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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官不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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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石三少]女人,吃完請負責(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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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31 20:55:42 |只看該作者
☆90、一無所知

  「有時候,我會相信一切有盡頭,相聚離開,都有時候,沒有什麼會永垂不朽。」

  咖啡廳的上空緩緩飄揚著王菲的歌聲,溫心悠有些恍神,直到顏暖提高了語調,「溫姐姐,你怎麼了,我覺得你臉色不太好。」

  從前天晚上開始她就失眠,光怪陸離的夢境,少年時媽媽的死,後母的陰狠毒辣,父親的判若兩人,全部重溫一次。早上起來照鏡子,臉色蒼白浮腫,濃重的黑眼圈在眼底,真像一隻女鬼。

  顏暖重回S市,拉著她出門逛街。溫心悠覺得自己搞不懂這些人了。比如顏暖,明明曾經在自己面前為左斯年傷心不已,可現在卻能坦然自若地準備參與左斯年的訂婚。比如左斯年,明明擺足了姿態拒絕了阮黎心,卻又在關鍵時刻答應了長輩們結婚的要求。

  是不是意味著一切都要結束了。溫心悠強打精神,告訴自己這樣最好,終於能解脫這樣荒唐的關係了。

  可是為什麼心裡會難受。這一定只是害怕被人發現她和他的關係而已。溫心悠為自己低落的心情找原因。

  顏暖讓服務生送上一大杯暖茶,溫心悠喝了幾口,才覺得空盪蕩的胃裡暖和了起來,臉色也緩和了幾分。

  「我還以為溫姐姐當時會和斯年哥哥在一起呢。」

  「你想多了。這些話以後還是不要提了。」

  顏暖不作聲,忽然從包裡拿出一本本子。

  溫心悠疑惑地翻開看,一張素描紙上畫著一個娟秀的女人。

  這不是自己嗎?一雙眼睛似乎被作畫者賦予了血肉與靈氣,浩瀚如星空,璀璨如繁星。

  顏暖神秘地一笑,「這是斯年哥哥以前的畫作。我一直保存著。是不是很像你啊?」

  溫心悠淡淡地合上本子,「是嗎?我怎麼覺得挺像阮黎心的。」

  顏暖一怔,眸子一眯,甜甜地笑了起來,「溫姐姐,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

  她拿出了一張照片,推到溫心悠的面前。雖然鏡頭模糊不清,可是溫心悠卻一眼就認出了車子裡的人是誰。

  這應該是那天在超市的停車場裡拍攝的。照片裡恰好她靠倒在左斯年的懷裡,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側面。

  「這些照片可是你的好妹妹找人拍的。她連夜拿著照片找到我姑姑家。哭鬧肯定是有人引誘了左斯年,他才會對她冷淡。這一次兩家大人一起出馬,就是要免得夜長夢多。說來也奇怪,怎麼都查不到這照片上的女人是誰。」顏暖笑得像只狐狸,緊緊盯著溫心悠的臉,「溫姐姐,應該知道這是誰吧。」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顏暖這個女人的心機看來比她想象得還要深。

  「沒什麼,我只是好心提醒溫姐姐。」

  溫心悠冷笑,「你會做利人不利己的事情?」

  顏暖這個人,根本就不會只是出於好心好意提醒她。相反,溫心悠覺得顏暖是自己見過的最能裝、最會算計的漂亮女人。

  「溫姐姐,你知道這次來訂婚期的為什麼是斯年哥哥的舅母,而不是他的母親嗎?」

  見溫心悠沒有反應,她輕輕一笑,語氣是透不出的諷刺,「這就牽扯到左家的秘聞了。他的舅母恐怕是這個世界上最希望左斯年消失的人。因為他是自己丈夫背叛的見證,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當年的恥辱。」

  溫心悠沒有想到左斯年的家庭關係居然這麼複雜。顏暖一點也不意外她一無所知的表情,「這畢竟是醜聞。他雖然是高官子弟,恐怕從來沒有享受過優惠,反而卻因為這個身份,備受折磨。」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溫心悠懷疑顏暖的動機,她十句話中七句真三句假,讓人分辨不清。

  顏暖藍色的指甲泛著幽光,像是中毒的樣子,跟她美麗的臉上怨毒的表情極為相襯。

  「我?我姑姑把我當棋子,我不過是想報答她。好心提醒你,你後母已經找了道上的人,準備修理左斯年身邊任何的可能。」

  溫心悠一個人在位置上坐了很久,直到手中的茶涼透,才離開咖啡廳。她抬手招了一輛的士,去了左斯年曾經帶她去過去的那個小四合院。

  門口的守衛卻攔著她不允許進去,溫心悠無奈之下只好亮出手腕上的佛珠串,卻沒想到守衛立刻熱情萬分地引著她進門。

  這感覺就像是古代的上方寶劍,人人見了都要跪拜崇敬。

  她坐在天井的茶室裡等,恰好司徒聖和陸景相互交談著走出來,看到她都是一怔。

  大鬍子才慢悠悠地從內室裡踱步出來,看到她不禁一臉笑意,「丫頭,你怎麼來了。」

  溫心悠笑容乖巧甜美,「不是大鬍子叔叔你說可以常來的嘛。」

  兩個人靜靜坐著喝了會茶,大鬍子忽然開口,「丫頭,有什麼事就說吧。」

  「左斯年小時候過著什麼樣的生活?」

  溫心悠忽然很想知道他的過往,只是現在她連見左斯年一面都難,因為他從那次吃飯以後再也沒有回過家。

  精光從眼底閃過,大鬍子司徒冥撫了撫鬍鬚,「丫頭,你先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麼想小年的?你對他有沒有感情?」

  大鬍子的眼光中閃著洞察一切的睿智,在這樣的目光下,溫心悠覺得不需要再掩藏。

  「是,我喜歡他。」

  大鬍子豪爽地笑了起來,這看上去嬌弱的女孩子有時候有種破釜沉舟的魄力。

  「斯年的媽媽一定會很喜歡你。可惜她去世很多年了。」大鬍子忽然有些感慨,出神地望著長廊上的紫藤架,表情落寞。

  「去世?可是我聽說他媽媽是概念酒店集團的老總。」

  大鬍子的視線落在溫心悠年輕的臉上,「小年的媽媽因為車禍去世了。他後面被左家丟到國外,近些年因為左家沒有男丁,才把他歸到左斐苒的戶口下。左斐昊這個龜孫子,怕老婆怕到連兒子都不敢認,只好交給他妹妹撫養。」

  溫心悠終於明白在自己談到他家人的時候,他為什麼會冷冰冰的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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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31 20:55:59 |只看該作者
☆91、饜足的代價

