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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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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25 18:49:09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章 夏試

  穆清黎一路幾個跳躍來到瀑布下面,陽光下的岩石上她昨天脫下的衣服依舊還在,微笑抓起衣服,這才往回趕去。

  平康侯府,穆清黎處理了原來衣服剛剛回到門口,就見穿著灰白裙子的唐嬤嬤一臉擔憂驚受的在門口處張望跺腳。這一抬眼看到穆清黎,面色一變驚喜馬上迎上來。「大小姐,你可回來了!」上下打量著穆清黎,不斷的拍著自己的胸膛,擔驚道:「大小姐,這你,你這一天是去了哪裡了?你可知道家中都擔心你!你可有受什麼委屈?頭髮怎麼也沒有束?這是怎……」

  「嬤嬤,我沒事。」穆清黎安撫的拍拍她的手,任由她拉著就往黎院的方向走。

  「呦呦呦,大姐姐回來了啊!」剛剛走到走廊,穆芸芯的身影剛好對面走來,腳步停下來上下打量穆清黎,拿了這次機會就止不住出氣諷刺道:「大姐姐,你這一天是去了哪裡了?看看這衣裳,怎麼以前從來沒有見大姐姐穿過?這披頭散髮的真難看,大姐姐這樣在外邊走一圈,不是丟我們平康侯府的臉面嗎?這可是徹夜不歸,看大姐姐的樣子,莫非是遇到了什麼?」

  唐嬤嬤聞言心中著急,這話要是被傳了出去,指不定要傳出多少謠言。「三小姐,話可不要亂說,亂說話可是會爛舌頭的!」

  穆芸芯豎眉瞪目,罵道:「你是哪根蔥,一個老婆子,竟然敢威脅我?」

  唐嬤嬤憋著了口,心知她終究是個奴才身份,穆芸芯哪怕是個庶女,那也是主子,自然不能隨便爭吵。可這事關係到了大小姐是的名譽,她怎麼可以不理會?

  「哼哼。」穆芸芯得意的笑起來,趾高氣揚道:「怎麼?怕是被我說中了,想要狡辯吧。」

  看她喋喋不休的樣子,穆清黎冷眼掃過去,挑眉笑道:「上次的教訓還不夠?再多說一句,梓薇就是你的榜樣。」

  穆芸芯面色一白,憋著嘴不敢不敢說了,滿眼的驚怕。直到穆清黎從身邊走了過去了一會,面色才一黑一紅,氣憤的跺跺腳,暗罵道:「囂張!你就囂張!哼!」

  回到了黎院,春夏秋冬四人也鬆了一口氣,穆清黎心知她們擔憂,坐在椅子上溫聲道:「我不是小孩子,有分寸,不會那麼容易出事。」

  暖秋道:「是我等小事大作了。」以往穆清黎在哪裡她們都知曉,也從來沒有過一天不見的經歷,這才讓她們一時沒有想到如今的穆清黎已經不同。

  穆清黎微笑,暖秋又道:「昨日萬藥軒傳來消息,說是希望小姐相見一面。」

  穆清黎心弦一動,問道:「你怎麼回答的?」

  暖秋道:「我說小姐需考慮一番就給推脫了。」

  穆清黎點點頭,笑道:「就這樣,讓他們等吧。」這萬藥軒要見她,無非就是為了那藥材的事情,想要藥方,等她哪天有心情了再說。

  時間匆匆而過,夏末初至,宋瑞學院夏試就在一聲鑼鼓聲中正式來臨。車水馬龍,整個宋瑞學院人山人海,平民百姓只可在外圍觀看,熙熙攘攘的往前擠。

  東宋國君君無恭坐在高頭,皇后燕含煙在他身旁,下方是各位趣武大臣。丞相燕勤對旁邊羅擎天敬一杯,笑道:「將軍,這次夏試你怎麼看?」

  羅擎天毫不客氣的哼了一聲,譏諷的看了一眼這隻老狐狸,哼笑道:「自然是我家的小黎兒奪勝。」

  燕勤不見氣,哈哈笑道:「宋瑞學院武生天資都不凡,安王更是三品劍王,聽說這些日子他還在家中不斷修煉,請來了王恆王大人教導劍術,對戰磨練。以小黎兒的五品大劍師要贏,難!難!難!」連說三個難,一個比一個輕,語氣裡顯然可見輕視。

  羅擎天瞪眼看他,撇開眼不屑與他說話。燕勤見了,心裡冷笑,眼底都是譏諷。然他沒看到,羅擎天撇開的眼裡面,同樣是戲謔和諷刺。難?這些天他都看不出小黎兒到底有多大本事,就憑霖小子想打敗她?那才是真的難!難!難!

  四個白玉武台,整個宋瑞學院分為四組同時進行,以抽籤來決定對手。

  人群裡,穆清黎看著手裡的標籤,四——六。也就在四號武台比試,對手是四——五。第三場就出現。

  靜坐回位置上,環視四周,就看到不遠處同樣一身白色宋瑞武服的君榮霖正看過來。他目光銳利,抿著薄唇,黑髮束在腦後,丰神俊朗。這些日子他真的磨練了不少,這樣看上去,倒是有了幾分劍王的氣勢。

  穆清黎勾唇,瞇著眼不屑看他。

  君榮霖臉頰的肌膚一抖,眼底閃過屈辱,唇抿的更緊,重重的撇開眼不再看她。

  「咚——」鑼聲響起,夏試正式開始。

  四個武台上都走上來兩人,在兵器架上抽出相同的劍,開始對戰。

  「辟辟啪啪——」的兵器對碰的聲音響起,宋瑞學院的武生們也個個起哄,外圍的百姓們全部驚呼驚叫,熱鬧非凡。

  夏試上的比試方式就是一個個的剔除,穆清黎瞇眼看了一遍,很多武生悟性都不錯,就是劍招太局限,不懂變通。真正廝殺,一個破綻就決定勝負。

  天空太陽猛烈,穆清黎昏昏欲睡,心想第三場出賽也不錯,快點開始快點結束,也不用在這裡曬太陽。

  「四號武台,請五號喬雨欣、六號穆清黎上場。」厚重的聲音傳出來。

  穆清黎睜開眼,就看到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女施身上了武台上,倨傲的目光正好向她看來。穆清黎微微一笑,腳下一點,幾個起來就站在了她的對面。

  「哼!」喬雨欣冷哼著從兵器架上抽出一柄細長的劍,仰頭對穆清黎諷刺道:「穆清黎,不管你多狂妄自大,今日遇見我,就休想繼續下去。」

  穆清黎泛起嘴角,對這種自以為是的女孩,她沒有多餘的心情理會。腳步一點就來到喬雨欣的面前,五指化為龍爪扣住她的手腕一抓。喬雨欣手上一麻,劍落在地面發出「康當」一聲清澈的響聲。下一刻她就被穆清黎給丟出了武台,直到倒在武台外面土地翻了幾個滾,臉上還是驚愕的神色,沒有反應過來。

  這一招一式不過眨眼的功夫,穆清黎連劍都沒有拿,就將喬雨欣給丟出了場外。

  台下注意著這四號武台的眾人都不由的一愣,便看著那道穿著白衣武服的純美女子悠然的走下武台,衣厥輕擺,笑顏淡然。

  「不算!不算!你使詐!」喬雨欣回神從地上翻身而起,指著穆清黎滿臉不甘。

  穆清黎臉上帶著笑意,掃了她一眼,慵懶裡帶著幾分不耐不屑。「有本事找皇上說去?」

  喬雨欣一僵。

  穆清黎走到一處陰涼的地方坐著,暖秋遞過來冰茶。「小姐,解解渴。」

  穆清黎伸手接過來,仰頭喝了一口微笑:「舒服。」靠在位子上,再次閉目養神。

  直到中午,穆清黎打了第二場,依舊是一招將對手丟下台,然後直接打道回府。這夏試至少要三天才結束,她今天的對戰已經打完,回去也無礙。然而這一幕看在其他人眼裡就是另一層意思。

  連看都不看看安王的輸贏與劍術,這未免太狂妄了,難不成她認定自己就能贏不成?不少人看著烈日下君榮霖發黑的臉幸災樂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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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25 18:49:34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一章 來討債了

  三天時間的夏試眨眼在陽城所有人熱烈的反應下進入了最終結果,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君榮玨竟然就是打到了最後一步,這勝出者就必須在他與穆清黎兩人之間決戰出來。

  烈陽下,權貴子女坐在榻上喝著美酒,饒有興趣看著接下來的決鬥。百姓們在外邊擁擠歡騰,神色期盼興奮。今日聚集在這裡的人也是夏試來最多的。

  「咚——」銅鑼聲響徹了周圍,評審官提聲道:「請十八號君榮霖與六號穆清黎上場。」

  君榮霖先一步飛躍上了白玉武台上,他身軀健碩,劍眉星目,抿著唇冷峻的面色,在烈日下俊美如斯,絢了人的眼目。他側眼看去,看著穆清黎悠閒走上來的身影,那姿態反襯出他的謹慎認真,從氣勢上他就已經輸了一籌。

  然而自從這三天看了穆清黎每場比試後,他就完全收起了輕視的心情。她每次打敗對手就是用最簡單有快速的招式,他也弄不明白她到底有多少本事,但絕對只高不低。

  不管高低如何,今天這一戰他必須贏,這關乎他的面子名聲。古往今來,不管是東宋國還整個大陸從來沒有女子休夫之事,他也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要不然他一輩子都無法抬頭,這將成為他一生的敗筆恥辱。

  穆清黎走上白玉台上,面上帶著笑意,眼中是與面色相反的笑意的冷漠寒涼。

  君榮霖「刷」的從兵器架上抽劍,沒有錯過她眼中的冷漠,就好像一根針刺進心裡。不痛卻拂之不去,一陣陣的尖銳的感覺讓人煩躁。她看不起他,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就一直用這副姿態看待他,以往面對他的嬌羞緊張的模樣在他腦海幾乎記不清楚,這時候他才發覺以往他從來沒有認真看過她。

  「穆清黎,拔劍吧!」

  穆清黎冷屑勾了唇,緩緩微笑道:「以前我就說過你不配用劍。」看著君榮霖臉色果然一變,瞇了瞇眼,冷漠又道:「更不配讓我用劍。」

  君榮霖面色扭曲的抖了一抖,握著劍柄的大掌微微顫抖,咬牙切齒的低吼:「才一些時候不見,你這張嘴越來越尖利了。好!本王就要看看,之後你還能不能繼續囂張下去!」

  三品劍王的古氣瀰漫起身,周圍的灰塵都以他為中心一蕩而開。他持著劍就朝她毫不留情的揮去。

  「哼!就憑你?」穆清黎一側躲過他的劍勢,眼中冷光乍現,冰凌寒霜懾人的威嚴從她小小的身軀中散發而出。君榮霖感覺到了,全身都不由一冷,心頭突然升起一股寒意,難不成這才是她認真的樣子?

  周圍的觀眾也驚了,羅擎天面色緊繃,眼中一閃而過驚詫。不止是他,每個人面色的驚異都不小,這氣勢可比一般的劍王還要強。莫非這穆清黎以往一直都在隱藏實力?

