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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ViolaKM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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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何常在]官神(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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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1
匿名  發表於 2021-11-18 00:17:25
第1750章 一等一的關鍵人物

  敢在許冠華的婚禮之上當眾挑事,不是施啟順有多強硬,也不是他脾氣有多火爆,更不是他不懂人事,估計是積蓄已久的怒火在今天兩重的壓迫下,一下爆發了。

  就是說,背後肯定有不為人所知的事關切身利益重大較量。

  許冠華新婚大喜,春風得意,又在和吳公子的衝撞之中,占了上風,施啟順氣不順也在情理之中,而許冠華的年輕以及夏想的更年輕,也是誘因之一,讓施啟順借機生事。

  也間接說明了一件事情,軍中已經有人敢正面挑戰老古的權威了。

  所以,老古的怒氣也可以理解了。

  夏想理順了思路,就更對扶住老人的中年人現身在許冠華的婚禮現場,多了幾分猜測和聯想。

  應該說,在總書記的身邊,關係最近的人,不是鄭盛,不是陳皓天,甚至不是古秋實,而是米紀火。

  米紀火作為總書記的貼身秘書,現任總書記辦公室主任,跟隨總書記風風雨雨二十年,從未遠離總書記身邊片刻。如果說國內誰的私交和總書記關係最好,米紀火當為第一人。

  他和現任中央辦公廳主任的明得謀一起,並列為總書記的左膀右臂。

  米紀火現在已經是正部級別,曾有傳聞說他可能空降贛省擔任省委副書記,高職低配,意在接任即將年齡到點的現任贛省一把手,但夏想卻認為可能性不大,即使是想先找一個跳板,也未必會選擇贛省。

  再說,省委副書記的職務對於正部級的米紀火來說,雖是高職低配,但留給外界猜測的空間太大了,反而不利於以後他在地方上工作的開展。

  前一段時間的傳聞,甚囂塵上,傳得有板有眼,但現在贛省的省委換屆已經完成,米紀火仍然坐鎮京城未動,謠言就不攻自破了。

  還有一點,夏想認為米紀火雖然早晚會在換屆之前邁出京城,但應該會一步到位,至少也會是省長之位。

  米紀火作為總書記最信任的心腹,乃是中南海最機要的大員,國內每一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只要發生任何重大的風吹草動,都會在兩個小時之內必須經他之手,才能呈交最高權力核心,所以,他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絕對是一等一的關鍵人物。

  輕易不會離開總書記半步的米紀火,雖然名聲不顯,幾年來一直低調得很,也不彰顯權威,但因為他的身份的特殊性,以及和總書記之間無比親密的關係,因此,他一般被識為總書記代言人的角色,他的出現,就意味著總書記親臨!

  認識米紀火的人注意到米紀火現身之後,都紛紛露出了驚訝之色,顯然米紀火的出現,完全出乎眾人的意料。

  就連老古也微微吃驚,對米紀火微一點頭:「紀火也來了?怎麼不提前說一聲,好讓冠華出去迎接你。」

  老古對平常人等很少假以顏色,對米紀火的態度十分客氣,也說明了不少問題。

  米紀火對老古的態度相當恭謹:「古老說的哪裡話,我來就來了,哪裡敢驚動冠華?他今天可是這裡最大的官兒——新郎官!」

  隨後目光又落在了夏想身上,就又笑道:「連夏書記也跑前跑後,我就更不敢高抬自己了。夏書記,幸會,幸會。」

  米紀火熱情似火,主動來到夏想面前,親熱地和夏想握手,和上次在中央黨校見面的淡漠判若兩人。

  很少在媒體露面的米紀火,在少有的幾次露面中,都是不苟言笑的表情,顯得他過於嚴肅而刻板,實際上,米紀火也是七情六欲的人,也有熱情和真誠的一面。

  當然,政治人物都有多面性,在黨校時的淡漠並不證明米紀火就對夏想不感興趣,而現在的熱情,也不證明米紀火就對夏想大感興趣。是否感興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立場或說是前景決定一切。

  夏想對米紀火既無好感也無惡感,沒有好感,是因為沒有深入接觸。沒有惡感,自然是因為他二十多年來跟隨總書記身邊,不離不棄,能讓總書記始終信任至今,也證明了一點,米紀火的為人可靠,人品經得住考驗。

  夏想接過米紀火熱情洋溢的手,恭敬而不失熱切:「米主任大駕光臨,我應該出去迎接一下才對。失禮,失禮。」

  夏想不是單純的客氣,是站在許冠華的立場,表明他和許冠華之間的關係非同一般,也是暗示他是主人。言外之意,相信米紀火聽得明白。

  米紀火當然聽得明白,卻不接話,呵呵一笑:「我也是聽說夏書記親自護送新娘,才臨時決定過來一趟,是有件事情要和夏書記碰個頭。」

  在夏想的印象中,米紀火為人低調而沉穩,淡然而疏遠,雖然上次和他在中央黨校偶遇過一次,但對他而言,米紀火依然是一個名字和符號,並沒有在他心目中落實活生生的形象。而且他也認為,米紀火未必對他印象深刻,就算認識,也不過是極為淡薄的印象。

  但剛才一句話,卻讓夏想吃驚不小,因為他自認和米紀火之間並沒有可以交流的話題,也似乎沒有交集之處,儘管他和總書記也建立了私交,也不覺得和米紀火有什麼關聯。

  「米主任有什麼指示精神?」夏想客氣地問道。

  米紀火擺擺手,笑道:「哪裡有什麼指示精神,就是想和你聊一聊。好了,現在先祝福新人,等稍後再談。」

  因為施啟順的意外發作,又因為米紀火的意外現身,打亂了許冠華敬酒的順序,也攪亂了叢楓兒的心緒。

  叢楓兒本來感慨萬千,對夏想對她的呵護和一路走來的幫助,發自臟腑的感激,本想借今天的場合,好好敬夏想幾杯,表達一下內心的情懷,同時,也是紀念她從此不再單身,嫁為人婦,也就泯滅了作為一個女人所有的夢想,從今天起,她將會和昨日完全告別。

  也將迎來新生。

  誰知卻有施啟順為老不尊,跳將出來惹事,讓叢楓兒亦喜亦憂的心情全部打亂,一下變得紛亂起來,並且恨死了施啟順。

  寧可得罪小人,不可得罪女人,儘管叢楓兒並不是一個壞女人,但施啟順留給她的印象實在過於惡劣,以至於許多年後依然讓她記得心上,只要在許冠華面前一提起施啟順,叢楓兒就沒有好臉色,更沒有好話,也讓施啟順品嘗了無數的苦果。

  隨後的婚禮舉行得十分順利而圓滿,各位嘉賓都全是祝福之話,沒有人再敢鬧事,也是老古的雷霆一怒和米紀火的在場,震憾了所有人。老古的威望自不用說,米紀火身為總書記的跟前紅人,他在場,如同總書記親臨,不管是軍中的哪一方的勢力,誰想再效仿施啟順要給許冠華找不自在,都得先掂量一下自身分量。

  婚禮落幕之後,夏想下午本來沒有安排,要繼續留下歡聚一堂,畢竟許冠華和叢楓兒都不是外人,他有必要留下繼續充當親朋好友的角色。

  因為他的留下,米紀火也留下了。

  米紀火可是大忙人,他的工作上對應總書記,下應對來自全國各地的消息匯總,幾乎沒有一刻空閒,能抽出時間來許冠華的婚禮露上一面就已經不錯了,不想呆了半天,居然下午還留了下來,確實是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外。

  所有人……不包括夏想,因為夏想隱隱感覺,米紀火此來參加許冠華的婚禮,大有來意,表面是抬舉了許冠華,似乎還是沖著他來的,難道說,米紀火的下一步,和他又有什麼關聯不成?

  許冠華的親朋好友著實不少,下午雖然留下的人不多,但也有近百人,眾人你來我往,好不熱鬧,夏想半天都沒有坐下。

  終於有了空閒坐下之後,米紀火才算尋到一個空隙,坐到了他的旁邊,正好左右無人,米紀火上來就問了一句:「總算有了一點兒空閒,夏書記,聽說你明天一早回魯市?」

  其實夏想想要抽出時間單獨和米紀火坐坐,肯定也沒問題,但他一直沒有主動表現,就是想等米紀火主動開口,因為米紀火的耐心決定了事情的大小和重視程度。

  「明天回去。」夏想點頭,笑道,「讓米主任久等了,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

  「我就不客氣了,夏書記……」米紀火很誠懇地說道,「齊省很需要一個安定團結的政治局面,你能留在齊省,是一件大好事,我希望你回到魯市之後,盡最大努力維護齊省的平穩的局面。」

  說完,米紀火鄭重地和夏想握了握手,也沒再多說什麼,揮手走人了,倒讓夏想十分納悶,不解米紀火此來的真正用意是什麼,因為以米紀火的身份說出上述話,顯然不合適。另外雖然他是總書記辦公室主任,但他從來沒有也不會代表總書記出面說出上述話。

  夏想就十分不解了,米紀火鄭重其事地前來,難道就為了說一句套話?除非在套話的背後,還有更深的含義。

  除非是……齊省的安定團結,事關米紀火個人的切身利益!

