛瑜被是穆清黎趕出廂房後,就被春夏秋冬四人帶到了此處。這牢房為石壁所砌,鋼鐵為門。一路上便見牢房一片的寂靜,讓人幾乎難以忍受的安靜。

  一路上雲大人就一臉平靜,洛瑜垂著頭,緊緊握著拳頭,在安靜的牢房中,幾人的腳步聲音也變得格外的詭異起來。

  「有人!?有人了!終於有人來了!」就在這時候,一道女子驚喜得幾乎有些瘋癲的聲音突然驚叫出來,在牢房中不斷的迴響。

  聽到這聲音,雲大人轉頭看去,不久就見到一名藍衣女子正趴在一間牢房門口睜大了眼睛看著他們。女子約莫十六七的年紀,生得柳眉俏目,只是面色蒼白,此時在看到他們後,眼睛猛的睜大如牛,一閃而過不可思議接而瘋狂猙獰起來。一手怒指著春夏秋冬四人大叫道:「你們!是你們!賤人!賤人--!你們竟然敢關我!穆清黎呢?你賤人呢?叫她出來!出來!」她叫得癲狂尖銳,讓人不耐。

  此女子不是別人,正是被關押此處的穆梓薇。

  穆梓薇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在了此處,見不到一人,也沒有牢衛,每天等她醒來的時候就會有飯菜放在牢房門前。她一直以來是自己罪名被發現而被查辦關進了天牢,哪裡想到此時見到的竟然是春夏秋冬四人。

  「刷--」寒光一閃而過,寒春眉宇可見煞氣,長劍指著穆梓薇的脖子,冷寒道:「再敢辱罵小姐一句,我殺了你!」她本就厭惡穆梓薇,加上今天這麼多的事情,她雖然冷面,實際上最暴躁的也是她。

  穆梓薇嚇得腿一軟就跌坐在了地上,長久在此處的恐懼全部由著這激發出來,一時有些呆愣。直到看著春夏秋冬四人與雲大人、洛瑜二人繼續前行的背影才回神,只是想要再叫罵點什麼又如何都叫不出來了。

  將雲大人與洛瑜安排在一個牢房中,梅冬微笑道:「今日就委屈二位先在此處度過,待小姐出來,這事情便有定奪了。」

  雲大人冷眼看她一眼,並沒有說話。洛瑜則從穆清黎廂房裡出來至始至終都是沉默的。

  梅冬淡笑看了眼兩人,轉身就往回走去。寒春則是將牢房的門鎖上,隨著三人一起走了出去,不消片刻四人的身影就完全消失在兩人眼前,只聽到穆梓薇的怒罵尖銳的叫聲在空寂的牢房中迴盪。

  「哧。」雲大人看著身下的稻草冷笑了一聲,冬天寒涼,這牢房皆是石頭與鋼鐵更是讓人覺得冷得徹骨。雲大人此時神色之間已經少了平時面對眾人的古板,反而靠在一旁的冰冷石壁上,姿態頗有些輕佻,冷眼看著一旁垂頭沉默的洛瑜,冷聲諷道:「洛瑜,你今天的表現未免太過讓人瞧不起了。」

  洛瑜抬頭,目光如狼似虎的瞪著他,哪怕此時的他一身女子裝扮,卻似乎不影響他的氣勢,一雙桃花眼眸也讓人感受到花瓣化為刀鋒的凜冽。

  雲大人神色一滯,皺眉道:「莫非不是?跟在穆清黎的身邊已經整整三年,三年來一點動作都沒有,每次只是傳來一點的情報,你認為這樣就夠了?別忘記了你的身份……」說到這裡,他話語一頓,似是想到了又是嗤笑一聲,似笑非笑的掃視著他道:「哦,我怎麼忘記了,你可是當著穆清黎的面前哭著說,為自己的身份而難受啊。」

  「雲棄!」洛瑜突然站起身,速度極快的就來到他的面前,一隻手掌扣住他正在說話的喉嚨,陰鷙道:「別忘記了你的身份,就憑你這個雜種也配這樣和我說話?就算我現在就殺了你,也沒有人可以怪罪我!」

  --雜種--

  聽到這兩個字,雲棄面色突然就猙獰起來,在聽手底下艱難的喘息,毫不示弱道:「是嗎?那你儘管殺了試試看,就看穆清黎還能不能相信你的清白。」

  「清白」二字被他咬得極重,似是從牙縫裡面冒出的。

  洛瑜面色一閃而過狼狽,怒瞪他一眼。眼前之人武力不如他,但是心智與另一方面的才幹確實比他強出許多。一句話就道破了他的心坎狼狽,洛瑜甩手就將他狠狠甩得連退幾步,冷眼看著雲棄憤怒諷刺的謊言,冷硬道:「不要試圖觸怒我!」

  雲棄也知趣,心知現在不是內裡反的時候,反身就坐在一旁的木板床上,哼道:「洛瑜大人,不要忘記了你的責任,你可知道因為你的拖延,影響了多少,上面很不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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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31 17:32:10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章 醒來

  洛瑜面色一僵,盤腿坐在地上的稻草上,故作平靜道:「是麼,我怎沒有感覺到。」

  「沒有感覺到?」雲棄眼底浮現一絲熾烈的火氣,咬牙諷刺道:「洛瑜大人,你是真的沒有感覺到,還是假裝沒有感覺到?你可知道為了不影響你的身份,上面並未頻繁與你傳遞消息,但越是沒有消息就說冥局勢越緊張,洛瑜可別與我說不明白。」

  洛瑜沉默不語。這件事情上他自知是他的問題,他無言反駁。

  雲棄冷笑道:「這次太子發病,正如我說的,他身體內我的血液已經被這三年給消磨的乾淨,我也不知道穆清黎是用什麼辦法讓他多活了這三年,但是這次發病他的身體已經瀕臨崩潰,若不是有你的血……」說到這裡,話語猛的頓住,他神情之間也多了一些驚魂不定。

  他不明白,為什麼洛瑜的血不但沒有讓君榮玨醒過來,反而將他折磨得那麼痛苦,甚至連他查探的機會也沒有就被待到了這裡來,就不知道君榮玨此時情況如何了。

  「希望穆清黎真的有辦法先吊住他的性命,若是他死了……」雲棄呼吸沉重,若是君榮玨死了,一切都完了,不止他要死,洛瑜,甚至是所有參與在內的人都性命不保。

  洛瑜被他提起這件事情也不由的沉思,他是純血的子魔族,血液自然比雲棄要有用的多,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看著自己蒼白無色的手腕,洛瑜始終想不明白。

  雲棄這時問道:「洛瑜大人,你跟在穆清黎身邊這麼久,可清楚一些事情?說不准這件事情就與穆清黎有關,太子不會自己折磨自己的身體,唯一能夠近的他身邊的人只有穆清黎。」

  洛瑜看也不看他的搖頭。他雖然跟在穆清黎身邊伺候,但她與君榮玨的事情他知道的實在不多,唯一知道就是兩年前穆清黎幫君榮玨治好了寒症,只聽說她用了什麼藥浴讓君榮玨的身體好起來,以穆清黎對君榮玨的喜愛,必然不會傷害他。

  雲棄看著他這副目中無人的姿態,心中生怒。目光他失血過多的面龐與左手流轉了一番,突然靈光一閃,朝他暗諷道:「你如今這個樣子倒是與剛剛穆清黎格外的相似,穆清黎那等面色與露出外面的左手就如同你這般的蒼白,顯然就失血的症狀。」

  他是醫師不假,對於一些細節之間也格外的觀察細緻。在見到穆清黎的時候,她的面色與露在外面的左手都被他看得清楚。

  洛瑜知曉他是故意在自己的面前提起穆清黎,為的就是得到諷刺他的機會,本是不屑一顧,然而下一刻他面色就劇變了起來,便是連肩頭都不可仰止的顫抖。

  --你如今這個樣子倒是與剛剛穆清黎格外的相似--

  --穆清黎那等面色與露出外面的左手就如同你這般的蒼白--

  ……顯然就失血的症狀……

  顯然就是失血的症狀!

  失血!

  她也是因為失血過多才會出現那樣的症狀,但是那一夜她在廂房中與昏迷的君榮玨在一起,她有什麼機會失血?唯一的可能就是為了君榮玨,如果不是為了他,她怎麼會這樣的傷害自己?

  她的血液?她給君榮玨喝了她的血液,所以君榮玨第二天看起來才會那樣的平靜。而他再給君榮玨喝了自己的血液反而引發了那麼可怕的症狀?為什麼!?

  普通人的血液對君榮玨來說一點作用也沒有,與子魔族相沖的血液?!洛瑜不敢想,但是越是如此,他的頭腦就越是清晰。他想起穆清黎幾乎完全不懼嚴寒的體質,他想起穆清黎只要真的生氣時候幾乎凝滯冰寒的氣勢,他想起穆清黎永遠讓人看不透的實力,他想起穆清黎的外公姓……羅!

  羅!姓羅!這個姓氏是身為子魔族每個人都必須記住的姓氏之一,屬於……四大家族,冰帝羅家的姓氏。

  他怎麼一直沒有發現,也許是他一直抗拒著自己往那方面想。可是,四大家族的人從來都不曾在外定居,更不可能更為一個國家的將軍,甚至整整呆了數十年之久,更不可能讓本族子女流落在外面,穆清黎的身份到底是為何?

  洛瑜的動靜哪怕再怎麼壓抑也顯得過於明顯,雲棄一怔之後並不認為自己的一句諷刺就可以引起他這麼大的反應,那麼……「洛瑜大人,你可是想到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重要?何止是重要,根本就是驚天秘聞。

  洛瑜被他這句話叫得定住了神,聲音連他都不自知的變得暗啞:「沒有。」雲棄是子魔族與人族的孩子,若不是他有作用而且忠心,子魔族根本就不會留下他,哪怕是如此,一些重要的秘史他也不會知道,如若不然以他智慧只怕必然會從一些小小的細節就想到了原因。

  雲棄自然聽出他的敷衍,怒從心起。一直以來他就認為他的本事比起洛瑜來說叫勝出許多,而且他從來都沒有反抗過上面,從太子小時就靠在他的身邊,不時就在他的身邊勸告,從來沒有忘記上面的吩咐,偏偏他的地位就因為他的血統而低於洛瑜只能身居在他的下面,加之洛瑜這般的行為,更讓他心中不服。

  雲棄冷硬道:「是麼,洛瑜大人不告訴我不要緊,但是此次我前來不止是為了給太子治病,還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

  「是沒事。」洛瑜慢慢恢復常態,至於穆清黎身份的事情唯有埋藏在心底。

  雲棄面色莊肅,一字一頓道:「上面已經發話,此次不管如何,不管用什麼手段,不論成敗都要出手,繡娘那邊已經開始有了動作。洛瑜大人,我們此次可是全程輔助您,您可不要讓我等失望,哦,不,是不要讓上頭失望了才是,我等的身價性命可都是掌握到了你的手中。」

  最後一句話,頗有一些低諷與沉重。

  洛瑜緩緩抬頭,緊緊盯著他。他一直都知道他拖得太久,只是他並非沒有動作,只是君榮玨一直以來依舊沒有半分的願意而已。莫非真的要那般做?雲棄這是在逼他,逼他做決定,是犧牲了他們全部人,還是按照計劃行事,犧牲了……

  見洛瑜沉默,雲棄冷聲道:「洛瑜大人還是好好想想罷,當真不知道穆清黎給你吃了什麼迷魂藥,竟然讓你連自己的身份與族人都忘記了?莫非洛瑜大人忘記了自己的爹娘是怎麼死的?」

  「雲棄!」洛瑜突然嘶聲低吼。

  雲棄神情一滯,知道自己的哦話再一次戮到了他的心中的痛。冷哼了一聲,只道:「洛瑜大人,我只是實話實說,一個小小的穆清黎,還是一個有夫之婦,值得您如此?」

  「哦……」雲棄微微沉吟,嗤笑道:「我怎麼忘記了,穆清黎的確生得美麗,就算是子魔族的女子,能夠與她這般的也屬少有罷。也難怪洛瑜大人如此癡迷不是?」

  洛瑜沉默不言,最終過去了一會,才緩緩的出聲淡道:「夠了,讓我安靜會。」

  雲棄吞嚥了一口口水,最終安靜下來。他如此不斷的諷刺他更多還是因為心中的憤怒,憤怒他為了一個女子而如此的猶豫,棄整個群族都不顧。

  空寂的牢房中,只剩下燭火燃燒的輕微「啪吱」聲音,雲棄坐在床上冷淡看著盤坐在地上的洛瑜,兩人誰都沒有動。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在這樣的牢房中,實在讓人完全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就在這時候,牢房中傳來女子沙啞尖銳破了聲的叫喊:「那個……洛瑜,叫洛瑜沒錯吧!你也是被那賤人抓進來的對不對?聽到我的話就回答我!」

  這聲音顯然是屬於穆梓薇的,這個牢房中除了他們就只剩下穆梓薇了。聽到她的聲音,洛瑜並沒有答話,甚至是聽到她的聲音眉頭都不由的皺了一下,顯然一絲厭惡厭煩來。好不容易讓雲棄安靜下來,卻又來了個更加不想聽到的聲音。

  相比他的沉默,雲棄眼中卻閃動著幾抹精光,答應了話:「你是穆二小姐罷。」

  遠處的牢房中,穆梓薇正雙手抓在鋼鐵欄杆上,眼瞳有著驚魂不定的慌亂,在聽到了雲棄的聲音先是怔了一下,隨即想起隨著洛瑜關起來還有一名青年男子。張口就應道:「沒錯,就是我。」

  若不是在這裡關得太過寂寞,寂寞得幾乎讓人發瘋,她絕對不願與洛瑜說話,如今尋人說話也不過是為了緩解心中的恐懼。雖然說話的不是洛瑜而是不熟識的男子,穆梓薇這時候只是微微猶豫了下就不再顧及,她如今的狼狽已經被他們看得清楚,而且相互都看不到對方,不過是為了說幾句話來知曉還有人在,不是只剩下她一人而已。

  不消片刻,兩人就談哦了一些有的沒的話語,不過這些話題一般的都是反轉在穆清黎的身上,直到穆梓薇喉嚨都喊啞了,雲棄卻只利用古氣便可將聲音擴大傳入她的耳中。

  一會的休息之後,雲棄就問道:「按剛剛穆二小姐所說,想必穆二小姐對太子妃很是瞭解罷。」

  瞭解?穆梓薇卻是被這道問題問得愣住。若是以往有人問她對穆清黎是否瞭解,她必然不需要任何的猶豫必然說是瞭解的,就算將她玩弄於鼓掌之間也是容易之極。然而此時呢?對她是否瞭解?

  似乎從那次她被君榮霖綁在箭盤下來後她就變了,變得她越來越看不透,看不明白,根本對她無從下手。

  「穆二小姐?」雲棄不厭其煩的再次問道。

  一旁的洛瑜見他如此在意這個問題上,不由的皺眉看他一眼,眼神之中不乏警告。

  雲棄對此不置可否,權當沒有看見。

  穆梓薇咬牙道:「瞭解!當然瞭解!她的喜歡,她的討厭,我全部都知道!」要是承認不知道,那豈不是說明自己鬥不過她?

  雲棄笑了,雖然穆梓薇的聲音比較剛剛的小,但是這一點並不影響他的聽覺,聽到如此的答案便夠了。

  這句話過後雲棄就不再與穆梓薇多言,而穆梓薇這個是時候喉嚨早就喊得啞了,加上剛剛的問題也讓她完全沒有了心情說話,直接坐在牢房中床上沉默下來。相比洛瑜等人的牢房,穆梓薇牢房的床卻是要好上許多,至少不至於讓沒有古氣的她凍死去。

  「你想做什麼?」洛瑜冷聲問道。

  雲棄爭鋒相對笑道:「我想做的什麼都是為了群族好。」

  洛瑜皺眉,心知他這話說的是真心實意,所以他也無從反駁。

  ……

  翌日天晴,宮婢們早早起身幹活,唯獨黎院住院廂房周圍不見其他宮婢一人,滿地白雪中原本堆積起來的雪人慢慢變了模樣,唯獨那一道冰雕在冬日中依舊不變而不化,在陽光下越發顯得晶瑩剔透。

  遠遠的白雪鋪地,暖秋與蓮夏二人端著梳洗用具緩緩走來,兩人面色之間還可清晰可見的嫣紅,看著越來越近的廂房,眼底閃動異樣的光彩。

  一夜的擔憂,他們將雲棄與洛瑜二人關入牢房中後回到廂房處,就聽到那一陣陣令人面紅心跳的聲音。不止是穆清黎的還有明顯君榮玨的喘息聲音,這讓她們放心了君榮玨的安危的同時又不禁的有些羞澀。

  以往兩人同樣同房而睡,但是從來都沒有傳出來這樣還不加掩飾的聲音過,如今不但傳出來了,而且還如此的激烈。

  這並非讓她們如此在意的原因,而是因為整整到了凌晨,這聲音才慢慢的消停下來。

  這一夜,她們四人根本就沒有睡覺,一直到了午時聽到房間內有了點點的動靜,她們這才前去端來了梳洗用具。兩人的動作與腳步都很輕,一直來到廂房的門前,互相看了一眼就安靜的等候在外面。

  廂房內。

  香爐早已失了香霧,只餘下廂房內一陣的甜膩迷醉的沉香,充斥著還未消散讓人心神躁動的氣息。

  月白色錦被棉華,窗簾的暗金吊鉤,寶珠流蘇。一地衣料的破碎呈現昨夜的瘋狂迷亂。床上兩人,青絲傾灑,與月白色的錦被襯得分外分明。

  君榮玨早在最後一次盡興之後就已經醒了,從那一刻就一直看著懷裡早就不知道是昏迷還是沉睡過去的穆清黎,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便似了怎麼而已看不夠,這一輩子只願這樣看著也夠了。

  面前的她面色滿是那次次瘋狂迷亂後的潮紅,唇瓣紅腫又鮮紅欲滴,脖子之下滿是紅紫色痕跡,這一切看得他眼底越發如水的疼惜,發後的耳朵卻慢慢的嫣紅起來。他記得,那一次次的索求都是無意識的行為,但是在最後一次醒來的時他一切卻都記得,記得她在他身下嬌喘的模樣,被自己折騰得眼眸迷離染水,神色茫然得魅惑至極透露著分外的可愛,嘴裡一遍遍叫著自己的名字。

  直到最後他清醒的時候,她卻早就疲憊的昏睡了過去。

  面前的她,他看著只願可以將她融入骨髓,可以給予最好的一切,只願在她身邊多一瞬都是好的。他想將她完全擁入懷中,可是又怕將她吵醒,唯有看著她,看了整整幾個時辰的。

  「黎兒……」君榮玨低低的呢喃,垂著眉眼,溫柔的嗓音猶如從肺腑之中傳出來。

  「唔。」穆清黎皺眉輕輕弊了下,閉著的眉宇可見迷茫與隱約要醒來的顫動。

  君榮玨眼底閃過一抹懊悔,看著她一雙眼睛終於慢慢迷茫的睜開,她這般毫無防備的模樣也唯有在他的面前出現過。但見她眼眸還有醒來時的霧氣,茫然慵懶的眨了眨,這才似看清楚眼前的他,隨即那雙眼睛裡一閃而過羞惱,快得要不是君榮玨目光沒有離開過她只怕也不會發現。

  「玨?好了?唔。」穆清黎剛剛說話,只才感覺到聲音沙啞的厲害,面色上更紅了一分。哪怕最後她昏睡了過去,但是也知道之前的瘋狂,這喉嚨也完全脫水叫啞了。

  「嗯。」君榮玨低低應了聲,聲音同樣有幾分的沙啞,但是這沙啞的聲音用他這樣溫柔低低的口氣應出來,只讓人全身一陣酥麻。

  穆清黎剛想挪動一下身子,就發現腰酸的厲害,這一動皺眉也不禁的皺了起來。還沒有等她有反應,一雙冰冷的手掌就觸及在她的眉頭上將她眉間的皺痕撫去。

  穆清黎不想想也知道是誰,投眼過去就見君榮玨略抿著的唇,溫柔的眼眸中浮現的疼惜與自責。

  「我沒事。」穆清黎幾乎不用思考就脫口而出這句話,被子內的雙手環住他的腰身,這一環驚覺他身上什麼衣物都沒有,眨了眨眼化去眼底浮現的波動。

  君榮玨微笑傾身在她額頭輕輕吻了一口,也不戮穿她的言語,然後緩緩起身道:「你先休息。」

  「嗯。」穆清黎心知自己現在的狀況,還是不要起來出醜的好。

  眼看著榮玨從被子裡起身,昨夜她根本就是心急他的傷勢卻沒有認真看他的身體,此時一看不由的又是眨眨眼,只是沒有看久他就已經背過身子,走到一旁的衣櫃拿出了衣裳開始往身上套著。

  穆清黎看他動作行雲流水,但還是從那緩慢的動作察覺到了一絲的異樣來,目光落在他背脊上幾道血痕,心知那是她無意識中抓出來的,再隨之上移果然就看到他已經通紅的耳朵。

  「撲哧。」穆清黎不由的笑出聲,相比起來她,顯然他心底更加的不平靜吧。這樣一想,她心裡最後的一點不好意思也完全消散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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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洛瑜哪去了

  君榮玨聽到那一聲清脆的笑聲,穿衣的動作也頓了頓,眼眸輕垂不一會就穿好了褻衣,披上一件淺白色的外套便側頭來看著床上的她。

  穆清黎撐著腦袋與他對望,瞇眼得像只小狐狸,果然下一刻就看到他眼睛微微躲閃了一瞬間。果然比起她來說,他反而更加不好意思,這番反應實在有趣。

  想著君榮玨常年的都是白色衣裳,多是看似簡單實際細節精緻的袍子。她與他其實並沒有吩咐什麼,只是下人送來的衣裳卻總是白色為主,君榮玨並不在意,卻也喜好簡單的裝扮,穆清黎也覺得他穿白衣好看,自然也沒有多說。

  只見他身形挺秀,這一身白衣穿在身上略顯得隨意,一頭墨發披散下來,站在滿地衣服碎片上,偏生了不真實的感覺,越是襯得他雅致清淨至極。

  君榮玨寵溺的目光中閃過無奈,當真想一直就這樣看著她,抱著她就好。心覺自己越來越貪心了,君榮玨輕聲道:「想吃什麼?」

  穆清黎揚唇笑道:「稀米粥吧,再來點五香包子。」

  君榮玨點頭,走出內殿來到鏤空的木屏後面才深深呼吸了一口氣,眼底浮現濃郁的溫柔輕顫,手指壓上劇烈跳動的心口,嘴角不禁的輕笑了出聲。

  黎兒,黎兒……

  廂房門外。

  一直等候在外的暖秋與蓮夏二人耳邊只聽到一聲輕微的「咯吱」開門聲音,便見面前的雕花木門緩緩的打開,君榮玨的身影從中出現。這一眼看到他並未穿整齊的衣裳與披散的黑髮,兩人心中自然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不再多看一眼,就目不斜視的站在一旁。

  君榮玨看著兩人手中端梳洗用具,淡聲道:「給我罷。」

  暖秋與蓮夏二人一怔,一時沒有動作,便聽君榮玨再次緩聲道:「黎兒想吃稀米粥與五香包子。」言語之間,已自然的伸手將兩人手中梳洗用具接了過來。

  暖秋蓮夏二人這才回神,看著君榮玨端著梳洗用具回到廂房中的身影,雖有一瞬的驚愣,不過也在片刻之間就釋然了。太子對自家小姐的疼愛她們也都是刊載眼中的,不但絲毫不在意身段的喂穆清黎吃食,親自為她按摩與擦臉,只差沒有每日抱在懷中,連路都不用她走了。

  想到此處,暖秋不由笑了出來,小姐可不就是只要能坐著絕對不會站著的人麼,如今有了太子,每次坐著之時便是靠在他的懷中,想吃什麼只需一眼他就親自喂到她的口中,便連擦嘴也親自代勞。

  這外面傳言太子寵妻是真的一點沒有假,尤其是在她們這些親眼目睹的人眼中更覺得傳言都是傳得弱了。

  「走吧。」蓮夏一旁輕聲說道,目光隱晦的看了暖秋一眼。

  暖秋嘴角笑意更深了一些,點點頭,隨著她一起這走了出去。

  待君榮玨入了廂房將梳洗用具放在一旁,不久之間又吩咐了殘雲等人打來一桶桶熱水倒入澡池中,眼看澡池熱氣如煙似霧的瀰漫而開,殘雲等人也自然的退了出去。

  君榮玨步入內閣,看著床上再次閉上眼睛似是熟睡過去的穆清黎,走至她的身邊時就見到她已經自然的半睜開著眼睛,呢喃了句:「嗯?好了?」

  君榮玨愛惜的拂過她嫣紅的臉蛋,低聲哄道:「洗洗會舒服一些。」

  「嗯。」穆清黎雖然此時疲憊,但是也不是不清醒,眨了眨眼睛伸手就環上他的白皙如玉的頸項,瞇眼吃吃一笑:「我沒力氣。」

  君榮玨身體微微僵了一下,隨著她的動作一手攬上她的腰身,觸碰到那沒有任何衣物遮擋而細緻柔嫩的肌膚,眼眸不由輕輕撇開了些許,另一手緩緩捧上她的臀部就抱著往浴池中走去。

  穆清黎在感受到他手掌的碰觸時,身體就不由的一顫,面上也浮現一分的嫣紅,抵在他的脖子之間看著他嫣紅滴血般的耳朵,這才狡黠的笑了笑,心裡也平衡了許多。

  這短暫的一路在兩人的心中卻覺得走了許久,君榮玨為了不讓她難受的將她放入浴池中,不由只有看著她。只一看便將她一身的嫣紅痕跡看入眼中,白玉般的面頰也無法遮掩的呈現醉人的酡紅。

  「唔。」疲憊粘滯的身體一碰到溫熱恰到好處的熱水,穆清黎也不由輕輕舒適的呻吟一聲,身體發軟的滑下來。也幸好君榮玨將她扶住才沒有讓她跌倒。

  眼看這樣的姿勢實在不自在,穆清黎抱著他的腰身,眨了眨眼,呵呵笑道:「神仙哥哥,你也一起來洗吧。」說著還不等君榮玨回答,嘴角勾著瞭然的笑容,緩緩道:「別說你不會不舒服,那樣一夜身上一定不會舒服的。」

  誰說到了這份上,尤其是她的一聲『神仙哥哥』,俊容輕笑無奈。每當她叫出這聲稱呼的時候,說的事情必然都是他無法拒絕的。他身上的確不舒服,不過眼前她如此在自己的面前,他如何自持?