  「君榮霖,讓你快活了這麼多天也是時候要討回帳了,你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該來惹我!既然敢做就要敢當後果。」女子清冷含笑的聲音響徹全場人的心中,全部人心裡都莫名的寒了一寒,不知道她會做出什麼來。

  「砰」的一聲,君榮霖身體被狠狠的踢了出去,眼看他就要落出了白玉武台。那道靈巧玲瓏的身影快速的衝上去,伸手又扯著他的小腿,將他扯了回來,「砰」的整個身體趴在地上。

  穆清黎腳裸一蹲踩在他右手上,「卡嚓」似是骨頭斷裂的聲音響起,君榮霖眼睛一瞬間瞪大如牛,收縮如針。「啊啊啊!」痛苦的撕喊聲響徹,嘴巴吐血。

  穆清黎冷笑,淡淡笑道:「就是這隻手舉杯讓我喝帶藥的酒。」

  一腳又踢在這如同爛泥一樣躺在地上的君榮霖嘴巴上,清清淡淡道:「就是這張嘴說要和我說清楚?請人來見證?」

  再一腳蹬在他的肚子上,看君榮霖吐氣要喊的樣子,沾著血液猙獰面色瞪著自己的樣子。穆清黎緩緩道:「君榮霖,竟然敢用春藥毀了我清白,你當我會那麼好脾氣就這樣過去了?哼。」在他肚子上的腳再次抬起來,就再次蹬上去,一字一頓微笑:「人惹了我一分,我必還十分!」

  「康當」聲,一名權貴子弟手中的酒杯毫無知覺下掉了下來,碰觸地面發出的聲。

  「唔!」君榮霖突然猛的伸手抓住她的腳,用力一拉,大聲怒吼:「啊啊!」

  穆清黎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沒有想到他竟然還有力氣,輕易就凌空翻身脫身,落在白玉武台上,冷靜淡笑看著他。

  君榮霖滿臉鐵青,配上血液只剩下恐怖。他眼神複雜,瞪著穆清黎全是凶狠,更多的是悲哀屈辱。為什麼他那般努力的修煉,竟然撐過她的一招,怎麼會這樣!他一直引以驕傲的天才劍術突然變得這樣的可笑。

  向前走幾步,一口血吐出來,直挺挺倒下去,單膝跪地,搖搖頭讓腦袋清晰一下,卻看到眼前一雙白色無瑕的繡花鞋子。

  「啊——!」君榮霖發狂一樣的向她抓去。

  穆清黎側身反手一巴掌,將他的頭打得一歪,見到君榮霖依舊發狂一樣的抓向自己,穆清黎冷笑,一點不留情的「啪啪啪——」十幾巴掌打下去,眼前的一掌俊臉完全變成豬頭,最後一巴掌用足力氣,將他完全打的趴回了白玉台上,劇烈的喘息。

  白色的繡花鞋伸向脫力的他,抬起他的下巴,見他掙扎,腳尖一動就碰觸到他的喉嚨致命處,以她的本事,隨時可以讓他死於瞬間。君榮霖身體一僵,他當然知曉她現在這個動作的後果,額頭冷汗就出來了。她太不按常理出牌了,連他也難不准她會不會發瘋真的在這個時候就殺了他,因為她似乎真的什麼事情都可能做得出來。

  然後這個動作實在是讓他屈辱,從來沒有過的屈辱。看向穆清黎好像發狂的野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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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25 18:51:14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二章 休夫

  穆清黎動了動腳尖,冷眼和他對視在一起,瞇著眼睨視他的眼睛閃過冷碎的寒芒,猶自笑道:「這實在不算什麼,傷了可以治。要是你再敢惹我一分一毫,我就毀了你的古氣丹田,讓你成為再也沒有辦法修煉古氣的廢物,那樣才是真的屈辱痛苦。」

  君榮霖聞言身體本能的顫抖了一下,喉嚨吞嚥一口害怕的唾液。察覺到自己的反應,又覺得實在丟臉到了極致,仰起頭乾澀冷笑:「有本事你試試看?別只敢說不敢做啊?」

  腳尖一頂,君榮霖的話就化作盲音,穆清黎笑,笑他的天真,道:「別愚蠢到為了面子就毀了自己,放心,要是你真的想試試看我敢不敢,大可以下次再來惹我試試看。」話越說越緩慢,就像有種說不來的魔力,讓人不由自主就相信了她的話。

  她還真不是不敢,而是免得麻煩。她哪裡看不出來君無恭對這個兒子的不在意,但是廢物利用還是可以的,她現在要是真的毀了君榮霖,就是給別人找到了把柄,拿不準以後的麻煩多少。

  現在對君榮霖的教訓,是為了給他當初做出的事情的教訓,也是為了以後的自在,免得他再來無事找事。畢竟他們還沒有到真正的生殺敵人的地步。

  君榮霖面色發青猙獰沒有說話,如今的他連說話的力氣都快沒有。

  腳尖抬著他的下巴,穆清黎哼笑一聲,轉頭看向了周圍早就鴉雀無聲的人群,看了一圈後,緩緩笑道:「勝負已分了吧。」

  一陣寂靜,一會才有輕微的議論聲傳來,接著聲音越來越大,更多是女子的驚叫聲。

  羅擎天樂呵呵的笑了出來,側頭看著臉色變化多端的丞相燕勤,哼哼笑道:「老狐狸,看清楚,我就說過我的小黎兒會勝。」

  燕勤微笑,緩緩扼首點頭,饒有深意道:「小黎兒果然不同凡響,那一招一式都讓人驚艷,小小年紀就有這樣的本事,實在讓人驚訝。」

  羅擎天驕傲的笑,低聲嘀咕道:「能不厲害嗎,都是我教的。」這話雖然小,但是卻也能被燕勤聽見,他面色頓時出現一瞬的明悟。羅擎天將他這一點明悟捕捉到,鼻孔發出一道不屑的氣聲。敢打我家小黎兒的主意真當我看不出來?我若不說小黎兒這一招一式是我教的,你會善罷甘休?

  「咚——」鑼鼓聲響起,在高位上的君無恭這時也抬起一隻手,示意安靜。宋瑞全場的聲音也在此刻猛的頓下來,直到恢復寂靜。

  君無恭微笑看著白玉台上的穆清黎,溫和笑道:「小黎兒說的無錯,勝負已分,這宋瑞夏試是小黎兒勝了。宋瑞夏試勝出者可以向朕許一個要求,小黎兒如今可說了。」

  神色沒有一點不見對重傷君榮霖的擔憂,更沒有將自己兒子打成這個樣子的穆清黎半分生氣。

  穆清黎看了看君榮霖,最是無情帝王家,真的是無情。這君無恭是真的對君榮霖這個兒子沒有一點感情,那麼傳言中他對君榮玨的疼愛又是否是真?像他這樣的人,會真心疼一個兒子?

  若是真的疼玨,那麼為何那些小小年紀就將他封為太子,這不是讓他成為活靶子?

  若是真的疼玨,那麼為何讓他靠最南方建造太子府,讓他深居太子府不出,這樣的太子還有威嚴可言嗎?

  若是真的疼玨,那麼何為他會有那般的身體那般的性子,莫非是他天生如此不成?

  穆清黎冷笑,對君無恭毫無好感,這人絕對視她家為肉中刺,最恨不得除掉她家裡的也肯定是他。只是她樂的清閒,只要人不犯她,她不犯人。他們演他們的獨角戲,只要不觸及她的底線與她在意的人,那麼誰也犯不著誰,她也不會拆了他們的戲台。

  穆清黎鞋頭摩擦著君榮霖的下巴,仰頭與君無恭對視,瞇眼淺笑道:「皇上也知道我與安王之間的戰約吧,我與他的戰鬥在劍神的見證下生效,我曾說過,若是我勝了,我就要當著全部人的面前,休了他,抵消了這場婚約。」緩緩吸了一口氣,正氣凌然道:「但是這戰約只是我與安王之間的事情,皇家婚約自然不可任由我們兩個決定,所以這場夏試生出的要求,我就向皇上請求給我這個特權,讓我執行劍神戰約的結果。」

  劍神是整個大陸的信仰,穆清黎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也不會去想,但是有的時候,這樣莫名須有的東西作用反而比一些話來得更簡單。

  這一番話說的滴水不漏,給了皇家的面子,也從另一方面用劍神的名義與夏試的特許正氣凜然的讓人無法拒絕。

  雖然在宴會上君無恭已經聽過穆清黎這樣要求過,但是當事情真的發生了,看到她從容不迫的樣子還是不免驚異了一下,這穆家的長女真的越來越不簡單了。

  「既然小黎兒如此說,朕便許了。」君無恭面色不變,溫和微笑,眼中一閃而過異色。

  「謝皇上。」穆清黎明顯的感覺到腳上的君榮霖在聽到君無恭那句應許時,身體又顫抖得僵硬了。莫非他還沒有看清楚這皇家的真面目?還是為了接下來要面對的而害怕?

  害怕?竟然敢對一個女人做出那樣的事情,他那個時候又可有想過那樣的事情要是真的發生了,一個女人會有多害怕無助?被毫無認識噁心的男人奸污,又被所有認識的人圍觀。加上中春藥,有理說不出。

  穆清黎眼底生寒,一用力就將他踢到了一邊,清亮靈動的聲音在安靜的環境裡格外的清晰。

  「全場為證,我穆清黎今日在此休夫!」

  君榮霖顫抖的爬起來,半跪在地上,只可仰頭看著遙遙玉立的她。陽光為她週身蒙上熒螢光暈,就如同寶珠散去灰塵,散發出來無盡的光芒神采,風華絕代。

  如今美麗,但是從她嘴巴裡面說出來的話句句誅心,道道陵遲他的驕傲。

  穆清黎含笑淺淺道:「從今往後,你就是第一個被人休棄的男人,在全部人的目光見證下。」無視他鐵青猙獰的神色,她站在高台上,笑顏盈盈,緩緩的,字字連貫撞擊在他的心中:「看清楚,是你配不上我,被我休棄。從今以後,你我婚約作廢,再無半點瓜葛。」

  說完,她神色平常,看向他的目光冷淡猶如陌生人,轉身往台下走去,目光看向羅擎天的地方,仰頭揚唇俏生生的朝他一笑。

  所有人看著她,白色的武服在她的身上穿的英姿颯爽,面容精緻純美猶如曇花含苞待放,風姿已現,嫣然一笑之間,百媚皆生,薩那幾乎炫了目,醉了心,多少人在這一笑中失了神。

  「等等。」溫和笑意的聲音再次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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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三章 賜婚

  「等等。」溫和笑意的聲音再次響起。穆清黎心裡一跳,覺得君無恭這個時候叫自己絕對沒有好事,然而她只想當做沒有聽見時,接下來又聽到了他指名:「小黎兒。」

  穆清黎腳步停下裡,無聲皺了一下眉頭,轉身看向君無恭,疑惑笑道:「皇上有何吩咐?」

  君無恭沒有回答,先垂眉看向白玉台上還如同爛泥一般的君榮霖,平板無波的吩咐下去:「還不先把安王帶下去?」

  兩名領命侍衛上到武台來,一人撐著君榮霖的另一邊就將他領了下去。

  穆清黎挑了挑眉,他到底想做什麼?這個時候白玉武台上只剩下她一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她的身上,高高在上,只能仰視。不止她在猜,全部人都在猜,皇上到底想做什麼。

  上頭君無恭舉手,下面的所有的聲音都消失,鴉雀無聲。

  「小黎兒。」君無恭滿眼慈愛看向穆清黎,手指摩擦座椅上的扶手,微笑道:「小黎兒的表現讓朕非常的滿意,不止武術高超,而且從容不迫,不愧是鎮國將軍的外孫女,有大將之風,大氣。」

  沒事獻慇勤,非奸即盜!