  夏想驀然而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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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19 00:39:14
第1751章 兩個消息

  國慶期間既緊張又忙碌的京城之行,已經進入了尾聲。晚上,在肖佳家中,夏想正在享受一次溫馨的晚餐。

  夏想沒再繼續湊許冠華婚禮的熱鬧,許冠華自有一幫戰友和友人來鬧洞房,就和他關係不大了,他想了想,和曹殊黧通了一個電話,得知曹殊黧並不會和他同機返回魯市,也就沒再多說,返回了肖佳的住處。

  叢楓兒一走,肖佳的家中就冷清了許多,夏想及時出現,就是為了安慰肖佳孤寂的心靈,儘管說來,肖佳最是堅強,並不會因為叢楓兒的離去而有多少感傷,但身為男人,夏想必須拿出姿態,做出樣子,肩負起一個男人應該承擔的責任。

  肖佳很欣慰,她和夏想之間不離不棄十幾年,或許夏想變了許多,又或許夏想並不如她瞭解他,但她自認對夏想的瞭解,是夏想所有女人之中最徹底的一個,不管夏想是不是承認,她都覺得她才是世界上最瞭解並且最接納夏想的女人。

  所以肖佳一直以夏想身後最堅定的女人自居,從來不在意夏想還有別的女人,因為不管是曹殊黧、連若菡還是誰——夏想的身後究竟還有誰,她並不是十分清楚,也懶得猜測——在她看來,不管是誰,都不如她才是夏想最初並且最懂的女人。

  身為女人,總要有一個可以用來度日的美麗的泡影,是轉眼即逝也好,是維持得可以長久也好,只要心中有愛有希望,就擁有了幸福和未來。

  肖佳下廚,親自為夏想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而且全是家鄉風味。說來十多年了,肖佳親自下廚的次數屈指可數,親自為夏想下廚的時候更是少之又少,難得今天有如此良辰美景,也是二人之間少見的一次單獨相聚。

  是的,單獨相聚,肖夏被送回燕市,和姥爺、姥姥在一起,共度國慶去了。

  秋夜如水,美人嫵媚,歲月的風霜在肖佳的臉上只留下了些許的痕跡,畢竟時光易逝,美人也有白頭時,好在肖佳只是眼色微有皺紋,若非夏想近距離觀察,也看不出肖佳已是30多歲的母親。

  但和男人要經歷女人之後才成熟是一樣的道理,女人也是需要經歷過男人和生活才會優雅。現在的肖佳,嫵媚不減,風采依舊,和當年的青澀相比,多了許多成熟的風韻。她舉杯向夏想示意,臉色紅潤,雙眼迷離,滴酒未沾卻已經醉了。

  「楓兒走了,以後我又是一個人了,你是不是再找一個可以不用出嫁的女人來陪我?」肖佳的話,明顯有調侃之意,不過也確實有幾分真心,她一個人生活,終究孤獨,「反正你的女人多,我不會吃醋,又不會見小,肯定待她如親姐妹。」

  這倒是實話,肖佳對人確實很好,從不小氣,又不會計較太多,對叢楓兒十分大方,待叢楓兒確實親如姐妹,也是讓叢楓兒感念肖佳,感激夏想之處。

  肖佳的話,當然半是玩笑,但也半是認真,她確實需要一個人來陪,女兒以後越來越大了,也要有她自己的生活,不可能總能陪她,她還是一個人獨孤的時候多一些,有一個姐妹相伴,也能心安。

  夏想嘿嘿一笑:「我天天忙得要死,哪裡有那麼多女人?你想找人陪你,從老家找人來最好不過了,又可靠,又老實。」

  「衛辛就很不錯,就是不知道你舍不捨得?」肖佳不理夏想的顧左右而言他的伎倆,依然追問,「衛辛溫柔體貼,是女人中的極品,你的眼光真是不錯,身邊的女人個個各具千秋,不過綜合比較下來,我還是最喜歡衛辛,衛辛是居家必備、男人必需的良品女人。」

  夏想假裝沒聽懂:「衛辛是老鄉,就這一層關係。」

  肖佳索性也不和夏想藏貓貓了,直截了當地說道:「行了,不和你鬧了,我就問你一句話,你同意不同意衛辛陪我?」

  夏想只好打馬虎眼:「那是你和衛辛之間的事情,我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那好,我就當你同意了,我去找衛辛說說,要是她同意了,你少多嘴。」肖佳白了夏想一眼,風情畢露。

  夏想投降了:「好,好,你說了算,我不強求了,你要是能說服衛辛,我保持中立。」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一個男人,做就做了,還不敢承認,真沒魄力。」肖佳今天是難得的放鬆,或許是叢楓兒的出嫁,肖夏不在,讓她和夏想之間少見的單獨面對面變得溫馨而浪漫,畢竟時日已久,她和夏想之間如此溫馨一刻太少了,「要是衛辛不是你的人,我就從樓上跳下去!」

  夏想笑了:「你喝多了,說什麼傻話?」

  「我不傻,你也不傻。」肖佳挑逗夏想,「我知道男人都喜歡兒子,要不,我再替你生一個兒子?要不你想想,我的經濟帝國以後都留給肖夏,肖夏一嫁人,最後還不是落到別姓人的手裡了?」

  夏想沒想到肖佳重男輕女的思想還挺嚴重,其實他也想過肖佳的經濟帝國留給肖夏,而肖夏嫁人之後,確實可能財產易人,但肖夏總歸是自己的骨肉,就算女人又有何不同?而且以後肯定會是股份制,肖夏也好,或是再生一個兒子也好,不可能一人執掌龐大的經濟帝國。

  雖說夏想多少也有點重男輕女的思想,但相比之下還好多了,主要也是他自認愧對肖夏和梅亭,他有一個想法就是,不管肖夏和梅亭選擇什麼樣的人生路線,他總會備一份豐厚的嫁妝給她們。

  當然,在終身大事上面,夏想雖然是一個開明的父親,但也會暗中在為二人把關,不能讓他的女兒遇人不淑,交友不慎。

  沒想到,今天和肖佳的單獨相處,一下讓他的思緒飄遠,想了許多亂七八糟的事情,不由搖頭一笑,真是想得太長遠了,等肖夏和梅亭出嫁,至少還需要十幾年,現在想十幾年後的事情,不是吃多了又是怎麼了?

  還是先想想眼下和未來半年內的事情再說好了。

  眼下的事情自然就是肖佳和衙內之間的過招,說來如果衙內此時突然收手,夏想在面臨著陳皓天的拉攏以及一系列的繽紛的局勢的情形之下,比如許冠華在軍中明顯受到牽制和排擠,老古的權威面臨著前所未有的挑戰,再比如米紀火的意外現身,讓局面更加複雜難測,還有齊省最後的決戰以及他今後的去向,等等問題集中在一起,也確實讓他分散精力,不願意再和衙內糾纏個沒完——他會選擇息戰。

  但遺憾的是,衙內並沒有要收手的跡象,相反,還有變本加厲的趨勢,也證明了一點,在面臨換屆的前夕,在委員長即將退下的嚴峻形式之下,衙內借機擴大戰果,攻城掠地,才不肯放棄眼見就有可能到手的肖佳的產業。

  肖佳……或許只是衙數次內吞併別人產業的經濟戰爭之中的一次戰例,對衙內而言,肖佳的背後就算站著許冠華,也逃不過被他吞併到手的命運,因為他的手段正當,因為許冠華身為軍人,如果介入地方事務過多,很容易影響前途。

  更有一點原因就是,許冠華現在面臨著軍中強勢勢力的排擠,恐怕自身難保,哪裡還有餘力來保護肖佳?所以衙內不會放手。

  再加上前期的投入巨大,衙內一步步陷了進來,肯善罷甘休才怪!夏想就知道,總有一天衙內和肖佳之間會上演一場你死我活的爭鬥,到時他必須全力替肖佳解圍,並且不能讓衙內知道他在幕後有手筆。

  應該說,衙內和肖佳之間的經濟戰爭,並不是夏想最擔心的方面,他最不解的是,米紀火對齊省問題的關心,似乎過於熱切並且出發點不明,就讓夏想對他今後在齊省的前景,十分擔憂。

  難道說,米紀火初出京城,也要選擇齊省當成落腳點了?

  總體來說,夏想面臨的難題還有很多,要一個一個解決,更長遠的和陳皓天的約定就暫時不說了,先將齊省的事情圓滿解決了再說,但在明天回齊省之前,還有一個小麻煩需要處理一下——就是肖佳的熱情已經點燃了。

  可不是夏想有意點燃,而是肖佳久未和夏想單獨相處,再加上秋色撩人,又或者夏想深思的姿態過於成熟而魅力十足,就讓她春心大動,遙想起當年的歲月,就不免更加嫵媚了眼神迷離了表情並且回憶了往事。

  夏想就在肖佳的港灣之中,深刻地憩息了一次。

  第二天,夏想離開京城,返回了魯市。

  雖然離開魯市沒有幾天,雖然此時仍在國慶假期之中,但一回到省委,夏想就聽到了幾條消息傳出,頓時讓他大吃一驚。

  第一個消息是,吳天笑從其他管道得到消息,說是秦侃到京城和總理見了一面!

  雖然夏想也知道秦侃必定會在國慶期間前往京城活動,但以他的推測,總理不會親自面見秦侃,既是秦侃級別不夠總理親自出面的程度,也是為了在即將到來的大戲之中避嫌,不管是哪一種理由,總理都非常有必要保持置身事外的態度,而只讓葉天南出面足矣。

  總理真的出面接待了秦侃?

  此舉,又有何深意?

