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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御仁]盜影仙蹤(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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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9 18:26:28 |只看該作者
  看著謝莫言一副享受的樣子東看看西逛逛的樣子,站在原地的冰如不由地想道:「你看吧,看完了,明天就會忘記,還是乘此機會多看兩眼!或許……明天你來這裡的時候就會忘記今天所發生的所有事情。」

  「喂!這裡的水好清澈啊,哇,還有魚誒,我抓魚咱們一起吃吧!」謝莫言指著靜心湖沖冰如叫道。

  「隨你吧!」冰如說道,說完後似乎想起什麼,現在謝莫言記憶全無,他體內的靈力也是少得可憐,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一個稍微強壯點的人就可以把他打敗,而這靜心湖比尋常湖水要冰冷許多,根本不是尋常人可以受得了的。

  想到這裡,冰如便想去阻止,卻看謝莫言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脫去外套,露出健碩的上半身,冰如面色一怔,白色面紗下的悄臉一紅,霍地轉過身去。就在同時,只聽見「撲通」一聲,冰如立刻轉過身,臉色緊張地衝了過去,幾乎是在謝莫言鑽進湖水的同時冰如已經來到湖邊,十幾米的距離對她來說不過一步之遙。

  「莫言……莫言!」冰如緊張地沖湖面叫道。偌大的靜心湖除了一道道漣漪外卻無任何回應。

  不知道為什麼,冰如感到好害怕,害怕謝莫言就此死去,她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這麼緊張一個自己根本就不熟悉的人,只是本能地感到緊張,就像自己陷入困境的時候也沒有這種感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冰如感到絕望的時候,平靜的湖面霍地串出一道水柱,一個身影高舉右手,上面一條活蹦亂跳的金色大魚掙扎著,但是卻被謝莫言一隻手緊緊抓在手中。黑色的髮絲緊緊貼在臉頰上,洋溢著勝利的微笑。

  「喂!我抓到了,你接著!」謝莫言說罷,右手用力一甩,將金色大魚朝冰如這邊扔來,身形一陣撲騰,慢慢接近湖邊,滿身濕漉地爬上岸來,一臉得意地笑道:「嘿!抓到兩條金魚,晚上咱們吃烤魚怎麼樣?」

  冰如見謝莫言赤裸上身地爬上岸來,本能地轉過身,不理會謝莫言說的,不冷不淡地說道:「你先把衣服給我穿上!」

  「哦!」謝莫言對冰如怪異的脾氣還是搞不透,不過他至少知道在冰如發火的時候自己最好依照她說的去做。

  謝莫言穿上衣服之後,不知道從哪裡撿了些乾柴升了個火堆,將兩條金色大魚麻利地洗乾淨,串在樹枝上,手法熟練地在火堆上烤起來。

  「你什麼時候……會弄這些的?」冰如奇怪道。謝莫言也微微一怔,隨即一臉無所謂地說道:「或許是我沒失憶前留下的,呵呵!先不要說,我有種直覺,我烤的這兩串魚一定很好吃,你今天有口福咯!」說罷一副自信的樣子看了一眼冰如,自顧自地蹲下身來,身上濕漉的衣衫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干了,兩條金色大魚也逐漸飄散出陣陣香氣。

  「好了,可以吃了!」謝莫言又轉了兩下魚身後,將其中一條比較大點的魚遞過去道:「諾!慢慢吃哦,小心燙!」

  冰如楞楞地接過手,看著手中的烤魚,再看看謝莫言,心中不由地升起一股甜意,輕輕撩起面上白紗,小心地吃了一口,味道甚是香美,在天山幾十年了,冰如雖然吃過不少好東西,但是這烤魚是她第一次感到好吃的東西。

  一邊的謝莫言低頭吃魚,時不時地朝冰如看了幾眼,見到冰如願意吃自己烤的東西之後,謝莫言不禁露出一絲微笑。冰如似乎察覺到什麼,轉過頭正好和謝莫言迎來的雙眼對上,不僅微微一怔,隨即轉過身去,背對著謝莫言。後者也楞了一下,也沒在意,自顧自地吃了起來。不多時,兩條金色大魚就被消滅待盡。

  同時天色也已漸漸暗了下來,冰如取出一薄絹,輕輕擦拭嘴角,謝莫言大咧咧地坐在地上,頭上靠著一塊石頭,仰望天空,歎聲說道:「啊……真舒服!吃完東西應該好好地睡一覺了!」謝莫言說著便要閉上眼,卻被冰如一聲大喝驚醒:「不要睡!」

  「不睡就不睡,這麼大聲幹嘛!」謝莫言疑惑地看著冰如說道。

  「我說你不准睡就不准睡!」冰如說道。語氣強硬不已。謝莫言似乎被嚇了一跳,木吶地說道:「哦……」

  「我問你,剛才你跳進湖水裡,為什麼會沒事?」冰如問道。

  「什麼叫『為什麼會沒事』?你很想我出事麼?」謝莫言促狹地問道。冰如瞪了他一眼,語氣依舊如常,說道:「靜心湖雖然只是個小湖,但是湖水冰冷無比,尋常人不要說跳進這湖水了,就算是碰一下都會受不了,你現在體內根本就沒有靈力,如何能夠承受得了湖中這冰冷的寒氣?」

  「這……你說的什麼靈力我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不過我當時條進這湖水中,並沒有你說的什麼寒氣,我想你是不是弄錯了?」謝莫言一臉茫然地說道。冰如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隨即將一塊乾柴扔到湖上,霎時間只聽到一陣咕嚕咕嚕的聲音,本來浮在湖面上的木塊頓時蓋上一層薄薄的冰。

  謝莫言看得雙眼直瞪,這情形對於他現在失去記憶的人來說根本是無法用任何言喻來解釋的。如果謝莫言早點見到這湖水有這麼恐怖的另一面,打死他也不會跳進去。

  「這……這湖水還真是怪哈!」謝莫言打了個哈哈,說話都有些顫抖。「這麼怪的湖裡怎麼會有魚呢……」

  「我們剛才吃的是寒金鱘,雖然為數不少,聽說有養氣補血之功效,只是我們平時都沒注意到,而且也沒怎麼去捕捉,只是做為觀賞用,沒想到你竟然會抓來吃!」冰如說道。

  「你剛才也吃了啊!不過這麼好的魚竟然活在這樣一個環境裡,還真是奇跡啊!嘿嘿……下次是不是多抓兩條來嘗嘗!」謝莫言說道,企圖將話題轉移開來。

  「你別打岔,快說你剛才為什麼會沒事?」冰如不冷不熱地說道,言語間有股威脅的味道。

  「我也不知道啊,你都說我失憶了,我怎麼會知道我以前是不是有什麼神通,可以水火不侵?」謝莫言一副無辜的樣子說道。

  「你……你知不知道如果你說出來的話,或許可以幫助把你的失憶症治好!」冰如似乎對謝莫言的態度感到憤怒,說話的聲音不由地也大聲起來。謝莫言似乎被她的聲音嚇到了,雖然謝莫言肯定冰如的聲音很清脆好聽,但是她凶起來的時候卻是讓人全身感到一陣冰冷,彷彿墮入冰窖中一般。

  「我……我只是覺得右手臂上有股暖流流遍全身,根本感覺不到湖水的寒氣,我這樣說是不是可以了?」謝莫言指了指右手說道。上面一個清晰的劍型紋身彷彿一副精美的畫一般刻在上面,還有一個劍鞘,將劍身套在其中,隱隱露出一絲異光。紋身乍看之下平白無奇,但是仔細一看的話,卻可以發現其中精妙之處。這不是人類可以弄出來的,可以說就像是天生長在謝莫言的胳膊上似的。謝莫言剛開始看的時候還覺得奇怪,後來漸漸地也覺得沒什麼了,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這只不過是個花紋而已。

  「右手臂?」冰如喃喃說著,隨即走過去抓起謝莫言的右胳膊一看,一個劍型紋身赫然映入她的眼簾。冰如看著這劍型紋身一陣發楞,謝莫言疑惑地用右手在她面前揮舞了兩下放才醒過來,以責備的眼光想謝莫言看了一眼之後,說道:「跟我走!」

  「等等!你要帶我去哪裡?」謝莫言叫住道。

  「關於幫你恢復記憶的事情!」冰如說道。

  「你好像對我的事很關心啊!是不是喜歡我了?」謝莫言擺出一副痞子模樣沖冰如促狹地笑道。冰如沒意料到謝莫言竟然會這麼直接,不由地悄臉一紅,一把甩掉抓著謝莫言的胳膊,偏過身冷冷地說道:「你不要給我亂說!」

  「雖然你蒙著面紗,但是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眼熟了,我想在我還未失去記憶的時候一定和你認識!」謝莫言說道。

  「你……」冰如一陣憤怒,「如果你再敢亂說的話,我把你舌頭割下來!」

  「你割吧!反正過了今天,我的記憶就會消失,白天我師傅和你師傅說的話雖然有大半聽不懂,但是關於我的那些話我還是聽懂的。」謝莫言說道。

  「既然你什麼都知道,為什麼還要我帶你四處逛?」冰如問道。

  「人一輩子從出生到死,只有一個起點,但是對於我來說,每一天都是一個起點,一個新的開始,為什麼不去享受呢?雖然過後就會忘記,但是曾經享受過就已經足夠了。」謝莫言說道。看著冰如一陣錯愕的樣子,謝莫言笑道:「不過我這次不會忘記我身邊的人,包括你在內。」隨即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巧的筆記本,翻開記著什麼,冰如好奇之下走過去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寫著很多人的名字以及身份,還有發生過的事情等等。白老,卓不凡,慕容香等等……還有……還有自己!冰如看了看謝莫言記完後,小心地將筆記本放回口袋,笑呵呵地說道:「這冊子我會一直帶在身上,如果我忘記什麼的話,這本子上記載的東西可以告訴我曾經發生過什麼!」

  「那你為什麼要把我加到裡面?」冰如問道。

  「呵呵……因為……你猜啊!」謝莫言又恢復到原先痞子的性格來,冰如有種被耍的感覺,冷冷地瞪了一眼謝莫言後,欲轉身離開,正在這時,謝莫言似乎想叫住她,但是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眼前的情景漸漸暗淡下來……最後只剩下無盡的黑暗,失去意識的一瞬間,謝莫言似乎聽到耳邊傳來一陣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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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回夢大法

      當謝莫言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次日早晨,和前兩次一樣,醒來的時候什麼都忘記了,包括自己的名字在內。

  「我去叫師傅來,你先呆在這裡!」冰如見謝莫言醒了便準備離開房間。剛起身卻被謝莫言叫住道:「等等!」

  「什麼?」冰如轉過身。

  「你是什麼人?這是哪裡?我怎麼會在這裡?」謝莫言一臉茫然地問道。冰如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說道:「等我回來!」遂轉身離去,待謝莫言想再叫住她的時候,冰如已經離開房間。

  謝莫言一臉茫然地爬起身,房間四周的擺設讓他感到一陣陌生,彷彿來到一個他所不熟悉的世界,忽然間,一個本子從口袋裡掉了出來,謝莫言疑惑地撿起來,翻開一看。瞳孔一陣伸縮,怔怔地看著本子。

  只見本子上畫有三副女子的畫像,其中一副正是剛才那個白衣蒙面女子,下面寫著,冰如二字。謝莫言雖然什麼都不記得,但是自己的筆跡卻是異常眼熟,看著下面一段段的文字,就彷彿親眼看到自己的回憶一般。

  就在這時,門被打了開來,一個比冰如大上許多的老女人走了進來,身後跟著一襲白衣束裝打扮的冰如。

  「你記得自己叫什麼名字麼?」竹梅大師問道。

  「我記得自己叫謝莫言,那位是冰如,不過你我就不知道了!」謝莫言說道。謝莫言的話似乎讓竹梅和冰如二人頗為尷尬,特別是中間那句,他竟然認得冰如?竹梅大師將詢問的眼光投向冰如,後者一臉茫然地看著竹梅,隨即將視線轉回謝莫言身上來,當看到謝莫言手上拿著的那本冊子之後,方才醒悟過來。想必他是看了自己的筆記才記得的。想到這裡,冰如不由地回想昨晚謝莫言和自己在靜心湖發生的事情,心下一陣漣漪。

  「記不記得沒關係,現在你先休息一下,過會兒我再叫人來!」竹梅大師說罷便轉身離去,冰如深深地看了一眼謝莫言,隨即跟在身後。

  竹梅和冰如二人一路來到禪房,這裡是竹梅平時清修的地方,一般很少有人來此打攪,就連冰如也很少來到這裡,心中不由地一陣疑惑。

  「如兒!你可知為師叫你來此是何用意?」竹梅大師說饋?

  「弟子愚鈍,還請師傅明示!」冰如本能地感到一陣緊張,不過表面上依舊強裝鎮定。

  「從謝莫言第一次來到天山的時候,為師已經注意到你對他的關照已經超出普通朋友的界限,雖然你從來不表露出來,但是為師作為旁觀者卻是什麼都看得清清楚楚!」竹梅說到這裡冰如已經感到壓力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懺悔地說道:「弟子違背門規,請師傅處罰!」

  「你起來,為師不是要說你什麼,只是謝莫言此人命數雙格,乃是天地異象,所以如若你真的心許於他,今後必定不會有什麼好結果!如若此時乘早斬斷情根,或許還有挽回的餘地!」竹梅說道。跪在地上的冰如聽到上半句的時候悄臉不由地一陣桃紅泛起,但是當她聽到下半句的時候,臉色逐漸變得迷茫起來,隱隱帶著一絲慌張。

  「師傅……弟子本不應貪戀紅塵,請師傅責罰!」冰如說道。

  「問世間情為何物……為師並沒有怪罪你的意思,紅塵滾滾,世人難免沾染一絲半屢,重要的是切不可讓自己遺恨終生。」竹梅說到最後,彷彿一下子蒼老了幾十歲,冰如知道師傅心中一定有什麼事,現在看來,想必是為了「情」這一字。

  「師傅……」冰如似乎想說什麼但話到了喉嚨口卻終究說不出來。

  「好了,為師清楚你所想的,只要你把握好尺度,為師相信你!」竹梅說道。冰如抬起頭,深深地看了竹梅一眼,說道:「弟子一定不負師傅所望!」

  待在房間裡的謝莫言,認真地看完那本冊子上的內容後,多少也找回了一點記憶,但是卻不見冰如再來這裡,一天似乎就這樣過去了,正當謝莫言準備出門走走的時候,一個身影推開門走了進來,正是冰如。

  「你來了,我突然想起我以前好像認識你,你記不記得,我好像和你在靜心湖邊烤魚吃,你還問了我很多問題!」謝莫言說道。

  「不記得了!」冰如不冷不淡地回道。

  「怎麼可能會不記得了,我這本冊子上都寫著呢!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樣得了失憶症?」謝莫言一副緊張的樣子,上前想質問一番。

  「我說了我不記得,我和你也不是很熟,請你以後說話放尊重點!」冰如冷冷地說道。

  「可……可是我明明記得你……」謝莫言話未說完便被冰如冷聲打斷道:「我說過我不記得你,這是我師傅給你的藥,把它吃下去!」說著便將一顆紫紅色丹藥放在桌上,轉身便欲離去。

  「等等!」謝莫言叫住道。冰如被對著他站著,默不作聲。

  「你真的不記得我了?」謝莫言問道。

  「不記得!」冰如說道。

  「是不是剛才那個老女人和你說了些什麼?我去問她!」謝莫言顯得非常衝動,剛走了兩步,只覺得身後一陣怪力傳來,隨即身子竟動也動不了了,甚是詫異。

  「你……你想幹什麼?」謝莫言轉動著眼珠子斜斜地看著旁邊的冰如。

  「她是我師傅,我不准你侮辱我師傅,這是你的懲罰,在這裡呆幾個時辰吧!」說罷便離開房間,任憑謝莫言怎麼叫喊依舊沒有任何回應。一種失落感頓時湧上心頭。

  冰如離開房間之後,吩咐紫微和紅晨二人看守謝莫言的房間,照看他的一日三餐之外,不允許他私自離開房門。走到一個拐角處,冰如頓時感到一陣無力,想起剛才謝莫言那般激動的樣子,心中不由地一陣疼痛。

  師傅說謝莫言命數雙格,也就是說他的命數根本就無人可以推斷得出來,但是通常有這種命格的人通常都是非常危險的,如果不是大善的話,那就是大惡。只有這兩種可能性,但是這兩種可能無論是哪一種通常的結局都是孤獨終老,自己愛上他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確實,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所以……所以冰如決定放棄,但是放棄的第一步竟會如此痛苦,這是她始料未及的,有點後悔,但是既然走出這一步,就已經不能回頭。

  罷了,或許他明天已經不記得今天所發生的事情了。冰如想道。

  又過了兩日,謝莫言依舊沒有見到冰如,每一次醒來的時候,謝莫言都會本能地看到那本小冊子,然後回憶著前幾日所發生的事情,雖然有那本親筆寫的小冊子作為參考,但是謝莫言依舊感到空虛,腦海中總是想起冰如那蒙著面紗的臉和她冰冷的話語。

  謝莫言想出去,卻被站在門口的紫微和紅晨攔在門外,不得踏出半步,靈力全失的謝莫言根本就不是她們的對手,只能無奈地回到房間中。

  這一日,正當謝莫言發楞時,一個身影將門推了開來,本來以為是站在門口的兩位弟子來送飯菜的,不過仔細一看,眼前這人竟是上次見到的那個老女人,身後站著的正是冰如。謝莫言不冷不淡地看了一眼竹梅,朝冰如走來,問道:「這兩天你怎麼都沒來?我發現我的記性比以前好了很多……」

  「咳……咳……」竹梅乾咳了幾聲,將謝莫言的話打斷道:「謝賢侄,你的師傅帶人來了!」

  「哦?我師傅?那他人在在哪裡?」謝莫言問道。

  「你隨我來便是!」竹梅說道。說罷便率先離開房間,冰如和謝莫言趕緊跟上,一行人來到柳雲閣內,白老和眾多人等已經到齊了,見竹梅大師一來,紛紛起身做了一輯,竹梅也相應回了一禮。

  「莫言!」慕容香的聲音從身後響起,謝莫言本能地轉過身,茫然地看著慕容香跑過來,木吶地說道:「你是誰?」

  雖然慕容香早由準備,但是親耳聽到謝莫言說不認識自己時,那股辛酸的味道依舊徘徊在心頭,乾澀地說道:「我是慕容香,你以前認識我的!」

  「是嗎?」謝莫言狐疑地看了一眼,隨即翻起手中的小冊子,第一頁上那三副畫中,其中一副正好就是慕容香,謝莫言看了良久,不由地說道:「我記得你,我們以前認識!」慕容香一陣吃驚,非常詫異地看著謝莫言,櫻唇輕顫,眼淚就要落了下來,就在這時,坐在一邊的白老乾咳了一聲,將慕容香喝退,隨即帶著謝莫言上前衝竹梅說道:「大師,人我已經帶來了,這裡幾位都是和莫言有過深刻交情的人,想必一定會有大師要找的人。」

  古家兩姐妹雖然表面上和謝莫言劃清界限,沒什麼關係,但是心細的白老早就看出古月昕和謝莫言之間的微妙關係,也知道就算自己不說,古月昕也會來,既然姐姐來了,那妹妹古月櫻相信也會跟來,這對雙胞胎姐妹倆向來都形影不離的。

  再次看到謝莫言,古月昕心緒複雜,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站在旁邊的古月櫻那裡不清楚姐姐心中所想,雖然很想開解她,但是心知姐姐性格的她知道自己的開解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只能祈禱謝莫言心中對姐姐的印象深刻點,好讓他這種一天一忘的病症能夠解除。

  竹梅大師環顧四周,在坐的除了百印門的慕容香,古家兩姐妹之外,還有兩個分別是左峰和霍宗二人,一共也不過四而已,就算加上白老也只是五個人。

  看著竹梅眉頭輕皺的樣子,白老一陣慌張,說道:「本來愚弟也可以來的,但是由於他要幫莫言尋找『悟天』,所以就沒來了!大師,是否有什麼困難?不妨說出來,或許老道還能幫上什麼忙!

