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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御仁]盜影仙蹤(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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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0 16:55:45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糾纏

      長白山百印門,清逸峰。

  傷已經好了許多,左峰漸漸已經能夠和霍宗對招了,一改前幾日病怏怏的狀態,而且在靈力修行上似乎還略有精進,這讓霍宗很是驚異,難不成受傷後就可以提高修為?轉而一想也不對,自己以前經常受傷的時候怎麼就沒有這般好運。

  左峰心中也是有些疑惑,不過畢竟是好事,或許是因為當日自己昏迷之時,師傅替自己療傷的時候順帶將自己的修為替高了吧。想到這裡左峰不由地再次擺出姿勢沖霍宗道:「來!再打個幾百回合!」

  「你……你有……有沒有人性啊!提高實力了就拿我來當沙包,我現在快累死了!」霍宗氣喘吁吁,對左峰氣定神閒地站在自己面前感到很是不爽,畢竟以前比武時,都是自己勝,現在被左峰壓下來不禁感到一絲不滿。

  「我躺在床上好幾天了,現在不過是剛剛活動了一下而已,你就說不打!太掃興了!」左峰不滿地說道,但是面色卻顯露出一絲喜悅,畢竟第一次自己以壓倒性的勝利打敗了霍宗,對比以往敗給他的記錄,今日或多或少地挽回了不少面子。

  「不打了,你要打就找別人吧!但是找誰都可以,千萬別找那個女人!我擔心她一不小心又把你打成半死,那就完蛋了!」霍宗說道,心裡嘀咕著,什麼時候自己也讓那個臭婆娘打一頓,然後再讓師傅救自己,結果會不會像左峰這般在幾天內提高自己的修為。想到這裡,霍宗不禁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嘟囔道:「自己是不是瘋了,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喂!別走啊!」左峰沖霍宗背影叫道,但是卻見著傢伙頭也不回地走了,左峰見狀便只能作罷。

  懷著一絲疑惑,一分喜悅,左峰一邊揣摩著剛剛提升的那些靈力,舉手抬足間均能夠感受到體內淌徉著如水一般的靈力,想到剛才打得霍宗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左峰不由地笑了笑。

  正當這時,耳邊隱隱傳來一陣瀑布聲,抬首望去,卻見「流雲瀑」赫然出現在眼前,自己不知不覺間竟會走到這裡。『流雲瀑』是古月櫻清修的地方,平日裡左峰很少來這裡,清逸峰裡也很少有人來,畢竟古月櫻的性格他們多少是知道的。

  抬首望著這猶如天際垂落而下的瀑布,左峰不由暗自讚歎。就在這時,彷彿是無意間的一瞥,一個清麗的身影佇立在瀑布下,如瀑的長髮垂在腦後,隨風飄動著,偶爾幾縷如風的髮絲垂在臉旁,似乎多了一分傷感。

  她微微垂著眼簾,默默地看著腳下的潭水,彷彿那眼神中淌徉著千絲萬縷的惆悵,隨著水潭上那一層層波紋不斷地打向水潭邊緣,隨即消失又再出現。

  左峰呆呆地看著她,一股莫明的衝動湧上心頭,腳步微微動了動,就在這時,卻見古月櫻陡然警惕地抬首朝這邊看來,後者不禁一怔,站在那裡不知該如何。

  「你怎麼會在這裡?」古月櫻問道。左峰怔了怔,嘴巴蠕動了一下,卻不知該如何回答,或許是因為緊張,或許是因為另外一種奇怪的心理。

  「我……我是無意的,對不起,打攪你了!」左峰終於還是說出口,但是雙眼卻是不敢迎向古月櫻的那般眼神。

  「等等!」古月櫻叫住道,剛轉過身的左峰隨著這陣聲音不由地輕輕一顫,慢滿轉過身來,等待她的下文,只是那雙眼睛依舊還是不敢對視著古月櫻。

  「你的傷……好些了麼?」不知為何,說到最後,古月櫻竟是發現自己的語氣柔和了許多,或許,是因為歉疚吧!
  「恩……沒什麼,已經好了很多!」左峰木吶地回道,對古月櫻這般變化也顯得有些驚異,甚至隱隱有些自己說不出來的興奮。

  「哦……」古月櫻淡淡地回道,似乎因為左峰這般話,心中那股歉疚也隨之淡了許多,就連面色似乎也沒有先前那般,兩人之間的距離隨著這一變化在無形中拉近了許多。只是二人似乎很有默契地突然間都不說話了,空氣中徘徊著一股無法言喻的壓抑感和淡淡的尷尬氣氛。只有陣陣瀑布聲徘徊在耳邊,只是兩人心中卻是充耳不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那晚……謝謝你!」良久,左峰終於率先開口,其實此刻他心中早已全無其他,一片空白,這句話脫出口不過是想讓氣氛緩和些而已,但是卻見古月櫻依舊這般怔怔地看著自己,沒有開口的意思,不禁顯得更加尷尬。

  「你喜歡我麼?」良久,古月櫻淡淡地說道。

  「什麼……」左峰面色一窒,沒想到古月櫻會突然問出這個問題,原本就緊張的他,心不由地跳得更加快了,彷彿隨時都會蹦出來似的,略顯淡白的臉上也隱隱露出一絲羞澀。

  「我……我……」或許是因為緊張,左峰竟是遲遲說不出來,就在古月櫻漠然地準備離開時,左峰終於大聲叫出口道:「我喜歡你!」那身影終於轉過身來,但是面色卻顯得那般冷漠,彷彿站在左峰面前的是一個毫不認識的陌生人。

  「你喜歡我什麼?」古月櫻問道,面色依舊沒有絲毫波動。

  「我……我也不知道!」或許是先前那句話的原因,左峰這話說得雖然有些中氣不足,但是相對來說卻還是很順暢地表達出他心中的意思。

  「既然喜歡我,又不知道喜歡我什麼,這叫喜歡麼?或許……當年姐姐就是被謝莫言這番話吸引住的吧……」古月櫻淡淡地說道,隨即淡漠的臉上浮現一慘淡的微笑,轉身便欲離去,卻被左峰叫住道:「等等!」

  「我不會喜歡你的,還是安心修行吧!」古也櫻頭也不回地說道。左峰心中很是難受,但是他終究還是叫出口道:「你不是你姐姐,我也不是謝莫言,為什麼不嘗試一下接受我?」這番話說出口後,左峰心中早已沒有先前那番緊張,不過還是被自己這莫明的勇氣弄得懵了一下。

  「情這一字,猶如一把雙刃劍,雙方都會受傷,這又何苦……」古月櫻說出一句連自己都不怎麼明白的話,或許……這話是對古月昕和謝莫言說的吧。

  「但是……」左峰似乎還想說什麼,但是卻見古月櫻已經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怔怔地站在原地,古月櫻最後那句話猶如一把錘子重重地將左峰打懵住了,久久無法回過神來。

  默默地走在回去的路上,腦海裡徘徊著剛才古月櫻對自己所說的那句話,心中不由地一陣疼痛。

  「小子,是不是被女孩子拒絕了?」此時一陣懶懶的聲音傳來,左峰心中一驚,環顧四周卻不見有人影。

  「或許是幻覺吧!」左峰如此想道,但是正當他準備離去時,那聲音又出現了:「就這麼走了……也對!是該走!」話音剛落,在左峰右側的小樹林內,一個中年人一身邋遢地靠在樹下,一手抓著酒壺,正眼也沒看自己一下,但是左峰可以確定剛才說話的正是此人,不過當他走近一看時,卻發現這中年人赫然就是卓不凡!

  也對,在百印門裡,所有弟子包括師傅在內所有人都要遵守門規,禁止喝酒就是門規之一,百印門內也沒有酒。但是除了卓不凡和謝莫言二人之外,畢竟這兩人除了修為之外,在百印門中的身份也實在特殊,再加上二人都是不喜歡受人約束,大多數人看到的話也當作沒看到,久而久之也就習以為常了,至於酒是從何而來,便不得而知了。

  「卓師叔!」左峰走上前去,恭敬地說道。雖然眼前的這位師叔性格怪異,但是論輩分他始終還是自己的師叔,一些禮數還是要的。

  「坐!」卓不凡喝了口酒,略顯惺忪的睡眼看了一眼左峰,左手拍了拍旁邊的一塊草地道。此時左峰心中也是煩悶不已,便也順從了卓不凡,默默地坐在他旁邊,略顯低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要不要來一口?可以解愁的!」卓不凡遞過手上的酒壺道。

  「師叔,本門門規禁止弟子飲酒,弟子……」左峰正準備繼續說下去,卻被卓不凡打斷道:「什麼狗屁門規!門規禁止喝酒老子還是不照樣喝,老子最不喜歡的就是聽到門規,什麼事情都要受到約束,喜歡一個人的權利都沒有,到最後搞得不人不鬼的,這算什麼狗屁門規!」說到最後,卓不凡幾乎是用吼出來的。

  卓不凡這般激動倒是讓旁邊的左峰嚇了一跳,呆坐在那裡不敢動,就連呼吸都不敢大口喘一下,生怕這位性格難以琢磨的卓不凡會突然跳起來作出一些自己無法想像的事情來。

  良久。卓不凡大口喝了幾口酒後,先前的激動彷彿就此平息下去,又恢復到原先的懶散神態,淡淡地說道:「你喜歡那個古月櫻吧!」

  「什麼……呃……我……」左峰被卓不凡突然說出來的話嚇了一跳,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剛才的話我都聽到了,你別懷疑,我只是無意間聽到罷了!她拒絕你也是正常,她也是不想傷害你而已,你又何必苦苦追求!現在她如此說明了也好,長痛不如短痛!」卓不凡淡淡地說道。

  「可是……我無法欺騙自己,她不是她姐姐,我也不是謝莫言!她不過是放不下她姐姐和莫言之間的事情罷了!」左峰說道。

  「呵……嘗試一下欺騙自己不是很好麼?為什麼要這般讓自己痛苦?就像喝酒一樣,醉了就可以忘掉過去,忘了自己,忘了一切!」卓不凡淡笑道,似乎包涵著莫大哀愁。

  左峰看了看卓不凡,後者只是淡淡地看著手中的酒壺,臉上帶著一絲苦澀的笑容,他這般話說出,似乎心中也有所事情,只是左峰沒問,也不敢問。

  「如果能夠回到當初,我真的寧願莫言沒有恢復記憶,這樣他現在就不會變成這樣!其實有時候還真的羨慕這小子,可以有這麼多紅粉佳人陪伴,雖然如今變成一個活死人,卻也不妄此生了!」卓不凡繼續說道。

  「其實我也很羨慕他!還記得以前還沒來這裡的時候,我和他是好兄弟,好朋友!後來遇到這麼多事情之後,我竟然有些嫉妒他,嫉妒他比我優秀!嫉妒他身邊有對他這麼好的女孩子,嫉妒他能夠受到這麼多人的景仰!只是世事難料,誰也沒想到之後所發生的事情!就好像老天爺也嫉妒他一樣!」左峰微低著頭,淡淡地說道。

  「你倒是很坦白!也罷,能夠像莫言這般優秀的人世上難找,會遭別人嫉妒也屬正常,修真者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慾!小子,莫言沒看錯你,來!喝一口!」卓不凡轉過頭,遞過酒壺。

  左峰看了一眼卓不凡,又看了看他遞來的酒壺,遲疑了一陣子,雙手接過,又看了看卓不凡那淡笑的神色,大口灌了下去。一股辛辣的液體倒入口中,左峰一時不適應,大聲咳嗽起來,但還是有不少酒液順著喉嚨流入胃裡,一股無法言喻的感覺傳遍全身,彷彿身體飄了起來一般。

  「哈哈哈……小子,第一次喝酒吧!」卓不凡笑著接過酒壺。左峰臉色微紅地點頭說道,不知道是害羞還是因為酒精作怪。還沒來百印門的時候,在師傅的嚴厲教導下,左峰吃飯睡覺都保持一定的規律,更別說喝酒了!只是沒想到自己第一次喝酒竟然會是在這般情況下,而且還是在卓不凡的教唆下。當然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為自己被古月櫻拒絕的緣故。

  「還記得以前經常和莫言這小子一起喝酒比武!那時候日子真是過得愜意,你是第二個陪我喝酒的!也是第三個百印門的弟子敢在本門內喝酒的!」卓不凡說道。左峰不知道卓不凡說這番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是可以看出,其中沒有諷刺和貶意,反而有些讚賞的意思。

  或許是因為酒精在作怪,突然間,左峰發現原來百印門人人懼怕的卓不凡卻也並非想像中那麼恐怖,而且他心中似乎也隱藏了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憑借自己的直覺個他所說的話中可以感覺到這秘密中和一個女人有關。不過卓不凡的性格太過怪異,左峰也不敢問,同時也不想問,畢竟每個人的秘密都是不為人知的。

  正當這時,不遠處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伴隨著一個身影落入左峰和卓不凡的視線中來。

  「卓師叔!掌門正四處找您呢,沒想到您會在這裡!」跑來通報的百印門弟子略顯氣喘地說道,想必他找卓不凡可是費了不少力氣。但是這也正常,畢竟卓不凡不像其他兩位師叔那般每日都有弟子跟著,「神龍見首不見尾」這七個字足以形容卓不凡,可見眼前這位弟子能夠找到卓不凡是多大的幸運。

  「掌門有沒有說是什麼事?」卓不凡問道。

  「掌門沒說什麼事,但他說務必要弟子找到您,並且請您一定要回去一趟!」那弟子回道。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隨後就來!」卓不凡淡淡地說道。那名弟子點頭應允了一聲便轉身離去。

  「我先去一趟,這給你!」卓不凡起身說道,隨即遞過手上那小半壺酒給左峰,後者楞楞地接過手說道:「前輩,這……」

  「少囉嗦,這酒是我請你喝的!我呆會回來再帶兩壇過來,可別給我跑了!」卓不凡說道,不等左峰發話身形一閃,下一刻已經在百里之外。

  百印大殿,掌門廂房內,白老,江師叔和秋師叔三人默默坐在椅子上,似乎在等待著什麼,不過三人面色各異,似乎有什麼心事一般。

  「吱呀!」門被人從外面推了進來,不用說,可以在百印門內如此無禮行徑的也只有卓不凡才做得出來。

  一名弟子小心地合上門後,卓不凡沖白老問道:「師兄,你找我有事?」隨即看了看坐在旁邊的江師叔叔以及秋師叔二人,看他們臉色似乎有什麼心事一般。

  「師弟,你認為,如若魔門攻上山來,我們會有幾成把握?」白老沉聲問道。

  「師兄問這個做什麼?」卓不凡疑惑地看著白老,又看了看坐在旁邊一直不說話的兩位師弟,回道:「如果魔門敢衝上山的話,我定當讓他有來無回!」

  「師弟……如若血魔沒有破封而出的話,或許還可以這麼說,但是如今血魔不僅破封而出,而且還得到無上魔器蚩尤刃,可謂是魔氣沖天,勢不可擋!」白老對卓不凡的回答不由地搖了搖頭。

  「蚩尤刃!!!」卓不凡似乎心中微微顫抖了一下,這把不世魔兵不論在道門和魔門之間可謂是一樣非常神秘的兵器,幾乎只有在典籍上聽過罷了,除了軒轅劍靈以外,其威力可謂舉世無雙。也就是說世上只有軒轅劍靈才可以克制住這絕世魔兵,但是現在謝莫言和軒轅劍靈都已沉入密宗聖湖底下。

  卓不凡表面上看似只是一介莽夫,但內心卻也是個細心之人,多少也知道血魔得到蚩尤刃是有什麼樣的後果,原本平靜的臉上也漸漸浮出一絲焦慮道:「就算血魔得到這蚩尤刃,只要他敢上來,我拼了命也要除了他!

  「師弟,你太衝動了!如今蜀山派無道友已想出克敵之法,明日我便要前往蜀山與竹梅大師和無道友一同修煉一種不世密術!以便克制血魔來襲,我不在的這段時日可能要靠你和兩位師弟幫忙打理門中之事!」白老說道。

  「是什麼密術?蜀山有這等密術麼?我怎麼都沒聽過,師兄會不會有危險?」卓不凡疑惑而又關心地問道。

  白老搖了搖頭淡淡地說道:「這你就不用管了!總之你和兩位師弟要打理好百印門知道麼,祖師爺千年基業可要讓你們來維持了。另外……你們也要好好照顧祝賀龍,他在本門之中年紀最小,但是資質也是最高的,你們要好好栽培,日後必定可以擔當大任。」

  「師兄,你這是什麼話!難道蜀山這什麼狗屁密術修煉者會有什麼危險不成?」卓不凡非常細心地捕捉到白老話中的一絲錯漏。

  「你就別問這麼多了,照我說的話去做就是!」白老不耐煩地說道。

  「不行,你身為百印門的掌門人,不可以這麼不負責人地離開。師兄,百印門不能沒有你啊!你看我,我一個老大粗,整天惹事生非,怎麼打理百印門,不如我替你去修煉那個什麼密術吧!」卓不凡說道。

  「胡鬧!我現在以本門門主的身份命令你們三個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裡,好好打理門中之事,而且要加倍小心魔門動向!」白老肅然道,那威嚴之氣就連桀驁不遜的卓不凡也不由地乖乖低下頭來。

  「卓不凡,你現在跪在祖師爺面前!」白老肅然說道。後者雖然不清楚要做什麼,不過面對白老這龐大的氣勢下,遂也只好跪在地上。

  站在一邊的白老隨即取下手上戴著的那枚百印戒沖跪在地上的卓不凡肅聲道:「祖師爺在上,徒孫以第七代掌門人的身份在此將百印門之信物傳與卓不凡!」

  「師兄!」卓不凡面色大驚,猛地抬起頭看向白老,在看旁邊的江師叔以及秋師叔,面色依舊,顯然也早已清楚此事了,不過不管怎麼說,白老這突如其來的話還是讓卓不凡一時間無法接受。

  「還不快接下!」白老說道。

  「師兄,你知道我的性格,我根本不適合做掌門人!還請你收回乘命!」卓不凡說道。

  「此次蜀山一行,如若能夠修成密術除去血魔,我自然會回來繼續接任掌門,但是凡事必定會有變數,師弟你應該清楚這一點,師兄也是不得以而為之。你先接下這百印戒,日後如若我能夠回來,再還我便是,如若不然,你亦可另擇他人繼承掌門之位,不過需同兩位師弟同意方可!」白老說道。

  「師兄,不如我替你去蜀山吧!」卓不凡似乎還想掙扎。

  「胡鬧,此事我已經和天山派的竹梅大師以及無崖子道友商討過了,怎由你說改就改,道門本就以除魔衛道為己任,我身為一派之主,理應首當其中。」白老說道。

  「可是……」卓不凡似乎還想說什麼,但是卻被白老打斷道:「好了,我意已絕,你快接下吧!」

  看著白老那堅定的神色,卓不凡無奈之下只能接過那通體乳白的百印戒,但是雙手卻如捧著千斤巨石一般沉重。
  「明日我便動身趕往蜀山,日後……門中之事就交代給你們了!」白老歎了口氣說道。

  「是……」江師叔和秋師叔二人起身微微做了一輯恭敬地回道,跪在地上的卓不凡呆呆到看著手中的百印戒,沉默了良久,隨即便起身離開。

  天山之顛,在竹梅的廂房內,似乎也在重演著在百印門的那一幕。

  跪在地上的冰如面色淒迷,不知道心中是何滋味,驚詫,哀傷,迷茫,無奈甚至更多,雖然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但是卻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如兒,眼下魔門蠢蠢欲動,血魔擁有蚩尤刃已經威脅到道門生存之機,為師身為天山掌門不能坐視不理。幾日前為師已經答應蜀山掌門,協同百印門的白掌門一同修煉蜀山密術以便對付血魔。此途凶險至少極,如若為師有所不測的話,日後天山派就要靠你來維持了!」竹梅大師歎了口氣說道。

  「師傅,天山派不能沒有您,何況弟子已經不是天山中人……」冰如還未說完便被竹梅打斷道:「雖然上次為師狠下心來將你逐出師門,但卻也是無奈之舉。眼下明理上雖然不是本門中人,但是為師和所有師妹都將你視同天山弟子,你在她們心中的威信很高,更何況為師也早有意將門主之位傳給你!而且此事在蜀山派和百印門中也不是什麼秘密了,我看道門中還有誰敢有異議!!!」竹梅說道最後雙眼竟是猛然閃過一道精光,跪在地上的冰如只覺得身上陡然出現一股無法言喻的壓力,但又隨即消散開來,彷彿從未出現過一般。

  「弟子愧對師傅,恐怕會讓師傅失望!」冰如說道。

  「在本門之中,我最看重的便是你了,如若你無法勝任的話,還有誰有這本事!好了,別說了!」竹梅揮了揮手不容冰如有什麼異議,隨即轉身取出一把通體泛著乳白靈光的長劍遞給冰如道「此劍乃是本門掌門信物,劍名『無暇』乃是我當年取萬年寒冰之冰種煉成,此劍威力無比,如若配上我派冰靈真決,更能提升數倍,你要好好利用!」

  「多謝師傅!」冰如怔怔地看著眼前通體乳白的冰劍,雙手恭敬地從竹梅手上接過來,一觸碰這劍身,一股冰冷的氣息便順著手上順著胳膊傳入體內,本能地運起冰靈真決,那股從劍身上傳來的冰冷氣息竟是被體內的靈氣同化了,同時體內靈力竟是濃郁了幾分。

  冰如雖然心中暗暗為此驚訝,不過內心深處所想的卻是其他,無暇劍並不重,相反卻輕如鴻毛,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冰如雙手捧著的感覺,卻猶如千斤巨石一般沉重。

  這一刻自己已經不再是一名天山派普通的弟子,而是一派之主了,肩負著比以前更多更重的責任,一股沉重的感覺更是壓得冰如差點喘不過氣來。

  「日後天山派的一切便交給你了,別讓為師失望!」竹梅說道。

  「是,弟子一定不負師傅所望!」冰如回道。

  「好了,你先退下吧!」竹梅揮了揮手說道,冰如應了一聲起身離開。過了不久,竹梅不冷不淡地沖屋內某個陰暗的角落說道:「怎麼?還不出來麼?是否要本座逼你出來!」

  不久,那個陰暗的角落處緩緩走出一個身影,赫然就是卓不凡!不過此時臉上似乎並沒有被人發現自己行蹤後的驚詫以及無措,而是滿面憂愁。

  「你又來幹什麼!」竹梅冷冷地看了一眼卓不凡,隨即便移了開來,似乎很怕和卓不凡對視。

  「你……是不是答應無崖子,去修煉那個什麼密術了?」卓不凡平淡地說道。

  「此事與你何干,你三番兩次私自闖我天山管我天山門事是何用意,你不要以為你是百印門一峰之主便可胡來!」竹梅大師不冷不淡地說道。

  「天山的家事我管不了,但是關係到你的性命就關我的事!」卓不凡不等竹梅說完便大聲回道,隨即似乎覺得自己語氣似乎過大了,見竹梅沒說話,從她臉上也看不出些什麼來,遂平和了一下情緒說道:「不要去了,無崖子所說的那個密術很可能會害死你們的!」說到最後,卓不凡竟是有些激動,或許是因為擔心竹梅的緣故吧。

  「我去不去自有我來決定,輪不到你來操心!」竹梅說道。

  「玉林……我……」卓不凡上前走了兩步,似乎想說什麼但是還未走近便被一道寒氣抵擋住,只見竹梅已站起身來,冷冷地看著卓不凡,右手不知何時已經結成靈決,蓄勢待發。反關卓不凡,此時全身被一股氣息鎖定,渾身上下猶如包了層寒冰一般,刺骨無比。

  「如果你再說的話,我就殺了你,你信是不信!」竹梅冷冷地說道。這般語氣,加上偌大的氣勢下,尋常人等早就崩潰了,但是卻見卓不凡面色依舊站在原地,絲毫沒有妥協的意思,雖然臉上已經漸漸布起一層細細的汗水,但是一瞬間便化成冰珠。

  「我就是要說,如果現在我不說的話,恐怕我這輩子都沒機會說了!玉林,你現在已經將天山派交拖給冰如了,我可以放棄師兄給我的百印戒,我們找一個沒有人知道的地方安心隱居,永遠都不離開!」卓不凡說道。

  「卓不凡!!!你若是再胡說的話我真的殺了你!」竹梅面色一冷,同時也發現卓不凡手上戴的那枚通體乳白的扳指,赫然就是百印門掌門的信物。沒想到白老真的傳給他了,而卓不凡所說的確實也是肺腑之言,但是如若時光可以倒流的話,如果可以回到那一刻,回到當初的玉林,她必定會拋棄一切跟著他離開,但是為什麼,為什麼是在這麼多年之後才等到他說這句話。竹梅心中愛恨交切,體內的靈氣一陣翻湧,潮水般襲向卓不凡,後者面色似乎更加白了,但是臉上那堅定的神色卻絲毫沒有改變。

  「玉林……我……我知道我對不起你!我從來都沒有求過你什麼,但是這次我求你,不要去蜀山練那個什麼密術,你會死的!如果你死了,我根本沒有活下去的意義,我寧肯我替你去!」卓不凡苦苦哀求,但是聲音竟是越來越顫,身上已經漸漸結出一層薄薄的冰層,四肢已經漸漸失去知覺,嘴唇呈現一片紫青色,原本紅潤的面容此時也變得慘白,只有那雙眼睛,那雙雪亮的眼睛竟還是如先前一般堅定地看著竹梅。

  「如果……如果你當初這樣說的話,那該多好!只可惜,一切都已經晚了!」竹梅淡淡地說道,卓不凡那雙堅定的眼神陡然一變,一股無法掩飾的無奈和絕望湧現出來。

  「嗖!」的一下,竹梅收起靈氣,卓不凡身子一個趄趔,身子直直地朝後倒下,還好竹梅及時扶住,但是轉而發現和卓不凡太過曖昧,不由地略顯慌亂地鬆開手。

  好在卓不凡修為深厚,如若換做是常人的話,單單竹梅這一招就已經要了他的命,運功將體內的寒冰之氣驅除乾淨之後,卓不凡面色漸漸恢復紅潤,站起身來剛想沖竹梅說話時,卻見竹梅手一揮,打斷了他的言舉,不冷不淡地說道:「你走吧,我意已決!」

  「我不走!我看得出來你不忍心傷害我,這表示你還對我有還有情,玉林!要麼你不要去蜀山,要麼我替你去蜀山!」卓不凡說道。

  「你不要以為自己是百印門的人我就不敢殺你,我不過是念在你是道門之人所以才留有餘地,如若你再胡說的話,我定將你血濺當場!」竹梅憤怒地說道,憤怒的雙眼竟隱隱有絲慌亂,卓不凡將這一切看在眼裡,更是上前一步,緊緊抓住竹梅的手說道:「答應我,不要去蜀山!」

  「嘶!」一聲破空聲傳來,卓不凡眼睜睜地看著那道白光襲來,但是卻沒有一絲閃躲的意思,竹梅原本堅定的神色竟露出一絲慌亂,待她想彌補之時,卻只能將那束白光微微碰開幾分,卻無法阻擋它的前進。

  白光毫不留情地刺入卓不凡的肩膀處,從後肩穿透出來,完好的軀體上陡然出現一個血淋淋的窟窿,甚是嚇人。

  「你……」竹梅不由地面色驚詫,她根本沒想到卓不凡竟然會不躲開,如果剛才不是自己硬生生將那道白光移開幾寸的話,他此時已經死了!

  「玉林……不要去蜀山……不要去……」卓不凡聲音越說越輕,肩膀處那個觸目驚心的血窟窿不斷地往外冒著鮮血,地面上已經積了一大灘,原本堅定的臉上此時已是一片慘白,彷彿死人一般,可見這一擊他已經受了重傷。

  「你……你不要再逼我了!!!」竹梅竟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咳……咳……」卓不凡劇烈咳嗽了幾下,幾口鮮血哇地吐了出來,身子已經開始搖搖晃晃,一個趄趔,半跪在地上,如若此時不及時救治的話,眾然卓不凡修為深厚,也要一命嗚呼。

  竹梅終究還是無法再繼續裝下去,猛地轉過身,雙手在卓不凡身上點了幾下,幾道精純的靈息傳入他體內,瞬間便將他的傷口止了血,同時也將他體內絮亂的靈氣調理了一下。看著卓不凡盤坐在地上閉目調息的那番模樣,慘白的臉此時也恢復了幾分氣色,心中那份緊張的心態遂也逐漸緩和下來。

  終於,肩膀的傷口總算是勉強治住了,只是由於傷勢過大,還是需要幾天修養,卓不凡睜開雙眼,竹梅那冷傲的身形落入眼簾,心中不由地一陣高興:「我知道,你一定不會殺我的!」

  「你不用再勸我了,明天我是一定要去蜀山,誰都無法阻止我!如果你不想以後都見不到我的話,那就繼續阻攔吧!」竹梅依舊還是那般冰冷的聲音。

  「玉林……你知道的,如果你明天一去蜀山,就算你修煉成那個什麼密術,遇到血魔的話,到最後還是會很危險……」卓不凡似乎還想做最後的掙扎,不過話未說完卻被竹梅冷聲打斷道:「我要休息了!請你離開!」

  「我不走!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會離開的,我不會眼睜睜看著你去送死!」卓不凡大聲說道,似乎是牽動了傷口,面色不由地一陣抽搐,不過還是竭力忍住,不發出絲毫呻吟,雙眼堅定地看著竹梅。

  「你……你不走,我走!」竹梅雖然清楚卓不凡的脾氣倔強,但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他還是這樣。

  「玉林……玉林……」卓不凡慌忙上前想要攔住她,不過牽動肩膀的傷口,剛走出兩步不由地疼得無法動彈,一個趄趔,差點摔倒。

  竹梅轉過身,看著卓不凡的肩膀傷口處又滲出鮮血來,心中不由地一緊,腳步一頓,剛想上前卻又停在遠地,看了他一眼,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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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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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0 16:56:04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孤注一擲

      夕陽西下,夜色漸濃,繁星點點,銀月如勾。

  廂房內,盤坐在床上的祝賀龍正調息著,這是他每日的必修課,同時也是修行的必須,體內的靈力不斷按照某種路線循環著,每循環一個週期那乳白色的靈氣便濃郁一分,同時渾身上下猶如沉浸在陽光沐浴之中,很是舒服。正當這時,門外一陣敲門聲響起,打斷了他的靜修。

  這麼晚了,很少有人會來這裡,會是誰來找自己?祝賀龍心中不由地暗暗疑惑,當他打開門時,入眼的竟是自己師傅,面色不由地一怔。

  「小龍,這麼晚了,沒打攪你吧!」白老微笑地看著祝賀龍說道,後者臉上那一閃而過的驚訝並沒有躲過白老的眼睛。

  「沒有,師傅!你快請進!」祝賀龍陡然間回過神來,慌忙將白老引進房間,隨即問道:「不知道師傅深夜來此找弟子有什麼事麼?」

  「恩……沒什麼!只是想來看看你,恩!想必你這些時日修為精進了不少啊,靈氣都凝結得這麼濃厚了,真是後生可畏!」白老頷首點了點頭,顯然對祝賀龍很是滿意。

  「多謝師傅誇獎,小龍能有今日都是師傅的栽培!」祝賀龍略顯謙虛地回道。

  「嗯!如今魔道妖孽蠢蠢欲動,嗣機攻山,你可要時時防備。明日師傅要去蜀山一趟,與天山派的竹梅大師以及蜀山無掌門一同修煉一種密術,希望這種密術可以克制血魔!」白老說道。

  「師傅和兩位掌門前輩的無上靈術必定可以除去血魔!弟子一定會謹記師傅教誨!」祝賀龍回道。

  「但願如此吧……」白老心中暗暗歎了口氣,看著眼前這個十幾歲的少年,不過眨眼間卻和自己生活了數年,雖然樣貌沒多大變化,但是卻成熟了,少了一分稚氣,多了一分剛毅的神色,這多麼像當年的謝莫言啊!只可惜……「師傅……師傅?」祝賀龍見白老看著自己良久,不由地開口叫喚著,白老渾身一陣輕顫,回過神來,歉意地笑了笑說道:「好了,你好好休息吧!我不在的這段日子,你要好好聽卓師叔和其他兩位師叔的話,努力修行知道麼?」

  「弟子知道了,我會等師傅回來的!」祝賀龍點頭回道。白老點了點頭,深深地看了一眼祝賀龍,便離開房間。後者送走白老之後,便重新回到床上,不過卻是怎麼也靜不下心來繼續修煉了。剛才白老雖然表面上沒說什麼,不過祝賀龍卻感到有股奇怪的感覺,彷彿……彷彿今晚就是最後一次見到師傅似的。

  「怎麼會呢,師傅修為深吼,而且天山派的竹梅大師和蜀山掌門都是不世高手。師傅一定會沒事的,看樣子是自己想得太多了!」祝賀龍自我安慰了一下。

  夜色濃郁,風輕輕吹動著,一陣冰涼。

  次日,一襲白袍的白老已經如期來到蜀山,同行的還有竹梅大師,無崖子依舊還是那般神色沖二人說道:「既然兩位道友都來了,那過會兒先去廂房說話吧,本座也好將三極大陣的修煉心法與兩位道友研究一下!」

  「一切由無道友安排!」白老和竹梅二人微微做了一輯沖無崖子說道。

  說話間,丁衛已經端上三杯茶,場中除了無崖子之外,其餘二人紛紛感到一股驚訝的感覺,是被那股茶香所吸引的,無崖子看到二人有此表情感到很是滿意,自己第一次品這千年雪茶時也是如此。

  「兩位道友先品嚐一下劣徒泡製的千年雪茶吧,有靜心凝神之功效!」無崖子說道。

  「此茶乃傳說中之極品,傳聞只有在千年冰川之上才有,想必無道友費了不少功夫啊!」白老輕輕揭開杯蓋,一股淡淡的清香瀰漫在空氣中。

  「呵呵……白道友見笑了,此茶乃是劣徒所採,今日兩位來我蜀山商議除魔大事,遂令小徒去泡製此茶待客,不知是否合兩位道友心意?」無崖子面露笑意,看了看站在旁邊的丁衛,後者微微低著頭沒說話。

  「哦!原來如此,丁賢侄真是費心了!」白老看了看丁衛,不由地微微點了點頭,顯然對這千年雪茶很是受用,不過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間,他想起這丁衛不是早在幾年前散功了麼?怎麼現在不禁沒有自己想像中那般,反而發現他身上隱隱有股靈氣!難道他恢復功力了?

