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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ViolaKM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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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何常在]官神(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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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1 00:12:43
第1051章 宋朝度的手段

  夏想和宋朝度曾經有過數次配合默契聯手的時候,但這一次,兩人同時身陷迷局,自顧不暇,還能如何一呼一應,共同禦敵?

  和皮不休直接越過夏想不理而找彭雲楓談話不同的是,省紀委找安興義談話,事先徵求了宋朝度的意見,宋朝度在聽取了紀委同志的工作請示後,點頭同意了。

  因為出面向宋朝度請示工作的,是紀委書記李言弘。

  李言弘和宋朝度的關係一直一般,但此次卻態度恭敬地向宋朝度請示,而且說話的語氣也十分中肯,讓宋朝度沒有理由干涉紀委的獨立調查的權利,就點頭了。

  安興義是不是真有問題,宋朝度先不下評論,他也清楚李言弘態度之好的原因所在,是因為李言弘雖然平常和他關係一般,但也不想在安興義的問題上開罪他。

  李言弘是按程式辦事,他接到了實名舉報必須按章辦理。

  宋朝度很客氣地送走了李言弘,他大概能猜到誰是幕後主使。是不是和天澤市的局勢突變相互回應不好說,但可以肯定的是,是有人想挑戰他的地位。

  上次有關他將要離開燕省的傳聞之中,背後就有一個人的影子,因為自己離開燕省,他就有可能扶正,從而執掌燕省。也可說他起到了的一定的幕後推手作用,此次借調查他一手提拔的人來打擊他的威望,可謂用心良苦,一是讓他自顧不暇,無法在省委力挺夏想。二是如果安興義被查實有經濟問題,最後不管是停職處分,還是更重的處分,都會給他的臉上抹黑。

  嫉妒,赤裸裸的嫉妒,在他完成了燕省的整合大計,在燕省的地位日益穩固之時,有人出此政策來削弱他的光環,實在是可惡之極。

  宋朝度一拳打在桌子,由於用力過猛,生生擊壞了一塊易硯。

  陳太忠在外面聽到聲響,嚇了一跳,小心聽了一會兒聲音,還是沒敢進來,搖搖頭,又坐回到了座位上。他和宋省長之間還沒有到可以探究領導喜怒哀樂的地步,要是夏想就會敲門進去,不管宋省長多麼惱怒,他也不會沖夏想發作。

  夏想……一想起夏想,陳太忠就心中泛起一陣苦澀,還有難言的嫉妒的情緒。

  宋朝度背著手在房間中轉了幾圈,他是省長,不會也不可能被幾個跳樑小丑打倒——其實對方可不是小丑,而是大有來歷。

  燕省的常委組成太複雜,京城空降的幹部太多,工作就不是很好開展。不過平心而論,作為家族勢力代表的幾個京派幹部,比如梅升平,雖然特立獨行,但一般不會背後陰人。比如李言弘,雖然和他關係一般,但辦事講究原則。比如高晉周,雖然背後有龐大的吳家作為支撐,但行事溫和,從不逾越,也不多事。就算馬霄是付家的嫡系,自從付先鋒離開燕市之後,馬霄也低調務實了許多。

  唯一一個並非家族勢力但又野心勃勃的京派幹部譚國瑞,是整個燕省省委之中,最不安分的分子。

  相對而言,副省長和省長叫板,勝算極小,甚至還不如副書記和書記暗中交手有勝算,因為副書記的權力要比副省長大。同時,省長對副省長的制約,比書記對副書記的制約在某種程度上,也要大一些。

  但事情卻又不能一概而論,官場上的事情,有慣例就有特例,副手和正手之間的過招,在任何地方都會存在,不過是突出不突出的問題。而且官場上讓人最可畏的地方在於,你永遠不清楚別人的背後站著誰,換言之,不管是對手還是盟友,你永遠不可能看清他的真正後臺是哪一個。

  但也正是因此,才讓官場之中的遊戲讓人沉浸其中,無法自拔,因為如果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也就沒有了神秘感和柳暗花明的驚喜。

  譚國瑞就是如此,有關他的來歷,傳聞很多,直到現在宋朝度也弄不清楚他的身後到底站著誰。因為官場上許多事情不能問,也不可能知道得清楚。人與人之間有明面的關係,更是暗中的關係,比如他和夏想,是人人皆知,但夏想有一個岳父在西省擔任省長,相對來說知道的人就少多了,再有夏想和吳家的關係,圈內人士知道一些,但不詳細,外面的人,知道的就更是少之又少了。

  而夏想和總理之間的互動,如果不是夏想告訴他,他也不會得知。因為官場上許多事情,只有當事人心裡清楚。總理肯定不會說,再如果夏想不說,就是懸案了。

  來歷不明的譚國瑞就有過數次想要挑戰宋朝度省長權威的出格的舉動。

  誠然,作為副省長,雖然是常委,但副職畢竟是副職,和正職的區別還是很大。譚國瑞自從到燕省上任之後,雖然在外界看來比較低調,實際上,他一直野心勃勃,想要幹出一番大事。

  譚國瑞比宋朝度年輕5歲,在一般人眼裡,差5歲不算差別,但在官場之中,5歲就是一個門檻,就是一個可以跨越的界限。譚國瑞自恃是京派幹部,又年輕,再加上後臺又多次暗示他在燕省可以就地扶正,他就盯緊了宋朝度的位置,認為有朝一日一定可以取而代之。

  一開始譚國瑞行事還算含蓄,因為燕省的一干常委看似個個平庸,其實人人精明,深諳為官之道,他就是小心翼翼地觀察和分析各人的立場。後來在鋼鐵整合之前,有風聲傳出說是宋朝度可能要調離燕省,他就動了心,認為他的機會來了。

  沒想到,整合大計歷經波折,最後還是獲得了通過,讓宋朝度的威望上升到了無與倫比的高度,譚國瑞心中的失落可想而知。

  但譚國瑞並沒有失望,他比宋朝度小,認為不用到宋朝度的年齡時,他就能主政一省——話又說回來了,哪一個副手不想著有一天能夠當上正職,不過是表露在外的程度不同罷了。

  不止譚國瑞緊盯省長的位置,宋朝度也明白,梅升平、高晉周甚至李言弘都有問鼎省長的根基和資歷,相比之下,恰恰譚國瑞資歷最淺,但他卻又表現得最為迫切和強烈。

  ……宋朝度一個人在辦公室足足想了一個小時,仔細推敲省紀委調查安興義和天澤市紀委拿彭雲楓開刀,兩者之間有沒有內在的聯繫。如果說僅僅是巧合誰也不會相信,也太巧了一點,而且時機也拿捏得太准了,正是他要在省委力保夏想的時候,夏想身邊的人和他身邊的人同時出事,人為的痕跡太重了。

  宋朝度心中的怒火越來越盛,如果僅僅是有人算計他還好說,他承受了不少大風大浪,早就習慣了政治上的傾紮,而夏想是為了他的整合大計才和陳潔雯鬧到了勢同水火的地步,如果說動安興義只相當於落了他的面子,動夏想,就和直接朝他臉上吐上一口沒有兩樣!

  事隔多年,宋朝度決定再次施展手段,讓一些不安分的人,知道什麼叫收斂!

  宋朝度接連打出數個電話之後,先是瞭解了一下安興義的問題,然後又讓陳太忠叫來了省政府秘書長陳海峰。

  陳海峰50歲出頭,個子挺高,不胖,大臉,大眼,肩膀挺寬,給人的感覺很威猛,不太像是大管家的角色,實際上人不可貌相,陳海峰為人細心,辦事牢靠,又極有眼色,深得宋朝度信任。所有人都有一個結論,如果有一天宋省長從省政府搬到了省委,那麼陳海峰就坐定了省委秘書長的位置。

  由此可見陳海峰在宋朝度的心目中,是最可靠的幕僚的角色。

  陳海峰一進來就看到了打碎的易硯,心中一驚,作為秘書長,必須時刻瞭解領導在想什麼需要什麼,領導現階段最關心的是什麼。雖然說省政府秘書長是省政府的大管家,是為省政府服務的,其實政府秘書長服務的物件只有一人,就是省長。省長的喜怒哀樂和工作需求,就是他工作的全部意義。

  省政府是一個寬泛的稱謂,在陳海峰眼中,宋省長就是省政府。

  聯想到郎市市長安興義接受調查,天澤市政府秘書長彭雲楓也被紀委問話,陳海峰立刻就明白了宋省長的怒氣的根源,也清楚了宋省長找他前來,需要他做些什麼。

  ……

  一天后,省委、省政府召開了一次聯席會議,協調和討論在嶺南省南資北移的過程中,燕省省委、省政府應該從哪幾個方面入手,努力多爭取嶺南省轉移的投資,充分發揮燕省環繞京津的地理優勢,為此,省委省政府成立了「南資北移指導工作辦公室」,將會由一名省委領導牽頭,負責具體工作。

  譚國瑞也接到了通知要參加會議,他心中躊躇滿志,認為指導工作辦公室的負責人,非他莫屬。但他一進會議室就愣住了,因為他的位置被安排到了主席臺的最邊上。

  每一次會議領導的排名都不一樣,除了書記和省長之外,其他常委的座位因場合而定,譚國瑞也心裡有數,但今天他被直接弄到了靠邊的位置,差一點就坐不到主席臺上了,他心中就大不痛快。再看宋朝度一臉嚴肅地坐在主席臺上,和範睿恒小聲地說些什麼,範睿恒還有意無意地看了他一眼,他忽然就有了不祥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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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1 00:12:58
第1052章 先破其一

  不同的會議,座位牌的擺放就是不同的政治信號,除了一二號之外固定在主席臺的正中之外,一二號周邊的人物,總是變化不定,沒有人會總坐在一二號人物的旁邊。

  今天省委方面出席會議的有副書記梅升平、秘書長王鵬飛,政府方面除了宋省長之外,還有常務副省長高晉周,然後就屬譚國瑞級別最高了,他還被排到了最靠邊的位置,肯定是故意讓他難堪。

  基本上每次會議,每個人除了一進門就注意自己的座位牌之外,還會留心周圍坐的是誰,然後再猜度其中隱含的政治信號,更要看看誰比自己排到了更重要的位置。每一次變動,都包含了無限豐富的資訊,都有值得推敲和玩味的地方。

  別看譚國瑞是省委常委,但許多會議他也是到場之後,才知道他坐在哪裡,而排序的問題,始終掌握大局的是一二號人物,以及省委秘書長王鵬飛和省政府秘書長陳海峰。

  譚國瑞目光落在主席臺上,看到範睿恒和宋朝度的座位兩邊的名牌是人大和政協的幾個老同志,他就更堅定了他的想法,今天是宋朝度有意為之。

  因為如果僅僅是人大和政協多了幾個同志的話,也不至於讓他太靠邊了,但中間又多了幾個已經退下去的老領導,就把他擠得沒有了好位置,他心裡就很不舒服,因為誰也不願意在排座次上靠邊站。

  靠邊站就意味著在今天的會議上,他不會有什麼好事!

  譚國瑞悶著頭坐在邊上,就覺得渾身不自在,似乎有無數雙眼睛看他一樣,讓他大感失落。不經意一抬頭,看到正在忙碌的陳海峰和王鵬飛正在小聲說些什麼,他心中沒來由一陣厭煩。陳海峰就是宋朝度的跟屁蟲,就是走狗,可惜他是省政府秘書長,否則他也想像有人對付彭雲楓一樣,拿下陳海峰,讓他永遠不能翻身。

  看著陳海峰人五人六的樣子,譚國瑞心中恨恨地想,別以為沒人知道你和楚彤關係曖昧,信不信總有一天會讓你身敗名裂!