  晚上十點多,溫心悠才慢慢走回家,家裡是意料中的漆黑一片,他大概最近一段時間都不會過來了。

  一進門溫心悠就想直接倒在床上睡了,摸黑走了幾步,燈卻啪地亮了起來。

  她唬了一跳,卻是幾天沒有回家的左斯年,正冷著臉坐在沙發上,目光像是恨不得把她吃了一樣凶狠。

  「這麼晚了,你去哪裡了?電話也打不通。」

  溫心悠翻了一個白眼,徑直往二樓的臥室走去,拋下一句,「和你無關,妹夫。」

  重重的腳步聲傳來,溫心悠知道大灰狼追上來了,她也蹭蹭蹭地拔腿就跑。

  左斯年追著進了房間,身後的門啪地合上了,溫心悠一手抵著門,一手拿著鑰匙把門鎖上,然後把鑰匙朝著大開的窗戶扔了出去。

  「好了,這下我們誰都別想跑了。」

  她拍了拍手,端起放在床頭的水杯,喝了一口,才平息下來因為劇烈運動帶來的不適感。

  左斯年徹底無語,不知道這個反覆無常的小女人究竟想鬧哪樣。

  她站了起來,開始脫衣服。

  左斯年先是一怔,接著雙手環於胸前,抱著雙手看她,姿態慵懶地靠在牆上。

  她脫到只剩下內衣時,左斯年吹了一聲口哨,看她淡定地走進衣帽間。出來的時候溫心悠卻換上了一套睡衣。

  左斯年的眸子如同打翻的濃墨暈染,眼神落在她若隱若現的胴體上。這件睡衣把欲拒還迎的含蓄引誘發揮到了極致。

  紗一樣的睡衣在透進來的月光下,貼合在她姣好的身軀上,襯得她肌膚勝雪,像是風一吹就能化掉一樣。

  她踮著腳,如同一隻野貓一樣慵懶風情,一步一步,靜默無聲,卻落在他的心頭。

  「你想要幹什麼,小妖精?」左斯年聲音暗啞低沉,在溫心悠離他只有兩步的時候終於忍不住一手把她拉進自己的懷裡。

  「我想要你。」

  溫心悠的聲音魅惑,低低地如同傾訴,卻足以燃盡左斯年心頭的最後一點克制。

  左斯年把溫心悠撲倒在床上,在撕開溫心悠的睡衣前,忽然停下來,「這衣服我買了這麼久,你都不肯穿,今天怎麼願意了?還這麼乖?」

  溫心悠昂起頭,一把吻住他的喉結,來勢凶猛卻又後勁軟綿,讓他在痛苦與歡愉的邊緣掙扎最終淪陷。

  這一刻的她熱情得不像話,像是急切地尋求溫暖的人。不管怎麼樣,只要她想著自己就足夠了。

  左斯年用盡一切辦法使她歡愉,他膜拜她,更想要她愛他。

  兩個人共同攀登到雲端,她久久抱著他,不像平常那樣倒頭就睡著了。

  左斯年洗完澡,溫心悠還沒有睡著,靠坐在床前,水潤的大眼睛追隨著他的一舉一動。

  「左斯年,我們公開關係吧。」

  他手上擦頭髮的動作停了下來,走到床邊,坐下來。

  溫心悠鎮定平靜,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你怎麼了?先前不是說隱婚的嗎?」他握住溫心悠的手,她手尖冰冷,這個房間裡明明開了暖氣,她的手怎麼還會這麼冷。

  「你不同意?」溫心悠看著他的眼神變得陌生起來。

  「不是,只是現在不行。」他把她的雙手握進手心裡取暖,溫心悠卻猛地甩開,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現在不行?那什麼時候可以?是不是要等到你和我妹妹結婚了才可以?還是說等你娶了我妹妹,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權位?你覺得到了那個時候,我還會要你嗎?我憑什麼等你?我不想要這五年了,我是個女人,我的青春很寶貴的!」

  左斯年站起來把毯子披到她身上,她解下來,狠狠地拋到地上。「要麼現在公開,要麼就離婚!」

  「你到底是想和我結婚?還是怕你的家人被我禍害?」左斯年沉下臉,神色晦暗不明,聲音像是擠出來一樣幹澀發緊,「還是你從始至終都覺得我和你只是在玩玩而已,所以變著法子想要鬧離婚?」

  「考驗你?你還用考驗嗎?你都要結婚了!你以為我為什麼要隱婚?我就是希望你不要禍害到我的家人!我爸爸身體不好了,禁不住刺激了!」

  左斯年的臉色冷的像是一塊寒冰,溫心悠每說一句,他就越平靜。

  說到最後,溫心悠的心裡也無端地發虛。不知道他到底信不信自己說的這些話,生怕狡猾的他看穿什麼。

  左斯年陰冷森然地看著不住地咬著嘴唇的女人,「你有沒有想過現在公開的後果,別人會怎麼看你。」

  溫心悠的氣勢早已經消耗殆盡,強撐著不去看他,「你快滾!我不想看到你。」

  左斯年深深得看了她一眼,真的順從地「滾」了。

  左斯年需要一塊跳板,既然幫不到他,那麼她就放過他吧。

  可是為什麼心會疼,疼到眼淚都不能安慰她。

  ***

  蘇夢琪的婚禮終於到了。溫心悠一大早就趕到蘇夢琪的公寓裡,陪著她化妝裝扮。溫心悠特意重重掩蓋自己眼底的烏青,蘇夢琪只是嘆了口氣,也沒有多說什麼。

  感情的事,終究還是得靠自己。

  歐陽與蘇夢琪的婚禮只是簡單地宴請了幾桌好朋友。歐陽的家人又都在國外,蘇夢琪又是孤兒,氣氛自然有些清冷。

  可是歐陽細緻地為蘇夢琪披上外套,不時地噓寒問暖,讓溫心悠覺得婚姻最重要的還是得找一個貼心的人,而不是注重它是否氣派,是否熱鬧。

  讓她想不到的是陸景和司徒聖也來了。

  只是司徒聖只是把禮物放下就離開了,腳步匆忙。而陸景卻極為鎮定地入了席位,溫心悠特意在他附近轉悠,生怕他不理智起來,鬧砸了好友的婚禮。

  新娘新郎敬酒到了陸景這一桌的時候,陸景第一個站了起來,要敬新娘和新郎一杯。溫心悠作為伴娘,一個跨步上前,把蘇夢琪擋在了身後。

  「這一杯酒,我替他們喝,等會他們倆就要去機場出國了。不能喝太多。」

  溫心悠先乾為敬,陸景端著酒杯,眼神定定地落在蘇夢琪的身上。她偎在歐陽晨身旁,眼角眉梢都是祥和寧靜的幸福。

  這一生,「平安」他就已經無法給與她,更不用說喜樂。

  「祝你們,白頭偕老。」他匆匆丟下這句祝福,離開了最後一點希望破滅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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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31 20:56:13 |只看該作者
☆92、悲從喜中來

  機場外,轟隆的機器聲震耳欲聾,她靜靜望著飛機漸漸變成一個小點,最後消失在雲端。

  夢琪,希望國外能是你的天堂,希望歐陽能給你想要的幸福。

  溫心悠還是沒忍住,一滴淚滑了下來。蘇夢琪不想看到那種抱頭痛哭的傷感場面,又不是生離死別,她不想在自己大喜的日子抹淚。所以蘇夢琪不讓自己去機場送她。

  可是這些日子她總是拉著自己,兩個人在一起不是逛街就是窩在舊公寓裡看碟,重溫一個個恐怖經典。

  蘇夢琪對左斯年的想法仍舊沒有變過,如果以後在國內呆不下了,大可去投奔她。有大把外國帥哥提供,也好圓她自己再沒有機會的美男夢。

  溫心悠只是笑。最近和左斯年的冷戰,她沒有告訴蘇夢琪,她不能加重她的負擔。去了國外就是新的開始。

  自己的這一堆事情,總是會解開的。結局她親手奉上,他需要的東西很多,缺了自己沒什麼。男人的世界是一片海闊天空,女人不過是其中的一朵雲,點綴而已。

  溫心悠明白那個圈子的悲哀與齷齪。要麼強到站在巔峰,否則只能任人踩踏。

  她自己何嘗沒有體會過那種苦……她已經退出那個圈子,可是左斯年不一樣。

  即使說她現實又怎麼樣,這個世界,愛情能當飯吃嗎?

  溫心悠心底裡其實何嘗不想自己乾脆點,先一步離開,好歹還有自尊。否則到了與褚致遠兩兩相看生厭的地步,該多悲哀。

  她害怕被人拋棄,所以她這次要走在他前面。

  溫心悠站在機場的門口等的士,一輛奧迪緩緩停在了她面前。褚致遠招呼她上車,神態自若。溫心悠遲疑了一下,還是坐了上去。

  「我剛才送顏頌的時候看到蘇夢琪了。」

  「嗯,她和她先生出國。」溫心悠靠在座位上,景色一閃而過。

  「心悠,對不起。」褚致遠握著方向盤,毫無預警。

  溫心悠一怔,垂下眼,「沒什麼對不起的,你對不起我的,我都已經全部拿回來了。」

  「呵呵,這一次的危機讓我終於明白了很多東西。世態炎涼,人情冷暖。以前我不明白爺爺為什麼那樣看重你,原來還有另外一層意思在裡面。他希望你的身份能幫到我,我卻親手把你的真心越推越遠。我現在……」

  「都過去了!」溫心悠提高聲音打斷了他,「我就在這裡下車。」

  奧迪車呼嘯而去,溫心悠站在陌生的街口,默默地看了一會天,心情才緩解過來。她對褚致遠真的是一點感情都沒有了,哪怕是一點點的恨意都沒有了。

  她和他之間剩下的,恐怕就現實而冰冷的試探和算計。苦難逼得褚致遠這樣的公子哥也變得心機深重,手段百出。

  她把舊公寓附近的夜宵攤全逛了一個遍,吃得胃都撐疼了才慢慢走回去。

  可剛進門,胃裡突然涌上酸水,她跑到衛生間裡吐了個天昏地暗,到最後只嘔出酸水也還是犯噁心。

  她捧了一把水隨意衝了一下臉,鏡子裡的人臉色透明如同紙片一樣脆弱。她忽然心跳加速起來,今天已經是月底了!