  小妖精,當真是小妖精了罷。

  君榮玨將她雙手放在浴池邊,輕聲道:「扶好。」

  穆清黎挑眉,失笑道:「我還沒有沒用到這樣的地步。」眼底卻是濃濃的喜歡。

  君榮玨微笑不言,先將兩人要替換的衣裳拿到了旁邊的榻上放著,便開始寬衣解帶。此次脫衣顯然比較剛剛要顯得從容了許多,在瞧見穆清黎毫不害羞看過來的目光,手上動作微微慢了一些,卻越發顯得一股說不出的淡雅來。

  穆清黎不禁深歎,心神也有些鼓動。一個這樣的男子在自己面前寬衣解帶,便連脫衣的動作都可以做得這麼美感,明明沒有一點的誘惑行為就已經可以將人的心神整個都給吸引了過去。

  直到君榮玨只剩下一件褻褲,他抬頭微微與她對視,眼底好似閃過一絲的笑意,唇瓣也淺揚,模樣偏偏溫柔得讓人尋不到一點的錯來。穆清黎不由輕瞪一眼,挑釁笑道:「神仙哥哥,怎麼不脫了?」

  君榮玨失笑,並不拘泥於此。已是發生最親近的關係,又何須多加矯情了?褪去最後的褻褲,他走下浴池中,看著穆清黎不知是羞紅還是被這陣陣熱氣熏紅的面龐,溫柔笑道:「別動,我幫你。」

  穆清黎羞澀也不過是轉眼之間,聞言瞇眼一笑,便是趴在浴池邊上任由著他的伺候,這副模樣著實讓君榮玨看得忍不住笑得越發的寵溺喜歡,幫她解開頭上的髮帶,便慢慢用香皂為她清洗。

  手底下的秀髮柔軟順滑,肌膚如水,君榮玨看著穆清黎趴在浴池邊上幾乎要睡覺的慵懶模樣,眼底浮現一絲的懊悔,便壓制住心底的渴望,洗著她肌膚上那些嫣紅的痕跡更加的輕柔起來。

  他哪裡知道,穆清黎此時的狀態也不怎麼好,本就在這溫熱的浴池裡,兩人全身赤裸,他的動作偏偏那麼輕柔,好似羽毛般的撩撥著心坎,既舒服又按耐不住的躁動。

  自作虐……穆清黎心中無奈,她知道這秘法施展出來兩人之間就更容易互相吸引,本身的古氣就已經有了相連,平時的定力在這樣的情況下也的確難以控制,可是如此又如何?她現在的體力實在是不想再繼續了。

  穆清黎伸伸手,將面上的濕潤的霧氣給撫淨,然而下一刻還沒有等她反應過來,她的手就被握住,雖然不緊但是她並無有打算掙脫,因為抓住她手的人是君榮玨。

  「怎麼了?」穆清黎本能疑惑的問了聲,隨即看到他眼中的疼惜與略抿緊了的唇。

  君榮玨默然道:「這是我弄的?」

  什麼是你弄的?

  穆清黎微微一怔,隨著他的目光看去,正好看見她被握住左手腕上的深深咬痕,現在咬痕已經沒有冒血,但是那傷口的猙獰程度可以看出當時被人咬得要多狠。穆清黎不禁皺了下眉,真是一鬆懈就忘記了還有這一回事了。

  「沒事,都是我自己弄的。」穆清黎右手撫上君榮玨的眼睛,搖頭笑道:「不要這麼自責,要是當時我們的位置調換,你也不會反抗不是嗎?」她並不打算否認,因為以君榮玨的聰慧自然想得到真相。

  君榮玨靜靜看著她,然後緩緩傾身,便在她手腕上的傷口輕輕的舔舐,低聲問道:「疼嗎?」

  「不疼。」穆清黎被舔的有些癢,翹起嘴角道:「至少那個時候我不是無能為力,這就夠了。」

  君榮玨明白她的話,因為正如她所說,若是他們兩個的位置調換,只要能夠幫助到她,一切他都願意去做。只是他依舊難受,他想要對她好,而不是讓她為嘴角受苦,同時心中又滿足高興得幾乎發酸,她對自己正是如同自己一般的心情,他如何能夠得她這般的喜愛?

  「黎兒……」君榮玨低低喚道。

  穆清黎「恩」了一聲。又有誰能夠想他這樣,連叫她的名字都叫得好似從最心底叫出一般,叫得真心實意,如此認真。

  ……

  君緋雨醒來的時候是清晨時,見到門外只有身邊貼身宮女卻不見洛瑜的時候就前往穆清黎的住處去了,只是她也同樣聽到了裡面她不該聽到的聲音所以並沒有打擾,只是問了暖秋等人太子哥哥是否好了,洛瑜人又去了哪裡。

  從暖秋那裡得知君榮玨應該的確是恢復了,至於洛瑜卻是被派出去買一些用品時,她就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然而這一等就的等到了午時三刻,君緋雨心底不由的有些不安,太子府會差了什麼用品?還要洛瑜去買?她雖平時好似許多事情都不在意不明白,但是不代表她呆傻,反而她心底也細緻,尤其是對洛瑜的事情。

  眼看太陽正空,君緋雨有些侷促不安的絞著手帕。一旁的宮女端來膳食,溫聲勸道:「公主,你用點膳吧?你病才好了一些,不可再折騰自己的身體啊。」

  君緋雨搖了搖頭,隨即站了起來,喃喃道:「現在這個時候,清黎姐姐應該起身了罷。」想著清晨時候從那裡聽到的聲音,她心底還是有些難免的不好意思。

  一旁宮女聽見了,連忙道:「公主先用了膳再去罷,若是被太子妃看見公主面色不好也會擔心的。」

  君緋雨一聽,心底也有些猶豫起來。她終究是不想穆清黎為自己擔心,本來君榮玨的事情已經讓她那般的擔憂了,要是她再去添亂實在不好。想著便點點頭,坐回凳子上在宮女驚喜的面色下慢慢的吃了幾口飯菜。

  天色正好,此時天空已經沒有再下雪,正是一個冬日裡難得的晴天。

  君緋雨穿著一身棗紅色的小襖子,一路疾步向著主房的位置而來,還沒有走到門口便見到外邊石台桌上,君榮玨一襲白衫坐在榻上,靠在他懷中的正是身穿蘭羅色錦衣的穆清黎,兩人一如平時的親近,桌子上放著幾碟熱騰騰的包子與小菜,正被穆清黎端著喝著的一碗稀米粥。

  君緋雨看到君榮玨與穆清黎的神態也不由的鬆了一口氣,心道清黎姐姐果然有辦法,這會兒太子哥哥就好了。然而目光四轉,她卻看不見洛瑜的影子,才未免又讓她剛穩下來的心神再次聳動起來。洛瑜還沒有回來?

  這時候穆清黎也自然的看到君緋雨的身影,朝她微微一笑,上下打量一眼,道:「緋雨的病好些了?」

  「嗯。」君緋雨走到了她的面前點頭應道,張張口又抿了回去,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該做什麼好。

  穆清黎將她這點小神態自然看在眼裡,問道:「怎麼了?」眼看著君榮玨一勺子粥水伸到自己的唇邊,不由一笑就張口喝了下去,同時對君緋雨道:「吃過飯了嗎?要不要一起吃點,這五香包子也只有蓮夏會做。」

  要是平時君緋雨一定有胃口嘗嘗,但是現在心思都繫在洛瑜的身上,便沉默的搖搖頭,偷偷看了看穆清黎又看看君榮玨,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若是她沒有心底懷疑便隨口問問就可,偏偏她就心底不安懷疑了,這才問不出口了。

  穆清黎看出她似是想說什麼,也隨著她自己在那裡醞釀,緩緩的喝著自己的粥,側頭又對君榮玨輕斂眼道:「你也要吃啊。」

  君榮玨微微一笑,將她唇邊的油印子擦拭,聽著她的話自然吃著包子。然而卻更喜歡她靠在自己懷中,乖巧慵懶享受自己餵食的樣子。

  隨著時間慢慢過去,君緋雨終於按捺不下,輕輕的抬頭,低聲問道:「清黎姐姐,洛……洛瑜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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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二章 坦誠詳談

  穆清黎聽到這話問話時並沒有一點的驚訝,因為她早就猜到能夠讓君緋雨這般神情侷促的應該也只有洛瑜了。側頭看向一旁站著的暖秋。她與就君榮玨雙修時候,就是暖秋他們將洛瑜與雲大人一起帶了下去,想來想到應該是被關押起來了。

  暖秋觸及到她的眼神,上前一步微笑道:「洛瑜第一次出外買這些東西,想是正在找地方吧。」

  穆清黎點頭,看了君緋雨一眼,已經明白暖秋對君緋雨說出的理由就是這個。

  君緋雨聽到兩者的神態對話,也看不出任何的異樣來,心底的跳動也總算緩和下來。她就怕是洛瑜犯了什麼事情被清黎姐姐給懲罰了,或者是流放了,那可就不好了。想了想,君緋雨抬頭認真道:「清黎姐姐,我的病都是自已不小心給弄的,你可千萬不要怪洛瑜啊。」

  穆清黎詫異了一下,沒有想到君緋雨還有這樣的警覺,好似感覺出來了一些什麼。不用擔心,不是他做就不是他做的,要是他做的,這懲罰就必然不會少的。」這話說也只有暖秋等人知曉並非是君緋雨的病,而是君榮玨身上的事情。

  君緋雨一聽頓時心急了,又張。想要多解釋幾聲,穆清黎哪裡看不出她的心思,擺擺手笑道:「都說了不是他做的我自然不會拿他怎麼樣,你這麼緊張反而在幫他開罪。」

  「清黎姐姐!」君緋雨說不過她,惱氣的喚了一聲也就不多說了。

  用過膳後,太陽已經半落了山,霞光如火,印在人的面上都添了酡紅喜氣。君緋雨冷得不由呼氣,手掌都縮進袖子中。看著眼前穆清黎與君榮玨二人毫無所覺寒冷一般,不禁心底羨慕。要是她有修煉古氣的天賦,不但不怕冷,有什麼事惜也不會什麼忙都幫不上罷?至少不會什麼事惜都麻煩到洛瑜,連走路都不安穩。

  君緋雨眼底黯然。小時她一直受到教育,大陸雖以劍為尊,但那說的是男子,女子終究是柔弱賢惠最重,端莊有禮,身如柳絮,形態嬌美那就才是女子應有,哪怕女子同樣學習古氣劍術,卻也不會隨便的在外舞刀弄槍。

  她原本也不覺得不會濃厚古氣有如何的不妥,然而跟在穆清黎的身邊久了這才覺得自身實力的重要,有時候沒有本事都變成了一種錯,連想幫助身邊人的能力都沒有,反而還徒添了麻煩。

  桌子上的碗盤都被宮女收了下去,穆清黎看著君緋雨凍得渾身發抖的模樣,搖頭道:「緋雨,你先回去吧。」見君緋雨抬頭閃爍又緊張的目光,穆清黎又道了一聲:「洛瑜要是回來了,我就叫他去你那裡。現在我有點事情不能陪你。」

  話說到了這份上,君緋雨也不是不懂世事的人,點頭站了起身低聲乖巧道:「那清黎姐姐,我就先回回去了。」說到了一般,又覺得不夠,面色通紅的又加了一句:「嗯,那清黎姐姐,洛瑜回來一定要叫他來啊!唔。要是太晚了就不要了,明天再來也可以。」她還是知道深夜身為一名男子的洛瑜前來找自己終究還是不妥。

  穆清黎見她這副模樣不禁失笑,點頭應下來,搖手就讓她離去了。隨即側頭看向君榮玨,握住他的手掌就要起身,誰知道他已經先一步起身將她抱在懷中,直接往廂房中走去。

  穆清黎也樂得輕鬆,腦袋從他的頸項向後看去,便見春夏秋冬四人神色之間都有隱晦的笑意。心道這次真的丟臉了。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都是自己人也不怕什麼丟臉不丟臉,對四人道:「都進來吧。」

  春夏秋冬四人得令跟了上去。

  廂房木門被暖秋關上,就回身與春夏冬三人站在一起,在她們面前椅子上,穆清黎就被君榮玨環入懷中,任地坐在自已的腿上,兩人如此實在過於形影不離,親密之極。

  陳夏秋冬四人也自然的感覺到,好像現在的太子對自家小姐更加的寵溺了,不對!應該是更加的親密了才是,以往同是寵溺卻也不曾這般任何事情都將她護入自己的身邊,那姿態神情,就如同被他抱入懷中是世間最珍貴的水晶瑰寶,重了一點點都絲會將她捏碎了一般,讓人看得都忍不住心底發軟。

  當真是應了那句話,含在口中怕化了,握在手中怕掉了。

  穆清黎對此也自然習慣,畢竟被他寵了那麼久,更勝者也不過一瞬就習慣下來,反正舒服的依舊是她。習慣果然不是一個好東西,當初就說他如此會將她寵壞,如今還真是如此。

  穆清黎直舒適的向君榮玨的懷中再挪得深了一些,神態慵懶朝面前春夏秋冬四人問道:「洛瑜和雲大人被你們關起來了吧。」

  梅冬道:「是,正被關入底下牢中。」

  穆清黎淡道:「整個事情看來他們的卻只是為了救玨,不過卻故意要是我察覺,暗示我的疑心,這一點倒是不知道是為了什麼。」腦袋一仰就看向了身後的君榮玨:「玨,子魔族的血真的可以救你嗎?」

  「嗯。」君榮玨垂眼,其中閃過有幽深的暗色。

  穆清黎沉吟道:也就是雲大人他們是真心救你,只是他們為什麼好像故意要讓我知道這一切,為的是什麼呢?應該也是和你有關吧?」

  君榮玨手指溫柔按在她的眉心上,消除她的思慮,微笑道:無事,不需多想。」

  穆清黎挑眉看著他。君榮玨失笑,眼底柔惜似水,幽深無底,緩緩道:

  「不過是想要我們分離而已。」

  穆清黎不明白,被她知道是他身體要被子魔族的血液才能治療這能夠讓他們分離?難不成是君榮玨和子魔族有什麼關係?要只是這樣的話也她也不可能有一點的嫌棄,不過在別人看來也說不準。心底雖然不明白,但是穆清黎也看出君榮玨已經說到了最後的份上,並不打算多問,眉宇之間皆是平靜信任的笑意:「你認為怎麼好就怎麼樣。」

  有的事情未必說了就是好的,就如同她手腕上的傷口,若不是不小心被他發現她也不打算說。若是他覺得說盡了反而不好那就不說了罷,只要他開心了,無事的在自己的身邊那就夠了。

  「黎兒。」君榮玨看著眼前一雙顧盼生輝,閃爍如星般的琉璃眸子,唯有心中的一片柔軟。

  穆清黎身體一顫,被這聲低啞的聲音喚得身體腰身又軟了些,輕瞪了他一眼,緩緩道:「也就是說洛瑜他們也沒有要傷害你的心思。」

  想起洛瑜那時候的落淚,那點感情還是看得出來由心而發,至於雲大人,短短的相處就看得出來他暗含目的言行,為的就是將她與君榮玨二人分離?再想起君緋雨的的期盼認真,三年來的相戀,對洛瑜的用情至深,她也看得清清楚楚。

  穆清黎微微晃了下腦袋,淡道:「明日將洛瑜放出來審查一番吧。」

  梅冬想了想,也應道:「是。」

  昏暗冰冷的牢房,「叮鈴鈴」鐵鏈擺弄的聲音,只見牢房中的鐵鎖被打開,梅冬看著牢房中渾身顫抖,面色不自然嫣紅的洛瑜,幾步上前,手指探上他的額頭,感受到那灼熱的溫度,凝神道:「發病了?」

  轉頭看向床上的雲大人,梅冬冷淡道:「你就由著他一夜在地上度過?

  雲棄看了看發熱的洛瑜,眼底閃過諷刺,對梅冬的問話不為所動,神色之間都是古板冷硬,反而道:「要放他出去?」

  梅冬不看他,對洛瑜淡道:「小姐有令,放你出牢審查。」

  洛瑜嘴唇乾裂,聲音沙啞:「是。」搖晃著起身,時梅冬搖頭笑了笑,就挺直著背脊自己走了出去。

  「放了他出去,那我呢?」雲棄冷言道,神色口氣明眼可見的不滿冷怒。

  梅冬微笑道:「雲大人若是清白也不差在此多呆些時日。」轉身出去,再次將牢房中鐵鎖扣上。

  雲棄怒看她,眼前的女子當真的軟硬不吃,話語也滴水不漏。他便坐在木板床上,看著洛瑜背脊僵直的背影,不鹹不淡的說道:「是嘛,我若是沒有了清白,那麼他還有麼?」

  沒有人回答他的話,唯有幾人出去後,再一次傳出穆梓薇一陣激烈憤恨的尖叫聲音在冰冷的牢房中迴盪。雲棄諷刺而別有深意的神色,手指緩緩的敲擊著木板床上。算起來,這應該是第二天的清晨罷。這裡雖然難以難受到時間過去,但是他自然有著辦法,例如這看似隨意的敲擊。

  天色正如雲棄所預料的清晨,梅冬看著洛瑜走出地牢後每一步都深陷入雪地中,下一刻就要掉倒一般。看了一會才淡聲道:「你入牢後,九公主來尋過你。」

  洛瑜背脊又僵硬了一些,點了點頭。

  梅冬微笑道:「看來九公主真的對你用情至深。洛瑜,看你每日與九公主一起,想來對她感情也不淺罷。」

  洛瑜沉默著,並沒有回答。

  梅冬不在意他的沉默,又道:「那日你何必對小姐與太子合房那般大的反應?想來一定有什麼難言之隱.不管你有什麼隱情,我早與你說過,小姐對身邊的人很寬恕,犯了些小事她不會計較,給你改過自新的機會。雖然你算不上身邊人,但是跟在小姐身邊這麼久了,做事也中現中矩,自然都被小姐看在眼裡,小姐對你也自然有了些感情.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洛瑜沙啞暗沉道:「我明白。」

  「明白就好。」梅冬淺笑,眼眸冷靜亦如那樹上倒掛著的冰凌:「洛瑜,我一直覺得你是一個聰明人,所以也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不要讓小姐為難,也不要讓自己找麻煩。你知道的,你當真沒有異心,就算你要恢復男子身份,想要一片天地,小姐都會給你,只是一直以來你都沒有開過。而已。」

  洛瑜默默傾聽,袖子裡的手掌卻已經緊握,指尖骨幹泛白,頭腦也一陣陣的發暈,眼前泛白。從牢房中猜想到穆清黎的身份,他就沒有一刻安心過。他的身份不過是普通人,在冰冷的牢房中必然不可能無事,便封了自己的古氣,任由自已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整整一夜沒有合過眼,每一分一秒感受生病的過程,腦袋的昏沉反而讓他感受到了一陣的輕鬆。

  一陣的沉默過後,梅冬明顯的感覺到身邊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疑威的側頭看他一眼,便看見洛瑜滿頭的冷汗,眼睛都在泛白,身體更加搖搖欲墜。「洛瑜?你怎麼樣?」

  洛瑜晃了晃頭,聽不太清楚她說的話,他只是抬頭模糊的看著眼前熟悉的道路,想著不用多久就可以來到黎院,見到她。見她?她已經和他合房,要見她,見她,她會在麼看他?他又要在她的面前偽裝?還是無意的再一次強壓不住說出自己的心裡話?