  陳海峰和楚彤之間的曖昧關係,其實在省委裡面幾乎人人皆知,知道歸知道,但卻是不是秘密的秘密。就連宋朝度也拿陳海峰沒有辦法,幾次讓他收斂一點,不要把事情鬧得太歡了,終究不是什麼能上檯面的好事,陳海峰卻總是說,他過不了楚彤這一關了,這一輩子,哪怕為了她丟了官,他也認栽了。

  宋朝度也只能罵他幾句了事,官場中人,誰也逃不過男女關係的一關,但事情要分輕重緩急,省委秘書長王鵬飛外面也有女人,但他就做得十分隱晦,不象陳海峰不但不藏著掖著,還經常領人去楚彤的紅袖清香茶館喝茶聚會,就被外人稱之為愛美人不愛江山的雅士。

  說來楚彤夏想也認識,正是以前和成達才有過一段的知性美女楚彤。她和陳海峰之間也不知怎麼就有了緣份,走到了一起。陳海峰為了她,沒少和老婆打架,甚至還鬧到了分居的地步,但陳海峰依然我行我素,就讓所有人都笑稱他為情聖。

  情聖一說,對於官場中人,不是奉承,是貶低。

  ……會議開的時間不長,而且請來的幾位人大、政協甚至退下的老領導,根本就沒有發言,完全就是擺設,就更讓譚國瑞憤憤不平,就知道請來一些老傢伙的想法肯定是宋朝度的暗示,然後由陳海峰具體去實施,要的就是讓他尷尬。

  會議快結束的時候,範睿恒發表幾句講話,最後由宋朝度補充發言,宋朝度在肯定了范書記的指示精神之後,指出要按照范書記的指示精神,不折不扣地貫徹落實,然後又提出了幾點他的看法:「第一,成立南資北移指導工作辦公室,由高晉周同志負責。鑒於南資北移事關燕省今後的發展,是一項非常重要的工作,晉周同志肩上的擔子太重,他分管的信訪工作,就暫時交給國瑞同志全權負責。」

  譚國瑞的臉色一下就黑了下來,信訪工作最棘手,又最不出政績,宋朝度將容易出政績的好事讓給高晉周,將高晉周手中的爛攤子扔給他,而且還是在聯席會議上,不是在省政府常務會議上,用意很明顯,當眾打臉。

  譚國瑞心中十分憋屈。

  憋屈也沒有辦法,看剛才宋省長和范書記竊竊私語的舉動,就證明了一點,省長和書記已經就此事達成了共識,他再想說什麼,也沒用了。而且他也不可能去說什麼,領導已經定下的事情,又是在公開的會議上當眾宣佈,你再有抵觸想法,就是公開和領導鬧意見了。

  宋省長,好手段,走著瞧。譚國瑞不無怒氣地想,他也有的是手腕。

  但譚國瑞沒有想到的是,他剛剛接手信訪工作,信訪工作就出了漏子。兩天后,全國人大和政協的考察團前來燕省考察評比,剛一落腳就被上訪的群眾圍個了水泄不通,差點弄出亂子。偏偏人大和政協的老同志又愛管閒事,非要聽聽上訪人員有什麼不平事,就讓省委省政府非常被動,範睿恒差點當場發火。

  最後還是沒有拗過人大和政協的老同志,讓幾個上訪代表去談話,範睿恒當即指示王鵬飛協助做好安撫工作,防止上訪人員再次鬧事,並且狠狠批評了譚國瑞一頓。譚國瑞有苦難言,他懷疑是有人幕後搗亂,但沒有證據就不能亂說,只好吃了啞巴虧。

  這還不算,老同志們接見了上訪人員,一問才知道,他們都是幾家省屬企業的下崗職工。企業破產重組,省裡原定答應的補助和安置協議,都沒有兌現,現在他們連吃飯都困難,已經到了即將餓死的邊緣。

  老同志們非常不滿,就對燕省省委省政府提了許多意見,說是國有企業的老職工都是國家的功臣,為國家奉獻了一輩子,最後他們老了,沒力氣了,國家卻要把他們一腳踢開,不但符合國家的相關政策,還不講人情味兒,不是共產黨員應該幹的事情!

  共產黨員既講原則,又講人情。

  如是等等,很不客氣地將範睿恒和宋朝度數落了幾句。人大政協的老同志基本上都是退下來的各地省委書記和省長,他們在範睿恒和宋朝度面前,要資歷有資歷,要資格有資格,才不會顧慮什麼。範睿恒和宋朝度也只能聽著,而且還得裝出恭恭敬敬的樣子。

  人大和政協的老同志,別看權力不大,但是惹不起。以前有過兩個例子,一個是省委副書記對人大政協的老同志不太尊重,下來考察工作時也不作陪,態度很冷淡。後來中央調整省委班子時,副書記自以為能夠擔任省長,上下活動得很積極,結果中央領導徵求人大政協老同志的意見時,老同志們眾口一詞說他輕浮、不穩重,缺乏大局觀,結果他的下場就很悲慘。

  還有一個是在任的省委書記對人大政協的老同志也是不太放在心上,招待有所不周,等他到點的時候,面臨是進政治局還是去人大的路口時,人大和政協不少老同志沒替他上什麼好話,結果他最後去了政協,連政協的一個好位置也沒有撈上,還被他原先得罪的一幫老同志排擠,弄得他非常鬱悶。

  老同志們是沒有權力決定你的升遷,但給你上一些難聽話,讓你在中央領導心目中失分,還是很容易的事情。

  範睿恒和宋朝度深諳此道,對老同志們十分尊重。聽取了老同志們的批評建議之後,立刻著手一查,結果發現破產重組的企業是由譚國瑞全權負責的。

  範睿恒十分惱火——換了誰,誰也會惱火,因為譚國瑞的工作失誤讓他被一幫老同志上課,他的火氣就會全部遷怒到譚國瑞身上——在和宋朝度商議之後,就決定讓譚國瑞向省委省政府做出深刻檢查,並且限期解決下崗職工的生計問題,逾期再整改不利,自己看著辦。

  譚國瑞心中七上八下,他不敢肯定職工上訪和人大來訪之間,真是巧合還是人為安排,但不管是哪一種,他的面子是丟光了。上訪工作上的失誤可以推卸一二,因為他剛接手,但上訪緣由卻還是由他分管的企業改制所引起的,他就無話可說了。

  而且說實話,企業改制之中的貓膩,誰不清楚?他主抓的幾家破產重組的省屬企業是被來自臺灣的企業收購了,台方答應兌現的安撫金遲遲沒有到位,他有什麼辦法?這年頭,沒錢就別想辦事,別說省長,省委書記也一樣,沒錢照樣被老百姓罵。

  但該你負責的工作沒有做好,不管是什麼原因,上級領導就會直接訓話,你也必須得聽著。譚國瑞心中憤恨,也只能當著範睿恒、宋朝度和老同志們的面,保證三個月之內,完全落實省委省政府的指示精神,切實做好善後事宜。

  大話說出去了,譚國瑞不知道,他跳進了自己挖的一個大坑。

  ……和省裡的局勢明顯有了破局的跡象相比,天澤的局勢,還是一團迷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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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1 00:13:13
第1053章 再破其二

  彭雲楓在接受了市紀委兩次問話,又重新回到辦公室上班了。上次有關他被雙規的說法原來只是傳聞,估計是有人故意惡意散播來毀他名聲。

  一般而言,在政府秘書長還暫時沒有洗脫嫌疑的情況下,市長在安排工作時,會適當避開政府秘書長,將工作側重到其他的副秘書長身上,夏市長卻不,如同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一樣,還照樣給彭雲楓安排許多工作,比如讓他還是對口聯繫付氏中藥和旅遊文化城的工作,似乎一點也不避嫌,就讓眾人大惑不解。

  更讓眾人不解的是,夏市長既沒有提及對徐子棋的問題如何處置,又沒有就彭雲楓兩次問話找皮不休討個說法,而是若無其事地忙起了政府事務,而且一忙就忙得天昏地暗,什麼事情都顧不上了。

  夏市長連秘書都沒有了,在市委大院的人看來,確實有點很丟面子,但夏市長一點也覺得什麼,一不找人替代徐子棋,二不提議市委召開問題專門研究徐子棋和彭雲楓的問題,似乎是放手不管或是避而不談的態度,就讓不少人都琢磨不透夏市長到底是演的哪一出?

  更讓人看不明白的是,陳書記似乎也不急著就徐子棋和彭雲楓兩人的事件表態,天澤市委的一二號人物,圍繞著徐子棋和彭雲楓的問題,不約而同都選擇了沉默,也讓整個天澤市委籠罩在一種異常的氣氛之中。

  不過有心人發現,出事之後,皮不休只往夏市長的辦公室去了一趟,然後就再也沒有露過面,倒是裴一風向夏市長的辦公室跑得勤快了不少。不少人都以為此時應該有劉一九出面了,因為劉一九辦案最有一套,夏市長又最信任他,不料市局方面,除了裴一風之外,曆飛和劉一九都一次也沒有露過面,而且還各忙各的……

  倒是有一個誰也沒有想到的人物,最近和夏市長走動頻繁——紀委常務副書記陳海峰。

  陳海峰是劉風聲走後在紀委排名大幅前進,成為了第一副書記。誰也沒有注意到他和夏市長之間有任何關係,但彭雲楓出事後,陳海峰就和夏市長突然走近了,也是怪事。

  還有好事者將陳海峰和省政府秘書長陳海峰做了對比,兩人名字完全一樣,秘書長陳海峰是宋省長的親信,紀委副書記陳海峰有成為夏市長親信的趨勢,倒也有趣。

  有趣沒趣,夏想不理會外界的猜疑,他現在人在付氏中藥,正和付先先見面的時候,就接到了付先鋒的電話。

  夏想和付先先見面,不是公事,是付先先非要讓他過去一趟,說有事請教他,他也正好有事要和付先先談——事關他的佈局——就欣然來到了跑馬縣。

  此次前來沒有動用公車,而是讓蕭伍送他。蕭伍送到目的地後,就去縣城喝茶了。領導會女人,蕭伍自然不會當電燈泡。鳳美美最近一直在天澤陪著他,也懷孕了,快當爸爸的他也心情大好,對於目前領導遇到的難題,他根本就不去操心,也知道以他的智商派不上用場。

  領導不說開打,就基本上沒他什麼事情,他就袖手旁觀好了。

  蕭伍有一點好,不怎麼在外面找女人。不是不想,是不敢,鳳美美太厲害,嗅覺太靈敏,蕭伍有一次被一個酒巴女抱了一下,回家就被鳳美美聞到了香水味兒,很是數落了蕭伍幾句。蕭伍以後就老實多了,他就一心撲在夏想身上,以為領導服務為榮,以開小差找女人為恥,樹立了正確的人生觀和世界觀。

  因此夏想對蕭伍是百分之百放心,女人一少,蕭伍的世界就清淨了許多。

  付先先今天穿了一條短褲,剛過大腿的短褲緊緊地兜住渾圓的臀部,再加上裸露在外的白皙的大腿肉感十足,粉白致致,不得不說,現今的付先先鮮豔欲滴,完全是任君採摘的成熟風韻。