  無崖子見白老怔怔看著丁衛,心中也大致清楚他心中所想,便開口說道:「衛兒,你先退下吧!」

  「是,掌門師尊!」丁衛順從地離開大殿。無崖子見他離開之後,淡笑著沖白老二人說道:「二位道友,不如我們先進房細談除魔之事如何?」

  「請無道友代路!」白老和竹梅紛紛站起身來。

  無崖子走到公孫洪身邊時說道:「師弟!我與兩位道友商討期間,不得有任何人干擾,你好好護著!」

  「是,師兄!」公孫洪點頭應允。

  三人來到廂房,無崖子從袖口處取出三幅卷軸,將其中兩幅遞給白老以及竹梅二人說道:「此陣乃是仙人遺留之物,同時亦是我等最後可以與血魔一博的機會,如若練成,除非大羅神仙降世,否則就算血魔擁有蚩尤刃也只有死路一條,不過此陣威力太過強大,所以……在我等三人修煉之時,性命也會懸於一線之間,切忌要盡除雜念,否則一旦走火入魔,便會牽連其他兩人,輕則散功,重則性命不保!」

  白老和竹梅暗暗點頭,沒想到蜀山最後竟然動用了如此神秘強大的陣法,三極大陣在道門之中可謂是神乎其神的陣法,二人最多也只是在典籍上聽聞過此陣威力,可謂是排山倒海,誅殺仙神不在話下,所以無崖子剛才那番話也並非虛假,只是自己三人使出來的威力是否有這麼大就不知道了,不過面對的是擁有無上魔器的血魔,與其坐山等死,不如和他一拼,興許真的可以將他誅殺!雖然這樣很可能會沒命,不過只要能夠殺了血魔,死又何妨!

  「如此,二位先細心斟酌一下,然後再隨本座進密室修煉!」無崖子說道。

  「無道友,貧道有一事不明,還請無道友能夠指點迷津!」白老說道。

  「白道友問的可是小徒丁衛恢復功力一事?」無崖子怎會不知白老所要問的。

  「正是!」白老面色微顯驚訝,不過一瞬間又回過神來,靜聽無崖子的回答。

  「其實,此事本座也不想瞞二位,只是事情發生太過突然,而且本座也是在前些時日才知道的。」無崖子便將丁石得到那本不明來路的灌頂大法並且犧牲自己苦修得來的靈力令丁衛恢復功力一事細細道出。

  白老和竹梅聽罷不由地暗暗驚詫,不僅僅是因為那本來歷不明的灌頂大法,也不是那個給給這本術法的神秘人,心中的震撼更多的是丁石那甘願犧牲自己的精神。

  「無道友有如此弟子可謂是蜀山之福,道門之福啊!」白老和竹梅紛紛驚歎道。

  「哎……本座也是慚愧,對旗下弟子之事都幫不上什麼忙,真是有愧蜀山!」無崖子歎了口氣說道。

  「無道友,可否將那本灌頂之術借於貧道觀摩一下?」白老似乎想到什麼,面色微顯期待地看著無崖子,後者遞了本線裝書給他,白老慌忙接過手,細細看來,但是完全看完之後,卻略顯失望。

  本來白老還以為能夠借這本灌頂之術讓謝莫言恢復修為,這本秘籍雖然講明了如何將一個人的全身精學靈力通過特定的方式強行灌注到另外一個人的身上來,但是看到最後白老才想起來,謝莫言此時已是成了絲毫沒有知覺的活死人,也就是說他如果一離開密宗聖地的話,就會死掉,就算找得到犧牲自己苦修得來的靈力的人,也來不及救醒謝莫言。

  不過不管如何,眼下已經有一線希望,雖然不清楚到底是福是禍,但是總好過沒有希望,只是這卻要以謝莫言的性命做賭注。

  此時竹梅大師也拿去看了看,這灌頂之術不像道門術法,也看不出是出自何門何派,這更加讓那個將這本秘籍給丁石的神秘人更加神秘!

  「無道友,貧道有一事相求!」白老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

  「白道友不必拘謹,但說無妨!」無崖子說道。

  「貧道想借這本灌頂之術!謝莫言散功之後如今已成活死人沉睡在密宗聖湖底下,如若可以利用這灌頂之術救醒他的話,以莫言身上的軒轅劍靈正好可以克制血魔的蚩尤刃!」白老說道。

  「白道友言之有理,但是謝賢侄的情況比丁衛要嚴重得多,而且處理不當,且不說施術之人,就連謝賢侄也會有性命之憂!」無崖子說道。

  「不管如何,總是要試一下,只要莫言能夠有機會甦醒,就算陪上我這條老命又如何!」白老說道。

  「白道友,不可!且不說你能否救醒謝賢侄,就算你能夠將謝賢侄救醒,就單單以軒轅劍靈的威力克制蚩尤刃也沒有萬分把握除掉血魔。而且如若沒有你,我們便不能練成這三極大陣。如若血魔攻上山來,我們只能坐以待斃,任其魚肉,不僅僅是道門,就連天下蒼生都岌岌可危啊!」竹梅大師說道。

  「兩位道友的心意貧道清楚,不過此事還是先救醒莫言再說吧!就算沒有貧道,相信貧道的師弟亦可以代替貧道的位置!」白老堅定地說道。

  「白道友……」竹梅似乎還想勸解,但無崖子卻打斷道:「那就依白道友之言吧!如若可以的話,本座亦可犧牲自己,救醒謝賢侄!」說話間,無崖子便將那本灌頂大法遞給白老,後者略顯得激動地接過手,點了點頭。

  就在此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爭吵聲,聲音越來越大,似乎有人正在接近此處,三人不由地一陣驚詫。

  無崖子打開門一看,卻見屋外站著十幾個蜀山弟子,包括公孫洪在內,團團將那個腰邊掛著一個葫蘆狀酒壺的中年男子圍在中間,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其中幾名弟子衣衫略顯破敗,看破口處應該是被某種利器所割,看樣子是吃了點小虧。

  「你們這是幹什麼!」無崖子冷聲喝道。

  「師兄,卓不凡擅闖蜀山,說是要見竹梅大師,我不讓他卻硬闖進來,還傷了我們幾名弟子!」公孫洪說道。

  「竹梅!不要去修煉那個什麼密術,會害死你的!」卓不凡一見尾隨無崖子出來的竹梅不由地大叫道。

  「我們天山派的事由不得你來管!」竹梅沒想到卓不凡竟然會跟來,但是表面上卻又不能和他太過親密,不由得冷聲說道。

  「我不管,我今天就算來強的也要阻止你練那個什麼鬼陣!」卓不凡說道。

  「師弟!你這是幹什麼,還不塊回去!」白老叱呵道。雖然清楚自己這位師弟的脾氣,但他沒想到卓不凡竟然會如此大膽。

  「師兄!你們別練那個什麼鬼陣了,會害死你們的!」卓不凡叫道。

  「卓不凡,你當我蜀山是什麼地方,容不得你大聲嚷嚷,如若你再不離開,我可就不客氣了!」公孫洪大喝道。

  「好!你們不走,我也不走,你們練那個什麼鬼陣,我也要練,我不會眼睜睜看著你們去送死!」卓不凡說道。

  「住口!師弟,難道你忘了前日我跟你說的那番話了麼!!!」白老大聲喝道,灌注了靈息的一吼頓時讓在場所有人耳鳴眩暈,卓不凡面色不由地一陣泛白,不知道是被這一吼震出來的還是被白老所說之言驚嚇的,原先堅定的臉上竟浮現一絲迷茫。

  就在卓不凡失神的一瞬間,白老飛身上前,一道靈息順著手掌灌入卓不凡體內,後者猛然回過神來卻發現體內的靈氣竟是被白老封住了,渾身上下動彈不得,面露驚詫地看著白老說道:「師兄,你……」

  「師弟,今日師兄以及兩位掌門所做的都是替天下蒼生著想,同時,這也是上天給予我道門的一次挑戰,關係道門以及天下蒼生生死存亡的挑戰!作為掌門,我必須這樣做!你要以大事為重!不過如今,事有變化,我先帶你回去,再細細跟你說請吧!」白老黯然神傷地說道。

  卓不凡一時間不清楚白老所說的事有變化是什麼事情,遂也只能依著他。不過值得欣喜的是,他們看樣子還沒有開始修煉,遂也沒有再說什麼。

  「兩位道友,貧道管教不嚴,卓師弟太過鹵莽,打攪了蜀山聖地,還錯手傷了貴派弟子,貧道實在難辭其咎!」白老一臉歉意地看著竹梅和無崖子二人。

  「哪裡,白掌門多慮了!」無崖子回道,顯然並沒有遷怒白老和卓不凡。只是站在一邊的公孫洪對此略顯不滿,本來他和卓不凡就有不合,剛才剛好可以教訓他,沒想到掌門師兄他們出現了,現在還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對於卓不凡擅闖蜀山,傷了幾名弟子的罪過卻沒有絲毫懲戒,這很不像平時掌門師兄的作為。

  「師兄,他們……」公孫洪似乎想提醒一下無崖子,但是話未說完便被無崖子打斷道:「你還不讓弟子散開!」

  「是,師兄!」公孫洪無奈之下,只能依照無崖子所說的,讓四周的蜀山弟子散開,讓出一條出路,讓白老和卓不凡離去。

  「多謝無道友,今日之事,日後貧道定當會親自上門賠罪!」白老說道。

  「白道友過慮了,貴派卓師弟也不過是無心之失!」無崖子說道。

  「如此,那貧道就先回去了!告辭!」白老沖無崖子等人做了一輯,隨即帶著卓不凡離開蜀山。

  長白山,百印門。

  「師兄!你是不是答應我,不去修煉那什麼鬼陣了?」白老解開卓不凡身上的禁制之後,後者迫不及待地說道。

  「嗯!」白老點了點頭,後者見狀不由地一陣高興,這不僅僅意味著白老沒有性命之憂,而且也表示竹梅也不會去修煉那個什麼三極大陣了,怎能不讓卓不凡高興。

  「師弟!師兄雖然不準備修煉這三極大陣,但是恐怕要由你來代替我了,不知道你是否願意!」白老說道。

  「什麼?」卓不凡一陣錯愕。白老見狀不由地將事情經過悉數道出,只是將丁衛和丁石二人隱瞞,畢竟無崖子畢竟不希望太多人知道這件事,畢竟關係道門聲譽。如果太多人知道蜀山這種名門正派的弟子施展旁門異術的話,多少也會惹人猜疑和閒話。

  白老的話,卓不凡聽罷後好一陣沉默,原先的高興一掃全無,卻是一臉的凝重。

  「師弟,如若你不願意,師兄也可以理解!師兄不會強人所難!」白老說道。

  「師兄,你把我看成什麼人了!我平時沒對本門做些什麼事,現在有這樣一個機會,我怎會退縮,眾然要我去死我也心甘情願!」卓不凡說道,隨即面色略顯凝重地說道「那師兄你可有萬分把握,救醒莫言麼?」

  「恩……師兄也不敢確定,雖然凶險,但是總是要試上一試!」白老說道。

  「對了,不是有兩個自稱神醫的兩個老傢伙呆在山上麼,叫上他們一起來,興許成功的機會會大上一些!」卓不凡似乎想到什麼。

  「這幾日忙著修煉三極大陣,都疏忽了賴神醫與蘇神醫,他們二人此時在何處,我去見見他們二人!」白老說道。

  「我現在就去叫他們過來,師兄你在這裡等著!」卓不凡說道,不等白老說話便跑了出去。不久,卓不凡帶著賴長義和蘇有為二人來到白老面前。

  「見過白掌門!」賴長義和蘇有為紛紛沖白老做了一輯。

  「前些時日與竹梅大師他們商議除魔之事,疏忽了二位。不知二位神醫在門中過得可好?」白老也回了一輯道。

  「白掌門言重了,我二人能夠寄居貴門之中已是萬分感激,怎敢讓白掌門費心,只是聽卓前輩說白掌門召我二人有事,不知是何事需要我二人幫忙?」賴長義說道。

  「貧道剛剛從無崖子無前輩手中借到這本秘籍,興許可以救醒莫言,不過幾率不大,所以特請二位神醫過來商討,看看是否有可行的之處!」白老說道。

  「哦?」賴長義和蘇有為二人面面相窺,雙方都看出對方的驚訝。隨即接過白老手中的那本線裝書一看,不由地異口同聲道:「灌頂大法!」

  「嗯!正是此等異術!」白老便將無崖子和自己所說的話照搬說了一下,賴長義和蘇有為更是驚訝,沒想到這世上竟有此等異術,能夠將一個散功之人恢復功力,著簡直就是不可思議,不過二人也只是片刻驚訝而已,畢竟他們二人多少也是見過世面的,更何況賴長義的束魂術還可以讓人起死回生。相比之下,這灌頂大法也就沒什麼特別之處了。

  「此術雖然有所危險,不過既然已有人能夠施術成功,也就表示有一線機會,但是需要找尋一個甘願犧牲自身修為之人,這恐怕很難啊!」賴長義說道。

  「二位神醫不必擔心,此人已經找到了!」白老說道。

  「哦?是誰?」賴長義和蘇有為紛紛問道。

  「正是本座!」白老說道。

  「什麼……這……白掌門,你可是認真的?要知道,如果你施加此術的話,您的一身修為……」賴長義和蘇有為不相信白老竟然甘願捨棄自己苦修得來靈力去救一個沒有十全把握救醒的人!

  「二位就不用說了,本座只是想知道二位是否願意協助本座!」白老說道。

  「白掌門甘願犧牲百年修為救助謝莫言實在另我二人有愧神醫之名,就沖這一點,我們二人就全力助你一臂之力!」賴長義和蘇有為堅定地說道。

  「那就多謝二位了!如此,那事不宜遲,即刻啟程去密宗!」白老說道,賴長義和蘇有為也紛紛去準備一切了!

  「師弟!明日你便去蜀山替師兄練三極大陣,如若師兄真的無法救醒莫言,也有你替為我修煉三極大陣對付血魔!」白老沖站在一邊的卓不凡說道。

  「師兄,你別亂想,一定可以救醒莫言的!你別亂想了!」卓不凡說道。

  「不行!師兄要你在祖師爺面前發誓,要替師兄修煉三極大陣對付血魔!」白老堅定道。卓不凡看著白老的面色,只好照他所說的話去做:「祖師爺在上!弟子卓不凡,發誓要替師兄修煉三極大陣,除掉血魔!如若有所違背,我卓不凡定當承受五雷轟頂之災!」

  「好!師兄我就放心了,不過在你去蜀山之前,你將這枚百印戒傳給祝賀龍吧!這孩子品性醇厚,修行也很有天分。交給他再由其他兩位師弟代為輔助,日後定當可以替代我的位置!」白老說道。

  「是,師兄!我會照你說的去做!」卓不凡認真地回道。說話間,賴長義和蘇有為二人也已經收拾好東西回來,身後還跟著猶如小山一般的小飛。

  「那師兄就先走一步了!」白老說道,隨即便帶著賴長義和蘇有為二人朝前離去。看著白老漸漸遠去的身影,卓不凡竟第一次有股不捨的感覺,身上的壓力彷彿更加重了,默默地看了一眼手上的乳白色扳指,心中百感交集。

  某個陰暗的角落處,一個身影無聲息地閃現出來,彷彿鬼魅一般,一隻空擋的袖子無力地垂在一邊,走上幾步便隨風飄動。格羅走到盤坐在蒲團上的那個身影面前恭敬地說道:「你找我?」

  「嗯!我想知道事情進展得如何了!」盤坐在蒲團上的身影淡淡地說道。

  「丁衛已經順利在我們的掌控之中!白老他們也已經從無崖子手上得到灌頂大法,相信他們這幾天就會來密宗!」格羅說道。

  「看樣子進展得很順利!」那人淡淡地說道,言語間有著掩飾不了的興奮。

  「阿彌陀佛……這世間有著太多的爭議,太多的殺戮,為名,為利,為情,世間已經沉淪了千百年,已經不能再承受這種無盡的苦難了!」盤坐著的身影說道。

  「我不明白,如果當初直接殺了謝莫言的話,他體內的軒轅劍靈也會隨之消失,這世間也就不會有抵擋蚩尤刃的神器。另外我已經順利用迷心大法控制了血魔,他萬萬沒想到我當初給他的鎮靈石是假的,所以我很順利地再他被蚩尤刃的魔氣侵襲的時候,控制他的心神,現在他只聽從我的命令,只要命令他直接上山將道門打敗,再重新整合後就有我們控制,這樣我們的目的就已經達到了,可現在為什麼要走這麼大的圈子?」格羅疑惑道。

  「道門三大派不是想像中那麼好控制的,三大派已經流傳延續了千之久,更不是你所說那麼容易整合!所以我才要安排丁衛!至於軒轅劍靈和蚩尤刃,不過是想得到一個秘密,只要得到這個秘密,別說控制道門,控制整個天下也不為過!到時候才算是真正完成我的目的,整個天地間只有我一個人控制,這樣這世界上就不會有什麼門派間的紛爭,這世間才算是有了一個真正的淨土!」那人說道。

  「原來如此……可是蚩尤刃和軒轅劍靈身上到底有什麼秘密,竟然有如此威力?而且軒轅劍靈已經和謝莫言融為一體,似乎沒有什麼辦法能夠取出來吧!」格羅疑惑道。

  「眼下謝莫言不過是個活死人,體內靈息全無,在他們施展灌頂大法之時,軒轅劍靈和謝莫言的融合也就是最薄弱的時候,就可以利用分離梭將軒轅劍靈從謝莫言體內吸出來。至於軒轅劍靈和蚩尤刃的秘密,到時候再跟你說吧!現在最主要的就是得到軒轅劍靈,接下來的事情我會吩咐你做的,但務必不能讓人有所懷疑,否則一切都將前功盡棄!」那人說道。

  「是!我會小心謹慎的!」格羅恭敬地說道,隨即在一道詭異的黑氣下,消失於無形。

  清玄寺雖然平日香火鼎盛,但是自從血魔奪得蚩尤刃之後,為了警惕魔門遂已禁止信徒前來,不過這一日卻來了三位不速之客,赫然就是白老以及賴長義和蘇有為三人。

  「在下賴長義,蘇有為,協同百印門白掌門前來清玄寺拜見慧心大師,不知慧心大師可在寺內?」賴長義和蘇有為上前做了一輯,沖寺前的兩位和尚問道。

  「請三位施主稍後!」那和尚單掌豎起,沖白老三人說道,隨即便小跑地進了清玄寺內,不久後,那和尚折回來略顯恭敬地沖白老三人說道:「宗主有請三位前輩!」

  「請小師傅帶路!」白老沖和尚點了點頭說道。後者微微做了一個佛禮轉身朝寺內走去,白老三人隨後跟了上來。
  一路走到一處廂房門前停下,那和尚恭敬地說道:「宗主,白掌門已經到了!」

  「請他們進來吧!」廂房內,慧心大師那渾厚的聲音傳出來。

  「三位前輩請!」那和尚輕輕推開門,沖白老三人做了一個佛禮卻沒有進去的意思。當白老三人走進廂房之後,那和尚也隨之小心地合上門。

  「不知三位高人前來,有失遠迎,三位請坐!」盤坐在蒲團上的慧心雙手合十沖白老三人說道,隨即指了指對面的三個蒲團。

  「大師言重了,此次我三人前來也是事出倉促,未先向大師招呼,打攪之處還請見諒!」白老說道。

  「哦?不知白掌門所說的是何要事,需要如此倉促?」慧心問道。

  「此事關係能夠救醒本派弟子謝莫言,所以事出突然!」白老回道。隨即取出懷中那本灌頂大法以及事情經過,慧心聽罷不由地暗暗驚訝。

  「如若真是如此,此異術當真是可以救醒謝施主,不過此異術來歷不明,而且也有一定的危險,白掌門真的要這樣做麼?」慧心大師說道。

  「不管如何,總是要試上一試!這不僅僅是道門的安危,更關係到天下蒼生的富禍!我不得不這樣做,還請慧心大師打開聖地!」白老說道。

  「阿彌陀佛……白掌門有如此胸懷,真是道門之幸,蒼生之福啊!老衲就依白掌門所求,助你一臂之力!」慧心說道。「老衲手上有一法器分離梭,乃前代宗主所煉,如若老衲發現白掌門施術之時出現紕漏,也可及時將白掌門和謝施主分開,以保性命!」

  白老點了點頭,慧心之言讓他的信心不由地多了幾分。

  一行人等來到一面巨大的石壁前停下,慧心雙手合十,嘴中喃喃念叨著什麼,隨即雙手大開,兩道金光閃電般打向石壁上,瞬間沒入其中。緊接著,石壁漸漸出現一片漣漪,隨即出現一個足以容納三人並行的洞口。

  「悟明,悟性!你們二人守在外面,務必不能讓外人進入!」慧心沖身後兩位年輕和尚說道。

  「是,宗主!」那兩位和尚恭敬地回道。隨即由慧心帶路,白老一行人等悉數進入石壁內,當眾人走進石壁內後,那道門卻瞬間消失開來,又恢復原先石壁的模樣。

  白老和賴長義三人也不是第一次來這密宗聖地了,對此也沒有多少驚訝。這裡還是和當初一樣,空氣中徘徊著一絲淡淡的清香,風微微吹動著,眼前的湖水山景,彷彿一處人間仙境。這裡和外面的世界不同,雖然小,但是卻很自由,沒有阿諛我詐,沒有殺戮,沒有紛爭,是人間最後的一片淨土。

  瑪旁雍錯湖邊的小木屋裡,走出幾個身影,赫然就是憶雲和夏雲二人,走在最後面的是一身淡藍束裝的水姬。

  「爺爺!你們終於回來了!」憶雲見到賴長義和蘇有為二人,不由地大喜,飛奔著跑了過來,一把抱住賴長義,生怕他丟了似的。

  「傻丫頭,爺爺不是還好好的麼,哭什麼!」看著憶雲那紅紅的雙眼,賴長義不由地心生愛憐。

  「爺爺,你不要再離開我了,雲兒好擔心你!」憶雲說道。

  「有為,你們這麼快就回來了,魔門的事情已經解決了麼?」夏雲問道。

  「哎……」蘇有為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說道「魔門近日全無動靜,不知道在搞什麼鬼!不過這次來是為了救謝莫言的!」

  「什麼?真的可以救醒謝大哥麼?」不僅僅是憶雲,就連夏雲和站在最後面的水姬也是一臉驚訝和喜悅。

  「能否救醒他還一定,不過我會盡力而為!」白老說道,隨即便將灌頂大法以及蜀山的事情一一道出,眾人聽罷不由地一陣驚歎。

  「此異術凶險異常,如若不成功的話,不僅僅是白掌門,而且就連謝莫言的性命也會有危險!不過有機會總比沒有機會好!」賴長義說道。

  「好吧!那就有勞大師和白掌門了!」沉默了良久,水姬緩緩說道。

  「水姐姐……」憶雲看著水姬,不知道該如何說,在場之中,以水姬和謝莫言關係最為密切,只是憶雲沒想到水姬竟然沒有絲毫異議就同意了白老他們的意見,不過轉而一想,眼下謝莫言已和死人沒有什麼分別,而且他身上還有著無上神兵軒轅劍靈,這是唯一可以克制血魔手上那柄蚩尤刃的上古神器,如若不成的話,不僅僅是謝莫言和白老的性命這麼簡單了,而是無數人的生死問題。

  「如此,那我們便開始吧!」白老說道。慧心看著白老點了點頭,顯然也是做好了準備。

  「謝施主雖然命懸一線,不過魔性依存,所以為了以防萬一,老衲先施加鎮魔法陣,壓住謝施主的魔性。」慧心大師說道。白老等人微微點了點頭,顯然對慧心大師的提議沒有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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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0 16:56:20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背叛

      隨著慧心大師在一片金光籠罩中飄到瑪旁雍錯湖面上空,撤下一道金光,平靜的湖面上漸漸掀起一陣陣漣漪,到最後整個湖竟是被兩道金光硬生生分開來,湖底一塊石台處,一個身影正盤坐在上面,面色略顯慘白,彷彿一具屍體。

  在一片金光之下,那盤坐著的身影漸漸離開石台,緩緩升起,站在湖邊的水姬等人看到一片金光籠罩下的謝莫言,心中不由地微微一顫,雖然不過短短幾個月的時間,但是卻彷彿過了數年一般。本以為這段時間參悟佛理已經足以讓自己忘卻一切,但是當自己再次看到那張熟悉的臉龐時,卻發現,原來這一切的努力不過是枉然。

  謝莫言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托在半空中,慢慢落在湖邊,慧心大師撤去法力,湖面漸漸恢復原先平靜的模樣,原先的事情彷彿從未發生過。

  緊接著,慧心雙手捏了個法決,一道金光將謝莫言籠罩其中,隨即沖白老說道:「白掌門,可以開始了!」

  白老點了點頭,深深吸了口氣,凝重地看著謝莫言,他還是那樣沒有什麼知覺,如果現在他可以睜開雙眼的話,那該多好,只可惜,這一切不過是幻想罷了。

  場中眾人遠遠地站在一邊,緊張地看著白老和謝莫言二人,心中暗暗祈禱著。白老懸浮在半空處,腦袋對著謝莫言的頭頂百匯大穴,渾身上下被一股乳白色的靈氣籠罩其中,與謝莫言身上的那層金色異光形成一個強烈的對比。

  隨著一股股精純的靈氣順著百匯穴灌注到謝莫言體內,白老的臉色也逐漸發白,斗大的汗水漸漸佈滿他的額頭。此時乃是最關鍵的時候,場中所有人似乎也感覺到這點,一個個面色凝重,彷彿連呼吸都靜止了。

  就在這時,盤坐在地上的謝莫言渾身一陣輕顫,一股黑氣陡然間從他的胸口處散發出來,纏繞在他的身上,卻被包裹在外面的金光萬般抵擋,隨即一黑一金兩股氣息互相纏鬥起來,漸漸地一股罡氣以謝莫言為中心向四周擴散開來,猶如一道無形的龍捲風。眾人只覺得衣衫被罡氣吹得咧咧做響,身形不斷被逼退開來。

  「叱」慧心大師面色肅然,大喝一聲,一股金色異光籠罩全身,隨即右手一捻蓮花指,做了個法決,朝謝莫言一彈,一道金光沒入謝莫言外圍的那層金光壁內,瞬間那層金光比先前更加耀眼,彷彿一個金色的太陽一般,令人無法直視。也就在同時,那股黑氣彷彿一下子被那股金光鎮住一般,不敢動彈,蟄伏回謝莫言體內,但是卻見謝莫言遠本慘白的臉上隱隱露出一絲痛苦的神色,眉頭緊皺,彷彿正在掙扎著。

  「不好,白施主,快停下!再繼續下去的話你和謝施主都會有性命危險!」慧心大師驚叫道。

  「不行,現在已經到了最緊要的關頭,我不可以放棄!」白老緊緊咬著牙,一股無形的力量彷彿正在吞噬著自己的精氣,自己正在逐步衰弱。

  水姬等人見狀,一個個心跳頓時彷彿停止了一般,目不轉睛地盯著場中變化,生怕遺漏掉什麼似的,不敢眨一下眼睛。
  「白掌門,快點守住靈台,不要再給謝施主灌注精元了!老衲要用分離梭將你們分開!」慧心叫道。

  長中白老面色慘白,由於用力過猛,牙齒已經咬破嘴唇,嘴角處隱隱溢出一絲鮮血,不知道是否聽到慧心所說的。

  就在這個時候,結界壁上陡然間泛起一層水紋般的波動,伴隨著一陣略帶得意的笑聲傳來,數十個身影躍進結界內。

  「格羅!」水姬失聲叫道,眾人不由地大吃一驚,沒想到在這危急時刻,格羅竟然會帶人衝進來。

  「格羅,你這叛徒!你來幹什麼!」慧心大怒道。站在水姬身邊的賴長義和蘇有為二人本能地將夏雲和憶雲二人護在身後,心想格羅帶著這麼多人前來,那守護在結界外的那兩名弟子此時可能已經凶多吉少了。

  「我來幹什麼?你說呢?」格羅冷笑一聲,隨即右手一揮,冷聲說道:「殺!一個不留!」隨即身後幾十個黑衣魔門弟子湧上前來。

  此時慧心一心守護謝莫言,鎮住他體內的魔氣,根本無法動彈分毫,只能眼睜睜地看他們衝上前來,正當這時,數道冰箭「嗖!」地迎了上去,瞬間貫穿幾名魔門弟子。也就在同時,水姬飛身上前站在慧心身後,冷冷地看著眼前的敵人。

  「水姬!你背叛血影門,今日我就替本門清理門戶!」格羅冷聲說道,隨即將獨臂高高舉起,不知什麼時候一柄黑色權杖出現在他手上,猛地朝前一揮,幾道黑色罡氣夾帶著金色異光朝水姬襲去。去勢之猛令水姬不由地微微變色,不過好在這段時日呆在瑪旁雍錯湖邊,修為多少也有些精進,一咬鋼牙,雙手一掐法決,硬生生從瑪旁雍錯湖上吸上一片湖水,彷彿一片屏障擋在自己身前。

  瑪旁雍錯湖本身就充斥靈力,湖水更是蘊藏著千萬年積蘊的精純靈氣,格羅那數道罡氣打在那面水藍色的屏障上竟只是掀起一片片水紋,絲毫不能傷到水姬,格羅見狀不由地面色微變。

  再看賴長義和蘇有為二人,雖然水姬將大部分魔門弟子吸引過去,但還是有一部分魔門弟子氣勢洶洶地朝自己這邊襲來,賴長義和蘇有為雖然以醫術聞名,但是在自身修為上多少也有點自保的本事,不過此時身後還有憶雲和夏雲二人,所以二人一時間也展不開手腳,只能一邊抵擋著魔門弟子的攻擊,一邊後退,形勢很是緊張。

  「白掌門,事出有變,快守住靈台!老衲要出手了!」說話間,慧心取出一柄貌不其揚的長梭,一手抓住長梭手柄,金色法力灌注其中,長梭竟是泛起一陣紫光,隨即化做一道紫光朝白老和謝莫言二人的銜接處刺去。

  「彭!」只覺得一陣悶響,白老整個人重重地倒在地上,面如死灰,而盤坐在地上的謝莫言也是渾身一陣輕顫,但是眾人都沒發現那柄紫色飛梭將白老和謝莫言二人分開之後,卻化做一道紫光鑽入謝莫言體內,後者渾身一陣劇顫。

  就在眨眼之間,只見謝莫言渾身劇顫,一口鮮血哇地吐了出來,隨即一道紫光伴隨著一道白光飛出他的體外,隨即被慧心抓在手中,不動聲色地收入懷裡。這一切在場的除了格羅以外,沒有第二人發現,當真是做得天衣無縫。

  「格羅!上次讓你逃了,今日老衲定當要為密宗清理門戶!」慧心轉過身,原本慈善的臉上微顯怒氣,但是臉色卻是顯得有些蒼白,顯然先前為了護住謝莫言不讓魔氣攻入其心脈耗費了他不少法力!

