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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ViolaKM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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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何常在]官神(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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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1
匿名  發表於 2021-10-30 00:11:17
第991章 對峙

  陳潔雯睜大了眼睛,心中既怒又惱,戰勁鵬吃錯了什麼藥,不會說話就別說,氣勢洶洶地發哪門子邪火?真丟人。

  然後又一想,戰勁鵬站在誰的立場上說話?他雖然和她的關係不是特別密切,至少也不應該和夏想一個鼻孔出氣,她事先雖然沒有和他通氣,但戰勁鵬又不傻,會聽不出來她的立場?

  還有,他肯定也知道夏想的立場,那他還怒氣衝衝地拍案而起,是想當夏想的馬前卒還是和夏想有什麼利益交換條件?

  陳潔雯想了不少,但都沒有想到關鍵之處。

  夏想卻想到了。

  戰勁鵬別看氣勢洶洶地大罵跑馬縣,似乎是對跑馬縣的官場風氣深惡痛絕,其實他根本是在指桑駡槐,是借指責跑馬縣,暗中影射天澤市委的官場風氣。

  戰勁鵬上任之初和之後,都是諸事不順,估計和他期望中的眾望所歸的場景相去甚遠。也不能怪天澤市委冷落他,其實由馬霄親自陪同上任,已經在不少人心中留下了深刻而意味深長的印象,估計想和他走近的人不少,但跑馬縣卻意外出了大事,完全搶走了他的風頭,讓他一來就坐了冷板凳,誰也顧不上和他套近乎,連他分管的一攤子工作也陷入了停頓之中。

  他惱羞成怒之余,遷怒於跑馬縣也在情理之中。

  不過他在常委會以盛怒的姿態痛斥跑馬縣,就有失穩重了,也在所有人面前暴露了膚淺和急躁的一面。在座的都是官場老油子,不是你拍拍桌子,說幾句狠話就能嚇唬得住的。

  在座的人先是震驚,然後驚訝過後,就有人不屑地笑了,還有人的眼神中就多了意味深長的東西,更有人眼中閃過一抹深深的失望。

  雷一大哈哈一笑:「小戰,坐下,坐下說話。我贊成你的意見,但不贊成你的毛躁,有事說事,不要發火。再說,作為市委領導,在處理下面區縣的問題時,要端正心態,要對事不對人,不要有私心雜念。」

  戰勁鵬臉紅了,在眾目睽睽之下,就覺得十分丟人,也有點後悔剛才的衝動了。

  夏想就及時說了一句:「勁鵬同志是市委領導中個子最高的一個,他站起來,就是再次重申這個事實。」

  眾人都笑了,在笑聲中,戰勁鵬的尷尬也消退了不少,慢慢坐了下來,心中對夏市長的及時解圍,多了一絲複雜的情緒。

  既然開口了,夏想就接著剛才的話往下說:「勁鵬同志剛才的義憤填膺不是沒有道理,跑馬縣是個窮縣,一個一直在貧困線掙扎的窮縣,縣政府還與民爭利,縣政府賺錢了,老百姓都餓死了!依我看,就得全部處分。卞有水為什麼會沒有責任?縣政府的決定,他身為書記會不知道?好象在張和興拍板決定賣地的時候,卞有水同志既沒有出國考察,又沒有去黨校學習,更沒有請病假,而且違規土地的情況從兩年前就有了,兩年的時間,一句不知情就將責任推卸得一乾二淨?唬誰呢?我看是唬鬼呢!」

  夏市長的話如同一記耳光,實實在在的耳光,直接就扇在了陳潔雯的臉上。因為在常委會之前召開的書記辦公會上,陳潔雯竭力為卞有水開脫,聲稱卞有水確實被縣長張和興、副縣長周寒江以及縣國土局局長梁松聯合矇騙,並不知情……當時夏想也沒有反駁,只說提交到常委會進行研究。

  現在才擺到檯面上直接打臉,夏市長,好毒的一手。

  一時間,常委會鴉雀無聲,誰也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夏市長說的是實情,在現有的政治體制下,書記就是事事都要插上一手的一把手,如果說書記不知道政府的重大決策,在座眾人誰相信誰就是傻蛋,有陳潔雯的例子在眼前擺著呢,市政府的哪個決定她不是知道得清清楚楚,而且還得她點頭了才能實施?

  退一步講,書記不過問,是失職。過問了而不制止,是瀆職。

  但有些話人人心裡清楚,卻不能說,說出來,就會讓人難堪。夏市長當眾說出問題的關鍵所在,直指癥結之處,就讓人無言以對。

  也只有夏市長敢直面陳書記的權威了,換了任何一個人,話都會爛在肚子裡,說什麼也不會說出口。

  都要謹防禍從口出。

  夏想也是鐵了心要拿下卞有水了,省委的指示雖然要求是嚴肅處理,但並沒有給出具體意見,畢竟跑馬縣委的人事任命歸天澤市委,省委也不好直接給出具體意見,一般不會越級處理。當然也有越級處理的先例,夏想也原先也以為省委會直接暗示將卞有水和張和興全部免職,沒想到最後給出的指示精神只是籠統的意見,他就知道,可能是邱家插手了。

  再加上從付先先口中得知了梅家和邱家聯合的消息,省委的指示精神,估計是範睿恒和梅升平的意見占了上風。否則如果是宋朝度的意見,肯定是要將跑馬縣全部拿下。

  雷一大又及時說話了:「要查,就一查到底,別糊弄事兒。處理了張和興不處理卞有水,誰都不服氣,抓小放大也確實是一條不成文的規矩,但現在的情況是兜不住了,就不要再兜了。我的態度很明確,書記和縣長,全部撤職查辦。」

  「卞有水同志如果被撤職查辦的話,確實有點冤枉了,他負有一定的領導責任,但也不能搞連坐,是不是?」楊劍說話了,一臉艱難的神色,好象很難開口一樣,眼睛低頭看桌子,誰也不看,「我的意見是,張和興撤職查辦,卞有水同志黨內警告處分。」

  楊劍一直在台前大力推動跑馬縣違規土地的查辦,在不少人眼中,他就是主事者——許多人並不清楚夏想才是真正的幕後主使,都以為楊劍才是主要推手,因此誰也沒有想到,在最後塵埃即將落定的關頭,他卻妥協了,就讓許多人都大吃一驚。

  夏想卻沒有感到震驚,只是感到無奈和痛惜。政治就是政治,來不得半點激憤和私心,在梅升平的壓力之下,楊劍沒得選擇,他完全能理解楊劍的苦衷。如果違背了梅升平的意志,就有可能對個人的升遷帶來影響,如果為了處分一個卞有水而影響了自己的前途,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會和光同塵。

  陳潔雯表面上不動聲色,眼中還是閃過一抹喜色。保下卞有水是她的底線,也是她和夏想之間在人事問題上最大的一次交手。

  皮不休自從上次網路事件之後,一下蒼老了許多,現在又因為劉風聲的自作主張讓他十分惱火,整個人就顯得變化很大,一說話就嚇了眾人一跳,怎麼嗓音嘶啞了這麼多:「卞有水同志還是有功于跑馬縣的,他擔任書記的幾年裡,將跑馬縣治理得井井有條。違規土地的問題,全省都有,只不過他撞到了槍口上,算他倒楣。市委要愛護自己的幹部,輕易不要否定一個幹部的功勞,黨內警告一下就可以了,跑馬縣還是需要卞有水同志主持工作來穩定大局。」

  陳天宇冷冷一笑,他從陳潔雯極力保下卞有水的事件上面得出了結論,現今如夏市長一樣站在公正立場的領導真的不多了,他就很生氣:「皮書記,有功論功,有過罰過。市委不會輕易否定一個幹部,也不會容忍一個犯了大錯的幹部還在領導崗位上,既是對跑馬縣人民的不負責任,也是對省委領導的不負責任。」

  皮不休張了張嘴,正想反唇相譏幾句,戰勁鵬又插話了:「前一段時間見網上有消息說,天澤某市委領導愛護幹部,直接就把幹部愛護上了絕路,是真是假?」

  正在喝水的組織部長徐鑫一下嗆住了,猛烈地咳嗽了起來,哭笑不得地想,戰勁鵬是真不知道還是裝傻,不是當著禿子的面罵光頭嗎?他也太沒有城府了。

  皮不休頓時臉紅脖子粗,又差點暴怒,忍了忍,又見陳潔雯向他連使眼色,就又忍了下來。

  「老裴,說說你的意見。」陳潔雯不想再爭吵下去,想快刀斬亂麻,就直接點了裴一風的名。

  裴一風似乎很鎮定,先是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水——上次杯子失手打碎之後,又換了新杯子,還是杯不離手的老習慣,他輕輕放下杯子才開了口:「卞有水同志不適合再在跑馬縣主持工作了,他在跑馬縣多呆一天,跑馬縣的火就下不去。上常委會之前,我專門在網上看了半天帖子,上面一面倒的說卞有水應當負主要領導責任,還說卞有水不下臺,就證明天澤市委沒有嚴肅處理相關責任人員,網上就會繼續人肉卞有水的履歷,要查出誰是卞有水的後臺……」

  陳潔雯眼皮突突地跳了幾下,心中大為震驚,裴一風是怎麼了,難道已經完全倒向夏想了?不過細心一想又不對,裴一風話裡有話,肯定還有話要說。

  果然,裴一風隨後又提出了一個新的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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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0-30 00:11:32
第992章 對抗

  夏想也聽出了裴一風的暗指。

  卞有水的下場有三種,一是就地免職,同時還有一定的黨內處分。二是只背一個處分,保住縣委書記的職務。三是調離跑馬縣,到市里任閒職,或是調到其他縣繼續擔任縣委書記。

  夏想想要的第一種結果,陳潔雯想要第二種,裴一風提出了第三種可能,調離。

  「我只是提一個不成熟的建議,僅供同志們參考。」裴一風態度非常謙遜,還一臉微笑,「市委市政府處級的崗位不少,本著治病救人的出發點,卞有水同志來市里工作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陳潔雯是強烈反對調卞有水來市里的,市里各局都一個蘿蔔一個坑,好位置早沒有了,卞有水來市里只能從一些不重要的部門選擇,而且還有可能任副職,以後再想外放到地方上就難了。

  現在留任的話,就算背一個不大不小的處分,一年之後也會消除,而且只要在地方上繼續執政,就容易向上走。

  形勢比預料中複雜,原本的焦點集中在免職還是留任之上,現在好了,裴一風又提出一種可能,多了選擇反而不是好事。

  徐鑫終於發言了,作為組織部長,他本該早早發言的,一直等到現在才說話,也是拿不定主意,在做激烈的思想鬥爭。

  形勢很嚴峻,常委們的意見非常不統一,很有可能最後達不成任何共識。他還是和往前一樣,手中拿著一份材料,如同照本宣科:「卞有水同志應該引咎辭職,張和興同志直接免職。」

  引咎辭職比直接免職面子上好看一點,實際上國內的官員幾乎沒有引咎辭職的,都是在上級決定免職的情況下,一種體面地下臺的說法而已。

  作為組織部長,徐鑫的立場還算公正,陳潔雯一陣昏眩,有一種大勢已去的感覺。難道說,她保卞有水真的觸犯了眾怒?但卞有水不保不行,邱緒峰親口給出了許諾,如果保下了卞有水,邱家將會繼續加大在跑馬縣的投資。