  也就是夏想,換了任何一個人,想要採摘付先先,不但會紮著手,還會付出慘痛的代價。

  夏想剛和付先先在涼亭中坐下,還沒有開口說話,付先鋒的電話就無巧不巧打了進來。

  「夏想,最近省裡和天澤的局勢,有點風雨飄搖的意思,正好發改委正要討論通過一批專案的立項,我在想,現在通過京天高鐵的立項,是不是不太合適?」

  付先鋒到底是人精,不管他是出於什麼角度考慮問題,此時再次壓下京天高鐵確實是一著妙棋,可以借機向省委施加壓力,凸顯他在天澤的重要性。

  付先鋒和他之間就算有合作,也是互相提防的心思,不過也必須得承認付先鋒在投機取巧方面有天賦,眼光很准,時機把握得很巧妙,就連夏想也沒有想到要利用京天高鐵再做文章,付先鋒卻立刻想到了。由此可見,付先鋒也想他留在天澤。

  他留在天澤,對付家有利,付先鋒也不想在天澤的努力前功盡棄,夏想一走,付家的利益未必就會受到損害,但肯定不如夏想留下更能保證付家的利益大獲豐收。因為在付先鋒的視線之內,很少有和夏想一樣既有政治手腕,又有經濟頭腦的市長。

  因此付先鋒既想和夏想合作,利用夏想的經濟頭腦為付家謀取利益,又對夏想以前的所作所為耿耿於懷,打算在時機成熟時過河拆橋。

  人生就是賭博,賭桌上,賭的是金錢。官場上,賭的是前程。商場上,賭的是命運。有時候輸贏靠運氣,有時候則是靠立場,如果站對了隊伍,你是莊家,你就輸贏通吃了。

  但夏想微一沉吟,出乎付先鋒的意外,拒絕了他的提議,而是說道:「先謝謝付主任的好心,不過照我說,還是放行了好,畢竟是已經放出風聲的事情,不能失信於人,而且為了天澤的發展大計,還是不要再節外生枝了。」

  付先鋒愣了一會兒,笑了一聲:「你是怕給省裡留下不好的印象吧?照我說,范睿恒有時辦事不太靠譜,他為人又最沒有原則立場,你越軟弱,他越欺負你,還不如和他較較真,我也支持你……」

  夏想才不會聽付先鋒的挑撥離間,他自有自己的分寸,付先鋒是想利用他來挑起事端,反過來,他還有利用付家之手的打算。

  又說了幾句,付先鋒還算給了夏想面子,答應順利放行京天高鐵的立項,本來付先鋒還想多說幾句,點一點在美國合作的長遠意向,付先先不耐煩了,搶過電話沖付先鋒嚷了一句:「我好不容易請動了夏市長,你卻打個沒完,煩不煩?」

  然後一點面子也不給就掛斷了電話。

  付先鋒沖別人拿架子擺姿態,但就是對付先先沒有一點辦法。

  關於下一步利用美國的次信貸危機席捲利潤一事,夏想還沒有來得及和連若菡具體討論,突然就出現了彭雲楓和徐子棋事件,就讓他分了心。不過想想再忙也不能誤了大事,就決定從跑馬縣回去,直接轉道去花海原和連若菡敲定。

  付先先見夏想有點走神,就不高興了,輕輕推了夏想一把:「你跟我在一起,想別的女人,是不是太過分了?」

  夏想無語,還真被她說中了,他只好打馬虎眼:「沒有了,我在想彭雲楓的問題。徐子棋的問題好解決,彭雲楓的就比較麻煩了。」

  「也不麻煩,我有一個辦法,你要不要聽?」付先先眉目含情,嘴角流露出壞壞的笑容。

  「你能有什麼辦法,別搗亂了。」話雖如此,但也不得不承認付先先還真是和他心有靈犀一點通,夏想嘿嘿一笑,「先說正事,你找我來,有什麼大事?」

  付先先的性格就是你不讓她說,她偏要說,就直接一鼓兒腦地說出了心中的想法,末了,還一臉狡黠地看著夏想:「怎麼樣,我也有陰險的一面,是不是?」

  夏想假裝撓頭:「這個,這個太不好了,讓付主任察覺了,他會生氣的。」

  「誰管他,我只問你我的辦法好不好?」

  「倒是有可取之處……」

  「你的意思就是可行了?行了,你不用管了,以後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了。我一直沒有幫你做成一件事情,這件事情,我幫定了。」付先先半是嚴肅半是認真地說道,說完,又呵呵笑了,「如果我幫你做成這件事情,你是不是也答應我一件事情?」

  「……」也就是付先先直來直去,還沒有替別人辦成事情,先講條件,夏想拿她沒辦法,就點頭,「好,答應你。」

  付先先開心地笑了,伸出手指:「拉勾!」

  夏想就和付先先拉勾,她的手指白如玉嫩如柳,十分漂亮。

  「好了,就說說我今天請動夏市長大駕光臨的原因……」付先先一臉神秘,忽然又壓低了聲音——涼亭周圍幾百米內都沒有人,根本就無人偷聽,她就是故弄玄虛——小聲地說道,「陳茉陳莉想回國了,托我問問你,你能不能幫幫她們?」

  金銀茉莉?夏想腦中一下閃現出姐妹花絕美的容顏,以及金茉莉的梨花帶雨和銀茉莉的冷絕,他心中一陣恍惚:「為什麼要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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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4
匿名  發表於 2021-11-1 00:13:28
第1054章 埋下了幾顆地雷

  「還不是在國外生活得不習慣,還有聽說陳阿病了,她們想回來看望爸爸……她們很可憐的,其實早就想回來了,就是怕你不同意。」

  說話間,付先先怨恨地瞪了夏想一眼,目光很複雜,包含著無數資訊。恐怕有同情和憐憫,還有嫉妒和無奈。

  金銀茉莉想要回國,夏想沒有理由阻攔,現在哦呢陳的事情已經基本上過去了,金銀茉莉也差不多被一些人淡忘了……

  「我怎麼會不同意她們回國?想回來就回來好了,我還是歡迎的。」

  「我就知道你巴不得她們回來,好左擁右抱,金屋藏嬌,是不是?」付先先又變了臉色,氣勢洶洶地指責夏想,「沒良心的男人,你就是天底下最壞的男人了,貪心不足,見異思遷,兩面三刀,牛頭馬面……」

  都什麼跟什麼,付先先搬出一大堆成語來罵他,根本就是驢唇不對馬嘴,他就笑了:「我讓她們回國後,來你的付氏中藥工作,怎麼樣,放心了沒有?」

  「這樣呀……」付先先眼睛快速眨動幾下,「算你識趣,算你聰明,就這麼定了。」她又高興了,抱著夏想胳膊,身子就貼了過來。

  付先先下身穿短褲,上身穿T恤,簡單而純美,身上各處鼓鼓囊囊,美好而性感,一近,夏想就感受到她青春而美好的胴體散發出驚人的活力和熱力,見她粉頸如雪,上面有細細的汗珠,差點淪陷。

  還好,電話及時響起,替他解了圍。

  讓他吃驚的是,電話是安興義打來的。

  在夏想剛來天澤之時,安興義和他有過一面之緣,不知何故,安興義對他十分冷淡,兩人之間別說深交了,連話都沒有多說幾句。夏想當時也未多想,都是宋省長的人,未必就會走近。

  安興義的來電雖然有點出乎意料,但一瞬間夏想就大概猜到了他的來電之意。

  夏想要接電話,付先先很不情願,跑到一邊踢起了石子,十足一個小女孩形象。他就搖頭一笑,也未理她,還是接聽了來電。

  安興義的聲音有點低沉:「夏市長,我是安興義,冒昧給你打電話,請問,你現在方便不?」

  夏想微一停頓,不置可否地問道:「安市長,你好,有事?」

  夏想不冷不熱的態度也在安興義預料之中,儘管他認為夏想在他面前有點托大,也有點嫉妒宋省長和夏想之間密切的私人關係,但現在他有求于夏想,不得不低頭:「有一件事,想請夏市長幫個忙……雖然有點冒昧,不過看在宋……」

  夏想直接就打斷了安興義的話:「有話直說好了,我在聽。」

  安興義一下明白了什麼,他在夏想面前提宋省長就沒有意思了,同是宋省長的親信,他遠不如夏想深得宋省長的信任,同時也知道他沒有資格在夏想面前提宋省長的面子,而且打著宋省長的旗號,也不是明智之舉。

  安興義暗暗自責,也是他慌了神,平常他不至於這麼蠢!

  「省紀委找我談話,其實還是想對宋省長不利……」

  夏想很生氣,安興義連說了幾句不該說的話,真不應該。調查他是從週邊落宋朝度的面子,誰都清楚,但心裡有數就行了,不必非要說出來,一說就落了下乘了。

  「現在是我們之間的通話,不要涉及到別人!」夏想語氣十分不善地再次打斷了安興義的話。

  安興義被夏想接連打斷兩次,心中十分不快,但再一想,也明白夏想的擔憂所在,只好強壓怒意,解釋說道:「我這個電話,紀委不會監聽的,而且我身上也沒事情,清清白白,問心無愧,是有人陷害我!我想請夏市長轉告宋省長一聲,就說我不會給他丟人,不會被人抓住把柄。」

  宋朝度最近不和安興義保持聯繫,也是為了避嫌,不過據夏想猜測,估計宋朝度對安興義有所不滿,所以安興義在和宋朝度之間失去聯繫通道之後,借而求助他傳話,也是無奈之舉,同時,也要及時表忠心,堅定立場。

  儘管對安興義的辦事能力和為人稍有不滿,但夏想也不能見死不救,何況他救的不是安興義,是為了挽救宋朝度的面子。再者以他和宋朝度之間的默契,宋朝度選擇在此時斷絕和安興義的聯繫,也未嘗沒有讓他出手拉安興義一把的意思。

  郎市,是他曾經折騰過大風大浪的地方,許多人的底細他都心裡有數。

  安興義說得好聽,夏想不用想也知道他身上肯定有事,事情大小暫且不論,肯定還沒有讓紀委抓住關鍵證據,否則他就出不來了。找他談話,也證明幕後人提供的舉報材料很有料,但還沒有抓住重點,所以才只有談話而沒有措施。

  紀委請安興義前去談話,是保密性質的,對外沒有透露半點,只有少數人知道,對外,安興義是以到省委開會的名義。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如果不能及時滅火,事情早晚會傳出去,就會影響到安興義的形象和威望,他在郎市的工作就不好開展了。

  也會在政治上失分。

  李言弘主持省紀委工作,一向立場鮮明,只要涉及到了嚴重的經濟問題,證據確鑿的話,基本上都會嚴肅處理,夏想和他關係不遠不近,但一向敬重他的為人。李言弘找安興義談話,不會出於針對宋朝度的政治目的,而是按照原則辦事。

  但話又說回來了,正因為李言弘原則性強,只要安興義真有把柄被人抓住,他不會顧忌宋朝度的面子,肯定會法辦了安興義。對於省紀委來說,一年拿下幾個廳級幹部不足為奇,有些省份一年拿下近10名廳級高官,燕省相對來說,少多了。

  所以說,事情還是很棘手。

  「知道是誰在背後下的黑手嗎?」夏想根本不問安興義是不真有事,要的是要斬斷背後人物的黑手。

  「還不太清楚,我正在查。」

  夏想氣不打一處來,安興義也太無能了,都被人舉報了,還不知道對手是誰,他是太馬大哈了,還是太自以為是以為舉目望去無對手?官場之上,就算沒有害人之心,也要時刻有防人之意。官場就是名利場,你再自以為公正,只要你坐了高位,就會在不知不覺中影響到許多人的命運,也會得罪許多人。

  「好了,話我會替你帶到……希望你,好自為之。」夏想本想勸安興義慎重從事,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還是少說為好,說多了,安興義也許會以為他居高臨下給他上課。

  「謝謝夏市長。」安興義還是鄭重其事地對夏想表示了感謝。

  ……夏想微微有些失望,安興義被人舉報也不屈,從某方面來說,他太自大了!同時夏想也能猜到,是誰舉報的安興義,恐怕宋省長已經心裡有數了,但不點明,也是有安興義有所不滿。