  「哼!你是我的對手麼!」格羅冷笑一聲說道。

  「老衲今日就算一死也要將你留下!」慧心冷喝一聲,飛身上前,雙手連掐數個法決,數道金光閃電般朝格羅襲去,後者面色微變,飛身速退。

  也就在同時,慧心右手彈出幾道金光,解決掉賴長義身前的幾名魔門弟子隨即衝他們說道:「賴施主,此地不宜久留,老衲先開啟結界,你們先行離去!順便帶上白掌門,記住要小心!」

  「大師,那你呢?」賴長義等人緊張道。

  「老衲自有辦法,你們先離開吧!」慧心一手解決掉幾名魔門弟子,隨手一引,不知生死的白老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托起,飛到慧心身邊。

  「好吧!那大師你保重!」賴長義看了看場中,無奈地說道,隨即接過白老,探起脈搏,雖然微弱但是還有一線生機。

  慧心雙掌齊齊朝前推去,兩片小山一般高大的金色佛掌擋住了格羅前進的步伐,就在這一空擋間,慧心已經打開結界的出口,讓賴長義等人離開。

  結界瞬間又合了上來,也就在同時,那兩片佛手卻也漸漸失去原先的金光,格羅大喝一聲,抓著那柄黑色權杖的獨臂朝佛掌轟去,一陣悶響,兩片山一般的佛掌瞬間化為烏有。

  「大師,你快去看看莫言!剛才你從莫言體內抽了什麼東西出來,他現在脈搏時有時無,生息漸漸消弱,你快去看看他!這裡有我先應付!」水姬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慧心身邊緊張地說道。

  「好!」慧心應允了一聲,轉身離去。不過就在同時,水姬卻突然感到身後傳來一股無形的壓力,正當錯愕間卻已是來不及了,一股大力重重地打在後心處,整個人朝前飛出數米開外,重重地倒在地上,一口鮮血哇地吐了出來,瞬間濺紅了那淡藍衣衫,一張俏臉也隨之變得慘白。

  「大師你……你……」水姬萬萬沒想到慧心竟然會對自己下毒手。

  「阿彌陀佛……老衲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水施主你還是安心地去吧!」慧心雙手合十,淡淡地說道,那張慈祥的臉絲毫沒有變化,彷彿剛才那一掌不是他打的一般。

  「原來……原來你和格羅是一起的!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水姬不敢相信眼前慈眉善目的慧心大師竟然和格羅是一夥的,心中一顫,一口鮮血吐了出來,臉色更加慘白。

  「阿彌陀佛,既然水施主這樣問了,如今老衲也不相瞞!其實從釋放血魔開始,這一切便是由老衲來引導的,包括謝施主入魔也是由老衲做幕後指引。不過水施主請放心,老衲並非魔門中人,格羅也不是,我們只是想創造一個極樂世界,一個人間淨土而已,這世間有著太多的紛爭,都是因為門戶之間所引起,如若沒有這麼多門戶,天下間只有一人來控制,那便不會再有這麼多無謂的紛爭!所以老衲做了這麼多都是為了天下蒼生著想!」慧心說道。

  水姬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年紀輕輕的慧心大師竟然主使了這麼多事情,而且是從一開始就開始算計這一切了,幾乎所有人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這一瞬間,水姬發現眼前慈眉善目的慧心不再像當初那般和藹,反而變得比魔鬼還要可怕!

  「為了天下蒼生……你說的這就是為了天下蒼生?可是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死了多少人!如果你要殺我的話,為什麼當初你不下手,而要等到今日?」水姬說道。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從古到今成就一番功績必定要踩在骷髏上方可有成!其實如若不是水施主你剛才看到老衲將謝施主體內的軒轅劍靈吸出來,老衲也不會對你下殺手!老衲也不希望枉做殺孽,但是這一切都是逼不得已,還請水施主九泉之下能夠原諒老衲!」慧心說道。

  「你……你簡直已經入了魔!更別替什麼殺孽,你殺了自己的師傅,殺了這麼多人!你應該下十八層地獄!」水姬憤怒地叫道。說話間,體內絮亂的靈氣一陣翻湧,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差點吐出來,但卻被水姬嚥了下去。

  看著倒在不遠處的謝莫言,心中不由地升起萬分懊悔,沒想到自己心愛的人變成這樣都是由眼前這個慈眉善目的和尚造成的。一個自己景仰的人瞬間變成一切罪惡的兇手,這簡直就是天大的諷刺。

  「阿彌陀佛……」慧心雙手合十,嘴中喃喃念叨著往生咒,在他看來,水姬已經和一具死屍沒有什麼分別了。至於站在一邊的格羅見慧心如此,心下也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慢步走上前來,左手五指大張,一股黑氣積聚在掌心處,隨即狠狠地朝水姬砸去,就在這一瞬間,卻見水姬彷彿變了一個人似的,身形閃電般飛串開來,避開了這黑球的重擊,隨即一掌朝格羅胸口襲去。

  格羅不由地一陣驚訝,沒想到被慧心重傷下的水姬竟然還有如此一招,險險躲過這一掌,身形飛退開來,當下便也不敢小視她,但是他卻不知道剛剛水姬可是拼著積聚起來的那一絲微弱的靈氣才得以死裡逃生。不過就算如此,水姬還是被那股黑氣撞擊地面所產生的氣壓撞得口吐鮮血,身子在半空中便已是支撐不住,重重地倒在地上。

  「真是小看你了!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招!」格羅見水姬那面如死灰的臉色,不由地冷笑道。

  後著冷冷地看著他,隨即看著倒在身邊的謝莫言,滿是鮮血的嘴角微微掀起一絲微笑。生死在這一瞬間都已經不再重要,只要和他在一起,在人間還是在陰間,都是一樣的。

  「好一對生死鴛鴦,那我就做做好事,讓你們一起下地獄!」格羅冷喝一聲,左手猛地打向水姬,一股黑氣夾帶著破空聲襲來,重重地打在水姬身上,整個身子飄在半空中,但是左手卻還是緊緊抓著謝莫言的左手。

  強大的衝擊力頓時將二人打得飛出數丈開外,重重地掉入瑪旁雍錯湖底,「嘩!」的一陣水聲,平靜的瑪旁雍錯湖上掀起數尺水花。

  「你怎麼將他們打入聖湖!」慧心略顯責備地沖格羅說道。

  「對不起,是我疏忽了,我現在立刻將他們的屍體撈上來!」格羅低著頭帶著一絲歉意回道。

  「算了!軒轅劍靈已經到手了,而且那一掌她應該已經承受不了了,就讓他們一起沉入聖湖底吧!」慧心說道。

  「是!」格羅應道,隨即他又說道「剛才為什麼不把白老他們一起解決了?」

  「白老已經是個廢人了,根本沒有絲毫威脅,至於賴長義和蘇有為他們不過是幾個小人物而已,根本成不了什麼氣候,殺了也沒用,而且還會讓人起疑心!」慧心說道「剛才你那一掌,想必你的修為精進不少!」

  「這都虧您的教導,如果當初不是您指導我將佛魔兩股相沖靈息合為一體的話,恐怕也沒有今天的我!」格羅非常謙虛而又恭敬地回道。

  「你先將這裡整理一下,接下來就按照計劃行事!」慧心雙眼閃過一道詭異的光芒。

  「是!」格羅敬畏地回道。

  卻說賴長義和蘇有為他們帶著受傷的白老離開密宗聖地後,憶雲似乎想到什麼,停住腳步道:「爺爺!謝大哥和水姐姐還在裡面呢,我們不能就這樣離開!」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管他們!我們都自身難保,快走吧,如果遲了那個格羅的救兵來了我們可是想走都走不了了!」蘇有位說道。

  「可是謝大哥他……」憶雲似乎還想說什麼,但是卻被賴長義打斷道:「你放心吧,有慧心大師在,那格羅也不會討到什麼好處,謝大哥不會有事的,現在當務之急還是先將白掌門送會百印門!然後再讓他們派人來增援慧心大師!」

  看著憶雲面色似乎還有些疑慮,賴長義也不管其他,拉著她的胳膊便坐在小飛寬大的背脊上,小飛不愧為異獸,五個人坐在它身上卻沒有絲毫擁擠的感覺,強而有力的雙爪,猛地朝上躍起,隨即巨大的雙翅拍了數下,一陣銳嘯過後,消失在天際。

  夜已漸深,房間內一個詭異的黑影陡然出現在丁衛面前,空蕩的一隻袖子輕輕晃動著。

  「你找我有什麼事?」丁衛淡淡地回道,語氣透露出一股不和善的味道。

  「看樣子你很討厭我!」格羅戲謔地說道。

  「你不要以為我蜀山好欺負,你再這樣沒經過我的同意私自闖上山來的話,被人發現了可就麻煩了!」丁衛半分緊張,半分威脅地說道。

  「呵!我看你是擔心我和你的事情被人發現吧!不過你放心,只要你當上掌門之位,別人就不會懷疑你,也不敢懷疑!」格羅說道。

  「你想怎麼樣!」丁衛說道。

  「也沒什麼,只是有好些日子沒來看你了,今天特地來看看,順便也準備一下明天送給你的大禮!」格羅淡淡地說道。

  「你想幹什麼!我不需要你的什麼大禮,明天你最好不要出現!」丁衛一把抓住格羅的衣領低聲吼道。雖然光線灰暗,但是以格羅的修為還是看到他那張憤怒的臉,以及那雙彷彿要將自己吃掉的眼神。

  「呵呵……看樣子你很激動!這可不好,你就要當上掌門了,凡事都要慎重一點,別太衝動了!否則我一個不小心讓別人知道你身懷魔功,而且還和我這個魔門中人有來往,別人會怎麼想?」格羅輕輕拍開丁衛的衣領,那眼神滿是戲謔和不屑。

  就在這時,丁衛雙眼閃過一道殺意,正要動手卻被格羅的聲音打斷道:「想殺人滅口?呵呵……真是翅膀長硬了!且不說以你現在的修為根本殺不了我,就算你殺得了我,明天你就會讓整個道門都清楚你是個與魔門勾結的道門奸細!到時候你現在所得到的都會失去,包括你那位小師妹!」

  「你到底想怎麼樣,我已經按照你所說的去做了!那包東西也已經給師尊吃下去了,你還想怎麼樣。」丁衛的語氣雖然憤怒,但是卻有絲哀求的意味。

  「很好,看樣子我並沒有看錯人!」格羅微微點了點頭,臉上依舊還是那副詭異的笑容「放心吧,明天我會送給你一份大禮,如果你處理妥當的話,肯定能夠得到你的小師妹,而且蜀山派的掌門之位,也用不了多久就是你的了!」

  在丁衛那憤怒而又疑惑的眼神中,格羅伴隨著那陣輕笑聲,消失在黑暗之中。格羅這一下讓丁衛想要殺他的想法徹底破滅,他的修為已經達到一個很高的境界,已經不是自己可以抵擋得住的了。

  天陰沉沉的,彷彿要塌下來一般,猛然間天際閃過一道閃電,只覺得陰暗的房間裡陡然一陣閃亮,隨即消失。耳邊徘徊著陣陣沉悶的雷鳴聲,伴隨著辟里啪啦的雨水拍打在玻璃上的聲音。

  一陣敲門聲響起,隨即一個年輕人走進房間內,沖站在落地窗前的人說道:「隊長!血影門有所動靜!」

  「哦?情況如何?」金康轉身問道。

  「十分鐘前,各小組偵察到一批不明來歷的高手前往蜀山境地!經過證實,這批人是血影門的人,我們是否要從中攔截?」那年輕人說道。

  「先別打草驚蛇,先看看再說,注意疏散人群,再派人在蜀山下監視!」金康回道。

  「是!隊長!」那年輕人應了一聲後,隨即便離開房間。

  蜀山之顛。

  「師兄!血影門終於有所動靜了,現在他們正衝上山來!已經有弟子前去攔截!」公孫洪沖無崖子說道。

  「他們一共有多少人?」無崖子問道。

  「報!」此時一名弟子滿身泥土衝進大殿內,半跪在地上衝無崖子說道:「稟報掌門師尊,血影門人多勢眾,山下的弟子已經支持不住了!」

  「請掌門下令,由弟子前去剷除魔徒!」此時丁衛半跪在地上,一臉堅定而又期盼地看著無崖子。

  「眼下血影門已是今非昔比,而且眼下血魔依舊未現身,我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公孫洪喃喃說道。

  「師弟,原來你也有這種感覺。」無崖子看向公孫洪,後者也凝重地看著無崖子點了點頭。

  「開啟護山劍陣!」無崖子大聲喝道,隨即蜀山之顛上百丈之處,陡然出現無數飛劍,猶如流星一般環繞蜀山飛行,山下湧上來的血影門人一接近蜀山,立刻便有數十道飛劍襲來,瞬間斬去頭顱,屍體也被無數劍氣穿了無數個窟窿,猶如一張破布一般從高空處重重地向下墜落。

  不過是眨眼之間,這龐大的劍陣便將眾多魔門弟子阻攔在山下,而山腳下的蜀山弟子也得以有喘息之際。

  「稟報掌門師尊,魔門弟子已經盡數被攔截在山腳下。」一名弟子上前說道。

  「去取一些靈藥讓那些受傷的弟子服下,丁衛,你帶些弟子駐守山下,切忌不可以讓魔門弟子跨過山門半步!」無崖子說道。

  「弟子令命!」丁衛說罷便轉身離去。

  「師兄,你說魔門這次為何會傾巢而出,而且矛頭卻指向我蜀山?而百印門和天山卻全無動靜?」公孫洪問道。

  「本座也不甚清楚,而且眼下血魔和格羅都未出現,現在本座就是要逼他們現身!通報竹梅大師和卓不凡了麼?」無崖子問道。

  「已經派去弟子了,相信他們很快就會趕過來!」公孫洪回道。無崖子點了點頭,不知為何,心中總有股說不出的不祥感。

  此時,長白山百印門。卓不凡默默地站在大殿上,仰望著掛在殿前那副巨大的「道」字。何為道?這麼多年了,卓不凡第一次開始想這個問題。仁義是為道、除魔是為道……道之為物,惟恍惟惚。

  原來自己活了大半輩子,修煉了兩百多年,到最後連什麼是道都不知道,真是天大的笑話。卓不凡淡淡地笑了笑,卻是笑得如此苦澀,大口喝了口酒,辛辣的液體刺激著全身每一個細胞。

  不知道師兄現在怎麼樣了,是不是把謝莫言救醒了……還是……不會的,師兄修為高深,怎麼會出事,自己想得太多了。想畢,卓不凡又大口喝了口酒。

  正當這時,外面卻是有了動靜,只見一隻巨大的鷹朝這邊飛來,但是吸引卓不凡和下面眾多弟子的並不是這只鷹,而是這鷹上的那幾個人。

  「師兄!」卓不凡一眼便見到被賴長義扶著的白老,不過此時他已是面色慘白,呼吸時有時無,可謂虛弱至極。蘇有為見卓不凡衝上前來,慌忙攔在他面前道:「現在白掌門身體很虛弱,我們要替他療傷,你快安排一處安靜的地方,否則遲了就來不及了!」

  「跟我來!」卓不凡看了一眼蘇有為了賴長義急忙朝殿內趕去,幾名弟子早已去整理一處房間了,只是他們都沒想到白老竟然會傷得這麼重,如果不是賴長義和蘇有為說白老還有一線生機的話,恐怕眾人都以為白老已經死了,不過眼下白老和死人也不過是一線之劍罷了。

  看著賴長義和蘇有為二人將白老扶進房間內,卓不凡心中焦慮不已,略顯激動地沖夏雲和憶雲叫道:「師兄他怎麼會變成這樣的?」

  「卓前輩別激動,有為和長義他們一定會救好白掌門的!」夏雲說道。

  「我師兄都傷成這樣了,你們別找其他借口來敷衍我,快說我師兄是怎麼受傷的!」卓不凡不耐煩道。

  夏雲無奈,便將事情經過悉數道處,當卓不凡聽到白老對謝莫言施法時格羅突然出現,並且偷襲白老以及慧心大師,不由地破口大罵道:「這個王八蛋,老子遇到他的話一定將他碎屍萬段!」

  「卓前輩不要衝動,現在還是先救醒白掌門為重!魔道妖人詭計多端,如果你現在貿然帶人前去的話,恐怕會中了他們的奸計!」夏雲說道。

  「按照你們說現在莫言還在密宗聖地內了?」卓不凡問道。

  「嗯!不過有慧心大師在,謝莫言和水姑娘相信不會有什麼大礙,而且格羅突然侵入密宗,相信已經驚動了密宗弟子,現在密宗應該已經開始戒備了!」夏雲說道。

  卓不凡來回走動,心中焦慮似乎並沒有因為夏雲的話而減少,反而更加濃烈起來,正當這時,賴長義和蘇有為二人終於沖房間內走出來,卓不凡慌忙上前拉住他們道:「我師兄他怎麼樣了?」

  「還好一路上我們用金針渡氣,保住白掌門的心脈,眼下白掌門已經沒有性命之憂,但是……」賴長義說到這裡便沒有繼續說下去,看樣子似有什麼難言之隱。

  「但是什麼,你倒是說話啊!」卓不凡叫道。

  「哎……白掌門用灌頂大法將全身精血灌注謝莫言體內,但是無奈中途遇到格羅偷襲,導致他氣血逆轉,五臟內腑都受到靈氣反噬,部分經脈因此已經腐化,不能承載任何靈力。所以……白掌門恐怕已經是散功了!」蘇有為微微低著頭說道,似乎並不想和卓不凡對視。

  良久,蘇有為和賴長義卻並沒有聽到卓不凡發狂的叫聲,空氣中卻是靜得可怕。站在身後的夏雲和憶雲也不敢上前打攪卓不凡,就在這時,卓不凡終於開口發話了:「我想進去看看!」

  「可以,但是別太久!」賴長義回道。

  「謝謝你們!」卓不凡非常安靜地說道。賴長義和蘇有為二人不由地一楞,卓不凡向來都是桀驁不遜的性格,從來都不會向人道謝,這次竟然會主動向人道謝,不能不說是一件令人意外的事情。

  輕輕推開門,卓不凡走進房間內,默默地坐在床邊,看著床上那個面容憔悴的老人,原本已經蒼白的頭髮此時似乎更加白了,原本紅潤的臉此時卻變得滿是皺紋,彷彿一下子蒼老了數十歲。

  「師兄!你放心,我一定會替你報仇的!」卓不凡默默地握著白老的手,隨即跪在地上,非常認真地磕了三個響頭,起身。離開之前,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床上的身影,轉過頭時,雙眼閃過一絲凶光!

  第一次,有人能夠激發卓不凡沉寂已久的殺意!

  就在卓不凡和賴長義等人來到大殿之時,一名弟子疾步上前,沖卓不凡恭敬道:「師叔!蜀山派人送來一封急信!」隨即遞上一封信箋。

  卓不凡接過手,拆開一看,面色不由微變:「蜀山遭襲!」

  「什麼?魔門妖人終於按耐不住出手了?那現在百印門不也是很危險?」賴長義說道。

  「信上說魔門大批弟子都衝上蜀山去了,至於天山和我百印門,魔門似乎根本沒有派人過來,想必血魔是想各個擊破!不過這段時間這裡也不是很安全,你們待在門中要小心!」卓不凡說道。

  「將祝賀龍、慕容香和古月櫻他們叫來,我有事跟他們說!」卓不凡沖其中一名弟子叫道。不久,祝賀龍幾人來到卓不凡面前,恭敬道:「師叔!」

  「嗯!眼下蜀山已經遭到魔門侵襲,我應無崖子之求,要趕去一趟,你們幾人待在門中要小心行事,特別要警惕魔門偷襲!」卓不凡說道。

  「是,師叔!」祝賀龍幾人應允道。

  「小龍,你跟我進後堂來,我有事跟你說!」卓不凡說道,隨即便率先朝內堂走去,後者雖然不清楚卓不凡要說什麼,不過入門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到卓不凡用這麼認真的語氣和自己說話,當下也乖乖地跟了進去。

  祝賀龍進到房間之後,便小心地合上門。卓不凡從懷中取出百印戒遞給祝賀龍道:「現在這個就是你的!記住務必要保管好,別丟了,這關係到百印門生死存亡!」

  「師叔,這麼重要的東西你為什麼要交給我?」祝賀龍不敢接過那枚同體乳白的扳指。

  「這……這是掌門的信物!是掌門師兄叫我給你的!」卓不凡見狀,便也不隱瞞他,將實情說出來道「其實掌門師兄很早就想將位置傳給你了,只是還不到時候,現在你已經得到他的真傳。再加上你的品性醇厚,雖然單純了一點,但是日後有江師叔和秋師叔輔助你的話,相信你一定可以當好這個掌門。記住,不論發生什麼事一定要以大事為重,從現在開始,你已經不僅僅是百印門的弟子,更是百印門未來的掌門!」卓不凡說道。

  祝賀龍楞楞地看著卓不凡,先前他那番話彷彿是在夢境一般,隨即他似乎想到什麼道:「師叔,我……我這麼小,這個掌門我恐怕無法勝任。還有……師傅他人呢?」

  「掌門師兄他現在沒事,不過這是他親手要我交給你的!你一定要保存好,這是師兄他最後的期望了,你不能讓他失望!」卓不凡說道。「另外,除了自己相信的人之外,別讓外人看到你手上的百印戒,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可是……可是我……」祝賀龍似乎還想說什麼,不過卓不凡還是硬將手中的百印戒塞到他手中,隨即語重心長地說道:「百印門今後的興衰都在你手上了!」隨即轉身離去。突然間,卓不凡發現師兄真的很無情,將掌門之位傳給一位只有十五六歲的孩子,且不說祝賀龍,單單說自己,卻已是被莫大的責任壓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本來白老可以將掌門之位傳給秋師弟和江師弟的,只可惜他們二人對掌門之位似乎根本沒有半點興趣,而卓不凡雖然略有本事,但是卻自由散漫慣了,哪裡能夠如此安分守己地當掌門。而年輕一輩中,白老最看重的便是謝莫言了,只可惜他現在瀕臨生死之間,其次便是祝賀龍了,除了謝莫言之外,他的修為也是最高的,雖然年輕小,有點單純,不過品性善良醇厚,而且在秋師弟和江師弟的輔助下必定能夠將百印門發揚光大。

  「兩位師弟,我不在的時候,門中之事,就交給你們打理了!」卓不凡說道。

  「師兄請放心!」秋師叔和江師叔紛紛點頭說道。

  離開百印門,跨出這一步,不知道是否算是最後的永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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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0 16:56:36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大婚

      另外一邊,其他小門派以及一些不知明的修真者也收到蜀山被魔門妖人侵襲的消息,紛紛趕來,眼下蜀山山腳可謂是一片血海,無數法寶在半空處閃耀,血氣沖天,腳下的屍體不斷增加。大雨傾盆下的天空中,哀號聲,兵器碰撞聲斷不絕耳,猶如一片煉獄。

  此時天際兩道異光閃過,兩道身影朝這邊趕來,赫然就是竹梅和卓不凡,二人同時也看到對方,面色微微有些變化,但是轉瞬便將注意力轉移到蜀山山腳下的戰況中。眾然二人經歷過不少事情,但是見到腳下所發生的這一切還是感到萬般震驚。

  卓不凡率先御劍朝下面飛去,雙手不斷掐印,腳下銀光飛劍幻化出數十道銀光,每道銀光赫然就是一把長七尺的飛劍,猶如賦予了靈性一般,朝場中的血影門人襲去。每一道銀光閃過都會有數個魔門弟子倒在血泊中,漸漸地腳下的屍體越來越多,卓不凡每跨出一步幾乎都是踩在屍體上的,因為四周的地面上已經佈滿了屍首,沒有空出一塊乾淨的地方來了。可謂是屍橫遍野。

  卓不凡第一次大開殺戒,比之三年前在拉薩之時更為凶悍,猶如地獄殺神一般,沒有人能夠再他面前有過一合之敵。有了卓不凡的加入,那些小門派的修真者更是戰意飆升,魔門雖然人多勢重,但是卻也不是貪生怕死之輩,也互相撕殺起來,不過他們卻很默契地沒有再接近場中那個被鮮血染紅的人。

  雨水不斷沖刷著地面,不知不覺間,身上已經被鮮血染成猩紅色,血腥味充斥在空氣中,任雨水沖刷,都無法洗去。長長的髮絲貼在臉頰上,那雙原本懶散的眼睛此時卻是凶光閃爍,殺意澎湃。

  站在半空中的竹梅沒想到卓不凡竟然會有如此一面,眼前的他一改尋常時候的懶散,猶如一個無敵的戰神一般。
  「你……你怎麼樣?」竹梅御劍來到卓不凡身邊道。

  「我沒事,你呢?」卓不凡回過頭,看向竹梅。

  不知為什麼,這一刻,卓不凡的眼神竟猶如一雙深邃的寶石一般,竹梅一時間竟是無法看透,心中不由地微微一跳,腦海裡浮現當年和他在論道大會上那一幕,當時他也是這般眼神看著自己,如今卻是過了這麼多年,沒想到再一次看到他露出如此神色。

  就在竹梅失神這一瞬間,卓不凡不由地大喝一聲道:「小心!」隨即一手將竹梅拉到身後,右手一引,數十道銀光朝竹梅身後襲去,瞬間將十幾個想乘機偷襲的魔門弟子擊殺。

  「這裡不安全,還是快進劍陣!」卓不凡說道,隨即駕御飛劍拉著竹梅朝蜀山之顛急行而去。進入劍陣的劍決無崖子已經事先跟卓不凡和竹梅說過,二人也順利進入劍陣之中,一路急行來到蜀山大殿。

  「二位終於來了!」無崖子見一身鮮血的卓不凡拉著竹梅進入大殿中,想必先前他們在山腳下有過一場激戰。這時竹梅似乎察覺到無崖子的眼神有些不對勁,當她發現自己的手一直被卓不凡拉在手中時,心不由地一跳,隨即本能地抽出來,不動聲色地回道:「應無道友之邀,本座就急速趕來了,不過蜀山山腳下死傷遍野,恐怕有不少道友受傷。」

  「本座已經派去弟子接應各派前來相助的弟子了,相信他們現在已經安全進入蜀山療傷了!不過本座心中卻是有些疑惑!」無崖子說道。

  「剛才我在山下,只見到大批魔門中人,卻不見有一個領頭人物,格羅和血魔都沒出現!」卓不凡說道。

  「正是,本座擔心的正是如此,所以才急信通知二位前來!」無崖子說道。

  「照理說,魔門如此勞師動眾,血魔必定會出手的,可是現在魔門死傷大半,血魔卻遲遲未出,這究竟是為什麼?」竹梅心中也是疑惑重重。

  「興許他們正是要我們這般所想,如若我們就此放鬆警惕的話,待他們突然來襲我們便會被血魔打個措手不及!」卓不凡說道。

  「卓道友說得有理,還是靜關其變,保持警惕!」無崖子點了點頭說道,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看到卓不凡總感覺和以前看到的他有所不同,不單單是因為他渾身是血的緣故,而是他那股無形中散發出來的氣息,和以前的懶散的樣子有了很大的不同。

  站在一邊的竹梅心中也是和無崖子所想的如出一轍,只是內心深處卻是對卓不凡有了些許改觀,或許是因為在山腳下看到的那雙深邃的眼神的緣故吧。想到這裡竹梅心中不由地掀起一陣漣漪,猛然搖了搖頭,微微皺眉喃喃想道:「他已經不是當年的他了,現在他不過是個酒鬼而已,剛才的情形只要是身為道門中人就一定會這麼做,自己怎麼會想這麼多。」

  雨一直下著,沒有停下的趨勢,耳邊只徘徊著嘩嘩的雨聲,四周的世界都被雨水覆蓋,變得模糊。丁石默默地站在屋前,享受著雨水帶來的清新空氣。此時,一個身影朝身前不遠處跑過,赫然就是公孫燕。

  「師妹,這麼慌張去哪裡啊?」丁石叫住道。

  「師兄!你現在快進屋裡去,千萬別出來,山腳下來了大批魔門妖人,衛哥已經帶人去阻攔了,我去幫忙!」公孫燕說完便轉身離去。

  「我也去!」丁石本想這樣說的,但是轉而一想自己現在這副比普通人還要弱上幾分的身體,不由地自嘲地笑了笑,笑得如此苦澀。

  合上門,丁石不再有剛才那輕鬆愜意的感覺了,一股無法掩飾的失落和無奈湧上心頭,他開始有些後悔了,後悔當初如此衝動讓自己如今猶如一個廢人一般。但這個念頭也不過是一瞬即逝而已,丁石又開始沉默,這些天他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的感覺,沒有了往日的喧囂的生活似乎更加適合自己。

  不知何時,雨勢小了許多,漸漸地,烏雲散去,撥開雲霧竟是露出一片陽光。屋簷下,雨水靜靜地滑落,無聲地滴落在濕潤的地面上,濺起一絲水花。

  眼下魔門雖然人多勢眾,但是在丁衛帶領下的眾多蜀山弟子以及大批各派高手合力之下卻已成潰軍,紛紛做鳥做散開。

  道魔兩派勢同水火,眾多正派中人哪裡肯放過他們,紛紛追上前去,丁衛也帶著剩餘的蜀山弟子朝一股魔門弟子追去。一路追逐之下丁衛擊殺了不少魔門弟子,但是他突然有種感覺,一種被人掌握在股掌之間的感覺,特別是眼前這批魔門弟子,似乎並非逃串,更像是帶領自己去某個地方。

  終於丁衛帶人來到一處偏僻的山腳下,眾多魔門弟子已經衝上半山腰,那裡有一處不甚顯眼的山洞,如果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發現不了此處。

  「難道他們設下埋伏?」丁衛心中有些疑惑。

  「師兄,魔門妖人已經躲進那個洞裡了,咱們是不是衝進去?」此時李侍上前問道。

  「不急,你帶幾名師兄弟先進去查探虛實,他們可能在裡面設下埋伏!」丁衛說道。李侍領命帶著幾名弟子來到洞口處,小心奕奕地朝前走了一段路,隨即走出來沖丁衛回道:「師兄,裡面沒人,他們應該躲在洞內深處!」

  「好!你和那幾名弟子在此守侯,我帶人進去。」話畢,丁衛隨即飛身上前衝進洞內。

  丁衛邊走邊想著昨晚格羅對自己說的那個大禮,想必就是這個了,沒想到他竟然真的讓自己旗下的弟子來送命,幾千條人命啊!!他竟然視若草芥,不過就算如此,這些人也都是魔門中人,對於道門弟子來說可謂是殺之而後快,不過幾千條人命不過幾柱香的時間死傷待盡卻也讓眾人感到心悸。

  不過丁衛性情傲然,不喜歡被人玩弄在股掌之間,更何況對方是魔門中人,丁衛衝進洞內,手中的劍不斷揮舞著,每一下都有一人飲血於劍下,越殺自己越感到有種報復的感覺,是一種快感,一種無法言喻,以前根本無法體會到的快感。

  漸漸地,不僅那些魔門弟子感到恐慌,就連丁衛帶來的那些蜀山弟子看到丁衛那雙血紅的眼睛都感到心悸。
  到最後,丁衛猶如一個從地獄出來的殺神一般,渾身上下已經盡數被鮮血染紅,右手持劍,冷冷地站在原地,四周躺滿了魔門弟子的屍首,幾名魔門弟子彷彿見到鬼一樣縮在角落處,身上遍佈傷口,沾滿鮮血的臉上滿是恐慌的神色,渾身上下不自覺地顫抖著。

  「師兄……我們還是帶他們回山,由掌門發落吧!」李侍說道。看著這幾名魔門弟子,李侍雖然對他們沒什麼好感,但是看著這麼多魔門弟子死去,心中多少也有些惻隱之心。

  「不……不要殺我!我根本就沒傷害過人,求求你,別殺我!」那幾名魔門弟子顫抖著求饒道。

  「千年以來,道魔兩派向來水火不容,魔門妖人如若沒有傷害人,又怎會身在魔門之下?簡直一派胡言!」丁衛冷聲說道,不知道是跟身後的李侍說的,還是跟眼前這幾個魔門弟子說的。

  「嘶!」一道堇光閃過,那幾名魔門弟子睜大著雙眼,帶著不相信和恐懼,緩緩倒在地上,一股股鮮血不斷從他們傷口出溢出。

  李侍以及身後幾名弟子看著丁衛的舉動,雙眼閃過一絲不悅和無奈,不知為何,他們總覺得丁衛變了,變得比以前更倔強,更無情,剛才那陣殺戮,如若不是自己親眼所見根本無法相信是自己本門中人所為,眾然對方是魔門中人,但是他們也是人,既然他們肯求饒改過,自然要給他們機會,可是丁衛卻將他們殺了。

  大殿上,丁衛一身鮮血地走進來,半跪在無崖子面前道:「稟報掌門師尊,血影門眾多弟子已經悉數伏誅,但有少許逃離蜀山,弟子帶領眾多師弟前去狙殺,發現血影門的所在之處!」

  「哦?在哪裡?」無崖子問道。

  「是在離蜀山三十里外的一處石洞內。弟子帶領眾多師弟已經將血影門人盡數誅殺!只可惜沒有發現血魔!」丁衛說道。

  「衛兒,你太衝動了,事先應該先回來告知掌門一聲。竟然帶著眾多師弟貿然衝進血影門的魔窟,如若他們設下埋伏,或者血魔在場的話,你們可就凶多吉少了!」公孫洪站在一邊訓斥道。說是訓斥,但是語氣卻充斥著掩飾不住的欣喜,自己的弟子這次可算是立了大功了!