  當然,還有其他政治上的交易,有利於她的長遠發展。而且從私人感情上,她也確實不忍心親手葬送卞有水的前途。

  但現在是贊成卞有水下臺的人除了夏想之外,還有陳天宇、徐鑫、戰勁鵬和雷一大,已經五票贊成了,沒有表態的宣傳部長常恏、軍分區司令員冷陽和東橋區委書記胡永超,至少還有一人投夏想的贊成票,就是六票贊成了。

  而她一方,吳明毅、楊劍、皮不休,頂多再有冷陽和胡永超,也是六票。

  裴一風是中立的立場,他老奸巨猾,提出了第三種可能,實際上是擺出了兩不相幫的姿態。

  如此對比,就是一半對一半了。要是別的問題,在一半對一半的情況下,她敢拍板。但在卞有水的問題上,她不敢在不過半數的情況下拍板,因為萬一事後被人翻案,她要承擔相應的政治責任。

  常委會過半的話,就是集體責任了。

  接下來的情況又給陳潔雯當頭打了一記悶棍,繼常恏支持夏想之後,戰勁鵬卻不知為什麼又不合時宜地跳了出來,再次慷慨陳辭了一番。

  「為什麼卞有水身為書記就擁有了豁免權?固然,在官場上這種遮罩特定官員責任的做法是一種不成文的慣例,也是約定俗成的內部規則。因此,遇有重大事件追究責任時,常常看到主要領導莫名其妙地失蹤——隻字不提。然後又官面堂皇地講什麼『嚴肅處理』與『嚴厲追責』,實際上是愚民手段的一種,都是眼睛朝下看。越是下面的人,責任越重,似乎決策都是下面人拍的板,上面的領導卻是執行者,難道正應了一句老話,秘書幹事,領導簽字?領導都是無辜的,只有下面的人是有問題,這樣的做法真能騙得了老百姓?以為老百姓是傻瓜的人,自己才是傻瓜!就拿跑馬縣的事情來說,書記只是黨內警告,縣長免職,國土局長撤職,如果說有必須移交司法的,就要在局長以下找替罪羊了?是不是這個意思?」

  這個耳光打得就不僅僅是陳潔雯的臉了,而是所有附和陳潔雯的常委的臉,而且還打得極重,立時讓陳潔雯漲紅了臉,皮不休惱羞成怒,連吳明毅也臉上掛不住了。

  楊劍更是一臉訕訕。他本是迫於無奈才在卞有水的問題上抬手,依照他的本意,恨不得法辦了卞有水。沒想到讓他看不順眼的戰勁鵬竟然說出如此令人熱血沸騰的話,他在慚愧之餘,就有了佩服之意。

  別人卻不這麼想,因為戰勁鵬剛才的話,是非常不理智的發言,說出了許多官場之中的忌諱。官場中人講究一個含蓄,講究壞事人人可以做,但壞話卻人人不能說。就和皇帝的新衣一樣,所有人都知道皇帝沒穿衣服,但所有人都一本正經地讚美皇帝的衣服真漂亮。

  戰勁鵬就是說出真話的小孩,可惜,他不是小孩,是市委常委、副市長,他的話要是傳到省領導耳中,就是政治上不成熟思想上不正確的表現,就有可能會被省委訓誡談話,後果很嚴重。

  但聯想到戰勁鵬太子黨的身份,以及他上任時由省委組織部長親自陪同的風光,沒有人會冒著政治風險向省委打小報告。

  只不過不少人都在猜測,戰勁鵬到底是在跑馬縣一件事件上出於義憤,還是他已經選擇了偏向夏市長的立場?

  陳潔雯不發怒不行了,臉色一沉:「戰勁鵬同志,說話的時候要考慮清楚了再開口,不要想什麼說什麼,現在在開常委會,是非常嚴肅、神聖的事情,不要因為你的個人情緒而攪亂了會議進程。」

  戰勁鵬今天就是氣不順,對跑馬縣所有的人和事都沒有好感,就是要抓住跑馬縣的事情大做文章,反正跑馬縣又沒有他的利益,愛怎麼著就怎麼著,鬧騰得越翻天越好。

  陳潔雯拿出書記的權威批評他,他還不服氣,還想頂撞幾句,夏想就及時發話了:「勁鵬,陳書記批評得對,現在是開常委會,要就事論事,不要扯遠了。今天的議題是討論對跑馬縣主要黨政領導的處分決定,不是其他無關的議題,打個比方說,付先先要來天澤市投資中藥廠的事情,就不能現在擺出來討論……」

  戰勁鵬一下沒明白過來夏市長的用意,怎麼又提到了付先先投資的事情——在上常委會之前,付先先已經和他有過初步接觸,提出了投資意向,他知道是夏市長的關係,也清楚付家的實力,還很高興夏市長將重任交給他——只是夏市長借機點出此事,是什麼用意?

  戰勁鵬和夏想之間當然沒有默契,陳潔雯也沒有,但陳潔雯卻比戰勁鵬更有政治智慧,一下就猜到了夏想的用意——夏想是明白無誤地告訴她,不要以為有邱家在背後撐腰就能如何,付家也要介入到天澤的局勢了,而且還投資中藥產業,明顯是要和邱家正面對抗了。不想成為家族衝突之間的犧牲品,就不要做出利令智昏的事情。

  陳潔雯確實是想先用書記的權威擱置今天的議題,拖一拖再說,看省委有沒有新的風向,否則常委會一形成決議,卞有水的政治生命就宣告結束了,就無可挽回了。

  夏市長的畫龍點晴的手段不但高明,還真是時候!

  陳潔雯心思只轉了三轉,就當即決定從善如流——被迫的從善如流也能顯示出書記尊重集體的決議,也是好事,總比給別人留下獨斷專行的印象強上許多!

  陳潔雯當機立斷——不斷不行,付家的出手立刻讓她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沒有必要因為一個卞有水而間接得罪了付家,再說常委會上的形勢又是一面倒,她對邱緒峰也可以有托詞,就以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做了總結發言:「卞有水同志在違規土地問題上負有不可推卸的領導責任,市委研究決定,勒令卞有水引咎辭職!」

  隨著陳潔雯的話音一落,卞有水的政治生命隨即宣告完結!

  跑馬縣變天了……

  會後,陳潔雯剛回到辦公室就接到了邱緒峰的電話。邱緒峰在得知常委會的結果之後,對於付家的舉動大感震驚,因為他事先沒有聽到一點風聲。卞有水的落馬讓他很有挫敗感,因為邱家甚至向省委都打了招呼,結果還是沒有挽回卞有水的政治生命,他擔心的是,卞有水情急之下,會不會咬出天澤中藥的一些見不得光的內情?

  同時他又再次領略了夏想翻雲覆雨的手段,在安縣的時候,他就曾經被夏想逼迫得沒有還手之力,現在夏想羽翼漸豐,更有不少勢力可以借助,眼下竟然又有和付家聯手對付邱家的跡象,真是利益永恆,友情短暫。

  邱緒峰長長地歎息一聲,他真的不想和夏想為敵。

  就在市委常委會的決議還沒有正式對外公佈之前,跑馬縣接二連三又出現了幾件大事,就讓陳潔雯慶倖拍板的英明決定,更讓邱緒峰對夏想的誤會加深,從而加劇了夏想和邱家之間的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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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3
匿名  發表於 2021-10-30 00:11:47
第993章 嚴重

  先是劉一九經過排查和提審,查到了何澤林自殺的真相,不但牽涉到了副縣長周寒江,連張和興也牽連在內!

  在劉風聲向周寒江問話的時候,原以為周寒江是副縣長,有豐富的應付紀委的經驗,不料兩個會合之後,周寒江就交槍投降,交待了全部事實。

  周寒江交待了不要緊,他直接供了天澤中藥的關鍵人物——副總吳江冷。

  吳江冷是邱家的核心人物之一,雖然只是經濟核心人物,不是政治核心人物,但吳江冷被牽連在內,就真正觸動了邱家的利益核心。

  事態嚴重了。

  劉一九當即請吳江冷配合調查,因為吳江冷已經涉及到了經濟犯罪。吳江冷只能順從地配合,但他同時給邱緒峰緊急打出了一個電話。

  邱緒峰在短短時間內接到了三個壞消息,他幾乎要暴怒了。

  先是得知卞有水不保,就已經讓他深感挫敗,因為卞有水為天澤中藥的發展保駕護航,確實做出了不少事情,他的政治生命的完結,意味著邱家的權威在天澤市委沒有足夠的影響力!

  第二個壞消息就讓他震怒了,付家已經有了反制的手段,竟然準備在天澤也投資中藥產業,而且還是在現在非常敏感的時機,他就知道付家最擅長的投機取巧的手段又要施展了。

  第三個壞消息就是吳江江被案件牽連在內。吳江冷頗有經濟上的建樹,是邱家在天澤中藥的關鍵人物,他如果被拿下,將是邱家最大的損失。

  接二連三的壞消息,直讓邱緒峰暴躁不安,幾乎要跳了起來。仔細一想,三個壞消息其實都是由一個事件引起——違規土地,而圍繞違規土地的鬥爭只有一個關鍵人物,就是夏想。再一想,如果夏想的立場稍微向他傾斜的話,怎麼也不會出現現在不可收拾的局面?

  都是夏想不給面子,難道邱家的利益在他眼中,還不如一幫什麼都不是的老農民?不,夏想肯定不是真正站在百姓的立場之上,他要麼是受吳家指使,要麼被付家收買,他肯定充當了哪一家的馬前卒!

  邱緒峰還是忍不住撥通了夏想的電話。

  「夏市長,事情非要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你才肯收手?你我認識時間不短了,怎麼現在行同陌路了?」

  夏想剛剛聽取了彭雲楓彙報了跑馬縣案情的進展,邱緒峰的電話就及時打了進來,也證明邱緒峰確實著急了。

  微一沉吟,夏想說了幾句心裡話:「緒峰兄,我們認識的時間確實不短了,我也一直當你是一個值得深交的朋友。但天澤中藥在違規土地上,確實傷害了農民的感情和利益。天澤中藥每年的利潤驚人,一個普通的員工,一年的收入也相當於當地一個農民十年的收入。跑馬縣是一個窮縣,農民一年忙到頭,勉強吃飽飯穿暖衣就不錯了,有時我們吃一頓飯,他們就是一年拼死拼活也賺不來!我們當官是為了什麼?名利人人逃不過,但在名利之外,還有良心,還有良知,還有為國為民之心。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壓榨掙扎在生存線上的農民,不是本事,是恥辱!」

  夏想打電話的時候,沒有讓彭雲楓回避,彭雲楓聽到夏市長的肺腑之言,不由肅然起敬。他見識過夏市長官僚的一面,見識過夏市長手腕高超的一面,現在聽到夏市長真心為民的一面,他才知道,夏市長是一個複雜而率真的人。

  「可以向市場要效益,可以靠壟斷賺取利潤,但權錢交易,榨取農民的血汗錢,就觸到了紅線上。緒峰兄,我建議你好好整頓一下天澤中藥的管理層,在違規土地的問題上,天澤中藥的做法很不光彩,而且還涉及到許多權錢交易的違法亂紀行為,不排除個別管理人員中飽私囊,從中牟取暴利。」

  夏想的話說完,邱緒峰長長歎了一口氣:「受教了。」他根本沒有聽進去夏想的肺腑之言,卻又問,「付家要投資中藥產業,你也是贊成的態度了?」

  「有競爭,才會有良性的發展。」夏想也聽了出來邱緒峰還是堅持自己的立場不變,沒有認識到有錯在先,反而還堅持認為他故意從中作梗,也就失去了和邱緒峰繼續交談的興趣,「天澤市歡迎所有的有志之士前來投資。」