  夏想回頭看了付先先一眼,付先先甜甜地一笑:「沒關係,你有事先忙,反正我離你近,隨時能找到你。」

  難得小魔女也有乖巧聽話的時候,夏想點點頭,打給了蕭伍。

  坐在返回天澤的車上,夏想心緒紛亂,事情層出不窮,金銀茉莉回國先不用說,也好妥善安置,倒不用操多大的心,只是現在他還沒有解決自身的問題,安興義的問題也需要他居中周旋一下,若不是因為宋朝度的關係,他才懶得管安興義的死活。

  但眼下不管又不行,夏想看了蕭伍一眼,忽然想起了一個人,就說:「蕭伍,你一會兒把我放到旅遊文化城,然後立刻去一趟郎市。」

  「找誰?」蕭伍辦事是可靠,但領悟能力不行,必須直接點明讓他做什麼。

  「去找郎市的副市長,朱睿樂。」在郎市的時候,朱睿樂和夏想走得較近,他為人沉穩,辦事可靠,值得信賴,「你拿上一盒茶葉,給他送去,就說替我送茶來了。」

  「好!」蕭伍也不多問,一口答應。別說夏想讓他跑幾百公里送一盒茶葉,就是讓他送一根鵝毛,他也沒有二話。

  「順便和李財源見個面。」夏想又吩咐了一句,然後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了。

  今天收穫還算不小,埋下了幾顆地雷,應該可以炸出一片天地了。但為了保險起見,還需要再埋一顆。

  本來夏想想先和連若菡談談美國的次信貸危機的問題,但安興義的電話讓他臨時改變了主意,決定先找嚴小時談談。

  到了旅遊文化城,他下了車,蕭伍就風馳電掣而去,不出意外的話,下午就能到郎市,晚上就會有消息傳來。

  旅遊文化城經過一段時間的口耳相傳和廣告攻勢,現在遊客激增,再加上正好到了天澤的旅遊黃金季節,遊人如織,熱鬧非凡,算是夏想引進的項目中,最先見效的一個。

  剛進門,正想打給嚴小時,電話先響了,是彭雲楓的電話。

  「夏市長,我現在正向跑馬縣趕,一個多小時就會趕到。」彭雲楓就是彭雲楓,他能充分領會夏想的意圖,說話也是點到為止,不囉嗦。

  「嗯!」夏想輕聲應了一下,又覺得有必要再補充一句,就又說,「細節,關鍵是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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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5章 萬全之計

  「我明白了,領導請放心,我要是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也不值得領導幫我了。」彭雲楓雖然八面玲瓏,但也是有血有肉之人,知道夏市長真心幫他,也是十分感動,「夏市長,真心謝謝您,您是我一輩子的恩人。」

  「見外了,雲楓。」夏想只說了一句,不等彭雲楓再說什麼,就掛斷了電話。以他對彭雲楓的瞭解,經此一事之後,彭雲楓就會成為他最死心塌地的嫡系。

  培養自己的勢力是每個官員必須的手段,但勢力容易培養,培養一批既有能力又一直忠心的勢力,極難,甚至可以說,難如登天。官場之上的誘惑太多了,許多人有才能,但立場不夠堅定。許多人立場堅定,但才能不足。既有才能又立場堅定的人,少之又少,又不容易納入體系之內。

  因此如果能徹底讓彭雲楓忠心,也算不枉他費心費力一場。

  一個人越走向高位,身邊越需要一個如彭雲楓一樣可以充分領會自己意圖,並且能及時貫徹落實並且解決麻煩的人,因為到了一定層次,許多事情就不能自己親自露面或動手了。

  培養勢力也是一件極有風險的事情,弄不好,就會被自己手下弄翻了船。這樣的例子數不勝數,有許多省部級高官都是被貪得無厭的手下連累,在手下事發之後,被咬了出來。因此夏想在培植勢力的問題上,格外謹小慎微,抱著寧缺勿濫的原則。

  見到嚴小時時,她正和楊威商議加大投資,進一步擴大旅遊文化城的規模。

  楊威有一段時間沒來天澤了,聽說新結交了女朋友,正在熱戀。他一見夏想就興高采烈說起新任女友的種種好處,比如貌美如花,比如溫柔恬靜,比如小鳥依人,一看就是動了感情,夏想就笑他:「估計這次要被套牢了。」

  楊威點點頭,又不無遺憾地看向了嚴小時:「其實,我最想共度餘生的人是嚴總。」

  嚴小時掩嘴而笑:「少貧嘴,我不適合你,別被自己的感情迷惑了,我們不是一路人。」

  楊威無限感慨地說道:「主要是我遇到你太晚了,恨不相逢未嫁時。」

  嚴小時不幹了:「瞎說什麼,我還沒嫁人好不好?」

  「你心有所屬,人嫁與不嫁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心已經嫁人了。」楊威戲謔地看了嚴小時一眼,又朝夏想擠眉弄眼。

  嚴小時驀然臉紅了,飛快地看了夏想一眼,見夏想無動於衷,一臉若有所思的神情,神色不由立刻黯淡了下來,再一想,她就知道夏想肯定有事情,就說:「楊威,你去負責安排一下午飯,夏市長肯定還沒有吃飯。」

  楊威正在興頭上,沒注意到夏想的異常,就笑嘻嘻地說道:「沒問題,我馬上走,不當電燈泡了。」

  楊威一走,夏想才坐了下來:「小時,金銀茉莉要回國,如果她們沒有地方去,來你這裡工作方便不方便?」

  嚴小時一愣,沒想到夏想開口是這個事情,想了一想,打趣說道:「沒問題,只要你放心,我沒說的。」

  夏想沒心情和嚴小時調侃姐妹花和他之間的曖昧,又話題一轉:「雲楓的事情你也聽說了?你說實話,在旅遊文化城具體實施的過程中,雲楓有沒有向你們索取賄賂?」

  夏想相信彭雲楓歸相信,但總要問個清楚才安心。

  「沒有,怎麼可能?」嚴小時也聽說了彭雲楓接受調查的事情,「彭秘書長為人很正派,我們給不少領導送了許多禮物,也有他。不起眼的他就收下了,太貴重的都沒要。他為文化城出謀劃策,跑前跑後,我們也想送他一點心意,他拒絕了,最後就接受過幾次吃請……說他接受文化城的賄賂,純粹一派胡言。」

  夏想的心落到了實處,笑了笑:「范書記對旅遊文化城,是不是也很關心?」

  「還可以了,有時想起來,也會偶而問一下。文化城,有範錚的一部分股份,不很多,但照現在的速度發展下去,也能讓範錚的眼睛亮了。」嚴小時一臉疑惑地看了夏想一眼,忽然眨了眨眼睛,「你是不是在打我的主意?」

  夏想點點頭,默認了。

  嚴小時夠聰明,從他的話中已經摸到門路,不簡單,再一想嚴小時和他認識五六年了,其實也算是老朋友了。

  在夏想認識的諸多女子之中,嚴小時算是最有政治頭腦並且最有心機的一個,只不過他和她相處久了,她又對他盲目愛戀,對他從不耍心眼,就讓他忽略了她精明過人的一面。

  「又想利用我了?」嚴小時狡黠地眨動雙眼,似乎想起了往事,「你以前沒少利用我,後來我沒有利用價值了,就把我一腳踢開了。夏想夏大市長,做人不能太絕情了。」

  「咳咳……」夏想只好乾咳幾聲,「這個,也不能怪我,有時候形勢不由人,再說後來我也幫了你,也算還了債。」

  「人情債,還了,感情債,還欠得多著呢!」嚴小時忽然嬌嗔了一句,眼睛就泛起了水霧,大膽而熱烈的眼神直視夏想,「這麼多年,你會不懂我的心思?」

  「我懂。」夏想沒有後路可退,他本來是找嚴小時談正事,結果被嚴小時逼問感情問題,也知道不能再逃避了,「我是擔心……」

  「你擔心什麼?別找藉口了,你連吳家的女兒也敢騙,還怕騙一個省委女兒的外甥女?何況還是省委書記並不疼愛的外甥女。」嚴小時不給夏想迴旋的機會,繼續逼問,「今天我就想問個清楚,你要不要我?」

  「……」夏想也算經久情場,身邊女人也不算少,還是第一次直面如此大膽熱烈的問題,他一下呆了一呆,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又想了一想,模棱兩可地答道,「你再好好考慮一下,跟了我,沒有明天的,又受委屈又受氣,說不定有一天被黧丫頭和若菡發現了,她們不一定會怎麼羞辱你。」

  「我才不怕,反正豁出去了。」嚴小時忽然又笑了,「東宮西宮都住滿了,我來自南方,就住南宮好了。我很大方的,北宮什麼時候來了妹妹,我會愛護她,不和她爭風吃醋。」

  夏想大汗,連若菡的話怎麼就傳到了嚴小時的耳中?

  「你不答應我,從今以後,我不會再替你做一件事情!」嚴小時抿著嘴,努力一臉嚴肅地說道。

  夏想敗退了,倒不是他被嚴小時假裝的威脅嚇倒了,而是心中被嚴小時幾年不變的情感感動了,就找了個臺階給自己下:「如果再有一次在京城賓館的機會,我一定會……」

  「想要機會還不容易,現在就給你。」嚴小時不知為何今天花癡得如癡如醉,或許也是多年的感情迸發,又或許只是為了調戲一下夏想,反正她伸手就脫衣服,「來,看你有沒有膽量。」

  嚴小時的辦公室寬大而舒適,沙發完全可以當床使用,她一邊脫衣服,一邊伸手就推夏想。

  夏想眼見就要被逆推了,外面傳來了敲門聲,楊威的聲音傳來:「夏市長,可以吃飯了……那個,嚴總,我可以進來嗎?」

  一場春夢就此被人破壞,嚴小時清醒過來,滿臉緋紅,半天不敢看夏想一眼。

  夏想還好,片刻就恢復了平靜,就和嚴小時、楊威一起用餐。席間,楊威明白過來了什麼,主動提出要替夏想暗中調查皮不休的問題,夏想拒絕了。

  夏想要的不是和皮不休的正面衝突,而是從週邊入手,順水推舟,來一招出人意料的手法。不但要打得皮不休痛,還要讓他痛一輩子。

  有些人,你退一步,他進兩步。你以大局為重,你以為你軟弱可欺。稍有風吹草動,他就以為你會失勢,就想趁機在你的頭上踩上幾腳。

  在夏想去留不定的節骨眼上,還有人給他上眼藥,他正氣不順,不給對方一點顏色瞧瞧,對方還真以為他是軟柿子?

  捏捏他試試!