  夏想沒有猜透總理的用意之前,第二個消息,又為齊省今後的局勢,增加了撲朔迷離的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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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3
匿名  發表於 2021-11-19 00:39:30
第1752章 新主題

  第二個消息是,溫子璿也得到了可靠的消息,程在順也在國慶期間去了京城……

  作為省人大副主任的程在順,基本上已經遠離了政治核心,當然,依然是副省級高官的他,完全有足夠的資本和理由在國慶期間前往京城活動,不管是人情來往還是走親戚串門,誰也沒有權力阻擋一名退居二線高官的人情的腳步。

  程在順去京城並不讓夏想吃驚,讓夏想吃驚的是,溫子璿隨後又告訴他,程在順和衙內在私下見了一面。

  溫子璿如何得知程在順和衙內的私下會面,她沒說,夏想也沒問,相信溫子璿肯定是在消息確鑿的前提之下,她才會說出上述事實。

  「夏書記,齊省的局勢,還是不太安定……」溫子璿一攏頭髮,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絲憂色,按說以她的級別,還不夠關心齊省局勢的分量,顯然,她的出發點是基於為夏想分憂。

  「呵呵,多少年了,別說齊省的局勢了,就是國內的局勢,也從來沒有真正安定過,風風雨雨總是不少,但每天太陽都照樣升起。」夏想絲毫沒有溫子璿意料中的擔憂,反而輕鬆地笑了,而且還不是假裝,是真正地放鬆,「秘書長,你和天笑的消息都非常及時,並且極有參考價值,但我要說的是,從現在起,我們要放下包袱,輕裝前進,以勇敢和輕鬆的姿態,一往無前,迎接新的挑戰!」

  溫子璿被夏想的熱情感染了,不,是激情,因為夏想雖然說得輕鬆,但卻是激情似火,並且充滿了自信,也讓她心中豁然開朗,也是,程在順也好,秦侃也好,所圖的位置或利益,又不關夏書記的切身利益和前途,急什麼?真要鬧到不可收場的地步,說不定夏書記還可以坐收漁翁之利……

  溫子璿笑了:「夏書記,晚上有沒有時間,我給您接風?」

  「有,有時間。」夏想難得地十分乾脆一口應下,「叫上天笑,我有事情要說。」

  溫子璿連忙應下,心中知道,夏書記要安排今後相當長一段時間內的具體事務了,她心中隱隱充滿了興奮和期待。

  溫子璿告辭之後,夏想一人坐在辦公室裡,沉默了小半會兒,又打出了幾個電話,因為現在還在放假期間,省委大院雖然有值班人員,卻還是異常安靜,樓道中並沒有幾人走動,大開著房門,也聽不到外面人來人往的腳步聲。

  更沒有電話響成一片的喧囂。

  夏想的心,難得地沉靜了許多。

  齊省的前景,在他的心中漸漸明朗了起來,就如一面鏡子,鏡子之中閃現的不是他,而是形形色色的面孔,有秦侃,有程在順,有孫習民,有周鴻基,還有李榮升……

  對,怎麼忘了李榮升的存在?

  齊省從來都是中央重中之重的省份,曾經有過政治局委員兼任省委書記的先例,從齊省各個常委的組成之上就可以看出,中央各個派系對齊省一直投入了關切的目光,換言之,齊省也是各派必爭之地。

  李榮升身為團系的人馬,執掌了品都,就充分說明了問題。

  但突然之間走馬換將,將李榮升從品都調任副省長,實際上李榮升在省委中的分量不升反降,因為品都可是國內少有的計畫單列市,執掌一個副省級城市,擁有獨立自主的大權,可比在省政府擔任副職更吃香,也更有前景。

  身為團系的大將,李榮升是否深得總書記信任,以及他在總書記心目中的分量幾何,夏想不得而知,不過從李榮升能夠擔任品都市委書記之上就可以看出端倪,他也算是總書記在全國佈局之中一個關鍵的環節。

  所以說,李榮升從品都市委書記之位調任常委副省長,其中必定大有玄機,再聯想到米紀火突然對齊省局勢的過度熱切的關注,讓夏想一下將事情的前因後果串連在一起,驀然想到了一點……

  難道說,在明年中央換屆之前,或者說,在明年初齊省省政府換屆之際,齊省會有大變?

  又或者說,萬一秦侃用力過猛,剎車不住,鬧出了不可收拾的事件,李榮升就會順勢而上?

  有可能,甚至可以說,大有可能!

  而米紀火莫非作為另一支後備力量,也時刻做好了準備,以便可以隨時空降齊省?

  齊省雲動,嶺南風聲,國內排名前三的經濟大省之中的兩個大省,都不太安定,也是無奈卻又不爭的事實。誰如果覺得天下太平得可以高枕無憂了,誰就是掩耳盜鈴的鴕鳥。

  人都願意活在虛幻之中,不想面對真實而殘酷的一面,其實是一種本能外加無能的逃避。逃避不能解決任何問題,逃避,不能躲過時間的狙擊。

  也不可能閉上眼睛捂上耳朵,假裝一切不會發生,然後一切就真的不會發生了。

  人生不能總打醬油,打醬油的次數多了,早晚也會被醬油淹死。

  夏想的理念就是,從容面對,不管有多大的艱難險阻,總能找到解決之道,因為他一直秉承為國為民的原則,並且深信事在人為的道理。

  天……塌不下來,在事情惡化到不可收場的地步之前,只要用心,總能發現一絲希望並且可以解決所有的難題。

  夏想想通了未來,長出一口氣,決定了今後在齊省的立場,儘管他此時並沒有意識到,他在齊省的日子,也許不會太長了。

  溫子璿又打來了電話,說是已經安排好了飯店,夏想起身正要出門,卻見孫習民邁著方步,悠然自得地走了進來。

  如果僅是孫習民一人進來也就算了,孫習民的身後,卻跟著周鴻基,倒確實讓夏想微微一驚,因為他也沒有想到,孫習民和周鴻基會這麼早回到魯市。

  「夏書記,中午一起吃個飯,怎麼樣?我和鴻基有話要和你好好說說。」孫習民上來就鄭重其事地提出了邀請。

  周鴻基自從到齊省上任之後,還從來沒有過和孫習民同時出現在夏想辦公室的時候,今天是破天荒第一次,他也點頭附和說道:「是呀,請夏書記務必賞光,確實有點事情要通報一下。」

  夏想沒想到孫習民和周鴻基突如其來聯訣來請,想要拒絕也是不能,想了一想就說:「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不過我可有言在先,今天不談公事。」

  孫習民一愣,隨後和周鴻基對視一笑,說道:「夏書記,我可是有事相求,你不能一句話就堵了我的口。」

  夏想心中一跳,他之所以隨口一說,也是覺得剛在京城見面,應該和孫習民之間並沒有太多要談的事情,所以孫習民和周鴻基聯訣來請,肯定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不想還真是有事,而且看樣子,還是大事。

  隨孫習民和周鴻基來到定好的飯店——是一家比較安靜但檔次不算太高的飯店,多少出乎夏想的意外,因為以孫習民的級別,堂堂的省長之尊出來吃飯,必定要選擇最高檔之處,孫習民此舉,恐怕另有用意。

  果然,在夏想打完電話讓溫子璿另外安排時間之後,回到房間,周鴻基趁孫習民出去之際,小聲說道:「孫省長偏愛這裡的京味,其實我總覺得這裡檔次不夠,不過孫省長卻執意要來,夏書記別見怪才好。」

  夏想笑著擺手:「鴻基,你也知道我一向對吃飯不太講究,客隨主便。」

  不過讓夏想驚奇的是,孫習民竟然親自出去安排,就有點小題大做了,正納悶時,見孫習民笑眯眯地推門進來,他不是一人進來,身後還跟了一人……

  是一名風姿綽約的美女,年約30左右,一身休閒裝扮,看樣子像是剛剛從健身館出來,臉上還隱有汗珠。

  此女頗有幾分姿色,倒不是說她有多驚豔,而是她渾身上下散發的活力令人很容易就受到感染,雖然她年紀已經三十開外,但乍一看,卻如25歲左右,正是一個女人最黃金的年齡所煥發的最讓人著迷的魅力。

  孫習民臉上洋溢的笑容是少見的親切和溫柔,主動介紹說道:「來,夏書記、周書記,我介紹一下,席思思是京味齋的老闆,可是地道的京城人,為人十分熱情好客,算是半個老鄉……」

  孫習民是地道的京城人,周鴻基雖然一直在京城為官,但他卻不是京城人,夏想也不是,孫習民所謂的半個老鄉,估計也是不好意思只提他和席思思是老鄉而忽略了夏想和周鴻基,夏想卻是看了出來,孫習民對席思思有好感。

  至於是不是有深交,他就不好猜測了,不過既然孫習民主動介紹席思思出面,也是有和夏想交心之意,是讓夏想明白,希望能做一個有私交的朋友。

  夏想明白了,起身和席思思握手:「席總是剛健身回來?一身運動裝打扮,真是颯爽英姿。」

  席思思落落大方地和夏想握手:「久仰夏書記大名,今天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說完,又嫣然一笑,打了個立正,「報告夏書記,我剛打完羽毛球,還沒來及換衣服就被孫省長叫來了,失禮之處,請各位領導不要見怪。」

  果然是京城妞的爽直,夏想笑道:「我和孫省長一樣,喜歡本色的性格。」

  原本以為席思思今天的出現,只不過是點到為止,卻沒料到,席思思竟是孫習民今天邀請夏想見面的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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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4
匿名  發表於 2021-11-19 00:39:49
第1753章 更耐人尋味的是……

  在京城期間,夏想和孫習民、周鴻基雖然見了一面,卻沒有直接交談,因為當時不是合適的場合。

  實際上在夏想眼中,今天會談的主題,也是有外人在場,也不算是合適的場合,但看樣子孫習民和周鴻基卻認為眼下是合適的場合。

  儘管有在京城的一次重大會面,儘管當時有委員長在場,又儘管委員長態度和藹並且給足了夏想面子,但夏想並不認為他和孫習民、周鴻基之間有太深入的共同語言,況且他一向認為他的所作所為只是基於公義,並非出自私利,再說他和委員長之間的矛盾要比和總理之間的鴻溝還要巨大。

  孫習民和周鴻基也不知是病急亂投醫,還是對夏想過於樂觀,在京城一聚之後,感覺上和夏想之間近了許多,今天的會面,就多了幾分聯手和拉攏的味道。

  「委員長對夏書記很讚賞,回去後,他對我說,以後我在齊省的工作,要多靠夏書記搭手了。」孫習民舉杯向夏想示意,當著席思思的面兒提到了京城之中和委員長之間的會面,就是完全沒有將席思思當外人。

  席思思也沒換衣服,只是大大方方地洗了一把臉,簡單地一挽頭髮,就坐在了下首作陪,她的不正式的打扮,隨意的姿態,讓夏想著實弄不清她和孫習民之間,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