  邱緒峰默然半響,才說:「希望夏市長在天澤能夠大展宏圖。」

  說完一句很沒有營養的廢話之後,他掛斷了電話。

  夏想愣了片刻,搖頭一笑,又對彭雲楓說道:「跑馬縣會有什麼樣的局面?」

  案情牽涉到了張和興,事情就嚴重了,張和興就不僅僅是撤職這麼簡單了,還要負一定的法律責任。主要是如果天澤中藥的副總也有經濟問題,天澤中藥的高層被批捕的話,對天澤中藥的打擊不小,不但跑馬縣會亂上加亂,連天澤市委也要受到影響。

  天澤中藥的銷售和市場前景也會大受影響。

  但出了問題不處理,捂著蓋著,早晚會出更大的大事。與其到時再悔之晚矣,還不如現在痛下決心,長痛不如短痛。

  彭雲楓從夏市長剛才的電話中已經了知了夏市長的決心,就是要將跑馬縣的問題徹底清算,不留後遺症,他也知道現在跑馬縣千瘡百孔,不下狠手整治是不行了,就順著夏市長的心意向下說:「差不多要底朝天了。一九很會查案,何澤林自殺是因為有人通風報信暗中逼迫,因為何澤林一旦招供,就會牽連到張和興和卞有水……」

  如果連卞有水也牽連進去,卞有水就不會引咎辭職那麼簡單了,夏想沉思片刻,又問:「現在網上的議論是什麼情況?」

  「線民還是憤怒地遣責跑馬縣政府,同情老百姓。」

  「有沒有議論天澤中藥的聲音?」

  彭雲楓似乎想了一想:「有,但不是很多,好象線民還沒有意識到天澤中藥也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他們只認定了跑馬縣有責任。」

  夏想點點頭,似乎是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線民有時還是不太成熟,認死理,不明白一個巴掌拍不響的道理……」

  彭雲楓豈能不明白夏市長的暗示,他就順勢說道:「線民發帖子有時不夠理性,有人引導就好了。不過相信隨著網上政治事情曝光越來越多,會有更多有政治頭腦的線民總能從不同的角度來分析問題。」

  第二天,夏想忙裡偷閒,去高速路口接來了曹殊黧母子——本來市委可以出車出人接來家屬,夏想卻沒有動用政府用車,而是讓蕭伍親自出面辦理此事,也只有蕭伍去接他才放心,雖然也清楚其實在天澤市多是陰謀和陽謀的政治鬥爭,沒有在郎市時的人身威脅。

  曹殊黧對於終於和夏想結束了牛郎織女的兩地分居生活,十分開心,夏東卻有點悶悶不樂,因為他和許多小夥伴分開了,他就不是很開心。

  春天已經深了,曹殊黧穿了薄裙,雙頰微紅,或許是天澤市海拔較高的原因,她粉面如花,平添了幾分嫵媚之意。

  曾經純真而美好的女孩,現今是他賢慧的妻子,回想起在壩縣的經歷,恍惚間,十年一夢。而眼前的黧丫頭,分明容顏未老,笑容依舊,就讓夏想也難免生髮「人生若只如初見」的感慨。

  一個衛辛,前世最愛他的女人。一個曹殊黧,今生最愛他的女人,現在兩女都在天澤,近在咫尺,卻遠在天涯,最好是老死不相往來。夏想心中還是感慨萬千,衛辛的事業現在正在鋪開,但她再有精神寄託,以她對他的眷戀,知道他和黧丫頭夫妻團聚,估計也是難免心傷。

  夏想將母子二人安置在市委家屬院,他一直一個人住一棟房子,現在好了,終於有了女主人。

  剛進門,聽到消息的市委家屬院的家屬們,聞風而動,紛紛前來噓寒問暖,爭取給市長夫人暨省長千金留下一個好印象,也好以後開展夫人外交。夏想其實最反感的就是官員夫人之間的互動,沒什麼正事,不但促進不了感情交流,往往還容易滋生腐敗。

  好在他對曹殊黧非常放心,黧丫頭從小就是廳長千金,眼皮子不淺,又不貪財小氣,為人和善大方,很會待人接物,她不但不會給他添麻煩,還會處好方方面面的關係。

  中午,夏想一家人和蕭伍一家人一起吃了便飯,下午本想再陪陪母子二人,就又接到了劉一九的電話。

  「夏市長,基本上案件已經查得差不多了,我現在向您彙報一下進展?」

  聽取了劉一九的案情彙報之後,夏想當即決定立刻回市委開會!

  劉一九很聰明,此次案情重大,他在向夏市長彙報完之後,就聯合曆飛一起向裴一風做了彙報。與此同時,劉風聲也向皮不休匯總了全部案情。

  夏想一到市委,還沒有回辦公室,就直接進了陳潔雯的辦公室,陳潔雯、吳明毅、皮不休和裴一風已經各就各位,都一臉嚴肅地等著他的到來。

  跑馬縣最後的時刻,來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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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4
匿名  發表於 2021-10-30 00:12:02
第994章 該來的,總會來

  證據確鑿,事實清楚,書記辦公會沒有任何異議地一致形成共識,在常委會決議的基礎上,進一步調查卞有水、張和興違法亂紀的犯罪事實,同時,成立聯繫調查組進駐天澤中藥,查明天澤中藥在違規土地事件之中的權錢交易的違法行為。

  在鐵證如山面前,皮不休和裴一風都沒有二話,表示要徹查卞有水和張和興的經濟問題。也不知劉風聲和劉一九施展了什麼手段,反正二劉配合,周寒江咬出了許多人。然後順著線索追查下去,條條線索都指向了最大的幕後主使——卞有水。

  卞有水最終還是被跑馬縣的一場大火燒得沸騰了。

  就在書記會辦公室的決議下發之時,網上又有了新的爆料,有網友發帖子說是跑馬縣的違規土地事件不是孤立的事件,是官商勾結、權錢交易的結果,帖子直指天澤中藥的副總吳冷江。

  就在帖子發佈不久,吳冷江已經被檢察院批捕逮捕。

  天澤中藥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

  邱家憤怒了,但憤怒也無濟於事,吳冷江犯罪事實確鑿,少說也要判刑十年以上,再加上網上由此又引發了一波又一波抵制天澤中藥產品的浪潮,天澤中藥損失慘重。

  一天后,市委正式公佈了對跑馬縣違規土地問題的處理意見,免去卞有水中共跑馬縣委書記的職務,開除黨籍。免去張和興中共跑馬縣委副書記的職務,開除黨籍,並建議經由相關法律程式免去其跑馬縣政府縣長職務,其他相關責任人員都做出了嚴肅處理。

  原定是讓卞有人保留體面引咎辭職,但真正公佈之時就成了免職,可憐的卞有水,連最後的臉面也沒有保住。而且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來,開除黨籍,是為了追究刑事責任埋下了伏筆。

  讓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的是,天澤市委在最短的時間內就通過了新的任命,任命和提名了新的書記和縣長,並且已經下到跑馬縣走馬上任了。

  都以為圍繞著書記和縣長的任命還會有一番幕後較量,不想提名和通過的過程非常簡單和快速,縣委書記梅清,是天澤市委副秘書長,是徐鑫的提名。縣長李逸風,是陳潔雯原秘書。梅清是誰的人,不少人都十分納悶,因為梅清一直行事低調,平常幾乎沒人注意到他的存在,如果說他是夏市長的人,什麼時候和夏市長接近的,眾人都不知道。

  不過聯想到市委秘書長陳天宇和夏市長之間的關係,梅清的立場也就呼之欲出了。眾人都暗暗讚歎,夏市長又笑到了最後。

  熟悉李逸風的人都記得一件事情,市委第一秘李逸風有一次喝醉了酒,曾經誇下海口說,他要是外放,肯定是縣委書記起步。不想突然之間就成了跑馬縣的縣長,不知李逸風又作何感想?不過從李逸風按捺不住的喜悅表情眾人都又明白了什麼,管他是書記還是縣長,能離陳潔雯遠一點,比什麼都強。

  李逸風的外放對陳潔雯也是好事,她早就想換一任秘書了,總覺得李逸風有點靠不住,似乎會向外透露她的動向,就正好趁此機會將他外放了,安排一個縣長也算不錯了,也不枉他跟了她一場,主要也是為了對外顯示她的為人不錯,不會虧待身邊人。

  但天澤中藥的事情,還是讓陳潔雯有點焦頭爛額,不但邱家大為不滿,連國涵清也親自打來電話過問此事,雖然只是漫不經心地隨口一問,但陳潔雯聽了出來,國涵清對她掌控不了大局不太滿意。

  她也沒有辦法,誰讓卞有水和張和興身上都太不乾淨了,一抓一把泥,怎麼蓋都蓋不住。

  但有一點,跑馬縣的善後問題如何處置,她已經不太操心了,卞有水和張和興是逃脫不了牢獄之災了,他們現在是棄子了,可以毫不猶豫地拋棄了。但在付家投資中藥產業的問題上,她還是有足夠的權力阻撓付家的計畫順利實施。

  付先先出面和戰勁鵬洽談,已經初步達成了共識,但她在一次會議上公開強調,現在重複投資過多,不但不會帶來效益,還有可能影響到原有的項目。不要盲目引進投資,也不要一窩蜂地集中在一個專案上投資,市政府在招商引資上面要把好關把好脈,不要只追求短期、局部利益而忽視長期、全域利益。

  她的講話之後,戰勁鵬就將付先先的投資意向先壓了下來,夏想既然讓戰勁鵬主抓此事,也不好意思一再催問,付家的投資就暫時擱置了下來。

  天澤市在經過跑馬縣的一場大火之後,暫時平靜了下來。跑馬縣幾乎是來了一個一鍋端,上至於縣委書記、縣長下至國土局長、公安局長,全部一網打盡,新任書記和縣長上任之後,忙著整頓秩序,重新返還土地,等等諸多事宜,忙得不可開交,至於卞有水和張和興案件,已經進入了司法程式,就是司法系統的問題了。

  隨後又發生了幾件小事,就又讓不少人看清了一點,當時戰勁鵬在跑馬縣事件上和陳書記意見不一致,只是單純的一件事情,現在戰勁鵬似乎還是緊跟陳書記的腳步,這麼說,陳書記又重新取得了優勢,對政府班子又有了一定的影響力?

  豈不是說,在跑馬縣事件上,夏市長雖然取得了勝利,但市委中的力量對比又發生了變化,許凡華一走,戰勁鵬到來,等於又回到了起點?不,比許凡華的時候更有了大幅退步,因為戰勁鵬的後臺強硬,如果他鐵了心要和夏市長對著幹,夏市長也會十分作難。

  夏市長對於付先先投資受阻,戰勁鵬重回陳潔雯陣營,以及陳潔雯有重新掌控天澤市委的局面的動向,視而不見,反而一心撲在工作上,開始著手推行經濟大計。

  五一期間,夏市長沒有回燕市,留在天澤市接待了前來視察工程的嚴小時和楊威。

  聯合文化旅遊節已經正式提上了日程,嚴小時和楊威的資金已經到位,正在全面進入施工階段。在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一座全新的遊樂場正在興建。遊樂場占地1200畝,有空中飛人、滑草、滑雪、射箭和狩獵等項目,還有一系列蒙古和滿族風俗的文化活動,和單城市的成語故事文化宮類似,寓教於樂,在遊玩中體會到民俗文化的傳承和樂趣。

  嚴小時長裙飄飄,長髮飄飄,手搭涼篷向遠處張望,江南女子的婉約氣質和草原的粗獷氣息完美的結合在一起,一身紅裙的她在綠草的映襯之下,微風吹動,飄飄若仙。

  其實在夏想眼中,在他認識的幾個女子當中,他一直認為嚴小時是最入世的一個。曹殊黧雖然是賢妻良母的類型,但她也自有不沾染人間煙塵之意。連若菡就更不用說了,她遺世而獨立,猶如皎潔月光之下的一朵美不勝收的蓮花,更不似人間的女子。古玉更是天真爛漫,隨心所欲,不被世俗羈絆。宋一凡就是一個人間的小精靈了,仿佛花仙子一樣。

  嚴小時比起她們,背負了太多的沉重,或許也和她心思過於細膩有關。平心而論,夏想對於她不是沒有感情,相處久了,總會有一絲牽絆。但不知為什麼,總覺得和她之間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隔閡,難道是嚴小時比起以上幾個女子都更工於心計的緣故?