  「好!你先回去休息吧!」無崖子點了點頭,丁衛先前在山下一戰,無崖子也是看在眼裡,蜀山眾多弟子之中,丁衛的修為首當其中,先前又衝鋒陷陣,可謂是勞苦功高。不過讓他有些失望的卻是無法找到血魔,這讓無崖子和竹梅三人心中耿耿於懷。

  此時,站在丁衛身後的李侍似乎還想說什麼,但是見掌門師尊如此看重丁衛遂也沒說什麼,只是暗暗歎了口氣。

  「師兄!眼下血魔到現在還未出現,恐怕事情並不是我們所想的那樣複雜!」公孫洪沖無崖子說道。

  「未必,凡事還是小心為上!」無崖子說道,隨即沖竹梅和卓不凡說道「眼下血魔遲遲不出現,其中事有蹊蹺,未恐血魔突襲,二位如不介意的話,就暫且留在山上如何?」

  「一切由無道友做主!」竹梅做了一輯道。至於卓不凡,卻是點了點頭,沒說話,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

  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廂房,清理了一下滿是血苟的軀體,丁衛呆坐在床上腦海裡回想著先前殺戮的情形,不知為何丁衛發現自己竟然忘了剛才和那些魔門弟子互相撕殺時的情形,確切地說,丁衛只是覺得每殺一個人之後,體內便會湧起一股無法言喻的興奮,這種興奮導致丁衛越戰越勇,剛才那一戰可謂是超出自己極限之外了。

  只是這一切對於丁衛來說全然不知,只是發現自己回來的時候跟著自己的那些師弟們看著自己的那種眼神和平時都不一樣了,除了敬畏以外,更多的卻是深深的恐懼。

  「師哥!」一陣敲門聲響起,伴隨著熟悉的聲音,打斷了丁衛的遐想。起身打開門,公孫燕正站在門外,一臉高興地走進房間,隨即拉著丁衛的手說道:「師哥,你有沒有受傷?我拿來了門中的靈丹給你!」

  「我沒事!」丁衛淡淡地搖了搖頭回道,不過看著眼前的師妹卻是充滿著愛憐。

  「師哥,剛才你衝鋒陷陣,我一個人緊張地不得了,可是爹又不讓我去幫你!還好你沒事,那我就放心了!」公孫燕看了看丁衛,確定他沒事之後,不由地輕輕舒了口氣。

  「除魔衛道乃是我們修道之士的本份,那些魔門妖人膽敢冒犯蜀山,我當然要除去他們了!不過還好,這一次之後,相信這世界上已經不存在血影門了,只是沒發現血魔,終究還是個隱患!不過這一戰卻也死傷不少弟子,大多都是因為我的緣故,如果不是我自作主張衝進血影門的魔窟內,師弟們也不會跟著進來。」丁衛說到最後面色竟是暗淡了許多。

  「師哥,你這次將血影門連根拔起,相信掌門師尊一定會大力嘉獎你!還有爹,他們一定不會怪你的!你不是說了麼,我們修道之士除默衛道乃是本份,相信犧牲的師弟們也不會怪你的!」公孫燕安慰道。

  「恩……師妹!我希望你能夠答應我一件事!」丁衛似乎想到什麼,面色略有躊躇地說道。公孫燕見丁衛突然變得這麼嚴肅,心中微微一跳,似乎想到什麼,面色略顯羞澀地回道:「師哥,你說吧!我答應你!」

  「如果日後我做出一些對不起你的事……你能不能原諒我?」丁衛說道。

  「師哥……你……你難道……」公孫燕面色一陣慘白,雙眼已經隱隱泛起一陣水霧。丁衛見狀,心知自己的話讓她誤會了,不由地勸說道:「你放心,我丁衛這一生只愛你一個,絕對不會對其他女子動心!」

  「真的?」公孫燕抬頭看著丁衛,看著那雙真切的眼神,公孫燕終於展開笑容撲在丁衛懷裡道:「只要你對我好,不管你做什麼錯事,我都會原諒你!」

  「謝謝你……師妹……」丁衛雙手機械地抱著公孫燕,心中喃喃念叨著這句話。

  另外一邊,金康的人手正逐步將得來的消息回報,當得知蜀山弟子將血影門的魔窟一窩端了之後,不由地一陣驚詫。

  「隊長?難道有什麼問題麼?」其中一名隊員問道。

  「血影門就這麼簡單被蜀山滅了?這怎麼可能!血魔呢?」金康問道。

  「根據情報,蜀山弟子雖然死傷慘重,但是卻沒有發現血魔的蹤跡!」那名隊員回道。

  「血魔沒出現?」金康不由地一陣疑惑。

  「是的!蜀下已經著手派人去查探。另外,相信道門弟子也已經在追蹤血魔下落了,不過他們應該也沒什麼結果!」那名弟子回道。

  「繼續查!有結果立刻匯報!」金康果斷地下達命令。那名隊員應允了一聲,隨即離開房間。

  又過了幾天,一切似乎都沒有什麼變化,血影門已經徹底在這世界上消失了,前幾日的情形無崖子等人都是看在眼裡的,絲毫不懷疑血影門的人已經全部傾巢而出,但是血魔和那個格羅為什麼遲遲不出現,彷彿人間蒸發了一般。

  表面上道門一片安靜,但是內裡卻是警惕異常,每個人都繃緊了神經。不過時間確實能夠磨平一個人的意志,漸漸地道門弟子也不再像前些日子那般緊張了,反而輕鬆了許多,不為其他,單單能夠徹底剷除血影門這個禍根就足以他們過上安穩的日子。

  只是他們似乎都忽略了血魔這個人物,也只有無崖子他們幾人依舊如同往常一般地警惕,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的信念似乎也漸漸受到一絲動搖。

  這一日,無崖子正和卓不凡和竹梅三人在大殿品著丁衛泡製的千年雪茶,有一句沒一句地閒聊著。只有卓不凡一直沉默不語,他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從第一天上蜀山開始他就開始沉默,就連竹梅都覺得他好像有什麼心事的樣子,不過礙著身份卻也不好問,只能默默地在暗處注意著他的一切。

  此時,公孫洪躊躇地走到無崖子身邊,欲言又止的樣子很是彆扭。無崖子將他的表情一一看在眼裡,不由地放下茶杯淡淡地問道:「師弟,你有什麼事?」

  「師兄……其實……其實也沒什麼事。不過就是關係燕兒和衛兒他們的婚事,他們這兩天又跟我說了,我也不好做決定,所以就先請示一下師兄你的意見!」公孫洪說道。

  「衛兒前些日子剷除血影門,可謂是大功一件,這幾日為了警惕血魔我也沒時間犒賞他。至於他和燕兒的婚事,就由你去操辦吧,不用太過張揚就是,畢竟現在還找不到血魔的蹤跡,凡事還是謹慎一點!」無崖子說道。

  「多謝師兄!那我就去操辦一切了!」公孫洪見無崖子同意了,心中不由地暗暗欣喜。

  「如此,那二位如若不嫌棄的話,就暫且在山上多留幾日,一併參加小徒大婚如何?」無崖子沖在坐的竹梅和卓不凡說道。

  「那本座就代天山上下先恭喜公孫堂主喜添良婿!」竹梅做了一輯道。公孫洪連忙回禮,臉上滿是掩飾不住的喜悅和自豪,但是他卻看到坐在一邊的卓不凡像木頭一樣點了點頭沒說話,默默地喝著茶。

  本來公孫洪還想借此機會和卓不凡化去幹戈,畢竟他能夠拋棄生死來到蜀山修煉三極大法。單單這一點就足以讓公孫洪感到佩服,不過現在看到卓不凡不僅變了一個人似的,而且還比以前更加怪異了,這個百印門第一怪人果然是名不虛傳,一時張狂得不得了,一時又沉默寡言,真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

  想到這裡,公孫洪不由地冷哼一聲,隨即轉身離去,現在第一件事情就是告訴衛兒和燕兒他們這個好消息。

  正當公孫洪敲開丁衛的房門時,卻發現自己的寶貝女兒也在場,不由地微微有些詫異,不過看二人面有羞澀,卻也不點明,只是滿懷深意地說道:「看樣子是我破壞了你們的好事啊……呵呵……」

  「沒有,師傅!」丁衛慌張之下趕緊說道。站在一邊的公孫燕也是滿臉羞澀地沖公孫洪說道:「爹!你說什麼吶!」言下之意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公孫洪自然不例外。

  「好了……爹不說就是,不過我這次來是跟你們說一件好事的!」公孫洪笑說道。

  「什麼好事?」公孫燕好奇道,丁衛也是看著公孫洪,等待著他的答案。

  「就是你們二人的婚事!」公孫洪笑道。

  「爹,你是說掌門師尊答應了我們的婚事?」公孫燕一臉高興。

  「嗯!時間就選定在這個月底,近日雖然除了血影門這一禍害,但是血魔卻無任何消息,所以你們二人的婚事掌門雖然同意了,但是卻交代不能太過張揚,而且門中也要多加戒備,另外掌門還說要在大婚之日為丁衛除去血影門獎賞他呢!」公孫洪說道,滿臉掩飾不住的高興看著自己的女兒和未來女婿。

  「是什麼獎賞啊?」公孫燕問道。

  「具體是什麼爹也不清楚,不過絕對是好東西。好了,爹不打攪你們了,不過這些日子你們多打點一下!」公孫洪說道。

  「知道了,爹!」公孫燕略顯羞澀地回道。

  「師傅走好!」丁衛也是面色微紅地回道。公孫洪笑著離開房間後,公孫燕便走到丁衛面前略顯羞澀地回道:「衛哥,我先去準備一下,你好好休息!」

  「燕兒!」丁衛一把抓住公孫燕的胳膊,卻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多少日夜期盼著自己能夠娶到公孫燕,現在這個機會終於來了,但是心中卻不知道怎麼地有股無法言喻的感覺,似乎是因為這個機會來得太突然了,又或者是因為自己心中對她所隱瞞那些不可告人的事情。

  「衛哥?你怎麼了?」公孫燕見丁衛那雙不斷閃爍的眼睛,不由地疑惑道。

  「呃……沒……沒什麼,你去吧!」丁衛搪塞道。

  「那我先走了!」公孫燕見沒什麼其他,先前的疑惑也隨之散去,轉身離開房間,眼下她早已被婚事興奮得顧不上其他,根本沒發現在她合上門的那一剎那,丁衛眼中流露出的那一絲複雜的眼神。

  而另外一邊,彷彿已經被所有人遺忘的那個角落處,一個孤寂的身影,默默地站在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麼,微顯慘白的臉猶如一個大病初癒的病人,黑白相間的髮絲隨風飄動著,雙眼帶著一絲滄桑、一絲無奈、一絲失望。單薄的身影站在那裡生怕風一吹就會倒下。

  「石兒!」一陣洪亮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師傅!」丁石彷彿從深深的記憶內回到現實中來。

  「你剛才在想什麼呢?」公孫洪奇怪道。

  「沒什麼,弟子只是覺得悶所以出來走走。對了師傅,前些時日聽聞門中弟子說血影門人闖上山來了,結果如何?」丁石問道。

  「沒什麼,後來都被你師兄解決了,一舉將血影門連根拔起。」公孫洪淡笑道。

  「哦……那師兄現在如何?是否受傷?」丁石略顯緊張地說道。

  「只是一些小傷而已,沒什麼大礙。衛兒此舉讓掌門師兄大為欣慰,這一切還都要虧石兒你幫忙啊!」公孫洪輕輕拍著丁石的肩膀。

  「弟子哪裡有什麼幫忙,不過是做些份內之事罷了。師兄資質比弟子高上許多,眼下又除了血影門可謂天下之福。」丁石回道。

  「呵呵……我公孫洪這一生能夠有你和衛兒兩位弟子可謂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啊!近日門中要辦喜事,更是喜上加喜!呵呵……」公孫洪說到最後更是禁不住大笑起來,臉上滿是掩飾不住的喜悅之色。

  「喜事?師傅,是什麼喜事?」丁石問道。

  「當然是你師兄和你師妹的喜事了,掌門他已經答應了。不過眼下雖然除了血影門但是血魔依舊沒有任何消息,所以掌門吩咐此事不需太過張揚,還是要小心戒備……」公孫洪說道。

  丁石已經聽不清公孫洪後面所說的話了,雖然清楚公孫燕和丁衛成親不過是遲早的事情,但是當事情真正發生的時候,丁石還是有些接受不了。心彷彿被人重重地捶了一下,當初在救丁衛的時候,丁石以為自己已經放棄了,已經放棄了小師妹,但是到現在自己才清楚,當初自己不過是在自欺欺人罷了。

  「石兒……石兒?」

  「什麼?」丁石猛然回過神來,卻見公孫洪一臉緊張而又疑惑地看著自己道:「你剛才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不舒服,為師看你的臉色很不好!是不是灌頂大法的遺留後疾發作了?」公孫洪緊張而又疑惑地問道。

  「沒……沒什麼,師傅!弟子只是覺得師兄和師妹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所以感到高興!弟子是高興過頭了,沒什麼事的師傅,您不用擔心!」丁石竭力掩飾道,慘白的臉上硬是擠出幾分笑意。

  公孫洪略顯疑惑地看了看丁石,卻也沒怎麼懷疑下去,畢竟眼下他早已被丁衛和自己女兒的婚事高興得有些昏了頭,哪裡還管得到這麼多,當下也是微微點頭道:「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外面風大,你回去休息吧!」

  「是,師傅!」丁石竭力忍住心中情緒,帶著笑臉轉身離開。轉過身的那一剎那,原本保持在臉上的那幾分笑意頓時消散無形,雙眼漸漸泛起一絲薄霧,他想哭,卻是哭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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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歸去來

      雖然無崖子對丁衛和公孫燕的婚事一直保持不張揚的態度,但是到最後來席的人還是多得出呼自己的意料之外。除了三大派的人以外,更多的是前些天來蜀山幫忙擊退血影門的各派人手,酒席足足擺了五百多張桌子,不過放在寬大的蜀山大殿內卻也不怎麼顯得擁擠。但是照排場來看卻是壯觀無比。

  一襲紅衣新郎裝扮的丁衛忙著招呼著眾位客人,從開始到現在足足有幾個時辰,無奈人太多,就算丁衛修為再深,卻也有些應付不來,還好公孫洪幫忙,暗暗地投過一個感激的眼神,後者臉上洋溢著開懷的笑容,面對眾多來客卻是應付自如,姜還果然還是老的辣。

  而無崖子和竹梅以及卓不凡三人則坐在中央首坐上一邊對來客打招呼,一邊暗暗警惕,希望血魔他不會在今天來犯!

  「新娘到!」喜倌的嗓音充斥整座大殿。原本熱鬧的場面頓時安靜下來,眾人都將視線轉移到從偏殿內被一名女侍扶著走出來的那位披著蓋頭的女子身上。

  「新郎新娘拜天地!」喜倌再一次喊動嗓子。也就在同時,那位女侍也將新娘扶送到丁衛面前,後者滿臉微笑地接過手,帶著她慢慢走到無崖子三人面前。

  三拜過後,當丁衛和公孫燕緩緩起身之後,身邊的人不免一番道賀之詞,但是所有人似乎都忘卻了場中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處,一個穿著灰色寬袍的身影卻沒有像眾人一般湧上去向丁衛他們祝賀,反而一手替著酒壺,孤單地喝著酒。

  黑白相間的髮絲隨意地紮了個鞭子垂在腦後,只留下幾縷白髮垂在那張年輕的臉上,隨著嘴中吐出的酒氣,無力地飄蕩著,而那雙傷心無奈的眼神,略帶著一分醉意,默默地注視著這一切。

  不過這一切不知道是注定還是其他,卻被一個人發現了,並且默默注視著他身上的袍子,灰色的寬袍內似乎還穿著一件青色道袍,如果不仔細看的話還真的發現不了。看著這件青色道袍上所流露出來的異光,可見此袍並非凡品。接著再看到他一頭與他的年紀不相符合的白髮,以及他那張醉熏熏的臉還有那雙夾帶著失望和傷心的眼神……婚宴辦得很熱鬧,就連不喜苟笑的無崖子都不由地開懷大笑。回想幾年前門中也是辦了婚事,是為丁石辦的,不過那樁婚事卻因為一些緣故不了了終。眨眼間幾年後的現在,能夠看到丁衛和公孫燕二人終成眷屬多少也讓無崖子感到欣慰。

  至於竹梅,看著丁衛和公孫燕二人臉上洋溢的笑容,她不由地想到自己,如果回到幾十年前的話,如果他當初能夠回心轉意的話,如果他能夠像現在這樣對待自己的話,或許自己也有機會披上那塊紅蓋頭。只是如今,卻已是沒有機會了……想著想著,竹梅不由地看向卓不凡,但是卻見他的位置空空如也,卓不凡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當下在人群中搜索著,卻始終沒有發現卓不凡,不知他去哪裡了。這些日子發現卓不凡不同尋常的舉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心中有事,可是他卻隻字不提,彷彿什麼都沒發生似的,就連竹梅都覺得蹊蹺,不過礙於一些事情,竹梅也沒問他。

  「今日各位同道能夠來我蜀山見證小徒丁衛與公孫燕的大婚,實屬我蜀山之幸,前日小徒力戰魔門,並且大傷魔門妖人,可謂是立了大功。今日本座就賜予丁衛你為蜀山首座大弟子!」無崖子說道。貫徹靈力的聲音在眾人耳邊清晰地迴響著,眾人紛紛投來驚訝和羨慕的眼神,對丁衛又是一陣誇讚。

  「傻小子,還楞著做什麼,還不快謝謝掌門師兄!」站在一邊的公孫洪一臉高興地碰了碰發楞的丁衛,後者慌忙跪在地上道:「多謝掌門師尊,弟子日後定當不負掌門師尊厚望!」

  「好!呵呵!」無崖子高興道。

  蜀山的首座大弟子是什麼身份?也就是說在蜀山之內,除了掌門以及幾位師叔以外,就屬首座大弟子最有權利,而且日後也有機會隨同幾位師叔角逐掌門之位,可謂是前程似錦。

  樹林深處,遠離了大殿喧囂熱鬧的氣氛,門中弟子基本上都去大殿那裡了,這裡四周沒什麼人,倒也清淨。

  獨自一人抓著酒壺默默喝著,彷彿希望自己的憂愁可以藉著酒勁慢慢忘卻。黑白相間的髮絲無力地隨風飄動,彷彿在暢訴他心中那段傷心往事。

  「小子不去大殿湊熱鬧,來這裡做什麼?」此時一陣聲音從身後傳來,丁石的身子不由地一顫,轉過身來看去,卻見卓不凡正提著救壺朝這邊走來,神色自若地坐在丁石旁邊,靠著身後的樹幹,大口喝了口酒道:「真是好酒啊……」

  「前輩你怎麼會來這裡?」丁石疑惑道。根據記憶裡,丁石不是第一次見到卓不凡,但是對他來說,在百印門裡,除了謝莫言之外和其餘的人都不是很熟,包括卓不凡在內。只是清楚卓不凡在百印門以及整個道門之中輩分不低,但是性格古怪。不過他和謝莫言的關係倒是很不錯。

  「你能來這裡,我就不能來麼?」卓不凡不客氣地反問道。

  「晚輩不是這個意思,晚輩只是……」丁石似乎想解釋,但是還未說完便被卓不凡打斷道:「我知道,你不用解釋!其實剛才在大殿裡我就注意到你了!」

  丁石又驚又疑地看著卓不凡,後者對丁石這種表情不以為意,繼續說道:「你和他們不一樣,雖然沒什麼人注意到你,不過……我看得出你心裡對丁衛他們的婚事並不是感到很高興!」

  「我沒……」丁石慌忙掩飾道,卻被卓不凡打斷道:「你真的是真心誠意希望丁衛和公孫燕他們成親?你敢對天發誓麼?」

  面對卓不凡咄咄逼人的氣勢,丁石無奈地歎了口氣,大口喝了口酒,或許是藉著酒勁,丁石淡淡地說道:「前輩為何對衛師兄成親一事如此興趣?現在這個時候,您應該是在大殿裡和掌門他們一起才對!」

  「我只是感到好奇,你怎麼會來這裡而已,沒有其他意思。如果你不想回答我的問題,可以不回答!」卓不凡神色輕淡,隨即大口喝了口酒。

  良久,卓不凡見丁石沒有說話的意思,遂也沒繼續問下去,只是默默地喝著酒,丁石也是如此,不過臉上卻是多了不少愁容。

  「我跟你講個故事吧……記得很久以前,一個男人喜歡一個女孩子……那個女孩子也很傾心於那個男人,但是當時的那個男人因為怕負上責任,所以開始躲避她,甚至想要激怒她,讓她放棄自己。直到後來……那個男孩子才開始後悔,只是後悔的時候,已經太遲了……」卓不凡說到最後語氣逐漸變淡,轉過頭看向丁石「是不是很老套?」

  丁石沒有回答卓不凡的話,只是一臉好奇地問道:「那後來呢?」

  「後來那個女孩子對那男人所作所為感到很憤怒,每次見到那男人都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斷,那個男人對此沒有絲毫埋怨,因為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是不是很可笑?」卓不凡淡淡地回道。

  「如果我是那個男人的話,當初我一定不會放棄那個女孩子!」丁石說道。

  「我也希望這樣!只可惜,時間可以改變一切……」卓不凡歎了口氣說道。

  「那男人不喜歡那女孩子了?」丁石問道。卓不凡搖了搖頭道:「不是,時間可以改變一個人的性格,一個人的身份,甚至所有的一切可以看到,可以摸到的事物。但是唯一就是不可以改變感情!」

  「唯一不可以改變感情……前輩此言精闢!晚輩敬您一杯!」丁石似乎想到了什麼,苦笑了一下,提起酒壺遞到半空中道。

  「小子,該面對的時候始終要面對!」卓不凡和丁石碰了一下酒壺,淡淡地說道。

  「多謝前輩提點!」丁石回道。

  「對了,我看你身上那件青色道袍寶光流轉,靈氣充沛,想必不是凡物。想必你很得你師傅欣賞,能捨得送這麼好的法寶給你!」卓不凡說道。

  「前輩廖讚了,晚輩資質愚頓能夠得到掌門師尊賞識,這件青嵐道袍是掌門師尊賜給弟子護身之用。眼下魔門隨時來襲,弟子一身修為已成泡影,但是掌門師尊和師傅都不嫌棄弟子,所以才有幸得到掌門師尊的賞賜!」丁石說道。

  「什麼?你的修為……」卓不凡聽到丁石說自己一身修為已成泡影時,渾身上下不由地微微一顫,再聯想起原本幾年前就被謝莫言打成廢人的丁衛恢復修為,彷彿想到了什麼,繼續道「你是不是對丁衛施了什麼灌頂大法?」

  「前輩你知道?」丁石差異道。

  「嗯!我也只是推斷而已,你為什麼要犧牲你這身修為,來幫你師兄恢復他的功力?」卓不凡問道。

  「弟子資質愚頓,平日裡不能幫師傅分憂。而師傅中意的衛師兄卻功力全失,整日頹廢。師傅和師妹看到他這樣很是心痛,弟子偶得異術,雖然要犧牲自己苦修得來的修為,但是能夠換回師妹和師傅他們往昔笑顏卻已是心滿意足了!眼下衛師兄又除了血影門這個禍害,想來當初我的決定並沒有錯!」說到最後丁石竟是笑了笑,但是在卓不凡看來,那笑容卻是如此苦澀。

  「你真的沒有後悔自己當初的決定?你為了讓你師傅和師妹高興,就犧牲自己苦修多年的靈力,你這樣做不僅是把自己推向深淵,更是將你的師妹推向你的師兄!」卓不凡說道。

  「師妹本來就喜歡衛師兄。當衛師兄失去功力的時候,我以為自己可以代替他,沒想到就如前輩所說的那般。時間可以改變一切,但是卻改變不了感情。師妹對衛師兄一直沒有放棄,我不人心看到她繼續這樣傷心下去,唯有幫助衛師兄恢復功力這條路!」丁石淡淡地說道,大口喝了口酒,辛辣的液體順著喉嚨流入胃內,竟是那般苦澀辛酸。

  「我卓不凡佩服的人這世界上沒幾個,小子!你是其中一個,來!我跟你干了!」卓不凡說道,眼下他終於清楚丁石這小子為什麼會獨自跑到這裡來喝酒了,包括他那副憂愁的眼神,還有他那頭黑白相間的頭髮。

  犧牲自己,成全了心愛的人和別的人成親。這種痛苦恐怕只有他自己才能夠體會出來。

  「前輩抬舉了!」丁石舉起酒壺和卓不凡碰了一下,大口喝了幾口酒。

  「對了前輩,我也有許多時日沒有見到謝兄了,聽聞他被慧心大師帶回密宗聖地內,晚輩與謝兄相識一場,對他甚為擔心,不知眼下情況如何?」丁石問道。

  「他……哎……一言難盡啊!」卓不凡談了口氣,似乎並不想提起此事。

  「怎麼?難道謝兄出事了?」丁石驚疑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說這個了,咱們喝酒!」卓不凡說道。丁石見狀也沒有繼續問下去,只是心中暗暗擔心著,祈禱謝莫言能夠吉人天象,平安無事。

  過了數日,蜀山上下依舊如常,沒有什麼變化,眾人還是做著自己份內的事。當然,剛剛成親不久的丁衛和公孫燕二人卻是整日膩在一起。蜀山上下有不少弟子對此是又羨慕又嫉妒,不僅僅是因為丁衛得到了公孫燕,更多的卻是他已經成了蜀山上下幾千名弟子之首。首座弟子不知道有多少弟子垂涎已久,卻沒想到到最後還是被丁衛強過去了。

  另外一邊,對於李侍來說,近日來他開始疏遠了丁衛,並不像大多數弟子那般去巴結他,而是能避則避,就算避不了,見到他也只是隨便敷衍幾句就走人。打心裡開始,李侍並不喜歡丁衛,特別是剷除血影門那一刻開始,內心就開始排斥丁衛,只是這種感覺沒有什麼人清楚,畢竟李侍在蜀山上沒什麼名氣,也沒什麼人緣,沉默寡言的他似乎和丁石更為投緣。

  這一日,丁石依舊呆在房間內,自從失去修為之後,他便沒怎麼離開房間,閒暇之餘便開始看看書,日子倒也過得自在,只是心中依舊還是有著深刻的傷痛不被人察覺。

  「叩叩叩!」一陣敲門聲響起,門吱呀的一聲被人從外面推了進來。不用說,這個時候會來這裡的除了李侍以外便無其他人,這些日子有了李侍做伴多少也讓丁石排解了不少無聊的時間,而且丁石發現自己和李侍很投緣,不論從談話的內容還是性格,二人都有種行刑相吸的感覺,只是以前李侍在門中並不多言,遂和丁石也沒什麼交情。

  「你來了!」丁石微笑著看著李侍。

  「是啊,剛做完午課!一個人沒地方去就來這裡了,怎麼?這些天過得還好吧!」李侍說道。

  「嗯!很清閒!」丁石淡笑道。

  「你可好了,整天看看書就可以!我們都要在外面拚命,雖然剷除了血影門,但是血魔至今還沒下落,掌門師尊令弟子日夜監守,不能有絲毫錯漏!」李侍說道。

  「呵呵……維護正道乃是修道之士的本份,你應該覺得高興才是!」丁石說道。

  「恩……其實也不是不情願,大家都很認真。只是自從丁衛當了首座大弟子之後,一切都不如以往了!他管得太多了,而且非常苛刻。門中弟子大多數都很怕他,比如一些弟子修煉不認真,他就責罵並體罰他們,有幾個弟子硬生生被他打成重傷,幾位師叔也全然當做沒看見。因為上次他剷除血影門的事情掌門很看重他,所以到現在也沒有人敢跟掌門說!」李侍說道。

  「衛師兄似乎並不是這樣的人吧!」丁石有些不相信,在他的記憶中,丁衛雖然有些傲氣,但是並非這種不講情面不講道理的人。

  「你在房間裡呆久了,自然不清楚外面的變化,現在所有弟子見到丁衛都很害怕!不妨告訴你,其實當日我跟著丁衛去剷除血影門的時候,他就像個殺神一樣,到最後,血影門只剩下幾名重傷的弟子,那幾名魔門弟子對他求饒,我也試圖想說服丁衛,帶這些魔門弟子回山等候掌門發落,但是他到最後還是殺了他們!」李侍說道。

  「真有此事?」丁石驚疑道。如果不是這段時間來對李侍的信任,無論如何他都不會相信自己的師兄竟然是如此嗜殺之人。

  「恩……當時旁邊還有幾名師弟親眼所見!只是自此之後,大家都沒提起而已。

  「那掌門師尊和師傅他們都不知道麼?」丁石問道。

  「我們沒敢說!畢竟掌門師尊他們都很信任丁衛,就算我們說了,他也未必肯相信。而且這樣一來,丁衛不知道會在暗地裡怎麼處罰我們呢!他現在可是首座大弟子,雖然稱不上掌握生殺大權,但是處罰弟子的權利還是有的!」李侍說道。

  「沒想到衛師兄會變成這樣……那……那燕師妹她怎麼樣?」丁石略顯焦急地回道。

  「她很好,每天陪在丁衛旁邊!」李侍有些奇怪地看著丁石,不清楚他為什麼突然這麼緊張。

  「哦……」丁石緩緩放下心來。

  「你好像很緊張衛夫人,你……」李侍似乎想問什麼,不過還未說完便被丁石打斷道:「算了,別問這個!還是說說衛師兄吧,他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如果我知道的話,我就不會來這裡訴苦了!」李侍苦笑了一下回道,隨即他似乎想到什麼湊到丁石耳邊低聲說道「不過最近我發現他很奇怪,常常一個人躲在房間裡練功,還不允許別人打攪。我記得以前他經常和我們一起練功的。而且每次我經過他旁邊的時候總感覺有點……有點奇怪的感覺,渾身上下涼嗖嗖的,不知道他練了什麼功。」