  對孫習民再提京城之行和委員長之間的會面,夏想不置可否,只是一笑置之,並不接話,他也知道孫習民不過借此引起話題罷了。

  周鴻基在一旁倒是十分安靜,只低頭喝茶,似乎擺出的是置身事外的態度,但從他傾聽的姿態來看,顯然他對今天的會面,也是寄予厚望,只不過他不是主角罷了。

  孫習民接下來又說:「秦侃今天也剛從京城回過,據可靠消息,他在葉天南的引見之下,和總理見了一面……」

  話說一半,孫習民就一臉期待地看向了夏想,等夏想的表態。

  夏想偏偏就不表態,只是微笑點頭,似乎對秦侃和總理之間的會面,不以為意又不以為然。

  孫習民搖頭一笑,只好繼續點題:「上次在人大接受質詢,多虧了夏書記解圍,委員長在聽到我的工作彙報後,對你的工作給予了高度評價。」

  周鴻基不能假裝若無其事了,在一旁附和了幾句:「就是,就是,不管是孫省長的事情,還是我的麻煩,都得益于夏書記的幫助很多,今天,我就和孫省長一起,向夏書記表示由衷的感謝。」

  夏想擺手:「孫省長和周書記客氣了,都是為了齊省的安定團結的大計,我做的事情,也是職責所在。」

  周鴻基和孫習民以私人的身份對夏想表示感謝,夏想回應以公事公辦的態度,周鴻基和孫習民就對視一眼,交流了一下眼神。

  「今天請夏書記過來,一是一起坐一坐,畢竟我們三個人還沒有坐在一起的機會,二是請夏書記聽席總說一個故事。」孫習民見氣氛沒有襯托到位,也就不再繞彎,繼續點明正題。

  席思思成為主角,確實出乎夏想的意料,不過夏想只是微笑點頭:「正好,反正今天還是假期,聽聽故事也不錯。」

  席思思既不怯場,也不喧賓奪主,孫習民開口讓她說話,她才輕輕一笑,輕啟朱唇說道:「我也是聽來的一個故事,有點上不了檯面,不過難得今天孫省長、夏書記有雅興,我就隨口說說,就當一個笑話好了……」

  說是笑話,其實卻是十分嚴峻的話題,不但一點兒也不好笑,而且還頗為意味深長!

  因為,席思思的故事的主人公是一男一女,男人是秦侃,女人卻是……楊銀花!

  沒錯,席思思所講的故事,是楊銀花和秦侃之間的曖昧關係的故事,和周鴻基與楊銀花之間曾經一度流傳的什麼辦公室偶遇,什麼潘金蓮與西門慶式的姦情大致相同,故事中的女主角未變,依然是有小潘金蓮之稱的楊銀花,但男主人公卻由周鴻基換成了秦侃。

  起初,夏想在聽到席思思提及楊銀花和秦侃之間有不正當男女關係之時,還真當聽了一個故事來聽,但隨後隨著席思思越說越深入,越說越形象,並且越說越有料,就讓他立刻意識到席思思不過是假借講故事之名,其實是向他透露了一個驚人的內幕——秦侃和楊銀花之間,真有不正當男女關係。

  再聯想到早先嚴小時向他提及的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言聽計從並且死心塌地的先決條件是什麼,就是這個女人和那個男人之間有緊密相連的關係,夏想表面上不動聲色,內心已經波濤起伏了,因為他知道,嚴小時說起楊銀花和秦侃之間的關係時,他可以只當一個笑談來聽,聽過就算。

  但在孫習民的邀請之下,在周鴻基作陪之下,借聚會之名和席思思之口,對他當面講出了楊銀花和秦侃之間的不正當男女關係之時,就說明了一點,孫習民是在向他暗示,反對一系在得知秦侃和總理見面之後,在齊省人大召開的日期越來越近的前提之下,準備向秦侃發動全面的反攻了!

  也是含蓄地向夏想透露,希望在反攻秦侃的整體計畫之中,得到夏想的支援。

  席思思在講述的過程中,只提及了楊銀花的名字,並未直接說出秦侃的名字,只以某副省長代替,但別說夏想了,就是省委大院任何一人都能聽出席思思故事中的男主人公究竟是誰,也得承認,她確實有講故事的天賦,講得不但形象生動,而且繪聲繪色,一點兒也聽不出是故意對秦侃含沙射影,反倒像是真的在講一個愛情故事。

  席思思說完之後,倒也乾脆,呵呵一笑:「我也是聽一個姐妹講的故事,覺得有趣,就說出來當個笑話。倒讓孫省長、夏書記見笑了,民間的版本還有很多,我就說了一個最含蓄的版本,別的版本就不提了,省得汙了各位領導的耳朵。」

  言外之意自然是事情已經傳開了,而且還傳得很是不堪,也證明了一點,孫習民和周鴻基的反擊,比夏想想像中要快要狠。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怪不得周鴻基會在場,前段時間所受的屈辱,現在可以報一箭之仇了。

  話又說回來,以女人問題向秦侃率先開炮,只能抹黑秦侃的形象,並不能對秦侃造成致命一擊,夏想就並不接話,只是微微點頭,也不知是贊成席思思的說法,還是只是點頭附和。

  因為夏想清楚的是,席思思今天只一個引子,起拋磚引玉的作用,相信孫習民和周鴻基,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談。

  席思思站了起來,自嘲地一笑:「開飯店就有這麼一個好處,就是廣交八方客,也能聽到許多真真假假的傳聞。好了,我再去安排幾個特色的拿手菜,保管讓各位領導滿意。」

  席思思轉身走人,曼妙的背景和餘香並不能讓夏想產生任何遐想,反而讓他暗笑席思思也不簡單,不管她和孫習民是什麼關係,她完美地勝任了孫習民馬前卒的角色,算是演了一出好戲。不管是孫習民的身份還是周鴻基的身份,都不適合親自開口說出楊銀花和秦侃之間的苟合。

  席思思一走,席間的氣氛一時沉默而古怪,孫習民並不說話,周鴻基也微微低頭,似乎都在等夏想的表態。

  夏想也正有話要說,卻不是提及席思思剛才的故事,而是說到了程在順,拋出了另一個天大的難題:「秦省長剛從京城回來,我也聽說了,我還聽說了一件事情,程在順也去了京城,好象還沒有回魯市。」

  孫習民淡定的表情,一下變得驚愕了,而周鴻基也是一臉不解,先是看了孫習民一眼,隨後目光又落回了夏想身上。

  從二人的表現夏想可以得出結論,程在順和衙內見面的事情,孫習民和周鴻基全然一無所知!

  事情就有意思了,衙內雖然不能代表委員長本人,但畢竟他是委員長的兒子,而且值此程在順對孫習民明顯不利並且還會繼續不利的情形之下,衙內和程在順的私下見面以及見面的原因和用意是什麼,就非常耐人尋味了。

  更耐人尋味的是,居然連孫習民和周鴻基都蒙在鼓裡,夏想就不得不猜測程在順京城之行的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麼樣的玄機。

  愣了片刻之後,孫習民終於說話了:「程在順去京城,應該是接他的兒子程一陽了。」

  周鴻基想起了什麼,補充了一句:「程一陽和衙內也認識,好象是大學同學,聽說關係也不錯。」

  「這麼說,倒是可以理解為什麼衙內會和程在順在京城見面了。」夏想輕描淡寫地一笑,說出了衙內和程在順見面的事情,要的就是埋下伏筆,因為他很清楚今天的會面,其實是孫習民和周鴻基聯手為他挖坑,雖說不一定是要埋他,卻肯定是要拉他下水。

  來而不往非禮也,夏想也有必要讓孫習民和周鴻基知道,要提防程在順的同時,也要注意後方不要在關鍵時刻掉鏈子才行。

  孫習民為之一驚,又想了一想之後,才說出了一句讓夏想大為震驚的話,由此,也正式拉開了齊省最後一場較量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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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19 00:40:10
第1754章 形勢……一觸即發

  下午,夏想並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就沒有在省委繼續停留,而是和李丁山見了一面。

  李丁山國慶期間只回了燕市兩天就返回了品都,品都事情極多,又十分棘手,他可沒有空閒的時間,好在疫情已經得到了有效控制,基本上各項事務也步入了正軌,多少讓人安心。

  李丁山在初步瞭解了疫情事件背後的真相之後,做出了上任品都市委書記之後的第一件大事,也相當於是新官上任之後的第一把火——嚴查娛樂場合,整頓品都治安環境!

  目標直指老鐵!

  國慶第一天,在市民都在慶祝節日歡慶假期之時,在李丁山的精心部署之下,在品都市公安局全力出擊之下,全市出動數百名員警,一舉蕩平了幾家娛樂場所,重創了老鐵的產業,讓老鐵的實力一天之間損失百分之七十以上。

  李丁山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致命一擊,毫不留情,鐵腕重拳。

  一般而言,新任市委書記上任,不會立刻大張旗鼓地推進新政,更不會打黃掃黑,以整頓治安環境的名義在全市範圍內掀起一輪整治行動,因為此舉相當於直拉打前任的臉!

  雖說李丁山和李榮升關係一般,但也沒仇,再者以李丁山的個性和為人,他和李榮升在政治上又不是敵對的陣營,因此,就完全可以排除李丁山公報私仇的用心。

  但李丁山此舉,還是在齊省省委引起了軒然大波,不少人議論紛紛,都在暗中猜測李丁山項莊舞劍的背後,到底真正地要打黃掃黑,還是意在沛公?

  即使正值國慶假期期間,有關品都正在開展的轟轟烈烈的打黃掃黑的行動,依然成為無數人密切關注的話題,不管是放假還是值班,不管是閒談還是公事,都不免就品都的行動說上幾句。

  與眾人紛紛猜測並且有所懷疑不同的是,李榮升身為前任品都市委書記,對李丁山的舉動採取了沉默和回避的態度,不發表意見,不主動談論,也會回答任何人的疑問,就更讓疑心過重的少數人認為李丁山和李榮升之間肯定產生了不可調和的矛盾。

  並且一心認定,李丁山此舉,是出於不可告人的政治目的,是想在李榮升的臉上抹黑,並且還會繼續擴大戰果,將品都當成向李榮升發動挑戰的戰場。

  戰場……夏想聽到竟然有人將品都形容成戰場,不由搖頭笑了。

  在京城期間,他也關注了品都的形勢,對李丁山的動作自然瞭若指掌,只不過人在京城,事情又很繁多,沒有過多地留意省委對品都事件的評定,不想還真有唯恐天下不亂的好事者認為李丁山的動作是政治鬥爭的產物?