  但實際上不管嚴小時對外人如何冷豔如何不假顏色,或者如何虛與委蛇,對於他,卻似乎從未耍過心思,甚至在高建遠事件上,明知被他利用,事後也沒有埋怨他什麼。一個女人寬容和遷就一個男人的開始,就是她動心的開始。

  夏想知道嚴小時對他的感情,幾年了,嚴小時和他之間若即若離,實際上從未遠離。直到現在,嚴小時還是單身一人,身為男人,他很清楚以嚴小時的美貌和身家,身邊追求者絕對無數,其中不乏如梅曉木一樣的優秀者,但嚴小時沒為任何一人動心,他就非常清醒地知道,她在為誰守身如玉!

  夏想陪同嚴小時前來視察工程進程,彭雲楓、徐子棋都在作陪,還有其他的政府工作人員,不少人的目光都在追逐嚴小時,都被她迎風而立的絕美風勢吸引。

  其中就是楊威的目光。

  不過楊威是聰明人,知道嚴小時心中深藏的一人是誰,他也是仗著和夏想熟了,見周圍無人,就小聲說了一句:「領導,別怪我多嘴,女人沒幾年青春,別讓紅顏空等候。嚴總是個好女人,應當珍惜。」

  夏想目光複雜地看了楊威一眼,楊威嘿嘿一笑:「她要肯嫁我,我一輩子守著她一個,再也不去沾染任何一個女人,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夏想又笑了,拍了拍楊威的肩膀:「好好將天澤的旅遊文化產業打造成天澤市的支柱產業,我安排蘭敏敏給你做一個專訪。天澤市以前有不少遺留的皇妃,所以天澤出美女。」

  楊威擺擺手:「謝謝領導的好意,我不是不識抬舉,而是感情來不得半點勉強,算了,我認了……」

  楊威話未說完,徐子棋跑了過來:「夏市長,市委來電,正式接到省政府通知,要求各地市長去參加整合全省鋼鐵資源會議。」

  夏想心中一緊,該來的,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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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5章 交手提前

  因為全省市長會議三天后才召開,夏想也沒有著急回市委,而是繼續陪同嚴小時和楊威就下一步的舉措進行深入交談。

  聯合旅遊文化節在經過大半年的籌備之後,終於正式推向了市場,反響還算可以,雖然離預期效果還有一定的差距,但前來天澤的遊客明顯增加,而且還有不少人是直接從單城一路北上,在單城遊覽完畢,就殺來了天澤。

  遊客們回饋的意見是,天澤的旅遊資源豐富,可玩性極高,但交通不太發達,如果能解決交通難題,肯定會吸引更多的遊客前來。

  交通難題確實困擾了天澤市很久了,戰勁鵬上任以後,信心滿滿地自以為可以輕而易舉地解決天澤市的交通困境,好讓他一舉成為了眾人矚目的焦點。沒想到原先的關係平時說話很好聽,一到正事上就推三阻四,要麼再三推諉,要麼以技術上無法克服為由搪塞,反正話說得一大筐,意思就是困難多辦法少,非常想落實,但落實不了,不是不幫你,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是有無法抗拒的客觀原因。

  戰勁鵬才知道在地方上工作和在部委工作,還是有天大的差別。部委裡面畢竟是業務型幹部,和地方上的管理型的幹部,最大的區別在於人事管理上差距巨大。

  他就心理上的落差很大,才知道先前確實失於急躁了。地方上的事情,處處要和人打交道,人事處理不好,事情就辦不了,不講什麼規矩,只講人情。

  戰勁鵬的工作就陷入了停頓之中,離他期望中的迅速打開局面的樂觀想法,有天淵之別。

  夏想也知道交通上的問題急不得,天澤市的困境不是一年兩年了,而是幾十年了,凡事想一蹴而就,肯定會收到相反的效果。他也著急,也催促了交通部幾次,答覆還是一貫的官腔。他就想再等上十天半個月,如果實在沒有辦法的話,就不得不動用老古的關係了。

  暫時還不想驚動吳家,雖然他也知道,只要他開口,吳老爺子肯定會給他面子,而且肯定一句話就可以辦成,但吳老爺子很瞭解他的為人,知道他不欠人情,老爺子想要的就是要他欠人情,要他覺得有疚于吳家。

  又陪嚴小時視察了半天,各項工程進展情況良好,嚴小時興致很高,笑聲不時地響起,就讓楊威不時地直了眼睛,然後又無奈地搖頭,活生生一個癡男形象。

  中午的時候一起吃飯,彭雲楓、徐子棋作陪,夏想坐在主位,嚴小時次之,其他人就隨意坐了,反正不是正式場合,不用講究太多。

  吃飯間,楊威就挑起了初戀的話題,應該是嚴小時的風姿勾引了他對初戀的美好回憶,他感慨地說道:「初戀最讓人難忘,我的初戀情人叫范冰冰——可不是那個大明星,她沒我的冰冰長得好看——當時我才15歲。記得那天下雨,她穿著碎花裙,打著天青色的傘,邁著輕快的腳步在雨中跳來跳去,就是世間最美的音符在我心中跳動,我一下就喜歡上了她。」

  嚴小時掩嘴而笑,一臉戲謔的表情,卻看向了夏想。夏想搖搖頭,意思是他沒有那麼美好的初戀,嚴小時就做了一個鬼臉,嘲弄他。

  「我就跟在她的後面,也沒打傘,淋濕了也不覺得,走了不多遠,她的鞋帶開了,可是打著傘她沒法彎腰系鞋帶。我沒有勇氣上前幫她系,猶豫了半天,最後一刻一咬牙,告訴自己,拼了,還沒邁開腳步,就有一個男生正好路過,毫不猶豫就為她系上了鞋帶。我傻眼了,眼睜睜看著他們兩個人有說有笑地遠去了。後來他們就牽手走到了一起,我錯過了最美好的一次情感。」

  徐子棋哈哈一笑:「楊總,你那不叫初戀,叫單相思。我和王麗霞才是真正的初戀,我和她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後來15歲的時候,她全家搬去了南方,我們天隔一方,失去了聯繫。誰知上大學的第一天,我發現同學名單中有一個女同學叫王麗霞,我以為只是同名同姓的人,沒想到還真是她。我們就開始了初戀,還以為能夠走到一起,沒想到最後還是分手了……唉,天不遂人願。」

  「怎麼就分手了?」彭雲楓也不禁好奇地問,「又青梅竹馬,又情投意合,天作之合,又出了什麼意外?」

  「一言難盡,不說了,一說就傷心。」徐子棋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早知春夢終成空,莫如當初不相逢。」

  嚴小時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兩個大男人,唉聲歎氣地懷念初戀,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你們多懷念愛情。現在的男人,尤其是官場和商場中的男人,還有誰有愛情?」她話是沖徐子棋和楊威說的,眼睛卻不時飛向夏想。

  夏想就笑:「別看我,我沒有難忘的初戀,不過現在倒有還算美好的愛情。」

  「不用炫耀了,誰都知道你有一個貌美如花、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夫人。」嚴小時也不知是開玩笑還是吃醋,吃吃笑了一氣,「不會殊黧就是你的初戀?」

  夏想擺手:「個人隱私,非請勿問。」

  楊威會心地笑了,彭雲楓含蓄地笑了,徐子棋則是嘿嘿地笑,他笑過之後說了一句:「不管你們愛不愛聽,相不相信,反正我就多說幾句我的初戀,我和王麗霞的故事……」

  彭雲楓暗暗贊許,徐子棋比以前有眼色多了,他知道替領導解圍了,而且還滴水不漏,讓人不易察覺,進步不小。

  徐子棋就又為眾人說了半天他心中的女神。

  王麗霞現在也在天澤市,還沒有結婚,徐子棋卻已經結婚5年了,就引發了嚴小時的感慨,說是女人還是比男人更情深意重,男人太愛忘情,而且容易見異思遷。有時裝得挺象,實際上還是見一個愛一個。

  徐子棋就不服氣地和嚴小時爭論男人和女人對愛情理解上的不同,男人要承擔社會責任,家庭責任,還有來自父母的壓力,等等,結婚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最後自然是誰也沒有說服誰,不過後來徐子棋還是借著酒勁向夏想提出,能不能調王麗霞到市政府工作,因為她現在在家裡閑著,沒有工作,挺苦悶的。

  聽徐子棋說,王麗霞家庭條件不錯,父親是天澤市有名的傢俱大王,壟斷了天澤市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傢俱市場。王麗霞本來在她父親的公司上班,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和父親鬧了彆扭,索性辭職了。

  夏想也沒有一口答應,只說看機會。

  飯後,夏想回市委,嚴小時回賓館,她這次來要住上一段時間,等項目初見成效之後再走。嚴小時的優點就是做事情非常認真,只要做,就一定要做好,而且還會認真到底。

  夏想沒有多陪她,最近他很忙,許多項目都進入了最關鍵的階段,他不停地視察工作,和投資商洽談,忙得腳不離地。

  藍天風電場第一期工程基本上已經完工,因為效益不錯,第二期工程已經提前提上了日程。現在跑馬縣由梅清和李逸風擔任書記和縣長,他也就安了心。梅清他瞭解,很有實幹精神的一個人,是陳天宇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得出的結論。李逸風雖然是陳潔雯的秘書,但他為人也有可取之處,他和徐子棋私交不錯,徐子棋對他的評價比較正面。

  然後就是旅遊文化節,雖然投資額不是很大,但卻能整體提升天澤市的形象,將旅遊上升到文化和民俗的高度,有利於天澤旅遊的長遠發展,同時更能吸引不同層次的遊客。毫不誇張地說,嚴小時和楊威聯合投資的旅遊項目,能直接帶動天澤市房地產市場的興旺。

  然後就是遠景集團的花海原——連若菡已經正式將花海莊園命名為花海原,為了紀念她和夏想初次相識的壩上草原——已經開工建設了,花海原投資高達20億,投資協定簽定的時候,當時就在天澤市委引起了轟動。夏市長真是了得,被人遺忘了多少年的天澤市,他一上任就投資不斷,而且都是大手筆。

  不服不行,誰不服,有本事也拉來20億投資試試?