  腦海中不斷的迴盪著,迴盪著。洛瑜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便任由自己閉眼身體無力的向後倒了下去,只餘下一絲的意識存留,聽到身邊冷靜的叫喚,與身體被抬起來的觸感。

  便逃避了這一時罷。

  天空飄雪,地上冰凌。太子府門前,一聲清朗的「吁」聲響起,隨之而來是馬匹的長啼,腳蹄子在地上的踏動,只見一輛寶藍車簾,四角雕龍盤繞,明珠黃蘇搖墜馬車停在門前,在們車後方還跟隨者一排冒著風雪,端著紅漆盒子的宮人、侍衛。

  太子府門口守衛見了便知是宮中何人前來,果然就看到那寶藍華貴車簾被掀開,一欣長的身影從中走了出來。男子下了馬車,看著面前太子府三字牌匾,神色浮著天生般的溫和笑容,緩緩走前。

  太子府守衛認出此人身份,連忙上前恭迎。

  黎院中。

  穆清黎醒來剛剛梳洗,與君榮玨一起在外用膳,看著唯獨寒春梅冬二人回來,梅冬稟告道:「小姐,洛瑜已從牢中放出,他在牢中一夜惹了風寒,如今正昏迷了過去。」

  穆清黎聽了,慢慢將。裡的飯菜吞了下去,才淡道:「哦,治好他。」

  「是。」梅冬應了下去。

  就在兩人用胳差不多時候,黎院外邊疾步走來一名侍衛,一路直到了穆清黎與君榮玨兩人的面前,才低頭恭敬的稟告道:「稟告太子,太子妃,晉王來訪,說是得了皇上之令前來觀望太子身體如何,帶來了皇上御賜的寶丹藥軌  」

  穆清黎正擦拭著手掌,嘴角一勾,譏笑道:「果然來了,這才剛剛兩天就忍不住來看看結果了?」

  君榮玨淡道:「不用理會。」

  穆清黎晃頭失笑,要是被君無恭知道他這樣淡泊的態度會不會又氣得瞪眼臉紅?「他們既然惹上了門來,怎麼也要回敬回去。」她要他們知道,君榮玨,並非他們的棋子更非幌子,休想在他的身上再做一點的文章。

  「我去去就來。」穆清黎說著,側頭在他的淡粉薄唇上親親一吻,起身下來他的懷抱。

  君榮玨唯有看著她緩緩離去的背影,眼底溫柔透露一絲毫無痛癢的無奈。手指輕輕撫上唇瓣,便是她輕輕的親密親吻依舊讓他無比的留戀珍惜。

  碉樓玉宇,十轉畫廊,太子府初看時冷清深入了卻覺得反而幽靜,尤其靜坐一方,放空了心情,再看這並未清掃的白雪景色,尤其覺得洗漂了心神一般,不由的就淺揚了嘴角,愉悅了心情。

  穆清黎一路走來的時候就看到漫天飄雪下的男子。他穿著淺藍色的袍子,靜靜的站立在雪地上,微微仰著頭看著半空的飄雪,雪白的的肌膚就似了這白雪話凝結幻化的,朱紅的唇在其上尤其的鮮明,淺笑的溫潤清朗,當真是讓人看之心動的美男子。

  穆清黎冷淡的看他,從一切的事情她早就看的別透明白,君無恭真正心選的皇儲是他,只是拿著君榮玨給他當著擋箭牌。

  君榮笙手指一頓,側頭向著她的方向看去,看著她的身影,神情有了一瞬的複雜,不過眨眼而逝,在原地等候著她來到了自己的面前停駐了腳步,才緩緩微笑道:「太子妃安好。」

  穆清黎挑眉,毫不客氣道:「如果你們不來煩的話的確挺安好的。」

  君榮笙神色沒有任何的不滿反而更為輕鬆一些,一擺手道:「太子府我來的次數不多,如今看來景色卻別有有一番風味,想來也是因為有太子妃來此的緣故罷。」

  他說這話時候沒有一點奉承的意思,反而言語真摯。

  穆清黎緩聲道:「你來不是為了看風景,而是為了看玨的病症嚴重程度吧。」

  君榮笙慢慢點頭一下又搖頭:「此時見了太子妃,我已知太子想來已經沒有大礙了。」

  穆清黎揚唇一笑:「既然知道了,那麼諸回吧,帶話給君無恭,不要浪費心思了,更不要再想著在玨的身上謀取任何的好處。」

  君榮笙看著她的如畫笑顏,偏生那一雙此時冷若冰霜的雙眸。沉默一會,徒然淡了面上的笑意,靜默道:「從熟識你這麼久,也只有面對太子的事情上,才能夠真到你這麼認真。」哪怕在當初被君榮霖算計毀了她的清白,她雖然憤怒,卻也沒有這麼認真過。

  回想當初,當初……」太多的事情無法預料,她就是這最讓人沒有想到的變數。

  穆清黎聞言不屑笑道:「熟識我?你認為你熟識我?」

  君榮笙搖頭。是了,他看人無數,卻偏偏說道熟識她豈是真的熟識?就是因為從第一天就看錯了她,才會造成這麼多的變故來?君榮笙輕輕呼出一口氣,在寒冬裡清晰可見,微微一笑,朝穆清黎道:「太子妃,既然已經到了今日這等地步,我們便坦誠對待,邊走邊談談如何。」

  穆清黎有些詫異看他一眼,見他神色眼底中的真摯,想了想,坦誠詳談?倒也直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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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31 17:33:00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三章 玨吃醋了

  青石砌地面,隱約可見一些的痕跡,大多都被白雪覆蓋。樹上冰凌,樓宇蒲白,楓雪下兩人遣退了宮女跟隨者,不緊不慢的走在太子府的長廊上,遠看南山隱隱如同水墨丹青,近看走廊下碧水結凌,陽光下粼粼生耀。

  君榮笙看著身邊的唇瓣勾著閒散的笑意,又似不屑狂妄,雙眸漆黑似極了琉璃碎玉,萬千光華。這讓他記起了鎮國將軍歸國的那一日宴會,他也是這樣領著她與九公主君緋雨一起行走在皇宮中,如今近距離的看著她,看得突覺她的嬌美。

  那時她還顯得幾分青澀,但是一雙眼眸卻和現在沒有一點的改變,如今想來,她一直都沒有變過,只是那時候他們並沒有挑明了說事而已。

  穆清黎這時候側頭朝他似笑非笑看了一眼:「不是要坦陳詳談?怎麼不說?」

  君榮笙微笑,並不尷尬,微微吸了一口氣,然後溫潤道:「如此,我先向太子妃賠罪。」

  穆清黎挑眉,示意他繼續說,這賠罪到底是賠哪門子。

  君榮笙默默看著她頭頂被雪白覆蓋一層薄薄白熒,耐下想要親自為她擦拭的衝動,微笑道:「當初遊湖安王與穆二小姐算計要毀太子妃清白,在下早已知曉,引太子妃婢女去錯了廂房的人正是我吩咐。」

  穆清黎神色不動,淡逛  「是嗎。」其實她一直都懶得去想那件事情而已,但是經歷了這麼多,她只要大概想一下也能夠猜想到那人是他。

  君榮笙微笑點頭,毫無一點做賊心虛之態,邊走邊猶如閒談天氣如何般道:「太子妃以往在宋瑞上學時曾去過一處懸崖瀑布罷。」

  穆清黎聞言,目光微微一涼。哪裡是她與君榮玨相遇的地方,倒是沒有想到他竟然也知道,只是聽他口氣並不知道她不是曾去,而是常常去,就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君榮笙輕笑看她,道:「那一如我也是無意發現那一處,見了那有石雕座椅棋盤就覺應是有人來過此處,誰知曉剛好見了太子妃來到。」說到了此處,他看著穆清黎的目光閃耀過炙熱的光芒,不過也及時的收斂,感歎笑道:「那一次我才知曉太子妃的列術竟然如此絕艷,讓我很是驚岢了一番,就不知道太子妃以往為何要偽裝那般軟弱無能?」

  穆清黎從他的口氣中已經聽出了大概,腦中靈光一閃,已經想起來他說的會是那次碰見了,正是她下水游泳,最後鑽進水道中來到太子府,發現神仙哥哥就是太子君榮玨的那一日。

  果然,君榮笙這時候又猶自字字清晰道:「太子妃怕是已經想起是哪一日了罷,本該來說,是我先看了太子妃的身子,你本該是我的妻才是。」可惜,那一日他過於驚艷,察覺到她在水中轉頭時,已經理智又有些心虛的轉身而去,這件事情也一直都埋藏在他的心中。

  說出這番話,也是想看看穆清黎的反應,一個女子未嫁之前身子被其他男子看光,那麼女子的清白也等於在那一刻沒了,除了嫁給看了她身子的男子,其他的男子一般都不會再娶那女子。

  可是他到底是失望了,因為他沒有看到他想過看到神情,只見穆清黎聽了這番話完全沒有反應,只是冷淡的看他一眼。這樣的反應雖是不是他想要的,卻又覺得並不奇怪,她本來就是這樣與平常女子不同的人。不過,心中到底是有些失望。

  而他又哪裡知道,穆清黎那個時候明明就是穿著肚兜與褻褲的,這樣的裝扮在現代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比起海灘上的比基尼來說,已經遮了很多了。而且就算身體被看了又如何?難不要她不好意思,或者該羞愧嗎?

  「你說的坦誠詳談就只有這些?」穆清黎有些不耐的開口。

  君榮笙搖頭,好脾氣道:「這的確是我心中的肺臟之言,對太子妃坦誠而已。」

  穆清黎停下腳步,淡道:「可是我想聽到的卻不是這個。」

  君榮笙同樣隨著她停下了步子,笑道:「太子妃想聽的,在下明白,只是在下只是想在此與太子妃做個了斷而已。」

  了斷二字讓穆清黎目光閃了閃,這兩個字合了她的心意。

  君榮笙也看出了這一點,心中失落與無奈瀰漫,早就知道這個結果也還是無法掩飾心中的感受,既然是這樣就正如他說的做個了斷罷。為了這唯一讓他到如今為止,第一個感興趣與想要得到手中卻得不到的女子。「正如太子妃當初所說,當初南山狩獵的刺殺我與父皇所設計,而太子妃又可曾明白,我又為何明知道你的聰慧卻還是讓九公主帶你出來,讓你逃過了一劫。」

  穆清黎將他眼底的溫柔與深情看得清楚,撇嘴諷刺一笑,道:「別跟我說感情,你有多少感惜你自己心裡明白,那一次你叫我出來的確有救我的目的,但是更多的卻也想讓玨誤會,讓我感動吧。」如果是其他的皇家夫妻,的確是會彼此懷疑,但是玨不一樣,她也不會為君榮笙這一番的作為感動。

  君榮笙眼中醞釀的深情隨著她的話語仝部收斂,仰頭失笑,無奈輕歎:

  「穆清黎,女子太聰慧當真也未必是好事。」她說的沒有錯,他的確想要得到她,但是這感情卻也參加了無數的利益。被她這樣毫無掩飾而直白的說了自已的心思,只感受真的不太好受。

  穆清黎搖頭哼笑道:「這只是你的想法而已。」

  君榮笙垂眼突然認真道:「就算是如此,可是我對你有情這一點不可否認,你是第一個,也可能是最後的一個。」

  穆清黎挑眉一笑:「你以為我稀罕?」

  君榮笙神情一滯,深深看著她的神情。是的,她不稀罕,她對他的感情一點都不稀罕。她如此的直白,當真是將他一直以來的自信打擊的自離破碎,在沒有遇見她之前,他何嘗想過一個女子就算可以不喜歡他,但是卻怎麼可以對他的喜歡不屑一顧?

  穆清黎輕聲嗤笑,淡淡回視他眼底的深沉,宇字如刀:「君榮笙,別在我的面前偽裝,你是,君榮臻也是,你們對我的真正的感情到底存在多少,比起天下利益來說又有幾分的重量各自都明白。得到我,還有附加我身後的勢力是為了感惜還是更多的為了利益同樣應該心知肚明。但是君榮臻比起你來卻好的太多,他至少將一切都分得清楚,敢作敢當,拿得起放的下,不會玩弄人,你卻一直以來只想著坐享其成,戴著一副偽善的面具來和人說你的癡情?你自已不覺得可笑嗎。」

  她眉眼明明美的讓人神迷目炫,卻冰寒冷靜得可以刺穿人的靈魂,直白得如同最最鋒利的刀鋒,直接削開人的心靈堡壘。

  君榮笙面上溫潤如熙的神態微笑漸漸淡去,少了這道笑意這層面具,他一雙淺色如同琥珀的瞳孔卻一改平時讓人覺得清澈剔透,反而好似凝結冰凍的深湖,朱紅的薄唇淡淡的抿著,雪白的肌膚也更如同這滿天地雪花冰冷,一眼看去讓人覺得一股冰霜般的冰艷,透著深邃的危險。

  「穆清黎,有沒有人說過,你其實真的很無情。」君榮笙緩緩道,鋒利的目光似要將她看透。

  穆清黎笑道  「謝謝誇獎。」

  君榮笙負手而立,沉靜了一會,淡笑道:「我對你感興趣這不假,更覺得以你的本事若是治理後宮,或是站在我的身邊絕對會是無比的助力,可是如今看來的確毫無機會。」垂頭看她,有些莫名的疑感:「你到底是為什麼對太子那麼死心塌地,是貪戀他的美貌還是他的溫柔?」

  君榮玨的容貌他的確無法相比,甚至尋不到人來相比,他的美好不止是容貌上而更甚在他的氣韻風華上,君榮笙也不得不承認他的確讓人無法抵抗的著迷,但是獨獨為此就對他如此死心塌地?或者說,太子對她的溫柔同樣是無人可以做到,又或者是因為這個?

  想著想著,君榮笙擺手,自已先開了口:「不需回答我,又或者說,太子又為什麼對你如此的死心塌地,你們二人或訐當真是無人能夠代替罷。」

  想著君榮玨的性子,這世間也唯獨只對穆清黎如此在意,在意得讓人吃驚。

  穆清黎本就沒有打算回答他這樣毫無營養的問話,淡道:「話不投機半句多,說了這麼多,你懂我的意思,也該有了決斷。」

  君榮笙沉吟道:「君榮玨是太子。」

  「沒錯,他是太子。」穆清黎回道。

  君榮笙道:「只要他還是太子,就是所有王爺的敵人。」

  穆清黎哼笑道:「只要君無恭不搞鬼,自然相安無事。」

  「只要他不要皇位,直到最後一刻保證離開太子之位。」

  「我們又憑什麼要向你們保證?既然將玨當了幌子這麼久,還想要玨聽你們的話?你自已都不覺得可笑?」

  「你的意思是,你們想要那個位置?」

  「只要玨想要,我就會幫他爭。」

  兩人說話之間神色口氣都非常的平靜,但是言語的內容卻異常的爭鋒相對,崢嶸可見,直到這一刻沉默下來。

  君榮笙看著眼前她從容霸道的神情,最終緩緩道:「太子妃,既然太子已無大礙,我便不加打攪了。」

  「一路好走。」穆清黎微笑送客。

  君榮笙轉身離去,背影如松,神情在轉身之際便如雪消融,流露一絲的釋然微笑。結束了,了斷了。不斷是他心中那僅存的感情與期待都在今日了斷了,便是真的結束了罷。他們不會成為朋友,最好的結果也不過的陌人,甚至只需一個契機都可能成為爭鋒相對的敵人。

  ——只要玨想要,我就會幫他爭——

  女子珠落玉盤的聲音,張揚霸道,字字如劍,直接直白,聽在耳中便是震撼到了心中。羨慕了,當真是羨慕了。若是有個聰慧無雙的女子這般的在意自已,這般想著自已,定是讓人非常開心的罷。

  那一抹笑在君榮笙的面上浮出不過如同曇花一現,便再次鏡月水花般的收斂,一路踏雪的遠去,只餘下淺藍色的淺影,消失在了大門外。

  北側廂房,青布紅蘇,盤繡雲顛。

  洛瑜再次醒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熟悉又覺得有些陌生的床頂青色布簾,耳邊隱隱聽到女子淺淺的呼吸聲。他靜靜看著床頂好一會才似清醒過來,側過頭去看向床邊,只見君緋雨正趴在床邊,眼眸輕閉,眼底下還可清晰可見一層淺淺烏色,顯然是長時間沒有安睡而造成。

  洛瑜眼眸微微一顫,然而靜靜的看著她。她對自己的癡戀都被他看著眼中,心知時機都已經成熟,但是久久卻不願意下手。當初為什麼要招惹她?

  不過只是因為看出穆清黎對她不同而已,整個東宋裡也唯獨她一個女子可以近的穆清黎的身,被穆清黎疼愛。

  她被自已迷惑這是也是他早有預料的事情,她的性子天真柔軟,最禁受不住的便是強烈的感情與溫柔的付出口加之子魔族人天生就有著迷惑人的本事,他們天天可以見到,如何不被招惹?

  對君緋雨,他知道自已虧欠,但是卻無後悔,每個人都有自已的身份與責任,哪怕他不願也必須承擔。而她既然有了靠近穆清黎的本事,那麼她可以怪他,卻也就只能怪自己無法控制的感惜,自己的抉擇。

  他唯一能做的只有陪在她的身邊,盡力偽裝自己的感情。人都是自私的,每個人在自已心中的重量不同,對待有的人就算傷害了自已也不願意去傷害她,但是有人明明自已那般的去傷害了她,卻還尋找一堆的借口與應該去這樣做。對自己在意的人總是要關注太多,而對不在意的人總是容易忽略。他明明知道這樣做後君緋雨會有多傷心,但是他不是個善良的人,他與她的身份本就有別,如此傷害一個人得到的卻是全族的利益,他自然知道該怎麼選擇。

  人就是這樣,他又如何倖免。

  洛瑜微微動了動右手,突然發現手掌早就發麻的幾乎沒有感覺,而這隻手正好就是被君緋雨壓在腦袋下面的手掌。洛瑜無奈,她或許並不太懂照顧人罷。

  右手的雖然沒有多少感覺,但是那一下的動彈還是可以讓人感覺到。君緋雨迷糊的呢喃了一聲,迷茫的睜開眼睛,在看到洛瑜正看過來的目光,先是怔了幾秒,隨即才一個激靈的清醒過來,驚喜叫道:「洛瑜?你醒了!」

  洛瑜點頭:「九公主……」聲音還乾啞的厲害,說話的時候也覺得喉嚨陣陣的痛。用左手撐住身體,慢慢坐起身來,頭腦已經完全清醒,想來那風寒已經被治好了。

  君徘雨身體這時候也因為一直守著而發酸發麻,但是咬牙忍下來,朝洛瑜好似毫無異樣的問道:「洛瑜,感覺怎麼樣?好點了嗎?」

  洛瑜微笑道:「嗯,我……睡了多久?」

  君緋雨看著他因剛睡醒而有些嫣紅的面龐,雙眼染了些水色,這一笑也如花綻放,配上漸漸從沙啞到暗啞磁性的聲音讓人從骨子裡發麻,不由了看得呆了一瞬。隨即羞惱的眨了眨眼,低頭答道:「一,一天多了。」抬頭疑惑緊張問道:「洛瑜,你怎麼出去買點東西,回來就病成了這樣?」

  出外買東西?

  洛瑜想這一定說給她聽的借口,看來穆清黎對她是真的不錯,至少為了不讓她難過,反而還費了心思來欺騙她。要是別人,只怕穆清黎根本就不屑理會。對了!想起穆清黎,洛瑜猛然想起來,他被放出牢房就是要去給穆清黎審查的,如今昏迷了一天醒來,怕是再也無法逃避了罷。

  而且繡娘他們要行動了,這一天他們又是否和他傳遞消息了?

  洛瑜皺了皺眉頭,煩躁的抿唇。他突然覺得,逃避根本就是不是辦法,只是讓事情反而更加的糟糕。

  「洛瑜?你怎麼了?是不是還不舒服?」君緋雨在一旁擔憂的問道。洛瑜搖頭,朝她安撫道:「九公主,你先出去罷,奴婢要換衣服了,小、姐還在等我的交代罷。」

  「交代?」君緋雨不明白的淺淺的輦眉,有些苦惱抱怨:「你都病成了這樣,還去交代什麼?就一些東西沒有買回來,沒買好而已。」想了想,身體總算不是多麻了,便站起身道:「你先休息,我去和清黎姐姐說。」

  洛瑜及時伸手將她拉住,這事情她根本就說不通。搖了搖頭,見到君緋雨擔憂又堅持的神色,就對君緋雨道:「九公主……」罷了,還請九公主等候奴婢一會,奴婢與九公主一起去。」

  君緋雨張。,但是見到洛瑜要起身的動作,終究是點頭應了下來。

  假山連環,池水冰凌。

  換上了一身粉衣婢女服侍的洛瑜跟在君緋雨的身後一起來到穆清黎住處時,遠遠看去就見穆清黎正與君榮玨一起蹲在雪地上不知在堆著什麼,兩人神色皆洋溢著認真與輕柔,好似世間只要有對方,就再無任何的煩惱一番。

  隨著靠近,洛瑜只覺得自已心跳反而越來越平靜,平靜的幾乎快要感覺不到。若是她一定要問,他到底是該偽裝還是一次講出?丟了這條性命也免了這糾纏著他的責任,可是他真的可以如此自私的一個人逃避這一切嗎?雲棄的話如同尖錐刺在他的心頭。

  ——上面已經發話,此次不管如何,不管用什麼手段,不論成敗都要出手,繡娘那邊已經開始有了動作——

  ——洛瑜大人,我們此次可是全程輔助您,您可不要讓我等失望——

  ——哦,不,是不要讓上頭失望了才是,我等的身家性命可都是掌握到了你的手中——我等的身家性命都掌握在你的手中!