  她的大姨媽還沒有來看她!

  溫心悠強撐著翻出以前蘇夢琪留下的驗孕棒,結果是兩道大紅槓槓。手腳頓時失去了支撐,一把坐到了地上。

  把驗孕棒看了又看,紅槓確實沒有消失,她也不是眼花。

  這是要鬧哪樣啊!她以為在醫院的那次是安全期,所以沒有做任何事後的措施。

  她悄悄去了醫院裡確認,當鑒定書握在手裡,確認有孕的時候,她居然有幾分欣喜。這是她的第一個寶寶。

  可是她前天才跟孩子的父親翻臉,吵著要離婚。老天真是有心捉弄人。她一個人逛了一圈兒童商場,看著小鞋子小衣服,滿心歡喜。

  初為人母的喜悅讓她有點發暈,以至於她眼前猛地一黑,再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處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什麼?碼頭那邊出問題了?居然來一幫條子來查貨?」

  「那怎麼辦,這個女人得盡快脫手。買主說了把她賣到國外去,反正深山裡和國外都差不多,那就把她賣到山裡去。」

  周遭是壓抑的黑暗,像是潛藏著無數的猛獸。兩個陌生的男聲清楚地從不遠處傳來,溫心悠的嘴被捂住,手和腳都無法動彈。

  那個女人是不是就是在指她?如果被賣到深山裡……到一個語言不通、文化水平低下的地方,那樣只會淪為生孩子的工具。

  曾經她看到過女大學生被拐賣到山裡,除了生孩子,就是被男人挨打的新聞。簡直跟生活在原始社會差不多,荒蠻暴力而又無知。

  腳步聲漸漸逼近,啪地一聲響,強烈的燈光照射下,刺激得她半閉上眼。一雙手粗魯地把她的眼睛蒙上。

  她又陷入了灰暗的世界裡。

  幾乎是被人拉扯著一路前行,溫心悠根本就無法和兩個孔武有力的手臂對抗。忽然耳邊有人低低叫了一句,「車子就在前面,快點。」

  她劇烈地掙扎起來,沒有跑兩步就因為看不清楚路況而跌倒在地上。

  「嗚嗚」她翻滾著想要撐起來,卻又被人一把提起,伴隨著一聲脆響,她又倒在了地上。

  一個響亮的耳光落在她的臉上,溫心悠瞬間就嘗到了嘴角邊的血腥味。

  霹靂啪啦的聲音,似乎有什麼東西滾落了一地。

  「這是什麼東西!差點絆倒老子!臭娘……老、老、老、老大!」男子忽然結巴起來,聲音因為驚恐而不停顫抖。

  「怎麼了!大驚小怪的!這……這這是從哪裡來的!」漫不經心的聲音忽然也結巴起來。

  溫心悠正在驚疑不定的時候,布條被鬆開了,身上的繩索也被人解掉了。

  「實在對不住,不知道您是聖臣的人,小的們有眼不識泰山,你大人有大量,千萬別見怪。」

  見溫心悠不說話,容長臉的男子啪啪扇了自己兩個大嘴巴子。

  乾脆利落,聲音洪亮,下了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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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
發表於 2015-1-31 20:56:30 |只看該作者
☆93、一千萬!

  「你們告訴我,是誰出錢雇你們把我賣了。」

  溫心悠揉了揉被捆得發麻的手腳,心裡隱約有了答案。

  「這個……我們也不清楚啊,我們只是拿錢辦事。」兩個男人見溫心悠臉色鐵青,嚇得跪倒在地上,雙手捧上一樣東西。

  「您千萬要放我們一馬。」

  溫心悠接了過來,是那串佛珠,剛才掙扎間不知怎麼就斷裂了,散落了一地。她把零散的珠子裝回袋子裡,只當這些人是宗教徒。

  可是她卻沒有想到既然是信教的人,怎麼會乾拐賣人口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

  時間像是靜止了一般,兩個男人的冷汗都流了出來,越來越絕望的時候,那個坐在椅子上像是陷入沉思的女人終於開口了。

  「我要你們繼續把我關起來。」

  兩個人瞬間黑線,請神容易送神難了!

  夜幕沉沉降臨,市郊的朔風呼嘯著穿過蕭索的林子,一座廢棄的倉庫裡忽然亮起一束燈光,汽車熄火的聲音在空曠的環境裡尤其清晰。

  「怎麼回事?明明說好十萬把事情了結清楚,現在怎麼突然變卦了?」聲音暗啞低沉,只是昏暗中只能看到一個中等個頭的模糊身影,靠在車頭前。

  「十萬塊就想打發我們?那個女人真的是你們說的只是個破壞別人家庭的狐狸精?道上的規矩你懂得,價位可是根據風險變化的。」

  暗影寂靜了半分鐘,「那你們到底想要多少?人到底送走了沒有!」

  「一百倍。」

  「你們怎麼不去搶!」語調陡然升高,忽然變得尖利起來,透著圓潤清脆。

  暗影暴露了她女人的身份。

  「呵呵,我們可不就是靠搶為生的。現在全市忽然戒備起來,大量出動的警備力量明明就是在搜尋什麼人。我們這可是在警察的槍底下搶人。一千萬,難道不值得?」

  暗影拋出一樣東西,只聽到容長臉男人輕笑了一聲,「信用卡我們可不要。我們要支票。」

  急速地唰唰聲,撕拉一聲脆響。

  低沉的聲音怒喝,「拿去,趕快讓那個女人消失。」

  汽車的引擎聲呼啦一聲揚長而去。

  始終小心伺候在旁邊的男人抬眼,這個被綁來的女人一雙眼睛在微光裡寒意閃爍,像伺機攻擊的野狼,讓他心裡咯登一下。

  在這麼黑的狀況下,他根本就看不清楚來人的樣子,她難道能看清楚什麼?

  容長臉男人走了進來,遞上那張支票和一隻錄音筆。

  「那個人帶著套頭帽子,低著頭,隔著一段距離,看不清楚他的臉。」

  溫心悠扯出一抹嘲諷的笑,他們沒有找殺手來,自己是不是要感謝他們的仁慈?只是今天他們的「心軟」他日,她要他們付出生不如死的代價!

  爭與不爭,都是一個結果。她讓了,得到了什麼?一味地退讓,卻是不停地羞辱和作踐。今天還要把自己逼到生不如死的地步。

  怎麼才能最大限度地折磨她的身心,把自己賣去國外,變成男人發泄和傳宗接代的工具,好狠毒的心!

  溫心悠深吸一口氣,「送我去一個地方,不要被任何人發現。剩下的,你們知道怎麼做了吧?這一千萬,我給你們。但是你們再也不能從事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情。」

  兩個男子終於才鬆了口氣,哪怕這個女人要他們倒付一千萬給她,他們都願意。

  聖臣是最大的地下幫會之一,雖然前些年會長宣布退出,金盆洗手,也絲毫沒有影響聖臣的地位和威懾力。

  聖臣這些年轉到明面上進入金融地產領域之後,生意風風火火,子公司分布全國各個省會。

  最重要的是聖臣的子公司也進入了S市,一舉拿下了新任市長到任後的最大工程。前段時間不知道哪裡來的幾個不上道的小人物,居然不知死活地挑釁鬧事,下場簡直慘不忍睹。

  在這個地界,聖臣黑白通吃。

  ***

  市中心最高的建築頂層套間裡,鄭少棠垂頭喪氣耷拉著肩膀站著,左斯年坐在書桌前,夾在指間的雪茄快燒到盡頭,他卻沒有任何感覺。

  桌上堆滿了各種文件,散落了一地的還有已經溢出了煙灰缸的煙頭。

  他半睜開鳳眸,兩天兩夜的不眠不休,使得他滿身疲憊,眼睛裡布滿了血絲。一向注意形象的他,下巴上早已經冒出了胡渣。

  「讓你找一個人也找不到!活生生的一個人,怎麼會憑空消失了,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他壓抑著怒氣,聲音低沉暗啞。