  吃完飯,夏想要回市委,嚴小時送到門外,趁人不注意悄悄捏了捏夏想的手,小聲說了一句:「兩三天之內,我會辦妥,隨時可以當手雷扔出去。」

  她的小手滑膩可人,夏想一笑,揮手和嚴小時告別。

  說回市委,其實心思還在花海原,還在連若菡身上,想了一想,還是電話通知了李沁,讓李沁趕到花海原門口和他見面。

  李沁在美國學的金融專業,對美國金融市場的瞭解程度,比連若菡更詳細更專業,夏想需要她提供更翔實的思路,但李沁是肖佳的人,讓他多少有點不放心。不過再一深思,他就知道李沁是一個工作嚴謹對個人私事不感興趣的女人,也就下定了決心。

  在花海原門口和李沁見了面,幾乎是一成不變的職業女裝的李沁,今天還稍微收拾一下,有點容光煥發的味道。夏想一見她,就大概先透露了他和連若菡之間的關係。

  李沁就睜大了眼睛:「夏市長,對於您有幾個女人我不關心,我關心的是,您讓我來,有什麼大事情要做?」

  夏想無語,李沁天天就想著做大事,齊亞南以後娶了她,未必是福氣。

  夏想沒有想到的是,他讓李沁和連若菡見面,還是發生了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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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6章 長遠大計

  連若菡知道李沁的存在,也清楚夏想不但有政治圈子,也有經濟班底,不過她不太關注罷了。也是,和她龐大的財富相比,夏想的經濟班底,孫現偉、蕭伍、齊亞南甚至連嚴小時和楊威也算上,頂多是一株小草。

  連若菡的風絡公司相比之下,絕對是高可入雲的參天大樹。

  連若菡見到李沁的第一眼心裡就想,夏想的身邊,每一個女人都非常優秀,他還真不是一個讓人省心的主兒。不過還好,不讓人省心,還多少能讓人放心。

  夏想的介紹卻特意強調了一句:「李沁,齊亞南的未婚妻。」

  其實齊亞南和李沁訂婚有兩年多了,李沁一直拖著不結婚,就是不想結婚後接手齊氏的生意。她最喜歡的事情還是在金融市場搏擊,不太喜歡酒店生意。齊亞南也拿她沒有辦法,就安慰自己,愛一個人,就要百分之百接受她的缺點。

  李沁的缺點也不能完全算是缺點,作為女人,她就是太要強了,事業心太盛了。

  李沁卻對夏想的介紹不滿意,自己補充說道:「李沁,美國哥倫比亞大學金融博士。」

  連若菡笑笑,和李沁握手,然後白了夏想一眼:「不要有性別歧視,都什麼年代了,不要在女人的面前加上有關男人的定語,我們又不是靠男人吃飯的女人,不象某些女名星嫁入豪門,以某某某夫人為榮。」

  一句話就說到了李沁的心坎裡,她立刻對連若菡有了好感。

  夏想直接就忽視了連若菡的話,嘿嘿一笑,就說到了正事上。

  李沁一開始是好奇地聽,聽到後來,開始微微皺起了眉頭,不一會兒,雙眼開始放光,又過了片刻,等夏想提及次信貸危機有可能波及到美國的房地產、金融、能源、等多個行業,更嚴重的是,或許會直接導致了美國幾家銀行破產……李沁本來坐在連若菡對面,就一下站了起來,她急不可耐的樣子倒是嚇了連若菡一跳。

  「夏市長,您太厲害了,我都懷疑您是不是華爾街的專家,您的觀點不但直觀、犀利,而且還有驚人的預言性,和我預計得完全一樣。我本來向肖總彙報過了,讓她將資金全部套現,然後到美國的金融市場搏擊一番,她不同意,說太冒險了,我沒能說服她。」李沁興奮之下,忘了夏想的囑託,脫口說出了肖佳。

  連若菡並不知道李沁是肖佳的人,更不知道肖佳的存在,還以為李沁就是以齊家人的身份或個人身份為夏想服務,因此一時驚訝:「肖總是誰?」

  李沁自知失言,別看她經濟頭腦超人一等,但在待人接物時隨機應變的能力極其一般,被連若菡一問,一下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夏想差點冒出一頭冷汗,李沁還真是一把雙刃劍,她的金融知識和經濟頭腦是財富,但她的為人處世的能力就讓人擔憂了,好在他也不是一般人,就笑著很親熱地一拍李沁的後背:「李沁以前在京城的一家公司當副總,後來我認識她,就想把她挖過來,她不肯。再後來她認識了齊亞南,和亞南訂了婚後,經過我和亞南的雙重努力,總算成功地讓她跳到了我們的陣營。李沁很念舊,總覺得對不起以前的老闆,所以一提肖總,她就是有點尷尬。」

  夏想的解釋還算說得過去,連若菡又不是心思縝密的女子,轉念就過去了,才不會再追問肖總是男是女,主要做什麼生意,饒是如此,夏想還覺得後背冷汗直流。

  肖佳是他最大的秘密,可不能透露出去。夏想剛才明是拍李沁,藉以讓連若菡知道他和李沁之間,絕對沒有曖昧,也是借機安撫李沁,讓李沁冷靜面對。

  李沁就朝夏想使了個眼色,意思是她明白了,然後又意味深長地看了夏想一眼,意思是,男人都是虛偽動物,有膽做沒膽承認。

  夏想才不會和李沁討論男人和女人的話題,他要的只是李沁對美國金融市場的瞭解,再加上他的先見之明,再加上連若菡的雄厚實力,三者缺一不可,珠聯璧合,最後才能一舉成功。

  夏想只負責提供由次信貸危機引發的預見性的後果,至於如何在金融市場上搏擊,如何買空賣空,如何合理合法地搜刮美國人民的血汗錢,深受美國人民教育的李沁肯定深諳此道。

  「次信貸危機會引發原油期貨的下跌,保守估計,至少要跌到40美元一桶。而且還會引發一系列的金融海嘯,會直接導致無數中小銀行的破產,甚至還有大銀行破產……我只負責提供預見性的後果,具體如何操作,李沁說了算。」夏想盡可能讓他所謂的預見性的後果說得含蓄委婉一些,不能顯得太有預見性了。

  實際上夏想多慮了,李沁並不關心他是如何得出的結論,連若菡更是懶得去想,因為兩女都對他有一種盲目的信任。

  夏想說完之後,連若菡低頭不語,似乎在算帳,李沁若有所思,目光卻望向了窗外。

  沉默,三人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鐘,李沁開口了:「冒昧地問一句,連總,您手中可以動用的資金有多少?」

  連若菡似乎早有心理準備,也沒隱瞞:「大概100億美元,不算上非流通股的話……」

  「如果把非流通股全部抵押的話,我想差不多能有150億,再加上一些不動產,七七八八算下來,180億應該是有的。」

  李沁不說話了,拿過計算器埋頭算了半天,抬頭說道:「如果夏市長的預見性的結果實現的話,10倍的利潤是可以確保的,再如果操縱得當的話,20倍也有可能。當然,如果真能引發一系列的金融海嘯,時機合適的時候吃進幾家美國的銀行和石油巨頭的股票,升值100倍也不是天方夜譚……」

  連若菡差點暈倒,升值100倍,豈不是說她會坐擁上萬億美元的財富?雖然她不缺錢花,現在手中的錢也夠她一輩子也花不完,但她也清楚萬億美元是什麼概念,是真正的富可抵國!

  如果她手中真有上萬億美元的產業,別說一舉一動會被國內所有高層矚目,就是在國際上也會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而且還會擁有呼風喚雨的能力。

  只不過連若菡並不相信有一本萬利的好事,她就看向了夏想。

  夏想卻沒有覺得李沁的話是天方夜譚,而是沉思片刻:「李沁的話,不無道理,若菡,你慎重考慮一下。為了完全起見,我認為還是先拿出100億來試水比較好。」

  連若菡遲疑一下:「100億,要是賠了,你養我?」

  夏想樂了:「賠錢肯定不會,頂多就是賺得少一點而已。」

  連若菡就什麼意見也沒有了:「行,你說了算。反正錢是你幫我賺的,你想全部拿走,就都給你好了。」

  李沁差點暈倒,她也知道夏市長很有個人魅力,也有女人緣,而且還有本事,沒想到會有本事到如此地步,一句話就讓連總寧願奉獻出100億美元……這是什麼概念?就是國家主席也沒有本事一開口就可以從別人手中拿過100億——還是美元!

  李沁對夏想佩服得五體投地。

  隨後,李沁和連若菡繼續商討有關細節,夏想就接到了彭雲楓的電話。

  「夏市長,我和付總談好了,現在正往文化城趕,到了文化城,再向您彙報。」

  夏想就說:「好,繼續按計劃行事。」

  彭雲楓掛了電話,夏想站著窗前,望向了窗外。窗外的花草旺盛得讓人心情愉悅,正是最美的季節,正是天澤經濟即將騰飛的關鍵時期,偏偏有人想要一腳將他從天澤踢開,夏想就心中難免憤憤不平。

  再想長遠一點的話,如果最後必須和家族勢力攤牌的時候,以吳家的影響力,就算他坐到了副省的級別,也有可能被直接拿下。如果此次搜刮美國的計畫成功的話,他不用擁有萬億美元的實力,只要有上千億美元的雄厚資金,就足以撬動許多人的利益。

  甚至,可以直接抗衡四大家族的聯手!

  很長遠的一步棋,也是風險極大的一次出手。儘管說來他對後世的金融海嘯還有記憶,也清楚地記得次信貸危機的時間以及美國三大銀行的破產,但金融市場瞬息萬變,一個小小的失誤就有可能全盤皆輸。

  不是說他輸不起,也不是說他想賺多少錢,在生活上講,百億美元和千億美元真的沒有任何區別,但如果想做成天大的事情,想完成心中的理想,想憑藉一人之力,改變許多社會中的不平和無奈,抗衡龐大的家族勢力的傾紮的話,他就必須擁有足夠的自保能力。

  政治上不可能一步登天,但在經濟上,不排除一口吃成胖子的可能。

  也不知連若菡和李沁商議了多久,眼見夕陽西下,暮色降臨,夏想的電話又響了。

  又是彭雲楓:「夏市長,和嚴總會面結束,一切順利。」

  夏想很欣慰,只說一個字:「好!」

  剛掛斷電話,又有電話打了進來,一看是郎市的號碼,夏想就知道,又有一局,將要破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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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7
匿名  發表於 2021-11-1 00:14:21
第1057章 至關重要的第一局

  電話是朱睿樂打來的。

  蕭伍到了郎市之後,想見朱睿樂,朱睿樂一開始不知道是誰,還不想見。後來蕭伍一報名字,他愣了半天才一拍腦袋,蕭伍,夏市長的親信,見,趕緊見。

  朱睿樂今年39歲,就已經是副廳級了,應該說大有前途。但也不儘然,因為他的後臺意外病故,就讓他一下失去了靠山。

  前景不妙,朱睿樂很清楚沒有根基的話,什麼年齡優勢、學歷優勢都白給,只有關係優勢才是第一優勢,他就憂心忡忡,準備尋找新的靠山。

  其實早在夏想在郎市擔任常務副市長的時候,朱睿樂就想向夏想靠攏。別看他和夏想平級,但夏想的優勢太明顯了,不但有宋省長的後臺,還有年輕和學歷上的優勢,又有能力,幾乎全占。夏想就是官場上平步青雲的典範,跟緊了夏市長的腳步,以後也好有個依靠。

  只可惜夏市長匆忙就離開了郎市,朱睿樂還沒有來得及和夏市長建立起良好關係,他就引以為憾。

  ……沒想到,蕭伍意外來訪,直把他震驚得不知所以,清醒之後立刻親自下樓前去迎接,就讓他的秘書看得目瞪口呆,朱市長怎麼失態了?

  等朱睿樂將人接來之後,秘書就更是張大了嘴巴,原來是接一個客商,他是什麼來歷,值得朱市長如此鄭重其事?

  蕭伍只和朱睿樂寒暄幾句,就把茶葉送給他,說道:「夏市長讓我送茶葉給你。」

  「千里送茶葉,禮輕情義重,謝謝夏市長了。蕭總快請坐……」朱睿樂手捧茶葉,心中驀然升騰起一股強烈的渴望,他清楚夏市長送他茶葉的含義,心臟竟然不爭氣地猛烈跳動幾下——機會來了!