  穆清黎謙虛笑道:「皇上誇獎了。」

  君無恭瞇眼緩緩搖頭。「這是實情,如今小黎兒以這全場國民為證休了安王,結束了這場婚約,如今朕也便以這全場為證,要為小黎兒再賜一門婚約。」慈愛溫和的盯著穆清黎,慢慢說道:「太子早就到了應該成婚的年紀了,我看小黎兒就有一國之母的貴氣,朕就再次為小黎兒賜婚太子,從今天開始你便是太子妃,往後就是我們東宋的皇后。」

  穆清黎心裡一跳,眼裡閃過寒霜。這老傢伙果然沒有安好心,當著全部人的面前說我會是太子妃,會成為皇后,那不是明白的告訴大家玨以後會是皇上,被他那群兒子們顧忌,讓她被那些全部想要當皇后的女人們嫉妒嗎?

  不說玨以後會不會是皇上,這話已經說了出來,就被所有人惦記上了。

  而且以她家裡的實力,要是她真的當了皇后,對整個東宋國的大臣來說都是顧慮,明擺著讓他們找理由來排擠她家,哪天一個失措就弄個叛國大罪?

  偏偏他在全國權貴,全國人民面前問這樣的話。要是她拒絕就等於當著全國人民的面前對皇權不敬,而且竟然連所有女子都想的太子妃,以後的皇后之位都不要,那麼是不是有著別的什麼意思?例如想要篡位,自己成為公主?

  正所謂了人言可畏。

  在場的任何人都心中思緒各千。穆勝在長袖裡面的手握緊,眉頭輕皺。羅擎天面色有些發黑,旁邊燕勤不懷好意的呵呵笑道:「將軍,恭喜,恭喜!這可是天大的好事,你怎麼如此神色?莫非對皇上的決定不滿?」

  羅擎天側頭猶如猛獅瞪他一眼,瞪得他面色僵硬,就收回目光不再言語。

  台上穆清黎耳邊傳來一道濃重的聲音:「小黎兒,不用想多,不願就是不願,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是外公!穆清黎眼睛流轉,輕柔的笑了出來。這聲音是外公的傳音。從這句話裡,她聽出了外公的對她的維護,寧可得罪皇族,遭人言論也不願意讓她受到半分委屈的護短。

  就在這時,君無恭溫聲吩咐下去:「請太子出來與小黎兒見見。」

  「是。」他身邊的宮人領命去了。

  穆清黎明悟,太子府明明就在最南方,要是臨時起意去請太子的話就未免太久了,如今君無恭既然吩咐,那麼說明他早就有所準備,讓太子早早等候在哪裡,就等著這個時候出現。

  這是對一個疼愛的兒子的表現嗎?還是說君無恭對兒子寵愛的方式與別人不一樣?反面一想是想將她嫁給玨,將她家的勢力也等於給了玨?

  呵……穆清黎無聲嘲諷淺揚嘴角,在她感覺,怎麼都不可能。

  「太子駕到——」

  所有人的目光投向了聲源處,東宋國每個人對太子都充滿著好奇心,就連東宋國的權貴也是如此。太子君榮玨實在太少出現,見過他樣子的人寥寥無幾,所有人只聽說過他的天人之姿,卻從未看過他的真實,只聽說所有看過他的人,都會忍不住淪陷,入迷,心憐。

  那會是何等的容顏?

  兩旁宮人相護,那人背著陽光走來,欣長的身影斑斑光點,猶如踏空而來。

  隨著近了,他也清晰了。今日的他穿著奢華莊嚴的明黃太子服,衣面上繡著金黃色的飛龍騰雲,凝脂玉珮,紅色流蘇,腳踏金絲流雲靴。一頭平時隨意或披或披束的烏黑的頭髮如今在頭頂梳著整齊的髮髻,套在一個精緻的白玉明珠髮冠之中,從玉冠兩邊垂下淡綠色絲質冠帶,在下額繫著一個流花結。

  他膚如崑崙山中潔白雪蓮,眸似天山之巔的池水,淡泊寒涼,猶自一身。如此明亮莊嚴的裝束,穿在他的身上卻依舊起不了半分皇家的威懾,依舊給他帶不來一點的凡塵俗世味道。反襯得他如同鍍了金的佛,金光玉色下更透出了內在深沉的不染俗塵的佛性。

  不容侵犯,不容逼視。

  全場鴉雀無聲,個個看著那道身影緩緩的近,連呼吸都不由的輕了。

  唯有幾人依舊神色不變,君榮笙靜靜的喝了一杯酒,君榮臻戲謔的眼底閃過一抹複雜又似輕視,羅擎天微微搖頭,無聲輕歎。

  君榮玨目不斜視,好似他如今走在的是山間小道,周圍青山綠色。近了君無恭的下方,彎身淡淡說道:「兒臣參見父皇。」

  「玨兒不必多禮。」君無恭點頭,目光不著痕跡的看向穆清黎,見她目光定在君榮玨的身上,心裡不屑的想終究是一個貪圖美色的小女孩而已。「玨兒,這是小黎兒,父皇為你挑選的太子妃與往後的皇后,你還不見見?」

  「是。」君榮玨答得平染無波,顯然是毫不在意的。側頭向穆清黎的方向看去,然而這一眼卻定了他的神。

  他一早被皇上領來了不遠的廂房,聽到外邊下人談論到平康侯嫡親小姐穆清黎戰勝安王,當眾休夫毀婚。接下來又聽聞皇上賜婚他與穆清黎,命他前去武台。

  他明白,這才是君無恭一早命他前來的原因。

  然,那白玉台上的小小女子,可不是他最在意的人?

  小妖精,小妖精,這休夫毀婚哪個女子會做,也便只有這個妙人。

  君榮玨眼底閃過笑意,卻隱藏的極深,靜靜的看著穆清黎。

  穆清黎與他對視在一起,心已知他是不想讓人看出他們本來是認識,這的確會惹來麻煩。沒有想到才過去多久他們就再次想見,還是在這樣的場景。

  穆清黎眼底一閃而過狡黠,「騰」的從白玉武台上跳了下來,邊跑邊驚歎的大叫:「哇!太子哥哥好美啊!好像神仙哥哥!」

  所有人一怔,寂靜的可怕,羅擎天與穆勝也目瞪口呆,莫非小黎兒真的被美色……迷惑了不成!?

  只有君榮玨眼中浮現柔和的笑意,嘴角淺淺的勾勒落羽飄鴻溫柔的弧度,伸手扶住了她跑來的嬌軀。「小妖精。」

  如此充滿挑逗的詞彙從這樣神仙般的人嘴裡說出來,其中震撼比之穆清黎突然的花癡還要來得大,酒杯落地聲「康當」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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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25 18:52:46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四章 擇日成婚

  兩人站在一起,男子明黃華衣,玉面如仙,週身上下似迷濛薄涼薄霧,讓人看不清,似九天謫仙似近實遠。偏女子與他靠近不見半分疏離,一襲白衣武服,面上不曾有過的笑容若曇花一現,眸彎彎,像極了夜晚天空新月。兩人金童玉女一般格外的相配,猶如丹青水墨畫顯靈而來。

  君無恭疑惑看了君榮玨一眼,這一幕雖然和他想要的有些出入,卻也無從大礙。「哈哈」一笑,慈愛看著兩人,笑道:「看來小黎兒與玨兒兩人對對方都很是喜歡?如此這婚事就這般決……」

  「等等!」一聲磁性厚重的聲蓋住了他的話。

  君無恭皺眉,看向突然出聲的人,這一眼就見是秦王君榮臻站了起來,身軀凜凜充滿霸道。「秦王這是為何?若是不給朕一個合理的解釋……」

  君榮臻看向穆清黎,性感的唇笑了起來:「父皇有所不知,兒臣早就對黎兒傾情,只是黎兒與安王尚有婚約才一直深藏。如今黎兒已與安王婚約解除,兒臣也不願再隱瞞下去,所以懇請父皇將黎兒賜婚給兒臣,兒臣一定會好好對待黎兒!」

  黎兒?他們有這樣熟嗎?穆清黎撇下嘴角,說的真是虛假。

  君榮玨握著她的手微微緊了緊,對她輕笑。

  「胡鬧!」君無恭皺眉大怒,一掌拍在塌几上。

  君榮臻毫不懼怕,斬釘截鐵道:「兒臣並非胡鬧,是真心喜愛黎兒,父皇何必如此動怒!」

  君無恭寒著臉,冷聲道:「小黎兒是要做太子妃的人,你莫非要搶你弟弟的妻子!?」

  君榮臻仰頭笑道:「父皇為何不問問黎兒到底想不想做太子妃!又是不是對兒臣有情!?」

  君無恭眼中寒芒四射,這個兒子竟然敢如此當與他對峙。「你這在質疑朕的決定?」

  君榮臻爭鋒相對:「不,兒臣只是不願父皇棒打鴛鴦!」

  棒打鴛鴦,這話聽起來,怎麼如同他與穆清黎詳情相悅一般。尤其是配上他此時不顧皇權逼迫,義無反顧的模樣更加讓人猜想。所有人看向穆清黎的目光都有了一些猜測。

  女子更多滿眼的嫉妒羨慕。憑什麼這花癡就可以得到這樣神仙一樣的太子夫君,還讓秦王這樣深情傾注,向皇上爭論?

  「賤人!賤人!賤人!」暗處穆梓薇滿臉的嫉恨扭曲,一聲聲的低罵。

  「皇上,秦王,你們又何必爭吵。」這時,皇后燕含煙出聲打了圓場,端莊溫柔的目光投向穆清黎,包含深意,微笑道:「不愧是無瑕的女兒,小小年紀就生得如此美麗,迷了這麼多男子的心神,呵呵。」當初羅無瑕不管美貌還是才華全部蓋她一籌,她愛之男子卻愛羅無瑕,哪怕羅無瑕不要,那人卻依舊對她不屑一顧,哪怕羅無瑕已死,這恥辱她記得清清楚楚。

  君無恭看向她,隨著她這個台階下去:「皇后說的是,早就說過,小黎兒是個討人喜歡的主。」

  氣氛為之一鬆。

  燕含煙笑道:「可不是,今天這事,臣妾看皇上也不要當這個壞人了,既然秦王也黎兒,不如這婚事就讓黎兒自己決定好了,不管是太子還是秦王,臣妾想,他們都會好好善待小黎兒,絕對不會讓她受了委屈。」

  君無恭笑了,點頭道:「皇后說的是,是朕太武斷了。」垂眉看向穆清黎,笑著又道:「小黎兒,你便按著你的心意選一個,不管是誰,朕都會成全。」

  來來去去的幾句話,就是要她必須選一個,而不給她一點拒絕的機會。

  「黎兒,既然父皇給了你這個機會,可不要錯過了。」秦榮臻的聲音傳來,他目光深邃,勾唇笑道:「我一定會好好待你,往後不會讓人動你一分一毫。」

  她是個聰明人,不會不知這場賜婚裡面有多少門道,相比病弱太子那裡,在他這裡得了他的保證,她會如何選?

  若是不嫁太子就必須嫁給他,小黎兒,你怎麼逃過我的手掌心?

  穆清黎撇嘴哼笑,不讓人動她一分一毫?他未免太狂妄自大了一些,還是他真的那麼自信她會選擇他?

  反正都是要嫁人,眼前所有人真的要選的話,這選擇還需要想嗎?手掌裡面的寒涼,身側的清淡冷香,卻讓她感覺不到半分的寒冷,相反的安心舒服。

  人群中穿著一身火紅裡羅裙的藍飄飄滿臉煞白,周圍的幾名與她坐在一起的姬妾皆是投來戲謔的目光。誰不知道藍飄飄是如今秦王的當寵姬妾,而藍飄飄與穆清黎的一些過節她們也知曉,如今秦王說這話,不是完全不將藍飄飄放在眼裡?