  「回夢大法需要的人數是三個人以上,你帶來的人數雖然有四個,但是我擔心到時候會有所偏差!」竹梅說道。

  「那就連老道一起算上去吧!」白老說道。

  「恩……好吧!那各位就暫且在天山休息片刻,晚上乃是月圓之夜,正好適合!」竹梅說道。

  「一切聽從大師安排!」白老以及慕容香等人紛紛附和道。

  月圓之夜,陰氣最重之時,同時也是回夢大法最適合施展的時候,白老、古家兩姐妹、慕容香、還有左峰和霍宗五人呈圓形盤坐在地,將謝莫言圍在其中,竹梅大師和冰如站立一邊。

  明月高掛,夜色沉靜,四周隱隱有風撫過,掀起眾人的毛髮衣衫,肅穆的氣息在四周漸漸瀰漫開來。竹梅大師面色冷竣地說道:「回夢大法等一下施展的時候會讓大家進入謝莫言的淺意識海中,眾位均是謝莫言的好友,關係甚密,所以謝莫言的簽意識中一定多少會有眾位的一點精神烙印,回夢大法會讓眾位利用自己在謝莫言體內的精神烙印,將其加深,這樣就足以讓謝莫言以後不會再有一天一忘的情況,但是其中凶險非常人可以承受,到時候眾位之中若有其中一位心緒不定著,可會牽連所有人,甚至包括謝莫言在內,到時候那些留在謝莫言體內的精神烙印可能從此消失,到時候我也就無能為力了!」

  「還有,回夢大法所需靈力非常渾厚,所以到時候我需要借助月光陰氣來補充,所以眾位可能會感到非常陰冷,如若現在退出來,或許還來得及!」竹梅嚴肅地說道,眾人相視一眼,默不作聲地沖竹梅堅定地點了點頭。

  竹梅見罷,微微點了點頭,隨即嘴中喃喃念著法咒,同時身形緩緩飄到半空中與謝莫言連成一線,全身隱隱泛著白光,雙手一掐法決,雙手結成一個奇怪的手印,隨即雙手向左右兩邊張開,身形自右向左轉動起來,隨即一道白光直直地灌入謝莫言的天靈穴。竹梅雙手泛起一道靈光,在所有人身上各施出一道白光,盤坐在謝莫言四周的五個人身上泛起一層白光,和謝莫言身上的白光遙呼相應。

  「結!」竹梅一聲冷喝,霎時間竹梅渾身泛起一道紫青異,隨即以她為中心,散佈出一道紫青異芒籠罩眾人。也就在同時,白老等人身上那道白光形成一條肉眼可見的光束,和謝莫言緊緊相連。

  謝莫言緊閉雙眼,當四周的白光灌注體內之時,渾身不由地一陣輕顫,白老五人的心神緊緊相連,彷彿置身於無盡的虛幻之境中。

  「這裡是哪裡?」慕容香等人詫異地想道,四周除了無盡的白光之外,便無他物。四週一陣冰冷,不由地想起竹梅大師所說的,趕忙運起靈力抵抗著這股寒氣。

  「這裡是謝莫言的淺意識,等一下你們會看到很多幻影,但是你們千萬不要驚慌,更不能亂做舉動,一切聽從我的安排。」竹梅大師的聲音從四周傳來。

  「是!」慕容香等人齊聲應道。過了不多時,四周情景一陣變化,眼前出現大量的人物,彷彿一個個靈魂一般肆意飄蕩,人數雖然很多,但是白老等人依舊還是看到了屬於自己的幻影。這就是謝莫言的淺意識海麼?好虛幻的空間。

  「這些幻影中會出現幾個發光的,那些就是謝莫言淺意識中,印象最深刻的人,如若你們看到屬於自己的幻影,並且還發著光,可利用手上的追憶符打向那個幻影,如此便可。不過切記要小心,如若打錯,後果不堪設想。」竹梅的聲音再次響起。

  白老等人聽罷,手上憑空出現一道白色符咒,一邊運起靈力竭盡抵抗著四周的寒氣,一邊看著四周來回飄蕩的人影,這些人中除了一些正道人士之外,竟也有不少邪魔歪道的影子。

  「她是誰?」此時慕容香和古月昕紛紛詫異地看向一個渾身泛著光芒的幻影,赫然就是水姬,雖然只是個幻影,但是水姬那我見猶憐的面容依舊還是讓慕容香和古月昕感到心驚,如此女子到底是何人?

  就在這時,慕容香見到自己的幻影泛著白光,迎面飄來,正準備拿上手中的白符打去,卻見到另外一個泛著異光的幻影,赫然就是站在旁邊的古月昕,慕容香沖古月昕看了一眼,後者沒料到會如此,迴避開慕容香的目光。

  就在這時,四周空間一陣水紋般的波動泛起,眾人一陣心驚。此時竹梅的聲音再次響起:「專注精力,快!烏雲遮月,本座快支持不住了!」

  「白老見罷,首先將手上的白符朝自己的幻影投去,白符打在幻影上,泛起一道紫青異光,原本泛著白光的幻影,顯得更加實體了,如果不是在飄的話,簡直和真實的人沒什麼兩樣。

  慕容香和古月昕等人紛紛效仿,就在這時,慕容香和古月昕又看到一個泛著刺眼光芒的幻影飄來,赫然就是冰如本人,不由地一陣發楞。直到最後,慕容香和古月昕的符咒均未打出去,只覺得眼前一陣耀眼的白光閃起,一股強大的吸力將自己吸向無底的深淵。

  猛地一睜開眼,白老環顧四周,發現自己正盤坐在地,旁邊慕容香等人已經昏迷過去,坐在中間,閉目不醒的謝莫言呼吸綿長,顯然也是進入昏迷狀態。

  「大師,如何?」白老緊張地問道。

  「哎……謝賢侄可能會變得比以前更加……更加不記得自己是誰了!」竹梅大師臉色蒼白,如果沒有冰如在一邊扶著,可能已經攤倒在地。可見這回夢大法需要消耗的靈力一定非同小可。

  「啊……」白老一陣驚愕,看著盤坐在地的謝莫言,嘴唇輕輕顫動,似乎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口。

  「白道友,這次……本座真是造成大錯了,還請見諒!」竹梅大師歉意地說道。

  「大師千萬別這麼說,你為了讓莫言的記憶恢復,修為大損,老道已是無以回報了,你再這樣說老道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了!」白老趕緊說道。「莫言這孩子天命坎坷,這是他的一個劫,是否能夠躲過,只能看他的造化了!」白印門的新衰也就在謝莫言是否能夠躲過這個劫數而定。

  「哎……如兒,扶我回房!」竹梅歎了口氣,說道。隨即吩咐其餘弟子將在場眾人送回廂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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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甦醒

      自竹梅大師施展回夢大法已經過了三天,謝莫言也昏迷了三天三夜,依舊沒有清醒的跡象。三天前那晚,除了白老修為高深,沒有受到創傷之外,其餘等人多少都有些內傷,再加上靈力消耗太多,以至全身無力,修養了兩天才可以下床自由行走。不過眾人能夠行動後的第一件事就是來謝莫言的房間照看一番,只是謝莫言雖然呼吸平穩綿長,卻無任何清醒的跡象。

  自那天晚上眾人進入謝莫言的淺意識空間後,慕容香和古月昕似乎有了些隔閡,以前經常在一起說話,此時卻顯得有些顧忌。

  這一日,慕容香早早地來到謝莫言的房間,謝莫言依舊和往常一樣安靜地躺在床上,平靜的臉上略顯消瘦。慕容香端了盆水進來,幫謝莫言小心地擦拭臉,然後安靜地坐在床邊看著他那張安詳的臉。

  在他的淺意識空間出現的那個陌生漂亮的女孩子到底是誰?和莫言有什麼關係?還有古月昕,莫言和她的關係是什麼?慕容香腦海中湧現無數個疑惑,看著躺在床上的謝莫言,慕容香心緒頗為絮亂。

  「咿呀」一聲,門被人從外推了進來,古月昕端著盆洗臉水進來,沒走兩步卻愕然停在原地,沒想到慕容香已經在裡面,桌上還有盆水,想必已經是替謝莫言準備的。古月昕有些尷尬地將洗臉水放在桌上,輕聲說道:「慕容姐姐,你也在這!」

  「恩……你也起得這麼早!」慕容香淡淡地回道。

  「莫言他……怎麼樣了?」古月昕問道。

  「他還沒醒!」慕容香回道。

  空氣中似乎重新瀰漫起一股尷尬的氣氛,良久,古月昕和慕容香異口同聲地說道:「你照顧他吧,我出去一下!」話音剛落,兩人雙目對視一眼,隨即又互相避開來。

  此時門外一個聲音叫起:「姐姐!掌門叫你們過去,還有慕容姐姐也一起去!」慕容香和古月昕一陣疑惑,相視一眼後,應了一聲,便相繼離開房間。

  慕容香走在前面,古月昕和古月櫻則是遠遠地跟在後面,剛才在房間里那一幕,古月櫻已經全部看到了,心中不由地為姐姐感到不公。謝莫言有什麼好,為什麼姐姐和慕容香都喜歡他,而且還有那個冰如,還有那個不知明的女人,謝莫言竟然這麼花心,姐姐和她為什麼就不能看開點。古月櫻越想越感到不忿,重重地哼了一聲。

  旁邊的古月昕似乎感到妹妹心中所想,輕輕歎了口氣,不經意地看了一眼謝莫言所在的房間,轉身離去。

  待眾人來到白老所在的廂房後,左峰和霍宗二人已經在裡面了,白老則是坐在中間正座,面色略顯頹然。慕容香和古家兩姐妹沖白老恭敬地做了一輯說道:「師傅,不知找弟子有何事?」

  「哎……三日前竹梅大師冒險為莫言施展回夢大法,但是……最後沒有成功,還因此損傷了元氣,我雖然貴為百印首座,卻也感到慚愧。所以為師準備明日帶莫言回山,日後百印門興衰只能靠你們了!」白老歎了口氣說道。

  「掌門……都是弟子不好,弟子當初一時大意,沒有將『追憶符』打出去,所以才會令大家受傷,請師傅責罰!」古月昕跪在地上。

  「師傅,弟子也有過,還請師傅責罰!」慕容香也相繼跪在地上。

  「你們心中所想,為師又怎能想不到,只是天意如此,莫言為人耿直,但是心細多情,命運如此,何苦勉強,此時重要的是期待卓師弟和慕道友能夠盡快找到那位『悟天』神僧!凡事都不能勉強,我們能夠做的都已經做了,接下來的只能靠機遇了。希望你們能夠明白這點。」白老說道。

  慕容香和古月昕聽罷跪在地上齊聲說道:「弟子知道了!」白老不再做聲,只是深有其意地朝兩人點了點頭。

  另外一邊,謝莫言依舊躺在床上,但是床邊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位白衣女子,面帶輕紗,默默地看著沉睡的謝莫言。

  有時候,有些事情看似平淡無奇,但是如果是特定的人在特定的時間為一位特定的對象做做的事情,那這件事情就算是再平淡無奇,那個人也會永遠記在心中,就算那個做事的人失去了記憶,知道這件事的另外一個人也會永遠記在心中,就像一個永遠不會磨滅的印記。

  記得第一次見到謝莫言的時候是在百印門的碧波池,或許是因為不小心的緣故,冰如的真實面貌第一次被一個她所不認識的男人看到了,當時她確實感到很憤怒,但是看到那個男人癡呆而又驚慌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冰如卻感到一絲好笑。

  雖然天山派的門跪甚嚴,如果任何一位弟子被男人揭開面紗,看到真面目之後,除了嫁給他之外,就只有殺了他。冰如原本是想殺了他的,但是也就是在那一次,冰如發現這個看似平白無奇的男人擁有一雙非常獨特的眼睛,足以令女孩子著迷的眼睛,彷彿有股無法言喻的魔力控制著自己,將劍緩緩放下。

  第二次是在論道大會上,沒想到這個看似平白無奇的男人竟然這麼厲害,而且還很聰明,從他和丁石打的那一場就能看得出來,他對術法的悟性已經達到很高的境界。不過沒想到的是這樣一個男人竟然還是傳說中天地至寶「軒轅劍靈」的主人。冰如第一次對一個男人感到強烈的興趣。再經過蜀山那件事之後,冰如對謝莫言的興趣已經達到空前絕後,並且隱隱有些欣賞的味道。敢作敢當,有情有義,術法超絕,這不就是自己一直等待的男人麼?

  後來,在蜀山和血魔一戰,他救了自己一命,看著整個封魔洞坍塌下來時,謝莫言被埋在其中,那一瞬間冰如發現自己的心突然顫動了一下,腦海一片空白,瘋一樣地衝過去翻開石頭尋找著謝莫言,只到發現混身是血,昏迷不醒的謝莫言,冰如突然間感到自己對他竟是如此關心。有股說不出來的感覺。

  冰如自幼跟隨竹梅修道,她並不清楚自己的生世,每次問起,師傅只是說自己是一個棄嬰,所以就把自己抱來做了徒弟。二十年來,冰如在竹梅精心栽培下,隱然成為天山派首座的繼承人,雖然竹梅平時不說,但是冰如卻時常告戒自己,不要對異性產生曖昧,這是修行大忌,所以她一直裝做一副冰冷的樣子,不言苟笑。久而久之,性格也逐漸變得如此,有點讓人不敢接近的感覺。但是這一切卻全部毀在謝莫言的手上,確切地說應該是敗在自己手上,自己敗給了自己。

  此時冰如陷入前所未有的矛盾當中,師傅說謝莫言天命雙格,一生坎坷,但是自己卻又偏偏無法自拔,第一次感受到無助的感覺竟是在這種情形下。

  一滴不甘願的淚水落在地上,或許對於她來說這不過是自己唯一可以宣洩的方式,卻也是她最不想表露出來的方式,一直以來,冰如不言苟笑,就連眼淚都顯得很少,但是第一次流淚卻是為了一個男人。

  淚水無聲地滴落在謝莫言手心上,一滴,兩滴,宣洩著冰如的愛恨。該忘的人沒有忘,不該忘的人卻忘了,這到底是上天故意安排還是這段緣分本來就是錯誤的。

  忽然間,躺在床上的謝莫言輕輕顫動了一下手指,輕得彷彿讓人以為是錯覺,冰如趕緊拭去淚水,呆呆地看著謝莫言的手,剛才那陣顫動的的確確存在,對於普通人或許還可以認為是錯覺,但是在修行人士面前就能夠非常清楚地發現這並不是錯覺。

  「水……水……」一陣輕微地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傳來,冰如趕忙倒了杯茶水過來,扶起謝莫言,然後小心地餵他喝下去。茶水喝到一半謝莫言似乎被嗆住了,咳了好一會兒才緩過氣來,此時他全身虛弱無比,只是迷迷糊糊地看到眼前有位白衣蒙面女子在眼前,耳邊徘徊著「謝莫言」這三個字,終於,眼前又重歸黑暗……當謝莫言醒來時,床邊已經站滿了人,包括白老五人和竹梅大師和冰如二人,還好房間夠大,所以這麼多人在一間房裡並不顯得擁擠。