  只能說,一些人太不瞭解李丁山了。

  而李榮升的沉默和回避,其實是不想干涉李丁山的工作,更是默許和支援的態度,卻被別人誤解為是他對李丁山的遷就,也是一些人不清楚李榮升的為人和心機,更不瞭解李榮升轉任副省長的長遠用意。

  看不清楚政治形勢,終將會在政治上失勢,所以說,許多人一生也在官場打混,卻一生多次和機遇擦肩而過,不怪別人,只怪自己悟性太差。

  做什麼事情都要有悟性才行。

  甚至不得不說,孫習民也欠缺那麼一點點悟性。

  夏想和李丁山面對面坐在一處茶室之中,寬大而明亮的落地窗毫無保留地將夕陽的餘暉灑落在地上,讓並不寬敞的房間顯得滿室生亮,並且有了一種從容悠閒的味道,在夏想忙碌而緊張的官場生涯之中,有如此一刻的清閒時光,又享受如此輕鬆的秋日夕陽,實屬難得。

  李丁山氣色倒還不錯,只不過頭髮又花白了許多,說明也是勞心勞力得很。在夏想的視線之內,李丁山完全可以擔得上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典範,是無數官員的榜樣。

  或許在夏想的視線之外,也有如李丁山一樣有原則有擔待真正為民請命的好官,但卻不為夏想所知了,而李丁山和他亦師亦友的關係、保持了十幾年的友誼,最是難能可貴的友情。

  「品都可不是什麼戰場……」李丁山也聽到了傳聞,不以為然地笑道,「人都有一個毛病,就是喜歡以己度人,比如酒鬼就認為世界上人人好酒,色鬼就覺得所有男人見到女人就會走不動,陰謀家見到一出碾壓小孩的車禍事件,也會猜疑是不是有人為製造的可能……呵呵,隨他們胡亂說去,我只求問心無愧就行了。」

  夏想點頭贊成李丁山的說法:「主要也是齊省的政治氣候過於複雜,再加上何江海的離去,新任政法委書記的上任,還有前一段時間的人大質詢省長事件,也不由人不事事聯想到政治鬥爭。要我說,其實品都還算風平浪靜多了,魯市,才是戰場,而且還有可能是一場持久戰爭的戰場。」

  李丁山為之一愣,愕然問道:「怎麼說?」

  「我中午和孫省長、周書記剛剛見了一面,吃了一頓便飯,又聽了一個故事,還聽了聽孫省長的心聲……」夏想話說得嚴肅,表情卻是放鬆,「怕是秦省長要緋聞纏身了。」

  秦侃緋聞纏身還是小事,因為在孫習民的計畫之中,緋聞事件只是第一波攻擊。

  緊隨其後的第二波攻擊,是針對秦侃的分管工作中的失誤,進行正面的排擠和打壓,並且要充分利用省長的權威,調配秦侃的工作,讓秦侃疲于應付,無暇分心再在人大會議期間製造事端。

  所謂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守,孫習民和周鴻基約夏想見面,先是借席思思之口提出了秦侃的緋聞,隨後在夏想提出程在順在京城和衙內暗中見面的消息之後,孫習民也不再繞彎,直接提出了他的真正所想,就是想化被動為主動,決定全面反擊秦侃,讓秦侃一敗塗地。

  不過……孫習民對於衙內和程在順在京城見面一事,不但十分震驚,也大為不解,就連周鴻基也是無法理清其中內在的聯繫,以至於周鴻基當場按捺不住好奇之心,撥通了衙內的電話。

  結果衙內的答覆是,程一陽回國了,程在順到京城和程一陽會面,他是程一陽的老同學,當年和程一陽關係非常不錯,不出面接待一下也說不過去。

  既然衙內的回答很有誠意,理由也很充足,周鴻基也不好再多問事情的背後有沒有委員長的影子,只是含蓄地一提程在順對孫習民的刁難,他原以為衙內會順勢接話,要和程在順說道說道——此時程在順仍在京城,還未返回魯市——不料衙內的回答,讓周鴻基十分無語。

  「鴻基兄,我畢竟不是官場中人,對於官場上的事情,還是不便多嘴了。我和程在順見面完全是私人性質的見面,不想談論政治。」

  完全就是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讓周鴻基十分不快,也讓孫習民如鯁在喉,臉色極為不滿,卻又無可奈何。

  夏想在一旁聽得清清楚楚,心裡也更亮堂了幾分。

  今天和李丁山一見面,他就將和孫習民、周鴻基之間的會面和盤托出,也是因為他有事要和李丁山相商。

  李丁山聽完,微微皺眉,站起身來在房間之中來回走了幾步,忽然一拳打在窗戶之上,一臉怒容地說道:「都是為了個人私利,出發點都不是基於公心,過分,太過分!」

  李丁山有時圓潤,有時也有激憤的一面,他的不確定性的性格,也是他讓人難以琢磨的一個缺點,但對夏想來說不是問題,因為夏想甚至比李丁山更瞭解他自己。

  「李書記,我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夏想提到了問題的關鍵點。

  李丁山坐了下來:「我在聽。」

  夏想用手一指窗外:「眼見就要到年底了,年底之前,齊省肯定會有許多風雨,甚至還會有暴風雪,我希望李書記能和我一起,盡最大可能將齊省的局勢引向一個平穩有序的方向。」

  李丁山輕輕一拍桌子:「沒問題,正合我願,夏書記,你怎麼說,我怎麼做。」

  換了別人,面對自己以前的秘書,恐怕很難從容面對夏想比他在省委的排名還要高上許多,但李丁山卻不,他的骨子裡自有一股完全大異于常人的耿直。

  夏想以茶代酒:「李書記,我敬你一杯!」

  李丁山一飲而盡:「我希望齊省早日迎來風和日麗的春天。」

  春天……夏想心中默想,有理由相信,齊省的春天,還有很長的一段道路要走。因為,從孫習民和周鴻基的聯動來看,再從程在順和秦侃到京城的頻繁活動來分析,必然有一場惡戰。

  夏想更清楚的是,只憑他和李丁山的聯手,肯定阻止不了兩方之間已經一觸即發的最後一場大戰,他還需要團結更多的有生力量。

  晚上,夏想沒和李丁山一起共進晚餐,因為他要和溫子璿、吳天笑一起吃飯,要趕在正式上班之前,搶先一步佈局,也要和孫習民一樣,搶佔秦侃和程在順的先機。

  除了溫子璿和吳天笑之外,夏想還邀請了一個關鍵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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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19 00:40:26
第1755章 更進一步

  晚間的會面,安排在了靜心莊園。

  靜心莊園位於市郊,既僻靜,又顯得不太正式,就很合適談一些半正式半開放的話題。如果僅僅是夏想一人出面,就顯得太私人,再如果只有吳天笑出面作陪,又有點過於正式了,有了溫子璿出面,意味就不太一樣了。

  溫子璿雖然是省委副秘書長,但她還是一個女人,一個風姿綽約的女人,所以她的現身,既可以視為以副秘書長的身份陪同,也可以只將她當成是一個純粹的女人,可以很好地起到緩和和活潑氣氛的作用。

  因此,當李榮升和馮仁龍聯訣出現在靜心莊園的門口,見到降階相迎的夏想的身後站著溫子璿時,不由相視一笑,都心領神會了夏想夏大書記精心的安排。

  不錯,夏想邀請的關鍵人物是李榮升和馮仁龍,是兩個人,但準確地講,其實最關鍵的人物只有馮仁龍一人而已。

  當然,並不是說李榮升不關鍵,而是以李榮升和夏想之間早已熟稔的關係,今天的會面對他來說是題中應有之意,但對馮仁龍來說,卻是第一次和夏想私下相會。

  儘管說來,其實李榮升也是第一次和夏想私下坐在一起,以前,只是公事公辦式的點頭之交,雖然也有過深入的交談,卻沒有過真正的面對面的朋友式的會談。今天夏想同時邀請他和馮仁龍與會,顯然大有深意。

  夏想降階在門口相迎,擺出的就是大有誠意的姿態,因為夏想的排名比李榮升和馮仁龍都高。李榮升落後半步,等馮仁龍主動向前,因為馮仁龍比他排名要高。

  馮仁龍卻止步不前,似乎是有意等李榮升主動向前,又似乎是……故意在等夏想再多走幾步,李榮升就下意識多看了馮仁龍一眼,心想好一個馮仁龍,心思倒是挺深,第一次就有試探夏想之意。

  李榮升和馮仁龍並非同一陣營,也沒有什麼私交,不過馮仁龍性格比較直爽,主動提出要和他同行,他也不好拒絕,就和馮仁龍一起赴約。其實照他的想法,各走各路最好不過。

  他也清楚,馮仁龍實際上是關遠曲的人,而關遠曲身為家族勢力的代表人物,其實和以吳家為首的四大家族之間的聯繫是有,卻並不如外界想像中那麼密切。如果說吳、梅、付、邱四家是新興的家族勢力的代表,那麼以關遠曲為首的另一幫家族勢力,則是舊家族勢力的代表,和吳家等四大家族勢力有相同之處,也有大不相同之處。

  從本質而論,關遠曲在感情上還是會和家族勢力走近,但他一旦執掌大權之後,必然會和家族勢力保持一種若即若離的表面疏遠暗中密切的隱晦關係,以便維持國內幾大勢力之間的平衡,馮仁龍作為關遠曲首次在地方上安插自己勢力的試水,也是有意試探各方反應的一個妙招。

  馮仁龍年紀不小了,再前進一步升至正部的可能性幾乎沒有,不出意外的話,齊省的一任,將是他的最後一任,也是他此來齊省十分順利的一個原因所在,因為他不會對省長和省委書記之位有所想法,勢必會在齊省任上,安分許多。