  「咯咯咯,藍姬,本來就是一個姬妾而已,你要懂得大度。若是那穆清黎真的選擇了秦王,以她的身份定是正妃的位置,你可要好好巴結著人家人,如若不然你往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周邊身穿粉衣的俏媚女子好不錯過這次落井下石的機會。

  藍飄飄狠狠瞪她一眼,冷笑道:「別沒事找事,這事還沒成,你嚼什麼舌根子,小心爛了你這根賤舌頭。」

  「哼。」粉衣女子得意挑眉,嘲諷的笑了笑:「藍姬這嘴巴才是真的毒,要爛也該是你。」

  藍飄飄不與她多說了,因為人群中心的穆清黎已經開口:

  「神仙哥哥,要是我嫁給了你,你會對我好嗎?」

  會對你好嗎?君榮玨心知她這是偶爾俏皮的性子,也是在問他的打算,只要他一個表態一個神情顯露不想這樣做,她就會保全了他,自己去面對這一切的事情。

  可是,會對你好嗎?

  這樣的你,我如何能不對你好?只怕自己沒有辦法對你更好。君榮玨對上她一雙水晶珠子一樣專注的瞳孔,眼眸裡瀰漫無止盡的柔色,輕輕點頭:「會。」

  陽光耀目下,穆清黎只看到他這一雙包容她一切的眸子,不由呆了一呆。很美。這雙眼,也只她看得見。

  回神之際,深深吸了一口氣,穆清黎心歎:天人之姿,他的溫柔,幾個人抵擋的了?緊了的手,抬頭看向君無恭等人,大聲笑道:「皇上,我選神仙哥哥。」

  君榮臻面色略黑,心裡湧上不甘和鄙夷。這穆清黎不管怎麼改,果然還是改不了這花癡的性子!

  君無恭大笑,「好,好。」目光在穆清黎和君榮玨兩人身上打量,溫聲道:「這婚事就這樣定下了,擇日成婚!」

  「皇上。」燕含煙溫柔喜悅的「擇日不如撞日,以臣妾看來,秋季圓月之日就是一個好日子,不如就在定在那時如何?」

  「好!」君無恭讚許答應下來,看向穆清黎二人,道:「玨兒,小黎兒,你們覺得如何?」

  這個時候問他們有用嗎?你們已經決定,要是他們這時不答應,不是故意掃興?

  穆清黎是完全無所謂的,隨意點點頭。君榮玨淡道:「但憑父皇做主。」

  君無恭笑道:「哈哈哈,好。」

  「恭賀皇上,恭賀太子。」周圍權貴起身,對君無恭祝賀。

  燕勤舉杯向羅擎天,笑著恭喜:「經軍,好事啊!我敬你一杯,以後我們可也算是親家了。」

  羅擎天也舉起杯子和他碰在一起,冷淡淡的說道:「親家算不上,這聲恭喜我就收下了。」

  「嗯?」他的反應倒是在燕勤意料之外,手指摩擦著酒杯,打量著羅擎天的神色,不鹹不淡的問道:「將軍好似突然很贊成這門婚事?」

  羅擎天哼笑:「既然小黎兒喜歡,我還有什麼不贊成的?」

  燕勤也乾笑幾聲,眼裡的輕視也多了。一個任由孩子胡鬧的老頭,就算是劍尊又如何?這對孩子過分的寵愛的性子還真的改不了,這什麼事情都在穆清黎那小傢伙的身上作趣章,不怕事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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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25 18:53:08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五章 公子送信

  太陽西去,夏試散了,眾人也在最後一聲「皇上起駕」後各自散去。

  宋瑞學院一處可將整個夏試看入眼中的閣樓廂房,君無恭此時駕臨此處,卻見廂房內門大開,宮女正在其中收拾。一見到君無恭的到來,兩人馬上跪地道:「參見皇上。」

  「免禮。」君無恭平淡擺手,走入房內,坐在其中椅子上,問道:「本在此處的公子走了?」

  「回皇上的話,是的。」年長一些的清秀宮女低著頭回答。

  君無恭又問:「那公子在看比試時,可有什麼特殊舉動或者神情?」

  年長清秀宮女面色流露一絲為難,輕聲道:「回皇上的話,那公子不觀看夏試時,不許奴婢等人進入房間,所以奴婢也不知曉。」

  君無恭皺眉,擺擺手:「知道了,下去候著。」

  「是。」兩名宮女領命輕步走出。

  廂房內,君無恭一手不緊不慢敲打在椅子扶手上,眼中既是疑惑又是思緒。他亦是不知道那公子怎麼會對他這小小東宋國的宋瑞學院夏試在乎,竟然會提出要前來觀看的要求。到底是一時興趣還是為了什麼人?

  手指一頓,他腦海中莫名想起一人。

  穆清黎?

  想了想,覺得有點可能,又覺得有些蹊蹺。這事本就難猜,公子來的毫無預兆,走的也是絲毫不拖泥帶水,這叫人怎麼猜?他的心思也不是隨便能夠猜的。

  「皇上,晉王求見。」門外,一聲宮人的通傳聲而來。

  君無恭眉頭微微放鬆,手指頓下,淡道:「讓他進來。」

  此時,宋瑞外青石大道,一輛雙馬馬車停在其中,黑色兩馬神駿,馬車不似一般權貴富貴馬車,更顯得粗獷厚實,大氣穩重,馬車上是一道一柄大劍的表徵。

  從次標誌中只要是東宋國人皆可以認出來,有此標誌的馬車正是鎮國將軍羅擎天所有。

  穆清黎這時站在馬車邊上,一腳剛剛準備他上去,然而一道清朗的聲音突然傳來:「穆大小姐,請等等。」

  只見一名身穿藍灰色袍子的男子正往這邊走來,他五官端正,腰間佩劍,目光清明隱含銳利,這是一個真正的劍士,經過廝殺的劍士。他站在她一人距離停下,手持一塊白色錦綢,不卑不吭道:「穆大小姐,這是我家公子要交與你的,還望收下。」

  他家公子?那是誰?

  穆清黎望向他的背後,只見那是一輛普通華貴四人轎子,紅漆檀木,寶藍色的雕花,四方吊珠,暗紅色流蘇搖動,在轎子周圍站立四名佩劍佩男子。

  能夠在這裡以轎子行走,身邊更帶著佩劍的劍士,這顯然是對皇家的藐視,在整個東宋國裡面也就只有她的外公羅擎天得到過皇家允許,可在宮中與有帝王在的地方乘坐馬車前來,但是佩劍卻也是不許的。

  現在這群人卻可以這樣明目張膽的這樣做,做的這樣自然毫無所懼,只怕是有這個自信東宋國不敢怪罪。

  是誰有這樣大的能量?東宋國有這樣一個人嗎?偏偏今天在這裡,還給她送信?聽這男子說是自家公子,也就是說轎子裡是個男子,而且年紀不大。

  「小黎兒,怎麼還不上來?」馬車裡面,羅擎天的聲音傳出來。

  「哦,馬上就來。」穆清黎應了一聲,收了灰藍色衣袍男子手中的綢巾,轉身就上了馬車。

  馬車內,羅擎天此時心情雖不太好,但是對穆清黎總是擺出一副好臉色,說道:「小黎兒今日看來迷了不少人的心神,這又是哪個公子給你送信的?」他自然是聽到馬車外面的聲音,卻沒有看到那人的裝束,只當一名權貴公子請人送來的信件。孩子們的一些事情就讓孩子們自己去處理,他還不至於這些都管,要不然讓小黎兒覺得他古板可不好了。

  穆清黎收起那錦綢,也不做解釋的笑了笑。

  馬車一路到了平康侯府。穆勝回來就將所有人吩咐下去,只留下穆清黎與羅擎天被他帶到書房裡,「康當」一聲,書房門被羅擎天大力關上。

  「氣死我了!」羅擎天坐在椅子上,一臉的煞氣,這煞氣連穆清黎都有些心驚,感歎真不愧是鎮國將軍,從屍體堆裡殺出來的人。轉頭就見穆勝臉色有些白,額頭冷汗連連,顯然他這樣沒有多少古氣的人,承受羅擎天這股煞氣顯得非常辛苦。

  穆清黎在旁邊桌子上倒了一杯茶遞到羅擎天的面前,俏生生笑道:「外公,喝杯茶消消氣。」

  羅擎天一看到她這一身的煞氣也自然的消了,摸了下她的腦袋,接了她的茶水,歎道:「還是小黎兒乖巧。」這茶也就喝了一口就放在一旁桌子上,對穆清黎指著旁邊的椅子,「小黎兒,坐這裡,與外公好好說說。」

  穆清黎坐上去,笑道:「外公想問什麼就問吧。」

  羅擎天怔了一下,釋然的舒展眉頭,他怎麼就忘記眼前的小女子是有著七竅玲瓏心的小黎兒。「小黎兒,告訴外公,你到底知不知道這賜婚裡面的門道。」

  「門道?」穆清黎手腕頂著椅子把,手背撐著下巴,反向羅擎天笑道:「這個的話,也要外公先和我說說這太子到底是幌子還是真的受疼愛,我才能夠知道這到底是有門道的,還是單純為太子好的。」

  「你這丫頭。」看她模樣,羅擎天哪裡看不出來她的心思,深沉道:「既然你已經猜出來了,為什麼還要答應這門賜婚。這君無恭無時無刻不想著算計我們,現在主意竟然打在了你的身上,真當我們沒有脾氣不成!?」

  「外公。」穆清黎伸手安撫拍拍他的手背,平靜說道:「其實外公也不用這樣生氣,這個事情我也有認真考慮過的。」

  「嗯?小黎兒說說看。」羅擎天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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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25 18:53:30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六章 能量大麻煩大

  穆清黎點頭,笑道:「這太子只怕是個幌子,既然君無恭將我賜婚給他,只怕就是有著絕對的把握我們沒有辦法幫助他得到皇位,當初君榮霖是這樣,現在又是這樣。雖然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有這麼大的自信。但是這樣也好,我也樂得清閒。」清明的目光看向羅擎天與穆勝二人:「爹,外公,你們想要我做皇后嗎?」

  穆勝微笑,羅擎天摸上她的腦袋,慈愛又包含霸道道:「只要你想!」

  穆清黎勾起嘴角,心底溫暖,繼續道:「雖然還不大清楚君無恭打的全部打算,但是大概的隱約還是想的出來。反正都是要嫁人,嫁給太子反而比別人好。」突然促狹的眨眨眼:「太子天人之姿,又那麼溫柔,他還說會對我好,何樂而不為?」

  羅擎天與穆勝被這後來的話弄的突然一愣,回神之際哭笑不得。心道:這真的不是被美色所迷嗎?羅擎天面色又沉下來,對她認真道:「小黎兒,雖然對太子外公也不太熟悉,但是能夠讓君無恭這樣放心將你嫁出去的,絕對是無法奪得皇位的人。當初是霖小子那樣的廢物,現在的太子,不管才情相貌皆是天下無雙,然而外公也聞言他天生帶病,雖然沒說多嚴重,但是君無恭既然讓你嫁給他,那麼……」

  穆清黎心神震動了下,玨的病那麼重?