  鄭少棠心裡更加難受,自己派出去的人沒有一點進展,三哥要是大罵他一場或者打他一頓也好,總好過現在這樣態度緩和的責問他。

  「她會不會被綁架了?」

  倚靠在沙發上的司徒聖忽然出聲。

  左斯年揉了揉眉心,默不作聲。鄭少棠疑惑地開口,「什麼樣的綁架居然會兩天了還沒有任何消息?」

  司徒聖瞪了他一眼,鄭少棠莫名其妙,不甘心地瞪了回去,桃花眼忽然一轉,突然脫口而出,「會不會是她自己躲起來了?」

  司徒聖看了一眼臉色黑得快要殺人的左斯年,好心開口補救,「怎麼可能,應該是被人綁架了。」

  「……」

  站在窗戶旁邊的陸景嘴角一抽,果然身後傳來霹靂啪啦東西摔碎的聲音。那兩個人簡直就是唯恐天下不亂。

  現在的情形,除非找到溫心悠,否則一切猜想都是壞結果,左少怎麼可能接受得了。他著實同情現在的左斯年,溫心悠沒有任何徵兆的消失了,尤其在左斯年的計劃快要執行的緊要關頭。

  他能體會左斯年心裡的痛苦,卻也羨慕左斯年還能有這樣的痛苦。不過蘇夢琪會幸福就行了,只要離開他,她去哪裡都會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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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31 20:56:44 |只看該作者
☆94、大鬍子牌定心丸

  敲門聲忽然響起,房間裡瞬間安靜了下來。陸景轉過身,望了一眼左斯年。他搖搖頭,示意鄭少棠去開門。

  這裡是會員制的會所,也是司徒聖休息的私人場所,一般人根本不知道這裡還有一套複式公寓。

  鄭少棠捧著一個盒子進來,遞給左斯年。

  打開盒子,裡面居然是一顆佛珠。

  「這是司徒他老爺子派人送來的。」

  左斯年緊緊凝望著佛珠,紫檀香木散髮著幽幽的香氣,他仿佛能聞到那天晚上他替她擦乾頭髮時,縈繞在他鼻尖的淡淡清香,有種讓人安心的力量。

  很普通的一顆珠子,左斯年卻定定地看著,仿佛上面開出了花來。陸景與鄭少棠面面相覷,疑惑不解,猜測這顆普普通通的珠子應該與溫心悠的下落有關,因為左斯年唇邊不經意地漾開了一抹笑意。

  那佛珠上的蓮花開在了他的心裡。

  唯有司徒聖皺著眉,看著絲絨盒子中的佛珠。這是老爺子花重金購來的檀木香珠,上面是名師雕刻的蓮花,曾經請過高僧開光。

  整個世界也不過是三串。一串是在香港首富家中,一串被英國皇室收藏。

  更重要的是這也是他們幫會會長的標誌之一。他幾乎都戴在身上,不知道老爺子怎麼會莫名其妙送來這樣的東西。

  ***

  「大鬍子叔叔,你先別告訴司徒聖我在這裡吧。」

  「丫頭,你膽子也太大了,居然不早點讓人把你送回來。就不怕那些人翻臉,把你殺了滅口?」大鬍子司徒冥沉著臉,緩緩摩挲著茶杯,用杯蓋輕輕劃開清香宜人的差茶葉沫。

  手下的人把佛珠送上來的時候,他著實吃了一驚。城裡這些天的動靜這樣大,司徒聖也調動了幫會裡的人找人,連他這個已經不問世事的人都知道了。

  沒有想到失蹤兩天的人會第一時間來找他。

  這個小丫頭全身而退,見到他還笑嘻嘻的,一點都沒有驚慌失措的樣子。出乎意料的是那串佛珠居然會在關鍵時刻救了她。

  「怎麼可能!大鬍子叔叔你自己可不能貶低聖臣這個名頭的威力啊。」溫心悠一本正經的樣子,水潤的眼睛睜大,逗樂了本來板著臉的司徒冥。

  溫心悠終於鬆口氣,大鬍子沉著臉的樣子讓人心裡發緊,不愧是傳奇式的人物。只是一個變色,就散髮出重重的壓力,而平時卻根本感覺不出來他上位者的殺氣和壓迫感。

  這才是真的厲害。

  「那要不我送你出國玩幾個月,乾脆讓小年急死算了。」

  溫心悠笑成了一朵花,「好呀好呀,我更想環游世界呢。」

  司徒冥忍俊不禁,不住地搖頭,這個丫頭太精了,看來小年努力得還不夠啊。

  溫心悠去休息之後,司徒冥坐在壁爐前靜靜地看書,一手緩緩摩挲著放在黑天鵝絨盒子中散落的佛珠,有些心不在焉。

  如果當年她能接受了這佛珠,那一切是不是都會改寫。她不會被人拋棄,不會出車禍,早早離開人世。

  門輕輕響了三下,一個黑色西裝的男人輕輕走到他身邊,低頭恭敬地說道:「參與這次事件的人已經全部都被拷問了,您還有什麼吩咐。」

  「讓他們必須在兩個星期之內把所有人口買賣的據點取消,如果再聽到任何人口拐賣的新聞,那就讓他們從這個世界消失。」

  當那兩個以從事本市最大人口買賣而聞名的男人,聽到黑衣男子轉述這兩句話之後,都跟霜打過的茄子一樣蔫了。

  欲哭無淚,他們從買賣人口的犯罪者變成反對者了!從這以後的很長一段時間S市再也沒有出現過婦女兒童被拐賣的事件……

  據說這兩位後來還被政府授予特別貢獻獎,這兩人後來還成立了偵探公司,免費幫助尋人。

  ***

  手機震動著,不停歇地持續了將近十五分鐘,左斯年皺起眉頭,終於把車順勢停在了路邊上。

  除了阮黎心,沒有人會這樣偏執地堅持。

  「怎麼了?」

  「在開車。」

  「沒時間,不必。」

  短短一分鐘不到,左斯年啪地掛掉電話,把手機扔到副駕駛座上。阮黎心纏得越來越緊,他現在連聽到電話聲響就煩躁。

  只是他不願意關機,因為要等的人遲遲沒有打來電話。他知道她現在不想看到自己,雖然自己也努力不去那小院裡,可是心裡仍舊盼望著她會突然打過來。

  哪怕是繼續和他吵架也好。

  左斯年把頭埋在方向盤上,這一切都還只是開始,為什麼他會有種無力感,越來越深,像是無盡的黑洞窺伺著他。

  他不害怕被黑暗吞噬,因為他已經習慣。

  可是她呢?她不一樣,她應該被人捧在手心裡,自由自在的生長,飛揚跋扈,顧盼生輝。

  記憶深處的那張照片,那個讓一向高傲強大的養母挫敗神傷的人,這一切都早已經把她刻在了他的心裡。

  荷蘭的那個夜晚,她早已經進入了自己的視線,就再也無法移開。

  車窗忽然被人拍響,左斯年閉眼不理會,可是敲窗戶的人卻始終不放棄。

  車窗玻璃緩緩降下,顏暖一臉關切的表情,「斯年哥哥,你沒事吧?我看你臉色不太好,剛剛拍了車玻璃,你很久都沒有回應,我差點就叫……」

  「有事?」左斯年一隻手扣在了按鈕上,慵懶而又冷淡地盯著前方。

  顏暖看了眼左斯年明顯不愉快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輕聲開口,「斯年哥哥,心悠姐姐是不是出事了?」

  左斯年握著方向盤的手微不可察地一緊,他終於抬眼看向一臉忐忑的顏暖,眼神犀利如同鋒利的刀尖。

  顏暖的心猛烈地加快跳動,明明是她俯看坐在車裡的左斯年,為什麼她卻有種自己是跪在他腳下,接受他的睨視的感覺。

  溫心悠出事的消息被他封鎖了,即使是大規模的搜救行動,他也是借用了打擊黃賭毒的名義進行。

  這個女人怎麼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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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
發表於 2015-1-31 20:56:58 |只看該作者
☆95、葉真的如意算盤

  沉默被突如其來的噴嚏聲打破。

  「阿嚏……」顏暖漲紅了臉,緊緊捂著嘴,似乎十分不好意思在他面前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寒風肆虐在寂靜的街道上,雖然才九點多,卻不怎麼熱鬧,冬天已經臨近了。