  「師傅,他醒了!」慕容香和古月昕異口同聲地叫道,說完又不約而同地看向對方,雙目相視,不由地感到一陣尷尬。

  「莫言……你覺得怎麼樣?」白老和竹梅等人上前關心地看著謝莫言。後者坐在床上,一臉茫然地眾人,當看到白老的時候,臉色不由地一陣變化,沖白老說道:「師傅……」兩個字雖然顯得很輕,但是眾人聽起來卻是顯得萬分驚訝,白老顫抖著雙唇,坐到謝莫言床沿高興道:「孩……孩子,你……你認得我了!」

  「師傅你老人家我當然認識了!」謝莫言淡笑道。隨即看向眾人,卻是一臉茫然,問道:「師傅,他們是誰?我現在在哪裡?」

  這句話再次將眾人從興奮的情緒中落入低谷,慕容香擠到床沿抓著謝莫言的胳膊叫道:「莫言,你……你不認得我了麼?我是慕容香啊。」

  「小姐,你很漂亮,不過我確實不認識你!」謝莫言一臉無辜地說道。忽然間,謝莫言雙手抱頭,一陣鑽心的疼痛傳來。白老一臉無措,站在一邊的竹梅立刻上前,右手一道藍光閃過,彷彿醍醐灌頂一般從謝莫言天靈處灌注下去,霎時間,謝莫言全身猶如沉浸在溫和的陽光之下,頭上傳來的疼痛逐漸被接踵而來的舒服所替代。

  良久,竹梅大師收回藍色光束後,謝莫言已經深深地睡著,呼吸平穩,看來沒什麼大礙。不過竹梅大師卻是臉色慘白,對於她來說,三日前的回夢大法所消耗的靈力還沒恢復過來,現在還使用術法已經讓她的身體有些承受不了了。本來他很恨卓不凡的,但是現在卻主動上前救他的弟子,就連竹梅都想不到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做。

  「師傅!」冰如趕忙扶住竹梅,關心地叫道:「師傅,你怎麼樣?」

  「我……我沒事!」竹梅在冰如的攙扶下小心地坐在椅子上,不過臉色依舊如常,看來她自身的靈力已經透支了。

  「大師,莫言……他怎麼樣了?」白老問道。

  「他現在已經沒事了,雖然回夢大法失效,但是你們和他的性命都能保住已經是奇跡!」竹梅說道。

  「他……他怎麼好像只認得師傅一個人,變得誰都不認識了!」霍宗插了一句說道。

  「這是因為你們在進入他的淺意識空間時,沒有將追憶符打到自己的那個幻像。所以他們對你們的精神烙印漸漸變淡,甚至消失,才會不記得你們!」竹梅大師說道。

  「那……那現在該怎麼辦?」左峰焦急道。

  「本座沒辦法,或許只有找到悟天神僧才有希望!」竹梅說道。說到這裡,竹梅突然咳嗽起來,冰如一臉慌張地叫道:「師傅,你……你怎麼樣了?」

  「沒……沒事!只是損傷了元氣,需要一段時間療養!」竹梅虛弱地說道。

  「大師,為了莫言你不顧損傷元氣,相反,老道身為莫言師傅,卻幫不上什麼忙,真是慚愧!」白老一臉過意不去地站在一邊。

  「這是我自找的,不過本座想委託白道友一件事!」竹梅擺了擺手說道,隨即沖冰如說道:「如兒,我和白掌門有話要說,你先出去!」冰如似乎不放心竹梅的傷勢,竹梅又說了一句,冰如放才離開。白老似乎也知道什麼,沖慕容香等人說道:「你們先在外面等我。」慕容香等人雖然不清楚白老和竹梅大師要說什麼,不過還是非常聽話地離開房間。

  「大師請講,只要老道幫得上忙的話,一定全力而為!」房間中只剩下白老和竹梅大師兩人,白老先開口說道。

  「請白道友跟卓不凡說,二十年前我欠他的情還給他了!把這個還給他!」竹梅說道,隨即將一柄乳白色的玉簪遞過來。白老見到那白玉簪似乎知道了什麼,臉色微微一變,緩緩說道:「玉林師妹,當年的事……你還放不下麼?」

  竹梅聽到「玉林」而字時,全身一陣輕顫,幽幽地說道:「玉林這個名字我已經不用很久了……」

  「玉……大師,其實這二十年來,卓師弟表面上看似懶散,但是老道身為他的師兄,感覺到他心中所想,他當年救你並不是要你以為欠了他什麼,他只是想讓自己為當年所做的錯事做一點點補償罷了!」白老說道。

  「是麼……不過就算如此,還是請白師兄將這支玉簪代我還給他吧!」竹梅淡淡地說道。

  「玉林師妹……」白老有些為難。

  「當年的玉林已經死心了,這支玉簪在二十年前就應該還給他了,只是一直都沒有機會,現在正好讓白師兄帶還給他,從此之後,我不想再和卓不凡有任瓜葛了!」竹梅苦澀地說道。

  「哎……那我就先帶回去,你要保重!」白老搖了搖頭,接過那支玉簪小心地藏在還裡。

  「嗯!白師兄請便!」竹梅說道。白老微微點了點頭,隨即離開房間。

  一直站在房外等著的慕容香眾人見白老從屋內出來,不由迎上前去,白老說道:「大家收拾一下,帶莫言回山吧!」白老臉色略顯頹然,似乎有什麼心事,不過眾人都識趣地沒說話,只是照著白老所說的,將昏迷不醒的謝莫言從房內抱出,沖竹梅告別後,便御劍而去。

  看著謝莫言等人離開的方向,冰如突然間有股淡淡的失落,竹梅似乎也略有所思地看著白老消失的方向,看了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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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9 18:28:59 |只看該作者
  回到長白山,白印大殿後,江師叔和秋師叔已經早早地在大殿外等候了,見白老等人回來了,不由地迎上前去,白老只是淡淡地說道:「將莫言帶回房間休息!」身後慕容香等人也不說話,將謝莫言帶回房間休息,謝莫言這一睡或許明日才可以醒的來。

  「師兄,莫言他怎麼樣?」江師叔和秋師叔上前問道。

  「哎……我也不清楚,卓師弟人還沒回來麼?」白老問道。

  「嗯,昨日他剛回來,不過卻一直留在無指峰,沒過來!」秋師叔說道。

  「恩……你們先回去吧,我去看看!」白老說道。隨即便離開主峰,往無指縫飛去。

  白老已經有幾十年沒來無指峰了,記得以前無指峰的弟子雖然不多,但是個個道法精湛,一派昌盛景象,勘比主峰。但是經過二十年前的一件事情之後,卓不凡突然間將所有弟子都發配給其他峰去,而無指峰也從此沒有收任何一位弟子,除了謝莫言來過之外,平時很少有人。

  白老御劍落在無指峰上,向前走了一段路,無指殿出現在眼前,但是卻顯得異常奚落,根本沒有一個人影,白老暗自歎了口氣,步行來到後山,熟知卓師弟性格的他知道卓不凡如果回到無指峰的話,一定回在後山的玉竹林。

  果然,來到玉竹林後,卓不凡真的坐靠在一塊大石上,喝著酒,旁邊放著好幾十個或空或滿的酒罈,一臉醉氣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白老微微皺了皺眉,上前說道:「卓師弟……卓師弟!」醉氣醺醺的卓不凡,雙頰微紅地抬起頭,歪著腦袋打量著白老好一會兒才認出來,不由地上前說道:「師……師兄!你怎麼來了!」

  「你不是去找悟天神僧了麼?怎麼在這裡喝酒?出什麼事了?」白老雖然知道卓不凡性喜喝酒,但是從來沒看到過卓不凡醉成這樣,並且一次喝了這麼多酒。

  「我?我沒事,不過那個神僧我們根本就找不到!呵呵……」卓不凡苦笑了一聲,隨即又仰起頭喝了一大口酒。

  「沒關係,找不到就找不到,你不要再喝了,再喝會醉的!」白老勸道。

  「我和菩駝山的老黃一路尋找打探,找了幾個認識的道友一起尋找打探,但是找了一個月,卻一點消息都沒有,根本就沒悟天神僧這個人存在!」卓不凡說道。「師兄,我這輩子沒收過一個徒弟,但是莫言現在變成這樣,我真的過意不去,如果當初我在身邊的話就不會變成這樣了!」

  白老臉色略顯黯然,歎了口氣,將他要拿起酒壺的手輕輕抓住,隨即按了下來,說道:「莫言是我找來的,他現在變成這樣,誰都不認得,我又何嘗沒有心痛過,但是只要一天沒找到悟天神僧,莫言就有一天希望!師弟,你以前並不是這樣遇到挫折就會認輸的人!」

  「呵呵……玉林她一定是在騙我們,捏造了一個悟天神僧出來,她巴不得莫言永遠都失去記憶!說到底還是我的緣故。」卓不凡說罷,將白老的手拿開,舉起酒壺又開始喝酒。

  「她……並不是你想像中那樣,否則也不會為了救莫言,搞得元氣大傷!說起來,為兄也因此慚愧,在旁邊根本就幫不上忙!」白老說道。

  「什麼?」卓不凡一臉驚愕,原先的酒氣似乎頓時消散了大半。白老歎了口氣,將事情的原委悉數說了出來,卓不凡聽罷臉色緊張地說道:「那她現在怎麼樣?」

  「或許需要一點時間讓她好好調養一下吧,不過她叫我把這個還給你!」白老說道。隨即將懷中的玉簪拿出來遞給卓不凡,後者一見到那支玉簪時,全身一陣輕顫,渾然不覺右手拿著的酒壺掉在地上,裡面的酒撒滿一地。顫抖地接過手,嘴唇輕輕蠕動了一下,苦笑兩聲。

  白老看著卓不凡的樣子,暗歎了口氣,起身離開,有時候,有些事情並不是靠外人就可以解決的了的,就比如情這一字,害了多少人,但是又有多少人明知如此,卻要奮不顧身地往裡面鑽。凡人如此,就連修真士亦是如此,逃脫不了情字一關。

  「天山論道見佳人,白玉為簪定終生!」卓不凡書讀得不多,不過也有點庸才,這句話是他當年親手刻在玉簪上然後送給竹梅。但是此時卻在自己手中,她保存了二十年,二十年後卻還給自己,這算什麼?卓不凡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苦澀地味道湧上心頭。

  仰起頭,卓不凡大口喝了一口酒,他從未感受到酒竟然有如此苦的時候,不過此時越苦的酒就越想喝,他想醉,永遠就此醉下去,不再想這些俗事。

  白老回來的時候,只是淡淡地說了幾句便回房了,至於卓不凡的事情他隻字未提,只是吩咐所有人不要去無指峰打攪他。秋師叔和江師叔雖然有些疑惑,不過見師兄如此說著,也就照做了。

  經過師傅的勸解,慕容香在古月昕的幫忙下,回到縹緲峰。一路上慕容香一直想問古月昕一些問題,但是卻又說不出什麼,往日迎面而來的風和腳下猶如飄絮一般的雲層讓她感到一陣疲倦。

  古月昕雖然知道慕容香有話要和自己說,表面上沒什麼,但是內心深處卻是在想著如何回答。當初在謝莫言淺意識空間中,古月昕看到謝莫言竟然對自己的印象如此深刻不由地一陣高興,但是在看到慕容香和天山派的冰如還有一個不認識的女子時卻又楞住了。

  說謝莫言花心麼?但是自己卻又割捨不下,有時候古月昕真的很想像冰如一樣忘卻謝莫言這個人,但是事與願違,並非所有事情都是如她所想那般簡單。

  古月昕離開後,慕容香突然間感到一陣遺憾,不過回頭想想,就算自己問了又如何?只是莫言到底和她之間發生了什麼事?

  懷著心事,慕容香不知不覺間來到後山竹林,這裡平時很清淨,也是慕容香平時想事情時的地方。微風徐徐,伴隨著一陣竹葉飄動,時不時有一片或者兩片的竹葉落下,顯得異常蕭瑟。

  「喀嚓!」一聲脆響從身後傳來,慕容香本能地轉過身,赫然見到一位輕裝束腰的女子。

  「程師姐!」慕容香一陣驚愕。程師姐以前很照顧古月昕,這是古月昕說過的,慕容香還記得,不過這段時間疲於謝莫言的事情所以沒怎麼和她說過話,不過可以看得出她是個很好說話的人,而且還經常把自己的修行心得和其他姐妹分享,這是最難能可貴的。

  「師妹!」程盈盈回了一句道「在想什麼心事呢?」

  「我……沒什麼,程師姐怎麼知道我在這裡?」慕容香搪塞道。

  「我看月昕剛把你送回來,不過看你憂心憧憧的樣子,怕你出事,所以就來看看!」程盈盈說道。

  「哦……多謝師姐關心,我沒事的!」慕容香說道。

  「嗯!那就好,對了,聽其他姐妹說,謝莫言回山了,他怎麼樣了?」程盈盈問道。慕容香臉色頓時黯然下來,淡淡地說道:「我也不知道,好像和以前一樣吧,一醒來就不認得所有人,只認得掌門一個人而已。」慕容香簡單地將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程盈盈靜靜在一邊聽著,時不時露出一副淡淡的憂愁,問世間情為何物……「師妹……你是不是想知道莫言和月昕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程盈盈似乎下了什麼決心。

  「程師姐你知道?」慕容香一陣錯愕。

  「恩……除了幾個弟子之外,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我也是在月昕的妹妹口中得知事情經過,不過我擔心你聽了之後會後悔!」程盈盈說道。

  「我只是想知道而已,如果真的有難言之隱的話,不知道或許不知道要比知道好得多,畢竟莫言現在失去記憶,誰都不記得,就算他們之間有什麼又能怎樣?」慕容香幽幽地說道。

  「你比我想像中的要成熟!」程師姐認真地看著慕容香,眼中有絲欣賞的味道,慕容香淡笑一下,說道:「真正地喜歡一個人,有很多種解釋,但是沒有一種解釋是可以用言語表達出來的。」

  程盈盈吸了口氣,淡淡地將古月昕和謝莫言之間所發生的事情悉數說了出來,尤其是在蜀山奮身阻止丁石和古月昕成親一事。雖然慕容香知道有這樣一件事,但是沒想到事情竟然會有這麼複雜的一面。

  良久。

  慕容香臉色出奇的平淡,根本沒有一絲憤怒或者是其他的表情。程盈盈站在一邊,靜靜地看著她,對於慕容香會有如此冷靜的一面,她略感驚訝,沒想到表面上活潑,對感情如此執著的她竟然竟有如此冷靜的一面。

  「後悔麼?」程盈盈淡淡地說道。

  「我不知道……」慕容香淡淡地回道。

  「雖然月昕表面上沒說什麼,但是我知道她也是喜歡謝莫言的,但是直到你來的嗣後,她怕你有所誤會,所以一直都沒和你說這些,我不過是代她說了而已!希望你不要介意我有什麼目的!」程盈盈說道。

  「嗯,我知道!謝謝程師姐,讓我靜一會兒吧!」慕容香說道。程盈盈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房間裡,沒有一個人,謝莫言依舊昏迷不醒,但是如果有人在的話,一定會發現謝莫言額頭隱然有一絲紅色的邪氣一消而散,隨即謝莫言全身一陣輕顫抖,這一切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如果普通人看到的話,就好像從來沒發生過一般。

  次日,一位弟子正準備拿著水給謝莫言洗時,剛打開門便看到謝莫言已經醒來了,不由地趕忙將手上的臉盆放在桌上,然後跑了出去。謝莫言一臉疑惑地看著那個人,不由地在想:「自己很可怕麼?幹什麼這麼慌張。」

  自言自語地說了一陣子,謝莫言走到桌旁,拿起旁邊的毛巾,洗了把臉,感覺清爽了許多。正準備出去時,門外突然走進一個人來,是個女孩子,正是古月昕。兩人在門口差點撞在一起,還好謝莫言及時剎住身形,而古月昕修為雖然不高,但是卻也及時站住身形,兩人只間幾乎可以感覺到對方的呼吸,幾乎是在下一秒兩人很有默契地互相退開兩步。

  「你……你醒了!」古月昕見到謝莫言不由得一陣驚愕,半晌才回過神來。

  「呃……恩!你是?」謝莫言也被這突然創出來的女子嚇了一跳,看著古月昕美麗的容貌,不由地一陣發愣。剛才古月昕身上那股淡淡的體香,不知不覺間已經讓謝莫言記在心中。

  但是謝莫言卻沒發現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古月昕臉上一閃而過的憂傷,淡笑一聲說道:「我叫古月昕!這裡是百印門!」

  「百印門……對了,我師傅呢?」在謝莫言的記憶裡,似乎只記得師傅這麼一個人,其餘的好像都忘記了。

  「剛才我看有位弟子慌張地跑出去,看來是去通報了,掌門應該很快就會來!」古月昕說道。

  「哦……對了,我怎麼覺得我好像什麼都忘了似的,就只記得師傅,感覺……好像有其他人,就是記不起來!」謝莫言一臉疑惑地說道。古月昕一陣輕顫,偏過身,很不自然地說道:「你以前生了一場大病,不過相信過段時間就會好的!」

  「哦……難怪我總覺得頭時常有些痛!」謝莫言說道。

  「你哪裡痛?」古月昕一陣緊張。謝莫言錯愕地看著她說道:「現在不痛了,不過剛起來的時候有些痛,好像被人打了一錘似的!」

  「哦,你剛醒來,還是好好休息吧!」古月昕說道「你餓不餓?我去做點東西給你吃!」

  「你不說我差點忘了,我好像好幾天沒吃飯似的,現在肚子都餓扁了!」謝莫言誇張地摸著肚子說道。

  「呵呵……」古月昕看著謝莫言誇張的樣子不由地一陣好笑,銀鈴一般的聲音和那張如花一般的面容不由地讓謝莫言再次發楞。古月昕似乎感覺到什麼,悄臉一紅,偏過身子,說道:「我去準備吃的,你在這裡等我!」

  「哦,好的!」謝莫言雖然也感覺到什麼,不過看到古月昕的樣子不由地覺得一陣好笑,看來這個女孩子好像蠻害羞的。看著古月昕離開的身影,謝莫言卻根本沒有一點因為記憶的空白感到絲毫的恐慌,相反卻在想著剛剛離開的古月昕,回味著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體香。

  就在這時,一陣敲門聲響起,打斷了謝莫言的思緒,難不成這麼快弄好吃的了?謝莫言邊想邊打開門,赫然發現白老正站在外面,恭敬地將白老引進門說道:「師傅!」

  「呵呵……你醒了,感覺怎麼樣?」白老走進房間,隨意地坐在椅子上。

  「恩……感覺好了很多,只是覺得腦子好像少了點什麼,只記得師傅你一個人!」謝莫言說道。

  「哦!你曾受了點傷,所以有點後遺症,以後會好的!」白老裝做沒事的樣子淡淡地說道,但是心中卻是心疼不已,自己這樣一個優秀的接班人,一個自己找了這麼多年的接班人就變成這樣了,到底是百印門氣數已盡,還是上天希望多考驗一下這個年輕人?