  兩人沒有錯過她著突然的異動,只當她是想到自己以後可能成為寡婦而害怕,不管哪個女子遇到這樣的事情總會有些驚怕吧?而且如今的小黎兒才十四年紀。

  羅擎天「啪」一掌拍在檀木桌子上,大聲對她安撫道:「小黎兒,不需多想,要是你不願,外公定不會讓你委屈了!」

  「外公!」穆清黎回神來,反手就附上他那隻大掌,搖頭道:「外公,你想多了。這婚事我並不覺得多委屈,既然太子有病,我就肯定盡我所能的治好他。」

  羅擎天欲言,又感覺到她的手緊了一些,抬頭見她神色不似作假,也就不說了。這事只要小黎兒自己決定了那就決定了,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有了什麼事情,他們都會幫她擔子。

  見他妥協了,穆清黎也笑著放開手,雙手撐著下巴,突然有些疑惑又興趣問道:「說起來,爹,外公,我倒是有些不明白。」看著兩人向她投來的疑惑目光,穆清黎繼續道:「你們在東宋國的本事,只怕在以前君無恭暗地裡面就沒少對你們做過算計,而你們只怕也不是沒有機會吞併這東宋國吧。既然是這樣,你們為什麼還要繼續這樣安靜的呆著。」除非是為了她的事情,他們似乎什麼時候都在沉默。對這方面,她一直有些疑惑。

  羅擎天與穆勝皆是突然沉默下來。一會還是穆勝先開口道:「並無什麼特別的理由,只是落地歸根,爹是商人,並無皇者之才,又何必去爭那個位置?至於你說暗地裡面的算計,他唯有一件事做的狠了,卻也因為這件事情讓我等得以平靜生活,我也就不太在意了。」

  穆清黎疑惑問道:「什麼事?」

  穆勝微笑,眼底卻沒有多少的溫度,淡淡道:「你從來沒有弟弟。」

  弟弟?

  穆清黎心動一震,一瞬就醒悟過來。穆勝沒有兒子,他一直都沒有兒子,只有三個女兒,這裡面她本來沒有多想,現在經過這一提,她就明白了。只其中只怕就是有著君無恭的阻礙,或許迫害?也是因為他沒兒子,君無恭對他的顧慮也少許多。

  穆勝收斂了眼中冷淡,溫和說道:「黎兒不需多想,有沒有兒子這些年爹早就看開。」無瑕所生的人只有她一個,也是無瑕生命的延續,只有她才是最重要的。

  穆清黎緩緩點頭,看得出來他是真的看開,只是他心底對君無恭的做法還是有著憤怒的。轉頭看向羅擎天,既然爹的理由是無心,那麼脾氣暴躁的外公呢?外公看起來根本就不像是會對君無忠誠的人,更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尤其是面對君無恭不時的算計排擠,那麼他又是為什麼要繼續這樣下去?

  羅擎天撇開眼,神色之間一閃而過別捏,嘟囔道:「你外婆是東宋的人。」

  穆清黎眨眨眼。然後?

  羅擎天臉色漲紅,神色閃過懷念深情更多黯然,歎了一口氣道:「她是個重情的人,當初是東宋國民救了她,她死前讓我好好保護這個國家,這是她的遺願。」

  穆清黎一呆。為了一個女子的遺願,就這樣將後半生都投注了進去,外公到底是有多愛著外婆。

  但是對那個死去外婆,穆清黎多少有一些的鄙夷埋怨。將一個國家的安全就這樣托付給了外公,她又有沒有想過這給他多少的壓力和責任?

  可是這是他們之間的愛情,她又有什麼資格評手論足,每個人都有每個的性格。

  現在是該說外公傻,還是該說他太癡情?誰又說得清,每個人的見解都是不一樣的,也許這段感情在有些的心裡不屑一顧,但是在外公的心中顯然是比什麼都重的。

  穆清黎點頭,見羅擎天陷入回憶神色迷茫,不打擾的對穆勝對視一眼,輕輕起身走了出去。

  外面已經入夜,明月當空。

  穆清黎踏了下步子,往黎院走去,伸手入懷裡將下午從那男劍士手裡的來的綢巾打開。上面字體明秀卻透著股灑脫不羈,又優雅清透,字字好看,猶如出自名家之手。

  穆清黎手指猛的一收,將綢巾都抓起皺痕,她沒有也不由自主的輕皺,面色一閃而過不可置信。

  「這字……不可能。」喃喃一聲,穆清黎耐著心中的疑惑,將綢巾裡面的內容看入眼中,然後慢慢收起來,腦海中不由浮現模糊又清晰的影子。

  冰晶一樣的瞳孔,盎然迷濛的憂鬱,妖治的淚痣,優雅清貴的男子。

  綢巾裡只有一道簡易的話:三日後午時,春風閣相見。

  附名:萬藥軒。

  萬藥軒,大陸第一藥樓,那位公子只怕就是萬藥軒的主子?或者少主子?最不濟也定是地位重要之人。而萬藥軒的能量到底是有多大,可以在東宋國如此肆無忌憚。

  穆清黎揚唇冷淡微笑。你叫我見,我就去見?

  既然知道了這萬藥軒的能量,那麼更不能隨便見了,能量大,麻煩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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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七章 青木細雨

  三日後,陽城第一樓春風閣二樓雅間。靠窗而坐一名男子,一襲冰藍錦袍,烏黑長髮遮了半邊側容,膚似凝脂,獨顯尖細下巴;宛若塗朱的唇。

  他手指靠在窗台,陽光下印得白皙細長的五指猶如透明,食指上一枚祖母綠的戒指閃動幽綠翠色的幽光。他似木雕的人偶,靜立不動,卻充滿無人能比的生氣靈秀,清雅矜貴。

  旁處,玄衣護衛稟報道:「公子,午時已到,尚不見穆大小姐的蹤影。」

  公子未言,他另一旁的精瘦護衛卻忍不住皺眉道:「一個個小小東宋國的侯府小姐竟然敢耍性子高傲,讓公子等了她不說,到了時辰也不來赴約,她真當她是怎麼一回事了不成?」

  玄衣護衛對他搖搖頭,看了下窗邊的公子。

  精瘦護衛抿唇,也就不言了。

  樓下人沸騰,馬來人往,都入不了公子的眼。他眼透著這繁鬧的景像似望到了一片空茫的空白,朱唇淺淺的挪動,也只有他自己知曉,他不斷的念著的三個字——穆清黎。

  但他卻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對這個名字,如此在意。

  這一等,等到了深夜,也不見有人來。

  玄衣護衛從外面進來,對公子道:「公子,春風閣要打樣了。想穆大小姐也不會來了。」

  公子點頭,閉上眼睛。

  精瘦護衛怒言道:「公子,這穆清黎太不知好歹,要毀了她穆家還不簡單,不教訓一番實在……」他看到一雙冰晶鳳眼投來,其中的冷漠讓他接下來的話也堵在喉嚨裡。

  公子起身,「走吧。」

  玄衣護衛拉了一把精瘦護衛,隨他後面走。

  ……

  明鏡湖,常年畫舫不斷,春夏秋冬風景皆怡然。

  一艘相較於其他畫舫而顯得小巧又精細的畫舫靜靜漂浮在湖面上,畫舫中只有五人,五名女子。

  最年長者約莫十六七,其他也便只是十四五,白紗飄飄,女子們個個生得不凡,從開著的雕花窗戶應約可見其中的風姿婀娜,玲瓏生俏。

  其中著水藍裙子的女子側臥在榻上,唇畔笑靨如花,眉目如畫,懷抱一隻小小的白色花貂,手指不時逗弄著它。

  白貂,那是貂中最珍貴的。千載難逢,傳聞最通靈性,一生只認一主。

  四名粉衣女子皆笑看玩弄白貂兒正開心的女子,其中容貌秀麗,杏眼粉唇,有著一雙秋水為靈般的瞳孔的女子朝她輕聲說道:「小姐,二小姐正跟蹤在我等後面。」

  「她要跟就跟吧,只要她不惹事,也不用去管,免得打擾我們的興致。」玩弄著白貂兒的藍衣女子不在意的嘟囔,一手拿著一塊糕點就往它的嘴巴裡面塞,見到白貂兒被噎著了,連連抓起它笑呵呵的樂道:「小白,不要吃得這麼急,姐姐的錢夠你吃一輩子的!」

  「吱吱吱——」白貂鼓著嘴巴四處開始逃竄。

  「呵呵呵。」四名女子看它可愛的模樣皆是不禁笑了出聲。

  這四人不是別人,正是穆清黎與春夏秋冬四女。相聚她與太子君榮玨成親之日已經近了,今日天氣正好,幾人來了興致來此遊湖。想這白貂卻是太子為未婚太子妃所尋,這事傳出去頓時羨煞旁人,心想太子心善溫柔,實在與當初安王無法相比。這穆清黎何德何等,可以得到如此的疼愛?

  逮住了白貂,穆清黎將之放在懷中,睡眼惺忪,側頭朝蓮夏閒閒笑道:「蓮夏,彈首曲子吧。」

  「好的。」蓮夏雅聲答應下來,起身去拿來了古琴。傾身坐在溫軟地毯上,粉衣四散鋪地,古琴放置交盤雙腿上,五指芊芊彈奏。

  曲子靈淨清美,如同置身千山萬水,泉溪碧草,枯木萌芽,自然景色盎然,舒適怡然。

  琴聲隨著清風四散出去,整個明鏡湖內的喧嘩聲也頓時安靜了許多,直到寂靜,每個人沉醉其中。

  就在此時,一道簫聲伴隨而來,簫聲猶如絲竹破風,與琴聲配合毫無空隙,就如同兩者之間本就是一體,這兩曲本就是相輔相成。這簫聲一至,如同春雨潤萬物,生機連連,草木皆宜。

  蓮夏眼底疑惑詢問的抬頭看向榻上穆清黎,其中亦有欣賞,佩服。她此時彈奏的這曲子本是穆清黎所教,如今這突然簫聲合奏如此相合,實在詭異,如此下去,是繼續合下去,還是停下?

  穆清黎神色同一閃而過呆滯,對蓮夏輕輕點下下顎,靜靜瞇起眼眸。這曲子,這合奏,分明就是蜀山派所教『細雨青木』曲的完整。細雨青木之曲本就琴簫合奏的曲目,但是她只會彈琴,卻不會吹簫,所以只教了蓮夏這首她當初非常喜愛的曲子。

  如今怎麼會有人合奏這麼相合,甚至比之蓮夏造詣更高,到了最後蓮夏反而成為配襯。

  一曲終,蓮夏額頭略出了一些汗水,眼中卻全是遇到知己一般的光彩,輕輕歎道:「這人的簫聲造詣只怕已經到了宗師的水準,實在不是奴婢可以相比。」看向穆清黎,不乏期盼稀罕道:「若是小姐與他合奏才是真的天籟之曲。」當初穆清黎初彈此曲時,她就驚為天籟,請求穆清黎將此曲子教給她。

  穆清黎搖頭,目光投向門口,笑道:「蓮夏,有人要來了,出去應付一下。」

  「是。」蓮夏點頭,推門走了出去。

  外邊湖面不少畫舫靠近了她們的這裡,此時一見一襲粉裝的蓮夏出現。她眉眼秀美,眼眸如明珠美玉,眉宇之間隱然有書卷清氣。微風徐徐吹起她漆黑髮絲,她微微淺笑,伸手將秀髮挽到耳後,此番一顰一笑,舉手投足皆是素雅清婉。

  周圍畫舫上傳來男子讚歎聲,還有相約之聲,更多問之是否她就是彈琴之人。

  蓮夏對周圍畫舫出現人物緩緩施禮,清雅微笑道:「各位如此擁擠在此處,我這小小畫舫可就無法繼續行走了。」

  「是我等唐突了姑娘,我這就散開。」其中一艘畫舫前頭青衣男子直直看著蓮夏有力說道,轉身就對船夫做出吩咐,待船夫有了動作,才回頭對蓮夏示意一笑。

  蓮夏淺淺回笑。

  其他的畫舫也慢慢散開,卻也有霸道之人不動彈一步,直言說道:「這位姑娘好生美麗,不但國色天香,更是可以彈出那般的天籟之音,不知道姑娘可有雅興與在下一聚,一起暢談一番。」