  「上車。」

  左斯年瞟了一眼她凍得發紅的鼻子,雖然因為她的身份一直以來都不怎麼喜歡她,但平心而論,她沒有做過害他的事情。

  顏暖感激地點頭如搗蒜,歡快地鑽進了副駕駛座。

  「我前天想找心悠姐姐逛街的,當時打過去沒人接,後來我再打,居然就無法接通了。我挺著急的,斯年哥哥,她不是你的朋友嗎?你知不知道她去哪裡了啊?不會出什麼事情了吧?」

  「她能出什麼事情?」

  左斯年打開車門,站在外面點燃一支雪茄,淡淡地掃了眼一臉焦急的顏暖。

  「可是我怕她搞不好真的出事了!」

  顏暖見他始終淡然的表情,漠不關心的樣子,忍不住提高了聲音。

  左斯年的鳳眼閃過一絲精光,他微微抬手,慵懶地吐出一個煙圈。

  顏暖皺著眉,忽然壓低聲音,「斯年哥哥,我那天聽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左斯年始終望著沉沉天幕下的遠方,她蹭蹭地推門下車,猛地湊到他的面前。

  左斯年劍眉皺起,往後退了一步,顏暖緊逼上來,「我聽說心悠姐姐的後母買通了道上的人,要修理你身邊的女人。」

  「你說會不會是她綁架了心悠姐姐?」

  雪茄煙的最後一點光亮消失在暗夜裡,車子裡傳來一陣陌生的鈴聲,一隻手機在座位的夾縫裡閃爍著七彩的光芒。

  這應該是顏暖剛剛忘記的帶走的。

  等他沿著顏暖離開的方向,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被一群人打倒在地上,白色的羽絨衣早已經髒的看不出顏色,頭髮散亂著,整個人狼狽不堪。

  「他們說我勾引你,要讓我這輩子都不能再見人。幸好你來了,斯年哥哥。」顏暖哭泣著抬起頭,精緻的臉上青紅交加,唇邊的傷口還在淌血。

  左斯年迅速轉身,闔上眼,深呼吸之後,直接拿起電話,「少棠,馬上派醫生過來。」

  顏暖不過離開他的視線才五分鐘,就被人揍成了這這樣子。如果這些拳腳是加諸在溫心悠的身上……

  眩暈好像又加重了些,身後的顏暖壓抑著抽泣,左斯年握緊拳頭,絕對不能允許溫心悠再一次受到傷害!

  住在小院裡的溫心悠漸漸熟悉了裡面的情況。這座小院輕易不允許沒有邀請函的人進來,司徒冥把這裡當做養老休閒的地方。

  這裡也是左斯年生母曾經住過的地方。她最艱難也是最幸福的時光都是在這裡度過的。溫心悠覺得無法想象,看上去養尊處優的左斯年會有那樣苦難的童年,和她的童年簡直是千差萬別。

  她在和睦溫暖的家庭中出生,度過美好的童年。

  他在眾人鄙夷的眼光中出生,度過擔驚受怕的童年。

  即使是後來遭遇了父親的背棄和母親的過世,溫心悠也仍舊覺得自己的人生中沒有太多苦難。她走過小院裡的每一個角落,都會幻想著他小時候的樣子。

  溫心悠覺得自己很愚蠢,為什麼偏偏在這樣的時間裡淪陷了自己的一顆心。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懷孕的緣故,她覺得自己在整日的無所事事中變得脆弱了。

  已經是第五天,再沒有任何其他的消息了,任何他在乎自己的訊息都沒有收到和看到。

  難道是他根本就沒有發現自己失蹤了?溫心悠有點喪氣,男人都是有強烈自尊的,那天為達目的,她幾乎是把尖銳的話都用上了。

  是誰說過,吵架傷害就像是刻在石頭上的字,難以消失。

  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溫心悠跳起來,臉上的笑意已經藏不住,卻還是忍住,慢悠悠地拿起電話。

  「溫小姐,是我啊,那天綁架你的那個……」

  溫心悠的笑意迅速煙消雲散,她沒好氣地問,「幹嘛?讓你們做的事情都辦好了?」

  「對,我們已經放出消息了。」男人的聲音中充滿了討好。

  溫心悠臉上浮現出一抹複雜的笑意,好戲應該馬上就要上演了。

  ***

  顏暖躺在床上,臉上至今都還有些青腫,雖然沒什麼大礙,她仍舊覺得十分不舒服。

  病房的門啪的被人一腳踹開,發出一聲巨響。

  「就是你勾引我的斯年?你太不要臉了!當時就應該打死你。你們可是表兄妹的關係。」

  顏暖怯生生地看了滿臉怒容的阮黎心與葉真,「斯年哥哥和我才沒有血緣關係。我姑姑不是她親媽媽。」

  葉真站在一邊,陷入到了沉思當中。

  阮黎心因為住院,被阮黎心死死壓製住,發出凄厲的慘叫聲。

  「你剛才說你哥哥不是左夫人的兒子?」葉真忽然開口,一手握住顏暖的手臂,她不敢相信左斯年的身份居然這麼不堪。

  「我哥哥雖然是私生子,但是養在斐苒阿姨名下。學歷能力家世哪裡是你這個上位的小三生出的女人配得上的!你們別痴心妄想了!」

  阮黎心氣極了,操起枕頭就狠命地抽下去。居然敢說她不配!這個世界上有了一個對她愛理不理的孫慕雲以外,現在就是這個還敢看不上她的人左斯年。

  雨點般落到顏暖的身上,疼得眼淚直掉,大聲呼救也沒人敢進來。

  葉真連忙一把抓住表情疑似瘋狂的女人,哄到:「乖,這個左家太欺負人了,我們不嫁了吧。女兒乖。」

  阮黎心哪裡肯依,死活不肯走,葉真氣急敗壞,「聽我的話,我們都是為了你好!孩子,左家不合適啊。你看他們一個個眼高於頂的。」

  阮黎心被拖到了病房外,惱恨地甩開自己媽媽的手,冷笑一聲,「到底是為誰好,你心裡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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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
發表於 2015-1-31 20:57:11 |只看該作者
☆96、致命誘惑

  「你這個孩子,怎麼說話呢。當初以為左斯年和你門當戶對,可是誰知道他是私生子!我還以為只是傳聞,可是他自己家裡人都這麼說了,那肯定是空穴來風了!女兒乖,我們阮家找什麼樣的人沒有?」

  葉真放輕聲音安撫一臉不愉快的阮黎心,可她卻啪地一把甩開了她的手。

  「門第?媽媽,如果他是私生子很丟人的話,那我呢?我可是小三的女兒!要是人人都像你這樣在意,你覺得我還能嫁得出去?」

  葉真的臉一陣白一陣青,被自己的女兒噎得差點背過氣去。

  「聽話!趁著事情還沒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我們和左家的聯姻作罷!女兒,你就聽我的話吧!那個左夫人家世顯赫,逼得丈夫連兒子都不敢認。你嫁過去也不會幸福的。」

  「媽!左家家大業大,她只不過仗著家世好,可是沒有兒子,還不是一樣得為自己老公的私生子來操辦婚事。再說了,你先前不是明明說左夫人好相處嗎?」阮黎心滿不在乎,在她看來母親的那些擔心完全是沒有必要的。