  花海原的定位仿效郎市的九號公館,夏想還和王薔薇聯繫了一下,邀請王薔薇為花海原出謀劃策,王薔薇欣然應允,還說正好過來考察考察天澤的投資環境,也打算來天澤投資。

  以上幾筆重大的投資項目已經足夠讓天澤市委一干人震驚了,但對夏想來說卻只是一個開始,因為京北新城專案,才剛剛開始步入正軌。京北新城如果全面鋪開的話,不但要轟動天澤,全省各個地市,都會對天澤投來羨慕加震驚的目光。

  三天后,夏想前往燕市參加整合全省鋼鐵資源動員大會,原本以為只是一次例行的會議,應該不會出什麼差錯,阻力會在政策制定之後的執行的過程中,沒想到,卻開成了一次劍拔弩張的會議,交手提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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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0-30 00:12:33
第996章 公開的阻力

  本來,此次來燕市開會,夏想安排了不少活動,準備會議結束之後,和成達才見面,再看望一下史老爺子,還有肖昆的生意遇到了點麻煩,他也要暗中出手幫忙解決一下。不想,會議開得讓人火大。

  全省13個地市的擁有鋼廠的7個地市的7名市長,倒是難得地沒有一人缺席。以往的全省市長會議,總有幾名市長以各種理由不來,由常務副市長或常委副市長代替,可能也是清楚此次會議事關重大,是難得的全數到齊的一次。

  單城市有單鋼,章程市有宣鋼,秦唐市有秦鋼,天澤市有天鋼,牛城市有牛鋼,燕市有燕鋼,水恒市有水鋼,13個地市,擁有鋼廠的就是7家之多,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燕省還真是名符其實的鋼鐵資源大省。

  會議在省政府會議中心舉行,宋朝度主持了會議,高晉周出席了會議。

  在7名市長之中,夏想是最年輕的一位,所以格外引人注目。不少市長還是第一次見到夏想,常說聞名不如見面,一見面,都更驚訝夏想的年輕了。以李丁山50歲出頭的年紀,在市長之中還不算年紀最大的一名,夏想31歲的年齡,就成了全省鋼鐵會議之上私下裡最受關注的話題了。

  李丁山在水恒市擔任市長有三年了,上次王鵬飛高升為省委常委、省委秘書長之時,都以為李丁山能順利接任書記,沒想到,還是原地踏步,不明內情的人以為李丁山是資歷不夠,其實李丁山在廳級的崗位上時間夠長了,不是事關資歷,而是他上一次的破格提拔讓史老用盡了人情,因此他才很難再向前邁進一步,哪怕是一小步。

  李丁山和夏想坐在一起參加市長會議,也沒有覺得有多尷尬,曾經他的秘書,現在和他平起平坐,他十分欣慰。也就是夏想,再換了一個人他也會心裡不舒服,秘書都追上了自己,太沒用了。但對於夏想,他的感情十分複雜而真摯。

  水恒市的水鋼在全省鋼廠之中,排名最後,產值和規模最小,但李丁山在和夏想談話時卻說,前景不太樂觀,主要是牛書記比較抵觸整合。

  水恒市委書記牛志強是由京城空降的,他的來歷夏想不太清楚,但從他的立場上大概可以得出結論,恐怕是家族勢力的支持者。

  沒有正式開會之前,夏想還和於繁然交換了意見。

  燕鋼在燕省7大鋼廠之中排名第4,不上不下的樣子。但因為燕市是副省級城市,同時又是省會,因此燕市的態度非常關鍵,象徵意義重大。

  於繁然的反對立場在意料之中,夏想沒指望於繁然會和楊劍一樣,敢於和吳家的立場背道而馳。雖說燕鋼的股份構成並不複雜,吳家沒有利益在內,但燕鋼的態度至關重要,直接影響到其他地市的猶豫不定的立場。

  於繁然顯然是下定了決心要提出反對意見了,夏想也清楚,7位市長,單城市和秦唐市是堅定的支持的立場,章程市、牛城市是中間搖擺的立場,天澤市和水恒市都是市長支持書記反對,是前景不明,燕市則是堅決反對。

  省長也難當,每一頂政策的出臺,都是阻力重重,一群市長來了之後,擺困難講客觀,不是落實有難度,就是說當地有難處,不能一刀切,不能搞平均主義,等等,反正推脫的套話誰都會說,宋朝度總不能一拍桌子說:「必須落實,否則撤職。」

  省長不是縣長,縣長可以拍桌子恐嚇下面的局長,省長不能對市長嚷。

  一般類似的會議由常務副省長出席就算隆重了,此次卻由宋朝度親自出席,可見省政府的重視程度。除了省長和常務副省長同時出席之外,省發改委、省工信廳、省勞動廳、省國資委相關負責同志也列席了會議。

  會議首先由高晉周發言——高晉周作為吳家的嫡系,因為服從省政府會議大局的原因,不得不和宋朝度站在統一立場上,也是很耐人尋味的一幕,夏想也明白宋朝度是有意讓高晉周出面。

  政治上的一舉一動都大有深意,誰出席誰不出席,都有講究。

  高晉周的發言並不長,不能喧賓奪主,因為今天的主角是宋省長:「……各級各部門要團結一心,達成共識,堅決貫徹落實省政府常務會議的相關要求,積極推進燕省鋼鐵集團整合的實施方案。省政府已經明確的整合時間表,各地市要切實行動起來,站在全省的高度看待問題,要通過省、市、縣各級各有關部門和各企業的共同努力,促進全省鋼鐵資源整合工作推進的順利進行。各級各部門要繼續保持包容、和諧、顧全大局的精神,力爭把資源整合工作做好,真正為燕省的鋼鐵整合做出貢獻,為燕省的老百姓做一件大好事,大實事……」

  不管是不是高晉周的本意,他必須拿出姿態,因為是省政府常務會議的精神,他現在代表的是省政府,不是吳家。場面話必須說足。

  隨後,宋朝度也發表了講話:「要儘快組建燕省鋼鐵集團公司,抓住機遇,邊組建、邊清理歷史遺留問題,加速技改專案推進,堅決落實節能降耗和污染減排等相關措施,要做到重組和生產經營兩不誤……」

  以上,都是慣例,都是會議上必有的轉承起合。相繼發言之後,高晉周就說:「請同志們發表看法。」

  所謂發表看法,一般來說就是表態對省政府的決定表示支持,將圍繞全省鋼鐵資源整合工作全力做好服務,為加快推進全省鋼鐵資源整合工作提供各項保障,如是等等。基本上不會出什麼差錯,都是官場中人,場面上的事情都會做,至於具體實施過程中拖延或落實不力,那是以後的時候,誰也不會在會議上和省長唱反調。

  就連夏想也認為此次會議不會有什麼波瀾,接下來的表態,應該是一片附和之聲,然後就是一次圓滿的勝利的大會,然後真正的較量卻在幕後和台下。

  沒想到,討論發言時,於繁然第一個站了出來,不但唱了反調,還列舉了一大堆理由來反駁整合鋼鐵資源不利於各個鋼廠的特色發展,是一刀切的落後的思路,不但不會讓全省的鋼鐵規模上一個新的臺階,還會讓全省的鋼鐵產值下降,在全國的競爭中處於劣勢。

  「市場經濟的機制就是打破壟斷,各憑本事吃飯,本來各地鋼廠的情況千差萬別,非要強行整合到一起,除了是一個大攤子之外,沒有任何優勢可言。幾家鋼鐵企業,各有各的優勢,利用行政命令整合到一起,還是一個大作坊式的集團,貪大求全而失敗的例子舉不勝舉。」於繁然不顧別人愕然的目光,依然理直氣壯地說道,「燕鋼雖然在全省7鋼之中產值和規模排不上號,但經過調查走訪,燕鋼人都反對整合,職工們的意見很大,說服工作不好做。」

  於繁然的態度之強烈,語氣之堅決,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就連宋朝度也是臉色一沉,高晉周也明顯流露出了不快的神色。

  李丁山自然是支持整合的立場,雖然水鋼在7鋼之中規模最小,但他必須在關鍵時候力挺宋朝度,就說:「先做大,後做強,符合客觀規律。而且說實話,整合的規劃也非常科學,淘汰落後的產能,提升科技優勢,加大優勢專案,整合後的燕省鋼鐵集團才能在全國佔有一席之地。于市長的話雖然也有一定的道理,但也可以預見的是,各地地方政府出於自身利益的考慮,對整合工作有抵觸心理就更可以理解了。至於于市長說的職工反對,更不用考慮。省政府的決策要考慮一個職工的意見,那什麼政策都不要出臺了。」

  李丁山的話引起一陣笑聲,有善意的,有附和的,也有嘲諷。

  於繁然不以為然地笑笑,沒有反駁李丁山的話,他要的就是表率的作用,作為副省級城市的市長,他不用怕宋朝度的眼色,或者說,省裡對燕市的影響力也有,但遠不如對其他地市是決定性的,因為燕市的書記和市長的任命,不歸省裡管。

  幾名市長都大眼瞪小眼地看向於繁然,心想於繁然也太強硬了,敢在會議上公開和省長叫板,膽子不是一般的大,肯定是京城有人授意了。

  於繁然的來歷在座眾人都清楚得很,他的發言代表的就是吳家的立場。聯想到家族勢力強大的實力和凝聚力,眾人都心中猜測,恐怕宋省長的整合計畫不好實施,還沒有推行就遇到了公開的阻力。

  附和宋省長並不代表就要和于繁然唱反調,因此除了李丁山反駁了一番之外,其他人都保持了沉默,場面一時有點冷場。

  夏想知道,該是他表明鮮明的立場的時候了……他接下來的發言,比於繁然更犀利,更激進,直接就引爆了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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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0-30 00:12:49
第997章 臺上要爭吵,幕後更重要

  夏想本來年紀最小,就得謙虛低調一點,不想早早發言,誰知於繁然敢當面頂撞,挑戰宋朝度的權威,他心裡就不大舒服。

  于繁然是吳家人,在吳家和宋朝度之間,夏想還是更傾向於宋朝度,在感情上也和宋朝度更近,因此,他必須站出來替宋朝度說話。

  「我覺得于市長的說法有點以偏概全了,去年燕省生鐵、粗鋼、鋼材產量都突破1億噸,自2000年以來連續7年位居全國第一,燕省鋼鐵大省的地位毋庸置疑。但長期以來,燕省鋼鐵存在著產業集中度不高、佈局不合理、產業競爭力不強、資源環境壓力大等問題。全省鋼鐵企業達200多家,但除了秦鋼和單鋼集團外,其他企業規模都普遍較小,不能形成規模效益。」夏想一開口就以直接反駁於繁然打頭陣,替宋朝度說話,不但立場鮮明,而且語氣非常直接,就讓在座眾人吃了一驚。

  夏想見於繁然微微揚了揚眉毛,知道觸動了他的底線,就又輕笑一聲,繼續說道:「算起來我們燕省有1億多噸鋼,占了全國粗鋼產量的20%,大就應該有大的優勢,就應該在資源上擁有話語權。如果1億噸鋼一致對外說話,那我們在資源、價格等方面的話語權應該是很厲害的!但是現在我們還不能發言,說話沒人聽,因為什麼?就是因為就是我們還是太小,太分散,太各自為政,太小家氣子!」

  一連串的質問語氣咄咄逼人,夏想的話不但切中要害,而且還直接點出了燕省鋼鐵業的困局,就讓在座眾人不僅僅是震驚了,而是對夏想暗暗佩服。

  夏想是最年輕的市長,但對燕省鋼鐵業現狀的瞭解,一點也不比在座的每一個人差,就連高晉周也是暗暗驚奇,夏想不但對一些關鍵資料瞭若指掌,對現狀的分析,也確實一語中的。

  「單城和秦鋼是燕省的鋼鐵龍頭產業,但因為產業集中率低,在國內的排名逐年下降,秦鋼由第2退到第4,單城由第7被人一口氣擠出前10名,長此以往,燕省的鋼鐵產業前景堪憂。同時,燕省的鋼鐵業還面臨著四分五裂的危險,寶鋼的介入,表面上聯合,實際是吞併。市場就是這麼殘酷,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蝦米吃什麼?吃泥!」夏想繼續侃侃而談。

  「我們都守著自己的一畝兩分地,都只看眼前利益,都想著地方政府的稅收和GDP,但不要忘了,等單鋼和秦鋼在全國的名次再下降到一定程度,早晚會被人一口吞掉,到時候再想聯合起來一致對外,就已經晚了。」夏想越說越激昂,「我們的1億多噸鋼,是靠大大小小38個廠搞起來的。現在,國內國外都盯著燕省的鋼鐵,虎視眈眈。如果我們仍然處在低水準運行,就很容易被大魚吃掉!若干年後,如果這些鋼都不再屬於我們燕省,包括宋省長在內,包括我們在座的每一個人,都對後人沒有辦法交待,都是燕省的罪人!」

  夏想發言完畢,激蕩的聲音在每一個人的心頭迴響。為官一任,即使不能造福一方,也要雁過留聲,人過留名,真成了燕省的罪人,作為燕省地市父母官,也虧對燕省人民的信任和重托。

  如果說於繁然的發言是對宋朝度權威的挑戰,那麼夏想的反駁就是當面對於繁然的打臉了,而且反擊還非常犀利。

  于繁然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發現夏想把該說的話都說完了,他竟然找不到反駁的理由,不由搖頭一笑。夏想還真不簡單,果然是個人才。只是他難道不清楚整合全省鋼鐵資源,對吳家極其不利,他怎麼能置吳家利益於不顧,和宋朝度保持一致?