  蕭伍和朱睿樂沒話說,見茶葉送到,就起身告辭,朱睿樂客氣地想送到樓下,蕭伍就擺手說道:「不用麻煩朱市長了,我還要見見李財源。」

  蕭伍還要見李財源……朱睿樂就更堅定了心中的想法,省裡和天澤發生的事情,他歷歷在目,心中有數,知道以夏市長的手段,肯定正在破局。

  他和李財源有幸成為夏市長在郎市最信任的兩個人,朱睿樂心中十分激動。蕭伍是夏市長最信任的手下,他前來郎市,就和夏市長親自前來沒有兩樣。

  絕對是劍指安興義!

  回到辦公室,朱睿樂將茶葉鄭重其事地放好,擺放在最顯眼的位置。茶葉不是茶葉,是夏市長對他信任的象徵,代表著他和夏市長之間建立關係的良好的開端。

  當然,能不能真正入得了夏市長的眼,還要看他具體的表現。

  只想了一會兒,朱睿樂就打出了幾個電話,然後就打給了夏想。

  「夏市長,謝謝您的茶葉,您真是太客氣了……」朱睿樂先是說了一通好聽話,該表達的,還必須要含蓄地表達出來,「無功不收祿,再說怎麼能讓領導破費呢?正好我手中也有一斤上好的茶葉,就讓蕭伍兄弟順道帶回去,請領導嘗嘗。」

  官場之中,經常開口閉口就是茶葉,似乎人人是茶客,都好茶並且會品茶一樣。其實不然,許多人不但不會喝茶,還一點也不愛喝茶,談茶,只是一個話題而已,因為身在官場總有許多忌諱,談煙,不太文明。談酒,又不太雅觀。而且煙酒又總和腐敗聯繫在一起,於是談茶就成了必要的轉承起合。

  按說朱睿樂也回敬夏想茶葉,是十分不禮貌的舉動。領導送你什麼,你回送什麼,一是不用心,二是有敷衍之意。好在夏想送茶是暗示,朱睿樂送茶是表示理解了暗示,一送一還之間,一個局面就此打開了。

  夏想心領神會,呵呵一笑:「睿樂,我很懷念在郎市的時光。」

  領導對下級說懷念以前的時光,其實就是暗示懷念以前和你一起工作的日子,是釋放善意。懷念的不是時光,是人和事。

  朱睿樂受寵若驚,順勢就上:「我也很渴望有機會再在夏市長的指導下工作,夏市長的大局觀和高瞻遠矚,現在在郎市市委,不少人還在津津樂道。」

  朱睿樂的話夏想也聽了出來,是說安興義缺少大局感,他不便評價安興義什麼,就岔開了話頭:「機會肯定會有,睿樂,你還年輕,以後路還很長,注意走路的時候,寧肯走得慢一點,也不能摔了跤。」

  朱睿樂明白夏市長的言外之意,忙說:「謝謝夏市長的教誨,我記在心裡,寧肯走遠路,不會走彎路。」

  夏想沒再多說,就放了電話,心中亮堂了許多。

  不一會兒,不出所料,李財源的電話打了進來。

  「夏市長……」李財源很激動,只說了一句話,聲音就點哽咽,說不出話來。

  夏想也有些感慨,離開郎市的時候,太突然,否則他如果時間允許的話,會帶著李財源來天澤。不過還好,他離開之後,李財源也並未受到冷落,現在是秘書科的科長了。

  等平靜了情緒,李財源又說:「蕭伍兄弟剛剛和朱市長見了一面,已經返程了。我剛才和徐子棋通過電話了……」

  李財源沒有說出他和徐子棋的通話內容,因為他知道有些細節不用告訴夏市長,如果事事都要領導操心,那他這個秘書就當得太失敗了。他先是告訴徐子棋如何處置王麗霞的問題,然後又以老大哥的身份,語重心長地勸告徐子棋一定要抓住機會,夏市長是一個天大的好領導,錯過了夏市長,就錯過了一生的機遇……

  徐子棋比以前沉穩了許多,人都是這樣,不經一事不長一智,他很明白如果不是夏市長在天澤市委的威望,現在的他說不定已經被開除公職了。男女關係對官場中人來說,可大可小。大,可以讓人身敗名裂。小,也許就是風吹草動,然後就又重新歸於平靜。

  一切,就看有沒有領導在關鍵時候為你說上一句話。

  「財源,好好幹,我一直在關注你。」對於李財源,夏想也確實一直放在心上,也許有機會的時候,還可以適當安排一個好的位置。現在郎市還是艾成文擔任書記,書記不換,人事上一般都不會有大的變動。李財源在郎市,再歷練一年半載也好。

  李財源十分激動,領導的話就給了他莫大的鼓舞,只要夏市長關注他,他就覺得渾身充滿了幹勁:「夏市長,請您放心,我永遠不會給您丟人。」

  接完兩個電話之後,窗外已經暮色四合了,夜幕下的花海原,流光溢彩,恍如天上人間。

  夏想欣賞了片刻美景,主要也是放鬆一下心情,整理一下思緒,回頭一看,連若菡和李沁幾乎頭碰頭,還在說個不停,都一臉興奮,雙眼放光。

  都是見錢眼開的主兒,夏想不免感慨,很久沒見連若菡如此興奮過了,也是好事,就讓李沁和連若菡聯手去禍害美國人民好了,美國人民禍害了全世界這麼多年,讓別人禍害他們一兩年,也算是以牙還牙了。

  晚上,夏想留下吃飯。飯間,連若菡還和李沁說個不停,直接就將夏想冷落到了一邊。兩美討論熱烈,越說越興奮,似乎已經賺下了一座金山一樣,一臉財迷樣。夏想暗暗搖頭,不過也心中欣喜,他還擔心連若菡消極對待,一點也不感興趣,沒想到,連若菡野心也不小。

  有野心是好事,有野心才有上進心,有上進心才有拼搏精神,見連若菡和李沁一副相見恨晚的樣子,他就知道他算是走對了一步,現在可以放手經濟事務了,完全一心投入到眼前的政治困局之中,力求破局。

  實際上從長遠計,連若菡和李沁的大計,才是保證他以後屹立不倒的關鍵所在,但眼下的難關不挺過的話,也不行。

  終於,蕭伍的電話打了進來:「領導,我快到了,是晚上見,還是明天?」

  想了一想,也不用急在一時,夏想就說:「明天一早。」

  李沁和連若菡聊得十分投機,晚上也不走了,還要和連若菡長談,夏想就交待李沁幾句,然後回家。連若菡送夏想出門,就說:「我可是把身家性命全部交給你了,就賭一把了。賭輸了,你負責再賺回來了。」

  夏想哈哈大笑,揮手而去。世界上的事情,每邁開一步都是賭博,邁步之前,都以為自己會贏,只有落腳之後才知道,腳下到底是實實在在的道路,還是踩中了地雷。

  反正他已經埋下了好幾顆地雷,就等人來踩。

  回去後,他還是給宋朝度打了一個電話,說了說安興義讓他轉達的話。和夏想猜想的一樣,宋朝度聽後不置可否,而是直接轉移了話題:「明天上午召開書記辦公會研究中青班人選問題,夏想,你在中組部認識誰?」

  夏想愕然:「不認識人!」

  「情況不太樂觀,因為中組部直接點了你的名!」

  中組部的點名,難道是總理的意志?夏想一下呆住了,幕後的力量開始推手了,第一波衝擊,即將到來。

  至關重要的第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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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8章 頭關不破,二關難攻

  又一想,中組部的點名,也未必是總理的意志體會,或許是和范書記當初的點名,系出同源。

  「中組部的點名,未必就會影響到了最後的結果,但至少會有一定的不利的影響。」宋朝度又補充說道,他的話,坐實了夏想的猜想,「應該是范書記點名的根源力量……問題很棘手。」

  宋朝度輕易不會氣餒,他是極有耐心又不肯認輸的人,但顯然,想要動一動夏想的力量,力度異乎尋常的大。

  「燕省,我的話還有幾分分量。」宋朝度最後說了一句話,就掛了電話。

  第二天上午,就在燕省召開省委書記辦公會研究中青班人選名單時,天澤市委,陳潔雯突然提議召開書記辦公會,討論一下徐子棋的生活作風問題及處理意見。

  果然是配合密切,要的就是兩處同時出手。

  夏想沒有提議推遲,而是點頭同意了,與此同時,他交待蕭伍拿著朱睿樂的茶葉,先和彭雲楓見面,具體如何做,等彭雲楓品嘗了茶葉之後,由他負責。

  開會之前,彭雲楓打來了電話:「夏市長,茶葉很好喝,是好茶。」

  夏想心中有底了:「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彭雲楓當然明白夏市長的所指,說道:「我先泡好,然後再端出來請大家品嘗,第一杯,先請子棋喝一口。」

  「好。」夏想隨即掛斷了電話。

  他深吸一口氣,然後推了書記辦公室的門。

  ……

  省委,書記辦公室,范睿恒、宋朝度、梅升平、馬霄和王鵬飛五人坐在一起,討論中青班人選問題。

  會議,由省委書記范睿恒主持。

  范睿恒先是傳達了中組部的指示精神,拔高了中青班的重要性,指出能夠進入中青班學習,對黨員幹部而言是一次難得的好機會,因此,在人選挑選上,一定要本著公正、公平和公開的原則,優中選優。

  說完,他就將發言權交給了馬霄:「馬霄同志說一下組織部的考查意見。」

  組織部號稱天下第一部,權力極大,但實際上省委組織部基本上只能決定處級幹部的命運,到了副廳,就是各個常委的關係了。正廳,尤其是實職正廳,大部分都由一二把手說了算,再參考一下副書記的意見,其他常委,大部分就是附和一下。

  也不排除有些常委手段高超,也能順利提拔自己的人擔任要職的情況。但大部分情況下,全省的市委書記和市長的人選,都要經書記之手,沒有書記點頭,一個人也別想通過。

  實際上,如果有一個極得書記信任的秘書長,有時秘書長的意見甚至能大過組織部長的意見。別看秘書長有時排名可能不如組織部長,但秘書長是省委的大管家,又負責起草和審核省委的全部檔,再加上如果有好筆桿子的話,能為書記多寫出錦繡文章,他的意見,就在書記的心目中占了極大的比重。

  還好,最近幾年,燕省還沒有出現過既有筆頭子又辦事周全的秘書長。前些年,燕省曾經出過一名秘書長,不但能充分領會書記的意圖,而且筆下的功夫很深,被稱為燕省第一高參,書記有任何事情,都會先和他商量。當時的組織部長要領會書記的意圖,在挑選人選之前,會先和秘書長碰頭。

  王鵬飛筆上功夫不行,對檔的把關不是很得範睿恒之心,他和範睿恒之間關係就不是那麼密切,因此在此次人選提名上,馬霄事先和王鵬飛碰了頭,王鵬飛也沒有說出多少有用的話,就讓馬霄有些為難。

  中青班是省部級幹部的後備班,對一些有政績夠資歷的市委書記或市長來說,是好事,相當於是提拔之前的預演。但對於一些資歷尚淺,剛剛開展工作,還需要再歷練幾年的年輕市長來說,未必就是絕好的機會了。

  因人而宜。

  夏想就不適合現在去上中青班,但馬霄也清楚,范書記就是想讓組織部提名夏想。他更清楚,說是10個人選,實際上中組部只給了燕省三個名額。

  宋省長反對夏想的提名,付主任也和他通過了電話……馬霄就知道,就算違背省委書記的意志也沒有辦法了,付主任的暗示要領會,同時他也不想和宋省長作對。如果說燕省的常委中有誰讓他最犯怵,唯宋朝度一人而已。

  因為宋朝度向來冷靜得可怕,讓人永遠看不透。

  馬霄清了清嗓子,他一般發言前沒有清嗓子的習慣,但今天有點不同,需要用清嗓子來掩飾一下稍微緊張的心情。

  「組織經考查,初步擬定了10個人選,他們分別是:水恒市委書記李丁山、單城市委書記王肖敏、下馬區委書記江天、牛城市長高海、秦唐市長南華、郎市市委書記艾成文……」

  10個人選念完之後,沒有夏想。

  範睿恒的臉色當即就沉了下來。

  好一個馬霄,早就得到了他的秘書的暗示,居然在最後提名的時候,一點也不給省委書記面子,連夏想的提名都沒有,太過了!