  「或許是掌門師尊賜給他門中密術!你別亂猜,上次掌門師尊跟我說他已經將門中的密術傳給他了,想必這段時間他正在苦修呢!」丁石說道。

  「是麼……他還真是幸運,這麼得掌門恩寵!不過話說回來,如果不是你犧牲自己的話,他怎麼可能有今天,可是我發現他好像把你忘了似的,根本沒有來看你!」李侍說道。

  「好了,別說了!」丁石打斷了李侍的話。後者見丁石有些不悅,不由地略顯歉意,畢竟丁石雖然和丁衛不合,但是再怎麼樣他們二人也是師兄弟,見別人說自己師兄的壞話,多少也有些不高興。

  「對不起,我剛才只是信口胡說而已!」李侍歉意地說道。

  「不關你的事!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丁石下了逐課令,後者也知趣地離開房間。合上門,丁石靠在門上,歎了口氣。衛師兄真的如同李侍所說的那樣麼?不管如何,他只要對燕師妹好,那就行了。

  夜色降臨。丁石漫步在屋前小院,自從失去功力之後,公孫洪便安排了一間僻靜的房間給丁石住,畢竟公孫洪不想讓他回憶起以前的事情,雖然丁石不同丁衛那般,但是如若處理不妥當的話,還是會讓他感到自卑,從而步上丁衛的後塵。

  夜色朦朧,幾盞星光掛在空中不斷閃爍,耳邊聆聽著蟲鳴聲,氣氛倒也清幽,很符合丁石此刻的心境。

  或許是記憶太過深刻了,公孫燕的身影再一次進入丁石平靜的內心深處,心中不由地一陣輕顫。隨即他又開始想起白天李侍對自己所說的那一切,心中更是掀起一陣漣漪,或許自己應該親自去找衛師兄問個明白。

  想到這裡,丁石便朝丁衛的房間走去,正當他來到丁衛房間外時,卻見房內隱隱閃動一道異光,黑白相間,很是詭異。而屋外十米內卻充斥著一股無法言喻的壓力,一股陰冷的氣息在體外徘徊著,丁石失去修為後,身體比普通人還要不如,這股壓力和陰冷的氣息更是讓丁石無法喘息。

  不過丁石沒有放棄,反而更加好奇地接近房間,就在門口處,透過門縫間的空隙,丁石發現盤坐在床上的丁衛一臉肅然,身上一黑一白兩股靈氣互相纏繞,烏黑的長法無風自動,詭異地在腦後飄動著,那張俊逸的臉龐此時卻滿是汗水,他似乎正在修煉某種不知名的術法,但是以丁石在門中這麼多年的見識,蜀山上下根本就沒有這種異術。

  正當疑惑間,門卻自動開了,盤坐在床上的丁衛顯然已經收功,黑白兩道靈氣已經沒入他體內,同時緊閉的雙眼微微睜開,帶著一絲詭異的笑容衝門外的丁石說道:「師弟!你怎麼來了?」

  「呃……師兄,打攪你修練了,我只是隨便來看看。」丁石回道。

  「哦!近日門中瑣事太多,沒有時間去看望師弟!不知師弟過得可好?」丁衛似乎裝做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說道。
  「師傅和掌門師尊曾來看望過我,這已經足夠了!師兄資質甚高,又得到掌門賞識賜得首座大弟子,幫忙師傅打理門中之事是應該的!」丁石回道。

  「師弟過謙了!我能夠得到掌門的賞識都虧師弟當日願意捨去修為幫助我恢復功力,否則我也不會有今天!」丁衛說道。
  「師兄言重了,只要你能夠讓師妹得到幸福!我做什麼都可以!對了不知師兄剛才在修煉什麼術法,為何我從未見過?」丁石問道。

  「哦!這是本門密術,前些日子掌門師尊剛賜給我的,不過師弟你也清楚門規,沒有掌門允許,我也沒辦法跟你細說!」丁衛回道。

  「哦……我清楚,那就不打攪師兄繼續修煉了!」丁石說道。

  「師弟走好,天色已晚,記得早點休息!」丁衛說道。將丁石送走之後,心種暗暗吐出一口拙氣。先前他正在將體內所修煉的魔氣和道門的浩然正氣按照格羅所給的口訣慢慢煉化並且融合在一起,卻沒想到丁石突然出現,如果不是擔心走火入魔的話,剛才自己修煉的情形他根本就不會發現。

  只是眼下丁石肯定是看到自己剛才修煉的情形了,他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難道要殺了他?不!不行,雖然自己以前和他不合,但是他當日願意犧牲自己的修為換回自己一身功力已經仁至義盡了,自己不能夠這樣忘恩負義。可是如果他查出些什麼來,自己所做的一切不就前功盡棄了……丁衛坐在床上不知道該想些什麼,最後他還是離開練功房,朝寢室走去。自己這些日子忙著處理門中之事和修煉的事情,有些冷落了燕兒,想著自己曾經答應過丁石和公孫燕的話,心中不由地一陣悵然。

  另外一邊,卓不凡回到百印門之後,便直接來到白老的房間,白老此時依舊躺在床上,雖然揀了條命回來,但是他的樣子非常憔悴,滿是皺紋的臉和那蒼白稀疏的頭髮表示他已經竭盡油盡燈枯之時,如若不是賴長義和蘇有為二人竭力利用金針渡穴,將靈氣注入他體內,延遲了他的性命,但是就算如此,只有白老自己和蘇有為以及賴長義三人清楚,白老的性命已經不久了。

  「師兄!今天你覺得怎麼樣?感覺有沒有好點?」卓不凡蹲在床邊,默默地看著床上的老人。秋師叔以及江師叔以及祝賀龍三人站在卓不凡身後,看著白老這般情形,心中也是悲痛不已。至於賴長義和蘇有為二人卻是站在旁邊,緊緊盯著白老,以防白老的病情突然惡化。畢竟現在這種情況,能夠拖多久就拖多久罷。

  「還好!多虧兩位神醫相救,否則我可能回不來了!」白老用嘶啞的聲音虛弱地說道。

  「師兄!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你報仇!」卓不凡說道。

  「你……別……咳……咳……」白老說到一半便劇烈咳嗽起來,原本蒼白的臉上似乎又白了一分。卓不凡和江、秋以及祝賀龍四人見狀不由地一陣緊張,紛紛上前,但是還未接近便被賴長義和蘇有為二人攔住道:「還是我們來吧!」

  過了不久,在賴、蘇二人的救治下,白老緩過氣來,看著卓不凡道:「格羅現在修為深不可測,你千萬別莽撞行事。還有,至今我還不清楚莫言的情況,你記得幫我打聽一下,千萬不要讓莫言出事!」

  「我知道了,我一定不會讓莫言出事的!師兄,你別說話,還是好好休息吧!」看著白老虛弱的樣子,彷彿說幾句話就已經耗盡他所有的力氣一般,卓不凡心中不忍,眼角漸漸泛起一絲淚光。

  「我這輩子做得最錯的決定就是收莫言為徒。莫言這孩子秉性善良,資質又是上上之選。但是如果不是我傳授他術法,將他納入百印門,寄予厚望,希望他能夠繼承我的衣缽,挑起光大百印門的重擔,他現在不會變成這樣。他本來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是我將他扯進這個漩渦之中,讓他飽受折磨,是我害了他啊……」白老說到最後,竟是老淚縱橫。一代宗師終究還是人,依然會有七情六慾,依然會有淚。

  「師兄……師兄,你別再說了!莫言他一定不會怪你的,他一定不會有事的!」卓不凡哽咽著說道。

  「師弟,師兄死後,希望你答應師兄一件事!」白老說道。

  「師兄,你一定會長命百歲的,我死了你都不會死呢!」卓不凡緊張地說道,隨即看向站在旁邊的賴長義和蘇有為二人道「還有兩位神醫在這裡,你一定會沒事的!」

  「師兄知道自己的情況,你答應我,不要一直念著報仇,記得要保護自己,保護百印門,師兄已經辜負了師傅的厚望,你不能再讓歷代先師失望了!」白老說道。卓不凡竭力忍住眼眶中欲掉下的淚水,喉嚨哽咽著,似要說什麼,但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小龍……」白老虛弱地叫道。站在一邊的祝賀龍慌忙上前跪在床邊眼中含著淚水說道:「師傅!」

  「你以後要好好聽幾位師叔的話!師傅太自私了,讓你年紀輕輕就承擔這麼大的責任!你原諒師傅好麼?」白老說道。

  「師傅我一定會聽師叔他們的話!」祝賀龍哭著說道,雙手緊緊抓著白老那枯瘦無力的手掌。

  「好……好……」白老滿是皺紋的臉上,漸漸浮現一絲笑容,沒有人能夠看清這笑容內的含義,一個臨死的人所展露出的笑容到底是什麼意思?沒有人能夠知道。

  漸漸地,那笑容凝固在那張滿是皺紋的臉上,而白老的聲音也越來越淡,在場眾人見丈不由地一陣驚叫道:「師兄!師傅!」

  「神醫,快救救我師兄,快救救他!!!」卓不凡激動地抓著賴長義和蘇有為的胳膊,或許是用力太猛,二人臉上一陣發青,但是又不敢掙扎,只能無奈地看著卓不凡以及江、秋二位。

  「兩位神醫!求求你快救救我師傅!」祝賀龍跪在地上滿臉淚水地求道。

  「哎……生死有命!我們……我們不是不想救,而是無能為力啊!白掌門施展灌頂大法已經將渾身精血灌入謝莫言體內,當初我們二人竭盡所能才將他救出來,用金針渡氣才保住白掌門一口氣,現在他已耗盡精血,就算我們二人使盡渾身解數,也是回天乏力。」蘇有為說道。

  「不會的!我師兄他不會死的!」卓不凡激動地叫道。站在旁邊的江、秋二人見卓不凡神色異樣,不由地慌忙上前將他制止住道:「卓師兄,冷靜點!白師兄……已經……已經去了!」說到最後,二人心中也是傷心不已。

  「師傅……」祝賀龍看著床上已經斷氣的白老,淚水不自禁地溢出眼眶。雖然和白老相處不過幾年時間,但是白老對自己愛護有佳猶如待自己親生孫子一般照顧,祝賀龍自幼失去雙親,只能和姐姐相依為命,之後姐姐又喪命魔門之下。這世上已經沒有他的親人,他本來對這世界已經毫無留戀可言,到最後是白老收容自己,是他傳授自己道法,傳授自己為人之道,讓自己再一次感受到親情的溫暖,但是這最後的親情竟是如此短暫。

  「不會的……不會的……師兄他不會死的!你們都騙我,都在騙我!!!」卓不凡大吼一聲,龐大的靈力頓時將江、秋兩位師叔撞開,就連站在不遠的賴長義和蘇有為二人也感到靈力的震動,被迫退了兩步。

  待眾人回過神來之時,卓不凡已經大吼一聲奪門而出,江、秋二人紛紛追上前去。卓不凡性情本就怪異,現在他受到如此大的刺激真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祝賀龍本想跟上去,但是卻被賴長義和蘇有為二人攔住道:「讓他們去吧!你安排一下大家,準備白掌門的喪事!」

  「嗯!」祝賀龍含淚默默地點了點頭,怔怔看著卓不凡離去的身影,又看了看床上的白老,心中憂愁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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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0 16:57:07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千年情

      珠穆朗瑪峰是喜瑪拉雅山山脈主峰,海拔8848米,是世界第一高峰,山體呈巨型金字塔狀,聳立在山戀疊障、群峰林立的喜瑪拉雅山山脈中,威武雄壯,昂首天外。圍繞珠峰周圍的山峰8000米以上的有洛子峰、卓奧友峰、馬卡魯峰和希夏邦瑪峰。海拔7000米以上的山峰有14座。形成雪山林立、群峰來潮、峰山洶湧,波瀾壯闊的珠峰群。

  此時一個矯健的身影彷彿鬼魅一般衝上峰頂,或許是因為他的速度太過快,當他閃過的那一瞬間就算有人看到也不過是看到一個虛影而已,在這麼高的地方看到幻影對於登峰者看來是再正常不過了。越高的地方空氣越稀薄,而且此地又是冰封雪地,出現幻覺很正常。

  此時虛影在一處陡峭的雪地停了下來,離峰頂還有不到千米的距離,如果有人在此的話,就會驚訝地發現這個人竟然穿著一件僧袍,且不說裝扮怪異,單單說他單槍匹馬沒有帶任何裝備就闖上山來就足以表明此人並不簡單,而且再看他似乎根本沒有感受到半點寒冷之意,腳下依舊沉穩,根本沒有滑下山去的顧慮。

  「應該就是在這裡!但是為什麼就是感覺不到確切位置?」那人喃喃念叨著,從懷中取出一柄怪異的長梭,雙眼凝神往梭內看去,只見一柄看似虛無的劍體彷彿被封在梭內一般,隱隱泛著靈光。

  「是不是應該取到蚩尤刃才能夠指引確切的位置?」那人又想道,深深地看了看四周,又想了想,彷彿做了什麼決定,隨即轉身離去,腳下大片雪地上也沒有他留下的腳印,可謂是來無影,去無蹤。

  夜涼如水,平靜的瑪旁雍錯湖面在柔和的月光下彷彿一面銀色的鏡子,靜靜躺在這與世無爭之地,不遠出的拉昂錯湖,依舊還是那般,時不時掀起幾個浪潮,輕輕拍打著湖邊那一排美麗的鵝卵石。

  湖底深處,還是那張石台上,兩個身影靜靜躺在上面,沒有呼吸,沒有心跳,就這樣躺在那裡。石台上那個金色的鈴鐺似乎是被誰遺棄在角落處,默默地凝望著石台上的兩個人。彷彿是一瞬間,有好像一世紀,那鈴鐺竟是輕輕地,輕輕地響了一下。清脆的聲音穿透湖水的間隔傳入二人耳內。

  朦朧間,彷彿聽到了誰的呼喚,睜開雙眼,四周卻是一片黑暗,什麼都看不到,摸不著。一股恐懼油然而升。

  漸漸地,虛空處閃現出一個白點,眼前出現一個渾身被黑袍籠罩其中的人影。

  「水姬!是我!」那人影輕輕說道。

  「巫長老!!」水姬失聲叫道,身體有些顫抖。

  就在這時,那黑袍陡然被一股大力撕碎開來,巫長老那年輕俊逸的臉出現在自己面前,滿身鮮血,靜靜地倒在自己腳下,雙眼默默地看著自己道:「如果……當初我放棄自己的權利,放棄自己的自私,放棄自己的野心,放棄一切,你會喜歡我麼?可能……可能我們現在已經在一起了吧……只可惜,現在後悔已經太晚了……」

  「不!」水姬驚叫道,想要扶起巫長老,但是觸手卻是一片虛空。

  淚水已經模糊了視線,又是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自己視線中,赫然就是謝莫言。他正朝自己笑著,還是那般真摯的笑容,令人無法忘懷的記憶。正當水姬要追上前去時,卻見格羅的身影突然出現在謝莫言身後,隨即一掌拍向他的後心處。

  「不要!」水姬大聲呼喊著,但是卻已經晚了,謝莫言身子朝前傾去,口吐鮮血。猩紅的血跡彷彿一把利劍刺入自己心中一般疼痛。

  「你來了!」就在這時,一陣猶如仙樂的聲音在虛空中響起,伴隨著一陣回音。

  「你是誰?這裡是哪裡?」水姬輕聲叫道,聲音傳了很遠,彷彿永遠沒有盡頭,最後才緩緩消失。

  就在這時,虛空處,陡然出現一點白光,白光逐漸擴散,一個朦朧的身影,臨近自己身前,彷彿間隔很遠,又好像近在咫尺。

  「這裡是你的心裡!」那身影淡淡地回道。

  「我的心裡?」水姬似乎很是疑惑,隨即她似乎想到什麼,沖那身影問道:「你是誰?為什麼會來這裡?」

  「我感到你的憂傷,所以我來了!」那身影並沒有回答水姬的話。

  「謝莫言在哪裡?我要見他!」水姬叫道。

  「你說的是他麼?」那身影說道,就在這時,另一側,謝莫言的身影憑空出現在視線中,他靜靜躺在自己面前,面色慘白如紙。

  「莫言!」水姬驚叫一聲,上前抱住謝莫言,後者卻全然沒有知覺,防如一具死屍。看著自己心愛的人,淚水不由地溢出水姬的眼眶,一滴一滴地落在謝莫言那慘白的臉上。

  就在這時,卻見緊閉雙眼的謝莫言竟是慢慢睜開雙眼,一臉愕然地看著水姬,後者忽然見到謝莫言醒過來不由地驚喜道:「莫言!你沒事!」

  「我沒事,你呢?」謝莫言看著水姬關心道。後者搖著頭,雙手緊緊抱住謝莫言的身子,生怕他再一次消失,略顯驚喜地說道:「沒事,我沒事!」

  「沒事就好!」謝莫言微微笑道,隨即發現虛空處那個朦朧的身影,不由地鬆開水姬,朝前走了兩步,水姬生怕他再一次消失,緊緊跟在他身後。

  「你……」謝莫言感覺眼前的身影自己曾經見過,但是翻閱記憶時卻顯得很是模糊。

  「你醒了!」那身影淡淡地說道。

  「是!是你幫助我們甦醒過來的麼?」謝莫言看了一眼水姬,沖那身影問道。

  「是!也不是!」那身影神秘地說道。謝莫言和水姬二人相視一眼,雙方都看出對方眼中的疑惑。

  「你們死前互相都想著對方,所以你們才能夠相見!」那身影說道。

  「我們死了?」謝莫言喃喃念叨著,神色有些異樣。至於水姬,則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狀況,當初格羅那一掌自己已經受了重傷,再加上體內絮亂的靈氣,死已是必然。

  「你們的死都是因為對方的緣故,難道你們都不覺得自責,不覺得傷心麼?你們已經死了!」那身影說道。

  「既然已經死了,那自責、傷心又有什麼用。而且死後能夠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這已經足夠了,我們不希望奢求太多!」謝莫言淡然一笑,看了一眼面露微笑的水姬,沖那個身影回道。

  「你們何必如此,就算你們現在能夠相見,如果到了地府,喝了忘情水,轉世投胎的話,你們所謂的情愛不過是一團泡影罷了。」那身影說道。

  「如果真的如此,我們只能企求上天能夠讓我們轉世投胎之後,再一次相識,再一次相愛!就算下一世我們不能如願,我們就期待再下一次輪迴,再下一次,一次又一次,生生不息,我們總會相遇,相識,相愛!只要我們心中有這個信念,那就足夠了,不是麼?」謝莫言看著水姬默默地說道。

  良久,那身影竟是停滯在虛空中,沒有說話,似乎是在沉吟著,回想著謝莫言這句話中的真諦!

  「你是要把我們送到地府的麼?」水姬沖那身影問道。

  「不是!」那身影淡淡地回道。

  「你是不是想要說什麼?」謝莫言似乎感覺到她有什麼話要說。

  「我……很羨慕你們!只可惜,我法力被封,不能幫你們還陽!」那身影淡淡地說道。

  「那我們能幫你做些什麼麼?如果我們可以做到的話,就一定會幫你!」謝莫言問道。雖然清楚自己已經死了,而且再看眼前這身影身份很不一般,恐怕自己就算活著也無法幫她什麼忙,但是內心深處還是覺得她有心事,而且很需要有人幫助。

  「如果……如果你們願意的話,幫我把一件東西交給他!」那身影說道。

  「他是誰?」謝莫言問道。

  「你們去了就明白了!穿過眼前的石牆,你們就可以看到他了!我被封印在此,無法接近那面牆!你們是靈體,應該可以穿過那面牆!」那身影說道。隨即謝莫言手上便出現一顆晶瑩剔透的透明珠子,這珠子看似普通但是謝莫言握在手上總有股暖洋洋的感覺很是舒服,想必這珠子也不是什麼凡物。

  「好!我幫你!不過,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謝莫言回道,也沒有問那身影所說的那個「他」到底是誰,封印她的是什麼人,畢竟現在自己已經死了,知道和不知道沒有什麼分別,重要的是眼前的人和自己很投緣,自己應該幫助她!謝莫言如是想道。轉身看著水姬,後者也是一臉堅定的樣子,想必她也要跟自己一起去,心下不由地一陣暖意。

  「謝謝你們!你們……你們就叫我琉璃吧!」那身影說罷,便消失了。也就在同時,謝莫言面前憑空出現一面石牆,牆壁上似乎刻滿了自己看不懂的咒文,好奇之下謝莫言不由地帶著水姬接近那面石牆。

  那個人說自己可以穿過去,到底要怎麼穿過去?謝莫言心中有些疑惑,畢竟自己根本不清楚死後會變成什麼樣子,自己現在這個樣子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算是鬼麼?又有些不一樣,自己意識還存在著,甚至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呼吸,自己的心跳。算是人麼?可是身體感覺輕飄飄的。

  正當謝莫言疑惑間,站在一邊的水姬好奇地摸了一下那牆壁上的怪異咒文。突然間,石牆上的咒文突然發出一陣刺眼的異光,謝莫言和水姬二人本能地遮住雙眼。也就在同時石牆上的咒文彷彿活了一般,開始以一種奇怪的路線排列,並且旋轉起來。

  漸漸地,石牆上的咒文旋轉得越來越快,而那陣刺眼的異光也越來越亮,彷彿一個太陽一般。就在這時,一股強大的吸力從咒文旋轉的中心點傳來,謝莫言和水姬二人正驚詫間,身體已經不受控制,「嗖!」的一聲被扯進牆內,就在這閃電般的一瞬間,謝莫言本能地抓住水姬的手,後者也是緊緊抓著謝莫言的胳膊,二人承受著那股吸力,眨眼間已是消失在原地,沒入那面石牆內。四週一切又恢復如常,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虛空中,四週一片黑暗,彷彿陷入了被人遺忘的角落。良久,謝莫言終於醒過來,右手本能地朝四周摸索,入手卻是一片虛空,不由地緊張道:「水姬……水姬!你在哪裡?」聲音迴盪在空氣中,讓人無法感覺自己的所在位置。

  良久。不遠處回來一個聲音道:「莫言!我在這裡!」

  「你別動,我來找你!」謝莫言略顯驚喜地說道,四週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謝莫言慢慢走到水姬的身邊,當右手抓到那纖細柔嫩的手掌時,心中不由地緩緩吐出一口拙氣。

  「這裡是哪裡?」水姬問道。

  「我也不清楚!」謝莫言回道,隨即似乎想到了什麼,緊張地摸了摸胸口。還好那顆珠子還在,小心奕奕地取出那顆珠子,當珠子離開謝莫言的胸口呈現在虛空中時。卻發出一陣七彩異光,瞬間照亮了方圓十米的地方。

  「好漂亮!」水姬輕聲叫道,謝莫言也很是驚詫,先前接過珠子的時候並沒有如此光彩,但是不論如何,還是找到那個「他」或許「他」可以告訴自己答案。

  就在二人盲目地四處尋找時,黑暗處一個黑影憑空出現在二人面前冷冷地說道:「你們是什麼人!」

  「我們……」謝莫言和水姬對這突然出現的黑影不由地嚇了一跳,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未等他們回答,那黑影一陣驚訝:「琉璃珠!」

  就在謝莫言和水姬二人驚訝間,謝莫言手上那顆七彩珠子憑空飛到那黑影手上。那黑影雖然離謝莫言二人不遠,但是卻看不清樣貌,就連在那顆七彩珠的照耀下也是模糊一片,看不清他的樣子,但是聽他的聲音來看,應該是個男人。

  「你怎麼會有這個珠子的!說!」那七彩珠子似乎對黑影很重要,小心地捧在手上,沖謝莫言二人說道,語氣不善,想必以為謝莫言二人是從其他渠道得來這顆珠子的。

  「晚輩謝莫言,水姬!見過前輩,這顆珠子是一個人交給晚輩的,她命晚輩交給一個人!」謝莫言說道。說話的同時謝莫言和水姬二人感到身上一股無法言喻的壓力鋪天蓋地地襲來,差點就喘不過氣來,眼前這人修為簡直深不可測。
  「琉璃……琉璃還說了些什麼麼?」那黑影陡然間似乎變了個人似的,語氣猛地緩和下來,略顯激動地沖謝莫言問道。

  「前輩認識琉璃?想必琉璃前輩就是要我將這珠子交給您了!不過……琉璃前輩沒說什麼!只是交代我們將這顆珠子交給你!」謝莫言說道。

  「七彩琉璃癡心種,只望千年能相逢……」那黑影低低地呢喃著,似乎在回憶著往昔的記憶,謝莫言二人默默地站在那裡,看著那黑影捧著那顆七彩珠子低聲念叨著什麼。

  良久,那黑影緩緩現出身形,露出一張俊逸非凡的臉以及一身古樸的行裝,但是一身氣勢卻讓人無法跟他直視,而且隱隱感覺到他身上有股不屬於修真者卻由超出修真者太多的氣息,或許可以說是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吧。

  「多謝你們二人將琉璃珠帶給我!非常謝謝你們!」那俊逸男人沖謝莫言說道,臉上滿是感激之情。

  「前輩不必如此,晚輩也只是受人所托,舉手之勞罷了!」謝莫言說道。

  「咦?你們……你們是靈體,你們難道已經……」此時黑影才發現謝莫言和水姬二人的情況,俊逸的臉龐露出一絲詫異。

  「正如前輩所言,琉璃前輩正是因為如此,才托我二人將這珠子交給你!」謝莫言說道。

  「原來如此,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二位也不必拘束,在下風信陽,乃天界「火神」大弟子!不知二位如何稱呼?」風信陽沖謝莫言二人做了一輯道。

  「火……火神大弟子?」謝莫言和水姬二人面色大驚,沒想到眼前的人竟是傳說中天界之人,這一切都出呼自己的意料之外,不由地楞在那裡不知道如何回答。再回想先前遇到的那個身影,她或許也是天界的人,不過她又是天界的什麼人物?而且還被封印?事情似乎已經超出自己的意料之外了。

  「二位……難道是不想說?」風信陽對謝莫言二人的反映不以為意。

  「不不不!回稟前……天神,在下謝莫言,這位是在下紅顏知己水姬!」謝莫言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稱呼眼前的風信陽,不由地有些緊張。站在一邊的水姬也是一蓮驚恐地向風信陽行了一禮。

  「二位不必如此,在下雖然貴為天神,但是眼下也不過是靈體而已!謝兄弟可以稱呼我為風兄,我則稱你為謝弟如何?」風信陽對謝莫言的反映不由地略顯笑意。

  「既然天……風兄如此,那莫言就恭敬不如從命!」謝莫言對風信陽這般客氣不由地暗暗驚訝,沒想到真正的天神並不是想像中那麼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反而很有人情味。

  「對了,風兄!在下有一疑惑希望風兄能夠代為解答!」謝莫言說道。

  「謝弟但說無妨,只要是我能夠回答的,知無不言!」風信陽回道。

  「先前琉璃前輩曾跟我說過她是被封印在此的,究竟琉璃前輩是被何人封印在此。還有風兄你,在下只是好奇,如若此問牽扯天規的話,風兄可不必回答!」謝莫言說道。以前經常在白老那裡聽過一些關於天界的事情,而天規也是其中之一,觸犯天規的仙神必定會受到重懲,只是這如何處罰卻是千篇一律不得而知了。

  「其實……我與琉璃原本都處於天界之內!我本掌管天界離火,她本掌管弱水。天意弄人,本是相剋之物,到最後竟能夠悻悻相吸。見到琉璃的第一面,我便開始對她產生愛慕之情,只可惜天規這道鴻溝卻是無論如何都無法跨越出去,天神是不允許有人間的情愛。但是事情到最後終究還是被發現了!但是琉璃卻將所有的過錯都加在自己身上,最後她被貶下凡並且被天帝封印在一處天湖之下。而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受苦,到最後私自下凡,孤身一人守護在她身邊的湖底。只是這一切都被天帝看在眼裡,勃然大怒之下便設下禁制。之後我和她雖然近在咫尺,但是卻仿若隔世!」風信陽歎了口氣,緩緩說道。

  「原來如此……」謝莫言和水姬二人終於清楚事情的經過,只是沒想到竟會如此曲折離奇。謝莫言同時也明白了,第一次和琉璃相見的時候,她為什麼會問那些問題了,這一切都是一個情在做怪啊!

  天神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慾!但是天規卻硬生生要將這情根斬斷,只是到最後依舊還有天神違背了這恆古不變的天條,寧願守護在心愛的人身邊千百年,矢志不虞,不離不棄,眾然無法再見到對方,但是能夠感受到對方的存在,那便足夠了!如此深刻的情意,又有什麼可以將它抹去,就算天規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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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0 16:57:21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六集 真相大白 第一章 死而復生

  隨著風信陽緩緩闡述著事情經過,謝莫言和水姬只覺得眼前的情景一陣模糊,四周似乎陷入了一陣混沌之中,展現在他們面前的則是一副副陌生的情形。

  高空處,一名男子凌空虛立,身上的甲冑已經破碎不堪,黑色的長髮猶如長蛇一般隨風舞動,慘白的臉上隱隱露出一絲不屈,緊緊盯視眼前虛空。謝莫言和水姬二人彷彿置身其中一般,默默地看著這個男子,心中竟有股說不出的感覺,彷彿……彷彿眼前的男子像座高大巍峨的山屹立在自己面前。

  他——風信陽!一個天界掌管離火的天神,為了一個一見鍾情的女子,不惜違背天規,私自下山為了尋找守護那心中的女子。

  「你還想不通麼?」虛空處一個身影淡淡地說道,右手持著一柄銀槍,身上那件銀色甲冑也失去原先的光彩,顯得暗淡無光,有些地方甚至出現一絲絲細不可見的裂紋。看得出來,他也並沒有討到什麼好處。

  「你不會明白我所想的!」風信子說道,語氣夾帶著一絲哀傷。

  「你我相識五百年,我從未見過你這樣。沾染了人間的情慾,是為天界所不容,身為天神,你應該清楚這點,為什麼還要如此執迷不悟!」那銀槍男子說道,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看著風信陽,隱隱有絲無奈和哀傷。

  「天神?」風信陽嗤笑了一下,繼續道「天神與凡人有何區別,不過是稱呼不同罷了,天神也有七情六慾!從前我不知道,但是現在我知道了,我不會再受天規束縛了!」說到最後,風信陽幾乎是用吼出來的,俊逸的臉龐充斥著複雜的情緒,憤怒、無奈,如果可以的話,風信陽甚至想痛哭一場,但是天神是沒有眼淚的。

  「信陽,你可知道先前那番話,足以讓天帝賜你死罪!跟我回去吧,或許還有一線機會,我會替你求情的!」那男子說道。

  「離開了天界,我根本不準備回去!」風信陽說道。

  「那就別怪我動手了!」那男子面色一冷,眼中竟是流露出一絲不忍,不過也是一閃而過,除了他自己,別人根本沒發現那細微的變化。也就在同時,一道七彩異光隱隱纏繞在長槍之上,煞是好看。隨著七彩異光越來越亮,那男子的臉色也漸漸變得慘白,反覆一張紙一般。

  另外一邊,風信陽慘淡一笑,右手虛空一抓,一股火焰憑空出現在他手掌之上,彷彿賦予了生命,不斷跳動。近乎白色的火焰漸漸發亮,彷彿一個小太陽,刺眼的火光逐漸模糊了眼前的視線。而在同時,風信陽的臉色似乎也隨之變得更加慘白,彷彿手上這跳動的火焰抽光了他身上所有的精氣。

  二人都已經做好最後一擊的準備,沒有任何花俏,沒有任何聲響,只是如此直接地想要阻止對方。但是二人內心深處卻並不想這樣,只是互相的信仰在做生死之搏。

  白色火焰和那道七彩異光猛地朝對方襲來。然而,就在那道七彩異光即將觸碰到白色火焰之時,卻突然地改變方向,朝遠處的虛空劃去,虛空處那道七彩異光破空而去的痕跡依舊展現在眾人視線中,絢麗多彩!