  他死不足惜,但是他的逃避換來的卻是滿盤皆輸,他如何能夠逃避?只有一路荊棘的前行,毫無退路。

  思緒之間,他們已經走到了穆清黎的近處,洛瑜低頭行禮:「太子,太子妃。」

  君徘雨此時正怕穆清黎會懲罰洛瑜,連忙走到穆清黎的身邊,低聲祈求道:「清黎姐姐,洛瑜的病剛剛才……」

  穆清黎擺手,將她的話給止住,只是側頭淡淡看了一眼洛瑜:「病好了?」

  「是。」洛瑜應道。

  「嗯。」穆清黎繼續對著眼前的雪堆,隨口道,「這次認不請路累病了,下次多看多記一些,免得自已受苦。」

  洛瑜心神頓了頓,點頭應道:「是。」心知穆清黎不再多加審查,他也不用多加的解釋,不管他到底是不是和雲棄一夥的已經不重要。

  這裡也只有君緋雨沒有聽出其中的弦外之音,倒也聽出穆清黎並不和洛瑜計較,喜形於色,朝洛瑜歡喜道:「我就說清黎姐姐一定不會為了這一點小事怪罪洛瑜的。」

  小事?如果這是小事,她可以怪罪,那麼之後他要做的,她是否還可以原諒?洛瑜朝君緋雨回應的笑了一下,心底卻反而越發的苦澀起來。

  接下來的幾天裡,穆清黎果然如同完全忘記了那件事情,並沒有對洛瑜如何,洛瑜也和平時一般的伺候在一旁,沒有半分的異狀。唯獨雲棄卻被關在牢房中一直沒有動靜,這一點洛瑜也不知道穆清黎到底是怎麼想的。

  天色清朗,這一天太子府送來一封信,信件交於之人正是穆清黎,而送信之人卻是遠在邊外的泰王君榮臻。

  穆清黎收到這封信的時候也有幾分的驚訝,靠在君榮玨的懷中就將信封拆開,看到裡面黑色筆墨,充滿州硬霸道之感的字休,君榮臻的模樣也好似自然的呈現眼前。

  君榮臻的話語不多,但是言語之間卻是充斥著一股說不出的釋放豪氣。

  「聽聞君榮玨發病?你可不就是要守了活寡。若是這般,少了他,本王可就再行搶奪一番也是不錯。」

  「君無恭心在晉王身,你等可勿要鬆了警惕。」

  『穆清黎,哪日覺得他實在不行了,本王的懷抱可一直等候不避。,一字字的看下去,穆清黎忍不住笑出來。君榮臻這人若是真的相處起來的確不錯,不過前提是他真心待你時,看他這番言語其中言語倒是真心,可是也從其中可以看出他實際卻也擔心著君榮玨的病症,偏偏就是如此狂霸的寫出這番掠奪之語。

  想來他在邊關過得肯定不好,畢竟他在君無恭的眼中同樣是心頭大患,哪怕他似乎現在慢慢放開了東宋的權勢,但是在君無恭的眼中依舊覺得他另有一番的決策。

  一封信看完,穆清黎明顯的感覺到腰上的手掌緊了些許,君榮玨緩緩靠近她的肩頭,目光看著她唇上的笑意。

  灼熱的氣息盡然觸碰在頸項的肌膚上,只覺得一陣異樣的灼熱。穆清黎不禁側了側脖子,側頭看向君榮玨,瞇眼如同狐狸一般:「怎麼了?」

  君榮玨看著近在眼前的嬌顏,微微靠近些許就將她的唇含入口中,細細的舔抵,既珍惜又炙熱,溫柔又傾盡感情。這本是輕柔的一吻,兩人卻不知不覺都迷失了一般,到最後竟然旁若無人的深入其中,直到穆清黎面色浮現嫣紅,眼底迷離,推了推他的胸膛,君榮玨才鬆開,氣息同樣有些沉重,卻微笑看著她在懷中迷亂的模樣。

  穆清黎輕瞪了他一眼,不過配上她此時鳩紅又紅唇的唇瓣,這本就沒有多少責怪之意的瞪眼反而成了誘惑,惹得君榮玨眼眸色澤深了些許。一手擋在她的雙眼,靠近她的耳邊輕輕歎息:「黎兒,不要這樣看我。」

  口氣之中有些喘息的沙啞還有點點的無奈,君榮玨發現近來對她的忍耐越來越無法控制,每每看著她就已經只想將她抱入懷中,一分半刻也不想她的離開,只想將她揉進骨子裡,血肉裡,永遠在一起,不分彼此,氣息相連,身體每一處都可以感受到她,周圍都瀰漫著她的氣息。

  他沉淪到了她無底的深淵中,不斷的沉淪,沒有盡頭,卻心甘情願,義不容辭。

  穆清黎聞言忍不住「哧」笑出來,拉下他的手握在手中,傾身就在他的面頰上一吻,然後朝身邊的暖秋道:「準備筆墨紙現。」

  「是。」暖秋與蓮夏對視一眼,兩者一起前去,不到一會在將案幾筆墨紙硯放置在穆清黎的面前。

  穆清黎持筆沾了沾墨水就開始在雪白的宣紙上書寫。君榮玨在地身後靜靜看著,不出一會就從她所寫內容察覺到其中的神妙與珍貴,看了看她認真的側榮,君榮玨沒有半分的出聲打攪,淡淡微笑。

  從以往他就知曉她是個妙人,只是她還有多少他不知曉的?此時她所寫的一套兵論,若是被世人所知,天下謀者所知,又有何人能說女子不如男?

  直到穆清黎寫完最後一字,將毛筆放下,便對著佈滿字體的宣紙吹了吹。君榮玨淡道:「給泰王的?」

  「嗯。」穆清黎靠在他的懷裡,仰頭對著君榮玨笑起來,手指撩了撩他的掌心:「你在吃醋麼?」

  君榮玨毫不否認的點頭,目光淨澈如海的看著她,竟然這麼理所當然,毫不彆扭的承認了。穆清黎先是怔了下,隨即再也沒有辦法忍住的大笑出來,在他的懷裡笑得前傾後仰,唯有君榮玨默默將她護住才沒有讓她掉落下去,見她笑得如此,嘴角也不由的翹了起來:「我吃醋,你很高興?」

  「嗯?恩,呵呵,恩!高興!」穆清黎笑得氣喘,雙手環上他的頸項,便在他唇上重重的印了一口,笑眼迷離說道:「玨,我好喜歡你,真的好喜歡你,呵呵。」

  可愛,說一個男子可愛本是不應該,尤其是他這般薄涼如仙般的男子更是不應該,但是唯獨在她的面前,他如此毫無矯情與世故虛偽的性子,有時候做出的事的確讓人覺得可愛得緊。

  君榮玨怔了一瞬,沒有想到她突然如此的熱情,微微側眸,耳朵終究抵不過這認真的告白而染紅。身體在她笑得不斷扭動的摩擦下,竟然不受控制的慢慢起了反應。

  穆清黎這時候正坐在他的身上,對他身體上的反應不可能感覺不到,她的笑聲也在這一時截然一止,笑得染水晶亮的眸子就突然這樣瞪圓圓的看著了他。

  「黎兒。」君榮玨聲音有些難以控制的低啞,下巴抵在她的耳邊,低聲喘息:「我說了,不要這樣看我。」

  穆清黎面頰被他這感人的嗓音給染紅,眼底閃過顫動,雙手就回抱著他,側頭對暖秋等人吩咐道:「桌子上寫好的兵法叫人給君榮臻送過去吧  」

  「是。」暖秋忍著嘴角的笑,低低應到的。

  穆清黎知道以她們的聰慧一定也猜出了什麼,轉回頭就整個人埋進君榮玨的懷裡,笑道:「我們進去吧?」反正這反面好處與快樂也是在兩人,喜歡這個人,她也何必扭捏的拒絕?

  感受到穆清黎的回應,君榮玨輕鬆抱起她的身子便往住房走去。

  只餘下春夏秋冬等人開始收拾剩下之事,遠處正往這邊而來的洛瑜與君緋雨二人也自然的看到這一幕,君徘雨也自然猜出幾分,面頰早就鳩紅如血,與她相比,洛瑜面色反而蒼白無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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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四章 驚變

  一道聖旨,讓本是因為北瑤琴宴會相鬥一事而不再上朝是君榮玨再次清晨前去早朝,這其中原因不知為何,若說君無恭反省決定培養君榮玨,這個理由穆清黎是絕對不會相信。

  她雖與君榮笙說過,若是君榮玨想要皇位,她就會幫他爭,這話不假。

  只是她心中清楚,君榮玨對皇位並不在乎,若非如此,她給秦王君榮臻寫的孫子乓法等於是給他村立了一個強敵,只因為他不在乎,所以她單純只當是為朋友做一件事情,並不會對君榮玨造成什麼影響。

  雪地寒霜,這些日子錦繡閣中人聽聞得了幾匹外藩而來的布料,特地先給皇家,而皇上也將布匹個個賞了下去,太子府也自然不例外。

  太子府門口,錦繡轎子在紅漆大門前停下,轎簾掀開從其中走出一名貴氣夫人。夫人身穿紅色喜慶的長衫,手中戴著白色毛皮手套,一頭黑鴉鴉的秀髮盤成精緻雍容的髮鬢,珠簾金玉簪子垂在一旁,美目朱唇,款款走來,一身貴氣優雅。太子府門口的侍衛早就聽聞錦繡坊的老闆要來,見了這夫人連忙開了門領著她走了進來。

  夫人朝兩旁侍衛微笑便走入了其中,隨著她身後的還有六名女子與抬著紅漆箱子的四位男僕。

  太子府前殿中,穆清黎穿著一襲的鵝黃色裙子,肌膚如水,這些日子與君榮玨一起反而更加的美麗,不時慵懶的一個眨眼便能勾動了人的心神。

  夫人在宮人一聲的通傳下才走入宮中,看到坐在椅子上的穆清黎時,眼中也不由的浮現一抹驚艷,輕笑道:「這些年不見,太子妃當真越發的美麗,可是讓繡娘羨慕的緊。」

  穆清黎看著眼前的貴氣夫人,初次見她時還是她與君榮玨成親時,如今再見卻發現她的面容也沒有多少的變化,說話也還是自然舒服,好似再見的友人一般。穆清黎笑了笑,向旁邊的位置擺手,笑道:「繡娘也和當初沒有一點的變化,坐。」

  繡娘輕笑了幾聲,隨著坐到了她的旁邊所指的位置上,雙手拿出中央的手套中,「啪啪」拍了兩聲,喚著人:「都進來罷。」

  這聲落下,門口便是走進了那六名侍女與抬著箱子的四名男僕,恭敬的站在兩人的面前,對著穆清黎行禮道:「見過太子妃。」

  穆清黎抬了抬頭,讓他們各自起來。繡娘這時候也起身,走至放在地上的紅漆箱子邊,將之打開笑道:「太子妃,這些是錦繡坊新的來的一些外藩布匹,你挑選幾樣喜歡的顏色,我等再為你量了身子,好做衣裳。」穆清黎也知道她來此是為了這事,也隨著站起來看著箱子裡被六名女子拿起來的布匹,手指在上面撫摸而過,發現這布料的確不同,柔滑的似羽毛一般,實在價值不菲,再看上面三層的白色,笑道:「繡娘,這要是我全部都喜歡,是不是仝是我的了?」

  繡娘一聽,掩唇瞇眼一笑,道:「太子妃果然是個趣人,不過以太子妃的本事,這要是全要了也沒有敢攔著不是?」

  穆清黎挑眉笑道:「繡娘準備這麼多的白色可不就是要我留下,至於其他的顏色,就算是不喜歡的,你錦繡坊有你繡娘在,還怕最不出好看的衣裳?」

  繡娘面色歡喜,輕瞪了穆清黎一眼,笑道:「太子妃這張嘴可是真甜,有太子妃這句話,我要是不親自動手,豈不是要砸了自己的招牌。」

  有了她這句話,穆清黎也不用再多說什麼。以繡娘當初為她做的嫁衣就可見她的本事,不管什麼顏色還真的不怕做不出好看又舒服的衣裳來,而且她本就不在意自己衣服的顏色。擺擺手,對站立一旁的暖秋道:「叫人將緋雨叫過來吧。」

  「是。」暖秋明白她的意思,叫君緋雨過來怕也是想叫她來選些喜歡的顏色,給自已做衣裳。繡娘這會笑道:「早就聽聞九公主深得太子妃的喜愛,如今看來倒真的是如此。這批布匹,皇上可還真的是沒有御賜給九公主,這會兒,九公主卻是可以在太子妃這裡得了。」

  穆清黎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這麼多的布匹白色做君榮玨的衣裳已經夠了,至於其他的她也不在意多少。不消片刻,君緋雨就來到了這裡,在她的身後跟隨著是她的貼身宮女與洛瑜。

  穆清黎直接開口道:「緋雨,你看看這些布料,看到喜歡的就直說  」

  君緋雨看了看穆清黎,抿了抿唇,點頭笑道:「清黎姐姐真好。」她也聽說過這批錦繡坊新得的布料,能夠得到的人少之又少,她也只能在稽清黎的關愛下有機會得到。君緋雨顯然也很喜歡這批布料,只是選的不多,也就兩匹而已,一為暗紅色二為楠黃色。就在幾人進入了內閣,繡娘拿著量尺要為二人量身的時候,君緋雨連忙道:「那個紅色是給洛瑜的,也要給洛瑜量才行。」

  「洛瑜?」繡娘疑惑問道。

  君緋雨拉上身後跟隨著的洛瑜,對繡娘低聲道:「就是他。」頓了一下,又抿了抿唇,認真道:「量身應該不用靠的太近吧?」

  繡娘目光在兩人的身上打量一眼,低聲笑道:「九公主對這婢女可真是在乎,竟然連這等珍貴的布匹也要給她選上一件。量身並不需要近身,我只要對著身子量一會就可。」

  穆清黎本看到君緋雨選那紅色的布匹就猜到大概,畢竟君緋雨自己就並不怎麼喜歡穿那麼紅顏的顏色,但是洛瑜第一次穿男裝的時候就是類似的紅色。看她期盼的目光,穆清黎也不打算多管,隨意的讓繡娘量了身子,也知曉了她量身的現律,便道:「玨的尺寸不用量了,我下次直接告訴你。」

  繡娘一聽,抬頭戲笑道:「看來太子妃倒是怕我侵犯了太子?」

  穆清黎臉不紅心不跳的回應道:「如果我說是呢。」

  「呵呵呵。」繡娘含笑出聲,卻沒有再多言。

  量完了身子,繡娘便開始商討花色與紋繡,對此穆清黎並不在意,繡娘卻在意的緊,反而去尋了蓮夏暖秋等人商討去了,當初她為穆清黎做嫁衣時便是與她們二人商議,如今再次如此,蓮夏暖秋二人也自然的提出意見。

  午時正中,明媚陽光下。穆清黎本是在隨手擺弄著圍棋,等候君榮玨回來,卻聽君緋雨有事相告,然後被她一手拉著就往著一處方向而去,只見她神色神秘又緊張,穆清黎不禁笑問道:「這次又是什麼事惜?難道又是有人叫你幫忙傳話?」

  君緋雨身體震了一下,也不回頭,而是不斷的搖頭,否認道:「沒有,緋雨說了不再幫晉王哥哥傳話了的,肯定就不會了。」穆清黎本就只是故意逗弄一下她,卻見她這麼緊張不由的好笑,隨。安撫一句:「不用緊張,我只是隨口說說。」

  「清黎姐姐!」君緋雨轉回頭朝她不滿的喚了一聲,眼底還有幾分的鬆了一口氣。

  穆清黎將她的神色都看在眼中,就不知道她這次到底是有什麼事惜。被她拉著走了一段的道路,眼看著前方方向,穆諸黎已經明瞭:「你這是要帶我去膳房?」

  目的被穆清黎給猜了出來,君緋雨神色更加緊張了一些,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強卓鎮定的認真道:「嗯,清黎姐姐與我來了就知道了。」

  穆清黎看著她眼睛四處亂轉,顯然有些做賊心虛的感覺,就不知道她在這膳房裡做了什麼,竟然讓她這麼的緊張。片刻之間,她們二人就走進膳房裡,只見此時的胳房不見一人,唯有一處蒸汽騰騰的蒸籠子傳來陣陣的清香。穆清黎挑眉看了君緋雨一眼,君緋雨面色紅了紅,拉著她就往著蒸籠走去,當著穆清黎的面將蒸籠打開,只見裡面正是一盤了綠色的糕點。君緋雨用抹布包著手掌小心將糕點端了出來,然後輕輕的吹了吹,對穆清黎緊張的低聲道:「這個,這個是洛瑜前些天教我做的,我也不知道做的好不好,所以想讓清黎姐姐先嘗嘗。」

  「撲哧」穆清黎忍不住笑了出來,看著君緋雨這麼小心翼翼的樣子,不禁感歎戀愛的人真的容易膽怯,就是一盤糕點也怕做的不好讓自已喜歡的人看了笑話,她又怎麼會知道要是真的喜歡自己的人,又怎麼會因為一盤的糕點而就對自己不喜歡了呢?

  「清黎姐姐!」君緋雨面色更紅,然後蔓延期盼緊張的盯著穆清黎:「嘗嘗。嘗嘗好不好,我好不容易做的。」

  「知道了。」穆清黎要有輕笑,見到糕點熱氣散了一些,直接伸手抓上去,冰冷的古氣瀰漫在手指上,那糕點的熱氣也自然的就慢慢冷都,在君緋雨的全神貫注下,穆清黎嗅了嗅糕點的香氣,就微笑吃進嘴巴裡。

  入口甜香,穆清黎微微瞇了下眼睛,君緋雨忍不住問道:「怎麼樣?」

  穆清黎又吃了一口,點頭道:「還不錯,就是過於甜了一些。」

  君徘雨手指一抖,抿著唇低低道:「都是我太緊張倒多了糖,本來沒有那麼多的。」

  穆清黎將最後也吃進嘴巴裡,拍了拍手,才捏了一下她的臉蛋,笑道:

  「已經很不錯了,而且還是你親手做的。」穆清黎詫異的眨了眼睛,要是平時她捏君緋雨的臉,君緋雨怎麼都會紅著臉氣惱又無奈的瞪著自已,怎麼今天一點反應都沒有?

  只見君緋雨肩頭輕輕的顫抖,連兩隻小手都握了起來,好似在強忍著什麼。穆清黎不禁更加的奇怪,正準備開口詢問,突然就覺得腦海傳來一陣的暈眩,這暈眩來的太快,讓她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只察覺到自己洋身無力的向後側了下去,看著君緋雨瞬間抬起滿臉愧疚驚慌的神色。

  「緋雨……你………」穆清黎口中話語還未說完,整個人就沉迷了過去,也在最後一瞬突然感覺到渾身從右手臂四魂冰晶的地方傳來一陣的冰寒,刺激著她的腦袋竟然保持著一絲的清醒,卻無法的睜開眼有動作,卻隱隱感覺到周圍與控制身體的古氣。   

  這樣的結果也讓穆清黎鬆了一口氣,這樣的話她至少不會任人擺佈。「清黎姐姐!?」君緋雨看著昏倒在地上的穆清黎,本能的忍不住驚叫一聲,上前就要搖醒她。然而就在手指要碰到穆清黎身體的時候生生頓住,蹲在她的身邊看著她昏迷的神色,緊抿著唇瓣,顫抖道:「清黎姐姐,不要怪我,不要怪我。如果不是你要傷害洛瑜的話,我不會這樣的,我真的不會的。」

  想到洛瑜那時候和她說的事情,原來他生病並不是出去買東西迷路而冷病了,而是被冤狂而關進了牢房中受了苦。就算後來被放了出來也不過是因為自已的關係,穆清黎依舊不會放過他,哪一天就會除掉了他。「雨兒,只有你可以不被小姐懷疑,所以能夠救我的只有你。」

  「我沒有想到自己會被誣陷,可是小姐並不相信我,我不能再詞候在小、姐的身邊了,不能了,如今我只能逃出去,不能因為這莫名須有的罪名而的送死,不願死在小姐手中。」

  「雨兒,你可願意幫我?」

  怎麼會不願意,只要是洛瑜想的,我怎麼能夠不幫?君緋雨那一刻擔憂卻又有著莫名的歡喜,只要洛瑜逃了出去,也便是說他終於可以不用再報恩而做清黎姐姐的婢女,可以恢復了男兒身。而且他保證了也在她的面前實驗了,這藥只不過是迷藥而已,不會有任何的事惜。

  「清黎姐姐,我真的很喜歡洛瑜,我不能看著他死,真的不能。」君緋雨眼眶浮現淚水,緊緊看著穆清黎的睡顏。看著她嬌小的面龐,閉著寧謐猶如蝶翼的睫毛,輕輕顫動之間都可以顫動了人的心神一般,白皙嫣紅的肌膚吹彈可破,讓人的呼吸都不由自主的輕了,那一張淡粉的唇瓣都有著勾魂攝魄的魔力一般。

  美,好美的容顏。君緋雨默默看著,她一直都知道穆清黎很美,但是此時昏迷的她更有一種琉璃水晶般純淨無瑕的美麗,讓人不忍傷害,好似只要重了一些就會碰碎了她一般。

  君緋雨眼底浮現複雜,茫然的呢喃道:「清黎姐姐,其實我有感覺的,我真的有感覺的,可是我不敢想,真的不敢。洛瑜明明先對我說了心意,明明那般溫柔的看著我,可是越是大了,越來越喜歡洛瑜,卻覺得他好像越來越不真實,只有看到清黎姐姐的時候才會讓我感覺到他的存在,只有在清黎姐姐的面前……」

  「所以我總是要他與我一起,不願他與清黎姐姐見面,因為我怕,我好怕,好怕自己想的會是真的。」君徘雨淚水流下面龐,手指輕輕的撫摸在穆清黎的細滑的面龐上,喃喃道:「清黎姐姐這麼美,這麼聰明又厲害,我有什麼能夠和清黎姐姐比較的呢?每次只會添麻煩而已,洛瑜是清黎姐姐的婢女,若是他天天跟在清黎姐姐身邊,他又豈會喜歡我?」

  「可是清黎姐姐已經是太子哥哥的妻子不是嗎?諸黎姐姐與太子哥哥那般的恩愛,洛瑜並不是喜歡清黎姐姐的,他只不過是為了拜恩才跟在清黎姐姐身邊的不是嗎。所以他對我的感情是真的,是真的罷?」

  君徘雨疑惑的詢問,越是詢問眼底的淚水卻是越多,跌坐在地上,緊緊咬著唇,哭泣道:「清黎姐姐,我不想這樣的,我真的不想,清黎姐姐明明時我那麼好,那麼好,偏偏我有的時候會嫉妒會羨慕,嗚嗚,我不想這樣的。

  過去好一會,君緋雨才慢慢止住了哭聲,眼底浮現堅持與決心,對昏迷的穆清黎道:「所以清黎姐姐,這一次洛瑜說要離開,我真的很開心,我不會傷害清黎姐姐,洛瑜也說過不會,等我與他一起走後,清黎姐姐就會好了,一切都會好的。清黎姐姐,對不起,是緋雨對不起你。」

  穆諸黎聽著她一聲聲的哭訴,忍不住心底自嘲的笑了一聲。一直以來都是她將她看的太單純,而洛瑜這麼做到底有什麼目的,絕對不會是像君緋雨這樣說的是為了逃命,竟然利用君緋雨來下藥,這的確是迷藥,只是小白為什麼沒有出現?這一切莫非都是洛瑜早早就算計好的?那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就在此時,她突然就聽到君緋雨驚叫了一聲:「洛瑜。」然而就傳來一聲悶哼與倒地的聲音,並沒有痛苦,從一些細節她就可以猜想出君緋雨不是死亡而是被打暈了。沒有腳步的聲音,然而一會她就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人抱了起來,噴灑在自已面龐上的呼吸。

  「穆清黎……」熟悉又陌生的男子嗓音,是洛瑜的確沒有錯,只是這道輕喚中蘊含的複雜與沉重,聽到之人都可以感受到。

  一股詭異的花香傳入鼻子中,穆清黎就感覺到最後的一點意識開始模糊起來,什麼都聽不到,唯有感覺到身體上的觸碰感。

  太子府地牢。

   「噠噠噠」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音響起.在寂靜的地牢中都尋格外的請晰,隱約還可聽見兵器的對碰聲響。穆梓薇倏然從床上驚醒,抬起頭來只見眼前一道道的身影而過,下一刻便見一名身穿青衣的中年男子站到了她所在的牢房面前,在他的旁邊還站著是十幾名男子與一名貴氣的夫人。

  繡娘嬌笑看了一眼牢房中的穆梓薇,朝身邊的雲棄道:「你要她做什麼?莫非是看上了?別惹麻煩。」

  雲棄搖頭,微笑看著穆梓薇,緩緩道:「穆二小姐,你可還記得在下?」

  穆梓薇驚訝過後也大概聽出他們沒有傷害她的意思,再一看他的打扮與聽到他的聲音,不由驚叫出聲:「你是本與洛瑜一起關著的男子。「穆二小姐果然好記性。」雲棄點頭,目光銳利的看透了她一般,道:

  「穆二小姐也不想一輩子在此處度過罷,如今有兩條路給穆二小姐選擇,一留在這裡,二離開這裡,在下可以給穆二小姐改頭換面,要穆二小姐頂著太子妃的身份活下去。」

  「太子妃?「穆梓薇一怔,隨即睜大了眼睛:「你說穆清黎?」

  雲棄笑道:「沒錯,聽穆二小姐說來,對太子妃非常之瞭解,那麼必然可以將她偽裝相像。」頓了一下,神色之間可明顯看出他的自信:「穆二小姐的抉擇呢?」

  他相信以穆梓薇的性子,她絕對會答應,因為她一刻都不願意在此處多呆下去,而她對穆清黎的恨意,更多卻是來至對她的嫉妒。

  果然,穆梓薇只是沉默了一會,便點了頭,隨即問道:「我和穆清黎生得一點不似,你如何讓我扮成她活下去?」

  雲棄滿意的笑了,隨即當著她的面前,緩緩伸手撥動他的髮髻面龐,便見在他的面皮慢慢的脫落,看得穆梓薇差點尖叫出聲,然而接下來卻見這張古板的面皮後面卻是一張俊秀偏向陰柔的面容,一雙細長的眼眸在這張面容下也讓人覺得幾分銳利的鋒芒感覺。將這張面皮舉在穆梓薇的面前,雲棄笑道:「如此,穆二小姐想是能夠明白我的意思了。」

  穆梓薇不是傻瓜,她到底還是聽說過江湖的一些事情,這一看也大概想到這只怕就是江湖中所說的人皮面具,聽他的意思似乎是能夠做出穆清黎的臉來?