  夏想似乎並沒有注意到馮仁龍腳步的遲疑,他腳下不停,大步流星又向前邁進幾步,來到馮仁龍和李榮任面前,主動伸出右手,和馮仁龍熱情握手。

  「仁龍兄,早該作東請你吃飯,一直抽不出時間,今天總算趕上了,你說,還不算太晚,是不是?」

  夏想話裡有話,馮仁龍也抱以一笑:「不晚,不晚。其實應該是我早該向夏書記彙報工作才對,不過正好趕上了國慶假期,就事不湊巧了。今天夏書記親自出面請我吃飯,是我的榮幸。」

  馮仁龍也是剛從京城回來,其實他在國慶之前有的是時間和夏想走近,卻沒有,就已經說明了一點什麼,不過大面上都要過得去才行,所以話都說得十分客氣。

  夏想和李榮升之間的握手寒喧就簡短多了,只是輕輕一握手,甚至連話都省略了,話越少,反而越顯得關係近。

  夏想隨後又簡單地為馮仁龍、李榮升介紹了溫子璿和吳天笑。

  馮仁龍和李榮升都心有靈犀,都沒帶秘書,到了房間之後,溫子璿熱情地招呼幾人落座,充當了陪客的角色,而吳天笑乾脆就站立一旁,也不入座,他更是只是服務員的角色。

  李榮升首先打開了話題:「我剛從京城回來,聽說夏書記和馮書記都去了一趟京城?遺憾的是,我們沒有機會在京城聚在一起坐坐。」

  基本上各省副省以上級別的領導,每逢節假日都會抽時間進京,要麼跑部錢進,要麼看望老領導老首長,等等,總之,各有公幹,都忙碌得很,除非是退居二線沒有心氣了。何況如李榮升一樣還大有前景的年輕副省高官,必然會將京城當成仰望之地。

  馮仁龍回京是何用意,就不得而知了,不過李榮升話音剛落,馮仁龍就接過了話頭:「夏書記在京城事情太多了,就算李省長請他,他未必有空。不象我,到京城只和關主席見了一面,然後就無事一身輕地回魯市了。」

  馮仁龍也有意思,開門見山就點明了他去京城和關遠曲見了一面,估計也是有所暗指。

  李榮升笑了:「巧了,我也和關主席見了一面,說了幾句話。」

  夏想在京城期間還就沒有和關遠曲見面,不但沒有見面,連電話也沒有打一個,倒不是有意的疏忽,也不是關係疏遠,而是機會不合適,在和總書記暗中見面,又受到委員長隆重招待的情形之下,關遠曲自然不會再出面和夏想碰頭。

  代複盛也是持同樣的想法。

  其實夏想並不知道的是,不管是關遠曲還是代複盛,都有想在京城和他見上一面的初衷,不過在得知他和總書記之間的私人會面之後,就都又打消了念頭,尤其是在他和吳曉陽發生了衝突之後,作為下屆中央領導熱門的關鍵人物,此時不宜出面再和夏想走近,以免讓外界產生誤判。

  「關主席對齊省的工作一向十分關心。」夏想順勢接了一句,舉杯敬馮、李二人,「我敬馮書記和李省長一杯。」

  酒過三巡,話過五味,氣氛就漸漸活潑了,主要也是夏想和李榮升之間本來熟悉,而馮仁龍可能也是認為和夏想之間有天然的親近之意,又或許是他的京城之行從關遠曲之處得到了什麼暗示,總之,三人之間的氣氛達到飽和比想像中要來得快一些。

  也有吳天笑在一旁不時地插話幾句,還有溫子璿的存在也起到了極好的緩和和調節氣氛的作用,畢竟她的一舉一動頗為優雅並且極具女人風情,再有她也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淡而不露的妝,恰到好處的收腰上衣以及襯托出曼妙身材的長筒女褲,無一處不精緻而風情萬種,雖不刻意誘人,卻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不管是何種目的的見面,不管要談什麼大事小事,氣氛是第一關鍵,只有氣氛到了,才有了談話的基礎,說到了關遠曲對齊省局勢的關心,夏想就逐漸將話題落在了齊省的局勢之上。

  夏想只稍微一點題,溫子璿就心領神會,替夏想開了頭。

  「今年的國慶過得真是熱鬧,秦省長人是去了京城,卻在魯市鬧出了緋聞。」溫子璿眼波一轉,目光從馮仁龍和李榮升的臉上掃過,笑眯眯地說道,「各位領導不要見笑,女人嘛,就是愛八卦,主要也是秦省長的緋聞太有意思了。」

  夏想並不制止溫子璿,馮仁龍和李榮升就知道溫子璿挑起秦侃緋聞的話題,隨後必有用意,也就當作茶餘飯後的笑談,一臉好奇的笑容。

  吳天笑就問:「哪裡有意思了?難道比周書記的緋聞還有意思?」

  溫子璿說道:「你算是說對了,秦省長的緋聞還真和周書記有一點關係,因為緋聞中的女主角是同一個人……」

  吳天笑奇道:「楊銀花?怎麼會?」

  「怎麼不會?」溫子璿擺了擺手,「我一開始也不大相信,不過後來傳得有鼻子有眼,就一時好奇,還特意打聽了一下……」說到這裡,她還故意眨了眨眼睛,似乎很不好意思的樣子。

  溫子璿想要的效果達到了,李榮升也主動配合,說道:「秦侃的緋聞,我倒是也聽說了,現在省委大院都傳開了,等他回來後,可有得好受了。」

  馮仁龍一直微笑不語,等李榮升一開口談及此事,他也終於開口了:「我一回來也聽說了,楊銀花一個人和兩個省委領導傳出緋聞,也是天下奇聞了,呵呵。」

  「如果僅僅是緋聞也就好了,怕就怕,緋聞之後,還會有更大的風波。」夏想語重心長地說道,切入了正題,「我想,不管是總書記還是關主席,都希望齊省明年的政府換屆平穩有序。」

  李榮升不動聲色,馮仁龍卻是吃驚不小,驚問:「夏書記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夏想加重了語氣,「我有一個重大的決定,需要馮書記和李省長配合我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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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7
匿名  發表於 2021-11-19 00:41:07
第1756章 一系列的波動即將來臨

  平心而論,夏想和馮仁龍並無深交。

  不但沒有深交,甚至可以說,連一丁點私交都沒有說,所以夏想在氣氛緩和之後開口說出要求馮仁龍和李榮升配合工作的話,似乎就有點交淺言深了。

  李榮升還好,和夏想之間畢竟有交情,也打過交道,再加上彼此之間有內在的聯繫,夏想的提議,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他也就是心平氣和地點頭說道:「沒問題,請夏書記指示。」

  馮仁龍若論關係遠近,其實不比李榮升和夏想之間的關係遠,因為關遠曲和夏想也不疏遠,不但不疏遠,實際上在以後有可能會比總書記和夏想之間的關係走得更近。

  如果說總書記對夏想的提攜是為了長遠計,是基於政治理念的需要,那麼關遠曲和夏想之間就不僅僅是提攜的關係了,還有聯合和攜手的味道。

  關遠曲以後想要迅速站穩腳跟,並且推行自己的執政理念,確立核心的領導地位,不僅需要各方勢力的認同,也需要地方大員的呼應。以夏想現在的實力和勢力,邁入正部之後,必將成為一顆冉冉升起的政治新星。

  最關鍵的是,夏想不但有過人的政治才能,還有驚人的實力,是各方力量的支點,就連總書記也對他青睞有加,關遠曲上任之初,想要打開局面,需要借助夏想的地方,也有不少。

  基於以上原因,馮仁龍理應對夏想禮讓三分,更何況夏想在齊省的排名比他要高。

  但……馮仁龍卻對夏想鄭重的口氣反應遲鈍,過了片刻才緩緩地說道:「只要有利於齊省發展和安定團結的方針政策,只要夏書記吩咐,我一定執行。」

  語氣很堅定,但明顯是敷衍的說法,是公事公辦式的回答。

  溫子璿和吳天笑臉色都變了,今天夏書記可謂誠意十足,甚至還讓李榮升作陪,就是要借機向馮仁龍釋放足夠的善意,不想馮仁龍飯也吃了,酒也喝了,氣氛也有了,卻依然是不冷不熱的態度,就有點不識抬舉了。

  溫子璿看向了夏想。

  夏想還在笑,笑得還很輕鬆,一點也不牽強,絲毫沒有受馮仁龍不冷不熱的態度的影響,倒是李榮升似乎還有點不解,眼神中流露出微微的不滿之意,望向了馮仁龍,意思是以夏想的身份和地位,馮仁龍的回答就顯得太淡漠了。

  馮仁龍臉色不變,十分淡定,對李榮升的逼視無動於衷。

  夏想又發話了:「瞭解我的人都知道,我在齊省的每一個決定的背後,出發點都是基於齊省的安定團結的大計。我請求馮書記和李省長配合我的工作,前提就是,如果萬一出現了不可控制的事件,希望馮書記和李省長在常委會上,和我保持一致。」

  馮仁龍終於動容了,愣了一愣:「夏書記有什麼內幕消息?」

  夏想又笑了:「馮書記剛來齊省,可能對齊省的情況不是十分瞭解,但也應該聽說過齊省前一段時間大大小小的動靜不斷。現在似乎是消停了,其實,還有不少潛流在湧動,身在其中,誰想置身事外都是不能。所以,是從善如流還是隨波逐流,全在一念之間。」

  「我在京城聽到許多消息,回到魯市後,又和孫省長、周書記見了一面,現在聽說秦省長剛回魯市,而程在順還在京城沒有回來……說句不好聽的話,馮書記,你也不能獨善其身,而且你接手的一攤子,又是何江海留下的,在明年初的省政府換屆時,必然要做出決斷。」

  夏想說得含蓄,馮仁龍卻聽得分明,他的臉色變化不定,目光落在飯桌之上,沒有焦點,也沒有閃動,顯然,是在深思夏想話中的指向。

  夏想說得對,齊省的局勢,馮仁龍在前來齊省就任之前,就已經有所耳聞,雖然知道得不是十分詳細,卻也瞭解了不少內情,對齊省內部的明爭暗鬥以及秦侃和孫習民之間的激烈交鋒,心中早有了計較,他其實就想置身事外,不想介入到任何一方勢力之中。