  兩母女正在爭執不下的時候,身後突然響起熟悉的聲音,

  「阮夫人,怎麼站在走廊上?」

  左夫人顏瑜站在一米外,疑惑地看著她們。

  阮黎心迅速換上一副笑臉,迎向顏瑜,「阿姨,我今天早上給你送過去的照片,您收到了嗎?」

  「你們也是來看小暖的?她怎麼會突然住院了,我聽說是被人打得。這裡的治安簡直一塌糊塗!什麼青年俊才,簡直胡扯。」

  她猛然間停了下來,又換上了微笑,仿佛剛才那一瞬間的咬牙切齒和蔑視都是幻象。

  葉真尷尬地點點頭,阮黎心仍舊不死心,「阿姨,那照片上的人就是顏暖!破壞兩家聯姻的就是她!」

  「不可能是她。」

  顏瑜徑直走進了病房,阮黎心惱恨地跟了進去。

  顏暖哭訴著被打時的情景,話語間句句都暗指傷害她的人是阮家母女。左夫人顏瑜的臉色越來越沉,看她們母女的眼神跟浸過冰水一樣。

  「胡說!你自己作孽被人打了,關我們母女什麼事情!」

  「阮夫人,你不用這麼著急辯解吧?」

  病房在此刻忽然響了起來,走進來的居然是捧著一大束百合花的快遞員。

  「這是左先生送給顏小姐的花,希望您能早日康復。」

  阮黎心的眼睛瞪大,恨不得把捧著花一臉嬌羞的顏暖撕成碎片!她衝上前,一把搶過話扔到了地上,狠狠地踩了幾腳之後,揚長而去。

  「姑媽,你看阮黎心還沒有過門就這麼囂張跋扈,根本就沒有把你放在眼裡啊。」顏暖小心翼翼地看著臉色鐵青的顏瑜。

  顏瑜連著深呼吸幾次,才平息怒氣,如果不是看在阮部長的權位,如果不是現在顏家出了事,敢在她面前囂張的女人,她早一巴掌扇了過去。

  病房裡再一次安靜了下來,顏暖緩緩走下床,撿起一朵被踩的面目全非的百合花,冷笑起來。

  ***

  異域風情的裝飾,阿拉伯風格的花紋熱情張揚,繁複華麗,像左斯年此刻的心情。

  他坐在沙發上,修長的手指不時地敲打著扶手。想到那條短信,他的唇彎成一道柔和的弧度。

  她主動聯繫他,約他在這裡見面。

  快一個星期沒有看到她了,如果不是全身投入到工作中,恐怕每一分每一秒都會很難熬。

  這麼一個有情調的地方,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上一次的那個夜晚她的熱情還刻在他的心裡,現在馬上要見到她了,就越懷念那種酥麻和蝕骨的滋味。

  他忍不住鬆了鬆領帶,居然心跳加速起來,覺得有些熱。

  漸漸地,左斯年覺得不對勁了,這種熱不同尋常,讓人慾望勃發,全身的細胞好像甦醒過來了一樣,漸漸地發狂叫囂起來。

  一陣清脆的鈴聲傳來,每一聲都輕輕搖蕩著人的心弦,勾起人的慾望。

  一個作肚皮舞娘打扮的女人,矇著面紗,輕輕扭動著,從左轉到右,從右轉到左,每一個扭動都帶著道不盡的誘惑,腰肢款款擺動,熱情奔放地讓左斯年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左斯年輕勾手指,女人明明順從地疾步上前,卻一個迴旋,跳離了他的接觸範圍。

  他居然不知道溫心悠還會跳這麼魅惑的舞蹈。

  第一次見到溫心悠的時候,孤零零的他被堵在了小巷子裡。

  那個時候他身體不好,單薄瘦小,總是會被一些高年級的人欺負,學校裡的閒言碎語讓他習慣獨來獨往。

  小巷子裡的混混嚼著口香糖,一臉痞氣地靠近他,「喲,不愧是狐狸精生下來的野種,也是小狐狸。不知道滋味如何,長得真像個娘們。」

  儘管聽到過上百遍這樣的話,可是當那個金毛的小混混在他臉上摩挲的時候,他覺得屈辱至極。

  反抗卻會只換來更嚴重的暴打。

  他差點以為自己會死在那裡的時候,忽然傳來一聲譏笑聲。

  「靠,這年頭畜生都這麼囂張。」

  兩塊石頭精準地射到了對他拳打腳踢的人身上,這次注意到牆頭坐著一個女孩。

  清爽的短髮,一隻腳漫不經心地支著手臂。

  「你他媽皮癢了是吧,我看你欠揍!」

  「別張口閉口的就帶著你爹你媽,你那麼孝順出來得瑟什麼?把你的眼屎擦掉了看清楚是誰說話再行不?」

  他躺在地上,不禁為那個膽大包天的女孩擔心,居然敢這麼明目張膽地挑釁兩個高年級的學生。

  「快跑,你打不過他們的。」

  那個女孩反倒跳了下來,他閉上了眼睛,這下完了。

  可是一分鐘之後,兩個小混混居然落荒而逃。

  她推了推他,女孩花一樣乾淨明媚的小臉映入了他的眼簾,他見過她,她是幹部大院裡的孩子。

  「沒事了,被我打跑了。」

  「可是……你的額頭,居然在流血。」

  女孩不以為意地擦了擦,拍了拍手,又翻上了牆頭,那邊有人在叫她,心悠。

  他記住了這個名字。

  「你也太弱了!真沒出息。」

  這是她留給他的最後一句話,從那以後他再也沒有見過她,直到後來他被領養,在養母的抽屜裡……

  「斯年……」耳邊傳來溫熱的氣息,肚皮舞女郎已經靠倒在他身上,她的手輕輕在他的胸前打轉,她身上一陣濃烈的花香,左斯年忽然驚醒,猛地推開了她。

  這個人不是溫心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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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
發表於 2015-2-2 18:14:13 |只看該作者
☆97、放任

  「怎麼了,斯年哥哥?」女郎緩緩將面紗摘了下來,露出美艷的臉。

  「呵,我居然被你騙到這裡。」左斯年怒極反笑,騰地一下站起來,卻又跌了回去。

  剛剛那奇特的香味裡摻了藥!

  顏暖坐到左斯年身邊,手指緩緩撫上左斯年的臉,卻被他反手捏住,轉瞬間她就被左斯年狠狠地壓倒。

  「你費這麼多心思,不就是想要我上了你嗎?」左斯年一手撕開了她的裙擺,頓時大片春色乍泄。

  顏暖笑容一滯,「斯年哥哥,難道不是你把我約出來的?」

  左斯年鳳眸微眯,一隻手直接掐上了她的脖子,笑容殘忍,帶著嗜血的憤怒。

  「滾!以後再也不要讓我看到你。」

  顏暖的臉由紅轉白,她撿起地上破碎的裙子,剛打開門,就被涌入的人群擋住了。

  左斯年的臉瞬間鐵青,閃光燈直擊他和被逼退回來的顏暖。

  這是一個設計好的連環局。

  顏暖哭了起來,「心悠姐姐你為什麼要害我。」

  左斯年一把捏住她的手,劇烈的疼痛使得她閉上了嘴,愣愣地看著臉色恢復鎮定的左斯年。

  即使被逼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他首先居然想到的是保護溫心悠。

  原來他愛她愛到這種地步,這是不是也是種悲哀。

  顏暖垂下眼,周圍的記者蜂擁而至,左斯年把衣服脫了下來,她急忙穿上,低垂著頭由迅速趕來的保全護送出去。

  ***

  S市的第一場雪來得十分突然,一夜之間覆蓋了整座城市,白茫茫一片。正如S市裡街頭巷尾傳揚得人盡皆知的新聞,鋪天蓋地之勢,讓人難以招架。

  一向只出現在社會新聞版面的市長秘書,占據了娛樂版塊的大幅版面。形象依舊清雅英俊,只是出現在他旁邊的女人衣衫不整,讓人想入非非。

  溫心悠對著手機上的報道,看了許久。編輯用了大幅的猜想來揣測肚皮舞女郎的身份,惹得她不禁笑了起來。

  這條新聞,光是一張照片就能說明很多問題了,何必浪費力氣來做各式的猜測。

  又是顏暖,妖冶迷人的她,楚楚可憐的她,成為了本市最出名的女人,風頭蓋過剛剛拿到大獎歸來的女明星。

  「兩人親密牽手,深情對望,貼心地保護女方,以免被人占便宜,可見兩人關係匪淺。放他媽的狗屁!我怎麼一點都沒有看出來!」

  坐在一邊的鄭少棠,煩躁地把iPad扔到一旁,桃花眼緊緊眯著,眉頭緊皺。

  這幾天唯一陪著她的人就是鄭少棠。

  用他的話說,他就是一陪吃陪喝陪玩的三陪命。

  溫心悠很安靜,偶爾搭理鄭少棠,早已經習慣鄭少棠偶爾失常,他時常看這些報道,被氣得跳腳又忍不住不看。

  「溫禍水,記者都是亂寫的,你可千萬別信啊。」

  這些消息沒有被壓下來,即使是報紙上被禁止刊登,可也無法阻擋網絡輿論的來勢洶洶。

  鄭少棠巴巴地眨著桃花眼,溫心悠連眼皮子都懶得抬,淡淡地回應,「為什麼不信,有圖有真相?要不然你就拿出他們亂寫的證據來。」

  他蔫了,溫禍水不鹹不淡的態度真的能氣死人。

  「我用我下半輩子的女人運作擔保,三哥絕對不會和這個女人有什麼。要有早有了,對不?額,不對,是從始至終都沒有那回事。」

  溫心悠合上書本,喝了一口姜茶,暖意和淡淡的辛味讓人舒暢,見鄭少棠一本正經的樣子,她懶懶地斜眼看他:「沒有女人運算什麼,你敢不敢用下半輩子的男人運做擔保?他們倆有或者沒有關係,都不重要。因為和我沒關係!懂不懂?」