  謝莫言和水姬二人看著眼前這一切,渾然忘卻了眼前的情形不過是虛幻。心中不自覺地緊張起來,就連呼吸似乎都要停止一般,二人的雙手也漸漸抓得更緊了。

  白色火焰,燃燒著熊熊離火,天地間最純淨的火焰,彷彿一條吞噬的火龍,似乎要將周圍的一切焚燒盡毀,空氣在這一刻凝固了。

  那銀色的甲冑已經失去了原先的光芒,他雙手大張,呈大字型落下,可以清晰地看到他慘白的臉上洋溢著淡淡的微笑。

  「天雲子!」風信陽吼叫著,雙手不斷翻動著,一道道靈光襲向那團白色的火焰,希望將它收回來,但卻是徒勞無功,白色火眼瞬間吞噬了那銀色的甲冑,漸漸地那甲冑內的身軀也逐漸化為飛灰。

  「去追求你的幸福吧……我已經盡力了!記得千萬別讓人知道我和琉璃的存在,切忌切忌!」耳邊徘徊著那熟悉的聲音,聲音越來越淡,似乎伴隨著在白色火焰下的軀體一般,慢慢消失。

  身為天神,不能夠完成天帝所派下的任務,結果將會很嚴重,而自己唯一的知己好友卻選擇了死在自己手上,這就是他一直忠於天界的後果……真是可笑。

  風信陽眼睜睜看著自己最好的朋友在自己面前死去,心彷彿被一柄利刃刺了一下,萬般疼痛,想哭,但是卻哭不出來,淚水不知道被什麼力量抽乾了,只有喉嚨出那低低的嗚咽聲,抬眼看想遠處無數襲來的異光,那是天界的神兵。
  收回那團白色火焰,天信陽轉身離去。

  謝莫言和水姬二人看到這裡,心中震撼不已,也就在同時,四周的畫面漸漸浮現一絲水紋般的波動,一切又回歸黑暗。只有前身凌空虛立的男子默默地看著手上那枚七彩琉璃珠。

  「後來,我找到琉璃被天帝封印的地方,也就是你們所說的瑪旁雍錯湖,而我最終選擇了守護在她身邊,千秋萬代,生生世世……可是天帝卻並不就此罷休,他施術將我和琉璃分隔開來,也就是先前二位通過的那面石牆,這石牆上面就是一座小山,就是這座小山,將我和琉璃隔閡開來……」風信陽淡淡地說著,聲音越來越淡,言語之間的情愫不勝唏噓。

  謝莫言和水姬雖然不清楚事情的經過,但是就憑先前那番情形就已經足以讓他們二人感到風信陽對琉璃的用情之深了。當下不免沉默下來,多少也替他們二人感到遺憾和忿忿不平。只是現在自己自身難保,哪裡還能幫得上別人,而且還是天界的事情,更不是自己這個普通的凡人可是干涉的。

  「對不起,讓二位見笑了。」此時風信陽似乎也察覺到氣氛的沉悶,不由地尷尬一笑。

  「沒什麼,風兄。在下聽聞風兄的故事心中感慨萬千,特別是風兄與天雲子前輩只間的情誼更是讓在下佩服不已,同時……同時也讓在下想起了一件往事。」說到最後,謝莫言臉色不由地漸漸沉了下來,彷彿那件往事令他痛苦不已。

  「莫言……」站在一邊的水姬知道謝莫言必定是想起了當年古月昕的事情,水姬不敢奢望謝莫言忘卻這段痛苦的記憶,但是她卻希望有自己陪伴在他身邊能夠讓莫言減少些許痛苦。

  「謝弟……」風信陽似乎也察覺到謝莫言神色異樣,略顯擔憂地叫道。

  「我沒事!對了,眼下我二人已經完成琉璃前輩的使命,也應該回去了!」謝莫言說道。

  「謝弟,你要走?」風信陽略顯不捨地說道,畢竟呆在這裡千百年了,突然出現這樣一位好兄弟陪自己說話,哪裡願意讓他就此離開,不過回頭一想他畢竟是靈體,終究還是不能離他的屍首太遠。

  「風兄不必如此,眼下我與水姬二人已成靈體,雖然要終生呆在此地,不過能夠和風兄以及琉璃前輩為伴,卻也少了寂寞。雖然天帝將你們二人囚禁於此不讓你們二人相見,但是現在有了我們二人出現,日後也可以為風兄和琉璃前輩傳話。想必天帝就算機關算盡,也料不到有今天。」謝莫言淡笑道,似乎根本沒有因為死而感到恐慌,甚至懊悔。

  「如果謝弟不介意的話,風某問一個問題,希望謝兄可以回答!」風信陽似乎下了什麼決定說道。

  「無妨,小弟知無不言!」謝莫言回道。

  「謝弟生前乃是凡人,難道真的能夠如此放棄凡間種種?那裡難道真的沒有謝弟掛念之事?」風信陽問道。

  謝莫言沒想到風信陽會這樣問,原本淡笑的樣子漸漸凝固在臉上。自己是否真的了無牽掛了?可是師傅他們呢,還有冰如、慕容香……太多太多的人了,太多太多的牽掛。難道自己真的能夠放棄這麼多牽掛麼?

  水姬和風信陽默默地看著謝莫言,等待著他的回復。前者能夠感受到謝莫言拽著自己右手的力道正在逐漸增加,他正在做最後的選擇。

  良久。

  「我不知道,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將世俗的一切都忘卻,只可惜……我做不到。但是眼下我和水姬已經死了,就算再有多大的報復,再深的牽掛又有何用。但是老天待我不薄,能夠和水姬在一起,這已經足夠了……」謝莫言轉過身默默地看著水姬那潔白的臉頰說道。似乎身為靈體的他們,外型上根本沒有絲毫變化,水姬依舊還是活著的時候那般漂亮,更多的卻是那雙眼睛。謝莫言清楚她心中所想的。

  「但是如若有辦法可以讓你們二之中的其中一位還陽呢?」風信陽說道。

  「什麼?」謝莫言和水姬震驚不已,不是因為風信陽試探謝莫言的原因,而是風信陽說可以讓二人之中的其中一人還陽。不過轉而一想既然風信陽是天神,自然有凡人所不能之事。

  「如果只有讓其中一人還陽的話,那還是算了!」謝莫言說道。

  「哦?」風信陽略顯詫異,本來他以為謝莫言會選擇讓水姬還陽,但是他卻沒有,而且還放棄了讓二人之一還陽的機會。

  「我也是!」水姬輕聲回道,用深情的目光看著謝莫言。

  「為什麼?」風信陽問道。

  「因為我們清楚,我們不會放棄對方!不論在哪裡,只要在一起,那就足夠了!至於還陽,雖然很吸引人,但是卻要我二人分開,這是我們所不想的。」謝莫言說道。

  「哈哈……好好好!」風信陽楞了一下,隨即仰頭大笑,一臉喜悅地看著謝莫言連說了三個好字。謝莫言和水姬二人詫異地看著風信陽,隱隱帶著一絲疑惑。

  「不瞞謝弟。風某有辦法讓謝弟和水姬姑娘二人一同還陽!先前那一問不過是試探謝弟罷了,還請謝弟見諒!」風信陽說道。「只是風某沒想到謝弟會如此回答,實在是超出風某意料之外,不過正因為如此,風某終於清楚謝弟乃是用情至深之人,實在讓風某欣慰不已。」

  「原來如此……風兄見笑了……」謝莫言受寵若驚地回道。

  「呵呵……好了。先說正題上,其實這枚琉璃珠裡面所蘊涵的仙力便足以令二位還陽,琉璃既然將這枚琉璃珠托你們二人交給我,自然清楚她的用意。不過在此之前你們二人要替我也替琉璃保守這個秘密,不可以讓外人知道我們的存在,此乃觸犯天界天規,是要受到處罰的!另外……雖然風某和謝弟接觸不久,不過風某清楚謝弟為人,還陽之後,也不必再尋找方法將我和琉璃弄出此地了,天帝的封印並非如此簡單就可以破除的!否則一個不甚便要受到天界懲治!」風信陽說道。

  「風兄……我……」謝莫言沒想到風信陽竟然如此瞭解自己,而且他沒想到的是風信陽竟然有如此用心警告自己,但是謝莫言依舊不死心道:「難道真的就沒有辦法了麼?我相信,這世界上沒有什麼是不可以辦到的。」

  「除了傳說中的天帝寶庫以外,這世上沒有其他東西可以破除此封印,只有找到傳說中的天帝寶庫,取到寶庫內的破封劍,便可破除世間一切封印。不過這天帝寶庫只不過是傳說而已,謝弟你還是別費心機了,你有此心,風某已經感激不盡了,不敢奢望能夠離開這裡,只是希望能夠和琉璃在一起,這便足夠了!」風信陽說道。

  「不論如何,我都會找到天帝寶庫!還請風兄明示,如何才能找到天帝寶庫?」謝莫言問道。

  「傳聞太古時期天帝大敗蚩尤魔神之後,便將其隨身法寶軒轅劍靈以及蚩尤的無上魔兵蚩尤刃封印在兩個地方,同時將一柄破封劍藏於凡間某處神秘之處,只有找到這兩柄神兵,自然就能找到藏天帝寶庫之處。只可惜這兩柄神兵並非凡人可以駕御,更別說尋找了,謝兄還是不要枉尋了,以免多惹事端。」風信陽說道。

  謝莫言和水姬二人相視一眼,不由地微微一笑,沖風信陽道:「風兄大可放心,你說的兩柄神兵都在這世上!相信在下定能夠將兩柄神兵尋找到,破除封印,讓風兄和琉璃前輩相聚!」

  「真的?」風信陽以為自己聽錯了,但是再看謝莫言和水姬二人的神色,清楚他們所言不假,心中不免有些期望,但是轉而又有些擔心道「不論如何,只要謝弟你有此心,風某就感激不盡了!一切盡要小心,我要施法了!」

  「我一定會想辦法將風兄和琉璃前輩破除封印的!」謝莫言默默想著,右手慢慢緊了緊水姬潔白無暇的手掌,後者默默看著謝莫言,心中默默祈禱著什麼。

  一道白光漸漸從風信陽手上的那枚琉璃珠上散發出來,彷彿一個小太陽一般,四周的一切漸漸模糊開來。謝莫言和水姬只覺得前方傳來一股強大的吸力,就像先前的那塊石牆一般,身體眨眼間便離地而起,被那股吸力吸入其中,也就在同一時間,意識逐漸離開身體。

  白光過後,四周又恢復了原先的黑暗,只有那孤寂的身影默默地佇立在虛空處,摸搓著手上那枚七彩琉璃珠,原先珠子上的光澤似乎隨著先前那陣刺眼的異光變得暗淡許多。風信陽用只有自己才聽得到的聲音,喃喃說著:「琉璃……」

  彷彿過了一個漫長的世紀,當意識逐漸回到體內之時,一道刺眼的陽光從上空照耀下來,謝莫言本能地伸出手遮住額頭,隨即爬起身來,環顧四周,發現是在一處陌生的地方。不遠處有兩個湖泊,中間被一座不大不小的山擋住了。看到此番情形,謝莫言似乎隱隱想到了什麼。隨即右手朝虛空一抓,卻抓了個空,正當焦急之時,不遠處一陣低微的呻吟聲傳來,謝莫言意識一轉,身形已經消失在遠地。看來死而復生之後,他的修為又精進了不少。

  「水姬!你怎麼樣?」謝莫言扶起水姬關心道。

  「我沒事,你呢?」水姬道。

  「沒有,這裡……這裡是什麼地方?剛才我們是不是在做夢?」謝莫言不是很確定地說道。這也是在情理之中,畢竟任誰經歷先前的事情都會覺得自己在做夢,只不過這個夢比較真實罷了。

  「不是……我們……我們真的復生了!」說到最後水姬竟是激動地抱住謝莫言興奮地叫道。謝莫言不由地一楞,隨即仔細想了想先前「夢」中所經歷的事情,再看了看那兩個湖泊,隱隱想到了什麼。

  「我們現在在密宗聖地,看!那就是密宗聖湖——瑪旁雍錯湖!旁邊的那個小湖就是拉昂錯湖,想必就是風信陽大哥所處之地!」水姬說道。

  雖然瑪旁雍錯湖和拉昂錯表面上很美,幾乎任何人都不會捨得離開這樣一個詩意般的地方,但是對於謝莫言來說,此地卻並非如此,相反卻隱隱感到歎息。畢竟這兩座湖裡隱藏著一段傷心往事。

  「莫言!現在我終於清楚所有事情的幕後操縱者到底是誰了!」水姬面色嚴肅地說道。

  「什麼?」謝莫言不是很明白水姬的話。

  「從血魔破封而出開始,這一切都是慧心他指使的,格羅和巫長老都是他的人,我們都被他蒙騙了!不僅如此,他還害了很多人,包括你師傅白掌門在內。我想白掌門那本灌頂大法應該也是出自他的陰謀。一開始他就想要奪取你體內的軒轅劍靈,現在白掌門為了救你,施展灌頂大法,但是中途卻被慧心和格羅二人乘機偷襲,並且將你體內的軒轅劍靈給吸走了……」水姬似乎還想繼續說下去,但是卻謝莫言打斷道:「你說什麼?師傅他……師傅他現在怎麼樣?」

  看著謝莫言一臉緊張的樣子,水姬不由地暗暗懊悔先前說得太快,將這事說了出來,不過畢竟紙是包不住火的,他始終是會知道。

  「白掌門被賴神醫和蘇神醫他們救走了,現在應該是回了百印門!」水姬說道。

  「那事不宜遲,我們立刻動身!」謝莫言說道。老實說如果不是水姬親口跟自己說的話,謝莫言根本不會相信這一切竟然都是慧心的陰謀,但是他這樣做又到底是為了什麼?他拿走軒轅劍靈有何居心?

  「等等!莫言,你就這樣去百印門?如果格羅知道你和我沒死的話,他必定會利用他現在密宗宗主的身份再搬弄是非,加害於你!」水姬說道。

  「我管不了這麼多了,我必須要去見師傅!」眼下謝莫言已經被白老的傷焦急不已,根本不考慮其他因素了。

  「相信我,如果你再受到傷害,我會受不了的,我不想再失去你了!」水姬緊緊抱著謝莫言的腰,低聲抽泣著。

  「對不起……」謝莫言默默地摟著水姬,心不由地緩緩松下幾分。先前他實在沒考慮太多,但是眼下經過水姬如此一說,不由地想了許多。是啊,現在自己這條命已經不單單屬於自己了,自己不但要為自己而活,更多的是要為了身邊的人而活,還有沉睡在湖底的琉璃前輩和風信陽二人的期望也都寄托在自己身上,自己不可以再鹵莽了。

  「那我們就偷偷上山看看吧!」謝莫言說道。水姬點了點頭,正當二人準備離開之時,謝莫言似乎踢到了什麼東西,一陣清脆的鈴鐺聲傳來,謝莫言渾身一陣輕顫。那金色的鈴鐺默默地躺在地上,似乎觸動了謝莫言內心深處的某個身影。

  緩緩揀起鈴鐺,謝莫言仔細看了看,神色略顯落寞。站在一邊的水姬走上前說道:「當初你在蜀山大殿上被魔氣侵擾,敵我不分,後來被慧心帶到此處才保住你的命,期間慕容香曾來過這裡,把這鈴鐺扔進湖裡……」

  「算了,既然能夠忘卻,又何嘗不是好事……」謝莫言淡淡地笑了笑,水姬不明白謝莫言這笑容中隱含的意思,略顯擔心地抱著謝莫言的胳膊。

  「我沒事,先離開這裡吧!」謝莫言輕輕拍了拍水姬的手淡聲說道。

  「嗯!這裡是密宗聖地,有一個防護結界守護在四周,現在我們要合力破去這結界才能離開這裡!」水姬說道。謝莫言點了點頭,沒說話,藏在背後的左手默默地拽著那個金鈴,似乎在撫摩著愛人的臉龐。

  且說此時處於長白山的百印門,此時白幡高掛,眾多弟子身著白袍默默地佇立在殿外兩側,空出中間的大道上,陸續來了天山派以及蜀山派的人前來拜祭。其中也有不少其他小門派的人前來,眾人都對白老之死感到惋惜不已,特別是蜀山首座無崖子和天山派的竹梅大師二人。當初聽聞白老仙逝之時臉上露出的滿是不相信的神色,但是如今卻又不得不接受這事實。

  修真之人本不該如此感情用事,但是白老和無崖子以及竹梅大師三人年輕之時乃是至交好友,如今好友突然仙逝怎能不讓他們感到惋惜哀傷。

  而至於百印門的眾多弟子,心中更是不知道日後該如何是好,畢竟以往百印門都是依仗白老一人來主持大局,如今白老突然仙逝,百印門的頂樑柱也就此粉碎。且不說血魔如今依舊未能剷除,單單各大修真派的人也對百印門的百年基業窺視已久,恐怕用不了多久百印門百年基業就此土崩瓦解。

  祝賀龍一人跪在祭台旁,默默地將手上的紙錢扔進火盆裡,腦海裡不斷回憶著白老和自己相處的日子。自幼父母雙亡的祝賀龍只能和姐姐相依為命,但是姐姐卻遭魔人毒手,之後由白老收養,他不僅沒有閒氣自己,還親自授與無上術法,教自己為人處世,雖然不過斷斷三年時間,但是內心深處卻早已將白老視為自己的親爺爺一般對待。但是如今自己身邊最後的親人都不在了,心彷彿被利器絞了一下,疼痛不已。

  祝賀龍一直在忍著,但是淚水依舊無法控制地溢出眼眶。站在一邊的慕容香和古月櫻默默地走上前,蹲下身子輕輕搭著祝賀龍略顯顫抖的身軀,如今她們能做的也只有無聲的安慰了。白老的死對於她們來說也是震驚不已,但是無論如何白老已經無法復活了,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二人,心中雖然難過,但是卻也懂得如何把握自己的心態。她們已經不是當年懵懂的小女孩了,比之當年,少了分稚氣,多了分成熟的氣息。

  「阿彌陀佛……」一聲低沉的佛號響起,眾人紛紛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慧心大師身著袈裟緩緩從大殿外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兩個小沙彌,想必是他的弟子。

  慧心大師看著祭台上的牌位。默默佇立,隨即微微低頭,低頌道:「阿彌陀佛……老衲還是來遲了……」

  「大師……」無崖子等人紛紛圍上前來。

  「哎……當日老衲實屬不該讓白掌門冒險,如今白掌門仙逝,貧僧真是萬死也不足彌補,哎……」慧心大師略顯自責地說道。

  「大師千萬別這麼說,如果當日不是大師你拚死擋住格羅那惡賊的話,恐怕如今我們幾人也要命喪當場!」賴長義和蘇有為幾人湊上前來說道。

  「是啊,大師你已經盡力了,如今白道友有此一劫也實屬難免。恐怕當日在去密宗之時,他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竹梅說道。

  「只是當日格羅為何會如此之巧,恰在白掌門施術之時便加以偷襲?」無崖子道出心中疑惑。

  「哎……說起來實屬貧僧的過錯,管教不嚴,才讓密宗內藏匿魔道奸細,當日貧僧帶白掌門進入密宗聖地之時,那奸細恐怕便已將事情告知格羅,所以才釀成此禍!如今雖然那奸細已經伏誅,但是格羅那魔頭卻依舊逍遙法外,實屬貧僧過錯!」慧心自責道。

  「那……那謝大哥和水姬姐姐他們二人呢?他們現在怎麼樣了?」一直不說話的憶雲說道。這一問,倒是將慕容香和古月櫻幾人吸引了過來,紛紛注視慧心,期待他的回答。

  「當日貧僧追格羅離開聖地,最終讓格羅這魔頭逃離之後,便回到聖地。當時謝賢侄和水施主便已斷氣……貧僧心知這一切都是因貧僧失誤引起,所以自作主張將他們二人的屍首火化,今日特地送還貴派!」慧心說到最後,面色竟是露出一絲痛苦,眾人一聽之下不免唏噓不已。

  「啊……」眾人聽罷,不免一陣驚詫,特別是和謝莫言熟悉的那些人一陣驚詫。包括慕老在內的所有人一臉不相信地看著那兩個骨灰盒,恨不得打開看看裡面是否真的是謝莫言和水姬二人的骨灰。

  冰如原本冷漠的臉上,隨著慧心這句話刷的一下變得慘白,面紗上的那雙眼睛滿是不相信的神色,怔怔看著慧心手上那兩個骨灰盒。

  「不會的……莫言不會死的!」冰如失聲叫道,便要衝上前去,還好旁邊兩位師妹即使制止,竹眉看著自己心愛的徒弟,心中既生氣又心疼。嘴上卻也沒說什麼,默默地看著那兩個骨灰盒,心中不知在想些什麼。

  對於慕容香等人來說,聽到慧心大師這番話,只覺得腦子轟的一聲,身子一陣劇顫,彷彿有什麼東西從內心深處被人硬生生抽走了一般。只覺得眼前的世界忽然暗了下來,彷彿天塌下來一般,面色一陣慘白。

  「師姐!你怎麼樣?」祝賀龍急忙扶住慕容香,看她臉色慘白如雪,心知她必定是因為謝莫言的死而受打擊。至於站在旁邊的古月櫻也是如此,但是卻沒有慕容香這般,只是臉上的表情讓人猜不到她心中所想,但看她那雙緊緊拽著的拳頭,想必心中也不是那麼好過。一直注意她的左峰早已上前關心道:「你還好吧……」

  「沒事!」兩個字似乎用盡了古月櫻所有的力氣一般。原本複雜的臉上,隱隱浮現一絲慘白。

  看著眼前那兩個骨灰盒,慕容香發現自己竟然沒有絲毫勇氣接近,雙手彷彿被灌了鉛似的,不斷顫抖著,沒有接過那兩個骨灰盒。

  「有勞大師了!」一直沉默的卓不凡緩緩走過來,雙手接過那兩個骨灰盒,隨即輕輕放到白老的牌位旁邊。自從白老仙逝之後,卓不凡一改以往玩世不恭的樣子,終日沉默不語,時常呆在白老以前的房間內,默默看著牆壁上那個道字發呆。百印門弟子清楚他的性格,也知道這都是掌門仙逝的緣故,遂也沒去打攪。但是卓不凡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還是讓眾人感到有些難以接受。

  如今,得知他最喜歡的弟子,也就是謝莫言的死訊竟然沒有絲毫情緒波動,如果換做平時的話,早已操起法寶去尋魔門拚命了。但是現在卻表現得異常平靜,彷彿一切都發生得非常自然似的。不過卓不凡那冷漠得幾乎麻木的神色也只有兩位師叔以及幾名弟子才看得出來其中隱藏得極深的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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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0 16:57:3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寂靈閣

      此時,百印大殿上眾人都將注意力轉移到牌位上的那兩個骨灰盒上,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無形的壓力讓眾人感到一陣不適。

  良久。

  「各位!如今百印門慘遭不幸,魔門已向我正道公然挑釁,我師兄受奸人所害,實屬百印門之大禍!但是師兄生前便已將門主之位賜予他的唯一一位親傳弟子——祝賀龍!今日我卓不凡與兩位師弟向師兄起誓,請各位同道做為見證!」卓不凡說道。

  話畢,未等祝賀龍反映過來,便拉著他同江、秋兩位師弟跪在白老的牌位前面色肅然道:「我卓不凡在此立誓,日後定當擁護祝賀龍為百印門第一百三十一代掌門,並且勢必要將魔門盡數剷除,以保天下安寧!」卓不凡這番話入心入肺。眾人聽罷,只覺得胸口猛地竄出一股豪氣,也紛紛立誓,勢必要將魔門剷除。

  這麼多年來,卓不凡一直都是獨來獨往,從不過問世俗之事,甚至就連本門的事情他都不管,但是這一次,他無論如何都不能再頹廢下去了。擁護祝賀龍為掌門,同時殺了格羅和血魔,已經成了他這輩子最大的責任!

  過後。卓不凡扶著祝賀龍站起身來,隨即從他脖子上取下一直貼身戴著的那枚百印戒小心奕奕地取下來,隨即替祝賀龍戴在他的拇指上,也不知道這百印戒到底是何素材製成,本來稍大的扳指戴在祝賀龍的拇指上之後竟沒有絲毫鬆緊的問題,彷彿是為他貼身打造的一般。不過對於這一切,祝賀龍並沒有感到多少好奇,心中只是有些擔心自己做不好這個掌門,因為他從來都沒想到過自己會座上這個位置。

  「師叔……我……我擔心我做不好!不如你還是選其他人吧!」祝賀龍略顯擔心地說道。

  「住口!你以為師兄的決定可以說改就改麼!你現在已經是百印門的掌門人,就應該承擔起這個責任,而不是去想如何推卻。」卓不凡大聲呵斥道。

  「是!」祝賀龍低低地應了一聲,他沒想到卓不凡竟然會發這麼大的火,心中不免一陣緊張,隨即老老實實地站在牌位前,面視眾人。

  「參見掌門!」江、秋二位師叔紛紛朝祝賀龍微微做了一輯,也就在同時,慕容香等一眾百印門弟子也紛紛跪在地上。

  「別……你們……你們快起來!」祝賀龍對眾人突然對自己行如此大禮不禁一陣緊張,畢竟幾分鐘前他還只是百印門弟子而已,但是幾分鐘後他卻成了百印門門主。道門注重禮節,對身份看得很重,所以對於眾人來說,眾然祝賀龍的年紀出如意外地年輕,但是向新門主行禮也是應該的。

  「恭喜祝門主,白道友生前所願都寄托在祝門主身上,想必祝門主必定能夠完成他的志願!」無崖子和竹梅二人不約而同地上前衝祝賀龍做了一輯,當下也隱隱表示此時祝賀龍的地位已經和他們沒有什麼區別。有了兩大派門主的帶動,其餘一些小門派也紛紛上前向祝賀龍行禮。雖然表面上看似對祝賀龍很尊敬,但是心裡卻對他不屑一顧,且不說身份問題,單單說年紀上就比他要大上好幾倍,但是現在自己卻要向他行禮。不過眼下祝賀龍已經是百印門的門主了,這已經是事實,更何況他身邊還有卓不凡等人的擁護,表面上的功夫還是要做的。

  「阿彌陀佛……正所謂長江後浪推前浪,白門主生前想必對祝門主深得器重。不過眼下血魔和格羅潛逃在外,我等雖然做好萬全之策,到頭來卻還是讓格羅這奸徒陰謀得逞。貧僧有一計策不知各位門主是否接納!」慧心說道。

  「大師但說無妨!」無崖子和竹梅二人說道。

  「眼下魔門在暗,我等在明,雖然各派做好防範之策,但是所謂百密一疏,如若各派聚集起來,成立除魔聯盟,不僅能夠聯合各派之力,同時也避免了讓魔門各個擊破的可能!」慧心說道。

  「大師所言甚是,只是要聯合各派之力,並非如此容易!」無崖子說道。

  「這點貧僧也想到過,不如各派掌門三日後來密宗一趟商討如何聯盟除魔,不知各位意下如何?」慧心大師說道。
  此話一出,眾派掌門紛紛沉默起來,並不是因為他們不去,而是眼下血魔和格羅這兩個大魔頭還潛藏在某個地方隱隱窺視道門的一舉一動,如果掌門一但離開的話,魔門乘機攻入,那後果不堪設想。

  「這……還是讓本座回去好好考慮一番,畢竟此行可大可小!還是要做好萬全之策!」無崖子說道。

  「本座也要回去好好考慮一下!」竹梅也隨即回道。

  道門兩大門派之主都說要考慮,其餘小門派也紛紛附和,不過其中也有一批單獨修行的修真者選擇去。這些修真者無門無派,自然沒有什麼顧慮,願意去密宗也全然是為了除魔衛道而已。

  「慕道友,你呢?」此時慧心沖一直沉默不語的慕老問道。

  「先看看祝門主的意思吧!」慕老淡淡地回道,眼神繼續注視著祭台上那個牌位。死亡對於他來說只是一種順應天命的方式而已,但是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的至交好友會就此仙逝,這突如其來的噩耗猶如萬蟻蝕骨般。

  站在一邊的慕容香慢慢走到慕老旁邊,輕輕抱著慕老的胳膊關心道:「爺爺……」

  「我沒事,哎……」慕老輕輕拍了拍慕容香的手,望了一眼那牌位和旁邊的兩個骨灰盒,重重地歎了口氣。

  「那祝門主的意思……」慧心沖祝賀龍看去。後者一臉不知所措的樣子,看著卓不凡和江、秋兩位師叔。

  「門主年紀尚幼,師兄生前命我三人好好輔佐他,此事就先由我來代為回答吧!」卓不凡說道。雖然他希望祝賀龍能夠承擔起百印門的重擔,但是此事事關重大,還是需要好好斟酌。

  「卓道友儘管說吧!」慧心等人說道,顯然對卓不凡的做法深感認同。

  「此事關係到道門和魔門之間的恩怨,如若一個處理不當,後果不堪設想!再加上近日來本門慘遭橫禍,如今祝門主雖然年紀尚幼,但是師兄生前很看好他,想必他日後定能承擔起我百印門之重擔。不過一些決策上還需要我和兩位師弟輔佐其左右。至於除魔之事,百印門必定會鼎立支持,只是這幾日我等要好好佈置一下,以防魔門乘機偷襲!」卓不凡說道。

  「善哉,善哉!此次有百印門鼎立相助,此次眾位正道之士結成除魔聯盟又多了一分勝算!」慧心大師略顯欣慰地說道。卓不凡這番話不僅表明了百印門對慧心的意見表示贊同,而且還暗暗鼓舞了祝賀龍,同時還將自己和祝賀龍的立場表明得很清楚,以免讓他人留下口舌。

  眼下卓不凡猶如變了一個人似的,和以往懶散的樣子全然不同,儼然一副門主的樣子。竹梅從來都沒見過卓不凡有這樣的一面,從來都沒有,今日這一見,心中不由地掀起一陣漣漪,看著卓不凡的眼光也有些不同了,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麼。

  「如此,那事不宜遲,我等先行回山佈置一下,告辭!」無崖子沖眾人做了一輯,帶著一眾蜀山弟子離開百印門。

  「阿彌陀佛!貧僧也先行告辭,回去佈置一切!」慧心大師微微做了一輯,隨即帶著身後的兩名沙彌離開百印門。

  各大門派也悉數告辭離去,也有部分直接跟著慧心趕回密宗。

  「那本座也先行告退了!」竹梅沖卓不凡說道,深深地看了卓不凡一眼,卻恰好和他的視線相對,心中不由地微微顫動了一下,急忙轉過身去,不敢看卓不凡那莫明的眼神,帶著一臉不捨的冰如離開百印門。

  看著竹梅消失在自己的視線內,卓不凡才依依不捨地轉過身來……默默地看著祭台上那孤寂的牌位和旁邊的兩個骨灰盒,心中默默念叨著:師兄……莫言,如果你們在天有靈的話,希望你們能夠保佑我,保佑百印門剷除血魔……夜已漸深,長百山上冷風蕭瑟,烏雲遮住大半月光,只露出一小半,模糊而又柔和的月光灑在「寂靈閣」上,在如此夜色下顯得冰冷卻又溫和。

  寂靈閣是呈放百印門歷代門主牌位的地方,平時只有白老和幾位師叔才有資格進入,是百印麼中為數不多的禁地之一。

  冷風蕭瑟,寂靈閣外樹影婆娑,空氣中不斷傳來沙沙的響聲,彷彿一陣陣令人哀傷的抽泣。

  此時,十幾個百印門弟子結隊從寂靈閣外走過,近日乃非常時段,卓不凡設令全山戒備,幾千百印門弟子也開始緊張起來了,紛紛提起精神時刻警惕。

  「師兄,慧心大師這次召集道門各大派合併之事你說覺得可不可能啊?」此時其中一名弟子沖旁邊的那名年紀稍大點的師兄問道。

  「這事我也不是很清楚,畢竟道門除了三大派之外,還有無數小門派。別看他們平時對我們三大派唯唯諾諾,現在白老門主仙逝他們的狼子野心也逐漸浮出水面。現在我們除了要應付魔門之外,還要應付本門的聲望和地位,不可以讓其他派削弱了!」那名師兄說道。

  「哦……原來那些小門派竟然會有如此野心,真是人不可貌象!那你猜三日後卓師叔會讓誰去密宗赴約啊?」那名師弟問道。

  「這說不準,或許是卓師叔自己去,或許是讓祝門主帶著兩位師叔去!畢竟門中需要有人做鎮其中,否則一旦魔門來襲,咱們就軍心大亂了!」那名師兄說道。「哎……還是別想這個了,這段時日要小心點,保持警惕,指不定哪個時候就會有魔門來襲了!我們的白老門主也被那些陰險卑鄙的魔門偷襲至死,可見那些魔門中人有多卑鄙了!」