  「我曾經受了傷?但是剛才有人跟我說我是生了場病,所以記憶全失。怎麼和師傅你說的不一樣?」謝莫言疑惑地問道。白老一陣詫異,不由地問道:「剛才是誰這樣跟你說的?」

  「好像叫……古月昕,是個蠻有趣的女孩子!」謝莫言說到這裡,嘿嘿笑了一聲。白老看在眼裡,不由地想了想,隨即說道:「哦!你受傷的事情沒有幾個人知道,我只是和他們說你生病了而已!」

  「哦……原來是這樣,對了師傅,我到底怎麼受傷了?」謝莫言一臉茫然,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說道。

  「嗯,你剛醒,還是先調養一下,過段時間等你好點後我再和你說!」白老說道。

  「嗯,那好吧!」謝莫言若有所思地說道。

  「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有事可以來找我!」白老說道。

  「知道了,師傅!」謝莫言說道。看著白老離開房間,謝莫言不禁又開始想起古月昕來,這個女孩子害羞起來還蠻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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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下山

      正思忖間,一陣敲門聲響起,打開門一看,正是古月昕。「你終於來拉,我等得肚子都餓扁了!」謝莫言高興地說道。

      「我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所以就弄了點粥給你!還有幾個包子,這裡是清修之地,所以沒有其他花俏的食物,你將就著吃吧!」古月昕將食物放在桌上輕聲說道。

      「哇......這麼好吃的東西我還是第一次吃呢,你不但人張得漂亮,就連做的東西都很好吃!真是難得啊!」謝莫言喝了口粥,又咬了口包子,不由地紛紛叫好。坐在一邊的古月昕看著謝莫言一臉滿足的樣子吃著自己親手做的食物,心中不由地一陣高興,但是卻又有點淡淡的憂愁,他始終還是不記得自己了......

      風捲殘雲將所有食物解決完畢後,謝莫言滿足地擦了擦嘴,欣喜地沖古月昕說道:「月昕,可以這樣叫你麼?」

      「當然可以!」古月昕楞了一下,反映過來說道。

      「你做的東西很好吃,不知道下次有沒有機會吃到......」謝莫言說道。

      「只要你喜歡,我天天給你做!」古月昕淡笑道。謝莫言見古月昕答應了,心中一陣高興:「吶!你說的哦,別反悔!」謝莫言生怕古月昕反悔似的,一陣激動,像個小孩子似的伸出小拇指和古月昕拉勾。畢竟每天能夠免費享受美女為自己做的食物可是謝莫言一直都想像不到的,更何況這食物還非常好吃,如果不是那碗筷太硬,謝莫言可能連那碗都啃了。

      看著謝莫言高興的樣子,古月昕喜憂參半,不過能夠看到謝莫言露出久違的微笑也不失為內心深處的一種期待。

      古月昕收拾了一下碗筷便離開房間,謝莫言看著這個女孩子心中不由地浮起一絲奇怪的感覺,竟然有股留戀和歉意。師傅說自己曾受了傷,所以記憶消失了許多,那自己在沒有失去記憶的時候是否認得她?

      甩了甩頭,謝莫言將腦子裡奇怪的問題暫時甩到腦後,推開門,好久沒出去了,是時候出來走走了,否則骨頭都要散架了。但是四周總是覺得異常陌生,自己以前真的在這裡過麼?謝莫言不由地想道。

      來往的一些弟子看到謝莫言後都是一副驚訝的樣子,然後恭敬地沖謝莫言行了一禮說道:「謝師兄好!」

      「好!好!好!」謝莫言有些尷尬地回道,或許是因為不適應的原因吧,對於他們如此恭敬的樣子對自己,心中多少感到有些不適。

      「莫言!」此時,一陣聲音從身後響起,謝莫言本能地轉過身,見一個身著白衣的年輕男子站在身後,正看著自己,似乎顯得很驚喜。

      「真的是你,你真的醒了!」雲山上前抓住謝莫言的胳膊,一臉激動。

      「你......你好,不過......我好象不認得你......」謝莫言對雲山的激動嚇了一跳,木吶地說道。謝莫言失憶的事情在百印門中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不過只有一些內部弟子才清楚事情經過,其餘的只是知道謝莫言受了傷而已。

      雲山知道謝莫言和血魔一戰,受了傷,輾轉兩次去天山,前幾日才回來,不過看樣子似乎還沒能治好。

      「我是雲山!你的傷以後會好的,現在只是暫時忘記了而已!」雲山強打歡顏說道。

      「恩,師傅也是這樣說的,只是我忘了我是怎麼受傷的了!」謝莫言說道。

      「過段時間師傅自然會告訴你的!」雲山拍了拍謝莫言的肩膀說道。謝莫言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慢慢跟著雲山來到百印大殿處,這裡平時是百印門弟子起來做早課的地方,不過今天卻一個人都沒有,並且看到眾多弟子正慌張地離開,只見場中一個灰色身影手持一柄銀白飛劍,正在使一套精湛的劍法。

      雲山眼尖,一下子就發現那個灰色身影正是卓不凡,不由失聲叫道:「卓師叔!」

      「卓師叔?」謝莫言本來已經被那套劍法吸引住了,卻又被雲山的聲音驚了一下,回過神來。

      此時身在場中舞劍的卓不凡似乎感覺到什麼右手一引,銀色飛劍「嗖!」的一聲朝雲山和謝莫言襲來。尚且不論卓不凡的飛劍乃是百印門甚至是整個修真界屈指可數的法寶,且說卓不凡那深厚的修為,就不是雲山可以承受得了的。在百印門中,除了掌門和兩位師叔之外,就只有謝莫言敢和他對練,也只有謝莫言有實力和他打。

      朝自己飛來的這一劍非同小可,雲山自問可以勉強接下,但是謝莫言此時已經失憶,能否運用法寶還不知道呢,如何能夠抵擋這一劍。

      「起!」雲山雙手一陣大喝,背後陡然飛出一道青光,一柄通體青色的飛劍橫空而起,朝襲來的白影飛劍迎了過去。

      由於失去記憶,謝莫言對半空中的打鬥看得一陣迷醉,心中除了嚮往以外竟也有一絲熟悉,難不成自己沒受傷之前也有這等法寶?

      正思忖間,雲山的青色飛劍已經敗下陣來,飛劍上隱露的青光此時已經變淡了許多,隨之雲山的臉上也冒出鬥大的汗水,一臉謹慎的樣子指引著半空中的青色飛劍一路躲閃,不和百影飛劍硬碰硬,但是白影飛劍何等法寶,再加上卓不凡掌控之下威力絲毫不減,一路窮追猛打。

      雲山臉色逐漸變得慘白,半空中的青色飛劍也是一陣搖搖欲墜,謝莫言似乎是出於本能,大聲叫道:「住手!」聲音雖大,但是卻無絲毫作用,反而讓那柄白色飛劍朝自己飛來,速度之快令人乍舌,眼見就要刺中謝莫言面門,忽然一道紫光從謝莫言右臂射出,形成一道半圓型透明屏障將謝莫言罩在其中,幾乎就在同一時間,白色飛劍和那層紫光屏障猛地撞在一起,空氣中響起一陣「嘶嘶」的聲音。

      不僅是謝莫言感到驚訝,就連站在一邊的雲山都感到一陣錯愕,沒想到謝莫言雖然失去記憶,卻沒有將自己身懷驚世法寶的事情忘記。

      「小子!我們來比劃比劃!」卓不凡將白影飛劍收回,臉上洋溢著一陣狂熱和欣慰,沒想到謝莫言失憶後的現在竟能夠驅動法寶,這可真是出呼眾人所料。本來卓不凡只是想試探一下謝莫言罷了,飛劍雖快,但是卓不凡有實力保證可以不傷到謝莫言,不過事實證明謝莫言並沒有讓他失望。

      「我......我不會,這......」謝莫言看著籠罩自己的紫色屏障,一陣錯愕,語無倫次地說道。老實說他並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更別說要和眼前這個卓師叔比劃了。

      「哦?是麼?那我就不客氣了!」卓不凡一陣冷喝,右手一引半空中的白影飛劍又再一次朝謝莫言襲去,後者看著眼前的飛劍漸漸接近自己的面門,冷汗直冒,全身一陣顫抖。就在這時,謝莫言只覺得右手一陣灼熱,低頭一看,那灼熱的感覺赫然就是從那劍型紋身上傳來的,眨眼間,一道紫色異光從中分離出來,在謝莫言面前化做一個紫色圓盤浮在半空中。

      「這......這是什麼?」謝莫言一陣驚愕。

      卓不凡一陣詫異,這到底是什麼東西?此時紫色圓盤仿佛一面盾牌一般,不論白影飛劍如何變化移動,就是不能擺脫它的防護範圍,而謝莫言這個當事人卻根本沒有操控,這紫色圓盤到底是何物?

      「七靈劍決!」卓不凡一陣冷喝,雙手一掐法決,半空中的白影飛劍仿佛感覺到什麼,劍身白光一陣爆漲,仿佛一個西歐太陽一般,隨即七個劍身從中分離而出,行成一個怪異的陣型,紫色圓盤似乎也感覺到這劍陣的厲害,紫氣蒸騰,整各圓盤竟變大了數倍,仿佛一面小山擋在謝莫言面前。

      卓不凡並沒有指引飛劍朝這小山般大小的紫色圓盤飛去,而是雙眼神情複雜地看了它一眼,然後又看了看一臉茫然而又驚訝的謝莫言,將白影飛劍收了回來。半空中的七柄飛劍「嗖!」地合七為一,沒入卓不凡手心。

      幾乎在同時,那紫色圓盤似乎也覺得眼前已經沒有威脅了,化做一道紫光沒入謝莫言右手臂的劍型紋身內。這一切仿佛就像是在做夢一般,看得雲山有是驚訝又是羨慕。驚訝的是謝莫言竟然有這等神氣法寶,似乎他自己都不知道;羨慕的是自己為什麼就沒有這樣的法寶?到底謝莫言是從哪裡弄來這麼厲害又神奇的法寶?

      卓不凡收起法寶後,來到謝莫言旁邊,問道:「莫言,剛才那個法寶到底是何物?如此厲害!”

      「我......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它是突然串出來的!」謝莫言一臉茫然,看來還是沒有從剛才的情形中回過神來。

      「什麼?」卓不凡和雲山一陣詫異,不過隨即又恢復原樣,畢竟像這等厲害的法寶,均是通靈之物,保護主人是本能,而謝莫言失去記憶根本什麼都不記得了,哪裡還會懂得什麼駕馭法寶。不過兩人依舊還是對先前那個紫色法寶感到驚愕,謝莫言除了擁有軒轅劍靈之外,不知道什麼時候竟又有一樣如此厲害的通靈法寶,但是他自身卻什麼都不知道,不知是老天爺存心作弄于他還是什麼。

      卓不凡心中激動不知道該用什麼詞語來表達,或許謝莫言能夠有這樣的表現和竹梅有莫大的關係吧。一想到竹梅大師,卓不凡的眼神不由地一真暗淡,摸了摸懷中那枚珍貴的玉簪,暗歎了口氣。

      此時,先前四散逃開的弟子也紛紛走了出來,一個個看謝莫言的眼神充滿了崇拜,後者卻是一臉茫然和心虛,或許是因為本性緣故,謝莫言不喜歡被人矚目的感覺,隨便找了個藉口,匆匆跑開了。

      離開大殿后,謝莫言想著先前發生的事情,時不時地掀開袖口,看著手臂上那個劍型紋身,卻想不出那個紫色圓盤的東西到底是怎麼冒出來的,又是怎麼進去的?不知道為什麼,好象是雙腳不受控制一般,一路穿過一小片樹林,眼前出現一個小池,或許是因為失去記憶前的一種本能吧,謝莫言看到眼前這片小池時,心神一陣輕顫,一股非常親切的感覺傳來,仿佛以前來過這裡一番。

      踏在鬆軟的草地上,謝莫言能夠感覺到曾幾何時,自己也和一個人來過這裡,卻又想不起到底是在哪個時候,和誰來過這裡。

      坐在池邊,謝莫言靜靜看著平靜的池面,接近全力想在腦海中尋找一點在這裡的記憶碎片,但是事實證明這一切只是徒勞。

      身後傳來一陣沙沙響動,是有人來了,謝莫言本能地轉過身,看到一個身著白衣束裝的冷面女子正朝自己走來。

      「你是?」謝莫言疑惑地問道。

      「我是雲仙!不過就算我說了,你恐怕也不記得了!」雲仙依舊冷著臉,但是那張潔白無暇的臉上卻隱隱露出淡淡的憂愁。

      「哦......師傅說我受了傷,失去記憶,所以才會什麼都忘記了!」謝莫言說道,老實說每一個人失去記憶都是一種非常可怕的感覺,謝莫言也不例外,但是他總感覺會有奇跡出現,這似乎是一種非常微妙的感覺,所以他一直都沒有表露出驚慌的神色。

      「失去記憶......也未嘗不是件好事,最起碼,不會因為曾經發生的一些事情而憂愁。只是......該忘記的人沒有忘記,不該忘記的人,卻忘記了!」雲仙淡淡地說了一句謝莫言聽不懂的話,後者一陣錯愕,問道:「你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個字都聽不懂?我以前的事你知道麼?說點給我聽聽啊!」

      「你真的想聽?我怕你聽了之後會後悔!」雲仙說道。

      「後悔?我以前是不是做了很多錯事?」謝莫言一陣緊張。

      「錯事......我也不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或許你失憶是件好事!!」雲仙說道。

      「恩......那就不聽了!」謝莫言說道。

      「你真的不想知道你曾經發生過的事情?」雲仙問道。

      「知不知道無所謂,我只想弄清楚而已,雖然我現在已經失去記憶,但是我有種感覺,總有一天我會恢復記憶的,記起我曾經所發生過的事情!」謝莫言說道。

      「你很自信,和失憶前有點不同!」雲仙看著謝莫言說道。

      「哦?那我以前是不是很沒有自信,沒有主見的那種人?」謝莫言問道,雲仙淡笑一下,搖了搖頭,沒說話。謝莫言對她這種模棱兩可的回答也不知道怎麼說,一時間竟也沉默下來。

      此時,身後一陣腳步聲傳來,謝莫言和雲仙紛紛轉過頭,只見雲山正小跑過來,奇怪地看了一眼雲仙,沖謝莫言說道:「莫言,掌門叫你過去一下,他在廂房等你!”