  範睿恒的臉色一沉,誰都清楚馬霄的提名沒有讓一把手滿意。

  要是平常,多半會有人給馬霄使眼色,但今天卻不同,宋朝度充耳不聞,梅升平視而不見,只有王鵬飛見氣氛不太和諧,就跳了出來打了圓場。

  「組織部有組織部的範圍,我也有幾個合適的人選,供同志們參考。」他拿出一個小本本,翻了翻,才又說道,「燕市市委秘書長岳明、章程市長張大山……天澤市長夏想。」

  前面幾個人名不過是引子,最後引出夏想,才是正題。

  宋朝度大有深意看了王鵬飛一眼。

  範睿恒就順勢接過了王鵬飛的話:「鵬飛同志的提名就很有開拓精神,不要總提名年紀偏大的同志,年富力強的同志也要提一提,給他們上進的機會,比如說岳明和夏想兩位同志,就非常不錯。」

  作為省委書記,一把手,早早定下基調,相當於要堵別人的嘴。這也是一把手的權勢所在,一把手定下的論調,基本上其他人不會反對。

  但燕省的情況特殊,不是一般特殊,是太特殊了,因為有高成松的前車之鑒,燕省後幾任省委書記都沒有形成一家獨大的局面,範睿恒也沒有。再有宋朝度在燕省為官多年,勢力根深蒂固,範睿恒雖然也在燕省年頭不短了,但還是難以撼動宋朝度這棵大樹。

  再有燕省是家族勢力滲透最多的省份之一,各方利益糾葛,錯綜複雜,範睿恒擔任書記一年多了,始終在燕省沒有確定說一不二的權威。

  宋朝度就適時地發話了:「夏想對於天澤的下一步發展來說,太重要了,他還是留下天澤,更符合天澤的利益,也更符合全省的大局安排。我倒認為,郎市副市長朱睿樂是個不錯的好同志,他今年39歲,符合中組部的條件。」

  39歲的副市長,在燕省的眾多副市長之中,年齡不算低,但絕對不高。

  朱睿樂是誰,如果不是宋朝度當著書記辦公會提出,在座幾人恐怕誰也不會知道他。燕省13個地市,燕市是副省級省會,除了一二把手是副省級以外,剩餘的11名常委都是正廳,再加上其他12個地市的書記和市長,共35個關鍵的正廳級一二把手,各地的副書記副市長都加在一起,總共上百人的規模,誰會記住一個副市長的名字?況且還不是常委!

  朱睿樂經宋朝度當眾一提,立刻讓在座的重量級省委領導,記在心中。

  隨後,梅升平也提名了幾個人選,耐人尋味的是,在最後,他也提及了夏想的名字。

  五位省委領導,王鵬飛和梅升平都提了夏想的名,但在排名上都留了一手,都將夏想的名字放到了最後。范睿恒點了夏想的名,但卻缺少熱烈的響應,宋朝度明確反對夏想的提名,組織部乾脆就沒有提名。

  形勢,非常微妙。局面,讓人琢磨不透。

  今天的書記辦公會,就開得比較沉悶。

  最後範睿恒也覺得再開下去,別說最後討論重點人選了,連普選的提名都討論通不過,他就生氣了,點名批評了馬霄:「馬霄同志,組織部的工作很不到位,一個提名問題都把握不好,怎麼回事?回頭好好重新整理一份名單報給我,要綜合考慮各方意見,聽取群眾呼聲,不要閉門造車!」

  一把手批評,馬霄只有聽的份兒,沒有還口的資格,就做了自我批評。

  會議,開得很失敗。

  ……與省委的書記辦公會的失敗相比,天澤市委的書記辦公會,開得還算成功。

  書記辦公會與會人員有陳潔雯、夏想、吳明毅、皮不休和陳天宇,和範睿恒的處境類似的是,陳潔雯也沒有一個和她保持同步並且能充分領會她的意圖的秘書長,相反,秘書長還是夏想的人,就讓她十分束手束腳。

  一開始,陳潔雯提出議題之後,夏想還沒有發言,皮不休就提出徐子棋身為黨員幹部,卻在私生活上不檢點,應該黨內嚴重警告處分——皮不休還算留了情面,他本想在會上提出將徐子棋開除黨籍公職,陳潔雯沒同意,說是要給夏市長留幾分面子。

  夏想還沒有表態,陳天宇就說出了一件事情,立刻讓事情有了驚人的逆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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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9章 一局小勝,二局起風

  平心而論,徐子棋的事情並不大,只不過是他的妻子大鬧了一場,說他如何如何,他又沒有被人捉姦在床,更沒有照片等直接證據表明他和王麗霞有男女關係,再加上他又是市長秘書,事情原本都不用公開,更不用提交到書記辦公會討論。

  一般而言,都會不了了之了,誰會不給市長面子?

  但皮不休上躥下跳,先是調查彭雲楓,又以嚴肅黨風黨紀為由,提議召開書記辦公會研究徐子棋的問題,就過頭了,明顯是故意要和夏市長過不去。趕在省裡有可能要讓夏市長去中央黨校學習一年的傳聞正興盛之時,皮不休的用意就更明顯了。

  夏市長就任由皮不休騎在頭上欺負了?

  皮不休發言完畢,還有意無意挑釁的目光看了夏想一眼,夏想卻理也沒有理他,似乎心思根本不在會上,就讓他頗為惱火。

  皮不休原以為至少會有吳明毅附和著說幾句什麼,不料他話一說完,沒有一人搭腔,出現了冷場,就讓他十分尷尬。

  其實陳潔雯是不大願意召開此次書記辦公會的,也不想就徐子棋的問題再和夏想鬧得不愉快,因為現在正是省裡決定夏想去留的關鍵時候,她沒有必要節外生枝。但皮不休信誓旦旦說是有確切證據可以打擊夏想的威望,先處分了徐子棋,直接就削弱了夏想的權威,讓夏想感覺在天澤無地自容了,說不定還會主動要求離開……陳潔雯就動心了。

  見夏想沒有反駁皮不休,陳潔雯就眯起了眼睛想,難道夏想真被省裡的動向弄得暈頭轉向,自顧不暇就不想拉徐子棋一把了?不過想了想,她還是沒有開口,不想就一件小事抓住不放,顯得她一把手的作派不夠威嚴。

  皮不休見沒有人接話,也是覺得臉上無光,就沖陳天宇說道:「秘書長說說,你平常和徐子棋來往挺多,拿出一個意見出來。」

  點出陳天宇和徐子棋來往挺多,顯然是影射陳天宇身為市委秘書長卻和市長關係密切,有諷刺之意。

  陳天宇一臉平靜,看了皮不休一眼,慢條斯理地說了一句:「皮書記,子棋的問題,小題大作了。」

  皮不休就頂了一句:「越是領導身邊的人,越要嚴格要求,夏市長評評理。」又要將夏想的軍。

  夏想眼睛看向皮不休,話卻是沖陳天宇說:「要擺事實講道理。」看向皮不休卻對陳天宇說話,是明顯對皮不休的輕視。

  皮不休就不服氣地接了一句:「對,擺事實講道理,天宇同志說說怎麼就小題大作了?」

  陳天宇看向了吳明毅,吳明毅就回應著點了點頭:「材料我看過了,確實是不值一提的小事,非要上書記辦公會討論,有點鬧騰了。」

  陳潔雯一下蒙了,糟了,又被夏想耍了?難道說陳天宇和吳明毅私下裡已經達成一致了?

  陳天宇就拿出了一份材料,先遞給了陳潔雯,又遞給了夏想一份,然後就沖皮不休歉意地一笑:「就兩份,皮書記等一下再說。」

  皮不休知道是陳天宇故意冷落他,沒說什麼,只是臉色不太好看。

  陳潔雯只看了幾眼,就將材料轉給了皮不休:「事情是誤會,既然是誤會就沒有什麼好討論的了,天宇,回頭你通知讓徐子棋恢復正常工作。老皮,以後事情不要動不動就上綱上線,年輕同志,我們要本著愛護的出發點,多幫助他們多帶他們一程,而不是動不動就處罰他們。還有你以後要講究一下工作方法,事情沒弄清之前就上書記辦公會討論,不是耽誤大家的時間麼?」

  皮不休挨了一頓訓,看著手中的材料,冷汗流了下來。

  是一份很翔實的調查材料,上面有徐子棋的自述,有王麗彩的認錯,有王麗霞的感謝,是一個很感人的故事。故事是說徐子棋和王麗霞本是初戀情人,但因為種種原因分開了。後來又不期而遇,王麗霞剛剛經歷了失戀,心情不好,徐子棋出於同情和愛護,對她進行開導。然後王麗彩就在別有心人的誘導下,誤會了徐子棋和王麗霞之間的關係,就大鬧了一場。經過解釋說明,王麗彩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誠懇地向徐子棋認了錯,並且和王麗霞認了姐妹,皆大歡喜。

  人家都皆大歡喜了,你還調查個什麼生活作風問題,不是扯談嗎?

  皮不休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他怎麼就事先沒有聽到一點消息?這也太丟人了。

  更丟人的還在後頭,一直沉默的夏市長終於開口了,卻不是徐子棋的小事,而是一件大事:「既然召開了辦公會,我就正好說說下一步的工作重點。京天高鐵的立項即將獲得通過,還有發改委在全國範圍內扶持20家企業,給予技術和資金上的支援,天澤也爭取到了一個名額,近期就會正式通知。京天高鐵是對天澤有重大深遠意義的項目,政府方面希望陳書記給予足夠的重視和支持。」

  陳潔雯暗中歎息一聲,和夏想輕描淡寫就將皮不休的挑釁化解,然後又大度地將重大專案由她來主持相比,夏想和皮不休之間,高下立判。皮不休……太低級了,夏想的手段,不但高超,而且還總能站在道義的至高點。

  她還能說什麼?只能是勉勵加鼓勵的口氣,又對夏想的工作提出了表揚。書記辦公會開得很成功,不過不是皮不休的成功,是夏想的成功。

  皮不休老臉丟盡。

  第二天下午,天澤市委市政府正式接到通知,京天高鐵立項獲得通過,市委一片沸騰和歡呼。儘管只是立項通過,離正式落實還有一段距離要走,但天澤的房價應聲而漲。

  與立項通過的消息同時出現的另一個引人注目的事件是,徐子棋重新回來上班,依然擔任夏市長的秘書,沒有受到一點處分,反而因為休息了一段時間而容光煥發。所有人都知道徐子棋的回歸意味著什麼,在針對徐子棋和彭雲楓的兩件事情上,已經被夏市長順利解決了一件。

  夏市長先勝一局。

  但局勢還沒有完全明朗,一是省委關於中青班的人選名單,遲遲沒有定下,傳出的風聲是,省裡的意見不統一,正在協調。協調的根本原因還是因為夏市長的去留,因此,夏市長在天澤的位置,仍然不穩。

  二是彭雲楓的問題,還懸而未決,紀委既沒有明確說明彭雲楓沒有問題,也沒有再次找他問話,關鍵是,夏市長沒有提議召開書記辦公會或常委會為彭雲楓恢復清白,就等於彭雲楓的前景還是未知數。

  天澤,因為上述兩件事情,還是讓不少人憂心忡忡,尤其是夏市長的去留問題,牽動了許多人的心。但夏市長似乎並沒有受到絲毫影響,依然熱情百倍地投入到工作之中。因為京天高鐵順利通過立項,夏市長的威望又上升到了頂峰,楊劍和戰勁鵬十分配合夏市長的工作,一個負責京北新城,一個負責京天高鐵立項之後的下一步的工作,兩人精神煥發,幹勁十足。

  隨著京天高鐵立項的消息傳出,不少京城和燕市開發商聞風而動,都紛紛前來天澤考察京北新城,天澤,進入了發展的快車道。

  但天澤的經濟越是呈現欣欣向榮的景象,就越有人希望夏想趕緊走人了事,同時,就有更多的人希望夏市長能夠留下來,再領導天澤兩三年,讓天澤的步子走得更扎實一些,更穩健一些。

  天澤,真的離不開夏市長……不少人都不無無奈地想。

  ……

  天澤的局勢不明朗,其實還是和省裡的局面僵持不下有關。但在所有人都沒有意識到的時候,局勢就突然發生了變化。

  風起於青蘋之末,變化,是由一個誰也沒有在意的小事引發的——朱睿樂前來省政府彙報工作,宋省長破天荒接見了他!