  「是,師兄!我一定會小心的!」那名弟子信誓旦旦地說道。

  巡邏隊不緊不慢地離開寂靈閣後,兩個身影彷彿鬼魅般緩緩從陰暗處浮現出來,月光下,依稀可以分辨出兩個身影分別是一男一女,只是二人臉上都戴著一塊面具,遮住了整張臉,只露出一雙眼睛,無聲地望著寂靈閣。

  「慧心這次召集道門各大派合併其中必定有什麼陰謀!我們是不是該去警告一下各大派?以免他們上當!」謝莫言說道。

  「不行!就算咱們去了,他們也未必會相信我們所說的話,而且我們的身份也會曝光!到時候就難以收拾了!三日後我們就跟著他們去密宗看看,找到恰當時機一舉戳穿慧心的陰謀,讓眾人瞧見他的真面目,到時候我們便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現了,不過……」說到最後水際不由地遲疑了一下。

  「不過什麼?」謝莫言問道。

  「不過如果慕容香和冰如他們知道你沒事的話……你會不會離開我?」水姬問道。

  「我……」謝莫言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表面上他看似不在乎,但是真正的答案也只有他在自己才清楚罷。「我不會離開你的!」

  看著謝莫言的樣子,雖然清楚他心中肯定不會割舍下慕容香和冰如二人,但是能夠得到他的回答,卻已滿足了。

  「時辰不早了,莫言,還是我跟你一起進去吧!」水姬輕輕聲說道。二人破除密宗封印之後,便喬裝了一番乘著夜色趕到百印門,就是為了讓莫言拜祭一下白老而已。本來謝莫言不讓水姬跟來的,不過水姬擔心謝莫言會觸景生情讓別人發現蹤跡,到時候就會讓人發現謝莫言未死,這樣一來慧心他也會知道,如此,先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費了。

  「放心吧,我會有分寸的!」謝莫言輕輕握住水姬的手。

  「那好吧,你要小心!」水姬看著謝莫言,關心道。

  「我會的,你也要小心!」謝莫言道,隨即身形一展,眨眼間便消失在眼前。

  一步步走進寂靈閣內,當年謝莫言也知道百印門中有如此一處地方,只是如今第一次來卻是如此情形之下,不免有些悵然。隨即整理了一下情緒,走進閣內。

  寂靈閣裡面的空間沒有想像中那麼大,不過幾尺見方的空間而已,一張寬大的桌上供奉著百印門歷代門主的牌位。桌下是有幾個米黃色的蒲團,其中幾個蒲團上隱隱有幾個凹下去的印記,想必先前有人在此逗留過一段時間,看靈牌前那香爐上插著的三支香,還只燒了三分之一,那個人應該剛走不久。

  默默地凝視眼前眾多牌位,其中一個放置在角落處的牌位赫然刻著白老的名字,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了一下,默默地從祭桌旁取出三支香,點上,小心地插在香爐上。隨即退回幾步,跪在其中一個蒲團上。

  知道白老的死訊之後,謝莫言一直克制住自己的情緒,保持一定的冷靜狀態,但是眼下卻再也控制不了自己,淚水慢慢溢出眼眶,無聲地落在蒲團上。謝莫言自幼便是孤兒,先被盜門老頭收養,之後又遇到白老,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不但沒有閒棄自己,更將他所學傾囊相授,對自己抱以厚望,只可惜自己不爭氣……「好好好……呵呵……真是後浪推前浪啊!」

  「呃……前輩廖讚了!」

  「誒!別什麼前輩晚輩的,現在都什麼年代了,怎麼你都跟不上我這個老頭子了!呵呵……叫我白老吧!」

  「我叫謝莫言!」

  「呵呵!那我就賣個老,叫你莫言好了!」

  ……「師傅……對不起……」

  往事種種,猶如浪淘,一波波席捲而來,熟悉的畫面不斷從腦海裡閃過,心彷彿被一把大錘子重重地砸了一下。沒想到對自己猶如親人般的師傅,自己竟然沒能看他最後一眼。謝莫言苦笑了一下。就在這時,他無意間瞥見師傅的牌位旁邊的那個靈位,上面刻著的,竟是自己的名字,旁邊還有個骨灰盒……原來……原來他們認為自己已經死了……謝莫言沒想到他們會這麼想,他們怎麼知道自己已經死了?難道是慧心在做怪,妄稱自己已經死了來蒙騙大家,這個骨灰盒想必就是他的傑作。

  不過令謝莫言更想不到的是,大家竟然會把「自己的骨灰」放在這個地方,這裡可是放置歷代掌門牌位之地,在他們心中,自己的地位恐怕和掌門無異吧!想到這裡謝莫言不由地苦笑了一下,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悲哀。

  看著眼前著冒牌的骨灰和牌位,謝莫言突然間有股衝動想要將這個骨灰盒打碎,剛抬起手卻又遲疑了一下,如果現在自己這麼做了勢必會引起眾人的警惕和懷疑,驚動了慧心那一切就白費了,他心思甚密,詭計多端,大家一定會受到傷害。

  想到這裡,謝莫言無奈地放下手,憤憤地看著那個骨灰盒一眼,隨即凝視白老的牌位,低聲說著什麼,正當謝莫言準備離去之時,卻見寂靈閣外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立刻將氣息隱匿起來,身形也躲進祭台後的簾幕內。

  腳步聲漸漸近了,透過那厚重的黃色簾幕,藉著幾塊簾幕間的縫隙,謝莫言看到卓不凡提著個酒壺,一搖一晃地走進來,滿是酒意的雙眼深深地看了一眼祭台,就在這一瞬,謝莫言看到那雙眼睛中所流露出來的哀傷。

  不過短短的時日,卓不凡烏黑的長髮竟參雜了不少白絲,眉宇間也顯得比自己印象中蒼老了許多。謝莫言看到這裡,心中不免一陣愧疚。

  「師兄啊……我又來了!你不會怪我這麼晚還打攪你吧……呵呵……其實我也是睡不著,你別怪我。」卓不凡提著酒壺坐在蒲團上,大口灌了口酒。不少酒水順著嘴角流了下來,此時的卓不凡似乎更加顯得蒼老頹廢。

  「……」

  「其實也沒什麼,師兄你現在舒服了。丟下整個百印門就撒手人寰了,真是不夠意氣!想當年你來百印門拜師學藝的時候,師傅還一直誇你呢,真是讓我好一陣嫉妒,我可是比你早入門幾年誒,師傅都從來都沒有誇過我。後來我努力修行,雖然修為在眾多師兄弟之間是最高的,但是師傅他還是一直說我的不是,而且也不斷鼓勵你。我很嫉妒。非常的嫉妒。」卓不凡有些語無倫次地說道。

  「你還記不記得我有一次故意挑釁你,並且還打傷你。但是你卻沒有怪我,在師傅面前你還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去。你真是個……真是個天下第一的大笨蛋……」說到最後卓不凡竟是嗚咽起來,由於他低著頭,謝莫言並沒有看清卓不凡此時的表情,但是卻能感受到他心中的傷痛。

  「老頭子我現在雖然經常有人圍著我轉,但是我跟他們都合不來,也就只有師兄你和莫言算是我的親人了。但是你們現在都死了,好好的人就這樣變成一堆骨灰。這算什麼天理,天天修道修道,嘴裡經常掛著除魔衛道,那何為道?就是像你們這樣好端端的一個人變成骨灰麼?真是荒天下之大謬!」說到最後,卓不凡幾乎用吼出來的,他想盡量發洩自己心中的哀愁和痛苦以及對命運的不滿。不斷地發著嘮叨,嘴裡說的話也比先前更加語無倫次,有些話謝莫言甚至聽不懂他在念叨什麼,不過卻一直默默地注視著卓不凡。

  如果可以的話,謝莫言真的很想現在就衝過去,讓卓不凡知道自己還沒死,但是眼下這種情況容不得自己出絲毫差錯。先前謝莫言也曾想過暗地裡讓道門中的幾位自己信得過的人清楚自己還沒死的消息。不過水姬卻堅持不肯。

  如今慧心依舊還是密宗的宗主,掌管整個佛門的力量,雖不足以和道門對抗,但是以他的性格和行為來看,道門之中必定有他的親信,或者是他安排進來的奸細。不是謝莫言不相信卓不凡他們,畢竟人多口雜,事情如若被慧心知道了,那剷除慧心的最後的希望也就此破滅。謝莫言不能冒這個險。

  當然,在心裡,謝莫言也不想讓慕容香他們知道自己還未死的消息。或許……自己的死對於她來說算是一種解脫吧,也算是……自己的一種解脫。

  卓不凡依舊大口喝著酒,謝莫言不由地想起當年和他在一起的日子。第一次見到卓不凡的時候他就把自己打傷了,之後還不顧白老的反對硬是將自己帶到無指峰上渡過恐怖的一個月。

  之後自己修為的增進都離不開卓不凡的幫助,可以說他和自己算是一種亦師亦友的關係。卓不凡脾氣怪異,和誰都不怎麼合得來,也只有自己才受得了他的脾氣,而他也只有在自己面前才會展現出略顯頑皮的樣子。

  每次遇見他的時候他都會和自己切磋一番,從開始自己慘敗到最後自己的勝利,這都離不開他的指點。

  但是眼下看著卓不凡如此折磨自己,謝莫言不由地痛心不已,正當這時,腳步卻不由自主地挪了一下,也不過幾寸的距離,但是卻發出一陣輕微的摩擦聲。對於普通人來說這聲音幾乎等於沒有,但是對於修道之人來說這足以讓對方感覺到。

  「誰!」卓不凡原本醉眼惺忪的樣子陡然間甦醒過來,一雙銳利的眼神直直地朝謝莫言所在的簾幕看去,隨即右手一招,五指閃電般掐了個手印,另一隻手中的酒壺猛然飛到半空中,裡面的酒水竟是化做十幾道酒劍朝謝莫言襲來。

  「嘶!」一聲破空聲響起,伴隨著那簾幕被十幾道酒劍刺穿的撕破聲,一個身影鬼魅般從簾幕後飛竄而處,朝寂靈閣外逃去。

  「哪裡跑!」卓不凡冷喝一聲,數十道酒劍風馳電掣般朝那黑影襲去,去勢之快比之先前有過之而無不及,眨眼間便已將那黑影去勢封住。

  謝莫言沒想到卓不凡竟會如此,不有地怔了怔,身形陡然間停了下來,隨即右手虛引,撥開襲來的數道酒劍,左手閃電般結了個手印猛地拍在地上。

  「轟!」地面一陣顫動,數道石刺直直地從卓不凡腳下衝天而起,後者面色一變,猛地向後退去,右手一恰法決,一道銀光沖天而起,眨眼間便將眼前數道石刺劈開。

  謝莫言知道地突印根本無法傷到卓不凡,不過是想阻攔他而已,雖然不過幾秒鐘的時間,但是對於謝莫言來說卻已足夠。待卓不凡將眼前石刺劈開之時,眼前的黑影已經消失無蹤。

  離開寂靈閣後,謝莫言第一時間來到水姬身邊,先前他看到卓不凡一搖一晃地走進寂靈閣已經感到有些提心吊膽了,畢竟現在自己和謝莫言未死的身份絕對不能讓外人知道,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剛才寂靈閣內傳來的那陣騷動更是讓水姬一陣緊張,如果謝莫言還不出來的話,她現在可能已經衝進去了。

  「怎麼回事?你有沒有受傷?」水姬緊張地看著謝莫言道。

  「我沒事,快走!」謝莫言說罷便帶著水姬消失在原地。也就在同時寂靈閣內閃現般衝出一個身影,赫然就是卓不凡,一雙銳利的目光冷冷地看著謝莫言消失的地方,神色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不久,一陣腳步聲傳來,伴隨著十幾個身影朝寂靈閣這邊跑來,帶頭的赫然就是祝賀龍,以及慕容香和左峰等人。
  「師叔!出什麼事了?」祝賀龍緊張道。先前謝莫言和卓不凡那番打鬥所產生的動靜已經將眾人吸引過來,眼下血影門雖然被剷除,但是血魔和格羅兩個大魔頭依舊藏匿在暗處,這些時日眾人都待在一起,時刻保持警惕,以防被魔門偷襲。

  「沒事,你們先回去吧!」卓不凡回過頭,沖祝賀龍等人說道。隨即便轉身回到寂靈閣內。祝賀龍幾人面面相窺,大家都看到對方眼中的詫異和疑惑,不過卓不凡性情本就怪異,常人難以琢磨,有些弟子還以為卓不凡因為謝莫言和白老的死而發酒瘋,遂也逐漸釋然。

  不過對於祝賀龍和慕容香幾人來說,卻不以為然,剛才那陣打鬥很值得懷疑。第一,寂靈閣屬於禁地,平時除了門主和三位師叔以外,沒有人能夠接近此地。其次,就算卓不凡因為白老和謝莫言的死而發酒瘋,他也不會選擇在這樣一個地方,畢竟這裡是禁地,眾然卓不凡心情再怎麼不好也不會到這裡來發洩,畢竟這幾天的相處來看,卓不凡的性格多少有些瞭解,表面上他是個懶散的人,但是內心卻是一個非常細膩而且很顧及百印門顏面的人,特別是白老死後,他的處世做風和以前完全不同了。

  心中雖有疑惑,不過慕容香幾人卻只能看著卓不凡進入寂靈閣,畢竟這裡是禁地,寂靈閣不是誰都可以進去的。

  「此事想必不是卓師叔說的那麼簡單,還是進去問問吧!如若是魔門來襲的話,那問題就大了!」左峰說道。

  「可是這裡是禁地,我們不能進去,私闖禁地會被責罰的!」霍宗道。

  「有掌門帶我們進去,自然就不用責罰了!」左峰說道,隨即將目光投向祝賀龍的身上來。

  「我怎麼沒想到這個!」霍宗眼睛一亮。眾人恍然大悟,其實也不能怪他們,畢竟和祝賀龍相處久了,突然間他成了百印門門的門主多少也有些不適應,所以先前更本沒有想到這些。古月櫻沒想到性格沉默還略帶一絲靦腆的左峰心思竟也如此細膩,不由地多看了他一眼,恰好被左峰看到這細微的變化,不由地微微一笑。古月櫻慌忙轉過頭,不再理會,只是眼睛閃爍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師叔現在心情不好,我們這樣進去,他該不會發脾氣吧!」祝賀龍有些擔心地說道。這幾天卓不凡為了讓祝賀龍學習如何做一個掌門可是花了不少功夫,祝賀龍也學得很刻苦,但是卓不凡的教法卻讓他感到有些後怕,他的嚴格讓祝賀龍每每做錯時都會遭受打罵,後者有清楚卓不凡這樣做的苦心,只是對他依舊有些畏懼。

  「放心吧!師叔他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更何況你現在是掌門,自然有資格帶人進寂靈閣了。」左峰說道。左峰這麼一說,祝賀龍也沒話說了,只能暗暗小心地帶著眾人走進寂靈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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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0 16:57:51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密謀

      來到寂靈閣內,眾人不由地略顯詫異,他們和謝莫言想的一樣,從外面看去,寂靈閣顯得很壯大,雖然建在百印門的後山的一個偏僻角落,但是從外面看去卻顯得很大,可以想像裡面的空間至少有幾百平方米,但是進來一看卻見裡面的空間並不是他們想像中這麼大,反而顯得很小。小到只能容納十來個人的地步。

  不過眼下眾人已經不再想這個問題了,而是將注意力轉移到分裂的地面和滿地的碎石上來,還有祭台旁被卓不凡的酒劍刺得滿是窟窿的簾幕。這一切都表明此地必定經歷過一番打鬥,可是卓不凡為什麼要隱瞞?

  「師叔……」祝賀龍見卓不凡默默地坐在祭台前的其中一個蒲團上,默默地喝著酒,不由地小心奕奕地說了一句。

  「你們怎麼進來了,不知道這裡是禁地麼?」卓不凡略顯不滿地說道。

  「不是的,師叔……其實我們……」祝賀龍想要解釋卻被卓不凡揮手打斷道:「不用解釋了!你現在是門主,有些時候要有做門主的樣子!」

  「是,師叔!」祝賀龍恭敬地說道。

  「你們想知道剛才發生什麼是吧……」卓不凡小喝了口酒說道。

  「是的,如果方便的話,請師叔告訴我們!」左峰上前一步說道。

  卓不凡遲疑了一下,回想剛才所發生的一幕,雖然不過幾瞬之間,但是那個人所使出來的術法卻讓卓不凡一陣驚詫,那赫然就是百印門的地突印。地突印是百印門的不傳絕學之一,外人根本不可能會,而且修習地突印需要的修為很高,在百印門之中,年輕一輩裡,根本就沒有這樣的高手。而且剛才那人似乎並沒有用全力,也沒有和自己正面衝突,似乎並不是有敵意。

  「剛才有個神秘人潛入寂靈閣被我發現,之後我和他對了一招,只是卻被他逃走了!」卓不凡說道。

  「啊!」眾人一驚,雖然心中已經意料到,但是從卓不凡口中得到確切回答還是讓大家一陣緊張。而且看卓不凡的口氣,那人的修為似乎並不在他之下,能夠從卓不凡的手中如此迅捷地逃脫,整個道門之中不出一掌之數。

  「師叔!那人是什麼身份?難道是魔門的人?」祝賀龍一臉凝重地問道。

  「不是……他使的是……你們看看那裡就清楚了!」卓不凡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後迸裂的地面和滿地的碎石。

  眾人紛紛轉過身去,盯著那地面,似乎想看出些什麼,就在這時,慕容香似乎察覺到什麼,面色大變,眾人一見之下不由地問道:「師姐!你看出些什麼來了?」

  「師叔!你難道懷疑那人是我們百印門的人?」慕容香的話彷彿一個重磅炸彈,除了卓不凡以外,所有人不免大驚失色道:「怎麼可能……這……」

  「剛才那人所使的是本門絕學地突印!」卓不凡的話彷彿在一盆火上澆了壺油,眾人心不由地咯登一下,感覺事態嚴重性已經超出自己的意料之外。如果是魔門的人還算好,畢竟對方和自己處於對立狀態,但是如果是百印門中出現了魔門的奸細,那就更加可怕了,所謂明槍易躲,暗劍難防,如果哪一天被某個本門弟子從背後偷襲了一下,那可就死得冤枉了。而且對方還可以在幾千個百印門弟子中隱匿得極好,自己很難要從中找出那人的存在,而且一旦打草驚蛇對方很有可能會從此消失,自己就更加難以防範了。

  「但是他剛才根本沒有用全力,而且也沒有和我正面衝突,想必他對我沒有惡意。否則如若他是魔門中人的話,剛才我進寂靈閣的時候,他大可在我背後偷襲。」卓不凡說道。

  「那……那個神秘人到底是何居心?師叔有沒有看請那人的樣子?」霍宗問道。

  「他帶著面具,我看不出他的樣子,但是可以判斷出他是個年輕人跟你差不多大,不過他對我們沒有敵意,這就夠了,至於他的身份……以後或許會有機會知道吧……」卓不凡說道,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那雙眼睛卻忽然閃動了幾下,這細微的變化眾人根本沒有發現,也不清楚卓不凡此時心中所想。

  「此人行為詭異,修為又這麼高,而且還這麼年輕……百印門中似乎沒有這樣一號人物,就算他要隱藏,也不可能藏得這麼隱匿,難道……」慕容香喃喃念叨著,隨即他似乎想到了什麼,但是當她看到擺放在祭台上那個顯眼的骨灰盒和靈位之後,心不由地一陣酸痛,苦笑了一下,喃喃念道:「怎麼會是他……他明明已經死了……」

  「時辰不早了,你們還是先回去休息吧!今晚之事別四處宣揚,以免讓眾弟子恐慌!」卓不凡沖幾人說道。

  「是,師叔!」祝賀龍等人回道。

  眾人見卓不凡也不清楚那人的身份,不免一陣悵然,擔憂中夾帶著疑惑,隨著祝賀龍離開寂靈閣。

  當祝賀龍等人離開寂靈閣之後,坐在蒲團上的卓不凡將視線轉移到祭台上那個骨灰盒上去,眼神閃爍不定。

  「會是你麼?但是……但是怎麼會是你……你不是已經死了麼?」卓不凡用只有自己才聽得到的聲音低低地說著。

  其實謝莫言的估計雖然全面,但是他卻忽略了卓不凡和自己經常交手,二人的招數的打鬥方式都有了一定的瞭解,這不是隻言片語可以解釋的,而是一種純粹的感覺。

  且說祝賀龍等人離開寂靈閣之後,卻聽天際傳來一陣刺耳的銳嘯之聲,原本就緊張的眾人面色不由地微變,隨即卻見憶雲和賴長義幾人匆匆跑來。

  「小飛……你要去哪裡啊?小飛……」憶雲沖天空叫喊著。

  「雲兒,不要亂跑!」賴長義一把抓著憶雲的胳膊道。

  「爺爺,小飛怎麼會突然飛走了!它會不會有危險?」憶雲緊張道。

  「我也不知道,我從來都沒見這畜生有這麼反常的樣子,或許是它覺得這段時間呆在這裡太悶了,所以出去散散心吧!你不用擔心!」賴長義安慰道。

  「是啊,你爺爺都這麼說了,你就不用擔心了!更何況這畜生可是我們一起養大的呢,它怎麼可能不辭而別呢!別擔心,它一定會回來的!」夏雲輕輕搭著憶雲的肩膀道。

  「出什麼事了?」慕容香等人走上前來問道。

  「哦!沒什麼,是小飛突然飛走了,憶雲這丫頭擔心它所以就跟著跑出來了!」夏雲說道。

  「我們幾人剛才聽到一陣尖嘯聲,想必就是小飛了!它怎麼會突然跑了?」左峰問道。

  「不清楚,或許它只是出去找吃的,或者是散散心吧!相信過兩天它就會回來的!」蘇有為說道。

  「這樣……那時候不早了,大家還是先回去休息吧!」慕容香說道。

  「嗯!」蘇有為應了一聲,便帶著憶雲轉身離去,後者滿臉的不捨和擔憂,不斷回頭看著天邊,似乎企盼著小飛的出現。

  且說謝莫言二人離開百印門之後,一路小心奕奕地來到長白山下的一處隱蔽角落停下,此時已是深夜,四周全然沒有人煙,二人微微吐出一口拙氣。

  「剛才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水姬問道。

  「剛才我不小心被卓師叔發現,還好我跑得快!」謝莫言簡略地將事情經過說了出來。

  「那你沒受傷吧!」水姬略顯緊張地問道,畢竟現在謝莫言剛剛復活,而且身上的軒轅劍靈被慧心奪走,實力降了許多,剛才對上的可是卓師叔,能夠從他手中毫髮無傷地逃離的,放眼整個道門之中也不過十個人。

  「我沒事,不知道為什麼,復活之後,我的修為好像增進了許多!或許是風兄的幫助吧!」謝莫言說道。

  「咦?你也有這種感覺,我還以為是幻覺呢,我剛開始也覺得自己的修為提升了不少,沒想到你也提升了,風大哥對我們實在是太好了!」水姬說道。

  「嗯!只可惜風大哥個琉璃前輩還被困在密宗聖地內,把慧心和血魔的事情解決之後,我們就幫風大哥和琉璃前輩離開那個地方,如何?」謝莫言說道。

  「風大哥他們幫過我們,而且他們人又這麼好,我們一定要幫他們。只是要破除那個封印要先找到軒轅劍靈和蚩尤刃,只可惜現在軒轅劍靈被慧心奪走了,而蚩尤刃又在血魔的手上……」水姬正待要繼續說下去,卻被謝莫言突然打斷道:「等等!我們似乎還忽略了點什麼!」

  「什麼?」水姬見謝莫言一臉凝重的樣子,不由地疑惑道。

  「既然一切事情都是由慧心他策劃的,那格羅和血魔也都是他的人了,如此,那軒轅劍靈和蚩尤刃不就都在他手上了!這是巧合還是另有其謀?又或者其中還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謝莫言說道。

  經謝莫言這一說,水姬似乎也察覺到其中的問題,兩柄神兵都在一個人的手上,表面上看似巧合,但是這個巧合未免太讓人難以相信了,而且慧心為什麼要如此費心奪走軒轅劍靈?看來莫言所想的確有道理,這其中一定還有不為人知的秘密。

  「難道慧心他還有什麼陰謀麼?控制道門以及魔門,這難道不是他所要達到的目的?」水姬不解地說道。

  「或許是我想得太多了吧……」謝莫言說道。

  「不會的,控制道門和魔門,和軒轅劍靈和蚩尤刃兩把神兵根本沒有關係,可是他卻處心積慮奪走你的軒轅劍靈,而且又這麼巧,血魔又得到蚩尤刃,而血魔又是被他所控制。現在看來我們似乎還並不清楚慧心的最後目的。」水姬越說越覺得可怕,沒想到表面上慈眉善目的慧心大師心機竟然如此之深。原本控制道門和魔門已經夠讓人吃驚了,但是現在他得到了軒轅劍靈和蚩尤刃,他到底還想幹什麼?

  「水姬……水姬……」謝莫言拉著水姬的手叫道。

  「我好怕……真的好怕,我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好像……好像你會再離開我!」水姬緊緊抱著謝莫言。

  「別怕……我不會離開你的……所有的事情解決之後,我們就找個地方隱居,與世隔絕的地方,過平常人的生活!」謝莫言安撫道。

  「真的麼?」水姬抬頭看著謝莫言。

  「真的!」謝莫言道。

  看著自己心愛的人真誠的回答,水姬不由地感到一陣欣喜,幸福的感覺流遍全身。雖然不清楚日後到底會發生什麼,但是有了謝莫言這番話,先前的緊張和擔憂逐漸消散開來。二人經歷了這麼多波折,生離死別都熬過了,一切都已經不再重要,只要對方還在自己身邊,那就滿足了。

  「那現在我們該去哪裡?」謝莫言問道。眼下自己和水姬二人死而復生,不能待在修真者能夠找到的地方,卻不知該往哪去。

  「去鷹愁澗吧,那裡與世隔絕,道門和魔門的人根本不會想到我們會在那裡,而且相信雪她還在那裡!」水姬說道。

  「嗯!那好吧!」謝莫言說道。

  正當二人準備離開之時,忽然天際傳來一陣尖嘯聲,刺耳不已。謝莫言和水姬二人面色微變,相視一眼,雙方心中不約而同地想到這尖嘯聲的主人。

  「是小飛……」謝莫言抬頭看去,月光下,一個巨大的影子一掠而過。

  「它在這裡,那賴神醫和蘇神醫他們也必定在這裡!」水姬道。

  「嗯,不過……我好像有種感覺,小飛似乎能夠感應到我的存在!」謝莫言說道。

  「啊?那現在該怎麼辦?小飛不同於其他飛禽,它可是通靈神獸,如果它告訴別人的話,之前我們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費了!」水姬道,看著天空中翱翔的小飛,似乎正不斷朝自己這邊接近,心中更是確定了謝莫言所說的話。

  「沒關係,不會有事的,小飛不會告訴他們我的事情!」謝莫言輕輕握著水姬的手,試圖安慰她。

  「但原如此吧……」水姬幽幽地說道。二人就這樣站在原地,和他們所想的一樣,過了一會兒,小飛漸漸落在二人面前,巨大的腦袋沖謝莫言點了點頭,鷹啄裡不斷發出喜悅的叫聲。顯然再一次看到謝莫言讓它感到很是高興。

  「好久不見了,你還好麼?」謝莫言走上前輕輕拍著小飛巨大的身子。

  小飛巨翅撲扇了幾下,鷹啄輕輕叫喚了幾聲,看樣子它也感到很高興。

  「這段時日,賴神醫他們還好麼?」謝莫言問道。小飛巨大的鷹首點了點頭,隨即又走上前幾步,巨大的翅膀輕輕拍著謝莫言。後者面有難色,看著小飛道:「不行!現在道門出了大問題,有奸細混在正派之中,我們不可輕易露面,以免打草驚蛇,另外……你也被告訴他們關於我們的事好麼?」

  小飛巨大的鷹首甩了幾下,顯然對謝莫言的話很是疑惑,不過最後它還是點了點頭。謝莫言和水姬見狀,相視一笑。

  「好了!現在我們要去鷹愁澗,你還是回去吧,免得他們擔心!」謝莫言拍了拍小飛的身子說道。後者尖嘯了一聲,巨首搖晃了一下,隨即又叫了幾聲,隨即轉過身去,身子低低地伏在地上。

  「它……它這是做什麼?」水姬疑惑道。

  「看樣子它是要將我們帶到鷹愁澗後,才肯回百印門了!」謝莫言苦笑了一下,不過這樣也好,至少省去了二人不少力氣,畢竟要進入鷹愁澗憑借人力還是要費上一番功夫。

  「那我們就不要耽擱了,就由小飛載我們一程吧!」水姬微笑道。隨即拉著謝莫言小心地坐在小飛寬大的背脊上。
  夜色靜寂,只覺一聲刺耳銳嘯,穿破雲間,一隻巨大的影子載著兩個人消失在無盡的夜色中。

  夜色漸暗,月色下,長白山上一片寧靜祥和,但是祝賀龍等人卻怎麼也睡不著,大家都被晚上在寂靈閣所發生的事情感到困惑不已。特別是慕容香,謝莫言的影子一直在腦海裡徘徊著,他的死就像做了一場夢一樣,那麼地不真實,可是卻真正地發生了。一直認為自己當初將靈犀鈴扔進密宗聖湖之後,心中的那份牽掛也隨之沉入湖底,可是現在才清楚,這份情,終究還是放不下。

  冷風蕭瑟,月光祥和,今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也就在同時,遠在蜀山之顛的某處地方,一個詭異的身影鬼魅般出現在黑暗處,緩緩現出身形。令人顯眼的是他的一隻胳膊竟只剩下空蕩蕩的袖子,隨著夜風輕輕飛舞著。此人赫然就是格羅。

  「找我什麼事!」丁衛不冷不熱地說道。

  「看樣子最近你的魔功增長很迅速啊!」格羅略顯戲謔地說道。「想必你體內的正邪二氣已經初步融合了吧!是不是感覺自己比以前強大許多?」

  「你想說什麼便說,不要盡說些廢話!」丁衛瞳孔微微縮了一下,冷冷地說道。心中卻暗暗驚詫格羅竟能一眼就看穿自己修為的提高。

  「呵呵……你是不是認為我給你的承諾一直都沒有兌現?」格羅沒有理會丁衛的冰冷語氣,和先前一樣的口吻說道。

  「哼!」丁衛冷哼一聲,沒有回答。格羅暗笑一聲道:「這次我是來告訴你,你夢昧以求的掌門寶座不出三天就可以得到了!」

  格羅話音剛落,一直冷著臉的丁衛面色微微一變,但眨眼間又恢復原樣,不過這一瞬間還是讓格羅捕捉到了,嘴角微微掀起一絲神秘的笑意道:「三日後,道門各派雲集密宗,到時候就上整個道門統一的時刻,而你也可以如願以嘗當上蜀山掌門!」

  「什麼意思?難道你以為單單憑借你和血魔就足以將整個道門剷除麼?真是可笑至極!」丁衛冷笑道。

  「這就不關你的事了,你只要等著做掌門便是!」格羅神秘一笑,隨即又裝做一副不怎麼在乎的樣子道「不過我近日聽聞你當上首座大弟子之後,似乎銷帳了許多,已經有幾位弟子開始懷疑你了,你可要小心點!」

  「我用不著你來教我怎麼做!」丁衛偏過頭,冷冷地回道。心中卻是暗暗驚詫,看來格羅身後必定還有一批神秘高手存在,而且還安插了不少奸細混進蜀山,沒想到自己到現在還在他的監視中,真是可惡。

  但是讓丁衛疑惑的是,格羅先前所說一統道門似乎並不像開玩笑,可是就算他身後有大批高手存在,似乎也沒有這麼容易達到他們的目的,而且……等等……三日後道門聚集密宗,難道是密宗?