  蓮夏看向那人,穿著富貴,神色輕佻,一雙眼睛毫不掩飾淫邪。雅興?暢談?就憑他?蓮夏眼底生寒,神情倨傲,笑道:「公子可真懂得雅?」她雖是婢女,那只是穆清黎一人的婢女,她心中傲性不必任何一人低。對待不喜之人,尤其是對自己有目的之人,向來沒有好臉色。

  那男子面色頓時變為豬肝色,正要破口大罵,然而「嗖」的一柄利劍突然插在他的小腿上。「啊啊啊!」富貴男子痛苦驚呼,跪倒地上。

  眾人皆驚,蓮夏也一愣。

  富貴男子嘶喊:「那個兔崽子做的,給老子滾出來!」剛剛喊完,一道身影出現在他的身邊,伸手抽出在他小腿上的利劍,平靜的聲音猶如劍上鮮血:「再多言一句,殺了你。」

  富貴男子被實質殺氣所觸,臉色頓時青白,憋口不言。持劍男子也轉身下了他的畫舫,在平靜湖面上輕點幾下,就落在一艘正緩緩而來的小小竹筏上,收了劍在腰際,持起竹筏上長長竹竿安靜划水。

  竹筏在畫舫中行動自如,中央一處小竹棚,放著一張矮桌,桌上唯獨只放一壺青花瓷茶壺。一隻白玉骨節分明手掌在其上,手下壓制一隻青色美玉雕花玉簫,青綠色的玉簫與其上手掌食指所帶祖母綠色的戒指流光相碩,反襯得其手修長毫無瑕疵,反比任何的美玉寶珠皆要來得無瑕。

  蓮夏心中不禁湧起遇知己良才的高興。此人就是與她合奏之人?她不由的想要看清此人的容貌。可惜竹筏竹棚外尚有隔陽的錦簾,只可見到那人穿著一襲青蘭色的袍子,尖細下巴如雕,想是一位年輕的公子。

  竹筏近了,持劍的護衛放下竹竿退在一旁。

  竹棚中的男子持玉簫起身,伸手別開了竹棚錦簾,彎身黑髮傾瀉,從中走了出來。他身法極好,不經意就已上了畫舫,站在蓮夏的面前。

  蓮夏揚起淺笑,剛欲對他說不經允許上了畫舫行為無禮。然這一抬頭看清眼前面容,不禁呆滯一下。

  公子如玉,翩然於世。他生得極好,如同冰山中的深藏著冷玉,冷寒卻不逼人。他眼眸亦如冰晶所雕,清透出萬道流碩,盎然霧氣,讓人心堵的淡淡郁色,右眼下的一顆淚痣,如此妖治。

  公子朱唇輕啟:「教你此曲的是何人?」

  蓮夏回神,心中再次詫異。他怎麼知道這曲子是別人教的?「這位公子為何認為這曲子是他人所教?」

  公子弊眉,沉默了一會,口氣反反而飄忽又肯定:「感覺不對,你不是,該有另一人。」

  蓮夏也聽得莫名,感覺?單憑感覺就肯定?怎麼看他的神色,好像他自己也不明白一樣。

  公子看向她身後畫舫廂房。

  蓮夏心思明俏,一眼就明白了他是看出廂房有人。對眼前偏偏濁世公子有著自然好感,加之與他剛剛的一番琴簫合奏,他的玉簫造詣讓她佩服又喜歡。淺笑勾唇,側身對廂房輕聲問道:「小姐,可願與這位公子一見?」

  公子低眉看向蓮夏:「謝姑娘。」雖平淡,卻不難聽出其中的真切謝意。

  蓮夏微笑,這說幫也不算幫,他在這畫舫上,就算是客人一名。她既然下不定心去驅逐客人,只有詢問主人了。

  門內傳來清涼隨意的聲音:「讓他進來吧。」

  公子一聽到這聲音,眼底一閃詫異明悟。旁邊蓮夏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伸手領他向前:「公子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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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25 18:54:46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八章 騙人?

  廂房門緩緩打開,裡邊榻上女子漸漸顯露。

  她一襲水藍的裙子側臥長榻,衣襟凌亂四散,一隻純白毫無雜色的雪白貂兒在她懷裡乖巧趴著,漆黑圓圓的眼瞳盯著公子陌生人。她手指緩緩撫摸在雪白貂兒的身上,唇畔含著愜意的笑,眼瞳幽轉看向他,一閃而過驚艷詫異。

  如此景象,他竟然不覺她粗俗,反而覺得可愛。

  「是你。」

  「是你。」

  隨著門關上,兩人突然異口同聲說道。

  穆清黎與公子臉色再次都閃過詫異,隨即又同時釋然。他們都明白對方的確是見過自己的,只是沒有這樣面對面見過。

  穆清黎慵懶從榻上做起,擺手道:「請坐。」

  公子點頭,尋身邊椅子坐下,暖秋為他倒茶放置面前桌上。他是天生的清貴公子,不管身在何處,自然泛貴。公子抬目打量眼前的她。他本前段時間在春風閣等候卻無人應約,就打算不再糾與她的事情。沒有想到,一別之後,一場合奏又將他們二人連在一起。

  穆清黎任他的打量,同時也打量在他的身上。他容姿絕頂,氣質冷淡。骨子裡面刻著矜貴,皮肉裡面滲滿清傲。第一次在萬藥軒看到這雙眼睛就曾經想過他的樣子絕對是不凡的,現在看來她還想低了。

  穆清黎見他不言,也盤弄著雪白貂兒,當做什麼不知道。

  公子望見她白淨側容,她眼底愜意笑意,似睡蓮寧靜又燦爛。緩緩說道:「我名為東方墨。」

  穆清黎抬目點頭,然後突然瞧見他伸手觸及在桌上茶杯,手指緩緩摩擦在上面,動作嫻熟安然。穆清黎眼瞳收縮一下,細細看著他那隻手掌。

  看了一會,見他不說話,安靜得猶如木雕。穆清黎微弊眉問道:「你在猶豫思考什麼。」

  東方墨手指的動作一頓,眼裡閃過詫異。

  穆清黎深深看著他,又問:「上次在宋瑞的綢巾上面的字也是你寫的?」

  東方墨點頭,與她漸深的眸子對視在一起:「沒錯。」

  穆清黎突然沉默了,畢竟這樣的事情有些匪夷所思,但是連她都出現在這裡,那麼她能夠說別人出現在這裡是不可思議的事情不成?只是若說是他,他又為什麼好像變了,也認不出她?或者是她的樣子變了,行為與當初不太相符,所以才認不出?

  「我名為穆清黎,蜀山雲顛,三千飛鶴,冰峽谷。」

  東方墨不為所動,沉默了一會,雙眉輕皺,對穆清黎問道:「這話有其他何意?」

  「你不懂?」穆清黎反問。難道不是?那他的字,他習慣的行為,還有細雨青木曲,那是為什麼?

  東方墨望她搖頭又點頭,淺瞇眸子,其中的憂鬱深了:「不懂卻又覺得莫名的熟悉,穆小姐知道什麼,可否告知我?」

  不懂卻熟悉?

  難道說是他,卻失憶了?

  穆清黎釋然微笑,何必去在意那些?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程,就算是他來了,他也有自己的道路。現在多說了有什麼用,記得了就是記得了,記不得也就記不得了。

  搖頭,穆清黎笑道:「沒什麼,你不懂就算了。」無視東方墨神色一閃而過的不滿,垂眉繼續盤弄她的小貂兒,輕易轉移了話題:「東方公子來這裡不是為了和我說這些的吧,要是沒有事情了的話,我就不送了。」

  東方墨深視她一瞬,問道:「我想問那首曲子可是出至你手。」頓了一下,又道:「另那些藥材的藥方可否出售。」

  兩個問題,是想要多呆一會,到底是為什麼?為了弄清楚明白心底的疑問?還是……

  穆清黎搖頭,既然事情是這樣,那麼更加不需要糾纏下去。側頭微微一笑,道:「這個我也不知道,那曲子是一個商人給我的,那藥材也是那個商人要我幫她弄的,藥方的話,也只有她有。」

  東方墨抿唇道:「不知道穆小姐所說的那個商人是誰。」

  穆清黎眨巴眼睛,神情頗有些故作的神秘:「你應該也知道夏日的冰茶吧,那人的就是做那冰茶的。」

  東方墨目光隨她突然俏皮的神情頓了頓,平靜的側開眸子,淡道:「不知道可否向我引薦那人。」

  「她來無影去無蹤,我也沒有辦法。」穆清黎答得毫不負責。

  東方墨沉默。誰也不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然而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她的行為話語一切都顯示出了推脫,顯然不想多說。

  「既然如此,便由我自己尋。」東方墨起身,一襲青蘭錦袍沒有半分的折痕。站立她的面前,鳳眼冰晶般璀璨又寒涼,清淺道:「若是穆小姐有事尋我,可在萬藥軒中道:東方日出,水墨碧藍。」

  他的背影如松,挺直卻不僵,黑髮如瀑在肩頭。

  廂房門「咯吱」關上,守在門外的兩名護衛站在他的身邊。東方墨腳步停頓,回頭看閉合上的廂房一眼,疑惑遺憾。收回眸子,下船回到竹筏。

  碧綠的竹筏,簡易雅致,在滿湖畫舫中猶如似錦繁華中的一點綠葉,漸漸飄遠。

  畫舫裡。

  蓮夏不由朝穆清黎問道:「小姐,你為什麼要騙那東方公子?」

  穆清黎仰頭含笑,一臉疑惑道,眼底卻滿是笑意:「我騙了嗎?」

  「沒騙嗎?」

  「我說曲子與藥方都是做冰茶的商人所給,那冰茶商人不就是我嗎?」

  蓮夏愕然,周圍其他三女都忍不住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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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26 18:33:23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九章 子魔洛瑜

  日下西山,天空慢慢轉黑,畫舫點上燈籠,湖面影印,瑰麗炫彩。

  一艘較為小巧的畫舫靠了碼頭,碼頭上早早準備了馬車,寶馬神殿,雕花車廂精美,金絲菊紋繡在藍綢上,淨白寶珠明耀配著暗紅流蘇,在夜風中輕輕搖擺,還有銀鈴鈴鐺的清脆聲音。

  車伕位置上坐著一名黑衣少年,劍眉鳳目,滿臉寒冰,猶如一柄在黑夜中隱藏的利劍。

  穆清黎抱著白貂兒從畫舫走出來,與春夏秋冬四人一起上了寬敞的馬車,聲音傳出來:「唐守,回家。」

  「是。」唐守甩起馬鞭,馬屁仰頭奔蹄。

  「咯吱咯吱--」車輪在青石道上緩緩的前行,耳邊隱約傳來百姓的議論聲:

  「那不是平康侯府大小姐的馬車嗎?再過些日子她就要與太子成親了,怎麼還外出。」

  「女子待嫁,不在家中好好呆著,卻半夜出行,實在沒有規矩。」

  「這穆大小姐看來還是改不了好玩的性子,往後與太子成親,怕是有好看了。」

  馬車內穆清黎毫不在意,待嫁家中?要成親了留在家裡就是好女人?拿著一顆藥丸放在雪白貂兒的嘴邊,白貂兒頓時歡喜叫起來,張口將藥丸吞了進去。

  白貂通靈,百毒不侵,喜藥物,不管是好藥還是毒藥,來者不拒。

  「吁--」外邊傳來唐守從容不迫的聲音,馬車本就行的慢,這一次突然的停下來也沒有多大的波瀾。只聽見唐守冷聲道:「你是何人,為何攔路。」

  「求求你,就就去哦,救救我!」小小的聲音,慌張可憐,有些雌雄莫辯。「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