      「哦!」謝莫言應了一聲,看了一眼雲仙便跟著雲山離開碧波池。雲仙看著漸漸遠去的謝莫言,嘴中喃喃說著:「沒有曾經的人,是否還和以前一樣......」

      謝莫言隨著雲山來到白老的廂房,輕輕敲了三下門,白老的聲音從房內傳出來:「進來!」雲山將門從外面推了進去,卻駐足而立,沒有進去的意思,謝莫言只好一人走進房間,剛跨進房內,門便關上了。謝莫言此時才發現房間裡除了白老之外,還有三位師叔,除了那個卓師叔之外,其餘兩個還是白老引見之下才知道他們的身份。

      「莫言拜見各位師叔,拜見師傅!」謝莫言恭敬地朝四人說道。

      「莫言,剛才卓師叔跟我說你有一件通靈法寶可有此事?」白老問道。

      「呃......是的!」想必卓不凡已經將事情跟白老說了,不過謝莫言根本就不知道那東西什麼時候在自己身體裡的,更何況還不受自己控制,就這樣串出來。還有手臂上那個劍型紋身,謝莫言也不清楚那是什麼東西,什麼時候弄上去的。謝莫言知道白老要問什麼,也將事情的經過悉數說了出來,還特別強調了自己根本就不知道那紫色圓盤是什麼東西。

      「那你說那紫色法寶是自己出來的?」白老問道。

      「恩......是的,師傅,我也不知道這法寶是什麼東西。師傅,我以前是不是有這樣的法寶,還有我手臂上這個東西是什麼?那個紫色圓盤就是從這裡串出來的!」謝莫言說著便擼起右手臂,露出劍型紋身。眾人看到那個劍型紋身時,不由得眼睛一亮,緩緩說道:「這是軒轅劍靈,乃是不世法寶,當年你因為機緣巧合所以得到它的認可,不過自從你受傷失去記憶後,我還以為你忘了如何駕馭法寶了呢!沒想到你除了擁有軒轅劍靈外還有另外一件如此了得的法寶,真是我百印門之福啊!」說著白老不由地一陣高興。

      「原來是這樣......」謝莫言喃喃說道。

      「恩,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白老沉吟了一陣子,說道。

      「是!師傅!」謝莫言做了一輯,便要離開,似乎想到什麼,不禁問道:「師傅,弟子有一個問題想問您!」

      「哦?你說吧!」白老說道。

      「弟子想問一下,要怎樣才能讓弟子的以前的記憶恢復過來,請師傅如實相告。」謝莫言問道,白老等人一陣錯愕,沒想到謝莫言會問這種問題,一時間竟楞在那裡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良久,白老歎了口氣說道:「我們正在尋找悟天神僧,傳聞他的‘還神大法’可以令你的記憶恢復過來,現在還沒消息,不過相信過段時間就可以找到了,你不必擔心!」

      「恩!我知道了!」謝莫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告了聲退便離開了。謝莫言走了之後,卓不凡也準備告退離開,這段時間他的精力消耗很多,尤其是竹梅的事情更是讓他感到心力憔悴,雖然表面上看不出來,但是深知卓不凡性格的白老何曾看不出卓不凡隱隱顯露的淡淡憂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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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9 18:30:52 |只看該作者
      正當卓不凡剛離開廂房,還沒走兩步,便見到一個弟子慌慌張張地朝自己跑來,差點撞到卓不凡,那弟子抬頭一看,發現是卓不凡後,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有些慘白,卓不凡疑惑地問道:「你這麼慌張做什麼?出什麼事了?」

      「稟......稟報師叔,慕容前輩到訪,所以弟子想先來向掌門通報一聲!」那弟子不敢看卓不凡,顫聲說道。卓不凡在百印門中脾氣是出了名的怪,動不動就打架,並且每次打架就像是在拼命似的,幾乎所有弟子都知道,所以每個弟子一見到卓不凡都非常識相地躲得遠遠的,剛才那弟子差點撞到卓不凡,心中更是擔心卓不凡會不會因此拿他作為練習的靶子,如果是的話那就慘了,聽說有好幾十位師兄和卓不凡鬥法,最後躺了半年才能下床走路,其傷勢可想而知。

      「什麼!!你說慕老來了!」卓不凡驚喜地抓住那弟子的胳膊,後者全身一陣顫抖,嘴唇蠕動了好一陣子才蹦出幾個字眼:「是......是的!」

      「你去通報吧,我先去看看!」卓不凡淡淡地說道,隨即送開雙手身形一閃,朝百印大殿跑去。那弟子只感到胳膊上傳來的力道忽然消失了,下一刻只感到一陣大風吹過,眼睛差點睜不開來,過後環顧四周卻發現已經沒了卓不凡的身影。

      卓不凡一路狂奔,不到半刻,便來到百印大殿,見慕老正坐在客椅上,不由地上前說道:「慕老,你......你怎麼回來了?那個悟天神僧你找到了?」

      「雖然沒找到悟天他本人,但是我找到一個知道他在哪裡的人!只是那個人卻指定要莫言親自去他那裡,我不方便將他帶上來,所以只好上來。剛聽說莫言醒了,他是不是還......」慕老說到最後,臉色略有寫擔憂。

      「恩......他還是和以前一樣,不過相比之下好了很多,至少他還記得他師傅,這幾天在山上相處還算融洽,莫言這孩子本性善良,很容易和人相處,看來老天爺也在幫他。你找到的那個人怎麼知道悟天在哪裡?」卓不凡說道。

      「我不清楚,只是憑著直覺!所以我想帶莫言回去讓他看看,然後再做定奪,如果那個人是冒牌的話,至少也沒什麼危險!」慕老說道。

      「原來是這樣!」卓不凡原先的激動頓時減了大半,不過能夠有一絲希望就要去爭取,想到這裡,白老和秋、江兩位師叔已經來到大殿。

      慕老將來因和白老說了一番後,白老不由地沉默不語,半晌,他終於開口說道:「那好吧!我叫人去把莫言叫過來!」慕老點了點頭。

      半晌,謝莫言來到大殿,發現除了三位師叔以及白老在場之外,還有一位身著道袍的老者在此,雖然有些疑惑,不過還是禮貌地說道:「弟子莫言,拜見師傅,各位師叔!”

      「恩,莫言,這位是慕前輩,這次他不詞辛苦,為你尋找治療失憶的辦法,今天終於有了眉目!」白老說道。

      「啊,多謝慕前輩!」謝莫言做勢便要朝慕老行大禮,卻被慕老制止道:「不必客氣,這是應該的!」謝莫言抬起頭看著慕老,映入眼簾的是一雙深邃的眼睛,謝莫言渾身一陣輕顫,一股熟悉的感覺油然而升。

      「莫言!」白老叫了聲,將謝莫言喚回現實,謝莫言轉過身等待白老發話。

      「慕前輩幫你找到一位知道悟天神僧所在的人,不過那個人指定要你親自去,這次你下山要多加小心!」白老說道。

      「是,師傅!」謝莫言說道。

      「放心吧,一切有老道在旁護著,謝賢侄不會有事的!」慕老說道。卓不凡本想要求一起下山,但是一來山下的世界都已經變了樣,自己根本就不能適應得了。深知自己性格的卓不凡清楚自己不惹出麻煩已經算不錯了,要是提出下山,且不說師兄不會答應,就連慕老也不會答應的。所以也就安分地站在一邊,沒說話。

      「恩!如此,慕道友一路風塵,還是先休息一晚,明日啟程如何?」白老點了點頭說道。謝莫言沒想到竟然這麼快就要離開這裡,不由得一楞。

      「恩......好吧!」慕老想了想說道。

      謝莫言獨子回到廂房,想著剛才那個老者,那雙眼睛中透露出來的熟悉感就像似曾相識一樣,可有不記得在哪見過。或許自己還沒失憶前認得他吧!反正不管如何,那個老者已經幫自己找到可以為自己恢復記憶的神僧了,只要恢復記憶,不就什麼都知道了麼。想到這裡,謝莫言的心情不由地一陣大好。

      「莫言!」剛走到門口,背後一陣聲音響起,轉身一看,赫然就是古月昕。謝莫言笑盈盈地上前說道:「月昕,是你啊!」古月昕聽到那身月昕時,身體不由地一陣輕顫,隨即不留聲色地回過神來說道:「哦!我剛做了點心,你要吃麼?」隨即用下顎指了指手上端著的幾盤糕點。

      「好哇!只要是你做的,我就喜歡!」謝莫言笑呵呵地說道。古月昕微笑道:「那我們進去吃吧!」謝莫言忙不迭地將門打開,將古月昕手上端的點心放在桌上,然後拉著古月昕做下說道:「一起吃吧!」

      「不了!我已經吃過了!」古月昕微笑地搖了搖頭,看著謝莫言一臉享受地吃著自己做的糕點,心中一陣滿足,忽然間她有個奇怪的想法,如果他就這樣失去記憶也未嘗不是件好事。想到這裡古月昕忽然被自己這種想法嚇了一大跳。

      「你今天好象特別高興,有什麼事這麼讓你高興啊?」古月昕問道。

      「晤......剛剛......」謝莫言嘴中塞滿了糕點,口齒不清地說道。「剛剛師傅叫我去前殿,說一位慕前輩幫我找到一位可以救我的人了,叫我明天陪那位慕前輩下山。嘿!我的記憶很快就會回來了!對了,或許我可以想起以前和你相處的記憶呢,恩......我想想,你以前一定也是天天做東西給我吃,否則現在我吃你做的東西怎麼都能感到有股非常奇怪的熟悉感,你說我猜的對不對?」說罷,謝莫言笑臉盈盈地看著古月昕,後者臉色不是很好看,牽強地笑了一下,沒做任何回答。顧自吃著糕點的謝莫言根本就沒發現古月昕臉上一閃而過的失落。

      「你很希望自己恢復記憶麼?」古月昕問了一個很苯的問題。

      「恩......那當然了,至少可以記起一些我忘記的人嘛,否則現在我看其他人都帶著一股陌生感,總感覺怪怪的!但是最好的就是可以記起關於你的記憶!」謝莫言說罷,仿佛小孩一般笑了起來。

      「恩......沒有曾經的人,是不完整的!但是......如果你記起以前發生的事情的話,或許並不是你想像中那麼美好!」古月昕想到,她很想將這句話想謝莫言說,但是理智在瞬間阻止了她這種愚蠢的做法。

      待謝莫言將桌上的食物消滅乾淨後,古月昕找了個藉口便離開房間,眼淚不由自主地滑落下來。獨自消失在走道盡頭,古月昕走了之後,一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子出現在剛剛她駐足之處,看著古月昕消失的盡頭,喃喃說道:「姐姐......」

      再看另外一邊,謝莫言獨自一人在房間內,剛吃完東西後,本能地想睡上一覺,無意中卻看到右手臂上的那個劍型紋身,腦海不由地想起上次冒出的那個紫色圓盤法寶。老實說謝莫言對這個很是好奇,畢竟能夠像師傅和師叔一樣有一件了不起的法寶可是所有人的夢想,而自己因為失去記憶,先別說怎麼駕馭這個不知名的法寶,就連怎麼把法寶叫出來都不知道。

      謝莫言開始回憶當初的情形,但是卻怎麼也裝不起來當初自己緊張的心態來,好象還缺少了什麼,不過謝莫言不是這麼容易就放棄的人。

      「天靈靈,地靈靈,法寶顯神通!」謝莫言裝模做樣地說道。半晌,右手臂上的紋身根本沒有一點反映,不由地撇了撇嘴,想起上次雲山師兄祭出法寶時的法決,雙手不由地按照殘缺的記憶片段,有樣學樣地比劃了起來,但是比劃了半天依舊還是沒反映。

      謝莫言不死心,接連用了好幾種辦法,就連「芝麻開門」之類的咒語都出來了,但依舊還是沒能將那個法寶叫喚出來,不由得一陣氣餒。

      「算了,反正自己明天就可以下山,恢復記憶後不就什麼都知道了嘛!」想到這裡,謝莫言又恢復輕鬆的心態。悠閒地躺在床上,不知不覺間竟睡著了,但是沒有人發現,他眉心一處若隱若現的紋印,詭異地閃了幾下,隨即右手臂上泛起一層紫光。紅光遇到紫光猶如遇到大敵一般,兩股光芒在謝莫言體內鬥得好不精彩,謝莫言卻猶如置身水深火熱之中,當真是生死兩難。最後,紅光和紫光各自佔據謝莫言半個身體,對峙起來。過了不久,兩種異光逐漸消失而去。謝莫言微顫的身體終於平靜下來,只是全身上下已經被汗水濕透......

      夜色降臨,碧波池邊一個窈窕的身影持劍肆意揮舞著,精湛的劍法,不俗的修為讓四周劍影閃現出陣陣罡氣,地上的落頁一陣沙沙響動,陡然間,劍光一閃,劍尖吐出一道白色劍芒,朝地上一引,眾多落葉猛地被吸了過去,劍勢一轉,落葉也化做一道長長的綢緞隨著那窈窕的身影化做黑夜中的黑色蝴蝶,肆意飛舞著。

      「轟!」劍尖猛地刺向空中,牽引起無數落葉甩到空中,劍煎一吐靈氣,脆弱的落葉根本承受不了靈氣強勁的能量衝撞,頓時四分五裂開來,落葉碎屑,漫天飛舞。

      站在樹林邊的人靜靜地看著這一幕,心中一陣驚歎,一陣憂傷。腳步一松,不小心踩到枯樹枝上,「喀嚓」一陣脆響,仿佛九天之外傳來,那個窈窕的身影本能地轉過頭,看向那個聲音傳來的角落處。

      「是我,姐姐!」古月櫻從黑暗中緩緩露出身形,月光之下,兩個長相一樣的女孩子四目相視。

      良久。

      「你怎麼會在這裡?」古月昕問道。

      「我知道姐姐一有不開心的事情,就會來這裡!」古月櫻說道。

      「我沒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古月昕掩飾道。但是在自己的孿生妹妹面前根本就是徒勞。

      「姐姐......他現在失去記憶了,不正是你忘記他的好時機麼?你為什麼還要執迷不悟?上次你也看到了,他心裡根本就有好幾個女人,他不值得你為他這樣做!」古月櫻說道。

      「這不關你的事!」古月昕淡淡地說道。

      「姐姐!他根本就是個負心的人,一開始我還以為他一心一意喜歡他的慕容香,但是後來我們都看到他心裡除了慕容香以外,還有天山派的那個冰如和一個陌生女子!姐姐你不過是其中一個而已!」古月櫻越說越激動。

      「好了!不要再說了!」古月昕大聲打斷道,淚水禁不住流了出來,「我也不想的,現在我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這麼痛苦!」

      「姐姐......」古月櫻上前走了兩步,看著姐姐的淚水,心中猶如打翻了五味瓶,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說明天就要下山,慕老已經幫他找到那個悟天的人了!我好怕,好怕他恢復記憶後就變回原來的樣子,處處躲著我......」古月昕抱著妹妹哭泣著。古月櫻知道姐姐心中所想,心中一陣難受,歉意地說道:「對不起......姐姐!」

      如勾一般的月亮掛在空中,淡淡的浮雲漸漸遮住它的光芒,只有一點點的亮光裸露在外,四周靜寂無聲,只有一陣哀傷的哭泣徘徊在空氣中。四周的碎屑隨風一吹,四處飛揚......

      次日,當謝莫言從深深的熟睡中蘇醒過來之時,便發現全身竟然都濕透了,不由地一陣心驚,又回想起昨晚似乎做了一個噩夢,只是不清楚到底夢到什麼了。不過今天是下山的大好日子,謝莫言也沒多想,換了一套衣服之後,整裝待發。

      來到大殿的時候,白老以及三位師叔已經在那裡了,還有那位慕老前輩,也在其中。

      「莫言,這次下山路途艱辛,但是不論如何一定要安全回來!」白老說道。

      「知道了師傅!」謝莫言應道。

      「恩,慕老,一路上還請多多照顧他了,老道在此先謝過了!」白老做勢便要行禮,慕老趕緊上前說道:「不可,你我本是修道之士,説明謝賢侄,不過是份內事罷了,更何況謝賢侄與我有緣,説明他理是應該。」

      「哎......身為莫言的師傅,連他的傷都治不好,三翻兩次要人説明,老道甚感慚愧!」白老歎了口氣說道。

      「師傅,你千萬別這麼說,如果不是你的話,我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裡呢!」謝莫言說道。

      「好了好了,現在時間也不早了,你們該啟程了!」白老說道。

      「恩!如此,如果事情順利的話,相信我們很快就會回來!」慕老說道。白老點了點頭,沒說話。

      正當謝莫言和慕老向殿外走去時,一陣清脆而急促的叫喊聲傳來:「等等!」場中眾人紛紛轉頭看去,發現慕容香不知道什麼時候跑了出來。

      「師傅,爺爺,我也要一起去!」慕容香微顯氣喘地說道。

      「不行!」慕老斷然拒絕道。

      「為什麼!」慕容香問道。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你好好呆在這裡,現在外面很危險!」慕老嚴肅地說道。慕容香從來都沒見到爺爺有這麼嚴肅的時候,那股氣勢簡直和平時和藹的他判若兩人。

      「外面很危險?那裡有什麼危險!」慕容香不饒地說道,語氣軟了許多,沒有先前那麼強烈了。

      「從血魔破封之後,外面的世界就出現了很多鬼魅妖怪,根本就不是普通人可以對付的了,你在這裡修行時間尚淺,還是過段時間再說吧!」白老接過話頭,解釋道。

      「啊!?」謝莫言和慕容香大吃一驚。

      「還好下面的人已經組成一支隊伍對抗那些妖孽了,再加上蜀山和天山,百印門以及其餘修真士的幫忙,勉強鎮壓住了!」慕老微皺著眉頭說道。

      「那......那父親他怎麼樣?」慕容香關心道。

      「他還好,你放心吧!不過你千萬不要離開這裡,比起下面來說,這裡是最安全的地方了!」慕老再三警告道。

      謝莫言站在一邊雖然聽得不是很懂,但是勉強能夠知道其中大概意思,看來這次下山並不像自己想像中那麼順利啊!還有可能被那些妖怪襲擊,自己現在什麼本事都沒有,除了那個紫色圓盤外,根本無一技之長,如果沒有慕老在旁邊保護的話,恐怕這次下山自己可是凶多吉少了!

      「好了!時候不早了,我和莫言先走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慕老看著慕容香說道。慕容香看著謝莫言,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口,謝莫言迎著慕容香那雙眼睛,一股熟悉的感覺傳進自己的心頭,難道自己以前認得她?謝莫言想著,一邊的慕老催促了一聲後,謝莫言回過神來,禮貌地沖慕容香點了點頭,轉身而去。

      慕容香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心中一陣悵然:他心中究竟喜歡的是誰?