  於繁然不解歸不解,他的聰明之處在于不會多管閒事,對於夏想和吳家之間的複雜關係,不予評價,也不會插手,只完成他自己應做的一切就可以了,因此,在夏想反駁之後,他沒有再發表看法,從表面上,他是被夏想辯駁得啞口無言了。

  其實夏想明白,於繁然是聰明人,他剛才已經說完了他的看法,已經給其他地市做出了表率,目的達到了,不必要的爭論他不會多費口舌,主要也是他很清楚,真正的較量在幕後,不在臺上。

  不過夏想也沒有想到的一點是,於繁然對他很佩服,不願意當眾和他鬧不愉快。

  隨後,其他地市都紛紛表態,夏想的態度是:「天澤市委有一定的分岐,但天澤市一定會堅定地執行省政府的決定。」言外之意自然就是他會大力推動天鋼積極迎接整合計畫了。

  李丁山的表態和夏想一樣,也證明了水恒市內部也有一定的分岐。

  隨後,於繁然還是反對整合,雖然語氣弱了許多,但態度很明確。

  章程市是謹慎樂觀的態度。

  秦唐市堅決贊成。

  單城市也是堅決贊成。

  牛城市謹慎樂觀。

  整體形勢不容樂觀,因為於繁然帶了一個不好的頭,讓原來搖擺不定的牛城、章程兩市,更加退後了一步。

  宋朝度倒沒有什麼表示,最後總結發言的時候,著重點了一句:「在召開會議之前,我已經約談了秦鋼和單鋼的負責人,秦鋼和單鋼表示堅決擁有省政府的決定,為了迎接整合,已經開始了內部的人事班子調整。省政府對於整合全省鋼鐵資源的決心是非常大的,哪裡有阻力,就解決哪裡,必要的時候,不惜動用一切手段,哪怕是通過人事上的調整來達到目的也在所不惜。」

  一句話說得所有人都心中壓了一塊石頭,宋省長下的決心不可謂不大,話裡透露的含義就是,哪家鋼廠的領導不聽話,就換掉。哪個地市的市長不聽話,就敲打,甚至調整。

  因為一個整合鋼鐵資源的問題而調整一名市長的工作,在國內似乎還沒有先例,但誰也沒有料到的是,宋省長鐵碗如山,後來為了推進計畫,真的生生將一名市長調離!

  雖然手腕有點過於強硬了,但聯想到燕省的鋼鐵資源的整合任重而道遠,而且歷經波折,也在情理之中。熟知內情的人都清楚,燕省鋼鐵的整合由來已久,經過建國後40多年的發展,燕省所屬的「七鋼」曾在全國冶金行業具有很大的影響力。從1997年到2000年間,燕省省委、省政府曾三次提出組建包括秦鋼、單鋼、宣鋼、天鋼、牛鋼、燕鋼和水鋼等在內的燕省鋼鐵集團,但都以擱淺告終。

  到了宋朝度任上,又面臨著更大的困境和挑戰,以宋朝度的性格和手腕,不強行通過整合,他就不是當年隱忍兩年之久然後一舉扳倒高成松的宋朝度!

  會後,夏想只和宋朝度簡單會晤了半個小時,就和李丁山一起去看望了史老。

  史老比以前更蒼老了,幾乎走不動路了,幸好頭腦還算清醒,一見夏想就喜笑顏開,拉著夏想的手說個沒完。從以前說到現在,又從現在說到以後,幾乎無所不談,無所不歡,回憶戎馬生涯,展望夏想的前景,就差說出讓夏想多幫幫李丁山的話。

  夏想暗暗感慨,史老老了,真的老了。

  以前,在他的目光所及之內,史老算是頂天一樣的人物。現在隨著眼界的開闊,才知道如史老一樣官至省委書記,最後退下之後,還是一樣淒涼如斯,當年的盛景不在,人走茶涼,滿眼荒涼。

  史老遠比不上老古,老古現在還依然有呼風喚雨的影響力,史老的話,現在基本上已經沒有任何人放在心上了,他當然也清楚自己人情用盡,所以對李丁山數年原地踏步,很是焦慮。

  有一句話說,從生理上看,所謂幼稚,就是既憋不住尿又憋不住話。所謂不夠成熟,就是只能憋得住尿,卻憋不住話。所謂成熟,就是既憋得住尿,又憋得住話。所謂衰老,就是憋得住話,卻憋不住尿——其實不對,夏想更想改成,所謂衰老,就是回到了幼稚的階段,又憋不住尿,又憋不住話。

  人一老,話就多,就愛憶苦思甜,就愛古往今來地說個沒完。不認老也不行,人往往在不知道的時候,才發現原來自己確實已經老了。

  夏想就耐心地陪史老說了半天的話。

  中午,就又陪史老吃了午飯。飯後,史老照舊要午休,夏想就告辭而去,他和成達才約好要見個面。

  5月的燕市,比天澤的溫度高了不少,大街上已經可以見到不少愛美少女的長裙飄蕩短裙飛舞,長髮飄揚短髮飛翔,各展風姿,各露大腿小腿,展現各自風情。

  成達才還住在燕市東南的別墅,他似乎是歸隱一樣,整天弄些花花草草,其實誰都知道他不過假借花草修身養性而已,他的心思,還在達才集團的大計之上。

  對於今天和成達才的見面,夏想期望很高,因為成達才還沒有決定投資天澤,心中始終猶豫不定,可能還需要最後的一點火候。達才集團的投資,幾乎決定到他的經濟大計的成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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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8章 70億

  夏想今天就想親自出面說服成達才下定決心,達才集團的幾十億的投資,雖然不一定能一舉帶動天澤市房地產市場的繁榮,卻不但象徵意義重大,也至少能起到關鍵的火車頭的作用,完全可以成為天澤市房地產即將興旺的風向標。

  達才集團不是一般意義上的投資商,是整個燕省房地產業內的領頭軍,而且達才集團投資的項目,從未有過失手,每次都賺得盆滿缽盈,因此達才集團如果最終決定向天澤的京北新城投資,就意味著京北新城的專案成功了一半。

  達才集團的影響力在燕省乃至京城,都有一呼百應的號召力。

  此次會面對於夏想,意義重大,能否成功說服成達才,決定到京北新城專案的成敗,說實話,他心中也有點忐忑不安。

  成達才見夏想來到,還和以前一樣孤身一人,既沒有司機又沒有秘書,更沒有一個市長應有的前呼後擁的場面,他就呵呵一笑,迎上前來:「夏市長,官越做越大,架子倒是和以前一樣小,不錯,很有分寸。」

  夏想也笑:「成總的生意越做越大,花草也越養越好,肯定也很有心得了?」

  成達才和夏想握手,搖晃幾下,哈哈大笑:「不許學我說話,要有創新,拾人牙慧可沒有大出息。」

  「前人的智慧是最寶貴的財富,以前我們扔掉了太多財富,現在撿回來還來得及。」夏想沒來由感慨了一句,「創新要有,但前人的智慧也必須學習,就如成總的生意經,多少人用心鑽研也學不來。」

  成達才搖搖頭:「不要學我,學我就沒有出息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跟在我的腳印走,能有多大成就?」邊說邊引領夏想進了小院,院中青磚鋪地,朝南的角落留出一處空地,上面種滿了花草和蔬菜。

  院中還有幾棵已經初具規模的樹木,鬱鬱蔥蔥,微風吹動,沙沙作響。透過鐵柵欄的圍牆向遠處望去,碧綠一片,是一望無際的田野。

  不得不說,成達才的別墅,頗有世外桃源的味道,又有鬧中取靜的雅致,也只有將人生經營到了極致的人物才有如此心境,大部分人一生忙忙碌碌而一無所得,或是僅有溫飽而已。

  夏想坐在樹蔭之下,享受著舒適的微風和難得的清靜,一下心境寬闊了許多,就提也沒提投資京北新城的事情,而是和成達才興趣所致地聊起天來,天南地北,海闊天空,無所不談。

  成達才也是談興極高,他對夏想既有欣賞之意,又有結交之心,聊天的時候也是十分開心,一直說了整整一個下午,還意猶未盡。

  晚上,成達才留夏想吃晚飯。

  成達才的晚飯非常簡單,玉米餅子,稀粥,鹹菜,他笑著說:「如果你恨一個人,就天天晚上請他大魚大肉,一準害死他。晚上吃得越多越好,越是毒藥。所謂早飯要吃好,午飯要吃飽,晚飯要吃少,才是養生之道。」

  夏想表示贊同:「養生是對自己的身體負責,也是對別人負責。只有有一個健康的身體,才能為家人為社會為國家多做貢獻,如果天天生病,就會給家人給社會增加麻煩。」

  成達才連連點頭:「說得好,反向一思索,還真是這個理兒。」他夾起一塊鹹菜,「小時候家裡窮,天天吃鹹菜,吃到反胃。現在算是有錢了,還是要吃回鹹菜,人生真是有意思,有意思得很。」

  夏想笑笑。

  成達才又說:「天澤市現在窮,所以想發展經濟,想富裕起來,但富裕之後,也許又不覺得錢多就是幸福。」然後他又搖頭一笑,「話雖如此,但窮人肯定會說富人站著說話不腰疼。我想問你一句實話,夏想,京北新城你想鋪多大的攤子?」

  整整一個下午的閒聊,成達才終於切入了正題,真不容易,夏想正在津津有味地吃玉米餅子,又將一塊鹹菜放到嘴裡,哈哈一笑:「我粗糧細糧都吃,來者不拒,胃口好得很。山珍海味能入口,玉米餅子也可以吃飽吃好。」

  成達才哈哈大笑:「不瞞你說,我今天就是擺下粗糧宴,看你是不是吃得下去,能吃得下去,就證明你的實幹精神還在。夏想,給我說句實話,京北新城,打算吸引多少投資?」

  夏想想了想,大著膽子說了一個數:「200個億。」

  成達才猛地一拍桌子:「好膽量,有氣魄,我投70個億。」

  夏想原本以為能有20億就不錯了,沒想到吃了一頓粗糧,就讓成達才心情大好,一出手就是70億,已經是他遠景目標的三分之一強,就讓他喜出望外!

  說是200億,其實按照他的心中設想,在他任滿之時,整個京北新城項目能有200億的規模就不錯了,成達才果然有魄力,一頓飯的工夫就決定了70億的投資,試問誰有如此指點江山的豪氣?