  溫心悠眉毛凌厲地一挑,直接下了逐客令,鄭少棠被噎得啞口無言。

  溫心悠拿起手機,屏幕上顏暖的臉怎麼看都讓她覺得有想吐的感覺。這個事情鬧得滿城風雨,她不信以左斯年的能力壓製不了這些輿論。司徒家的力量和鄭少棠的人脈,這些都是可以利用資源,更何況他背後的力量是新任市長。

  他這是在放任緋聞的擴散。

  溫心悠深吸一口氣,唇邊帶出一個諷刺的笑意,或許她對左斯年的認識要全部改寫了。這個男人她根本就搞不清楚,弄不明白。她也想不到左斯年的夫人,這個頭銜居然這麼多人想要。

  溫心悠從私人醫院檢查完身體出來,停車場門口聚集了一群人,似乎正在上演一場好戲。

  穿著時尚的黑衣女人靠在一輛黃色的蘭博基尼前,堵住了出車口。

  女人似乎十分激動,和車子的主人爭論著,溫心悠只掃了一眼,準備去往市中心的超市。

  因為下雪,溫心悠走得很小心,低頭看路,沒有想到有人會突然衝過來,溫心悠躲閃不及,卻幸運地沒有摔倒在地上。

  「謝謝你。」她忍不住捏了把冷汗,實在不敢想象要是沒有被及時扶住的後果。肚子裡的孩子還不到三個月,正是最危險的時期。

  「不用謝。咦,瘟疫?」

  「啊?」

  溫心悠抬頭,男人狹長的桃花眼,忽然眨了眨。男子見她還是一臉疑惑的表情有些失望,「溫心悠,你怎麼老記不住我啊?我是何一鳴啊!」

  溫心悠這才想起來上次在北京的時候曾經見過一面。

  「大雪天的你怎麼在這裡?」

  「我散步啊。」溫心悠脫口而出,何一鳴嘴角一抽,這個地方位於城郊,除了不遠處一個私立醫院。

  兩人一起去市中心的餐廳,他非要溫心悠安慰他那顆受傷的心。

  點菜的時候何一鳴出去接了個電話,回來的時候臉色不太好。

  「那個,心悠,等會有個人要過來。」

  「誰?」

  「謝姿。」

  何一鳴一臉緊張的表情,讓溫心悠啞然失笑。雖然她和謝姿關係不好,但是也不至於到見面就會爆炸的地步吧。

  三個人相安無事,溫心悠偶爾和何一鳴說兩句,其餘時間都是謝姿不痛不癢地提到以前的事情。

  只是當服務員端上一盤的魚的時候,溫心悠捂著嘴就跑進了廁所裡。從衛生間回來的時候,她剛才吃過的東西已經全部都吐了個乾淨。

  她剛坐下,何一鳴擔心得看著她慘白的臉色。

  謝姿冷不丁冒出一句話,「你不會是懷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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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2 18:14:28 |只看該作者
☆98、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十足的暖氣呼呼地吹著,玻璃上起了一層薄薄的雪花。

  溫心悠卻覺得有些冷,外面鵝毛大雪不停歇,下了整整三天。她有些恍神,差點有種在北京的錯覺。

  孫慕雲坐在沙發上,臉色鐵青。

  「進屋這麼久了,你的冷臉也該化了啊。」

  溫心悠小聲嘟囔,不止一次詛咒了何一鳴那個大嘴巴。誰知道謝姿眼睛那麼毒,弄得溫心悠當時尷尬地不行。

  何一鳴當時不顯山露水,可回頭就告訴了孫慕雲。

  「心悠,你已經不是小時候的你了。你要知道你現在未婚有孕的後果,不是我們打架被家長罵那樣簡單。」

  孫慕雲嘆了口氣,不點破這個事實,溫心悠總是有本事裝傻扛到底。

  溫心悠笑了笑,捧著蜂蜜水小口小口地喝,現在她再也沒有喝咖啡,害怕對肚子裡的寶寶不好。

  「對啊,確實不一樣。因為我現在已經是成年人了。我可以為我自己的行為負責了。」

  啪的一聲,孫慕雲把剛剛端到唇邊的暖茶惱怒地放回了桌子上。

  「孫子,我心裡有數。這麼些年我一個人也過得很好,不是嗎?」溫心悠其實心裡覺得很溫暖,不管他們倆人怎麼變,友情一直都沒有變。

  「孩子的父親是誰?」孫慕雲瞪著她。

  溫心悠沉默不語,他忽然嗤笑一聲,「不說我也猜的到。左斯年是吧。」

  她吃了一驚,眼神忽閃,孫慕雲更加確定了。

  「我倒是想看看這個緋聞滿天飛的男人有多值得你保護。」

  孫慕雲抬腳就往外面走,溫心悠被他臉上的狠戾嚇到,一路小跑拽著他。

  可惜都是徒勞,孫慕雲的脾氣她是知道的,不達目的不罷休,不問個清楚絕對不會收場。

  溫心悠只好跟在他後面。

  今天是小年夜,路上行人很少,城市裡已經染上了新年將至的歡樂氣氛。

  孫慕雲把車開的飛快,一路疾行,直接開到了一幢老房子前面。這裡是一家私人會所,是S市名流聚集的地方。

  保安過來示意不允許把車停靠在這裡,孫慕雲掏出電話,霹靂啪啦地開罵:「老子把車堵你店子門口了,你他媽今天不用做生意了。」

  見到左斯年的時候,他正坐在包廂裡喝酒,只有他一個人,蒼涼的音樂靜靜地流淌著,蔡琴的聲音容易讓人陷入舊時光的悵惘中。

  他瘦了,兩頰微微凹陷,即使英俊如往昔,可溫心悠感受到了他周身散髮出的一種氣息,頹喪。

  他只微微抬眼,然後又繼續倒酒。

  「斯年,誰來了?」

  親密的喊聲從衛生間裡傳來,顏暖走了出來,笑意微微一滯。

  溫心悠感覺到全身的血液都往頭頂奔涌而去,孫慕雲往前邁了一步,她下意識地緊緊一拽,居然拉住了他。

  顏暖偎在左斯年身邊,而他沒有拒絕她。

  她記得第一次見到顏暖的時候,左斯年當時果斷乾脆推開顏暖的表情,嫌棄和厭惡,滿臉被人侵犯的不高興。

  「心悠姐姐,這麼久沒有見到你,我還以為你不理我了。」顏暖嬌笑著。

  「我覺得你應該很不想看到我才對吧。」溫心悠努力控制著自己的聲音,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她怕自己會忍不住衝上去狠狠甩她兩巴掌。