  但,形勢永遠比人強,也比想像中更殘酷和現實,夏想的話就如一記警鐘,在他耳邊不停地迴響,提醒他一個不爭的事實就是,想要在齊省接下來的洶湧大潮之中獨善其身,想要不被任何一方的浪頭打濕,難度係數會非常高。

  不提他和關遠曲之間的關係,就是站在道義的至高點,他也沒有理由拒絕夏想的拉攏,何況今天夏想擺出了宴席,還有另外一個重量級人物作陪——李榮升作為總書記在齊省一個重要的佈局,以後在齊省或是國內,必定前景無量。

  更前景無量的是夏想……再想起關遠曲對他的特意叮囑,馮仁龍的臉色緩和了,姿態放低了,鄭重其事地端起了酒杯:「我敬夏書記一杯。」

  李榮升順勢就上:「我陪一杯。」

  夏想舉杯在手:「同起,同起!」

  ……

  秋夜,夜涼如水。

  回到家中,夏想全無睡意,打開電腦上網,先和付先先聊了幾句。

  國慶期間,夏想沒有和付先先見面,付先先就對夏想多少有點意見,埋怨夏想有了新歡忘了舊愛——其實儘管說來,付先先此時別說是夏想的舊愛了,連新歡都還不是——好在夏想充分理解女人以撒嬌來顯示存在的小小心思,就好好安慰了她幾句。

  付先鋒回京城了。

  本來付先鋒並不想回京,湘省的事務很多,時間不很充裕,但付老爺子的身體不好,國慶期間有點犯病的跡象,他就必須回京探親了。

  聽到付老爺子病情反復的消息,夏想的心情也有點沉重,難道付老爺子就堅持不了一年了?好歹也要硬挺到明年的中央換屆,畢竟有一個老人家坐鎮,就算躺在病床上,也會起到極大的象徵作用。

  付先先近來無事,有點懶散,再加上付老爺子病情反復,她短期內不會離京,會留在老爺子身邊照顧。

  「正好稱了你的心,你可以為所欲為了,聽說夫人還沒有回去?你又可以發展新的目標了。」付先先打字的速度也快了不少,即使只看文字不聞其聲,也能從語句之中透露出明顯的醋意。

  「知我者,先先也。」夏想先是調侃了一句,才又說道,「如果是付先鋒,他就不會這麼說我,因為他知道齊省的形勢不容樂觀。以我現在的位置和立場,別說無心用在女人上面,就算有心,也怕是無力。」

  「難道你年紀輕輕,身體就已經吃不消了?一定要注意養生,不能將以後幾十年的性福在幾年時間內耗完,到時你就只能柱著拐杖後悔了。」付先先的話明顯有歧義,就是故意引夏想上當。

  夏想偏不上當,又說笑了幾句,才又結束了和付先先的對話,因為衛辛也上線了。

  也別說,幾個女人中,連若菡因為懷孕的關係,最近上網極少,曹殊黧上網也不多,主要是她的心思全部用在孩子身上,最喜歡呆在網上的除了付先先之外,就是衛辛了,其次還有宋一凡。

  不過最近宋一凡上線的時候不多,估計也是因為陪宋朝度的原因,宋一凡難得離京去吉江,肯定會好好玩玩了。

  和衛辛沒說太多的話,主要也是衛辛有點累了,最近公司的業務拓展挺順利,公司的贏利前景看好,衛辛在參加完叢楓兒的婚禮之後,就忙得不可開交,再加上宋一凡不在身邊幫她,她一個人還真有點吃不消。

  累歸累,卻是幸福的忙碌,衛辛雖然不是事業型的女人,但她也有好強的一面,也希望獨立自主,不求賺很多很多的錢,至少要養活自己要衣食無憂才行。

  再有夏想的經濟班底有一攬子計畫,想擴大規模,要吞併市場,她也不想成為局外人,也想盡一份心出一份力,所以也在努力將公司做大做強。

  衛辛的心思,夏想豈能不知?他不好勸衛辛什麼,他也知道衛辛的脾氣,雖然柔,卻極有韌性,認准的事情輕易不回頭,就由她去好了,能走多遠就走多遠,一個有事可做的女人才是幸福的女人。

  衛辛下線了,又有一人上線主動和夏想說話——梅曉琳。

  梅曉琳上網更少,在網上和夏想更是從未有過交談,今天是第一次主動說話,卻話不多,而且拋出的話題也讓夏想始料不及。

  「夏想,有件事情要和你商量一下,我想送梅亭出國,你有沒有意見?」

  梅曉琳只說她的決定,不提她做出決定的背後的原因是什麼。

  夏想不好回答,想了一分鐘,才說:「如果你覺得在國外能更好地讓梅亭成長,我沒有意見。」

  「那好,我會儘快安排她的出國事宜。」

  「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儘管開口。」

  「沒有。」梅曉琳回答得很乾脆,「如果在她出國之前,你能見她一面,就是對她最大的安慰了。」

  「好,我儘量。」

  關了電腦,夏想揉了揉額頭,想起回到魯市之後發生的一系列的事情,心中的脈絡就更加清晰了……是該做出最後的決斷的時候了,國慶假期馬上結束了,一上班,就會迎來一系列的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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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7章 意外的突破口

  第二天,夏想到省委值班。

  接連有幾個消息傳來,一是秦侃被緋聞纏身,卻採取了沉默和回避的態度,不解釋不否認不承認,仿佛絲毫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依然熱情百倍地投入到了工作之中,到重點工程項目視察工作,走訪福利院,慰問殘聯。

  被邊緣化的常務副省長也真是可憐到家了,分管的都是閒人和爛攤子,換了別人,要麼向中央反映問題申請調離,要麼向省委書記告狀,控訴省長的排擠,秦侃卻不,反而比以前工作得更積極更用心。

  用一個成語可以形容就是——大奸似忠。

  二是邱仁禮回到魯市了。

  邱仁禮也回京了,原本說好在京城只呆兩天,沒想到多呆了好幾天,也不知哪裡出了差錯,想必多半是為了入局的事情。

  其實邱仁禮回魯市不算什麼新聞,奇怪的是,程在順和他同機返回,就有點讓人猜疑的意思了。夏想卻相信只是一個無意的巧合,邱仁禮和程在順可是八杆子也打不著,斷然沒有合作的可能。

  三是程在順回來了。

  其實程在順回來就回來好了,要是以前,都不會有人注意到他的一舉一動,但現在有所不同,已經退居二線的程在順竟然成了齊省的風雲人物,餘熱發揮得實在超常了太多。

  但程在順的回歸之所以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不僅僅是因為他的兒子程一陽和他一同出現,還有一人也陪同程一陽來到了魯市。

  ——衙內!

  不錯,正是衙內。

  作為魯市乃至齊省的攪局者,衙內的身影一直在齊省閃現,從來就沒有遠離過,如果說以前全是事關經濟利益,那麼現在衙內的所作所為,到底是經濟利益攸關,還是有政治目的,就不得而知了。

  可以說,衙內意外和程在順同機回到魯市,確實是一件不大不小的怪事。就算衙內可以藉口和程一陽關係密切來搪塞過去,但不管是孫習民還是周鴻基,都不會相信衙內的說辭。

  夏想更不會相信。

  信與不信不是問題的關鍵,關鍵是,在得知衙內和程在順同車抵達魯市的消息後,孫習民和周鴻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二人還第一時間見了一面,也不知商議了一些什麼。

  似乎一個國慶假期讓孫習民和周鴻基之間突然就走近了許多,事事都會碰頭商量一番,而衙內由以前只在魯市從經濟層面介入,只謀取經濟利益,忽然之間變得態度曖昧並且方向不明了,不止讓夏想不解衙內改變的背後是出於什麼動機,也讓孫習民和周鴻基多了不少猜測和不滿。

  反對一系的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衙內此舉,是否有委員長的授意不得而知,但絕對是得到了委員長的默許。

  ……兩天后,國慶假期正式結束,省委再次恢復了正常秩序,而秦侃的緋聞愈演愈烈鬧得不可開交,與此同時,衙內到了魯市之後卻如泥牛入海一樣不見其人也不聞其聲,不知去了哪裡,別說夏想納悶,就連孫習民和周鴻基也是心中憋悶得難受,卻又不好開口問個清楚。

  上班第一天,就又同時有兩個消息傳到了省委。

  第一個是從品都傳來的,李丁山再出重拳,以涉黑等幾項罪名正式逮捕了老鐵——縱橫品都近十年的老鐵,在李丁山上任之後不到一月就被打殘!