  更大富豪夏想也見過,但如成達才一樣的性情中人,確實少見。也怪了,按說在外人看來或許成達才的決定失之於倉促和不理性,但成達才自出道以來,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目光之准,所有人無不歎為觀止。

  夏想舉杯敬成達才:「成總的飯雖是粗茶淡飯,但吃在口甜在心,而且回味無窮。」

  「夏想,我的粗茶淡飯全是自己親手種的,你要是算一算的價錢的話,會嚇你一大跳,哈哈。」

  夏想明白成達才的意思,是要他好好照看他的投資之意,投資不是人情,是要求回報和利潤率的,就點頭說道:「相信成總也注意到了最近天澤市的變化,京北新城項目放到最後提上日程,是因為前期的鋪墊必須做足,天澤市底子薄,基礎差,現在正在打基礎。」

  「基礎工作不難做,交通難題不好解決。」成達才對天澤市的關注不少,也知道問題所在,「你一定很想儘快解決交通問題,是不是還沒有找到門路?」

  夏想其實有門路,但有些關係不想動用,人情欠不起。

  「交通部副部長李漢甯是葉書記的老同學……」成達才點到為止,不再多說。

  葉書記自然是指前省委書記葉石生,葉石生到京城擔任國務委員之後,夏想就和他聯繫不多了。他和葉石生之間雖然有過交往,但關係還沒有密切到經常聯繫的地步,成達才雖然點明了葉石生的關係,但還是給他出了一個難題,他總不能冒然就聯繫葉石生,請求他出面協調。

  告別成達才的時候,已經是華燈初上時分,夏想沒有叫車,一個人步行了很久,也想了許多事情,心中隱隱有些沉重。

  似乎他每到一地,總會引發一系列的衝突,到底是有人故意調他前往矛盾集中的地方歷練,還是他的個性使然,看不得半點不公不平之事?下馬區也就算了,是付先鋒指使別人非要害他,不掀翻白戰墨也沒有辦法。郎市其實是總理故意為之,就是讓他去打破僵局,也許看中的正是他的激進的一面。哦呢陳自不用說,不倒不足以平民憤。古向國作為哦呢陳最大的後臺,也必須倒,而且他還製造了冤假錯案,死有餘辜。

  但在天澤,他又將如何在經濟和政治之間,尋找一條平衡之道,既讓保守勢力讓步,又不想再給上頭留下激進和義憤的形象,確實很難。

  跑馬縣的問題由來已久,而且千瘡百孔,必須一鍋端,不端不行,就如一個已經腐爛到根子的毒瘤,只有切除一個辦法,沒得選擇。

  但天澤市委……說實話,也是陳舊到了骨子裡,皮不休的老奸巨猾,裴一風的兩面三刀,徐鑫的刻板保守,人老成精,以及陳潔雯的利益至上,死死抱著權力不放,等等,想要破局很難,除非將幾個關鍵人物都換上一遍。

  換人,沒有可能,夏想也不想將人擠走。如果走到哪裡只有將人擠走一條路才能開展工作的話,也不算本事。和光同塵要的是把別人同化,掌握別人的節奏,而不是被別人同化,被拉下水。

  所以說,天澤市的道路還很曲折,尤其是在目前陳潔雯確實又重新掌控了大局的情況之下,在接下來的交通困局和整合鋼鐵的兩項工作之中,又有兩場硬仗要打。

  夏想想了很多,也確定了下一步的思路,求同存異,拉攏分化,因為他清楚,在整合鋼鐵的問題上,吳明毅不會支持他,而且皮不休、裴一風和徐鑫,很有可能也和陳潔雯同一立場。

  阻力很大。

  回到家中,已經很晚了,又想起了肖昆遇到的麻煩,夏想就打了一個電話,讓方格出面去辦。一點小事,或許在肖昆是過不去的坎,在他來說,還不至於用他親自出面。

  第二天一早,他就先回了京城,到了京城後,先和易向師見了一面。

  易向師前往西省擔任省委書記,內部已經敲定了,但還沒有對外公佈,易向師也已經開始有意在做收尾工作,在為交接工作做準備。

  對於夏想的來訪,易向師非常高興,因為他正有事要和夏想面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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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9章 交情,拉攏

  夏想是吳家的嫡系,夏想還是曹永國的女婿,易向師即將和曹永國搭班子,也想從夏想口中側面瞭解一下曹永國的為人,借機向曹永國釋放善意。

  易向師的性格比較中庸,為人坦誠,凡事講究以和為貴,算是吳家勢力之中的溫和派。

  夏想和易向師見面,談話時間不長,對易向師旁敲側擊問曹永國的為人,他就笑著回了一句話:「我和岳父認識了這麼長時間了,他從來沒有批評過我,也沒見他罵過別人。」

  易向師明白了,笑道:「我沒有女兒,有女兒的話,我也要教育她,讓她找對象的時候,向你看齊。」

  最後握手告別的時候,夏想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易部長,葉主任正好分管商務部……」

  葉石生現在是國務委員、國務院黨組成員,中央外事工作領導小組辦公室主任,因此夏想稱他為葉主任。葉石生和易向師是同學,以前不和,還鬧過矛盾,所以夏想不好多提,只點了一點。

  易向師點點頭:「葉主任來京城之後,比以前更低調更務實了,我前幾天剛請他吃了一頓飯,談起以前同學之時的爭論,都笑了,說是當年年輕氣盛,空談國家大事還爭得面紅耳赤,想想就覺得可笑。」

  夏想明白了,易向師和葉石生之間雖然不至於相逢一笑泯恩仇,但也不如以前針鋒相對了,也是,葉石生雖然擔任了國務委員,但一屆之後肯定退下,再有什麼執政理念上的分岐也不必斤斤計較了,畢竟他不是封疆大吏了。

  人到了一定層次之後,看清了現實,就會少了許多執念。

  「怎麼,你想見見葉主任?」易向師一猜就猜到了夏想的意圖。

  「方便不?」夏想也不藏著掖著,他對易向師印象很好,也知道易向師是一個值得信賴的領導加長輩。

  易向師抬手看了看表:「我問一下葉主任有沒有時間,正好中午了,一起吃個飯最好。」

  由易向師出面陪同,效果會好上許多。易向師說一起吃飯,顯然是要給夏想一個面子了,夏想就心中暗暗感激易向師。不過他也清楚,光憑他和吳家的交情,還不至於讓易向師親自出面作陪,也要感謝岳父的面子。

  不管怎麼說,岳父即將成為一省之長了,全國才30多個省級行政區,他已經是步入了國內頂尖的政治人物序列了,以他現在的年齡,擔任一屆省長之後,接任省委書記問題不大,再有機遇的話,甚至還有可能進入國家領導的行列。

  西省又是傳統意義上的資源大省,總理讓岳父擔任省長,用意深遠。

  片刻之後,易向師打完了電話,一臉笑容:「夏想,你面子不小,葉主任一聽你來了,當即推掉了應酬,說什麼也要請你吃飯……」

  夏想也就謙遜地笑:「葉主任念舊,是我的老領導,我也很懷念葉書記在燕省的日子。」

  中午時分,夏想坐上了易向師的專車,前往長城飯店而去。原以為會早一步趕到,等候一下葉主任,沒想到葉石生竟然提前趕到了,以堂堂的國務委員之尊等候夏想和易向師,別說夏想,就連易向師也有點受寵若驚。

  官場上,很講究一些細節和禮數,易向師也清楚憑他的面子還不至於讓葉石生親自等候,葉石生此舉,是對夏想的高抬,就不由他不多看了夏想幾眼,心中不解,似乎葉石生在燕省時和夏想之間也沒太多的來往,怎麼就如此看重夏想?

  易向師的不解不無道理,夏想也是很驚訝葉石生的熱情,再一想就明白了什麼,葉石生確實是一個性情中人,念舊,對和他當年在燕省之時不算密切的幾次合作,心存感念。

  葉石生此舉也讓夏想微微感慨,官場中人,有幾人做到了省委書記的級別之後,還能保有一顆念舊之心?

  葉石生比起在燕省的時候,微顯蒼老,不過精神狀態還不錯,不擔任省委書記,要操心的事情就沒有那麼多了,心情自然就會舒展許多。

  葉石生主動和夏想握手,埋怨說道:「小夏,我不得不批評你幾句了,從燕市到天澤,每次都要路過京城,你記得去找向師,卻不來找我,是不是對我有意見?有意見也沒問題,見了面,當面提。」

  夏想就恭敬地笑道:「葉主任批評得對,我接受您的批評。主要還是我見外了,總覺得您現在是國家領導人了,我怕高攀不上。」

  葉石生拍了拍夏想的肩膀:「年輕人,年輕真好。」無限感慨的樣子,卻又笑著搖了搖頭,「吃飯,吃飯,民以食為天。」

  到了包間,分別落座之後,又說了幾句閒話,因為有易向師在座,幾句話過後,他故意向著夏想說話,就提到了天澤的交通困境。

  葉石生聽了,臉色一沉,卻沒有接話,而是看向了夏想。

  夏想知道葉石生有點不快了,他也沒想到易向師這麼快就切入了正題,就讓葉石生有一種被人利用的感覺。易向師還是不太瞭解葉石生,葉石生念舊,他希望別人來看他是基於人情,而不是非要有事才來,就很聰明岔開了話題:「下馬河現在碧波蕩漾,楊柳青青,河岸有許多別墅,葉主任想去休假或休養,可以隨時過去。下馬區的百姓,都念著您的好,說您是燕省最為作為的一任書記,為百姓辦了許多實事、好事。」

  葉石生又露出一絲笑意:「早就想回下馬區看看了,可惜太忙了,一直沒有時間,聽小夏一說,我又動心了,哈哈。等我退下後,就到下馬區養老。」

  說到了下馬區,又說到了下馬河,葉石生的興致就又高了起來。易向師在一旁看了,暗暗佩服,才明白葉石生為什麼如此看重夏想,是因為夏想的話總能說到了他的心裡去。

  飯局快結束的時候,葉石生才又剛想起一樣,問了一句:「聽說天澤市的高速公路和高鐵,遇到了麻煩?」

  夏想點點頭,實話實說:「高速是第三期工程一直沒有完工,高鐵是只提了一提,就沒有了下文。交通問題是目前困擾天澤市發展的最大問題,作為燕省的老領導,葉主任也很清楚天澤的根結所在,現在天澤已經吸收了30多億的資金,如果交通問題的解決了,再引進100億的投資問題不大。」

  「天澤和章程,是燕省的兩個頑疾,省裡也一直非常頭疼。你一過去就能拉到30多億的投資,真不容易。」葉石生臉上微微流露出沉思的表情,「李漢甯正好分管高速的一塊兒……我就出面和他說說,看能不能適當傾斜一點。我對燕省有感情……」

  「燕省對葉書記,更有感情。」夏想就及時奉送了一句,而且還改口叫了葉書記,就更讓葉石生感慨萬千了。

  「有時間,一定要回燕市看看,燕市是個好地方,人民純樸,別看收入不是很高,但群眾的幸福指數高。」

  葉石生還真說對了,若干年後有機構做了一次調查,燕市人民的幸福指數名列全國第一。

  飯後,夏想也沒有在京城停留,就立刻返回了天澤。

  在夏想還沒有回來之前,整合鋼鐵的會議開得不太理想的消息就已經傳到了天澤,立刻在天澤引發了不小的議論。

  陳潔雯辦公室。

  戰勁鵬坐在下首,在向陳潔雯彙報付先先投資中藥基地的基本情況。投資暫時擱置之後,付先先就離開了天澤,沒有了下文,夏市長也沒有過問此事,好象就是雷聲大雨點小,難道付家放手了?