  再想了想之前所發生的一切,還有近段時日來百印門所發生的變故,似乎都和密宗有關係,只是眾人都沒想到這點罷了,而是將目標轉移到格羅和血魔身上來,難道……想到這裡,丁衛心不由地涼了一大半,全身猶如置在冰窖之中,一陣冰冷。但是表面上卻還是裝做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

  「你的事我是不管,我只是好心提醒一下你而已!如果你當不上掌門,那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費了,而且……你也將會成為道門中人人得而誅之的叛徒!」格羅微笑道,但是對於丁衛來說這笑容竟是如此邪惡恐怖。

  「你威脅我!?」丁衛冷冷地說道,從一開始格羅就開始將自己引入他的圈套之中,如今自己表面上是和他合作,但是暗地裡卻猶如傀儡一般受他擺佈,不過這又能如何?難道自己殺了他不成?且不說自己打不過他,而且這樣一來自己的身份也會曝光,後果不堪設想。自己不能如此衝動,這樣不但會傷害自己,而且還會傷害到燕兒,這不是自己所想要的。想到這裡,丁衛捏緊的拳頭無奈地鬆下來。

  「呵呵……如此,那我就先走了!」格羅神秘地笑了一下,身形再一次投入黑暗,眨眼間便消失無蹤。

  看著格羅消失的地方,丁衛瞳孔猛地緊縮了一下,一股殺意油然而升!正當這時,丁衛似乎察覺到什麼,面色陡然恢復過來,猛地朝身後某處望去,冷聲道:「誰?」

  「是我,師兄!」丁石的身影略顯躊躇地從角落處走出來,沒想到自己剛接近丁衛就被他發現了。

  「哦,是師弟啊!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丁衛面色微微緩和道。

  「我睡不著,白天我聽幾位師弟說三日後道門雲集密宗,商議除魔大事,而且還有可能合併成除魔聯盟,是不是有這回事啊?」丁石問道。

  「嗯!是這樣的,這次百印門之變已經讓各大派開始緊張起來,就連密宗也不例外,大家都想著如何剷除血魔!所以由密宗宗主慧心大師提議道門和密宗合併成除魔聯盟,不過近日實屬多事之秋,待掌門離開的時間裡,大家都要警惕魔門偷襲,到時候你也要小心點!」丁衛說道。

  「嗯!我會的,多謝師兄關心!」丁石點了點頭道。

  「好了,時候不早了,你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別著涼了!」丁衛道。

  「是,師兄!」丁石道,隨即便轉身離去!

  站在原地的丁衛一直看丁石離開自己的視線之後方才吐出一口拙氣,先前的一番談話看似很平常,但是對於丁衛來說卻是緊張不已,心中一直擔心丁石是不是發現了什麼?回想起格羅所說的話,難道自己真的要殺了他?不!不可以,他為了救自己,犧牲自己一身苦修得來的靈力,自己不可以如此恩將仇報。眾然自己曾經和他有些過節,與此相比起來,卻也算不上什麼了。不過如果不殺了他的話,一旦自己的秘密被揭發後果不堪設想,身份,地位,甚至自己最心愛的女人都會因此離去。

  回到房間,公孫燕已經睡著了,看著熟睡的人兒,丁衛心不由地顫動了一下。成親之前的公孫燕雖然有些刁蠻和稚氣,但是成親後這段時日,在她身上不禁少了那份稚氣多了分成熟,更多的是她的性格似乎也變得柔和了許多。

  有時候丁衛發現自己是天下第一幸福的人,因為有了公孫燕這樣的妻子,又有什麼可以比擬的呢?但是……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內心深處彷彿有個聲音一直在告訴自己,除了女人之外,權利是男人最值得去爭取的東西,男人可以沒有女人,但是絕對不可以沒有權利!

  這一切對於丁衛來說根本沒有發覺,只是感到有些疑惑而已,卻不知這正是道魔兩家靈力融合後的初始症狀,魔性正在不斷侵蝕他的心靈,不過很緩慢而已,外人根本不可能發覺,包括丁衛自己在內。而無崖子提升他為首座大弟子之後,這魔性就隨著丁衛原本好勝的性格更加肆意增長,也難怪一些弟子有意見了,不過卻也沒怎麼懷疑。

  其實當初格羅給他的融合道門和魔門心法根本就不全,如今丁衛不知不覺產生如此變化也都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如果丁衛繼續按照格羅給的心法修煉的話,後果會越來越嚴重。不過對於公孫燕來說魔性似乎根本不能沾染上這塊地方來,這或許是因為用情之深吧!

  正思忖間,床上熟睡的公孫燕似乎察覺到什麼一般,睜開惺忪的雙眼,發現丁衛正呆坐在床邊似乎在想些什麼。
  「衛哥……」公孫燕叫道。

  「呃……吵醒你了!」丁衛轉過頭略顯歉意地說道。

  「你怎麼還不睡?在想什麼呢?」公孫燕問道。

  「沒什麼,你先睡吧,我過會兒再睡!」丁衛道。

  「不,你不睡,我也不睡!」公孫燕搖了搖頭道「這段時日你忙著修練和處理門中事物,想必很累吧!不如我跟爹說聲,讓你好好休息幾天!」

  「不行,掌門師尊和師傅二人如此看重我,我不能讓他們失望,現在還只是個開始而已。更何況我根本不覺得累!」丁衛說道。

  「可是剛才我看到你心事重重的樣子,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公孫燕問道。

  「我……」丁衛怔了怔,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我們現在都是夫妻了,難道還有什麼不可以跟我說的麼?」公孫燕略顯失望地說道。

  「當然不是這樣,我是……我是在擔心你……」丁衛道。

  「擔心我?」公孫燕疑惑道,隨即不由地淡笑道「傻瓜,怎麼好端端地擔心起我來了?有什麼可以擔心的麼?」
  「近日來道門頻頻發生事端,而且前段時日百印門的白老門主突然被魔門妖孽偷襲而死,還有謝莫言也一併死去,魔門的實力並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可能血影門只是個幌子而已,他們是要讓我們放鬆警戒!我不知道接下來還會有誰會突然遇害,但是無論如何,我不希望厄運落在你的身上!」丁衛說道。

  「有你在我身邊,我什麼都不怕!」公孫燕輕輕靠在丁衛的懷裡,滿是柔情地說道。

  輕輕摟著公孫燕的身子,丁衛百感交集,迴響剛才燕兒所說的話,夫妻之間沒有什麼不可以說的,一股衝動直衝腦海,丁衛略顯歉意地沖公孫燕說道:「燕兒……其實我……我一直在隱瞞一件事,但是……但是你也說了,夫妻之間沒有什麼不能說的,所以現在我決定告訴你!」

  「是什麼事啊?」公孫燕抬頭問道。

  「其實……當日師弟將一身靈力灌注我體內之後,我不斷融合這股靈力,但是期間卻差點岔氣,雖然之後完全融合了師弟給我的那股靈力,不過有時候卻時常會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一些連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來。上次奉命去剿滅血影門的時候,我就突然岔氣,身體失去控制,殺了眼前所有的人,雖然事後發現自己殺的都是魔門妖徒,但是還是感到心悸。相信當日隨我身邊的師弟們也是這樣覺得吧。」丁衛說道。

  「啊?衛哥,這是心魔侵入你體內的徵兆,你可要小心啊!」公孫燕緊張道。

  「你放心,前段時日我經常呆在練功房內,想將體內這股戾氣化解掉,雖然進展不快,但是卻已經阻止那股戾氣滋生,想必日後一定可以慢慢化解掉!」丁衛說道。

  「原來如此,難怪前段時日你經常去練功!原來就是為了這件事。」公孫燕恍然大悟。

  「是啊……不過我不想讓大家知道這件事,畢竟近日乃多事之秋,大家都為血魔的事情而奔波,我不希望因為自己讓大家分心。不過還是有幾位弟子一直暗暗注意我,所以這段時日來我覺得有些心煩!」丁衛說道。

  「你既然願意將心中的秘密跟我說,就表示你的心意。那些弟子也是關心你而已,不過我還是有些不放心,不如去找爹商量一下,或許他會有辦法幫你祛除心魔!」公孫燕關心道。

  「不可,此事千萬不可以讓師傅他們知道,現在門中之事有一大半是我來處理的,師傅和幾位師叔為了除魔之事正和幾位師叔一同閉關修煉,我們不可以打攪他們!」丁衛說道。

  「好吧,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是感到有些不安……不如明日開始我幫你如何?雖然不知道行不行,不過多一個人也多一分希望……」公孫燕還未說完便被丁衛輕聲打斷道:「燕兒!這一切我一定會處理好的,你是我妻子,相信我好麼!」

  望著眼前心愛的人兒,公孫燕輕輕應了一聲道:「嗯!我相信你,我一定會幫你保守這個秘密,至於那幾位師弟,我會幫你打發他們,你不用有什麼顧慮!」

  「謝謝你,燕兒!」丁衛摟著公孫燕,輕聲說道,滿腔愛意充斥在空氣中。其實丁衛也不想說謊,更不想利用她。先前那番話就好像是自己潛意識說出來似的,難道自己不愛燕兒麼?不,不會的,自己是愛燕兒的。這一切不過是在為她的幸福著想,只要自己的秘密可以繼續保持下去,那就等於燕兒的幸福可以繼續維持下去。

  「我是你妻子!妻子幫助夫君是理所當然的,衛哥何必對我如此客氣!」公孫燕道。丁衛笑了笑,看著公孫燕潔白無暇的臉心中不免一陣漣漪,輕輕捧著她的臉,柔聲道:「燕兒……」

  「嗯?」

  「你好美……」丁衛癡癡地說道。

  「是麼?」公孫燕羞澀地說道。

  「嗯,燕兒是天下第一的美女,是我丁衛的好妻子……」丁衛輕聲說著,臉不由地慢慢湊近公孫燕,後者微微閉上雙眼,滿面紅霞。

  夜色沉靜,月影柔和,只留春色無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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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0 16:58:07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準備

      鷹愁澗。

  雪依舊像往常一樣,抱著小白狐默默地端坐在木屋邊的瀑布旁,呆呆地望著瀑布下那一潭清水。腦海裡不斷回想著在靈狐仙境裡所發生的點點滴滴,那時候日子過得逍遙自在,根本不必擔心有外人來騷擾,但是自從魔門不知道從哪個途徑知道自己手上有鎮靈石之後,這一切都變了。

  如今自己可謂是家破族亡,到現在只剩下自己和唯一的孩子苟存世間,傳世之寶鎮靈石也被人奪走了。魔門和道門根本就不能容納自己,只能生活在這個地方。

  雖然這裡沒有自己原先住的靈狐仙境好,但是卻也是個非常隱蔽的地方。想到這裡雪不由地想起原先這個地方的主人。

  「愛?什麼才叫做愛?人世間……真的有那種致死不逾的愛情麼?」雪喃喃念叨著。懷中的小白狐抬起小腦袋,一上充滿靈氣的雙眼看著雪,似乎也在疑惑雪話中的意思。

  「你靈智未開,怎麼能懂得人間情愛?」雪溺愛地摸了摸小白狐的腦袋,「可是……修行千年的我,是否也明白了呢?」

  耳邊徘徊著瀑布落水的嘩嘩聲,不大的水潭上,掀起一陣陣漣漪。正當雪呆滯地望著水潭時,心中一動,猛地抬起頭望向天空,但是抬起頭時,入眼的卻滿是厚重的濃霧,趨之不散。這也是鷹愁澗能夠起到隱蔽的條件,不過此時對於雪來說卻滿是凝重之色。

  只見濃霧裡漸漸隱現一個身影,一個巨大的身影。待雪蓄勢以待之時,卻見那巨大的身影竟是小飛,不錯!就是小飛,這世間除了小飛以外,其他的異物絕對不會有如此之大的翅膀和身軀。

  正待雪疑惑之時,小飛已經臨近地面不足百米,可以清楚地見到小飛寬大的背脊上,兩個熟悉的身影正穩穩地坐在上面,其中一個正是水姬,但是另外一個卻是……雪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那個熟悉的身影卻又真真切切地出現在自己面前。這一驚詫直倒小飛巨大的餓身軀落地之後的動靜才反映過來,雪慌忙走上前去,水姬也迎了上來親密地說道:「雪,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你……謝莫言你不是已經……」眾然這世間再有什麼離奇之事,但是雪卻是見識過千年間的事故,什麼事情她沒見識過,雖然死而復生她還是第一次見到,但是卻也很快就回過神來,只是那雙眼睛還是直直地看著謝莫言。

  「我復活了!」看著雪露出疑惑驚詫的樣子,謝莫言不由地感到有些好笑。

  「復活?可是你呆在密宗聖地裡,應該不會死的!」雪有驚又疑地看著謝莫言,似要將他看穿一般,不過眼前的確是個活生生的人,並不是那個半死不活的謝莫言,可是……沒理由他會突然復活過來,而且自己所知的術法和靈藥似乎根本沒有可以令人起死回生的功效。

  「其實事情其中曲折很多,不僅僅是莫言,就連我也是死而復生!」水姬說道。這一說不由地讓雪更加驚疑了,看來自己住在這裡的這段時間裡,一定發生了許多事情。

  見雪這般神色,水姬和謝莫言相視一眼,便將事情經過悉數道出,當雪聽到慧心大師竟然對謝莫言和水姬以及白老下毒手之時,就算再怎麼鎮定的她,臉上還是浮現出一絲掩飾不了的驚訝。

  「其實這一切都是慧心在背後指使!當初我重傷在際,是他親口說的。釋放血魔,然後他登上密宗宗主之位,殺死巫長老,之後奪取你的鎮靈石,還有謝莫言也一直在他的掌控中!我實在看不出這樣一個慈眉善目的人竟然會有如此邪惡的心念!」水姬說道。「還好慧心他根本不知道我和莫言竟然能夠奇跡般復活,這或許是密宗聖湖的神秘功效吧,慧心眾然機關算盡,這一點他肯定無法算計道!」

  由於離開聖湖之前風信陽千叮萬囑,不能讓外人知道他和琉璃的存在,所以水姬談到復活這一點上時,只好略微帶過。

  「如果這一切都像你所說的那樣,那這個慧心實在是太可怕了!那你們現在打算怎麼辦?」雪凝重地問道。

  「我們打聽到慧心三日後召集道門各大派人馬前去密宗商議除魔事宜,恐怕到時候各大派都會雲集密宗,我懷疑慧心會對他們不利,而且這也是個很好的機會,我們正可以乘機揭穿他的陰謀!」謝莫言說道。
  「好!那我也去!」雪說道。


  「不!你還是呆在這裡吧,外界的事情你還是不要太插手,而且到時候慧心會以你的身份反咬你一口也不一定,還是呆在這裡安全些!」謝莫言說道。

  「不行,慧心心機如此之深,單單就你們二人前去實在太危險!更何況他搶奪我族鎮族之寶,我不可以就這麼放過他!」雪堅定道。

  「你們靈狐一族在這件事上,已經受創太深,我們不希望你再受傷害。雖然你失去了你們一族的至寶,但是你和你的孩子依舊活著,你要保護它的安全!不可以讓靈狐一族最後的血脈也斷了!那樣的話,可真的是無臉面對你的那些先祖了!」水姬繼續勸解道。

  「可是……」雪似乎還想辯解什麼,但是卻被謝莫言打斷道:「不用可是了!我和水姬已經做下決定了,你還在留在這裡吧,就算不讓我們擔心,你也要為它著想,如果你出什麼事的話,它該怎麼辦?」謝莫言看著雪懷中懵懵懂懂的小白狐,後者也正探著可愛的小腦袋疑惑地看著謝莫言,又看了看懷中的雪。充滿靈氣的雙眼滿是疑惑,未開靈智的它哪裡瞭解眾人所說的話,但是雪那雙憂鬱的雙眼卻是讓它捕捉到了。低低地嗚咽了一聲,好似在請求什麼,又好像是在安慰。

  「沒事的!」雪淡淡地說道。

  長白山百印門,昨晚寂靈閣所發生的事情雖然沒有多少人知道,而且卓不凡也下令不得宣揚,但是紙畢竟是包不住火的,今天一早整個百印門的弟子幾乎都知道昨晚有個神秘人闖上山來。不過此事以訛傳訛到最後弟子中所流傳的已經有好幾個版本。

  有些弟子說那個神秘人和卓不凡以及數十個弟子交戰,到最後全然身退。還有的說那個神秘人是魔門神秘高手,有些則更為直接,就說是血魔親自潛入山來。

  這一說不由地讓大家更加警惕起來,畢竟魔門三番兩次侵犯道門領地,先是暗殺白老,接著來到寂靈閣撒野,還和卓不凡大打出手,雖然不知後過,但是對方那來去無蹤的本事還是讓眾人感到心悸。

  至於卓不凡一干人等,雖然清楚門中弟子之間的流言蜚語,但也沒怎麼去阻止,百印門千年基業,這麼點挫折如果都承受不了的話,那根本沒有存在道門的理由。現在卓不凡等人擔心的是兩日後要派誰去密宗赴約。

  這一日,祝賀龍和慕容香幾人不約而同地來到卓不凡的廂房,眾人面面相窺,大家都從對方臉上看到一絲詫異和驚訝,不過又馬上恢復原先的樣子。祝賀龍上前輕輕敲了敲門。裡面傳來一陣低沉的聲音道:「進來!」

  「師叔!」祝賀龍等人走進廂房,小心地關上房門後站在卓不凡面前恭敬地說道。

  「什麼事?」卓不凡問道,可以看出坐在太師椅上的卓不凡面容雖然肅穆,但是卻隱隱露出一絲疲態。

  眾人相視一眼,似乎是約好似的,開口道:「師叔!兩日後,你就安心代表本門去密宗商議除魔事宜吧!」

  說完之後,眾人又是一楞,不僅僅是他們,就連卓不凡也略顯詫異地看著他們,璇璣回過神來歎了口氣道:「我知道你們的心思,但是如果我離開的話,百印門沒有人來坐鎮,一旦魔門偷襲如何能夠支撐得下?至於赴密宗商議除魔之事就由小龍你去罷!」

  其實大家都清楚留在百印門比去密宗更為危險,但是又不能不去密宗,畢竟既然已經答應下來了就不能食言,否則百印門日後在道門,在整個正道之中很難立足。更何況去密宗同時也關係到除魔事宜,這不重不輕的任務讓卓不凡很難下決定。

  「我?」祝賀龍詫異地指著自己。

  「你現在已經是一派之主,但是你剛剛繼任,沒有什麼經驗,這次遠赴密宗正好可以讓你歷練一番!」卓不凡說道。

  「可……可是只有我一人去,恐怕不行!師叔,還是由你去吧!」祝賀龍忐忑地說道。

  「你放心,這次會有秋師叔陪你去,相信不會有大礙!你要記住自己現在的身份,凡事要有門主的威信,遇到緊要的事情要和秋師叔商議一番再做決定。」卓不凡說道。

  「是,師叔!」祝賀龍見不能推卸,也找不到可以推卸的理由,遂也只好答應下來。

  「嗯,我已事先告知秋師弟一聲了,到時候你去他那裡,明日便啟程吧!」卓不凡說道。

  「是,師叔!」祝賀龍應道。

  「好了,你們現在還有什麼事麼?沒有事的話就先離開吧,我有些累,要休息一下!」卓不凡說道。

  眾人見狀,也只好依言離開,表面上沒有什麼言語,但是眾人看著卓不凡的眼神卻滿是關懷之色。眼下百印門突遭如此創傷,如果不是卓不凡出來主持大局的話,恐怕現在已經支離破碎了吧。

  任何一個門派都有弱點,只要擊中這個弱點,整個門派隨時都會土崩瓦解。

  話說兩頭。

  此時遠在蜀山的無崖子廂房內也發生了這樣一幕,不過對像卻是公孫洪以及其餘幾名師弟。至於丁衛卻乖乖地泡好茶滴給在座的幾位師叔便乖乖地站在公孫洪旁邊。雖然眼下他是蜀山首席大弟子,不過眼下商議之事卻也不是他能夠參合的。但是卻沒有人發現丁衛那雙眼睛中所流露出的那絲詭異神采。

  「師兄,我看此事不能如此定下。您是蜀山之主,如果離開的話,期間如若魔門來犯必定會讓眾弟子人心惶惶。還是由我來代替師兄去密宗吧!」說話的正是公孫洪。

  「不行,還是由我去吧!」其餘幾位師弟立刻叫道,雖然有時候他們和公孫洪之間有些摩擦,但是到了關鍵時刻,他們還是會以大局為重。

  「好了,你們不用爭了,此次遠赴密宗,事關重大,不可有絲毫差池!你們幾個就呆在山上,畢竟近日魔門蠢蠢欲動,有你們坐鎮我很放心。」無崖子說道。

  「可是師兄……」公孫洪似乎還想讓無崖子改變主義,但是話未說完便被無崖子揮手打斷道:「我主意已決,你不必再爭了!」

  「是……師兄!」公孫洪無奈地說道,其餘幾人也開始沉默下來。正當丁衛想著該如何找借口跟著無崖子去密宗之時,卻見無崖子輕輕喝了口茶開口道:「衛兒!」

  「弟子在!」丁衛回過神來,立刻裝做鎮定的樣子走到無崖子面前。

  「明日你便隨我去密宗罷!」無崖子話音剛落,包括公孫洪在內的幾位師叔便紛紛驚訝地站了起來看著丁衛和無崖子。

  「師兄!這……」公孫洪似乎想說什麼,但是迎接他的卻是無崖子那雙銳利的眼睛,無奈之下只能硬生生將後半句話吞回肚子裡。

  「弟子……弟子恐怕會給掌門師尊添麻煩!還請掌門師尊斟酌!」丁衛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說道,但是心裡卻是半驚訝半高興。畢竟可以如願地跟隨無崖子去密宗,但是卻沒想到無崖子他會主動叫自己跟他一起去,原先想好的那番言辭也就只好作廢。

  「你雖然年紀尚幼,但是天資聰慧,將來勢必能夠繼承公孫師弟的衣缽,如今有這麼好的機會,你也應當去歷練歷練!今日你好好休息,明日隨我一同去密宗赴約!」無崖子沖丁衛說道。

  「是,弟子遵命!」丁衛恭敬地回道。隨即便隨著公孫洪等人離開房間。正待丁衛準備回房時,卻被公孫洪叫住道:「衛兒!」

  「師傅,你找我有事?」丁衛轉過身道。

  「沒什麼,就是……哎……我發現近日來他的身體似乎有些問題,這一路上你要多照顧好掌門!」公孫洪說道。

  「師傅請放心,弟子一定竭盡全力照顧好掌門師尊!」丁衛說道。

  「嗯!好了,你去吧!」公孫洪說罷便歎了口氣轉身離去。就在他轉過身的那一瞬間,公孫洪卻沒發現丁衛原本信誓旦旦的臉上,那雙清澈的雙眼忽然間閃過一絲凶光。

  另外一邊,丁石這些時日不知道為何總是感到有些不對勁,心惶惶的,好像要發生什麼大事。而且這些日子以來自己有意無意地注意丁衛師兄的言舉似乎被他發現了。師妹這幾天好像早就知道自己的心事一般,每每在自己跟著丁衛的時候出現在自己身邊,然後將自己支開。

  雖然失去一身修為,但是那種經歷過數十年苦修得來的第六感依舊還是存在的,隱約中,師妹和丁衛師兄之間似乎有什麼事情隱瞞著自己,但是自己又不好開口問,真是讓丁石感到手足無措。

  這一日,正當丁石閒廷信步之間,恰好發現丁衛一臉微笑地走進自己的視線內,看他一臉高興的樣子,丁石不由地一陣疑惑,便上前叫道:「師兄!」

  「哦,是師弟啊!你怎麼會在這裡?」丁衛一見丁石不由地停住腳步道。

  「沒什麼事出來逛逛,剛才見師兄面容微笑,不知有什麼高興的事?」丁石問道。

  「哦,沒什麼,只是剛才掌門師尊要我明日隨他一同去密宗商議除魔事宜,心中有些受寵若驚罷了!」丁衛說道「師弟,近日魔門蠢蠢欲動,我和掌門師尊不在山上的時候,你要多加小心!」

  「多謝師兄提示,我一定會小心的!」丁石說道。

  「嗯,那我先去準備準備了!」丁衛說罷便離開了。丁石望著丁衛的背影,這幾天存在心中的那個疙瘩似乎越來越讓他心慌,難道師兄和掌門師尊去密宗會出事?又或者蜀山近日會遭大變?

  正思忖間一陣熟悉的聲音傳來,丁石轉身一看,卻見公孫燕步履輕盈地走過來,一臉微笑地看著自己,心中不由地一陣漣漪。

  自從公孫燕和丁衛成親之後,不僅少了一分少女的調皮,還多了一分成熟的氣質,高高盤起的髮絲更讓她出水芙蓉般的容貌更加顯得嫵媚,丁石若不是將自己的愛慕之心深深埋葬,可能已經迷失在她那一顰一笑之間了。不過每次看到公孫燕,丁石那顆心依舊還是不受控制地砰砰直跳,當然這一切只有他自己一個人清楚而已。

  「師妹!你……你怎麼會在這裡?」丁石問道。這些日子公孫燕都像鬼魂一樣出現在自己身邊,而且每次都是這麼巧都是在自己和丁衛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她就出現。當然在表面上丁衛自然會裝傻充楞,不過在心中卻是疑惑不已。

  「沒什麼,剛剛看師兄一人在此發呆,所以來看看!師兄有心事?」公孫燕問道。

  「呃……沒……沒有!只是覺得近日來魔門和我正派之間暗戰連連,心中有些擔憂罷了。只可惜現在我幫不上什麼忙,真是慚愧!」丁石說道。

  「師兄千萬別這麼說,如果不是你衛哥又怎會有今時今日的成就!若是論功勞,你應當首當其中,任何人都比不上你,就連衛哥也是!」公孫燕說道。

  丁石聽在心裡,不由地一陣欣慰,但是璇璣又想道:就算功勞最大,又能如何?恐怕師妹心中的那個人依舊還是丁衛罷了……想到這裡,丁石不免又一陣黯然失落。

  「師兄……師兄?」公孫燕輕生交換道,右手在失神的丁石面前慌了一下,瞬間將丁石喚回現時中來,那張略顯憨厚儒雅的臉尷尬地看了一眼公孫燕道:「師妹……」

  「師兄,近日天氣趨冷,你要多加點衣服!門中之事有爹和掌門師尊他們在,你就別想太多了,對身子不好!」公孫燕關心道。

  「多謝師妹關心,我會記住的,那我先回去了!」丁石說罷便轉身離去。

  看著丁石漸漸消失在自己視線中,公孫燕暗暗歎了口氣,不知道是因為丁石犧牲自我的那種勇氣還是因為公孫燕幫助丁衛隱瞞那不可告人的秘密。

  整理了一下情緒,公孫燕走進房間,卻見丁衛正在收拾衣服,不由地問道:「衛哥,你收拾東西做什麼?」

  「剛才掌門師尊要我明日隨他一同去密宗商議除魔事宜!我正準備行李呢!」丁衛轉身沖公孫燕微笑道。

  「什麼!那你們幾時回來?」公孫燕不捨地說道。

  「你放心,我會很快就回來,不過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我和掌門師尊離開之後,魔門很有可能會來偷襲,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丁衛雙手輕輕抓著公孫燕那纖細柔軟的胳膊,深情地看著她。

  「可是我……」公孫燕似乎還想說什麼,但是卻被丁衛柔聲打斷道:「放心吧,不會有事的,我答應你,等事情一結束,我就立刻回來!」

  丁衛那俊逸的臉龐加上這深情款款的言辭,不由地讓公孫燕將後半句話硬生生吞回肚子裡,輕輕靠在丁衛強而有力的胸膛上,喃喃說道:「那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我不希望你出什麼事,否則……」

  「不會的,有掌門師尊在,我會有什麼事,更何況我的修為也不淺啊!而且這次一同去密宗的還有道門各大派的人,再加上密宗,就算魔門想偷襲來番也不會佔到什麼便宜。我擔心的是你!」丁衛說道。

  「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公孫燕說道。「來,還是我來幫你收拾行李吧!」說罷便脫開丁衛的懷抱,熟練地為丁衛整理衣物行囊。

  站在一邊的丁衛看著幫自己收拾行李的公孫燕,心中感慨萬千。突然間他竟有種不想去密宗的想法,但是這個想法瞬間便被內心深處的某個聲音打碎。

  「我要權利,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不,是萬萬人之上!我丁衛永遠都不會被人支配,我丁衛才是這個世界的主宰,只有得到了權利,我才能給她幸福!是的,只有權利才能讓我的女人永遠幸福!」那聲音猶如狂風暴雨般在丁衛腦海深處迴響著。後者如遭重擊,雙手捂著頭面色慘白,渾身上下一陣不自主的顫動。

  「衛哥……衛哥,你怎麼了?」公孫燕見丁衛似乎很痛苦的樣子,慌忙丟下手上的衣物緊緊抓著丁衛的胳膊,但是剛觸碰到丁衛卻見那埋在雙手中的頭猛地抬了起來,那雙嗜血的雙眼猶如野獸一般擇人而噬。

  「啊!」饒是公孫燕經歷過些須風雨,但是見到此狀還是感到一陣心悸。雙手不自覺地鬆了開來,身子到退幾步,琅蹌坐倒在地上。神色又是驚恐又是無措。一時間竟是楞在那裡。

  良久,半跪在地上的丁衛終於平復先前的異像,雙瞳也恢復了原先的黑色,只是臉色依舊顯得慘白,原本整齊的髮鬢此時也已經散亂開來,看上去落魄不已。

  「燕兒……燕兒?」先前雖然差點被心魔所控,但是丁衛竭力抵抗之下,終於將心魔壓制下去,雖然不是很清楚剛才所發生的一切,但是看到公孫燕失魂落魄地坐倒在地上顯然已經清楚了大半事情,心中不免一陣緊張。

  「衛哥……你……」公孫燕猛地回過神來,但是見到丁衛卻出奇地沒有絲毫恐懼,反而緊張地看著丁衛,生怕丁衛出什麼意外。

  「我沒事……沒事了,對不起燕兒……我……」丁衛自責地說道。

  「不用說了,我明白!現在我就去找爹和掌門師尊,讓他們救你!」公孫燕說罷便欲離開,卻被丁衛阻止道:「不要,燕兒!這只是意外,這段時日來我已經將心魔逐漸控制住了,你不用擔心,也不要告訴掌門師尊和師傅他們,更不要告訴其他人!眼下大家已經因為魔門的事情而恐慌了,我不能再讓大家再為我緊張!」丁衛說道。

  「可是我擔心你會有事,不行……還是告訴掌門師尊和爹,他們修為深厚,一定可以讓你沒事的!」公孫燕說道便要掙脫開來,但是無奈丁衛抓得太緊她根本無法脫身。

  「燕兒……燕兒你聽我說,我不會有事的,我一定不會有事的,相信我!」丁衛緊緊抓著公孫燕的胳膊說道。

  「衛哥……你……你真的會沒事麼?」公孫燕神色複雜地看著丁衛,眼中滿是掩飾不住的擔憂。

  「不會有事的,相信我!一定不會有事的,千萬別告訴掌門師尊和師傅他們,好麼?」丁衛說道。

  「衛哥……我……我真的好擔心……」公孫燕緊緊抱著丁衛,低聲啜泣著。

  「不會有事的……」丁衛抱著公孫燕,心中情緒複雜。

  不知道過了多久,公孫燕和丁衛就這樣保持著擁抱的資質站立著,空氣中一陣平靜,一股無法言喻的感覺湧上二人心頭。正所謂此時無聲勝有聲,兩個人的心似乎更加接近對方,那種微妙的情愫慢慢洋溢在二人四周,不斷昇華。

  良久。

  「呃……」丁衛突然間面容一皺,右手不自覺地摀住胸口,原本洋溢在幸福之中的公孫燕見狀慌忙將丁衛扶住道:「衛哥,你怎麼樣了?是不是又發作了?我去找爹他們來!」

  「不要……」丁衛一把抓住本欲離開的公孫燕,後者看著丁衛如此痛苦的樣子,不免一陣擔憂道:「衛哥……」

  「你放心,我要好好調息一下,就沒事了!你去外面幫我護法,千萬別讓人進來!」丁衛說道。或許是因為胸口疼痛的原因,丁衛說話的聲音都變了,彷彿說出來的每個字都用了他全部力量一般。

  「還是我來幫你吧!」公孫燕不放心地說道。

  「不用了,你修為不夠高,很容易被我的心魔侵襲,你還是去外面幫我護法吧!千萬別讓人打攪我!」說話間,丁衛的臉色已經一片鐵青。

  「好,衛哥那你小心點!」公孫燕說罷便將丁衛扶上床,隨即便離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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