  以朱睿樂一個地級市普通副市長的身份,別說能見到宋省長了,就是想見到一般的副省長都不容易,更不提常委副省長了,卻讓誰也沒有想到的是,宋省長卻親自接見了他,就讓不少人都嗅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宋省長和朱睿樂,到底有什麼關係?

  關鍵還有,朱睿樂是郎市的副市長,而現在郎市的市長安興義剛剛接受了省紀委的問話,宋省長選擇在此時意外接見一名來自郎市的普通副市長,究竟是何用意?

  朱睿樂在省政府只停留了半天,就匆忙返回了郎市。一路上他激動得手都顫抖了,能搭上宋省長的線,全是因為夏市長的一句話,他現在對夏市長不但佩服得五體投地,還視為知遇之恩。

  坐在回去的車上,他一路上興奮得幾次拿出電話又放下,最終還是按捺住了興奮之意,沒敢打給夏想,省得讓夏市長覺得他不太穩重。

  畢竟,事情才剛剛有一點起風的跡象。

  起風了……風,先從朱睿樂回到郎市之後,在郎市刮起,然後迅速就刮到了燕市,引發了省裡的一次不小的震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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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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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0章 既可當槍,又可打靶

  朱睿樂回到郎市後,第一時間和安興義閉門會談,然後又向艾成文匯報了工作。

  隨後,艾成文和安興義又碰了頭,達成了一致意見,緊接著就召開了一次聯席會議,效仿宋省長在聯席會議上的做法,由艾成文宣佈將市里的幾個大項目從副市長邵丁手中拿走,轉由朱睿樂全權負責。

  邵丁氣得當場就變了臉色。

  邵丁原本和古向國關係極近,但在古向國落馬之後,他又迅速調整了策略,變得低調而務實了許多,再加上他在京城有一位退下去的老首長,他在郎市的地位還說得過去,不上不下,也沒人故意刁難他。

  但不知何故,安興義到了郎市之後,和他就是不對眼,有幾次在工作中為難了邵丁。邵丁一開始還以為安興義和夏想一路,後來發現不完全是,安興義純屬對他看不順眼,他也就很不服氣。

  邵丁在省裡的關係不硬,能替他說話的也就是省委常委、宣傳部長李豐。但李豐在省委班子之中,發言的分量不重,特別是在人事上,幾乎就發不出自己的聲音。又因為他在京城的後臺退下多年,雖然當年也進過政治局,畢竟時間一久,就物是人非了。

  邵丁就感覺前途黯淡。

  忽然就有人向他遞話,讓他如何如何,然後就有希望上進一步。對於絕境中的人來說,一根稻草就相當於一座金山,特別是對於官場中人來說,不是你下就是我上,從來都是踩著別人的肩膀上去,更有甚者,還要踩著別人的頭才能升官。

  邵丁也清楚有人把他當槍使,當槍就當槍,只要有希望,當什麼都不怕。

  本來安興義來到郎市之後,和艾成文之間的配合就有點磨擦,主要也是安興義為人有點固執和自以為是,艾成文私下裡對安興義意見不小。所以此次聯席會議由艾成文當眾宣佈調整他的分工,邵丁就知道壞事了,肯定有幕後人物出手了,否則艾成文才不會給安興義面子。

  因為幾個項目是由市委市政府共同負責的,安興義一個人沒有權力調整分工!

  邵丁氣慨難平。

  然後事情還不算完,會後,安興義又找他談話,讓他前去省政府送一份材料。邵丁老大不樂意,政府有一幫秘書長和副秘書長,何必非要讓他一個副市長親自跑上一趟?但話不能說出口,因為市長交待的任務,必須無條件服從。

  邵丁沒有想到的是,他此去省政府,竟然給人當了靶子……

  ……

  譚國瑞最近幾天心情大好,因為企業改制的遺留問題,被他順利解決了大半,宋朝度想在這件事情上面卡他脖子,讓他難堪,已經不可能了,白廢心機了。

  再加上安興義的事情還有進一步深入調查的可能,宋朝度的日子不會太好過了,他的日子一難過,夏想就保不住了,就得從天澤灰溜溜走人。

  宋朝度呀宋朝度,別人都說你是燕省官場上的常青樹,甚至還有人叫你官場教父,我倒要看看,你什麼時候會轟然倒塌?就算不倒,也最好趕緊離開燕省,隨便找個偏遠省份呆著去,別占著大好的燕省省長的位置,非要給中央領導添堵。

  燕省,打個噴嚏就能傳到京城,書記和省長,是那麼好當的?譚國瑞自認他在京城為官多年,深諳京城高層之間的博弈,就自覺高人一等,在他眼中,燕省的大小官員,個個都是目光短淺之輩,沒有一人如他高屋建瓴,沒有一人和他一樣,有放眼天下的目光。

  只可惜,每個人都局限在自己的思維之中,每個人都有一口井,都蹲在井底望向天空,以為天空就那麼大,以後別人的井口,也這麼小……

  解決省屬企業的改制問題,譚國瑞採用的是最直接但也最有效的拆東牆補西牆的辦法。收購省屬企業的臺灣公司答應的5000萬的安撫款遲遲沒有到帳,這年頭,下崗職工生計都成問題了,認錢不認人,管你是省長還是省委書記,不給錢,不讓吃飯穿衣,打你丫的,反正老子爛命一條,怕個毛!

  沒錢,就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錢是萬惡之源,也是所有安撫手段之中,最直接最有效用的力量。沒有錢,就是他這個省委常委、副省長在下崗職工面前一站,也雙腿打抖,生怕被憤怒的人群沖過來打個鼻青臉腫。

  臺灣公司的安撫款為什麼沒有到帳,譚國瑞不清楚,也不敢過問,因為臺灣公司來燕省投資,是范書記一手促進的。當時簽定協議時,對方答應得挺好,負責安置百分之三十的下崗職工,剩餘的百分之七十,每人補償一定數額的安撫金,最後職工代表簽字同意,算是皆大歡喜了。

  誰知等企業改制了,職工全部下崗了,臺灣公司在安置職工的問題上倒是履行了協議,但在安撫金上面,一拖再拖,直到今天還沒有一分錢到帳。等米下鍋的工人們不幹了,開始鬧事,就正好鬧到了前來考察的人大和政協的代表面前,也讓他大大地丟了一次人。

  至於為什麼臺灣公司投資到位挺快,安置下崗職工方面也挺乾脆,偏偏在安撫金問題上遲遲懸而未決,譚國瑞想不明白。他也約談了公司的負責人幾次,對方答覆說和總部溝通,但之後就沒有了下文。

  他想施壓又壓不得,對方是范書記的座上賓,他不敢。對方對他客客氣氣已經不錯了,就是不理會他,他也不好說什麼,因為是范書記主抓的政績項目。

  政治上的事情就是這麼複雜,你是主管領導,但說了不算,每個大專案的背後,都有省委領導的支持,不是一把手就是二把手,你怎麼管?讓你管,不是讓你找麻煩施加壓力去了,而是讓你解決麻煩去了。

  尤其是當著全國人大和政協的老同志的面,他立下了軍令狀,如果解決不了下崗職工的問題,他沒法交差。

  但地方工作經驗不足的譚國瑞又實在想不出太好的辦法,幸好有人介紹了邵丁和他認識——開始他根本瞧不上邵丁,認為一個普通的副市長能有多大本事,沒想到,邵丁還真為他出了一個不錯的好主意——他聽取了邵丁的意見,採取了一系列的措施,終於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平息了下崗職工的怒火,順利解決了安撫金的難題。

  拆東牆補西牆——臺灣公司不肯出安撫金,譚國瑞就和對方談,聲稱省政府願意承擔一半的安撫金,就是要求臺灣公司務必儘快讓資金到位。對方答應得好好的,還感謝省政府的大力支持,但轉臉就忘,錢還是一分錢也沒有。譚國瑞只好退而求而次,調動燕省幾家效益好的大型國企的資金,以充當臺灣公司的安撫金的名義直接打入了臺灣公司的帳戶上,由臺灣公司發放給下崗職工。

  譚國瑞調動的是省裡幾家醫藥公司的資金,理由當然是暫時借用。醫藥公司不敢不同意,譚副省長就是分管醫藥行業的副省長。儘管誰都清楚,省政府拿錢去用,是肉包子打狗一去無回了。

  雖然有一定的風險,但譚國瑞想他是在為替范書記分憂,只要范書記不發話,沒人會調查資金的來源問題。反正問題解決了,他的難關過了,范書記面上有光了,至於誰的東牆破了,誰的西牆好了,和他沒有關係,他只要政績,不管過程。

  而且他最大的自信是,在臺灣公司兼併的省屬公司的過程中,他是清白的,沒有拿對方一分錢的好處。對方曾經送他一張卡,他看也沒看就退了回去。不是他不喜歡錢,是有些錢,他不屑於拿。

  他不是貪得無厭之人,有自己的原則,為了爭奪省長之位,不能讓宋朝度抓住他的任何把柄。

  譚國瑞整理好了相關材料,正準備向范書記親自彙報一下安撫金的下放工作,卻接到一個意外的電話,說是邵丁來到了省裡,他心中閃過一絲疑慮,隨即又拋到了腦後。雖說拆東牆被西牆的主意是邵丁出的,但邵丁好歹也混到副市長了,應該懂得官場規矩,肯定不會亂說。

  譚國瑞得知邵丁是前來送材料,更放心了,邁著方步前往範睿恒的辦公室而去。他剛剛打了電話,正好范書記有空。別看他是常委副省長,平常想向范書記彙報工作,也不是想去就能去的,因此,必須抓住機會。

  譚國瑞出門的時候,無意朝外面看了一眼,見邵丁的車正停在樓下,他還想,過一會兒彙報完工作之後,和邵丁見個面,總要適當地勉勵一下,邵丁也算是個可用之人,他在燕省,還是人手太少了。

  ……只不過譚國瑞沒有注意到的是,他一轉身,剛進到範睿恒的辦公室,邵丁從車上下來之後,迎接他的不是省政府秘書長陳海峰,而是省紀委的兩位同志。

  正是當年在高成松的授意下曾經提審過夏想的黃林和劉旭,號稱省紀委黑白無常。

  黃林板著臉:「邵丁同志,請跟我們走一趟,有些問題需要核實一下。」

  邵丁臉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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