      謝莫言雖然失憶了,但是那只是對人,對於外面的世界他感到一陣強烈的熟悉感,仿佛魚兒遇到水一般親切。謝莫言和慕老回到現代社會後的第一個想法就是,自己是生長在這個世界裡的人。

      此時已是夜晚時分,謝莫言和慕老站在飛劍上從空中向下俯視,只見四周燈火闌珊,猶如白晝,一派繁榮景象。

      慕老駕馭飛劍落在一處偏僻的郊區,和謝莫言步行而去,來到市區的時候,卻發現四周行人少得可憐,雖然燈光闌珊,卻無行人,和自己想像中的根本就不一樣,不由地想起慕老說過的妖怪一事,心下便有了解釋,看來是由於那些鬼魅妖怪的關係。

      就在這時,一陣驚叫聲傳來,伴隨著一陣猶如野獸一般的吼叫聲,謝莫言渾身一顫,站在一邊的慕老也是眉頭一皺,帶著謝莫言風馳電掣般朝聲音傳來的方向飛奔而去。聲音傳來的地方是一處偏僻的小巷內,四周沒有燈光,陰暗的角落處,一個人形生物背對著謝莫言等人,似乎正在吃著什麼,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傳來。忽然間,那人形生物似乎感覺到什麼,猛地轉過頭,謝莫言渾身一陣顫抖,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

      謝莫言不清楚自己在黑暗中為什麼能看清楚那個怪物的樣子,眼前的情形已經讓他感到一陣噁心,胃中一陣蠕動,一股酸意直沖腦際,「哇!」謝莫言終於忍不住扶著旁邊的牆壁吐了起來。

      他看到的那個人形生物,全身赤裸,並且長滿黑毛,最重要的是它的頭竟是出奇的大,無發,卻有兩只銅鈴大的眼睛向外凸出,眼球是綠白相間,隱隱冒出一絲凶光。雙手竟出奇地長,好象動物園裡的猩猩一般,但是手上卻是有著尖銳的爪子,大嘴正咬著一隻好象是人手一樣的東西,再看向它身後躺著的一個血肉模糊的屍體,原本右手的部位已經是血肉模糊,那只右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

      看到這裡,謝莫言已經受不了吐了起來,就算是修為深厚的慕老看到這般情景也是一陣皺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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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妖魂

      看著眼前這一幕,謝莫言嘔吐不已,臉色已是慘白,不敢看那怪物一眼。慕老冷哼一聲,雙手一掐法決,右手泛起白光,一道白色劍氣破空而去,朝那怪物襲去。

  怪物兩隻綠色大眼一陣搜索,妖異的精光一閃,身形一陣晃動,由於速度太快,在普通人眼中彷彿一下子出現好幾個怪物的身影。沒想到那怪物體積碩大,速度卻猶如閃電一般迅捷,慕老射去的那道劍氣打在怪物後面的牆壁上,「轟!」的一聲,牆壁瞬間被炸出一個大洞,石屑四射。

  也就在同時,那怪物已經侵了上來,雙手利爪朝慕老一抓,眼見那爪子離慕老只有幾寸近的距離,只見一道白光閃過,伴隨著野獸般的咆哮,那怪物右手整只被切了下來,掉在地上的右肢依舊顫抖著,令謝莫言毛骨悚然的是,那怪物流出來的鮮血竟是黑色的!

  那怪物身形後退,兩隻綠色大眼閃動著噬血異光,原本是右手的地方鮮血淋漓,已然是沒了右臂,看著慕老的眼神多了一絲害怕。忽然間,那怪物身形一退,向後面牆上那個大洞接近,慕老雙眼殺意一閃,身形已是消失在原地,下一次出現則是在那怪物身後,一道劍芒閃過,那怪物咆哮一聲,背後開了一個大口子,深可見骨。慕老沒料到自己這一劍竟沒將這怪物劈死,不由地一楞,這一下頓時讓那怪物有了可乘之機,綠色的大眼睛霎時間彷彿充血一般,雙腳一蹬,朝謝莫言襲來。

  謝莫言楞在原地,看著眼前的怪物接近自己,想動卻突然發現自己動不了了,一股恐懼油然而升,那怪物左手利爪朝謝莫言一抓,五道利爪彷彿要撕破空氣一般,謝莫言幾乎能夠聽到爪子和空氣摩擦的「嘶嘶!」聲。他清楚,如果這一下被抓到的話,自己不死也只剩下半條命。

  慕老見狀,想去攔截但是卻是來不及了,眼見謝莫言就要葬身那怪物爪下,慕老一陣揪心。就在那利爪剛碰到謝莫言的皮膚時,忽然間一道紫光從謝莫言右臂閃出,化為一道紫光屏障,將謝莫言牢牢地籠罩其中,那怪物爪子一碰到那紫光彷彿觸電一般,整個身體向後飛去,「轟!」的一聲撞在旁邊的牆壁上,嵌入其中,再看那怪物右手,已是一片焦黑,但是那血盆大口似乎隱隱吼叫呻吟著什麼。

  忽然間,原本奄奄一息的怪物突然發狂起來,彷彿有什麼東西要脫離身體一般,一個肉眼可以看到的:白詠吡φ跬炎牛胍幽槍治鎦蟹擲氤隼礎?

  謝莫言和慕老還來不及在這突如其來的情景下反映過來,只見那紫色屏障忽然幻化做一個紫色圓盤模樣,懸浮在半空中,彷彿一面鏡子,照射出刺眼的紫色霞光,將那怪物籠罩其中。

  一陣不屬於人類的咆叫聲過後,嵌入牆壁上的怪物連同那個淡淡的幻影在紫色霞光的照射下,化做點點飛灰,消失了,就連原先落在地上的那只右手也隨之化成一堆黑色的塵土,微風一吹,消失無蹤。

  一切過後,那紫色圓盤在謝莫言頭頂盤旋了一陣子,化做一道紫芒,鑽入那劍型紋身內,消失不見。

  慕老雖然知道謝莫言有劍靈護體,但是卻從未知道他有這樣一件法寶,有如此浩然之氣,幾乎可以比擬那軒轅劍靈的霸氣了,正思忖間,只見謝莫言臉色一陣慘白,身形晃動了一下,做勢便要倒下,慕老眼疾手快身形一閃,恰好扶住謝莫言,但是卻發現他已是昏迷過去,一探鼻息,知道沒有性命危險後才放下心來。

  當謝莫言醒來時發現是在一個別緻的房間裡,打量了一下四周,沒什麼過多花俏的擺設,不同於在百印門那種古樸的氣息,四周那些現代化的器具擺設卻顯得異常熟悉,自己怎麼會在這裡?謝莫言想到。此時,門被人從外推了進來,正是慕老。

  「你醒了!」慕老見謝莫言醒了,不由地上前說道。

  「這……是在哪裡?」謝莫言詫異道。

  「你當時昏了過去,所以我就把你帶到這裡來了,你放心,這裡很安全!」慕老說道。經過白老一說,謝莫言才想起當時的情形,不過一想起那個怪物吃人時,胃中不由得一陣蠕動,臉色一陣慘白。

  「莫言,你那個法寶好生厲害,竟然硬生生將那綠眼怪蒸發了!」慕老拍了一下謝莫言的肩膀,眼中滿是欣賞之色,雖然謝莫言記憶失去了,但卻總是有讓人甚感意外的表現。

  「其實我也不知道那個是什麼東西,只是它自己突然飛出來,不過還好,如果沒有它的話,我現在已經死了!」謝莫言苦笑一聲,說道。來這裡之前已經知道這次尋回自己的記憶不是自己想像中那麼順利,沒想到竟是如此不順人心,一來這裡就遇到那種噁心的怪物。

  慕老聽罷也不再追問,謝莫言失去記憶是鐵一般的事實,無庸置疑,他以前的術法口訣也已忘記,留下的只有本能的反映,留在他體內的法寶也是在他最危險的時候才會出來,這也是在情理之中,畢竟是同靈的法寶,此舉理所當然。

  此時一直陣敲門聲響起,謝莫言和慕老紛紛轉過頭,只見一個中年男子正站在門口,面無表情地看著謝莫言和慕老,隨即上前恭敬地沖慕老說道:「報告長老!CM部隊隊長宋長青報道!」

  「嗯,來!莫言,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國家特地設置的一個特別部門,是專門負責一些普通警察所不能對抗的生物,比如我們剛才碰到的那個綠眼怪!」慕老為謝莫言介紹道。

  「你好,我叫謝莫言!」謝莫言友好地伸出手說道。

  「宋長青!」那個中年男子依舊面無表情,天庭飽滿,太陽穴隱隱隆起,那雙眼睛時不時流露著一絲精光,想必內家功夫已經修行到一定的程度。

  「常青,說說這次出現魔物的情況吧!」慕老說道。

  「報告長老,這次全國各地出現大量魔物,遍佈全國十五個省市自治區,數量超過五十萬,並且還有繼續擴散的跡象,那些魔物生性噬血。根據不完全統計,死傷人數在以每天千人增加,不過已封鎖消息,只是散佈瘟疫作為替代。一個月前,數百位修道士和各大武林中人也相繼加入戰團中,至今為止,魔物基本上已經被控制,只是依舊不能除盡!並且最近隱隱有更厲害的魔物現世!」宋常青說道,在說到死傷人數時,堅定的雙眼一陣暗淡,看來這死傷人數一定很多,並且其中還有可能是他的戰友。

  謝莫言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觀察得這麼仔細,但是他可以感受到這位宋常青一定經歷了很多常人所沒經歷過的事情,那雙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眼神和言行舉止已經說明了一切。

  「恩……那些魔物怎麼會依附在人類身體上?」慕老問道,他想起了剛才和謝莫言遇到的那個綠眼怪物,可以看得出那怪物本來是一個人類,但是似乎是被什麼東西附身了,才變成那樣子。

  「根據情報,大批魔物當中,以一種叫妖魂的生命體數量最為多,並且這種生命體是無形的,本身沒有什麼攻擊力,但是卻能依附在人類身體上,奪取他們的身體為己用,很具有威脅性。這種妖魂很難殺死,一般殺了它們之後,他們就會從死去的人類身體中分離出來,重新找尋寄生體,我方大部分死傷都是其造成的!」宋常青說到這裡,雙眼一陣殺意閃過,顯然是對這種叫妖魂的生物恨之入骨。

  「原來如此……」慕老淡淡點了點頭,眉頭也微微皺起。

  「那有沒有辦法讓那些妖婚從人類身體從驅逐出來又不傷害那個人的性命?」謝莫言插了一句。

  「暫時還沒有辦法!只要被妖魂附身寄宿在體內,在二十四小時內,就會被奪取神志,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那個寄生體已經死了!」宋常青說道。

  想起剛才那怪物臨死前的情形,臨死前的呻吟……謝莫言根本沒想到那具身軀原本就是個人類。

  宋常青離開房間後,房間裡頓時陷入一陣靜寂,只有隱隱的呼吸聲。良久,慕老開口說道:「好了,你先休息一下,我找到的那位知道悟天神僧所在的人在西藏,明天我們就啟程去那裡!」

  謝莫言點了點頭,沒說話,慕老歎了口氣,轉身離開房間。其實謝莫言本想問慕老為什麼不直接御劍直接飛到西藏去,為什麼要先來這裡,但是他不清楚,此時妖魔肆意作祟,高空中充斥著大量妖氣,根本就無法御劍飛行。

  謝莫言呆坐在房間裡,腦海裡依舊迴響著宋常青說的話,還有那個被自己殺死的綠眼怪物臨死前的呻吟。如果宋常青不說的話,或許謝莫言會一直認為自己殺的不過是一個怪物,但是現在聽起來,似乎殺的是一個人。第一次殺人,讓他感到一種深深的自責和不安。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試問誰第一次殺人不是如此。

  在看看右手臂上那個劍型紋身,似乎閃現著一絲異光,那個紫色圓盤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什麼要在自己最危險的時候才出來,難道是因為自己失去記憶的關係?

  次日早晨。當謝莫言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照三桿了,打開門,謝莫言第一次離開這個房間,雖然四周環境有些陌生,但是那些現代化的擺設器具卻是異常熟悉,另外謝莫言也發現自己住的房間不過是一個小閣樓。走下樓,大廳就在右手邊,雖然不大,但是卻顯得很清爽,大方。慕老和宋常青以及三四個謝莫言不認識的人在大廳上似乎正討論著什麼。

  「慕老,長青兄!」謝莫言禮貌地打過招呼,順便沖另外幾個陌生臉孔點了點頭。

  「莫言,你醒了,那我們就啟程吧!」慕老說道。

  「長老,萬萬不可,您現在是長老會首席長老,你要去西藏,我們A組必須要跟你一起去,此途凶險,大多數魔物正朝那邊湧去,你單獨帶他去那裡更是危險!」宋常青說道。

  「你認為我會被那幾個小妖小怪嚇唬住麼?現在正是用人之跡,你們必須守在這裡,更何況我帶莫言去那裡有更重要的事情,一路上會小心的!」慕老說道。

  「但是上級命令下來,必須要保證你和謝莫言的安全,並由我們A組護航!請長老配合!」宋常青說道。

  「大量魔物正朝西藏等地蔓延過去,你們過去不過是送死,人多麻煩!你們不要再說了,我不會同意的!」說罷便拉著謝莫言準備離開,但是卻被宋常青攔住道:「長老,您是長老會首座,事關重大,我們必須跟你一起去!」說罷便要跪下,卻被一股怪異的力量阻攔住,彎曲的膝蓋硬是不能下彎半分,雙眼滿是驚訝之色。其餘幾個人也發現自己動不了了,心中一陣驚訝。

  「好了!我知道你們的心意,不過你們也不能把自己的性命當做是玩笑,你們都是我和那幾個老怪物培養的,我知道你們有多少斤兩,你們還是留守在這個地區吧!」慕老淡淡地說道,隨即拉著謝莫言離開。

  街上雖然沒有晚上那麼安靜,但是卻也好不到哪裡去,三三兩兩的行人臉色淡然,略帶著一絲緊張,腳步走得非常快,偶爾有車輛經過也是迅馳無比,好像後面有怪物追殺似的。兩邊的店也是半開半合著,一派蕭瑟。

  謝莫言清楚這一切都是因為那些怪物,突然發現,原來人類竟是如此脆弱。慕老和謝莫言並沒有御劍飛行,但是現在火車和飛機都已全面封鎖,禁止任何人進出,這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畢竟那些怪物可以隱入人類身體內,很是危險,為了避免更多的傷亡,這也是無奈之舉。

  現下只能開車過去了,這裡是H市,裡西藏簡直是一個東一個西,相隔何止千里,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了,難不成還要步行而去,那不是要走幾個月才到,就算謝慕老和謝莫言等得了,遠在西藏的那個人也是等不了。不知道那些魔物大舉進犯西藏是為了什麼,但願那個人可以等到莫言過去吧。

  一切準備好之後,慕老和謝莫言一路開車而行,兩邊的景物潮水一般往後退去,謝莫言坐在一邊,沒做聲,看著兩邊的景物,似乎在想些什麼。慕老看了幾眼,也不做打攪,顧自看著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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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子開過一條比較偏僻的街道時,謝莫言似乎看到了什麼,大叫道:「等等!」慕老為之一怔,不過還是停下車來。

  「我要下車!」謝莫言說道。慕老疑惑道:「你要去哪裡?」謝莫言沒說話,下了車來到一個普通屋子前停下,正是他在校外買的那間房子,不過此時卻已都是灰塵了,謝莫言不清楚這是自己以前住的地方,只是隱隱感到這裡非常非常之眼熟,他可以非常確定,自己以前一定在這裡住過。

  慕老也下車,跟在謝莫言身後,他也不知道莫言為什麼要來這裡,不過他還是本能地沒有多加拒絕,只是暗暗在旁邊提防。

  謝莫言走到門口,一推門,發現門是反鎖的,本能地蹲下身,在門口的那張紅色地毯下取出一把鑰匙,將門打開。裡面的擺設似乎又讓謝莫言回到了過去,但是卻僅僅只是感到熟悉罷了。

  每一件傢俱,甚至連地板,都佈滿了一層灰塵,好像很久沒有人來打掃過了。桌上擺放著一台筆記本電腦,謝莫言上前輕輕撫摩著,似乎像是老朋友一般。過後,謝莫言轉身來到一個供奉桌前,上面擺放著一個牌位,上面沒有名字,不過謝莫言卻有股異常熟悉的感覺。小心地將它取下,用一塊白布包好。然後再在四周看了一下,便欲離去。腳步還未走兩下,腳下似乎踩到什麼東西,謝莫言將腳移開,將一個小冊子撿起,上面一角沾染了一點血跡,不過已是干了。將之打開一看,上面一張清秀而略顯羞澀的照片吸引了她的目光。

  祝雲舒……「莫言!你在看什麼?我們該走了!」慕老知道這裡是他失去記憶前所住的地方,謝莫言雖然失去記憶卻對一些印象深刻的地方還是有點感覺的。另外,至於那個無名牌位,似乎是他特別重要的人,慕老清楚謝莫言的身世,如果沒猜錯的話,那個牌位應該是那位『盜門』掌門,也就是莫言的師傅!不過沒想到謝莫言失去記憶了,竟還能感覺到這牌位對他的重要,看來他恢復記憶指日可待,但是這一切還是要找到那個人才可以。

  「哦!好的!」謝莫言將兩件東西小心地收好後,跟著慕老離開房間,關上門的那一剎那,謝莫言突然間有些不捨。

  上車後,莫言將那兩件東西拿出來,仔細端詳了一番,沖慕老問道:「前輩……我以前是不是在這裡住過?」

  慕老身體輕顫,轉過頭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嗯!你以前在這裡住過!」

  「哦……那你知不知道,這個牌位是誰的?」謝莫言問道。

  「我不清楚,這只能等你記憶恢復之後才知道了!」慕老淡淡地說道,之後便不再說話,謝莫言也配合地沒說話,只是望著那個牌位楞楞出神。

  很快,兩人來到市郊,這裡有軍隊把守,慕老將車停下,一個掛著少校軍銜的中年人上前,面無表情地沖慕老和謝莫言說道:「這裡禁止出入,你們回去吧!」說罷便要叫人來,卻被慕老打斷道:「等等!」那中年人轉過頭,慕老遞過一個黑色的證件過去,那少校將信將疑地打開,一看上面黑色印章還有「議政閣」這三個黑色大字時,臉色陡然一變,立刻合上證件,恭敬地交給慕老,說道:「對不起,長官!」