  唐守一時沒了聲音,遠處隱約傳來漢子的怒吼:「浪蹄子!竟然膽敢跑,給我快點抓住她!」

  「啊--!公子,公子,救救我!就算讓我為奴為婢我也無怨,求求你!」

  「……小姐。」唐守有些遲疑的聲音傳進來。

  穆清黎眼中閃過一抹好奇,朝身邊四人道:「下去看看。」

  車簾拉開,穆清黎與春夏秋冬四人從中走出。周圍早就圍觀了不少的百姓,略暗的天色中只看到淺藍色的裙擺,懷中雪白貂兒,四美擁戴下,走向前方跪著的小小顫抖身影。

  這人猶如受驚的小獸蜷成一團,漆黑的頭髮雖然凌亂,但是柔順與光澤皆是一般人無法相比。她抬起頭,一雙淚眼朦朧的眼看向穆清黎,純淨的目光好似最明亮的河川,突然一陣呆滯,愣愣看著她。

  小巧的臉蛋,朦朧水色的眼睛純淨不帶一點雜色,眼梢卻帶著天生的魅,嫣紅飽滿的唇瓣如玫瑰盛開。很美,美得雌雄莫辯。這樣傾城之色又可憐的美人,難怪唐守也會有一時的心軟。

  這時一群大漢終於趕到了這裡,剛剛要大罵地上的小人,突然見到穆清黎,馬上憋住了話語,轉頭對穆清黎滿臉獻媚地說道:「原來是穆家大小姐,穆大小姐在此處是為何,莫非是這小賤人招惹了您?我這就到她回去嚴加處置!」轉頭對身邊的人,連忙道:「還不把這惹惱了穆大小姐的賤人帶回去?!」

  穆清黎冷笑,手指一彈,四道古氣打中正要動手的四人,另一道古氣更重的打中那說話大漢的嘴巴,一口牙齒就被這道古氣打飛。「別拿你那一套來跟我耍手段。」

  大漢驚慌失色,他怎麼就完全忘記了這位可是完全不講理的主子。「砰」跪地下,大勢磕頭大叫道:「穆大小姐饒命,小的知錯了,是小的錯。」說著,雙手「啪啪啪」自己開始掌嘴。

  對這種意向欺軟怕硬的青樓護院向來沒有什麼好感。穆清黎看了一眼地上的傾城美人,並無多大興趣的就轉生要走。

  「小姐,小姐不要走!」地上的小人回神驚慌叫喊,連跪帶爬,抓住穆清黎的裙擺,仰頭哭泣叫道:「小姐,求你救救我,我願意做牛做馬,只求你不讓我被他們帶走,求你!你發發慈悲吧!」

  「不好意思,我沒有太多的慈悲心。」穆清黎看著她的手,白皙修長,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手。

  「小姐,不要!求求你,求求你!」小人面色大變,扯著她的衣服,淨白飽滿的腦袋大力的磕地,不到兩下就頭破血流。

  穆清黎看著她默默無言,不為所動,周圍的人群就已經議論了開:

  「作孽啊作孽,人家都那樣相求了,竟然無安全無動於衷!」

  「她到底是什麼心腸,莫非是石頭做的不成。」

  「哎,太可憐了。這穆清黎怎麼毫無所動,真是讓人看低。」

  他們的話也不敢說的太難聽,誰都知道她是平康侯的嫡長女,外公是鎮國將軍,而再過些日子就是太子妃了,更是以後說不准就是皇后,整個東宋的一國之母,全國上下最尊貴的女人,誰敢說她?

  穆清黎目光環視周圍,仰頭哼笑一聲,隨口說:「既然你們都這樣說,那也好,我的心是石頭做的,你的是熱的,那這人就歸你們救了,你們該不會不救吧?」

  周圍陡然安靜,不少人都躲閃開穆清黎的目光,她的這句話戳中他們虛偽。這些人就是這樣,說的比誰都好聽,但是真的要他們做了,卻不見一人做。

  「咳咳,既然穆大小姐不救,不如就讓我來吧?」一道渾厚又小心的生聲音傳來,只見人群中一名中年肥胖男子正向這邊看來,穿著富貴,面色發黃,眉宇皆是縱慾過多的淫邪。尤其這時想要又不敢隨意上前,獻媚的樣子顯得格外的猥瑣。

  小人身體猛地一縮,手掌緊緊抓住穆清黎的衣擺,一雙眼睛全是乞求與驚怕。

  穆清黎笑道:「有人救你了,你還非要我救?」

  「小姐……「小人咬唇,死死抓住她,身體瑟瑟發抖。

  春夏秋三人都有些莫名奇妙地看著穆清黎,雖然她們知道穆清黎性子實際冷淡,對陌生人不會有多大的在意,但是也不至於面對這樣一個可憐的小人完全不為所動,還這樣打擊她的心靈。唯有梅冬眼中若有所思,看著那小人也是有些疑惑。

  「放手。「穆清黎一腳不輕不重的將小人踢開,看她倒在地上,額頭鮮血直冒,淚眼朦朧實在讓見者皆是心下不忍。目光在她身上打量幾眼,再看向周圍虎視眈眈的大漢與那肥胖中年,對那群青樓大漢冷聲道:」這人我要了,滾回去和你上頭直接說明白就是。「至於給錢?算了吧,有本事就來找她拿。

  再看向那肥胖中年一眼,又道:「最好不要在陽城出現什麼不好的強人案子,畢竟這是在天子腳下的。」說完,不顧肥胖中年突然發白的臉,轉身就回到了馬車。

  春夏秋冬四人也跟了上去,穆清黎道:「走了。」

  唐守也知道她也算是救下了那小人一命,便甩鞭子,不顧那小人直接往前駕車而去。

  不久,馬車內暖秋將車窗關上,對穆清黎輕聲道:「小姐,那人還跟在後面。」

  「不用管。」穆清黎不在意說道。

  暖秋也就不言了。一會,反而是看起來最冷情,實際心頭卻是最火熱的寒春開口問道:「小姐,既然都救了,為何不救到底?」

  穆清黎側眼看到不止是她,暖秋與蓮夏眼中都有同樣的疑惑。「我沒有那麼多的好心。我已經讓她逃出了魔掌不是嗎?只要她隨處找尋工作都可以,為什麼偏偏要跟上我?」

  暖秋搖頭笑道:「平康侯婢女的待遇最好了。」

  「撲哧。」穆清黎失笑,搖搖頭不說話。

  梅冬微笑道:「小姐是覺得她有些問題吧?防患未然總是好的,而且就算她沒有問題,未必非要跟著小姐才可以活下去,所以小姐才會不再理會。」

  春夏秋三人聞言都看向冬梅,再也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穆清黎,皆是明瞭過來。

  青石道上枯葉鋪地,踩在腳下破碎發出吱吱之的聲音。雕鏤走廊,池裡鯉魚翻動似錦簇花。

  穆清黎一路走到前廳,門口侍女道:「見過大小姐。」穆清黎點頭,踏過門檻,裡面飯桌上穆勝與羅擎天兩人坐在一起,看到她的到來,穆勝就道:「過來吃飯。」

  「嗯。」穆清黎答應著,坐在兩者之間,端過侍女遞過來的碗筷。

  羅擎天看她吃得平常,問道:「聽下人說,門口跪著一名女子,已經整整跪了兩天兩夜,這件事情和你有什麼關係?」

  「沒什麼,她要跪就跪吧,累了自然就會走了。」穆清黎夾了一塊魚肉放進他的碗裡。

  羅擎天眼睛頓時笑瞇。還是小黎兒乖,知道外公喜歡吃魚。

  午日時分,雖然是秋季,但是東宋夏熱,冬寒,秋天裡天氣也是一時冷一時熱。

  平康侯府門口一道瘦弱的身軀跪在那裡,衣著單薄,漆黑的髮絲披散,一張小臉蒼白無色,嘴巴也風乾脫皮,卻不減她的姿色,反而更給人一股弱不禁風的楚楚可憐之意。

  「這位姑娘,喝點水吧。」門口的護衛實在看不下去了,端著一碗清水遞到她的面前。

  「謝謝。」她眼眸一抬,柔柔道謝,扯出一道善意的微笑。伸手接了他水,喝完後還給他,卻見侍衛滿臉通紅,眼眸有些呆滯。

  「護衛大哥?」她輕輕垂眉,有些不好意思,輕輕叫了一聲。

  護衛回神過來,眼瞳馬上有些慌亂的四處轉,支支吾吾道:「不,不用謝。」接過碗就快速又心底不捨的回到原處。

  「咯吱」大門打開,身穿一身淺綠色裙子穆芸芯走出來,在她的身邊站立兩名粉衣侍女,兩人手上都端著一水盆,其中裝滿了清水。

  「哼!這就是大姐姐救回來的浪蹄子?」穆芸芯冷眼盯著地上的女子,一步步走上來,沒有好氣的說道:「抬起頭來,讓本小姐看看,這青樓裡都出什麼樣的貨色。」

  地上小人不動,身體輕輕顫抖。

  穆芸芯眼睛一瞪:「本小姐和你說話,沒有聽到不成!?」一腳踢中她的腰側,就將她踢得一歪,抬起頭猛地看向穆芸芯。一雙眼睛滿是堅持又倔強。

  穆芸芯看著這張突然清晰的國色天香的臉龐,神色也不由一呆,隨後神色猛地一閃一絲嫉妒。斜著眼,陰陽怪氣的諷刺:「哎呦,果然不愧是青樓裡面出來的,長得還真漂亮!哼!難道你不知道你跪在這裡髒了我平康侯府的門檻嗎?」

  女子面色微微一白,不可置信看著穆芸芯,顫抖道:「你……你怎麼可以如此說話!」她怎麼也沒有想到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孩子居然說出這樣尖銳的話語。

  「哼!我怎麼說話了?」穆芸芯瞪著她,突然神色一轉,笑嘻嘻道:「你還不知道吧,大姐姐說不喜歡你跪在這裡,所以叫我來教訓你,你要怪就怪大姐姐吧,可不要怪我啊!我也是沒有辦法,大姐姐交代的事情,我不敢不幹。」

  女子眼中又是閃過驚色。

  穆芸芯洋洋得意,仰起頭,對身邊兩人道:「添香,還不潑水,看她一身污穢,不洗洗乾淨,怎麼可以跪在我們門前。」

  「是。」站立她兩旁的侍女一一齊點頭。毫不猶豫的將手裡的誰盆中水向女子身上潑去。

  「啊--」女子大驚失色,躲閃不及,全身被水浸濕。本就單薄的衣服全部貼在身上,將美妙的身姿都顯露出來。

  「哼哼!」穆芸芯的一發笑,目光在她身上打量,然後再看到她胸前的平坦,不由閃過疑惑,「你……你怎麼,比我還……」還沒有說完,頓時臉色一紅止住了聲。

  女子聽到她未說完話,目光投向自己的胸前,眼中更是閃過驚慌,垂著眼睛其中深含銳利。雙手全部護在胸前,雙肩輕輕顫抖,音樂可以聽見愔愔哭泣聲音。

  「喂,你可聽清楚了,這不是我要做的。都是我的大姐姐吩咐我的,不是我的錯。」穆芸芯再次重申,轉身頭也不回的往回走。

  已是秋季,女子本就穿的單薄如今被這水一潑,加上周圍的冷風,只怕不生病都不可能。門口站著的兩名守衛見了,心中都不忍,可是卻也無能為力。

  拿給她送水的守衛輕輕開口說道:「這位姑娘,我看你還是走吧。大小姐看來是不會收下你的,還不如自己去尋一份出路,何必在這裡受苦,受這等的屈辱。」

  女子瑟瑟的搖頭,低著頭,低低的聲音傳出來:「不……小姐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說過為奴為婢,做牛做馬也要報答小姐,跟在小姐身邊。怎麼可以說走就走。」