  交通上的僵局還是沒有打破,戰勁鵬有點沮喪,陳潔雯反對勸慰他不要急,要慢慢來,地方上的工作就是什麼事情都有重重阻力,十件能做成五件就算了不起的成功。

  陳潔雯語氣和善,淳淳善誘,既是從領導的立場來指導工作思路,又以長輩的身份對戰勁鵬的生活提出了關心和慰問,就讓戰勁鵬心中熱乎乎的,一下就和陳書記之間拉近了距離。

  陳潔雯要的就是拉攏戰勁鵬,將他收服,見火候到了,就又說:「國主席和交通部宗部長關係還不錯,我看是不是方便請國主席打個招呼……」

  國主席自然指的是中央政治局委員、政協副主席、黨組副書記國涵清。

  交通部部長宗傑英戰勁鵬也認識,認識歸認識,說不上話,他總不能請他的老爸出面打招呼,也顯得他太沒有水準了。關鍵還是,老爸和宗傑英似乎也沒有什麼交情。

  陳書記如果能請動國涵清出面就再好不過了,如果宗部長點了頭,肯定好說。雖然說高鐵專案歸鐵道部,但交通部和鐵道部不分家,宗部長發話了,也有影響力。

  戰勁鵬就對陳潔雯不僅僅是感激了,還有感動,他也知道陳潔雯是拉攏他的心思,但陳潔雯既是書記,和他又沒有利益衝突,他不跟隨陳書記的腳步跟誰?

  只是讓陳潔雯和戰勁鵬都沒有想到的是,夏想也在京城請葉石生出面請動了交通部副部長李漢甯,實際上陳潔雯和夏想是基於同樣的心思,在為天澤破局的同時,拉攏戰勁鵬!

  究竟誰會笑到最後?

  局面,一下就變得十分微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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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0-30 00:13:34
第1000章 重大任命

  隨後陳潔雯又談到了全省整合鋼鐵的會議精神,戰勁鵬就表明了立場,說是天澤的情況特殊,被整合的好處不大,要謹慎考慮。

  陳潔雯滿意了。

  誰也沒有想到的是,夏市長回來的同時,有兩則重要的人事調動也同時公佈出來,讓原本微妙的天澤市委的人事關係,更加微妙了許多。

  天澤市委的局面,經過一系列事件之後,現階段基本上可以分為三派。

  一派是以陳潔雯為首的保守派,也是最大的一派,追隨者包括皮不休、裴一風和徐鑫、胡永超,現在又多了一個戰勁鵬。

  一派是以夏想為首的改革派,支持者包括陳天宇、楊劍。

  一派是中間派,立場不堅定,隨時搖擺,比如吳明毅、常恏、冷陽和雷一大。

  相比之下,似乎夏想的一派的力量最薄弱,只在陳天宇和楊劍兩個追隨者,但仔細分析的話也不儘然,因為陳潔雯的一派之中,除了皮不休似乎事事和陳潔雯立場一致之外,裴一風和徐鑫多有搖擺不定的時候,尤其是裴一風,在幾次重大問題上都選擇了逃避的態度,擺明瞭是既不想得罪陳潔雯,又不願得罪夏想。而徐鑫也一改以前凡事附和的態度,往往會有一些自己的聲音發出。

  而中間派,吳明毅自不用說,除非涉及到家庭利益大事,他肯定會以吳家的利益為重,但在其他不大不小的事情上,還是多半會支持夏想。而常恏目前也有積極向夏想靠攏的可能,不排除在不遠的將來成為夏想的堅定追隨者。

  至於雷一大,完全就是攪局者的身份了,但總是喜歡攪陳潔雯的局,其實他倒是夏想一個不錯的急行軍的角色,雖然他自己未必如此認為。

  而冷陽因為是軍方的代表的緣故,大部分時候是打醬油的舉手,有時附和陳潔雯,有時附和夏想,基本上總附和支援多的一方,他的一票是最不好爭取的一票。

  總體來說,天澤市的局面是前所未有的微妙,微妙就微妙在,雖然現在陳書記一方加入了戰勁鵬的支持,但也不敢保證事事佔據上風,但陳潔雯心中有數的是,在整合鋼鐵資源的問題上面,她穩操勝券,因為吳明毅也不會支持夏想的立場。

  夏想在會議上舌戰於繁然的消息,早就通過某種管道傳到了她的耳中,就讓她對夏想的立場更加揣測了。如果夏想一意孤行,在已經得罪了邱家之後,再連吳家也不再支持他,他就一心緊靠宋朝度,一棵樹上吊死了?

  但夏想明明在前一段時間已經差不多公開倒向家族勢力了,怎麼在整合鋼鐵資源的問題上,卻又和宋朝度堅定地保持了一致?誰不知道宋朝度是總理的人,而燕省的整合鋼鐵的計畫,據說也出於總理的授意,是一次平民勢力和家族勢力之間的巨大的碰撞,誰勝誰負,完全是一次此消彼長的較量,夏想幫助宋朝度,就相當於直接站在了家族勢力對立面!

  吳家會容他?

  陳潔雯猜不透夏想的所思所想,只好認為夏想就是一個政治投機客,錯估了形勢,站錯了隊伍,以為整合鋼鐵計畫很容易推行,想在宋朝度面前上躥下跳地表現一番,卻不知道,他此舉有可能為他帶來滅頂之災!

  如果因此惹惱了吳家,吳家再聯合其他三家公開對付夏想的話,夏想的政治生命即使不會立刻完結,也前途黯淡了。而且如果整合計畫再一次擱淺,宋朝度在燕省也沒有了立足之地。

  整合計畫事關夏想的前途和宋朝度能不能在燕省繼續執政!

  有一場硬仗要打了……陳潔雯心中莫名升騰起一股興奮之意,似乎此次較量能一掃先前被夏想牽制而帶來的束手束腳,還有因為夏想招商引資的光環而給她帶來的壓抑。

  夏想,走著瞧!

  ……

  就在陳潔雯和戰勁鵬談話的時候,皮不休也和裴一風坐在一起喝酒,讓人吃驚的是,坐在下首的人,赫然是徐子棋。

  徐子棋是被裴一風出面邀請出來吃飯的。本來徐子棋不願意,怕夏市長不滿,裴一風卻說他其實現在也很敬佩夏市長,也願意多向夏市長看齊,但不太瞭解夏市長的執政思路,就希望徐子棋能稍微透露一點。

  看到在天澤市呼風喚雨的公安局長裴一風在他面前也笑容滿面地說話,徐子棋動心了,獲得了極大的心理滿足感,微一遲疑就答應了。

  徐子棋沒想到的是,皮不休也在場,就有點後悔了。他對裴一風還有些好感,覺得裴一風總是笑容滿面,對皮不休就有些反感了,甚至還有畏懼,因為皮不休總是一臉陰鬱,看誰都不順眼的樣子。再有皮不休畢竟是紀委書記,似乎所有的黨政機關的人員,都對紀委書記敬而遠之。

  還好,今天皮不休一改以前的陰沉,甚至還笑著和徐子棋打招呼,還拍著徐子棋的肩膀說他機會好,現在站在了一個很不錯的起跑線上,跟著夏市長,肯定前途元量。

  皮不休和裴一風你一言我一語,不停地誇夏市長年輕有為,以後至少也能坐到省委書記的位置,徐子棋要是跟緊了夏市長,也能平步青雲。

  在兩個人老成精的老官場面前,徐子棋再有提防之心,也被灌了迷魂湯,不多時就喝多了,說了許多不該說的話。

  見徐子棋差不多了,裴一風和皮不休對了一下眼色,皮不休就親熱地拍了拍徐子棋的肩膀,說道:「子棋,紀委剛剛接到一封舉報信,是關於你私生活不檢點的問題,說是你結婚之後不忘初戀情人王麗霞,還和她保持著曖昧關係,是不是有這一回事兒?」

  徐子棋本來喝得醉乎乎的,一聽皮不休的話立刻清醒了,變了臉色:「誰胡說八道誣賴我?我和王麗霞之間清清白白,什麼事情都沒有,就打打電話,聊聊天,哪裡保持曖昧關係了?皮書記千萬不要相信一些無聊的人的舉報。」

  話一出口,徐子棋見皮不休和裴一風似笑非笑的神情,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知道自己情急之下說多了,就又擺了擺說:「我喝多了,剛才的話是醉話,哈哈。我身正不怕影子斜,誰愛胡說八道誰就說去,我不怕。」

  「就是,就是,捕風捉影的事情,沒人當一回事兒,老皮也是愛護你,才關心地問一問。」裴一風打了圓場,又朝皮不休使了個眼色。

  皮不休就呵呵一笑:「來,子棋,再來一杯,我們以前沒怎麼坐在一起喝過酒,今天坐在一起是緣份。以後說不定有一天你當了大領導,我和一風還得指望你照顧。」

  高帽子一戴,徐子棋就又暈乎了,又喝了幾杯,就又聽裴一風講起了官場經。裴一風好象也喝多了,舌頭有點打結,但話還是讓徐子棋聽得清清楚楚。

  「我在官場打磨了幾十年,總結出一套理論,也許不一定正確,但絕對有用,子棋你聽過就算,對我適用,對你可不一定適用。酒桌上的話,向來就是當吹牛來說的。」先吊了胃口,裴一風才又說出了他所謂的理論,「陪領導幹十件好事不如陪他幹一件壞事關係來得鐵,順口溜就是,陪領導工作受累,不如陪領導閒扯開會,陪他閒扯開會,不如陪他盡情一醉,陪他盡情一醉,不如陪他貪污受賄,陪他貪污受賄,不如陪他一女同睡。」

  「哈哈,老裴高見。」皮不休哈哈大笑,「你的官場經我還是第一次聽到,不錯,確實精闢,一針見血。領導跟你關係近不近,就看辦一些隱晦的事情的時候是不是瞞著你……」

  徐子棋眯著眼睛,也笑,也不知是不是聽了進去,反正一臉若有所思的神情。

  ……

  夏想回到天澤的時候,正是下午快下班的時候,他剛進辦公室,就聞到了一股兒酒味,就皺著眉頭:「子棋,午飯的時候不要喝酒,說了多少次了,影響下午的工作,影響個人形象。」

  徐子棋張了張口,不知道為什麼沒有說出是皮不休和裴一風和他一起吃飯的事實,只是低頭承認了錯誤。

  夏想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也沒有注意到徐子棋的異樣,進了辦公室,看了一會兒文件,吳明毅就來了。

  「夏市長,天鋼如果被整合的話,只能是燕省鋼鐵集團的附庸,對天澤市來說,百害而無一利。」吳明毅代表的是吳家的態度,他的態度也是前所未有的明確。

  「寶鋼和單鋼聯合,對燕省也是百害而無一利,為什麼國家要批?」夏想迄今為止都沒有正面收到吳家的任何暗示,心中也是佩服吳老爺子的鎮靜,但從於繁然的發言還有吳明毅的急切上都可以看出端倪,吳家確實是堅決反對整合的,「寶鋼是國家的寶鋼,燕省要服從大局。同理,天鋼是天澤的天鋼,也是燕省的天鋼,天鋼要服從燕省的大局。」

  ……就在夏想和吳明毅談話的時候,兩條極其重要並且對局勢帶來決定性影響的人事任命傳到了天澤市委——曹永國被任命為西省省委委員、常委、副書記、代省長,付先鋒被任命為國家發改委副主任。

  天澤市委,上下都莫名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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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5 1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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