  「沒關係!」慕老淡淡地回道,接回那個黑色證件,便欲驅車離開。那個中年人也沒有多說,轉過身,沖身後的幾個士兵一揮手,那幾個士兵會意,將關卡打開。

  正當慕老和謝莫言正欲驅車離開之時,一陣稚氣而又堅定的叫聲響起:「等等,我姐姐被怪物抓走了他生病了,求求你們讓我一起離開這裡,我要去救我姐姐!」

  「小孩子快點退後,否則我有理由懷疑你是魔物附身體,將你擊斃!」那個少校冷聲說道,兩個持槍士兵上前將那個只有十二三歲左右的孩子攔住。

  「放我過去!我要去救我姐姐,為什麼前面那輛車可以離開,我卻不可以!」小孩臉上露出一副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堅定和憤怒。

  「將他拉出去!」中年男子一陣冷喝,兩位士兵聽罷,一手一邊架著那小孩向後走去,那小孩憤怒地一拳朝其中一個士兵打去,但是小拳頭打在那士兵身上卻是一陣鑽心的疼痛,不由地一陣哼哼,但是堅毅的臉上卻流露著永不放棄的表情,忍著痛,一拳一拳地朝士兵打去,不小心打到士兵身上的硬物上,白嫩的皮根本經不起如此折磨,破了一個大口子,鮮血直流,但是那孩子卻依舊沒有停手。一個十來歲的小孩子哪裡是兩個士兵的對手,拳打腳踢對於一個受過常年訓練的士兵來說根本就是無濟於事,可以說這比撓癢還要輕。但是就算那士兵再冷血,看到那孩子堅毅的表情和那雙流血的雙手,雙眼不由地流露出一陣異樣的表情。

  「等等!」整個過程,謝莫言都看在眼中,他也為那孩子的眼神感染了,不由地脫口叫道。

  那個掛著少校軍銜的中年男子轉過頭,詫異地看著謝莫言。後者獨子跳下車,朝那小孩走去。雙手輕輕一推,那兩個士兵只感到一股奇怪的力量將自己推開,退了十幾步方才停下身子,如果不是常年經受高強度的訓練,這一下就足以讓自己摔倒,不由地一陣駭然。那中年男子為此也是一陣詫異,沒想到謝莫言年紀輕輕就有如此功夫,不過一想起剛才慕老遞給他的那個黑色證件後,不由地釋然,那個地方人都不是尋常人,有如此能力也是平常。

  那小孩見謝莫言站出來,看他一手就將兩個身強力壯的士兵退開,不由地一陣愕然,隨即反映過來沖謝莫言叫道:「哥哥,你帶我離開這裡吧!我要去救我姐姐!」

  「你姐姐怎麼了?」謝莫言問道。小孩衣衫褶皺不堪,臉上也是一塊黑一塊白,但是一雙大眼睛卻是異常明亮。

  「她被怪物抓走了,那個怪物長著翅膀,我看不到它的樣子!不過我知道現在有很多怪物都往西藏那邊跑了,姐姐也一定是被抓到那裡去了,我要去救他!」小孩堅定地說道。

  謝莫言摸了摸小孩的頭,淡淡地說道:「你明知道那些怪物殘忍,難道不怕它們麼?」謝莫言說道。

  「……怕!但是我還是要救我姐姐。」良久,小孩說道。謝莫言為之一楞,隨即點了點頭,轉過頭沖那個中年人說道:「我想帶他離開!」

  「不行!他沒有任何機構批准,H市已經被全面封鎖,任何閒雜人等禁止離開!」中年人依舊還是那般口氣。

  謝莫言將眼光朝中年人身後的慕老看去,後者無奈點了點頭,歎了口氣,下車走到那個中年人身邊,輕聲說了幾句,那中年人遲疑了一陣子,沖後面的士兵說道:「放行!」

  那小孩似乎看到勝利的曙光,一陣高興,小跑地朝慕老所在的汽車跑去。謝莫言淡淡地笑了一下,跟在後面。一行三人,架車揚長而去。中年人看著已經離去的車子,若有所思地想著什麼。

  車上,謝莫言和慕老坐在前面,而後面座位比較寬敞,也比較安全,所以就留給那小孩坐。取過一塊紗布,將小傢伙的雙手傷口包好後,回到座位上。透過後視鏡,謝莫言才仔細端詳這孩子,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祝賀龍,剛才多謝哥哥還有這位爺爺!」祝賀龍說道。謝莫言和慕老為之一楞,慕老淡笑道:「小傢伙,你謝我做什麼?我好像沒有像這位哥哥一樣出來幫你哦!」

  「要不是您剛才和那個好凶的大叔說了什麼,恐怕連哥哥都沒辦法帶我離開那裡!」祝賀龍說道。

  小傢伙看樣子年紀不大,但是卻很非常聰明,觀察仔細,說話又好聽,謝莫言淡淡一笑,看來這次帶他離開這裡是做對了。其實先前謝莫言也不清楚自己怎麼就「輕輕」推了那兩個士兵一下,他們就退這麼遠,剛開始還以為是他們故意的,後來想想似乎問題出現在自己身上,看來自己的身體藏著很多秘密呢。

  「不用謝我,不過是舉手只勞罷了!」謝莫言淡笑道。那小孩卻一臉正經地說道:「不行,姐姐教我,得到別人的恩惠就要答謝人家,這是禮數!」

  謝莫言詫異地看著祝賀龍,看來這小傢伙還真是可愛。淡笑一下,沒再說話。不知不覺間,車子開到一處偏僻的山谷停下來,已是夜深了,點點星光斑斕,微風徐徐,慕老和謝莫言雖然帶了帳篷出來,但是卻沒有打算搭建,畢竟這裡地勢偏僻,如果受到攻擊,脆弱的帳篷根本就承受不了,而且睡在外面比在車內睡危險大了很多。畢竟這車可不是普通車,聽慕老說這可是連普通穿甲彈都打不穿的防彈車,四面車窗也都是強化玻璃鑲嵌而成。所以相對來說,待在車裡還是非常安全的。

  還好車子裡面空間足夠大,可以容納四個人躺著睡覺,但是謝莫言和慕老卻一直睡不著。只有祝賀龍已經沉沉地睡著了,小身子圈縮成一團,謝莫言見罷,特地將身上的被子加在他身上。

  此時,慕老慢慢爬起身子,打開車門,走了出去。謝莫言詫異地看著他,隨即也打開車門,跟著慕老離開車子。

  眼前有一個小湖,夜風輕輕吹著,夾帶著一絲涼意,淡淡的波瀾慢慢向前面擴散著,猶如鉤子一般的月掛在空中,柔和的月光下,慕老站在湖邊凝望前方,似乎在想著什麼。

  「前輩,這麼晚了,還不睡麼?」謝莫言走到旁邊,問道。

  「不要叫我前輩了,還是叫我慕老吧,以前你都是這樣叫的!」慕老說道。謝莫言輕輕一怔,隨即回過神來說道:「慕老,你似乎有心事!」

  「你打算如何安置這個孩子?」慕老說道。

  「我……我也沒想過!」謝莫言回道。

  「哎……其實,這次我們去西藏,路途遙遠,艱險不已,隨時都會有意想不到的危險在等著我們,帶著一個孩子未免更加危險!」慕老說道。

  「那……前!哦,不!慕老打算怎麼安置小龍?」謝莫言問道。

  「這一路下去,我們一定會遇到修道士或者武林人士以及我的那些屬下,到時候再把這孩子交給他們吧!有他們這麼多人保護,比呆在我們身邊要好得多!」慕老說道。

  「嗯!那就按照慕老的意思了!」謝莫言說道。慕老點了點頭,仰望星空,怔怔出神,時不時地歎氣。謝莫言不清楚慕老到底在歎什麼氣,不過最終還是按耐住心中的好奇,呆在旁邊,不再說話。四周僅剩下徐徐夜風和陣陣樹葉沙沙的響聲。

  「莫言,如果你的記憶從此不會恢復過來,你會感到很失望麼?」慕老問道。

  「我……會失望!但是失去記憶也不一定就是件壞事,就當從新開始了,當然!我也很希望找回我的過去。」謝莫言想起留在車上的那個無名牌位。

  「哎……其實我這次帶你去見那個人也不知道是否一定可以將你的記憶恢復過來,畢竟那個人只是說清楚悟天在哪裡而已,卻沒說悟天在哪裡!我也不清楚那個人的底,但是他指明要見你,所以我就只好犯險帶你下山了!你會不會怪我?」慕老說道。

  「怎麼會,我應該感謝你才是,你不辭辛苦,為我找尋那個悟天神僧,現在雖然還沒找到,但是最起碼有了點希望,無論如何也要試上一試!」謝莫言說道。

  「但是如果失敗呢?」慕老說道。

  「那就繼續找嘍!反正我的過去一直留在這裡,只是還沒被人用鑰匙幫我打開而已!我相信總有一天我會想起我的過去,還有我身上的秘密!」謝莫言指了一下自己的頭說道。慕老欣然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一陣驚叫聲傳來,謝莫言和慕老紛紛朝後看去,那聲音竟是從車裡傳出來的,一陣不好的預感傳來,兩人趕忙飛奔過去。謝莫言空有一身雄厚的靈力卻不知如何使用,所以跑得相對慢了些,慕老閃電般來到車上,一手祭起法寶,一手打開車門,卻發現裡面什麼怪物都沒有,祝賀龍雙眼緊閉,雙手朝空揮舞著,嘴中似乎在叫著什麼。謝莫言見狀,上前扶起他的身子,叫醒他道:「小龍……小龍!」

  「哥……哥哥!」祝賀龍睜開雙眼,入眼的正是謝莫言,本能地抱住謝莫言哭道:「我剛才夢到姐姐被怪物吃了,我想救我姐姐,但是我根本就打不過那個怪物,只能眼睜睜看著姐姐被吃掉,我好害怕!」說罷,祝賀龍竟哭了出來,謝莫言輕輕拍打著祝賀龍的背,安慰道:「放心,不過是一個夢而已!更何況你姐姐現在還沒事呢!那些怪物不會把她吃了的,你一定能夠救回你姐姐的……」說著說著,謝莫言發現身上的小傢伙竟睡著了,看著那張稚嫩的臉,眼角還噙著一滴淚水。

  謝莫言輕輕拭去他的淚水,然後輕輕將他放在車後座寬敞的躺椅上,然後蓋好被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謝莫言發現自己對這個萍水相逢的孩子有了點親切的感覺。

  一夜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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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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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集 奪命神醫 第一章 偶遇

  次日,祝賀龍醒了過來,發現車內竟一個人都沒有,打開車門一看,卻看到謝莫言和慕老正朝這邊走來。「來!先洗一下臉!」謝莫言遞過用湖水浸過的濕毛巾。祝賀龍抓起毛巾,胡亂在臉上抹了幾把,草草了事,謝莫言微笑地看著他,然後遞過一塊麵包說道:「諾!沒什麼好吃的,你就先吃這個吧!」

  「謝謝哥哥!」祝賀龍禮貌地說道,然後抓起麵包就一陣狂啃,樣子好像三天沒吃飯似的,沒吃幾口,小傢伙似乎吃噎著了,謝莫言遞過一瓶礦泉水說道:「吃慢點!後面還有很多!」

  不一會兒,小傢伙吃好了,滿意地打了個飽嗝,再次沖謝莫言道謝,後者淡淡一笑,說道:「你剛才醒來時,好像很慌張的樣子,是不是怕我們會丟下你?」祝賀龍微微低著頭,說道:「我在五歲時,爸爸媽媽就把我和姐姐丟下了,兩個人不知道去哪裡,聽鄰居說他們是離婚了,只把房子留下來給我們,但是卻不再管我們了。我一直都很希望爸爸媽媽能夠回來,可是我一直等了好幾年,都沒等到。之後,我和姐姐相依為命,姐姐要讀書,又要照顧我,很是辛苦,所以我就準備為她分擔一下,我做過撿破爛,偷東西,搬運工,洗碗筷,有好幾次遇到問題都是姐姐在一邊幫我解決,我感到很愧疚,所以就更加拚命地去賺錢。後來,姐姐說,她找到一份好工作,是替別人打掃房子,而且那個房主是她同學,還說那房子可以隨意住人,只是她一直都沒住過!但是從此之後,我們的生活好了很多。直到有一天,姐姐去打掃那個同學的房子時,一夜沒有回來,我連夜去找她,可是剛走到那個房子門口,就看到一個長著翅膀的怪物將她了抓起來,然後就消失了……」說到這裡,祝賀龍神色越來越黯然,就像一個久竟滄桑的老頭似的。很難想像這樣一個年紀的孩子竟然有如此經歷,謝莫言聽到這裡,不禁也暗暗歎氣。

  「好了,我們該上路了!」慕老說道,隨即便上了車,謝莫言和祝賀龍相繼上了車,車尾噴出一團濁氣後,謝莫言三人繼續朝前方駛去。

  車子開到一處縣城,這裡似乎也被軍隊封鎖了,成排成排拿著真槍實彈的士兵站在兩邊,中間搭建兩個鐵絲網將道路封鎖,不過在慕老那張黑色證件的開路下,三人很順利地進城補充食物和汽油。

  縣城不是很大,但是行人卻是比H市多了許多,還有那些商店也沒關,慕老吩咐謝莫言和祝賀龍留在車上,然後獨自一人下車,進店買食物去了。

  謝莫言和祝賀龍留在車上,透過車窗,百無聊賴地看著來來往往猶如在趕集一般的人們,還有那些帶著全家行李的車輛風一般地駛過,相信他們也都在準備離開這裡,還好自己先行一步來到這裡,否則這裡早變成像H市一樣「荒蕪」的空城了。

  然而,就在這時,祝賀龍一陣驚叫,右手指著一處小項,透過車窗,正好能夠看到那個小巷一角,只見一個身著黑色大袍的男子似乎提著什麼,慌慌張張地跑到裡面,當然這些並不能引起謝莫言和祝賀龍的注意,而是那個人的手竟然是只像某種動物一般的爪子。或許是走的太快,所以沒有人注意到,但是那隱隱露出來的尖爪卻是躲不過謝莫言和祝賀龍的眼睛。

  兩人相視一眼,祝賀龍便要下車,謝莫言阻攔道:「你要幹什麼!」

  「那個人是怪物,和抓走我姐姐一樣的怪物,我要殺了他!」沒想到祝賀龍小小年紀竟然會說出這種話來,謝莫言不禁為只一怔,隨即冷冷地說道:「你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去了也只是送死,你姐姐還沒救回來,你自己就死了,這樣對得起你姐姐麼!」

  祝賀龍不知道是被謝莫言的凶意嚇到了還是他的話起到了作用,沉默地低下頭,不再說話。

  「我去跟蹤那個怪物!等一下裡面那位爺爺出來的話,你再告訴他我去了哪裡!」謝莫言說道。

  「啊?哥哥你行麼?」自從上次謝莫言一手推開兩個士兵後,祝賀龍只清楚謝莫言力氣大,但是要對付那怪物似乎只靠力氣還是不行。

  「放心吧!」謝莫言摸了一下祝賀龍的腦袋,再三囑咐祝賀龍,等慕老回來時告訴他自己的去向。畢竟要謝莫言單獨對付一個怪物他可沒把握,現在自己根本就是一點能力都沒有,和一個普通人沒什麼兩樣,但這都是表面的,只是謝莫言自己不知道運用體內龐大的力量罷了。不過他有一個護身符,就是那個紫色圓盤,雖然不知道怎麼控制,但是卻清楚每次它出來的時候都是自己最危險的時候。

  不過就算如此,換做其他人的話,也不會把自己的命當做籌碼,也只有謝莫言這種膽子大得出奇的人才會這麼做了。

  小心地走到那個小巷口,謝莫言很自然地跟了進去,這條巷子比較長,蜿蜒曲折,好像在走迷宮似的,謝莫言盡量將腳步放輕,並且距那個怪物五十米左右的距離不緊不慢地跟著。終於,那怪物似乎到了一處死角處,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謝莫言趕忙將頭縮回來,過了會兒再緩緩轉過頭,這不轉還好,剛轉過半張臉,眼前便頓時出現一張猙獰面孔,長長的犬齒露在外面,雙耳尖尖,特別是雙眼眼球,原本黑色的瞳孔已經變成血紅色,就連眼白也逐漸變成綠色,一塊塊像魚一樣的鱗片佈滿半張臉。謝莫言的臉和它幾乎只差半寸就碰在一起了。

  「啊!」謝莫言本能地大叫一聲,倒退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那怪物慢慢接近過來,謝莫言一臉緊張地看著這怪物,那張猙獰的臉足以讓人看了不寒而粟,謝莫言沒有當場昏過去已經很不錯了,不過一雙腳卻依舊有些發顫,顯然還沒有從先前的驚嚇中回過神來。不過看著慢慢接近自己的怪物,謝莫言幾乎可以肯定自己這次死定了,但是卻發現那怪物停住腳步,和自己保持了兩米左右的距離,只是看著自己,似乎想說什麼卻是說不出口,謝莫言哪裡清楚它的意思,不過看這怪物似乎和自己上次見過的不一樣,回想起上次宋常青說過,如果被妖魂附身的話,二十四小時內才會完全變成沒有人性的怪物,而眼前這個……難道他還有神智,也就是說這個人還活著!