  繡娘這時候輕輕皺眉道:「雲棄,快些,若是等人追來一切都晚了。」

  她也看出雲棄的目的,再看穆梓薇一眼。扮成穆清黎?想到穆清黎,繡娘並不覺得穆梓薇能夠扮得像,但是至少還是能夠隱瞞一時,這樣倒也不錯。她手中出現一枚細針,然後對著穆梓薇牢房的鐵鎖鑰匙孔探了進去,沒過一會就聽到「卡嚓」一聲,鐵鎖就此開了。

  穆梓薇面上頓時一喜,但是還沒有等她多說什麼,已經被繡娘一張打在頸項間昏迷過去。「走!」繡娘快速的叫喚一聲,將穆梓薇丟想雲棄,快速離去。

  「嗯。」雲棄自然知曉事情緊急,扛起穆梓薇就跟隨了上去。

  一出地牢,一眼便見局勢已經扭轉,在繡娘與雲棄身後的十幾人頓時上前為他們擋路,為他們爭取離去的機會。繡娘與雲棄二人只用最快的速度逃離而去。

  此次行動他們計劃了太多,付出也太多,卻從來沒有想過能夠與太子正面相碰,甚至是犧牲眾人只為了換取一個穆清黎,哪怕是如此也是險之又險,也幸得又君緋雨這個人物,而其他人也總算被他們的死士引開,只求洛瑜能夠將穆清黎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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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31 17:33:34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五章 兩人相見

  一陣的搖晃,穆清黎腦袋也是一陣的渾濁,五識都幾乎失去,只剩下觸覺。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一段時間內穆清黎也不禁的放鬆最後的一點意識陷入沉睡中,在明顯被人用古氣查探的時候也將自身的古氣歸於平靜,隱藏。

  直到此刻,隨著古氣一陣陣的衝擊,腦海的暈眩感已經鬆下了許多,想來不用多久她就可以將休內的迷藥清理乾淨。身體在被顛覆,身邊也顯然有人的輕微呼吸,一陣陣的模糊的馬蹄聲音傳入耳中,也就是說她現在在馬車上,正被誰快速的帶離。

  穆清黎艱難的想睜開眼睛,卻還是低估了這迷藥的威力,最終放鬆下身體,繼續慢慢不被人察覺的緩緩的緩解身體內的迷藥。她並不著急,洛瑜抓她必然是有目的的,既然有目的就不會一時就殺了她,也就是說她有時間來解決這個困境。

  若是說洛瑜為了這場變故早有計刊,那麼他的隱忍也讓她佩服,整整三年,他就如此的等候著。

  這場計刊精彩,誰會想到跟在身邊那麼多的年的孩子突然會來如此一下,而且在吃糕點的時候不見小白出現,也定是被他們所束縛住了,只是洛瑜知道貂兒有認毒的本事,又哪裡知道它還有追人的本事。

  春夏秋冬四人她早就下過指令,若是發生什麼事情都以自已的性命為重,加上太子府實際守衛森嚴,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危機。

  至於玨,他的本事與智慧她從來都沒有懷疑過,甚至沒有看透過,她相信他,就如同相信自己一般。

  快速趕著馬車的期間,每過一段時間洛瑜就會停留一會,給車內的穆清黎喝下參有迷藥的清水與保持身體丹藥。

  看著穆清黎沉睡的容顏,清水在嬌嫩的唇瓣上流淌而過,洛瑜眼眸幽深,緊抿著唇,苦笑一聲:「發生這樣的事情,你不會再原諒我了罷,我早就知道會是如此,可如  ……偏偏你深得他的喜愛,你的存在讓我們看到了希望。

  穆清黎靜靜聽著,洛瑜言語中的他,是玨?他抓自己是為了從玨哪裡得到什麼?

  洛瑜自然不知道穆清黎如今已經有了大概的意識,也每次將他餵下的水用古氣煉化。看著她,最終不願再多說,繼續坐上了車伕的位置上,趕馬快速離去。

  按照穆清黎的估計,洛瑜已經趕車過去了三天以上,加上走走停停,也應該早就出了陽城,甚至到了偏遠的地方。

  直到這一刻,一聲「吁」的低呼而起,馬車停留下來。穆清黎就感覺到自己身體被抱了起來,洛瑜的腳步很急,一路下了階梯,而她就被放置在了一塊柔軟的床上,隨即洛瑜就再次快速的離去。「轟隆隆」耳邊傳來一陣類似石門關閉的聲音響起,床上的穆清黎渾身古氣不再有一分收斂的充斥仝身。

  「噗」,一口鮮血吐出,穆清黎緩緩睜開眼睛,看著眼前一片漆黑的牆壁,這黑暗並不能影響她的視物。一手撐在起身子,看著身下的錦被,穆清黎慢慢將之翻了一個面,將上面的鮮血蓋住,盤坐在上方慢慢調息。

  沒有過去多久,上方突然傳來隱約的幾人的談話聲音,穆清黎眼底閃過謹慎,慢慢坐起身子,腳步無聲的向上行走,靠著石門傾聽。「穆清黎呢?洛瑜大人,別告訴你沒有抓住。」這聲音有些熟悉,但是調子卻是與當初聽到的完全不同。

  「抓住了。」洛瑜冷淡的聲音響起。

  「人呢?」

  「我如何做莫非還需向你稟告不成?」

  「呵呵,洛瑜大人自然不需向我稟告,只是卻需要給上頭一個交代。你可知曉太子的行動有多快,我們的勢力都被他一點點的剷除,這倒是也看出他對穆清黎的在乎,那勢力比起太子來說一文不值,越是這樣,穆清黎就越不得有失。」

  「……」

  「不知道洛瑜大人將穆清黎藏於何處,還是快些將她帶入魔獄是最好,沒有什麼地方比麾獄更讓人放心。」

  「洛瑜?」一道女子的聲音也響起,聽到這道聲音,穆清黎微微嘲諷一笑。雲大人,洛瑜,誘娘,看來這三人真的是早有計劃,而這一切的計劃都只是為了玨?他們想在玨的身上得到什麼?

  「太子的速度過快,我等未將穆清黎帶到麾獄說不准就被他攔截,我先將穆清黎隱藏,而將太子引去別處再說。」洛瑜終於開口。

  雲棄笑道:「既然如此,那請洛瑜大人將穆清黎的下落告訴我等,我等也可幫忙。」

  洛瑜冷眼看著他,心臟緊縮。他知道穆清黎一旦去了黑獄,以她人族的身份,就算可以牽制君榮玨也不會有任何的好對待,等到君榮玨被他們得手,那麼穆清黎也必然必死無疑。再加上她可能是四大家族羅家的嫡親子孫,這個身份更是必死無疑。這叫他如何將她帶去。

  看出洛瑜的猶豫沉默,雲棄神色頓時生冷,咬牙切齒道:「洛瑜大人,如今好不容易走到了這一步,你莫非還猶豫不定,至群族而不顧?就為了一個穆清黎?你這樣的作為實在讓人不齒!」

  繡娘也看出了洛瑜的猶豫,神色之間也多了一些怒火與焦慮。

  一陣的沉默過後,繡娘道:「如今爭吵不是辦法,以太子的手段,繼續留在這裡只會被發下,到時候我們誰也沒命,還是快些離去才是。」轉頭看向洛瑜,沉聲道:「洛瑜,我知道你心裡怎麼想的,只是你保得了她一時保不了她一世,不管如何,將太子帶到庵獄才是主要,不管用什麼手段。」

  「我會引他前去。」洛瑜沉聲應道。

  接下來還說了什麼,已經模糊不清,三人似是離去了,沒有聽到半分的腳步聲,只有那馬車應約傳來的啼叫與車輪聲音提醒了穆清黎。

  穆清黎靜靜回來床榻上,看著被封鎖的石門的方向,一會的時間過去都沒有動靜,這才收回目光,繼續調息。

  石房內除了床與幾張桌椅就不見其他的東西,若是洛瑜不想她直接昏死在裡面,或者醒來逃脫必然會回來,只是這個只是時間問題。

  時間慢慢過去,穆清黎長長吐納一口氣息從床上站起來。內傷慢慢的穩定下來,以身體的能力,就算遇到什麼事倩也總算可以應付。看著周圍的擺設,穆清黎慢慢的摸索。

  這石屋的佈置顯然是給人住的,既然是給人住不可能只能在外打開,至少裡面也有開關才是。

  穆清黎並不著急,她並不會馬上就死,而且越是困境就越是應該冷靜,這樣的習慣她早就深入骨髓。而就在她在尋找機關的時候,發跡一雙耳朵突然抖了抖,然後本是摸索著是機關的動作也頓了下來,身體本能的隱藏一處暗處,眼中冷靜冰霖「轟隆隆」石門開啟的聲音響起,穆清黎身體在這一刻反而放鬆下來,緩緩從暗處走出,嘴角也泛起了一道輕柔笑意。

  「吱吱吱——」可愛而熟悉的叫聲響起,只見一道雪白的影子一閃而過,下一刻穆清黎就感覺到肩頭上微微多了一份的重量,頸項毛蘋茸的觸感,惹得不由低低一笑,手指輕輕彈了一下雪白貂兒的額頭:「小白幹的不錯。」再抬頭,眼前已經出現一道欣長潔白身影,將她擁入懷中。

  穆濤黎乖巧的回抱住他的腰身,安撫道:「我沒事。」感受到他身體的輕顫,那種顫抖就好似生怕懷中人下一刻就會消散一般,穆清黎仰起頭,看著他眼底的安心與滿足,俏生生笑道:「我知道你會來。」

  一句話將君榮玨心中一切的不安都消除,他忍不住笑了起來,手掌輕輕拍她的背脊,猶如安撫受驚的孩子,低聲道:「沒事了。」這句話似是說給她聽,也是說給他自己聽。

  穆清黎微笑,這次的確是她疏忽了,但是若是對身邊之人還有保持無比的著謹慎的話,那麼人生活著不是太累?敏感的嗅了嗅鼻子,穆清黎微微後退一步,細細打量君榮玨全身。只見他身上明白的袍子沒有半分的塵污,髮髻略鬆,沒有一點受傷的痕跡才放下心來。

  在他的身上,她聞到了一股的血腥味,若不是他受傷,那麼必然就是他殺了人。

  「怎麼?」君榮玨握住她的手掌,卻已經探上她的脈搏,在查探到她所受內傷的痕跡,眸子色澤宛然轉深。

  穆清黎搖頭,笑道:「沒事,我們走吧。這點小傷,不用多久就好了。」手掌一動就將他的手掌都握在掌心中,拉著他走了出去的。

  出了地下房屋,只見上方不過是一個破舊的寺廟。一座土地公公的石像高高在上,早就已經脫了漆佈滿裂痕,地上也都是稻草,窗戶破爛,連寺門都倒塌在一旁。一眼看去,誰也不會想到這寺廟下竟然還有一個地下石屋的存在。

  外面天色正午,明媚日光懸空,照耀在雪地上,尤其晶瑩。

  穆濤黎四處張望了一眼,朝君榮玨問道:「這裡離陽城有多遠?」

  君榮玨道:「已出了國境。」

  穆清黎點了點頭,並沒有驚訝,畢竟她開始的意識並沒有辦法完全估計準確時間,卻也知道過去了好一段時間。這樣說起來,君榮玨居然能夠這麼快找到她,就算是有貂兒小白的幫助,也不禁讓人驚歎了。

  「春夏秋冬怎麼樣?我們就這樣不見了,陽城那邊總是有些動作的吧。」穆清黎撇了撇嘴,這件事情參與的人不少,就說君無恭的一道聖旨將君榮玨招去宮中,知道正午都沒有回來就可以看出這件事情也必然有他的參與。

  君榮玨微笑道:「她們無事,穆梓薇被人扮成了你的模樣代替了你,我已告病。」

  「穆梓薇?」穆清黎詫異的眨了下眼睛,倒是沒有想到這件事情連穆梓薇也參加到了裡面,而且還是被人扮成她的模樣。這到底是該說那人笨還是穆梓薇自找麻煩?眼中閃過一抹興味,穆清黎反身抱住他,狡黠笑道:「玨,你不在乎那個位置吧。」

  君榮玨自然明白她說的那個位置是什麼意思,微笑點頭,眼底寵溺溫柔,卻是喜歡極了她這個模樣。

  「好。」早就知曉她呆在陽城無趣,對她的要求君榮玨也不會拒絕。

  穆清黎沉吟一會,冷諷道:「至於穆梓薇,她要扮就扮吧,那群人不是傻子,不會看不出來真假,只怕這也是君無恭想看到的。春夏秋冬與爹他們也要傳信報個平安,也樂得請閒了。」

  她和君榮玨消失不見,這不正是君無恭想看到的嗎,各取所得,誰也別再煩著誰,想來他也不會戳穿穆梓薇的假裝,更不會戳穿君榮玨告病在太子府的謊言,直到將皇位交予君榮笙時只會說是太子病逝就剛好利用的徹底。

  然而君榮玨本就不在乎那個位置,這一切也自然的不在乎。至於其他的事情,春夏秋冬四人自然會處理好,爹也不是傻人自然也會保全自己,將一切事情安株好。

  「那我們走吧。」整理好思緒,穆清黎朝君榮玨揚笑要走。如今天色正好,這個時候不走,說不準到了晚上就要露宿山林了。

  君榮玨雙手將她抱入懷中,看她興趣正濃的笑顏,輕笑道:「不急,等會。」

  穆清黎微微疑惑,也就任由他抱著,陪著他等候。

  沒過一會,一陣馬蹄車輪的聲音響起,穆清黎心思一轉就知曉不可能是洛瑜等人,果然看著漸漸印入眼簾中的駕車之人不時別人,正是一身黑衣的殘雲。

  此時的他並沒有帶面罩,一張跳脫的面龐露出來,但看容貌他似也不過二十左右,雙眼在看到君榮玨身邊的穆清黎時顯然是鬆了一口氣。要知曉他們沒有護好而弄丟了她,君榮玨這些日子來的冷漠實在讓人可怖,若是她出了什麼事情,誰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情來。想到君榮玨叫他去尋輛馬車來的時候,他就想主子是不是要找到主母了,如今真的找到了,他也總算放心了。「主子,主母。」殘雲翻身下了馬車,朝君榮玨與穆清黎恭敬道。

  君榮玨輕柔抱起穆清黎,溫柔笑道:「走吧  」上去了馬車。

  坐上馬車,穆清黎也不由不感歎君榮玨萬事處理細緻。一雙手掌觸及在了眉心,正是君榮玨為她按頭,頭頂上傳來他低音猶如深海海妖般醉人的聲音:「先睡會。」

  穆清黎靠在他的身上,眨了眨眼看著他,喃喃道:「玨,我覺得自己真的會被寵壞的。」他總是能夠細緻的察覺到許多的事情,這些天來她為了保持意識的確很疲憊,但是他為了尋找地,也一定會沒有多休息,偏偏他第一個想到總是她。

  君榮玨失笑,看著她迷糊的模樣,寵溺道:「沒關係。」

  溫暖的古氣透過按摩緩緩的傳入全身,穆清黎眼神不禁的慢慢的閉上,靠在他的身上就沉睡過去。也只有在他的身邊,她才能這麼毫無防備的完全任由自己睡過去。

  君榮玨靜靜含笑看著她,一會側頭看向車外,淡道:「向南。」

  「是。」車外殘雲應道,一甩馬鞭就往南方而去,更加遠離了東宋。

  山路蜿蜒,初春雪融,輛馬車正緩緩前行。馬車平穩,拉車的馬匹通體黑色,一雙馬眼更是銳利有神,一眼看去就知曉不是普通的馬匹。趕車之人不過是一名二十左右的男子,身穿深藍的衣裳,嘴角翹起帶著幾分有趣的笑意,悠閒的坐在車伕的位置上。

  這會兒,男子有意無意的目光投向了旁邊的山林中,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輕聲捉醒道:「主子,主母,好像有幾隻老鼠想要爬米缸。」

  車簾內傳來一聲女子清亮的失笑聲,然後就聽到女子笑逛  「殘雲,最近你越來越幽默了。」

  殘雲不懂幽默是什麼意思,但是也能夠猜出幾分來,笑了幾聲道:「是主母教的好。」這段行走江湖的日子,他從暗地裡的影衛身份轉為明面上的護衛車伕,一路上不知道遇到多少有趣的事情,皆是因為穆清黎,讓他也不禁每日也期待更多的事情發生。

  對於主母的作為,不管是好是壞,主子都毫無意見,只是由著她玩,萬事需要他時他自然就會站她的這旁。也隨著這些日子過去,他與穆清黎說話也變得自在隨意了許多,不過也不過是如此而已,自然不敢有過分的逾越,他是明白主子淡漠性子下面對主母有多在意,自然不會自找麻煩,得意忘形。

  「你還別說,有些老鼠窩說不准比米缸裡的米還多。」車內穆清黎靠在君榮玨的懷裡,撐著嬌小尖細的下巴,頗有深意興然的笑道。邊說邊抬頭看著君榮玨,一塊乾果送進他的口裡。

  君榮玨淺瞇眼眸,輕笑不已。殘雲忍不住興趣道:「主母的意思呢?」

  穆清黎「呵呵」一笑,蹭了蹭君榮玨,眼瞇若新月,嬉笑道:「玨,你覺得做強盜頭子怎麼樣?」掰開五指,頗有些認真的慢慢說道:「一,這是無本生意。二,有地方免費留宿了。三,一堆手下。四………」話語微微一頓,已經戲謔的看向了車簾外。

  君榮玨握住她的正在數著的手指,淡淡笑道:「想要就要。」

  一句話,決定了接下來一群想要將他們當做肥羊的強盜山賊們的命運。「吼吼吼——」一陣的雜亂無章的叫喊聲響起,便見一群拿著各式各樣武器山賊們從旁邊的山林中衝了出來,一瞬間就擋住了殘雲所駕駛的馬車前面,領頭的壯漢穿著一身虎皮大衣,背上背著一把殺豬大刀,凶神惡煞的對著殘雲大聲喝道:「大姐(打劫)!大姐了喂!車上的乖乖給老子下來,老子要大姐,要不然休怪老子大開殺戒了喂!」

  「噗!」

  「撲哧!」

  「呵。」

  三道笑聲響起,正是殘雲與馬車內的穆清黎與君榮玨三人。穆清黎忍不住抓住君榮玨的衣襟,笑得燦爛不已:「我剛說要當山賊頭頭,他就來認大姐了。」

  君榮玨失笑扶住她的身子,對外邊的山賊不置可否,能夠惹得她如此開懷一笑,留下倒是也不錯。

  穆清黎的聲音不大不小,卻沒有故意的隱藏,讓那群山賊大多也聽得清楚。站在前頭的壯漢面色發紅,惱羞成怒吼道:「俺就是說不請楚怎麼了!

  老子現在是大姐(打劫),不是認大姐!小娘皮的,快給老子下來,要不然俺殺進去了!」

  聽到『小娘皮』三個字,殘雲眼睛一瞇,閃過寒意。玩可以,但是玩過頭,侮辱了主母就不可饒恕了。

  他這一眼,頓時讓壯漢感覺一股寒風過吹一般,不由的打了一個寒戰,不由嘀咕一聲:「穿少了?」在看著眼前毫無動靜的馬車,壯漢還以為他們被嚇傻了,哈哈大笑道:「怕了吧?怕了就給老子下來,若是知趣老子倒是可以饒了你們一命!」

  「呵呵。」一聲低笑,一隻白玉手掌掀開車簾,殘雲連忙下了馬車恭敬的站在一邊。便見馬車上一襲無塵白衣而過,君榮玨抱著穆清黎走了出來,那一聲笑顯然就是從穆清黎的。裡傳出,似笑非笑的看著眼前的壯漢,這一看就見他的裝扮,虎皮大衣,幾乎遮住全面的黑色大鬍子,只留下一雙牛眼,背後背著殺豬刀。

  「撲哧。」穆清黎又不禁的笑了出來,對君榮玨搖頭笑著感歎:「是個人才啊。」將電視劇裡的炮灰山賊形象完全聚集一身了。

  君榮玨淡淡掃過前頭壯漢一眼,對穆清黎相視微笑。「喜歡便留下。」

  「見鬼了……」然而此時那山賊壯漢卻完全呆滯,呆若木雞,盯著兩人恍然喃喃。

  此時陽光正好,明媚的光芒傾灑在兩人的身上,兩人皆是簡易的明白衣裳,猶如散發熒螢光暈。男子黑髮未束,披散在肩頭,眼底溫柔如水,雅致清透已極,女子也唯獨用月白色髮帶將額前兩旁秀髮盤繞在腦後,露出一張笑意嫣然的俏顏。兩人皆簡單黑分明,恍然畫中來,更似了精雕細刻的玉人。

  此時站在雪地初融之地,宛若仙人下塵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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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31 17:33:52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六章 打劫來墨家帖

  「大哥,不是,不是鬼,是神仙吧?」在壯漢身邊一名瘦小身穿灰色布衣的男子愣愣說道,伸手扯了扯壯漢的衣裳,不可置信的說道:「大哥,我看到的明明是神仙啊,大哥怎說見鬼了,莫非大哥看出了他們二人當真是鬼怪所化?」

  壯漢被他這樣一扯,神倒是回了一半,一掌拍在自己的腦袋上,朝著君榮玨與穆清黎大聲喝道:「你們二人是鬼是人是仙!?」

  君榮玨二人還沒有回話,在壯漢後面的山賊們確實已經忍不住先混亂的開口議論:

  「大哥,大白天的不可能見鬼罷?神仙是會飛的,他們是人,肯定是人!」

  「你見過這麼好看的人嗎?有這樣的人嗎?神仙一樣可以坐馬車,神仙還可以吃東西呢!不懂別瞎說啊!」

  「我看是人,你們又不是不知道,那麼些富家兒子女兒一個個的就是這樣細皮嫩肉的,個個都生得極好,他們說不准出生更好,所以生得自然就更好了,跟神仙似的。」

  聽著這些雜亂無章的議論,殘雲忍不住戲謔的勾唇。他怎覺得這群戰賊倒是單純而傻得可愛?