  孫慕雲退回她身邊,眉頭皺了起來,溫心悠雖然面上帶著笑,可此刻只有他知道,她的手指甲已經掐進了他的肉裡。

  「左斯年,我有事要問你。」孫慕雲的眼神狠狠地盯著旁若無人喝酒的左斯年。

  溫心悠忽然笑了起來。

  這一切怪誰?稀裡糊塗的結婚的人是她,吵著鬧著要分手的也是她,現在懷孕了被人冷待自然也是她。

  原來感情這麼經不起衝擊。

  眾人都被溫心悠突如其來的笑聲弄得不知所措。

  左斯年仍舊沒有任何反應。

  她抬手擦掉滾出來的淚,吐出長長的一口氣,「左斯年,算我看錯你了。」

  溫心悠拉著孫慕雲就想往外走,他不動。

  她哀求的眼神看向他,孫慕雲的怒氣煙消雲散,心裡沒來由的一軟。

  他認識的溫心悠從來沒有用這樣的目光看過他。即使是小時候被打得滿頭是血,縫針的時候疼得咬破了唇,她也只是緊緊閉著眼忍受。

  即使是她被趕出了家門,獨自在租來的小房子裡窮困潦倒的時候。

  他明白,這是溫心悠想要保住最後一點自尊。

  他看了一眼跟廢人差不多的左斯年,全無平常風光,心裡冷笑。

  「就憑你現在這幅樣子也配給人幸福?」

  兩人的背影消失在門外。

  包廂裡大屏幕的幽光閃閃爍爍,映照在左斯年的臉上,陰冷滲人。

  「滾。」

  薄唇冷冷吐出一個字,顏暖像是觸電了一樣立刻站了起來。

  「斯年哥哥,要不要我去找心悠姐姐解釋?在外面的那些人應該已經撤了……」

  「我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插手?記住你的身份,別入戲太深就忘乎所以。」

  顏暖低下頭,用力地咬住嘴唇,快速地從後門退了出去。

  溫心悠站在小巷口,果然看到了一個白色的窈窕身影從極其隱蔽的地方走了出來。

  一般的私人會所都會有兩個人門,溫心悠跟蘇夢琪在這個酒吧裡玩的時候,為了躲避公安,曾經從這個後門偷偷跑出來過。

  顏暖低著頭,直到溫心悠堵住了她的去路,才看到是溫心悠。

  她擠出一個笑容,心虛和害怕一閃而過,「心悠姐姐,好巧啊,你怎麼在這裡。」

  溫心悠抬著下巴睨視著她,眼睛眯起,盯著她不說話。

  顏暖眼睛一轉,早已經調整好表情,「要是沒事,我就先走了。」

  「你看到我那麼吃驚幹什麼?」

  顏暖瞪著眼睛,十分無辜地眨眼,「有嗎?可能太久沒見到了吧。」

  「呵呵,還是你覺得這輩子都不會見到我了?」

  溫心悠緩緩笑開,卻未達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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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2 18:14:41 |只看該作者
☆99、絕境

  「你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我還有事,要先走一步了。」

  顏暖想越過溫心悠,卻不料溫心悠硬生生地插一腳過去,擋在路邊。

  強硬的姿勢,擺明了要和她糾纏到底。

  顏暖收起了笑容,神色中有一絲倉皇。

  「我聽說顏氏企業的董事長已經被控制了,說是因為挪用公款。數額巨大,差不多是一個縣級市的政府收入。」

  顏暖臉色一白,看著她的眼神緩緩透出恨意。

  眼前的溫心悠包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張俏生生的臉,即使是冷笑,那雙眼睛也是清澈透明。

  就是眼前的這個女人,被左斯年捧在手心裡。

  也是因為這個女人,自己被拋到了輿論的風口浪尖。

  阮黎心更是揚言見自己一次就要打一次,甚至要毀了這張臉。

  她的臉,是她最後的資本。

  人人都說她被左斯年呵護,關懷備至。

  每次聽到這些羨慕嫉妒她的話,她都忍不住苦笑。如果左斯年對她有一丁點真心,怎麼會任由她被街頭巷尾的人言淹沒。

  那些照片,她衣衫不整的照片,讓她最後一點遮羞布都失去了。

  自尊?自尊早在她被家族當成買賣的籌碼時,就一文不值了!

  「事情還沒有定論,心悠姐姐還是說話小心點。」顏暖語氣也強硬了起來。

  「顏暖,病急亂投醫的後果很可能讓事情更糟糕。阮黎心不會放過你,我更加不會放過你。」

  溫心悠走了,顏暖站在原地不動,厚厚的雪早已經化開,打濕了她的腳。剛才接到左斯年的電話時,她飛奔過來,慌亂之中穿著一雙魚嘴鞋。

  腳趾頭凍得通紅,顏暖僵著身子,艱難邁出步子,這一條路,她早已經沒有了選擇,即使是跪著,也要把它走完。

  溫心悠沿著後門,重新走回了那個包廂裡。

  推開門的時候,整個包廂裡都是一片黑暗,溫心悠沒有看到人,她重新走上來也是抱著僥倖心理,看看他還在不在。

  忽然角落裡傳來一聲響動,火光忽閃,卻足以溫心悠看清他的位置。

  他靠坐在角落裡,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那一點香煙明明滅滅。

  她走近他,卻在聞到那股奇異的香味的時候猛然上前,啪地一下打掉了那隻煙。

  滾落在地上的香煙細長,像是女士香煙,卻香味怪異。

  「你瘋了!左斯年!這種東西你也敢碰!」

  「你還回來幹什麼?」

  「走啊,走了就別再回來了。」

  左斯年晃晃悠悠地掙扎著站了起來,平日裡妖冶的鳳眸此刻是赤紅的。

  他喘息著扶住身後的牆,頭低垂著。

  「你有什麼資格管我,溫心悠。」

  「就憑我是你法律上的妻子!」溫心悠怒了,現在的左斯年讓她有想要揍人的衝動。難道這些日子他都是整天酗酒,不問世事?所以外面才會傳得沸沸揚揚。

  不是他有意放任那些緋聞,而是他根本就不在意!

  「妻子?法律上的?」左斯年笑了起來,聲音低沉暗啞,好像覺得十分好笑。「別忘了,那是契約。你無論任何時候都滴水不漏,是我奢望太多了。」

  黑暗裡,溫心悠咬緊牙關,「左斯年,其實我……」

  「我們離婚吧。」

  「懷孕了」三個字僵在舌尖,吐不出來,咽不下去。

  溫心悠猶如五雷轟頂。寒氣像是從四面八方朝她卷來,她忍不住發抖。

  「你說什麼?」

  她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你自由了。」

  溫心悠竭力咬緊自己的手,仿佛這樣才能讓自己控制住顫抖。

  左斯年搖搖晃晃地走了出去,步履艱難,倒像他是剛剛被拋棄的那個。

  「左斯年,以後你別來求我。」

  溫心悠站在空無一人的包廂裡,久久地盯著剛才離去的人坐過的地方。

  ***

  父親病危的噩耗再一次傳來是第三天以後,溫心悠買了最早的一趟班機,狂奔回北京。

  特護病房裡,阮昊天還在昏迷當中。

  後母葉真整個人像是蒼老了十歲,沒有化妝的臉皺紋橫生,就連神情也有幾分呆滯。她看到溫心悠的時候難得地沒有出言嘲諷,只是淡淡地看了溫心悠一眼。

  阮黎昕倒是主動給她介紹父親的情況,談起當時的情況他仍舊怒氣未消。阮黎心像是瘋魔了一樣,在新聞發布會上對顏暖大打出手。

  攪亂了整個會場不說,鬧得整個政府系統都知道了這位官二代大小姐的脾氣火爆。

  會場上揪著顏暖的頭髮,騎在她身上,只差讓顏暖裸著出現在所有的媒體記者面前。

  「她大罵顏暖是不要臉的小三。可顏暖卻說她是無辜的。現在居然有人隱瞞顏氏氏集團董事長出事,是爸爸為女兒討公道而濫用私權。」

  「爸爸這麼多年勤勤懇懇,工作上一直是楷模。現在居然晚年的時候鬧出這樣的笑話。他還是從院子裡有些居心不良的人口中得知的。當場就氣得心臟病發。」

  溫心悠聽得連連搖頭,沒有想到阮黎心居然會這麼胡鬧。父親的位置早已經被人覬覦,當年他為了工作都可以隱忍多年不娶葉真,現在卻在即將功成身退的時候被人抹上一筆黑。

  「她人呢?」父親生病住院,她不會還執迷不悟吧?

  阮黎昕眉頭皺了起來,冷笑一聲,「她沒有回來。媽媽已經給她打過電話,她卻說是媽媽想要誆她回家。」

  「瘋了。真的是瘋了。她簡直鬼迷心竅了。」

  「那些傳聞是怎麼回事?」

  阮黎昕也很頭痛,父親的病危,姐姐的胡鬧,有心人的虎視眈眈,暗中放箭,已經讓他招架不住了。

  溫心悠去找了孫慕雲,接待她的是孫家伯母。

  「心悠啊,慕雲前兩天去外地了,還沒有回來呢。」孫媽媽給她倒了一杯茶。

  溫心悠顧不上喝茶,「孫媽媽,不瞞你說,這一次我回來,就是為了我爸爸的事情。孫伯伯應該知道這些事吧。」

  孫慕雲的母親微笑著安撫她,「別急。我聽你孫伯伯說過一些。嗯,應該會沒什麼的。你爸爸年紀大了,早點退下來也好。他身體不好,也好太操勞,對不對。」

  溫心悠心裡的最後一點僥倖都被澆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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