  「你……你是不是被妖魂附身了?」謝莫言試探性地問道。那個怪物趕忙點了點頭,但是卻不能說出話來,謝莫言一試之下知道自己的猜測是對的,先前的恐懼不由地煙消雲散。起身說道:「你被附身多久了?」

  那怪物在地上用手指寫了個數字,尖銳的爪子和地面劃過的尖嘯聲讓謝莫言雙耳一陣難受,不過看到地上清晰地顯露出一個二十摸樣的阿拉伯數字後,不由地說道:「還有四個小時,或許還有救,我帶你去見我朋友,他可能救得了你!」謝莫言上前便要拉住那怪物的手,但是後者卻是本能地將手一縮,身形隨之向後退去,一臉驚恐的樣子。謝莫言一臉詫異,忽然間他似乎感覺到什麼,猛地轉過身來。

  「你知不知道,這麼接近一個妖魂,你會沒命的!還好這個寄生體本性善良,所以沒有殺你,否則你已經死了!」一個略顯傲慢的聲音淡淡地說道,只見一襲黑衣打扮的年輕人正站在謝莫言身後,右手拿著一把奇形怪狀的槍。

  「你是誰?」謝莫言問道。

  「專門殺怪物的人!不過你應該沒什麼資格知道,這裡沒你的事了,還是快點離開這裡吧!」說罷那人便取出一枚試管一般的東西裝在那把槍上,謝莫言身後的怪物一臉恐慌地看著那把槍,身子緊緊地縮在後面的牆角處,瑟瑟發抖。

  「等等!」謝莫言攔住道。「他還沒變成怪物,或許還有救,你不能就這樣殺了他!」

  「你是白癡麼?只要被妖魂附身的人,除了死,沒有別的辦法!」那個年輕人微怒道,他還是第一次看到一個普通人竟然敢阻攔自己殺怪物的。難道他是那個怪物的親戚不成。

  「但是他現在還是個人!」謝莫言堅定道。

  「哼!你看他那樣子,什麼地方像人了?還有你恐怕還不知道他手上拿著的東西是什麼吧!」那年輕人冷哼一橫,抬手一槍打去,「啪!」的一聲,將那怪物手上提著的帶子打破,裡面露出來的竟是一隻死掉的小狗,上面還有幾個猩紅的牙印,四隻腳已經失去一隻,謝莫言轉過頭,不再看這副場面。

  「被妖魂附身的人都會慢慢喜歡吃活的生物,只要是活的,比如狗,貓,之類的,甚至是人!現在他是吃小狗,四個小時後他就會吃人!」那年輕人淡淡地說道。謝莫言怔怔斜視地面,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那個年輕人見狀,冷哼一聲,上前將謝莫言退開一邊,右手持槍,瞄準縮在角落的怪物。

  「念在你剛才沒有傷害普通人的情況下,我給你一個最痛快的死法,放心,你不會感到一點痛苦!」那年輕人淡淡地說道,隨即將扣在扳機上的手指用力按下。

  「嗖!」一個身影陡然閃了出來,正以身體擋住那個怪物,不是謝莫言還會有誰。那年輕人沒想到謝莫言竟然會有此出呼意料之外的舉動,一見之下,大驚失色,但是手指已是控制不住按了下去,只見槍口猛地射出一道藍色光束,朝謝莫言襲去。年輕人知道這道光束的威力,就算是再厲害的妖魂,被這道光束正面打到也是會受傷,更何況是一個普通人。

  然而,更加讓這個年輕人詫異的事情發生了,只見那道藍色光束正要射穿謝莫言的身體之時,忽然間,一道紫色屏障憑空出現,將謝莫言籠罩其中,那道藍色光束打在那屏障上竟化做點點光斑,消失在空氣中。也就在同時,謝莫言身後的那個怪物似乎感受到什麼,一陣瘋狂地咆哮,雙手撕扯著身上衣物,伴隨著一陣骨骼的脆響,整個怪物陡然間爆長數十厘米,兩米多高的身軀站在謝莫言面前簡直就是個龐然大物。

  「啊!」謝莫言和那個年輕人一陣驚訝,失聲叫了起。

  「快躲開,你這個笨蛋!」那年輕人還是最先反映過來,沖呆楞在那裡的謝莫言叫道。後者猛地反映過來,身形一陣向前奔去,也就在同時,身後一陣狂風呼嘯而過,地面一陣震動,碎石紛飛。

  那年輕人邊閃躲著碎石,邊沖那怪物開槍,沒想到怪物身軀雖然龐大,但是身形卻是敏捷不已,三槍中只有一槍打中,而且還不是要害處。那年輕人知道自己的槍能量所剩不多了,不由地一陣焦急。再看另外一邊,謝莫言卻是蹲在那裡,一臉錯愕,不知該做些什麼。

  都是這個笨蛋,早點殺了那個怪物不就什麼事都沒了,現在可好,兩人都要死在這裡了!至於謝莫言,此時卻彷彿是打翻了五味瓶,沒想到先前還是擔驚受怕的怪物,現在竟然變得如此狂暴。

  就在這時,一道白光閃過,黑色鮮血噴灑而出,怪物吃痛陡然間狂嘯不已,再仔細一看,怪物的胸口上多了一道長打數十厘米的傷口,看樣子應該是由利器所至。那年輕人轉過頭一看,發現一個老者正屹立在不遠處,右手指引一柄飛劍朝那怪物襲去。

  夾帶著陣陣劍嘯的飛劍猶如一道閃電一般,那怪物雖然受傷,卻也勘勘避過這一劍,但是右腰已是多了一處傷口,黑色鮮血源源不斷地朝外湧著,還未等那怪物反映過來,那飛劍已是倒飛回來。

  「錚!」一聲,劃過那怪物的脖子,只見那怪物,似乎還向前走了兩步,最後碩大的頭顱轟然倒下,過了不久,那怪物的身體和頭顱,還有那些黑色血跡,漸漸化做點點黑色塵末。此時謝莫言和那年輕人才緩緩從躲避處站出身來。

  「莫言,你沒事吧!」慕老一臉緊張地上前問道。

  「我沒事!」謝莫言略顯得歉意地說道,「沒經你的同意就私自出來,讓你擔心了!」慕老擺了擺手,沒再說什麼,將視線轉移到那個年輕人身上,問道:「他是誰?」未等謝莫言說話,那年輕人已經率先開口說道:「叫我小金好了!前輩,你剛才那御劍術好厲害,才幾下那怪物就死了!我還沒反映過來呢!」年輕人的樣子簡直和先前跟謝莫言說話的態度判若兩人。

  「你是誰?」慕老微皺著眉頭問道。

  「哦,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隸屬國家秘密部隊CM的候補隊A組的金康,你叫我小金就可以了!」說罷一副討好的樣子,謝莫言不由地想道:這傢伙不是對慕老有意思吧!

  「哦!這裡比較危險,你還是回去歸隊吧!」說罷慕老便欲帶著謝莫言離開,卻見金康跟上前來說道:「前輩,我剛才看到你只是一揮了一下,那飛劍就把怪物的頭給砍下來,好厲害啊,你是我見過最多的修道士了!」

  「你見過其他修道士?」慕老偏過頭問道。

  「見過,不過前幾日剛好離開這裡了,說是要去市郊外的翠竹山上,那山上的怪物很是厲害,軍隊都無法將其封鎖住,頻頻有人受到攻擊,並且還不清楚那怪物長得什麼模樣,所以那些修真士就一起過去了,還布了結界,才勉強將整座山封鎖住。那裡現在沒有人可以進得去了。不過沒想到市區竟然還有一隻漏網之魚!」金康話題一轉,繼續說道「還好有前輩在,三兩下就收拾了那隻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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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9 18:33:19 |只看該作者
  謝莫言默不作聲地在一邊走著,想起先前那個怪物還未陷入瘋狂的時候,那種無助害怕的樣子,心中不由地一陣感觸。金康走在旁邊大誇慕老多厲害云云,簡直是吹得天花亂墜,偶爾串出一句很仰慕之類的話。任誰都清楚他心裡在想些什麼,只是外人不想提起罷了。

  三人剛走出小巷口,便發現大批軍隊竟圍堵在此,槍炮對準裡面,見慕老三人出來,不禁一陣詫異。

  「前面的人站住,先進行身體檢查,否則一律不准離開這裡!」此時一個不冷不淡的聲音從喇叭中傳了出來。看來剛才的震動已經引起軍隊的注意了,慕老和謝莫言對此根本就沒有什麼顧慮,而金康卻自告奮勇地上前,囂張地拿出一個紫色證件,遞給一個高級軍官,後者翻開那證件,看了一眼,臉色微變,隨即恭敬地將證件還給他。金康又衝那個高級軍官說了些什麼,後者一臉崇拜的樣子看著慕老。大手一揮,身後的士兵,立刻向兩邊散開。

  「嘿!搞定,放心吧!那些軍官的軍銜還沒我高呢。」金康一臉高傲地說道。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成就確實有驕傲的本錢,但是在謝莫言和慕老眼中卻根本沒有這種感覺,只是覺得金康很滑頭。

  此時,謝莫言似乎想起什麼,張口便要衝金康說道,話未出口卻被金康打斷道:「誒!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這人很大度的,雖然你剛才差點害得我掛掉,不過看在你也不是普通人的份上就既往不咎了,但是要記住,下次千萬不要對那些怪物手軟!」

  「不是……我……」謝莫言似乎想說什麼卻又被金康打斷道:「好了,我知道你想問什麼,那個證件是CM候補部隊隊長的證件,要說起官銜至少也是個少將,你不用羨慕。凡事都要靠自己,我當年也是努力了五年時間才終於被CM部隊錄取的,相信再過幾年,我就可以成為正式的CM隊員了!」說罷眼中滿是期待的光芒。

  金康邊說右手邊往右腰部位抓去,卻摸了個空,滿臉驚詫,謝莫言笑呵呵地看著他說道:「你的槍好像丟在裡面了!」

  「你怎麼不早說,你知不知道那把槍對我很重要!」金康叫道。

  「我想說啊,但是你不讓我說而已!」謝莫言笑呵呵地說道。金康哼了一聲,隨即朝裡面跑去。

  謝莫言和慕老順利地離開小巷,走到車裡,一直呆在車內等待的祝賀龍見謝莫言和慕老兩人回來了不僅說道:「哥哥你沒事吧!剛才地面好像震動了一下,還有那些怪物一樣的吼叫聲,我還以為……」謝莫言拍了拍小傢伙的頭說道:「我沒事,放心吧!」

  「剛才我看那些軍隊都把這裡包圍了,還以為怎麼了呢!」祝賀龍說道。謝莫言微笑地拍了拍祝賀龍的肩膀,不再說話。

  「慕老,謝謝你!」謝莫言說道。

  「不用謝我,救你是應該的!」慕老說道。看著謝莫言若有所思的樣子,隱隱露出一股淡淡的愁容來,慕老不由地問道:「是不是還在想剛才那個怪物?」

  「我遇到他的時候,他不是怪物的,雖然他外表已經變了,但是我知道他還是清醒著的,沒有被妖魂奪取神智!」謝莫言淡淡地說道。

  「所以你下不了手,並且阻攔那個小伙子殺那個怪物!」慕老接口說道。謝莫言默默地點了點頭。

  「哎……」慕老歎了口氣,不再說話。空氣中頓時陷入沉悶的氣氛當中。

  「恩……對了,我想問一下,那個什麼CM部隊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組織?好像宋常青宋大哥也是那個部隊裡的人!」謝莫言終於忍不住打破這股沉悶的氣氛,問道。

  「這個部隊就是國家早就培養好的一個非常隱秘的部隊,處理一些普通警察,甚至是軍隊都無法輕易解決的事情。而這些人從小就是由國家一個特殊部門——『議政閣』中的人來培養。這個議政閣是有幾個修真者組成的,都是些老頭子,我也是其中之一!另外,宋常青是這個CM部隊的總隊長,其餘還分為二十四個小組。除此之外CM部隊還有外部組織,也就是剛才那個小伙子說的候補組織,這個候補組織也分為二十四個小組。戰鬥力雖然不如正規CM部隊,但也都是出類拔萃的人物!」慕老說道,「不過那個金康還真是個特別的人物,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有趣的候補隊員!」

  「原來是這樣……」謝莫言喃喃說道。

  「其實,議政閣裡的修真者都是以武入道,而你們百印門則是不同,相對來說你們今後的修煉進步空間很大,而我們則很難有進步!」慕老再次解釋道,謝莫言似乎明白了什麼,卻又覺得什麼都沒懂。

  慕老見罷,也沒打攪,轉過身準備開車離開這裡,剛啟動,卻聽到車窗外一陣叫喊,只見金康跑到車前叫道:「前輩,你們要去哪裡啊?」

  「怎麼?你還有事?」慕老問道。

  「哦,不是,只是想知道前輩現在是要去哪裡?如果需要幫忙的地方的話,我一定幫!」金康似乎有什麼話要說,只是隱藏在這句話後面,謝莫言聽得出他很想學習道法,只是坐在一邊沒做聲。

  「現在……可能先去一趟翠竹山!」慕老想了想,用眼角看了一眼坐在後座靜靜聽眾人說話的祝賀龍。謝莫言也發現了什麼,想必慕老是想找到那些修真者,然後叫幾個人帶這個孩子到一個安全的地方。這也好,畢竟自己現在根本就是手無縛雞之力,根本就不是那些怪物的對手,只能勉強保住性命罷了,根本照顧不了一個小孩子,而慕老雖然修為深厚,但是越接近西藏,就越有更大的危險,一個孩子跟在旁邊,未免太過危險。還是讓那些修真士幫忙照顧,畢竟那裡比這裡要安全得多。

  「啊?前輩你……你真的要去那裡麼?」金康似乎顯得很驚訝,不過回頭一想,這個前輩的修為這麼高,比那些修真士厲害多了,想必也不會有什麼危險。而謝莫言看似普通,雖然剛才他好像用什麼法寶並不懼怕自己的噬魔槍,可還是不清楚他的底,而且金康看到那車裡竟然還有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孩子,不由地大獻慇勤道:「前輩此去路途艱險,如果不介意的話,我也一起去好做個照應如何?而且我的隊友也都在那裡!」

  慕老和謝莫言相視一眼,轉過頭沖金康說道:「好吧!」其實慕老也不想過多地曝露自己的身份,畢竟這樣一來宋常青就會一路追上來,慕老不希望自己一手培養的人就這樣白白送命。在CM部隊中他算得上是一流高手,但是在修真者和那些強大並且多如潮水一般的怪物面前根本就無法相比。

  有了金康在身邊,去翠竹山的時候也不會被那些軍隊的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不過慕老也沒想過要一直帶著金康,畢竟他的實力最多只能算是二流水平罷了。

  慕老心中所想的,金康當然不知道,此時他得到慕老的批准後,高興地上了車,然後沖謝莫言使了個眼色,說道:「坐在後面比較安全!」後者微微歎了口氣,爬到後座和祝賀龍並列。而金康卻是滿臉歡喜地坐在副駕駛座上,好像第一次坐車似的,嘰裡呱啦和慕老說了一大堆奉承的話,後者卻是置若罔聞,安靜地看著車,被問得煩了,才偶爾回一兩句敷衍了事。

  一路驅車來到市郊翠竹山下,這裡果然已經被軍隊封鎖起來了,不過有金康在,很順利地就進入翠竹山下,不過這裡已經不能開車了,所以慕老等人將車停在外面由軍隊保管,率先朝翠竹山步行而去,謝莫言、金康和祝賀龍也相繼下車跟了上去。

  翠主山不怎麼高,但是卻顯得很大,方圓幾百里都種滿了翠綠色的竹子,所以因此而得名翠竹。平時這裡來的人比較多,由於很幽靜,地勢又不是很偏僻,所以節假日都有人來這山上玩耍,但是自從那些魔物侵入這個世界後,這座山便很少有人來了,前段時間更是發現這山上竟隱藏著一個非常厲害的怪物,如果不是來了一批傳說中的修真士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不過此時眼前的翠竹山卻已被一層淡淡的黃色異光籠罩其中,隱隱有六光異彩閃過,神奇不已,謝莫言輕輕碰了一下這所謂的結界,一股怪異的能量傳來,便欲要將謝莫言推開,就在這時體內那股怪異的能量突然湧了上來,透過手指和結界上的能量對抗起來,體內那股怪異能量似乎非常強大,眨眼間便將結界上傳來的能量逐出體內。

  「莫言,怎麼了?」慕老上前問道。謝莫言看著自己的手指,楞了一下,隨即轉過頭回道:「哦,沒什麼,只是覺得這山上都被結界封住了,我們怎麼進去?」

  「這不難,不過我一人進去便可,你呆在這裡不要四處走動!」慕老說道。

  「為什麼?」謝莫言問道。

  「簡單點解釋就是說你根本就沒有足夠的實力和裡面那些怪物拼,也就是說,你太菜了!前輩,我和你一起進去吧!」金康說道。

  「不用了,你也呆在這裡,幫莫言照顧那孩子!」慕老說道。金康臉上露出意外的表情,嘴中似乎想說什麼卻被慕老打斷道:「不用再說了,你們呆在這裡,等我出來!」說罷,走到那黃色結界前,雙手結起一個法決,一道白光突然射入那結界中,只見黃色屏障一陣波動,慕老顧自穿過那層結界,朝山上走去。金康趕緊跑上去,但是身體卻裝在那層結界上被一股大力猛地推例如回來,身子飛了三四米方才落在地上,灰頭土臉的樣子不禁讓人忍俊不禁。

  「笑什麼笑,很好笑麼?」金康沖謝莫言叫道。後者微微一愣,淡笑道:「沒有啊,只是覺得很有趣而已!」

  「哼!看你也沒什麼本事,不也和我一樣進不去!」金康瞥過頭說道,謝莫言微笑的臉為之一頓,轉過頭看著那層淡黃色屏障,又看了看自己的手,似乎在想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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