  「別吵了!老子問你們了嗎?」山賊頭頭一聲怒吼,被一臉鬍子擋住的鼻子猶如牛般的喘息,狠狠的等著君榮玨與穆清黎兩人,最後擺擺手,大聲道:「你們,不管你們是人是鬼怪還是神仙,老子只要錢財,將所有的錢財留下來,老子還給你們一些盤纏過了這路!」

  穆清黎詫異的眨眼,在君榮玨懷裡抬起腦袋,朝壯漢驚疑笑道:「聽你這話怎麼好像心地還挺好?不劫人?還給盤纏?」

  壯漢被她看著面色一紅,一雙牛眼左右張望,低低嘀咕道:「你以為俺不想劫色?這怎麼劫?老子張不開這個口。」眼前這兩個人是他這輩子見過最好看的人了,偏偏就是好看過了頭,他反而完全開不了口劫色了。

  他的聲音實在小,但是穆清黎三人古氣之強可是聽的清清楚楚,就是君榮玨眼中也一閃而過笑意。這壯漢實在有些意思。

  壯漢又抬頭惱羞成怒的大吼道:「沒有聽到老子的話?快點把錢財都交出來,要不然真的休怪老子不客氣了!」

  穆清黎眨眨眼,毫不著急的笑問道:「你打算怎麼不客氣?」

  壯漢被她這話給一哽,盯著兩人支支吾吾沒個完整的話,漲紅了一張臉。還是他旁邊的瘦小灰衣男子接口說道:「當然是將你們綁了,然後直接將你們的錢財搶回去,我們要是心情好,餓你們幾天說不准就放了你們,要是我們心情不好,嘿嘿嘿……」凶神惡煞的奸笑幾聲,目光就在兩人身上打量幾人,隨即又忍受不了的收回目光,外厲內渣的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殺了你們!」

  「對對對!」壯漢迎合點頭,一掌拍在瘦小灰衣男子的肩頭上,大笑道:「狼子,說的好,回去後老子有賞!」

  「嘿嘿,謝老大。」被叫做狼子的男子被他拍的咧了咧嘴,腳步趔趄,滿眼也閃動著興奮高興。

  穆清黎搖頭,這狼子說的話還真的比他這個老大還有威懾。朝著向這邊看著是一群山賊,穆清黎就對著壯漢毫無在意的聳聳肩頭,道:「要錢沒有,要命一條。綁就不用了,我們直接走吧。」

  「走?走去哪裡?」壯漢發怔。哪裡想到是這樣一個結果。

  穆清黎嫣然一笑:「當然是去你們的山賊窩裡。」

  她眼眸如琉璃水晶,明陽三千光芒都似被這一雙眸子給射入其中,朱紅唇瓣弧度如狐,貝齒微露,言語之間丁香小舌隱約可見,顧盼之間,迷煞了眾人。

  這一笑,百媚皆生,周圍景色截然失去了色彩。

  壯漢迷迷糊糊,點頭道:「好。」

  ※

  「噠噠噠」道道馬蹄聲連續不斷的響起,夏日裡如火,山路上四周叢林茂盛,地面雜草恆生,蔚藍天空一眼看去萬里無雲,是難得的好天氣。

  「吁……」男子一聲低沉的聲響起,身穿一襲青藍色的武袍,長眉入鬢,眸如點漆,長髮僅用藍色的髮帶束在頭頂,露出飽滿額頭,倒是俊朗。他一手拉著韁繩,全身棕色的駿馬停下蹄子,在原地不斷的踏動。

  「青陽表哥?」在男子身旁一名身穿鵝黃色綢衣,面容秀妍麗的女子疑惑朝男子喚了一聲,拉住馬匹韁繩停在他的身旁,目光隨著他在四周張望了幾眼,疑惑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陸青陽銳利的目光掃過四周的山林草叢,對身邊的顧秀秀解釋道:「秀秀莫非不知近來這條道上出現一批古怪的山賊?」

  顧秀秀聞言,嗤笑一聲,笑道:「青陽表格未免太過小心了,酒瓶這些無知的草寇莫非還能攔住了我等的去路?若是他們不出來是最好,要是真的出來了,小心我顧家十三劍。」

  陸青陽皺了眉頭,不滿她這般的小看旁人,搖頭淡道:「還是小心一點為好,若真的只是普通的草寇山賊也自然傳不到江湖中人的耳中,從三個月前這幫山賊就開始攔截此路路人,每次沒有一人可逃脫,那麼必然也有他們的本事,怕就怕是有高人坐鎮,故意以山賊為由來奪取……」

  顧秀秀面露驚色,也不禁收緊了心神,謹慎道:「青陽表格的意思是……」

  陸青陽鄭重的點頭。

  顧秀秀這會兒也沒有了剛剛的隨意,手指觸及在腰上的劍柄上,冷哼道:「如此,青陽表哥,這路我們已經走到了這裡,若是轉道不僅是丟了我們顧陸兩家的臉面,而且到時候也怕是也多趕幾天的路程,實在麻煩,唯有小心一些走過去了。」

  「嗯。」陸青揚應道,雙腿蹬了一下,身下的馬匹慢慢的前行起來。

  顧秀秀緊跟在他的身旁,在他們的身後十名灰衣男子同樣跟著。

  「啊啊啊啊啊……」一陣高吼聲音突然響起,陸青陽與顧秀秀同時拉住韁繩,一臉不善謹慎的看著聲源處,便見從四周的山林中處跑出上百道身影,直到他們面前不遠處站著,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站在最前頭的壯漢,身穿一件深藍色大衣,面如刀雕,英武英俊不凡,一頭亂髮盤在腦後,一柄殺豬刀拿在手中,實在有些怪異。看著兩人,他突然上前兩步,深吸了一口氣,一字一頓熟悉無比的叫喊道:「此樹是俺栽,此路是俺開,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財!」

  他身旁一名高瘦的灰衣男子連忙提醒道:「大哥,你又說俺了!」

  「啪!」壯漢一掌懊悔的拍在腦門上,嘿嘿笑了兩聲:「俺,我一時改不過來,狼子,要是跟大姐告狀,老子不饒你!」

  「嘿嘿,大哥,狼子明白。」狼子連忙明趣的點頭。

  壯漢滿意的點頭,嘀咕道:「這兩句俺喜歡,每次來這一句真舒服,嘿嘿,真不愧是大姐想出來的!」傻笑了兩聲,隨即西凶神惡煞的盯著前面的陸青陽與顧秀秀兩人,尤其在顧秀秀的身上掃蕩了幾眼,吼聲道:「都沒有聽見老子的話?把身上的東西都交出來!」

  顧秀秀厭惡的看了壯漢一眼,轉頭對陸青陽低聲道:「青陽表哥,他們看似不過如此。」

  陸青陽微微點頭,眼底閃過疑惑。若只是這般的山賊的話,那這條路上以往路過的人如何沒有一個逃脫的?隨手將腰上鼓鼓的荷包丟向壯漢,淡道:「這錢便算了這買路錢,你等速速離去,我可不多計較。」

  顧秀秀哼道:「青陽表哥,你真給他們錢財做什麼,不過普通的山賊曹寇。」虧得他們一開始還如此的謹慎,尤其是壯漢打量在她身上的眼神也讓她討厭的緊。她竟然從壯漢的眼中看到了輕視的意思,他竟然在輕視她引以為傲的容貌。

  陸青陽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哼。」顧秀秀不滿冷哼一聲,看著帶頭的壯漢,這張面容倒是生得英俊,可惜了偏是一個草寇。

  壯漢將荷包錢袋接到手裡,卻打開都沒有打開,漲紅了臉的怒吼道:「老子說的是全部的錢財與珍貴之物,你丟一個荷包來有什麼用?敬酒不吃吃罰酒!看來不給你們一些顏色看看,你們是不知道就範了!」

  狼子不由是伸出了一個大拇指,暗道:大哥這些日子將這些大姐教的話說得越來越有感覺了。

  陸青陽皺眉,不耐道:「你當真要如此胡攪蠻纏?」

  他的口氣已經可以聽出了一分警告,壯漢身體不由被這殺氣弄得一抖,但是面色反而是興奮了,大聲吼道:「你們是江湖俠客?」有上下打量他們一眼,這一看可不就是江湖世家的打扮麼?若是普通的貴族公子哪個不是坐著馬車,帶著婢女?「這樣倒好了,你們也不用走了,跟著我們走一趟吧。」

  他的話讓陸青陽頓時謹慎,冷聲喝道:「為何江湖俠客就不用走了?」

  壯漢笑道:「自然是請你們去做客!」

  這『做客』一說也是大姐所教,起初他還不明白為什麼要他們帶去做客,但是這客人多了,他也自然的明白了『做客』的意思。

  陸青陽冷笑一聲,「刷」寒光四射,抽出腰間長劍,道:「那麼便看看你等可有機會請我等前去做客了。」

  「刷刷刷……」一陣抽劍聲響起,顧秀秀笑道:「青陽表哥,早該就是如此了,反還浪費了時間。」

  陸青陽不言其他,從馬山上翻身而起,劍術凜冽向壯漢等人而來。

  「退!快退!」壯漢面上一閃而過慌張,快速的後退,隨即一刀斬向他們身旁樹上繩索。只見他們面前頓時出現一道鐵網,兩旁樹林兩道尖銳竹板向這邊掃來。

  「哼!彫蟲小技!」陸青陽冷眼揮劍之間,就將竹板盡然化成幾段。就在這時候,他眼前一花,一道極快的白色影子而過,脖子頓時一痛,一陣麻痺的感覺湧上全身,就已經跌坐在了地上。

  「青陽表哥?!」顧秀秀吃驚一喊,那道詭異的白色影子幾個跳躍就來到她的面前,眼前只隱約看到一雙漆黑的眼珠,然後同樣跌坐在地上。

  「吱吱吱。」可愛的叫聲想起,不消片刻,剩下的人都不及反應就無力的倒地。這一刻眾人才看到兇手停留在一棵樹枝上,雪白毫無雜色的皮毛,小小的一團,一雙漆黑靈動的眼睛,竟然是一隻白貂。

  「哈哈哈,小白果然厲害。」壯漢大笑出來,連忙從腰身的一個荷包中拿出藥瓶子,給雪白貂兒丟過去一顆丹藥。

  雪白貂兒靈巧的一躍,將半空中的丹藥吃進嘴巴裡,又落在另一棵樹枝上。壯漢連忙對著眾人抬手:「快,快,綁起來,抬回去。」

  他身後的人也早就習慣了這一套,做起事來也快得很。

  陸青陽咬牙被眾人粗魯的綁住手腳,冷聲道:「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

  壯漢將殺豬刀往肩上一抗,聞言嘿嘿笑道:「這就是俺們的待客之道!」

  陸青陽被他這幅模樣哽得無言,成王敗寇,他如今栽在了他們的手裡,也怪不得這般的度對待。

  「啊!你們做什麼!將你們的臭手拿開!」顧秀秀的驚叫聲音突然響起,只見抬著她的四個男人都大笑起來,其中一人朝壯漢擠眉弄眼道:「大哥,我看這小娘皮生得不錯,你還沒有媳婦,不如就將她收了得了?哈哈哈的。」

  壯漢聞言目光毫不顧忌的打量在顧秀秀的身上,然後搖頭道:「嗯,生得也就如此,性子太潑辣了,老子不喜歡。」

  顧秀秀哪裡想到自己堂堂顧家大小姐竟被是一個山野草寇給嫌棄了,氣得滿臉通紅,雙眼冷寒,怒道:「你們不得好死!我是顧家嫡女,你們要是敢動我一分一毫,就全部等死罷!」

  陸青陽皺眉,心中對顧秀秀更多了一分的無奈。她如今暴露出自己的底細,而且表露出如此之大的敵意,這不是逼著對方殺了他們,以免禍及自己麼。

  「顧家?顧家是什麼,老子不知道!不過你要老子死,老子就先讓你死!」壯漢突然狠狠瞪向顧秀秀,一字一頓的說道:「看你其實生的還過得去眼,身子也是不錯,殺之前倒是可以慢慢的玩玩,兄弟們,你們說呢?」

  「吼吼吼!」周圍種人舉著武器就起哄起來。

  壯漢看著顧秀秀頓時煞白的面龐,得意的笑了笑。大姐教的的話,果然是句句厲害,一下就將人給嚇住了。

  這一路四轉右彎,來到山頭,便見山頭上一座莊子。

  「大哥回來了!大哥回來了!」站在門口的漢子看到壯漢等人,連聲叫喊,一聲傳著一聲,便打開了莊門。

  陸青陽看著眼前的莊子,外圍數目莊欄,綠色的籐蔓盤繞在樹木上,蔭蔭翠翠。裡面一畝畝良田,木屋環繞,宛如山外田莊。眼底不由閃過疑惑謹慎,這莊子怎麼看都不似他們這群山野賊寇能夠弄出來。

  「其他人先散了,抬人的跟俺走。」壯漢揮手,領頭向前走。

  幾人行走,不久就到了一處院樓前,院落生有樹木花草,相比此莊子內的其他木房那個所佔範圍要大上許多,明明簡易並無多少精細佈置,偏偏就讓人感覺到一股說不出的雅致靜謐。

   壯漢這會兒一改剛剛的隨意粗魯,站在院子前面反而有些侷促不安,對著身後的眾人擺擺手,道:「把他們放下來,抓好了。」然後深吸了一口氣,才朝院子聲音不大不小的喊道:「大姐,這次又抓到人了。」

   「哦,進來。」女子緩慢而有些拖延的聲音讓人感覺到一股慵懶的氣息。

   「走!」壯漢對眾人揮手,帶頭走了進去。

  陸青陽對旁邊顧秀秀對視一眼,眼中浮現著謹慎。顯然他們猜想的只怕是成真了,這裡果真是有著高人。

  眾人剛剛走到門口,木門就已被人從裡面打開,殘雲便站在門旁,看了一眼被抓住著的陸青陽等人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來這次抓到人真的有些身份。

  壯漢盡量放輕了腳步走進來,然後抬手看著前面椅子上被君榮玨抱在懷裡的穆清黎討好笑道:「嘿嘿,大姐,你看!這次抓到的是江湖上的人,這個女的還說她是什麼顧家的人,好像來頭很大的樣子!」

  穆清黎松腥,半瞇著看向眼前被退到在地上的十二人,其中陸青陽與顧秀秀正好就在最前,此時正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們二人,尤其是顧秀秀毫不掩飾打量在君榮玨面上的目光。

  穆清黎似笑非笑的看了顧秀秀一眼:「顧家?」

  顧秀秀被她這道聲音喚醒,更是被一身突然的寒意被驚醒,驚愣的看了穆清黎一眼,像她這般的天之驕女自然不喜自己被比下去,然後看清楚穆清黎的容貌,她心知自己的確差了一籌,不由心底浮現幾分的嫉妒。毫不示弱的抬頭對她應道:「不錯!我乃顧家嫡女顧秀秀,閣下如此作為,不只是為何。」

  陸青陽微鬆了一口氣,正事上顧秀秀總算沒有意氣用事。

  不過眼前這兩人……

  陸青陽壓下初見時的震驚之後就努力的思緒起來,以這兩人的容貌若是在江湖中行走不可能沒有半點的名聲,可是他卻實在沒有聽說過。若說他們是初入江湖的貴族子女?只是他們又為何要入山為寇?與這群不入流的草寇混在一起?

  莫非在他們的背後還有人?陸青陽斂眼,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穆清黎眨眨眼,毫不在意道:「為何?我是山賊強盜,當然是打劫你們,還能做什麼?」

  顧秀秀面色一僵,頓了一會才冷聲道:「閣下這是在戲耍我不成!」

  穆清黎睨視她一眼,笑道:「你值得我來耍?」

  顧秀秀氣不可耐,可惜現在她動彈不得,只有死瞪著她,氣憤道:「閣下這般無禮。真乃秀秀平生僅見!」目光不著痕跡的看了君榮玨一眼。這個男子莫非是這無禮女子的玩物?如此容貌與氣度如何只是玩物?若是情人,著實讓人可惜了。

  穆清黎手指一彈,打中她胸前穴道,邪氣笑了笑:「我還有更無禮的,你要不要看看?」

  「唔。」顧秀秀一口氣血湧上喉嚨,驚疑不定的瞪著穆清黎,沒有想到她竟然說動手就動手。

  陸青陽這時開口道:「在下表妹性子急,還請兩位勿要見怪。」通過這幾句話的功夫,他已經看出眼前的兩人對顧家根本就不在意,那麼他們的背景只怕比之顧家還要大?想了想,又道:「我想兩位抓我等前來必然是有什麼重要之事,若是我力所能及必然不會推辭。」

  「推辭?看來你們現在根本就還沒有看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穆清黎微微搖頭,對安靜站在一邊的壯漢道:「虎子,搜身,我們做強盜的,什麼值錢的東西都得拿。」

  壯漢一聽,面上就浮現了笑容,他還就等著這一刻了。這些日子做她的手下,打劫到的錢財可比他從開始做強盜到她來之前還要多,雖然一開始被她打得認輸很是憋屈,但是正所謂大丈夫能屈能伸,如今他早就心悅誠服了。

  「搜身!」壯漢虎子一揮手,就讓手下人開始搜身。

  「唔,你們做什麼!?住手!住手!給我滾開!」顧秀秀瞪著走來的男子們,尖聲大叫。

  穆清黎不緊不慢道:「再叫一聲。直接把衣服撕了。」

  顧秀秀頓時所有聲音都憋進了嘴巴裡,一臉屈辱,眼睛冒火的瞪著穆清黎。虎子不禁再次記住這句話,心中佩服。大姐總是一句話就可以讓人不得不聽話啊。

  陸青陽也才想不到穆清黎竟然來這麼一下,看著懷中的暗金色的帖子也被搜走,他的面色頓時變了變。

  一番的搜擦,就連顧秀秀頭上的金玉髮飾也被取了下來,全部被放在一個盤子中。穆清黎對那麼金銀不感興趣,隨手就將從陸青陽和顧秀秀懷裡搜出來的暗金色帖子拿在手裡,打開一看,只見裡面只有一個黑色的墨字,其他沒有一點的痕跡。

  墨?

  穆清黎抬頭看了看君榮玨,君榮玨思緒一會,淡道:「是墨家莊的墨家貼。」

  經他這一提醒,就算是穆清黎也隱隱對這墨家莊有些印象,輕輕皺眉深想了一會,一直冰涼的手指已經撫上她青皺的眉心,低緩溫柔的聲音在一旁解釋:「墨家莊是江湖第一煉器機關家族,不常出世,若是出世必是有古劍流出。」

  穆清黎眼睛慢慢亮了起來,翹起嘴角,無奈看了君榮玨一眼,笑道:「跟在你身邊,連動腦子都不讓我動,到時候腦包細胞都要退化了。」

  君榮玨笑道:「墨家莊墨家貼共分赤,橙,黃,暗金四層。赤色貼為王劍選主,橙色貼為尊劍選主,黃色為帝劍為主,暗金貼在墨家莊歷上也便只出現過一次而已。」

  穆清黎蔓延興趣,接口道:「按你這樣一說,這墨家莊的帖子就是按照劍王,劍尊,劍帝來定義,那麼現在的暗金帖子,就是神劍選主?」

  君榮玨點頭。

  神劍?能夠被稱作神劍是劍會是怎麼樣?穆清黎不僅期待起來,他並不怎麼瞭解江湖上面的事情,但是墨家莊的神秘和名聲之大連她都聽說過,鍛造出來的劍理所當然不會有假,這暗金帖子發出去也不可能有假,也就是說真的有神劍出世?

  穆清黎手指將暗金色的帖子轉動在手指之間,看著地上的陸青陽和顧秀秀兩人,笑道:「你們這就是要趕去墨家莊?」

  陸青陽沉吟了一會,狐疑道:「兩位抓住我等二人莫非不是為了這墨家貼?」

  陸青陽沉吟了一會,狐疑道:「兩位抓住我等二人莫非不是為了這墨家貼?」

  穆清黎詫異得眼睫猶如蝶翼般顫了顫,然後瞇彎了眼眸,緩緩道:「要不然你以為呢?」

  陸青陽不禁問道:「那你二位要抓江湖俠客是為何?」

  穆清黎閒散的靠在君榮玨懷裡,毫不在意道:「最近聽說有一本邪神經的秘籍在江湖人中搶奪,閒著無聊就隨處抓抓,看看能不能碰見運氣得到了。」

  閒著無聊?

  陸青陽只覺得一口氣憋在喉嚨裡,要吐吐不出,要咽嚥不下去的感覺實在憋屈。只因為無聊,就讓他們兩個剛好撞上了?而且還因此被奪了墨家貼。穆清黎那張吹彈可破般惹人憐愛的面龐也讓他突然有種恨得牙癢癢的感覺。

  殘雲看著幾人複雜不已的神色,一口笑聲憋著好一會才沒有吐出來。

  穆清黎將暗金的墨家貼放回桌面上,淡淡道:「問了這麼多,也該回答我幾個問題了。」

  陸青陽心中雖然憋屈,也知道自己的處境,平靜應道:「閣下有何想問便問罷。」

  穆清黎滿意點頭,道:「這墨家莊有神劍出世,你們現在是要趕去墨家莊。」

  「是……」陸青陽已知,這已經不得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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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31 17:34:05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七章 逃脫

  「將這次墨家莊神劍出世的具體事情給我說一遍,撿重要的說。」

  顧秀秀這會兒咬牙叫道:「青陽表哥,不要聽她的,看她什麼都不知道,定是……唔。」悶哼一聲,顧秀秀傳來一陣猶如螞蟻在身上爬動的毛骨悚然的麻痺感,一時面色頓時青白起來。

  穆清黎冷淡道:「就算你們不說,這麼大的事情我隨便找個人就可以問到,這次存活的機會不把握住的話,我也不介意。」

  陸清陽連忙道:「閣下勿怪,在下這就告知閣下。這事情發生在兩個月前,墨家莊突然自己流傳出神劍出世認主之說,四處發出暗金墨家帖,邀請江湖中各路好漢參與,唯持有暗墨家貼之人才有機會一奪神劍……」

  穆清黎若有興趣道:「離墨宗莊開始舉行神劍認主還有多長時間。」

  陸請陽道:「距今還有一月時日。」

  穆清黎點頭,對黃漢虎子道:「將他們帶下去。」

  「好勒,」虎子馬上招呼著人手就再次抬起陸青陽等人往外而去。

  顧秀秀臉色不由更白了一分,陸清陽元法動彈,被抬起來後更看不見穆清黎兩人,只有咬牙出聲道:「閣下,我等已經將該說的都說了,這墨家帖也可給兩位所有,還請兩位饒下我等性命,在下自是感激不盡。」

  穆清黎挑眉,這人侄是明白局勢,知道低頭。隨口應道:「放心,我說不殺就不殺。」

  虎子已經將他們抬出了門外陸青陽也總算在最後一刻聽到這話,不由放心了幾分,卻還是謹慎著。這女子不知道到底是何人,做事風格有些似魔門的乖張神秘,但又沒有魔門的嗜血殘暴,說她真的不過是一山林賊寇,有這般渾身上下自然貴氣的賊寇的嗎?