  聽到她的話,兩位守衛更是不忍起來,心中還有對她重情重義的佩服。

  太陽漸漸下山,夜色降臨,月色朦朧。

  平康侯府門外也掛起了燈籠,照得門口跪著的女子淒苦可憐。

  「唔。」女子一聲悶哼,突然就想一邊倒去。

  一直關注著她的門口侍衛頓時嚇了一跳,兩人皆是連忙走上前來,想扶卻覺得這樣是不她的唐突,互相望了一眼,最終只有站在一邊空著急,一人擔憂的問道:「你……你還好吧?要不去尋大夫,不要再跪了。」

  女子雙頰病態的嫣紅,眼睛水色盎然,不時有淚水從其中流出來。這幅模樣讓兩人都看得呆了,忍不住滿心的憐惜心疼,完全將慾望給打壓下去。

  女子虛弱低聲道:「守衛大哥,求求你!幫我想大小姐通傳一聲,便,邊說讓她來見我一面,我有,我有事情要與她說,她說不定有興趣的,求求你了。」說著,她的眼睛裡面全是淚水氾濫。

  那守衛一顆心都被哭的軟了,猛地站起,大聲道:「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會將你的話傳過去,就算是求也將大小姐給求來!」說著他就跑開,往府裡衝去。

  另一個守衛見她身體瑟瑟發抖,這夜色寒涼。歎了一口氣就脫下自己的一件外套,蓋在她的身上,輕聲道:「你披著吧,莫要再受涼了。」

  「謝謝。」女子低低道謝,目光純淨滿含感激。這目光看得護衛面色發紅,心底有著愧疚。虧得她這般信任他,她剛剛竟然還對他有著妄想。

  此時黎院中。

  穆清黎披著外衣,面色不佳看著這闖入院落裡的侍衛。只見他雙膝跪地,一臉剛毅道:「大小姐,奴才知曉奴才剛才多有得罪,只是求求大小姐出去看看那位姑娘一眼吧。那位姑娘都快病暈了,求你了,大小姐!」

  穆清黎驚詫看他一眼,單聲問道:「你和她認識?」

  「不,不認識。」守衛搖頭,隨即又大聲道:「大小姐,那位姑娘真的快不行了。她說只求大小姐出去見她一面,她有事情要與大小姐說,說大小姐會有興趣的。大小姐,你就去看看她吧!奴才求您了!」

  穆清黎眼中閃過異色,我會要有興趣的事情?她到底有什麼本事,竟然就讓這個守衛冒著以下犯上的罪名也要求自己去見她一面,單憑容貌?不可能!若是這樣,只會讓他們欺負,就不是這樣護著。

  果然不是普通人,見了也麻煩。只是那有興趣的事情,她又為什麼這樣的肯定?

  「大小姐!大小姐,求您了!」守衛叫喊。

  穆清黎弊眉道:「不想把所有人都吵起來,你就在大聲一點。」

  守衛頓時沒有了聲音,雖然他的確是有心想幫那位姑娘,但是還不至於完全忘記了自己,要是侯爺和將軍被吵起來的話,只怕他的性命無憂,責罰怕也不會少。

  「走吧。我倒要看看她能夠說出什麼讓我感興趣的事情。」穆清黎冷淡說道,在暖秋給她披一件錦綢斗篷後就走了出去。

  守衛聞言,臉上一喜也是慶幸,連忙跟上去。

  ……

  「咯吱--」

  紅漆大門緩緩打開,門口的女子雙手環著濕透的衣襟,心中頓時驚喜,抬頭期盼往前看去,這一眼卻是完全讓她呆了。

  那走出來的少女,一襲淡白色錦緞斗篷,將她嬌小玲瓏身軀皆包裹其中,墨玉般烏黑的長髮未束,披散在兩耳於腦後,朦朧的燈火與月光下,更顯得柔亮潤澤,淡雅中猶帶幾分出塵氣質。

  她款款走來,黑髮在微風下細細可見,柔順輕飄,給人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光潔白皙的面龐未施一絲粉黛,美眸顧盼間華彩流溢,紅唇間漾著清淡淺笑,肩頭的雪白貂兒昏昏欲睡靠在她的頸窩裡,而她更添了一份可愛靈秀。

  她美,沒的美好,幾乎讓人尋不到瑕疵來,好似最美好的瑰寶水晶,只可輕拿輕放,捨不得讓她傷了摔了。

  這一眼,就好似有什麼一瞬間在女子的心頭上,有些慌又有些亂,懵懵懂懂。

  人都說女子傾國傾城,女子自己也知道。但是此時與眼前之人一比,卻覺得什麼都變得黯然失色。

  初見穆清黎時,因為太急太亂,她並沒有有認真看,誰想她竟然如此美麗?

  女子猛地垂下頭,平復著心底慌亂。肩頭瑟瑟發抖,咬著嬌唇。

  穆清黎詫異地看著她身上的濕衣,這是怎麼了?轉頭疑惑的看了一眼守衛。這守衛聰明,躬身道:「今日午時,三小姐說領了大小姐的命令,澆了姑娘兩盆冷水。」

  穆清黎點頭,也不做審核的解釋。幾步來到女子身邊,打量她幾眼,發現她這樣瑟瑟發抖的樣子的確讓人憐惜,要是再抬起她那張臉,幾乎沒有人可以抵擋吧?

  膽小醫生,居高臨下的問道:「你不是說有讓我感興趣的事情要和我說嗎?」頓了一下,看著女子終於抬起頭,這是一張讓百花失色的面龐,純精猶如小鹿斑比一樣的眼神,眉梢卻天生帶魅,猶如桃花盛開,問天下男子有幾個能夠抵擋這樣一雙含淚朦朧的眼?緩緩勾起唇角,目光卻是和笑臉相反的冷淡:「要是我不感興趣的話,你知道吵醒我睡覺的後果嗎?」

  女子身體哆嗦了一下,緩緩的搖頭,目光四周看了看,輕聲驚怕的說道:「小姐,是你救了我的命,我的命早就是你的了。但是我也希望小姐可以真心對我,不要將我隨便送人,或者玩弄,求求小姐了。」

  「你還是先說說讓我感興趣的事情吧。」穆清黎也不鬆口。

  女子咬唇淒苦望著她,見她完全沒有一點的鬆動。只有洩氣的伸手向穆清黎,要抓住她的手。

  「你做什麼!」寒春一劍柄一瞬就擋在了她的面前,冰冷的丹鳳眼銳利的盯著女子。小姐與冬梅都猜測這女子有問題,那麼她絕對不會讓這女子靠近小姐。

  女子被她這一劍嚇得整個人一倒,面色蒼白,眼睛裡面滲滿了驚恐委屈。

  穆清黎擺擺手,笑道:「寒春,沒事,收起劍吧。」

  寒春聽到穆清黎開口,只有冷冷掃了女子一眼,將劍收了起來。

  穆清黎伸手向地上的女子,「你要我的手做什麼?」

  女子盯著她的手,這是一雙同樣沒有瑕疵的手,白嫩圓潤,抿著唇將她的手握在手中,頓時感覺倒比心中想像的還要嬌嫩柔軟。女子雙頰浮現淺紅,眼睛微微一抬,似是有些驚慌又害羞地看了她一眼,眼掃猶如飛鳳展翅而飛,魅惑無雙。

  穆清黎眼中也只是淡淡閃過一瞬的驚艷。她本就心思冷靜,加上有過君榮玨那樣幾乎不似凡人的震撼,實在少有人能夠再讓她看呆。

  這是,女子微微瞇著眼,握著穆清黎的手向自己的頭頂髮鬢內。她面上的緋紅也更加深了,眼睛的淚水不知是淚還是其他。

  穆清黎疑惑隨著她的動作,她的頭髮裡有什麼?然而下一刻她就摸到了兩處凸起。凸起!真的是凸起!穆清黎眼睛裡面閃過驚異,手掌不由的上下撫摸,不用看,這凸起就讓她腦海自然出現一幅幅畫面,圓潤的尖角,有些螺旋狀,就如同電影中的惡魔。

  「恩……唔。」女子身體一軟,嘴巴裡溢出男子全身酥麻的聲音。眼睛哀求著穆清黎,好似在說不要在這樣了。

  穆清黎眼睛驚詫和驚奇更多了一些,這莫非是她的敏感處?未免太怪異了,這到底是基因突變,還是?她莫名的想到自己手臂上的四魂冰晶,這東西也不是一般普通人類該有的東西吧?

  「寒春,暖秋。」穆清黎側頭喚來兩人,然後對有些異動的守衛兩人冷聲道:「你們,離遠點。」

  「是。」兩人雖然好奇,但是也不敢觸了穆清黎的火氣。

  寒春與暖秋二人的了穆清黎命令,就上前來到她的身邊。女子驚怕的看著兩人,摀住頭不想給二人看。穆清黎一把就扯開她的手,「不要亂動。」然後就扒開她的髮鬢,看到其中完全從她頭頂長出來兩個尖角。果然和她腦海想的差不多,這尖角呈現暗紅色,螺旋的弧度,這長度要不是她紮著髮鬢,只怕就會有些顯露出來。

  「子……」暖秋眼睛猛地睜大,差點就脫口而出心中的驚呼,又及時的止住了。

  「認識?」穆清黎側頭看她。

  暖秋點點頭,寒春似乎神色也和她差不多,眼睛裡面都驚異還有一抹殺意。

  「認識就好。」穆清黎放下女子的髮鬢,與她驚亂又期盼的目光對視在一起,心中思索一番,瞇眼笑了起來:「跟我走吧。」

  嫣然一笑,百媚生。

  女子瞧見她的笑顏,眼眸呆了呆便是浮現驚喜,連聲道:「多謝小姐,多謝小姐!」

  看著女子跟隨上穆清黎,寒春眼中閃過冷森。暖秋拉了一下她的衣角,搖搖頭,輕聲說:「小姐自有自己的打算。」

  寒春抿唇點頭,放在腰側的佩劍上的手也慢慢的放下來。

  黎院內。

  蓮夏與梅冬都等候在那裡,見到穆清黎等人回來,蓮夏笑臉迎上來,看著穆清黎頭上的濕潤就知道她一直沒有戴上帽子。穆清黎對她一笑,然後又掃了一眼後面跟隨著的女子,道:「準備熱水和衣服,給她沐浴。」

  蓮夏驚異地看了眼一眼那女子,知道她就是那個跪在門口的青樓女子。點頭就領著女子離開,穆清黎等人也就進入房間坐著。

  一會的時間,蓮夏再回來的時候,端著一盤糕點,糖水,放在穆清黎的桌子上,微笑道:「小姐只怕要多呆一些時候吧。」

  平康侯府夜裡廚房都會弄宵夜,就怕那為主子夜裡不暢快,突然就要夜宵來天天胃口。為了避免臨時費時間,所以早就有所準備。反正平康侯府有錢,這小也做了,若是沒有主子吃的話,就便宜了廚房裡的下人。

  所以說,平康侯府下人待遇好,卻是真的好。

  穆清黎朝她點頭讚賞的笑,伸手就拿了一塊糕點,對暖秋問道:「說吧,那人到底是?」

  暖秋看了看其他三人,面色凝重,低聲答道:「那人是子魔族人。」這話不只是說給穆清黎聽的,也是說給蓮夏與梅冬聽的。

  蓮夏與梅冬聞言,面色都是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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