  看不透,真真是看不透。

  門被殘雲關上,走至的兩人的身旁,頗嗜興趣道:「主子,主母,此次嗎墨家莊神劍出世,要是不去看看實在可惜?」

  穆清黎揚眉笑道:「在這裡呆膩了?」

  殘雲看了君榮玨一眼,這才咧嘴搖頭笑道:「總是這樣呆著也實在沒有意思,莫非主母劉這神劍不感興趣?」

  「當然感興趣。」穆清黎勾唇。她這會兒可是記起當初外公背上那柄大劍,曾聽外公說過那大劍名為斬魂,正是一柄尊劍,出至墨家莊。能夠被外公看上,而且隨時背在身上的大劍顯然不凡,那麼墨家莊就是真的有本事,這神劍的事情也是真實無誤了。

  殘雲一聽,頓時喜形於色,只要主母有了興趣,主子自然不會有一點的

  阻攔。

  果然,就聽穆清黎便頭朝君榮披問道:「玨,你怎麼看?」

  君榮玨輕輕捏了一下她細嫩的手指,笑著「恩」的一聲應了下來。

  翌日天晴,陸青陽被繩索捆綁著抬出莊子外,一眼便發現兩人共騎在馬上的君榮玨與穆清黎二人,而山賊莊子內的人都已經走了出來,站在莊子門口給兩人送別。

  虎子大步走上前來,站在穆清黎馬匹下面大刺刺的彎身鞠了躬,大聲道:「大姐,你這一去也不知道多久才回來,但洪稀虎子雖然某個山賊,但是也知道義氣,往後不管如何,大姐就是大姐,若是用得到俺虎子的地方,虎子一定不會推遲,」

  穆清黎失笑:「倒是越來越說話了。」擺擺手,清朗笑道:「可別忘記我說的話,好了。幫我將人抬起下去。」

  虎子重重點頭,揮手就讓人將陸青陽答人跟著君榮玨的馬匹下去。

  身後站立在莊子門前的眾人看著幾人的離去,在#子的一舉乾下,就齊聲大喊:「恭送大姐,大哥,」

  穆清黎「呵呵」笑著,舉著手揮動了幾下,君榮玨低頭在她額頭落下一吻,穆清黎便是揚唇輕笑,幾人的身影越來越遠,直到隱沒在鬱鬱翠翠的山林中。

  山下殘雲早就準備好了馬車,另外十一匹駿馬與君榮玨此時騎著這一匹正是陸青陽十二人留下。虎子將人送到了山腳下,這才對著穆清黎二人又是告別了幾聲,這才站在山頭,打算看著他們離去。

  經過一夜的折騰,陸青陽此時面色看上去並不怎麼好,無力的被虎子將他與顧秀秀兩人一起丟在一匹馬上,其他人也同樣被橫丟在其他的馬上。顛顛覆覆走了一段的路程,虎子等人已經看不見了影子,他面色更加難看,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出聲道:「閣下這到底是打算作何?」

  前頭穆清黎悠哉的聲音緩緩的傳過來:「當然是去是墨家莊看神劍。」

  陸青陽猜不准她的意思,只有直話直說:「如今我等二人的墨家帖都是閣下二人的手中,卻還抓著我慈不放又是為何?」

  「你們不是習樣要去墨家莊?」穆清黎不在意的道。

  陸青陽收斂眼中神采,苦笑道:「我二人的墨家帖都失去,還去墨家莊有何用。」

  穆清黎笑道:「說的也是,不如就找一個深山野林將你們丟出去餵了野獸也不錯。」

  陸青陽面色一僵,只覺得與她說話真是自找罪受,說的越多反而越不利自己。

  駕著馬車的殘雲忍不住笑出聲來,盯著陸青陽與顧秀秀兩人,辛災樂禍的想,怪就怪他們落在主母的手中。顧陸兩家在江湖中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世家,若真的隨意就將這兩人放了拿不準他們還弄出什麼麻煩來,只是隨便殺了也毫無好處,還不如先留著用來從兩家中得到好處也不錯。

  殘雲忍不住感歎,做了幾個月的山賊,如今做事也更像賊頭子了。

  這一夜行走,直到了深夜中也不見城鎮,幾人就在山野中直接露宿。殘雲點了火堆,在上面烤著一隻清理過的野兔,聞著那野兔漸漸傳來的肉香味,被丟在一旁的顧秀秀等人都不禁的吸了吸鼻子。

  從他們被山賊抓住到現在還沒有進一粒米,肚子旱就忍不住叫喧起來。然而心知那免子不可能有自己份,也只有眼不見為淨,冷眼看著火堆邊上的君榮玨與穆清黎二人。聽那黑衣男子叫著兩人為主子與主母,世就是說他們是夫妻關係,卻不知道他們到底某哪方的人物,為何一點名聲傳言都沒有。

  這男子被稱作主子而女子則被稱之為主母,也就是說這黑衣男子是這謫仙般男子的屬下,只是為何看這黑衣男子反而萬事都聽從這女子的,身為主子的男子卻從來不會多言一句?

  顧秀秀不是看不出來君榮玨那毫不掩飾劉穆清黎的溫柔寵溺神色,只是她卻不願承認,為何這樣一個男子偏偏對那等無禮的女子如此的寵愛。在顧家她早就看透了情愛,情愛永遠比不上利益,就算娘親也難得父親的這般目光與無微不至的疼愛。

  人天生就有種嫉妒的心理,自己得不到的就不願意相信別人得到的真,總是忍不住的去否認。顧秀秀目光不斷的打量在君榮玨的身上,越看越覺得看不夠,便是江湖中人稱君子劍的第一公子木子蘇也難以與之相提並論。

  就在這時候,穆清黎側眼向她看來,顧秀秀只覺得渾身上下一寒,忍不住就錯開了眼晴,耳邊傳來女子好聽卻徹骨的聲音:「看夠了?」

  顧秀秀想要反駁,卻又隱隱說不出一股膽怯,低頭咬著唇也沒嗜說話。

  月上了中天,穆清黎二人吃了免肉就進了馬車內休息,殘雲隨於在周圍灑下驅蟲散,劉陸青陽道:「都安靜休息,不可喧吵。」身體一躍就上了樹幹,身影就隱入樹幹的黑暗中,讓人察覺不出一點的蹤跡。

  他這一手露出讓路清理忍不住吃驚,對穆清黎兩人的謹慎也更多一些。就算手下的人都有這樣的本事,這兩人的身份肯定不凡,而且看他們一路上完全有恃無恐的樣子,對顧陸兩家毫無懼怕之意,只怕他們這次真的遇上大麻煩了。

  「嗚嗚嗚嗚」深夜裡,山林中各種草叢的蟲子叫喊響起,陸青陽毫無睡意,不斷的用古氣衝擊身體內的毒素,經過這兩夜的衝擊總算是有了一些起色,手指暗中在袖子內輕輕的握了握。

  「青陽表哥。」顧秀秀低低的叫喚聲突然響起,這黑夜對他們練武之人並不算什麼。他們兩人本就挨得近,也可將陸青陽的神情看得清楚。「青陽表哥,你說他們到底是什麼意思?為何將我慈這樣耗著,殺不殺,放不放,讓人心慌。」

  陸青陽看了馬車一眼,低聲回應顧秀秀的疑問:「只怕是想利用我等來謀取利益。」如今他想到最大的可能也只有這個。

  顧秀秀弊眉,忍不住暗怒道:「他們到底某什麼人,莫非是想借此機會來打顧陸兩家的注意不成?就算我們二人身份不低,爹也不會單單為了我們而妥協一些無理的要求。」這話雖然無情,但是她也看得剔透,早就習慣了這般的劉待。

  陸青陽不說話,手中終於凝聚一道古氣將身上的繩索割斷一節用乎抓著,這才朝她說道:「秀秀,過來一些,我有話與你說。」

  顧秀秀一怔,只會有什麼密言可說?突然見他神色有些古怪,顧秀秀頓時明瞭,身體雖然沒有辦法動彈,但是傾倒還是可以,這一倒就剛好落在了他的身上,發出不大不小的聲音。抬頭看著陸青陽,眼中閃動另樣的希望:「青陽表哥要說什麼?」

  陸青陽微微點頭,趁著她這一點的抵擋,一干快#的從袖口特異縫製的袋口拿出一小瓷瓶,從中倒出一顆丹藥放入口中,將另外一顆塞進一面驚喜的顧秀秀嘴裡。

  這解毒丹,可解百毒,一直被他小心攜帶,也只有兩顆而已,正是顧家家主顧秀秀的爹交給他保管,為的就是以備不時之需。好的是那群草寇搜身的時候果然沒有發現這解毒丹的所在,也讓他一路上存在一絲的希望。

  顧秀秀只覺得渾身的力氣慢慢的恢復,滿眼驚喜,張口就欲說話。然而她話語還沒有出口就已經被陸青陽及時摀住,他壓低聲音快快速:「快走,」拉著她,揮手之間就無聲斷了她的繩索,腳下一躍蹬了出去。

  深夜山材,騎馬反而有了聲響,倒不如隱藏其中,或許還能逃過一劫。知今墨家莊神劍出世,他們定然的不會太過認真的尋找他們,那麼他們就有是逃出生天的機會。

  兩人快速的隱沒在黑夜中,卻不知道樹上的殘雲慢慢露出一絲笑意,不緩不慢的繼續躺在樹上繼續睡覺。

  深夜中,兩人都使出了做快的速度,直到好一會感覺沒有人追上來,陸青陽才拉著顧秀秀在一棵茂密的樹上蹲下,小心的查探周圍。

  顧秀秀喘了一口氣息,一會才皺眉道:「青陽表哥,為何不趁他們沉睡

  時將他們拿下。」

  陸青陽掃了她一眼:「那二人若非沒有倚靠豈會隨意在我等眼前安睡?能夠逃出來已是僥喜,莫想報仇。」

  顧秀秀心有不甘,卻也沒有反駁。心中思緒了一番,笑道:「青陽表哥,他們這次會去墨宗莊,我爹也肯定已經到達,我們同樣前去,到時候與爹他們會合,再以報雪恥。」

  陸青陽的確嗜去墨家莊與家父會合的心思,但是對報仇卻沒有多少。他總覺得事情有些蹊蹺,那女子好似將他們心思都猜透了一般,讓人防不勝防,既然他們敢抓他們,那麼只怕也不會多麼懼怕他們的家族,跟這樣的人為敵?不到真的不可氓滅的仇恨,顧家家主絕對不會單單為了顧秀秀就真的知她說的為她報仇。

  「別說話。」陸青陽一聲低呵止住了顧秀秀的話語,一雙銳利的雙眼在黑夜中轉動,一會才道:「走,墨家帖另想拿回來了,如今也不用那般急著去往墨家莊,我們繞路。」

  顧秀秀不滿的抿了抿唇,還是跟上了他的腳步。

  然而就在他們兩人連夜趕路之間,哪裡會想到他們繞遠路反而入了另一個套子,同樣落入法網之中,卻完全不知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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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31 17:34:34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八章 神劍出萬劍服

  懸崖峭壁,山裡蜿蜒,山腳下只見一道高大的石碑立在其上雕刻「墨家谷」三字。

  衣著各異的武林人士一個個的向上行走,山腳下所處可見馬車馬匹停留,實在是墨家谷的山路根本就無法用乘坐馬車與騎馬前行,若是身法輕功一般者,同樣深入墨家谷中,更別提進入墨家莊。

  殘雲將馬車停留在山腳下一片馬車馬匹的空地上,隨著就下了一邊朝馬車內道:「主子,主母,墨家谷到了。」

  穆清黎與君榮玨二人從馬車中走了出來,三人的速度並算不上快,但也算不上慢,從一開始到這裡也用了十二天的時間,走走停停並不著急。

  看著周圍一片混雜馬車駿馬,穆清黎握住君榮玨的手掌就隨著人流同樣往墨家谷的方向行走,抬頭看去人流湧動,一眼竟是看不到頭,顯然這次墨家谷神劍出世的消息果然將江湖中大部分的人都給驚動了。

  想想也是,神劍雖說沒有劍神那麼的傳奇幾乎成為傳說,但是也是世間少有,墨家莊史記上也不過幾次而已,這些年來也只出過王劍、尊劍,更是許多年沒有再出過一柄帝劍,這突然的神劍不管是是威力還是衝著墨家莊的威名,也足以震動整個江湖武林。

  墨家谷山路陡峭,穆清黎三人走得倒是自在,算不上困眼。直到上了天險之地,這裡聚集了許多人,勝在範圍也大,站立這麼多人也不會顯得太過擁擠,所有人都看著前方,議論紛紛。

  天險之地正是墨家谷進入墨家莊的地方,這件眾人現在站著的這道山脈與墨家莊所坐落的那座山脈猶如被人用一柄天劍直接劈成了兩半,轉移而開,距離一眼看去最少也有百米,下方就是無盡的懸崖,雲霧瀰漫,讓人完全看不見低端。在兩座山脈之間只用了無數的鐵鎖連接,這每根鐵鎖相隔五輛普通馬車的距離,每根鐵鎖卻只有一個成年人中指細小。

  在這山脈上立著一塊石碑,上寫「想入墨家莊,先過天險橋」。

  顯然眾多人停留在這裡都是被這一道天仙橋所困,此時在天仙橋上每道鐵鎖上都有一道的身影,正往墨家莊中前行。

  穆清黎看了君榮玨一眼,輕輕一笑:「走吧。」

  「好。」君榮玨微微點頭。

  兩人緩緩走到了前段,不知不覺也就被人注意到,眾人顯然對兩人的突然吃了一驚,一時也想不起他們會是哪個世家的子弟,見到他們走至前方,驚異之後就只剩下期待,看來又是要過天仙橋之人。不過看這兩人的氣韻悠閒的摸樣,顯然是胸有成竹,對他們這等沒有信心過天仙橋之人,留在這裡看著其他過去隨之議論反而也更了一種自然的默契與樂趣。

  此時天仙橋上數人已經有過去了墨家莊,更有兩人直接掉下了無盡的懸崖之中,就不知道是否有生還的可能。

  「走了。」眼看三條鐵鎖已經無人,穆清黎朝君榮玨微微額首一笑,腳下輕緩一點就上了天仙橋上,只見她身形如同飄羽,竟然沒有讓鐵鎖有一分的動靜,然後已經飛躍了遠去。

  這一幕讓在場的人都不禁的吃驚,這等身法實在讓人不得不驚,然而還沒有等他們回神,就見君榮玨也就比她後一步的同樣走向了她身旁的一道鐵鎖,他的身法與她所用的一般無異,偏偏與她的靈妙相比更勝在行雲流水的從容,如履平地一般跟上了她的身後。

  殘雲雖做不到他們二人那般,卻自有自己的本事,身為暗衛,他最注重的自然是身法與隱藏能力。

  三人的身影就這樣快速的遠去,眼裡不好的也只有只能模糊的看到他們的背影,在墨家谷山脈上停留的眾人不由的將議論的話題也落在他們三人身上,只是眾人一番的詢問之下,竟然沒有一個知道他們三人的身份,不禁的更加吃驚疑惑,只覺得這墨家莊神劍一出,必然是有好戲可看了,可惜他們卻無法通過這天仙橋。

  穆清黎靠近了墨家莊所在,只見天險橋接口處同樣如同另一邊的峭壁上站立一群人,互相的攀談,顯然以往就是互相認識。想想也瞭然,能夠過來天險橋進入墨家莊的人哪個不是在江湖中有些名聲的?既然有名聲自然就有人認識,攀談商討著墨家莊神劍出世的事情也不是沒有道理。

  穆清黎三人一齊出現在這裡引起不大不小的震動,但是卻沒有一個人上前,實在是沒有人認識他們三人。

  君榮玨來到她的身邊,面前眾人的目光,兩人顯然都沒有在意。

  這時候,一身身穿灰色胸口繡著一個暗金色墨字衣袍的年輕男子走上前來,對二人問道:「不知道三位可有墨家暗金帖?」

  穆清黎隨手從懷中拿出那兩張帖子,灰衣墨家的男子並沒有接過來查看,只需一眼就明瞭的確是墨家的發出去的帖子,微笑道:「二位這邊請。」男子領頭帶頭領路,邊走邊解釋道:「持有墨家暗金帖的客人有專門的客房,至於下屬也有安排住處,二位的廂房在這邊。」

  穆清黎點頭,與君榮玨對視一眼,隨著男子走了出去。

  墨家精通煉器與機關算數,穆清黎看著周圍閣樓行走而過的花草道路,石山畫廊,隱約也看出其中的陣法,機關定是不少。灰衣墨家男子這時候也道:「墨家四處布有機關,平常之地二位可以隨意行走,但是切不可深入,如若不然後果我等也不會擔待。」

  穆清黎微點了點頭。在人家的地盤上,尤其是現在這個重要時刻,拿不準有什麼懷有別樣心思的人,理所當然不能讓眾人胡亂闖蕩,這怎麼說也是對主人的一種挑釁,真要是出了什麼事情,主人也有理由不加理會。

  灰衣墨家男子見她如此識趣,神色也更多了一分的客氣,將兩人領到一處四合院似似東側第五、六廂房面前,站著門口前道:「廂房簡普,還請二位不要見怪。」

  穆清黎不置可否道:「閣下說笑了。」她目光環視周圍生長自然的花草籐蔓,真切實意讚道:「墨家莊果然雅致。」

  灰衣墨家男子點頭微笑,又對一旁的殘雲道:「這位兄弟可需我帶路前去住處?」

  殘雲搖頭道:「無需。」

  灰衣墨家男子沒有多言,對三人點頭告別,然後轉身離去。

  穆清黎看著眼前五六的兩間廂房,對殘雲笑道:「在墨家莊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我和玨住一間,另一件你住進去休息,趕了這麼多天的馬車也差不多累了吧。」

  殘雲想了想,也沒有拒絕,點頭應道:「謝主母體恤。」

  穆清黎笑了笑,握住君榮玨的手就走進五號廂房內。殘雲看著眼前的房門關上,這才走到了旁邊相挨的六號廂房。

  然而此時,在墨家莊天險橋不遠一處生長巨木亭軒處正坐著三人,兩男一女。

  右邊男子身穿一襲絳紫色的長袍,腰繫寶藍色的劍削,劍削盤龍騰。男子此時一雙入鬢劍眉皺皺糾結皺著,星辰般的眼眸看著遠方一處,閃動著驚異不定的光彩,如此之間卻不減他五官的丰神俊朗。

  「怎麼了?」他身邊提著一小罈酒壺的俊秀男子側眼看向他,漫不經心的詢問了一句。男子打扮簡易,腰上同樣繫著一柄黑色劍削,頭髮散亂用藍色的緞帶綁在腦後,一派江湖俠士的裝扮。

  俊朗男子還沒有回答,坐在對面的火紅衣裳的俏艷女子已經先撅嘴不滿道:「安六,你是不是就是故意和我作對,不願意和我多呆一會啊!」

  被稱作安六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在江湖遊蕩,直聽到墨家莊有神劍出世而前來一觀的東宋安王君榮霖,在他身邊的男子也不是別人,正是東宋賓部尚書嫡子劉明軒,而此時不滿言語的女子就是一直以來對聽他窮追不捨的上官妖妖。

  君榮霖聽到她的話,先是看了她一眼,沉吟了一會,才朝劉明軒遲疑不定的喃喃道;「我好像看到他們了。」

  「他們?誰?」劉明軒依舊沒有多少在意。

  君榮霖看了上官妖妖一眼,劍眉皺得更緊了一分,緩緩道:「穆清黎和他。」

  「噗,咳咳咳。」劉明軒剛剛入口的一口酒水被狠狠的噴了出來,嗆得一臉的透紅,瞪大了眼睛看著君榮霖,不可置信的問道:「你沒有看錯?咳,怎麼可能?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他們不是應該在……」

  君榮霖搖頭:「我也不確定,剛剛只是一眼看到極似他們二人的背影。

  「你會不會看錯了?我怎麼沒有看到?」劉明軒一臉的不信,但是眼中卻含著緊張慎重。穆清黎與君榮玨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他們兩個人可是東宋國不可缺少之人,一個是一國太子,一個是一國最大勢力擁有者,要是他們離開了東宋,那麼東宋會亂成什麼樣子?

  君榮霖抿唇,不確定道:「我不過一眼僥倖掃過並沒有看清。不過你也知道,他們二人,世間實在少有相像的。」最後那句咬得有些重,深深望著劉明軒。

  劉明軒頓時沉默了,連最近幾乎隨身攜帶的酒罈也不禁的放了下來。

  上官妖妖在一旁聽得雲裡霧裡,但是卻也聽出了幾分的意思來。見到兩人四魂落魄的樣子,疑惑問道:「是誰來了,竟然讓你們這個樣子?和我說說,要不老娘去幫你們解決了?」

  君榮霖看她握著小拳頭大有大幹一場的樣子,眼眸也不易察覺的柔和了一些,卻沒有說話。反而是拿起劉明軒放下的酒罈子,自顧自的喝了一口。他現在也說不清楚自己的感受,正如他所說,君榮玨與穆清黎兩人的氣韻是世上少有,那一眼看到的背影的確是像極了他們,當時他就怔了,根本就沒有追上去是的勇氣。

  或許這已經不能說是有沒有勇氣是的問題,而是追上去又如何,是他們又如何,不是他們又如何?早在那一場宋瑞夏試比武,他們就已經形同陌路,他對穆清黎的感情實在複雜,他已經不是原來那個意氣風發的天才劍王,他看得清楚自己的感情。對穆清黎,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確是有些在意了起來,但是他卻知道他們不可能,一點可能都不再擁有,他也將那一點點的火種苗頭全部埋進了心底,難以點燃。

  相比這一點的深埋的在意,他對她更多的卻是隨著時間過去而越發看得清楚就越發濃郁的愧疚,恍然,自責。哪怕最後終究什麼都沒有發生,穆清黎也對他與以往的事情沒有一點的在意,但是這卻成了他的一道心結,複雜的心情充斥在心頭,若是不再見到她,他也不覺得有什麼影響,但是到了再見到她,這種複雜的心情就不由就瀰漫上來。

  見他喝酒,上官妖妖面色不由變了。這段時間她不斷的追趕著他,直到這一次墨家莊神劍出世,她以為他們拿到暗金墨家帖作為利誘才能夠和他們一起上路,一直到這墨家莊。她知道劉明軒已經慢慢變成一個酒鬼,可是君榮霖卻不常喝酒,除非是劉明軒暢快暢飲,卻也不會讓自己喝酒。這個時候他突然喝酒,就說明他現在的心情定然複雜。

  穆清黎?上官妖妖眼睛閃了閃。聽這個名字似是女子,難不成是安六的心上人?突然想到這一點,上官妖妖面色頓時變得氣憤不已,一手奪了君榮霖手裡的酒罈子,「康當」放在桌子上,怒出沖沖叫道:「不行!你只能是老娘的,那個穆清黎的有什麼好?要是她來了,老娘倒是要會會她,讓你看看老娘一定比她好!」

  她這般生氣的樣子,眼中卻沒有一點的惡毒狠辣的光芒,反而如同著了火一樣,閃亮耀眼。

  君榮霖不禁一怔,看著她一時沒有言語。

  上官妖妖被他看得一時還不覺得有什麼,但是久了一些,面上就浮上一抹艷紅,卻又仰起頭故作鎮定驕傲的叫道:「怎麼樣,是不是突然發覺老……咳,我的好了?」

  君榮霖看著她臉上的嫣紅,再看她火辣的表現,先是沉默一會,隨即」呵」的一聲笑出來,接著就是忍不住連續不斷的笑聲而起。

  「喂!你這笑是什麼意思啊!」上官妖妖臉上嫣紅更勝,眼睛靈動的四轉,似是想罵君榮霖又不知道該如何罵一般。

  這樣的結果,反而是君榮霖笑得更加的大聲。

  劉明軒看著這一幕先是怔了下,隨即看著君榮霖也不禁的笑了起來,這一笑久了,連著上官妖妖也忍不住破聲一笑,三人就這樣不知不覺的笑在了一起。

  直到笑聲慢慢的消停,劉明軒輕鬆道,「不管你看的真是假,早晚都會證實,何必如此在意?」

  「何必如此在意……」君榮霖搖了搖頭,腦中穆清黎的影子忽隱忽現,然後閉眼一會,再次睜開已經是一片的清明,點頭道:「何必如此在意。」

  劉明軒見如此就完全放心了。

  上官妖妖莫名奇妙的看著兩人,隨即又記起來了那個還未見過的「情敵」,馬上問道:「你們還沒有回答我,那個穆清黎到底是怎麼樣啊。」

  劉明軒戲笑看了她一眼,故意吊了她一會味道,才緩緩笑道:「放心,穆清黎不會和你搶安兄。」

  被猜中心思的上官妖妖不禁瞪了他一眼,卻不退讓,看向君榮霖一眼,又仰頭道:「她不搶,那安六呢,安六可以不在意她嗎?」

  君榮霖皺眉,不喜他們將話題談論到自己,而且還是將穆清黎談論到他身上。他剛剛準備開口制止,劉明軒卻搶先他朝上官妖妖眨眨眼,頗有深意道:「這可不就需要上官姑娘你的本事了嗎?」

  上官妖妖語憋,最後默認的「哼」了一聲。劉明軒「呵呵「失笑又抓回了自己的酒罈。君榮霖張口最終覺得已經多說無益了,轉頭又看著轉角處一眼,只有進進出出聽說或者沒有聽說的江湖人士。

  時間慢慢過去,距離墨家莊神劍出世只剩下最後三天的時間,這個時候墨家莊發出去的暗金墨家帖所持有人差不多全部來到,各自或是在廂房中養精蓄銳,或是在外四處的走動,整個墨家莊中自然瀰漫起一股別樣的氣氛。

  三天後,明媚陽光下,一處山池泉水。

  穆清黎正浸泡在其中,一手拿著從殘雲手中得到春夏秋冬傳遞過來的一些東宋信息,看到一切安定後,微微一笑,就將宣紙放入池水中,其中的墨水字體頓時全部模糊不見。

  「嘩啦啦」水聲響起,穆清黎就從水中走出,下一刻就被一塊寬大的包綢包裹了身子,握住白綢的人細心為她擦拭身子,待身子的水滯擦乾淨,穆清黎這才自顧自的穿衣服,不用看身邊人都知道是誰:「玨,你說這次墨家莊真的只是為了給神劍選主呢,還是另有目的?」

  君榮玨站在她的身後幫她將一頭浸濕的頭髮緩緩擦拭,等到她穿好了衣服,就將她抱入懷中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邊為她用古氣輕柔烘乾頭髮,邊道:「該是有目的。」

  「嗯。」穆清黎早就習慣他這樣體貼的舉動,一手抵著下巴,輕笑道:「墨家莊就算再怎麼大方也不可能真的就這樣拿神劍來選主,說他們是用神劍作為幌子來吸引江湖各個人士前來又有些托大,要是真的拿出神劍來,那麼就是打算用神劍來得到什麼,還是說其實他們早就想到神劍會被誰得到?」

  君榮玨搖頭,微笑道:「神劍有靈,若要讓其認主。一為最終的勝出者,二為它自主認主。」

  穆清黎眼中閃過詫異,也不就和蜀山歷史上的靈劍一樣?這兩種認主是方式,一個是要所有人中的最強者而被靈劍承認,二就是靈劍自己選擇自己的主人,但是這主人卻未必是其中最強之人。

  「那就是說墨家莊也完全沒有的把握。」穆清黎釋然的笑了笑,狡黯笑道:「不管墨家莊到底有什麼目的,這神劍我倒是漫遊興趣的。」

  君榮玨獲聞言,含笑點頭,眼中卻有了流轉而過一道決定。

  「咚咚咚——」連續三道鐘聲突然響起,在整個山脈中不斷的迴響,傳佈整個墨家莊。

  穆清黎眼睛一抬,腰身也伸直了一些,揚唇笑道:「真是要說什麼就來什麼,神劍出世選主嗎,呵呵。」她這微微一抬身,君榮玨的修長的五指從她已經烘乾的秀髮中穿行而過,將掛在一旁的蔚藍色髮帶為她將額前一縷秀髮束於腦後,這就抱起她的身子,道:「走罷。」

  「嗯。」

  鐘聲起,正是墨家莊神劍選主大會正式開始的提醒。隨著這三道鐘聲響遍了墨家谷,墨家谷中居住的所有的江湖人士也在此時出了門,大多面上都有著難以掩飾的興然激動。

  穆清黎來到墨家莊中央巨台時,便見此時已經有許多江湖人士聚集此處。只見中央之處高高聳立的十層高塔,高塔竟皆是一柄柄利劍以特殊的手段搭建而成,在陽光的照耀下,利劍劍鋒都讓人感受到一股內斂的寒氣,這些劍並沒有顯得多麼的華貴耀眼,偏偏就是這種內斂的寒氣反而更加的讓人心顫,大巧若拙。

  一面圍欄攔截了里外,能夠進入其中之人都要拿出暗金墨家帖才可,而站在外圍的則是沒有墨家帖只為看熱鬧的獨行俠客,或是每個門派家族中的弟子。

  穆清黎將兩張暗金墨家帖交給墨家守衛,自然走入裡面範圍,與君容玨一起隨意尋了一處位置坐下。

  此時不管是外圍還是裡面都已經聚集了許多人物,但是裡邊位置卻不會顯得擁擠。穆清黎剛剛坐下就覺得許多目光投來,隨意掃視了一眼,卻在看到對面不遠處是的君榮霖與劉明軒時不由的詫異了一下,不過這詫異也只不過是轉眼而逝就恢復了常態。

  眼看君榮霖一閃而過複雜的面色,穆清黎不置可否,反看劉明軒相教他們以往見面的樣子,這時候的他顯然更加顯得江湖氣息,他在看到穆清黎時,面色也不由的流露出驚異,馬上那驚異就轉化為無奈,對著她笑著無聲打了個招呼。

  穆清黎隨意微笑點了一下頭,目光再看向他們身旁的那一身火紅衣裳的女子,不明白她那突如其裡的敵意是為什麼。雖說有敵意,但是卻坦然的很,臉上雖然滿是驕傲,卻偏偏讓人覺得幾分的可愛來。

  君榮玨隨著她的目光同樣看到面君榮霖等人,不過淡淡而過就沒有多餘的在意。

  穆清黎淡笑收回目光,將一旁桌子上的糕點拿在手中嗅了嗅,吃入口中。

  想想也是,從南山狩獵那日回來,君榮霖就與劉明軒一起離開了東宋,聽聞是遊蕩江湖去了。這江湖中,墨家莊神劍出世,而且還由墨家莊親自發出暗金墨家帖來邀請江湖各路好漢前來一舉奪取神劍,這樣的大事只要是個江湖中人都沒有辦法忍受誘惑前來,他們在這裡也並不會奇怪了,就不知道他們的墨家帖是墨家專門所給還是如同他們這樣從別人手中奪來的,只怕這裡面還有許多各國朝廷中人也說不定。

  不知不覺,手中的糕點已經吃乾淨,君榮玨微笑伸手幫她緩緩擦拭,問道:「還想吃?」

  穆清黎眨眼笑了出來,她哪裡看不出來他的心思,他此時的表情她已經看得不知道多少次,哪怕覺得這糕點一般,卻還是朝他點頭笑道:「嗯,想吃。」

  君榮玨眼眸輕瞇,笑意從唇一直到了眼底,好似一瞬就得到了滿足,親自拿著糕點餵在她的唇邊,看著她張口慢慢的吞嚥。

  對面遠處君榮霖三人所在的地方,看著那兩人亦如當初那般親密的互動,君榮霖勾唇揚起一道笑容,眼底卻黯然一絲自嘲。她根本就已經完全不在意,因為不在意他,所以也同樣不再在意以往的事情,如今已得了太子如捧心尖的疼愛,兩人相親相愛。他卻還糾結在當初有何好處,偏偏他看得明白了,情感這東西卻不是看得明白就可以說釋然就釋然的。

  上官妖妖面上有明顯的吃驚,目光不斷在君榮玨和穆清黎的身上掃視,然後看向黯然沉默的君榮霖,抿了抿唇,一掌就拍在君榮霖的身上,故作不在意的大聲道:「你這是做什麼!人家都那樣了,那還惦記著她不忘做什麼?要不我幫你去教訓下她?」

  君榮霖被她突然的拍打差點就出醜跌下椅子,輕瞪了她一眼,無奈道:「夠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是她想的那樣又是哪樣?而他又怎麼知道她想的是怎麼樣?上官妖妖哼了哼,又看向穆清黎兩人,轉頭對劉明問道:「那女子就是穆清黎罷?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啊?」

  劉明軒感慨的看著那兩人:「他們二人是夫妻,沒有想到他們竟然真的會出現在這裡。」想了想,等見到人的時候又覺得並不是那麼難以接受,不禁又歎息道:「不愧是穆清黎,真是天不怕地不怕,說不準這次出來又是她做的好事,也只有她才敢做出這樣的事情罷。」

  「天不怕地不怕?」上官妖妖面色有些古怪。這句話她倒是看到次數不少,不過每次都是別人說她的,沒有想到今天倒是見到同道中人了?能被劉明軒說成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不知道有什麼本事。

  就在他們談話之間,裡面的椅子已經坐滿了人,外圍也人群湧動,都在低聲的議論紛紛,如此多人的議論,哪怕再小聲還是顯得喧嘩了。

  就在這時候,只見三道身影從墨家莊中走出,中央之人為年過五旬的老者,左邊男子之人約莫四十,右邊男子三十左右的青年。這三人一出現,全場都不由的靜了下來,大多都知曉這三人的身份,就算是不知道也能夠猜出來。

  老者正是這任墨家家主墨遜,左右兩人分別是他的兩個兒子,墨廖生,墨廖雲。

  墨遜面容雖老,一雙眼眸隱含銳利,沉澱著歲月的睿智滄桑。目光掃過面前的眾人,墨遜沉穩的聲音傳入所有人的耳中:「此次邀請諸位前來是為何因諸位皆知,老朽就不予多說。此次神劍為墨家祖上所鑄,一直被我墨封鎮家之寶,如今拿出選主實為一事,此事老朽暫且不說,卻可保證並非難事,只要何人奪得神劍認主,就需答應老朽此事,不知諸位可有異議?」

  所為一事?卻可以保證不是難事?將鎮家之寶神拿出只為一件事情,真的能是簡單的事情不成?雖然心中有疑,但是為了神劍,眾人都沒有出聲。

  穆清黎饒有興趣的思索。她和大多數想的都一樣,但是更多是卻是墨遜話語裡透露出來的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這神劍是鎮家之寶,鎮家之寶不到家族的最後一刻都不會拿出來,那麼能有什麼事情是比家族更加重要的?

  等候了片刻,墨遜見無人說話,也沉吸了一口氣,道:「既然諸位皆無異議,那麼老朽也不需多言了。」他手掌一伸,便見他身邊墨廖生與墨廖雲兩人後退一步轉身入了墨家,再出來之時兩人各抬著一具一人長短的黑色盒子,兩人神色莊肅,然後慢慢將盒子放入墨遜伸出的手中。

  黑色木盒剛剛入手,一些眼力好而心細的人頓時發現墨遜那只端著黑色木盒的手掌頓時微微顫了一下,隱約可見青筋,這樣看來,這黑色木盒竟然是讓一品劍尊的墨遜感覺到重?那麼這黑色木盒到底有多重?

  一些知識宏博之人卻看出了這黑色木盒的來歷,眼中不禁流露出震驚之色。這黑色的木頭名為劍木,這劍木比鋼鐵更重數十倍,甚至削鐵如泥,世間少有,取之一些注入劍內便可讓整柄劍都提升幾個品質,若是用劍木直接鑄劍,那也絕對是時間是一柄絕世好劍,若非這的確是在地裡生長出來的樹木,更多人會認為它是一種奇鐵。

  整整用這麼大一塊劍木拿來做劍盒,那麼若不是墨遜故意戲人,這裡面絕對躺著一柄神兵。也唯獨只有神兵才可配得上這劍木所作的劍盒。

  墨遜一手撫摸過長長的劍木劍盒,輕柔肅然的動作無比的虔誠,一雙眼眸閃過一抹沉痛之色,下一刻就轉為堅定。換為雙手舉起劍盒,面向眾人緩緩沉重道:「此劍除非認主不可出世,是以用劍木劍盒封之,此劍手機,待其認主自可取之名字。」

  劍木!整整一人高的劍木!墨遜這句話落下,整個場地都喧嘩起來,震驚之意表於其面。

  墨遜腳下一踏,只見他腳下的青石頓時碎裂成了數塊。他腳點在十層劍高塔上,直到站在頂端,將劍木劍盒放在上方。最後留戀的看了一眼劍盒,低聲無奈道:「可惜我墨家無能,此次便讓你出世,為自己選個好主,也為我墨家……」

  他退後,身雖老卻不弱,沉穩的落地,面對眾人,一字一頓道:「此十層劍塔,只要最後上得最高奪得神劍者,便可為神劍之主。然,若有傷亡者,墨家概不負責。如此……」他揮手,徒然道:「開始罷。」

  他的話語落下便坐上了墨家子弟搬來的高椅上,目光深沉,猶如老翁入定。墨廖生與墨廖雲各自站在他的一旁,一動不動。

  風平浪靜,此時眾人都看著劍塔十層上放著劍盒,一時卻沒有一個人動,鴉雀無聲。

  君榮玨將穆清黎唇瓣上最後吃的糕點屑輕輕擦拭掉,微笑道:「我去了。」

  穆清黎揚唇拉住他的手:「一起去。」

  君榮玨輕輕無奈一笑,沒有拒絕。看出她眼中的堅持與信任,既是她想要的他便應。兩人從椅子上站起來,不緩不慢猶如漫步一般的向著是劍塔走去。兩人的動作頓時被所有人看在眼中,不少人皆不由的仲怔了一瞬,卻完全不知他們到底是哪裡冒出來的人,然而他們這一動,卻起了一個引子,每個人都不由的開始有了一點的異動。

  穆清黎對周圍的目光毫不在意,對君榮玨道:「要是得不到就算了,不要讓自己受傷。」一柄劍而已,感興趣是感興趣,但是還犯不著去為之拚命。

  君榮玨微笑應了下來,道:「這話你該說給自己聽。」

  「呵呵。」穆清黎笑,對他重重點頭:「知道了。」

  兩人隨之腳下一點,就往劍塔上而去。而就在他們動的時候,其他人也都動了,一群人動了,接而便是越來越多的人動了。

  上官妖妖撇嘴道:「這裡這麼多的高手,她還真不怕死。」隨即看向君榮霖,道:「安六,你不去搶嗎?我可以幫你啊。」

  君榮霖看著與君榮玨一起飛躍上了劍塔的穆清黎,再看上官妖妖一眼,搖頭道:「她比強。」

  「什麼?」上官妖妖一時沒有明白,然而接下裡看到的一幕她就馬上明白了君榮霖的意思。

  只見剛剛上去的人眨眼一個個被打落下去,其速度之快讓人震驚,而做出這一切的竟然就是穆清黎與那白衣俊逸如仙的男子,這兩人的速度之快,古氣之強,完全超出了眾人的想像。

  「怎麼可能……」上官妖妖不禁一聲喃喃。單單從這快速的一幕,她就看出來,穆清黎與君榮玨兩人最少也有五品劍王的實力,可以他們的年紀明明看起來並不大,怎會有這般的實力?!

  震驚的不止是她,幾乎所有人都在這一瞬震驚了,本來打算到最後一刻出手的老傢伙們都也都急了,數道身影都從四周竄上了劍塔,阻撓在兩人的面前。

  就算本來完會只當萬事不入眼的墨遜也不禁的吃驚的抬起眼睛看向了兩人,眼底有著亮光閃過,一時喃喃:「這二人……」這樣的年紀有這樣的古氣古武修為,實在讓人想不吃驚都難,這莫非是妖孽不成!

  「嗖——」

  「爾等休想!」一聲呵斥,一隻羽箭競然直直射向君榮玨的所在,這分明就是要將君榮玨置於死地,然被君榮玨從容的躲了過去。穆清黎雙眼頓時浮上冰霖寒意,一腳就踢開欲要拉扯自己的一人,一躍之間就來到了射箭的中年男子面前,隨手從一掉落的人手中奪了利劍,一劍揮出就將那人射箭的手直接斬落。

  「啊——」撕心裂肺的吼叫聲而起,中年男人身體身頓時趔趄幾步,身體又被劍塔給割傷了幾道。

  「你敢傷他就要付出代價。」穆清黎冷笑一聲,一劍揮出。中年男子再不敢碰其鋒芒,連忙向後倒去,就掉落下了劍塔。穆清黎看了一眼不多加理會,持劍跟在君榮玨的身後。她不用爭在最前,劍若被君榮玨所得也是一樣。

  周圍眨眼之間就是一片的血玉腥風,慘叫聲連連,空氣裡的血腥氣息也頓時的濃重了。穆清黎搖頭,難怪墨遜會說,若有傷亡者,墨家概不負責,,只怕早就想到會是這個結果,尤其是這劍塔本就是險地,人若不小心就被會被割傷。

  貪之一說,總是要付代價的。

  隨著血腥味越來越重,下方的墨遜突然眼睛一凝,看向劍塔最高頭的劍盒。

  「小小年紀,竟就有劍尊功力,不知小兄弟師承何處?」闊劍門門主與君榮玨相鬥間出聲問道,心中越打越是驚怕。眼前這個男子莫非真是妖孽不成,他竟然有種不敵的不安感。

  君榮玨眼眸淡泊,行雲流水的彈指之間將闊劍門門主一柄大劍打得不斷的顫抖,連他的身體都不由的後退,直到君榮玨突然靠近,一指指向眉心時,他終於忍不住驚了,大叫一聲:「妖孽!黃門主,狂劍還不來幫忙,這小子實在詭異,我一人無法相鬥,若是一人相鬥根本就無人能夠阻擋!」言語間他已經下落而去,為了躲過那致命的一指。

  他的聲音用了古氣,聽到的不止是他所叫的兩人,還有整個墨家莊的在此處的人都可聽到。所有人都不禁的心頭生寒,闊劍門門主可是一品劍尊的實力,竟然說出這樣的話,那豈不是說那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的男子竟然已經是劍尊?

  眼看君榮玨就正往上而去,不止是黃門主、狂劍兩人,幾乎數名劍尊全部在此刻動了,全部擋在了他的周圍。

  君榮玨身形微微一頓,眸子無喜無悲,就算是剛剛差點就殺了闊劍門門主時也沒有一點的殺意流露出來。加上他的實力,一時擋在他周圍的劍尊門心中莫名有些嫉妒,一個驚采絕艷的妖孽奇才,只是為何以往從來沒有聽說過此人?

  底下劉明軒滿臉震驚,朝君榮霖驚異不定道:「太……咳,怎麼會有這樣的實力!」

  君榮霖此時臉色也好不到那裡去,本來穆清黎的實力就已經將他當初身為天才的傲氣給打擊磨平,而如今君榮玨表現出來的一切卻足以將他最後的一點菱角也給磨平。什麼是天才?以往所謂的天才之說在此人面前都成了笑話。

  上官妖妖一手摀住小口,聲音也只有她自己聽得見:「就算是家族與其他三家!也沒有這般的人物啊!」

  此時,君榮玨就只有與八名劍尊對峙,神色並不見一點的慌張,在看到靠近而來的穆清黎粉唇才浮現溫柔的笑意,緩緩搖頭道:「無事,去吧。」

  穆清黎回以一笑,眼底盡然信任:「別忘了我說的。」身形已經向上而去。

  「快攔住她,他們是一起的!」闊劍門門主快速追上穆清黎的身影,其他人也在這一刻追上去。

  君榮玨一動擋在幾人面前,擋住幾人的攻擊,然而他們終究勝在人多,一個個的連續不斷的阻攔在兩人的速度,不知不覺,劍塔上頭就只剩下此十人打鬥,下方依舊有著一群不干落後心含僥倖之人在網上前行,不過劍塔的局勢卻沒有了剛開始那麼的瘋狂。

  就在十人不斷打鬥中極為緩慢的靠近上頭頂端時,突然他們腳下是劍塔猛的顫動起來,隱隱有著鬆動的意味。

  眾人的心神在這一刻都不由的疑惑了一瞬,然而打鬥卻沒有停止,下方坐在椅子上的墨遜卻突然從椅子上猛的站起來,目光緊緊盯著劍塔頂端輕微顫抖的劍盒,突然低呵一聲:「劍塔諸位還請下塔,劍塔要塌了。」

  隨著他的話語剛剛落下,劍塔就真的突然一頓,然後如同爛泥般倒塌了下去。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君榮玨伸手將穆清黎擁入懷中,轉身就退出了劍塔範圍,對上穆清黎疑惑的目光,他目光微微多了一些光彩,輕笑道:「只怕是神劍要自主選主了。」

  穆清黎眼晴也不由的一亮,神劍自主選主的景象可是難得一見,也就是說這神劍真的有自我靈識?

  本來隨著劍塔倒塌還想要一舉奪劍的闊劍門門主,剛剛伸手就要碰到掉落下來的劍盒時,劍盒卻突然自己動了,躲開他的手掌,繼續掉落下去。闊劍門門主面色不由一青,也想到了神劍自動認主的傳說,就憑那劍盒剛剛那一躲,他就知道他沒有了希望。

  劍塔完會倒塌,一柄柄的利劍倒在地上,在這群利劍中央正好就是黑色的劍木劍盒,劍盒此時輕輕的顫抖著,不斷的穿來一道道「咚咚咚」的聲音,猶如心跳,更似有什麼在敲擊劍盒,似乎想要破盒而出。

  所有人都停住了動作,睜大震驚看著這千年難遇神劍有靈的場面,而墨遜蒼老的身體也不禁的輕輕顫抖,眼中可見激動與光亮。

  穆清黎靠在君榮玨的懷裡,站在不遠處,目光閃亮看著那聲音越來越急的劍盒,那聲音就好像帶動了她的心跳,讓她不知不覺也覺得身體內有什麼要破繭而出一般,四魂冰晶胎記處冰涼的感覺流轉。

  「砰——」

  「刷——」

  就在這一刻,劍木劍盒終於突然在一聲響亮聲中破裂而開,一道白光而過,幾乎刺傷了所有人的眼睛,眼前都出現一瞬間的蒼白,耳邊好似聽到的劍氣的蒼鳴。

  「嗡嗡嗡」連續不斷的劍鳴響起,所有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時,不管是背上還是腰上的配件都在這一刻自動出削,然後成千上萬的利劍掉落在地上顫動,「康當,康當」的聲音不斷響起,猶如臣服。

  這一刻,所有人腦中都莫名的想起只有歷史傳說中的事情——神劍出,萬劍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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