  老鐵一殘,他的地盤竟然無人接手,原因是在市局掃蕩調查期間,因為出手過狠,將所有不正當的經營管道全部堵死,再加上害怕李丁山一發作再來一次掃黑,讓魯市不少黑老大都持旁觀的態度。

  不過也因為李丁山下手過重,甚至不少人放出狠話要李丁山的命,李丁山聽到後不以為意,他在經歷了魯市一次直接的威脅之後,在見識了齊省本土勢力的強大之後,心中已經平靜多了,不會再輕易地被外面的風吹草動打亂他的部署。

  何況,他還有夏想的堅定支持。

  李丁山的出手在夏想的意料之中,對別人來說或許震驚,對夏想來說只是一個必然會發生的事件而已。李丁山在省委擔任副省長期間,因為是副職,沒有獨立權,辦起事情來就束手束腳,處處受制,現今成了品都市委書記,是真正的一市一把手,就擁有了一言而定的獨立大權。

  再加上李丁山並不將品都一任當成可以邁入正部的跳板,他只憑良心做事,只按照原則出手,不會顧忌得罪哪一方勢力,也不會看中央哪個領導的臉色行事,應該說,李丁山擔任品都市委書記,對品都人民,對省委甚至對中央來說,都是一步好棋。

  話又說回來,對李榮升來說,暫時在副省長的位置上緩衝一下,作為今後前進一步的跳板,也是一步妙招。因此,不管是誰將李丁山和李榮升互換了位置,都是一出精心設計的妙局。

  李丁山的重拳出擊,在省委引發了不小的動盪,不少人議論紛紛,都在分析李丁山此舉的背後是在繼續抹黑李榮升,還是另有政治目的。

  就連邱仁禮也坐不住了,叫過夏想,問了幾句李丁山的動作背後的用意,在聽到夏想的答覆之後,邱仁禮算是放心了。

  「最後一道考驗了,夏想,不能掉以輕心,等政府班子平穩換屆之後,齊省才能算是春天,現在,是春天來臨之前最寒冷的一段時期了。」邱仁禮微微皺眉,語重心長。

  夏想很清楚齊省政府班子的平穩換屆對邱仁禮也是意義重大,畢竟邱仁禮兼任了省人大主任,選舉之中出現任何不和諧的音符,都將被中央視為是邱仁禮的過失,嚴重的話,甚至會影響他的入局大事。

  夏想點頭:「請邱書記放心,我一定盡最大可能保證齊省的局勢順利過渡。」

  邱仁禮起身來到夏想面前,手放在了夏想的肩膀之上:「夏想,你是我一步步看著成長起來的,我一直把你當成自家人看待,始終覺得你和緒峰就如兄弟一樣,齊省一任,可能是我在地方上的最後一任了,許多事情我不方便直接出面,希望你能為了齊省的明天,多盡一份心多出一份力。」

  夏想感受到了邱仁禮濃濃的親情和殷切的希望,也知道邱仁禮在語重心長的背後,也確實是對他寄予了厚望,而他于公於私都應該站在邱仁禮的立場之上,為齊省的安定團結大計,出計出力。

  回到辦公室後,正式上班之後的第二個消息就及時傳來,著實讓夏想微微惱火!

  吳天笑悄聲彙報:「夏書記,葉天南剛剛來到魯市,住在了魯能酒店。」

  葉天南值此非常時期,又悄無聲息地來到了魯市,他肯定是沒打好主意。再加上他沒住在省委招待所,而是住在了較為偏僻並且肅靜的魯能酒店,其用心就可想而知了。

  夏想越來越不喜歡葉天南了,因為葉天南總是在不合適的時間出現在不合適的地方,並且肩負了不切實際的使命,做著與他身份不符的壞事,也確實是一個壞得徹底壞得有個性的另類……什麼時候葉天南能一頭栽倒再也爬不起來才好!

  夏想甚至不用猜測葉天南的來意就已經得出了結論,葉天南此來,是為了幫秦侃解決眼前的難題,是為了助秦侃一臂之力,更是為了齊省最後的攪局能夠攪得更徹底更暴力。

  見夏想沉默而臉色微有不快,吳天笑立刻心領神會,知道夏書記心中不喜了,就試探地請示:「領導,要不要想要辦法讓葉天南住得更舒坦一些?」

  夏想漫不經心看了吳天笑一眼,沒接話,反問了一句:「蕭伍還沒有來魯市,你打個電話問問。還有,達才集團的項目進展怎麼樣了,也過問一下。」

  先提蕭伍,又提達才集團的專案,吳天笑再不領會領導的意圖,他就白跟了夏想這麼長時間了,立刻應聲點頭,然後毫不拖泥帶水地出去辦事了。

  吳天笑出去之後,夏想的電話響了,接聽之後,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女聲傳來,頗有幾分悠遠的味道:「夏書記,京城一別,又在魯市重逢,晚上有沒有時間一起吃個便飯?」

  是劉一琳。

  對劉一琳,夏想的感覺非常複雜,在他眼中,劉一琳始終就如一團迷霧一樣,時遠時近,時而是可以合作的盟友,時而她似乎又站在了對立面,讓人很是摸不清方向,好在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和劉一琳深度攜手,對她不抱太大希望,就不會有深深的失望。

  「還真沒有時間。」夏想的態度不遠不近,說道,「不好意思,有安排了。」

  「沒關係,我就是試一試運氣,事實證明,我的運氣不太好。」劉一琳很是輕鬆地說道,「其實我是有一件事情想向你彙報一下。」

  「什麼事情?」夏想的回答有點漫不經心,因為他的心思不在劉一琳身上,而是在葉天南身上,直覺告訴夏想,葉天南此來魯市,必定沒有好事。

  卻沒想到,突破口卻就在劉一琳將要彙報的事情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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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8章 原因應該只有一個

  深秋的魯市,天氣又有些陰沉,秋風一吹,就多了些許寒意。

  夜色涼如水,站在秋風陣陣的夜晚的魯市街頭,還真有幾分涼意,夏想穿了一件深灰色風衣,豎起了衣領。

  倒不是他故意耍酷,而是此地人來人往,他不想別人認出他是誰。因為就在剛才,他的眼睛的餘光一掃,赫然發現有幾個熟人有說有笑地從不遠處路過,進了酒樓。

  夏想所在的酒樓名叫醉仙居,雖說名字有點俗氣,但裝修風格和整體設計,也頗有幾分仙氣。當然,塵俗中人,在五欲紅塵之中打滾,紙醉金迷,一身俗氣,和仙氣是半點也不沾邊。叫醉仙居,不過是附庸風雅罷了。

  還好,至少還有人願意附庸風雅,總比一些喜歡去花街柳巷和天上人間談論正事的高官權貴強上許多了,因此,在夏想眼中,葉天南至少有一樣好,就是不怎麼好色。

  對了,非要再放大葉天南的優點的話,在夏想所認識的人中,將附庸風雅之事做得不著痕跡並且渾然天成者,僅葉天南一人而已。

  如果葉天南知道夏想對他評價如此之高,也當欣慰矣,至少能緩解他心中的鬱悶和晦氣。

  沒錯,夏想在醉仙居門口等人的時候,無意中看到了葉天南也來此用餐。

  如果僅僅是葉天南一人也就算了,偏偏葉天南身邊還有幾人,不但有秦侃和程在順,還有衙內!

  對,正是衙內!

  正是因為夏想無意中的一瞥,不想今天有如此驚人的發現,就讓他覺得今天放棄休息而答應和劉一琳會面,沒有白來。

  孫習民和周鴻基如果知道了衙內會和程在順在一起,應該還好接受一些。但如果進一步知道了還有秦侃,恐怕就難以理解了。再如果得知衙內居然會和葉天南坐在一起,孫習民和周鴻基作何感情,夏想不好猜測,但肯定會臉色鐵青,怒氣衝衝。

  是呀,秦侃和程在順是孫習民和周鴻基現階段最大的敵人和最不可調和的對手,身為自己陣營的太子爺的衙內,竟然會和對手坐在一起,把酒言歡,任誰也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

  關鍵問題是,還不能問個清楚,想必孫習民和周鴻基心中的鬱悶就可想而知了。

  夏想揉了揉被風吹得有點發幹的臉,無聲地笑了,今天之所以答應和劉一琳的會面,也是因為劉一琳提到了衙內,她說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彙報,就是涉及到了衙內,才引起了夏想莫大的興趣。

  夏想眼尖,剛才雖然只掃了一眼,但依然看清了葉天南強顏歡笑的笑容之中的憤怒,還有眼角無法掩飾的淤青。

  天地良心,夏想偷偷地壞笑,葉天南不幸的遭遇,和他真沒有一毛錢關係,當然,是不是和吳天笑有關係,他就真的不清楚了。

  只是匆匆一掃,夏想也看不分明葉天南同志到底怎樣深刻地體會了魯市人民的熱情,相信吃一塹長一智,葉天南也會想到他小心或不小心摔跤的背後,有著怎樣的警告意味。如果他識趣的話,收回伸得過長的雙手,或許還能落一個清靜。

  若是非要執迷不悟的話,吳天笑發壞起來,也真不是省油的車,也能請葉天南好好喝一壺。

  夏想是好人,但好人也有壞脾氣的時候,他真的想好好請葉天南喝一壺了,如果葉天南還要攪局,還要在魯市鬧騰個沒完,他也不會客氣,會將他連同衙內在內,一起收拾了。

  正想事情時,劉一琳來到了。

  也穿了一身風衣的劉一琳,淡藍色的收腰風衣,正好襯托出她還算有致的身材,在蕭瑟秋風之中,也多了幾分暖色調的風韻。她急步來到夏想面前,一臉歉意:「真是抱歉,路上車壞了,耽誤了時間,讓你久等了。」

  又見夏想豎起了衣領,以為他冷,就又說:「怎麼不在房間中等?非要等在門口,太隆重了吧?夏書記,你可要折煞我了。」

  夏想等在門口,其實是想吹吹秋風,體味一下世間百態,也正是因此,才讓他無意中發現了葉天南和衙內之間的貓膩,算是意外之中的收穫,哪裡還會在意劉一琳的遲到。

  劉一琳所訂的房間名叫三重天,也不知道是哪路神仙所居住的一層天,裡面的設施還算入眼,有假山,有雲霧,還有一副副曼妙多姿的飛天仙女圖。

  只不過俗世終究只是俗世,輕柔的電子合作的音樂再美妙,終究也是電子味道,不是原汁原味的雍容。

  好在溫度調得很是宜人,夏想脫了風衣,笑道:「你猜我剛才在門口看到了誰?」

  「難道是衙內?」劉一琳也脫了風衣,裡面是緊身的薄毛衫。

  夏想笑了:「一語中的。」

  劉一琳訝然:「真的呀?你沒有過去寒喧一下?」

  夏想擺手:「不方便,再說,也沒有必要。」

  「是沒有必要。」劉一琳俏皮地一笑,「因為今天我們是在背後說他的壞話,要是讓他知道了告訴委員長,委員長非得罵我不可。」

  「衙內為什麼要從達才撤資?」夏想一邊替劉一琳倒茶,一邊直截了當說到了今天會面的主題,「你又從哪裡聽到的消息?」

  劉一琳打來電話請夏想吃飯,理由就是衙內要從達才集團撤資,消息很是突兀,也很驚人,就讓夏想大感好奇並且十分不解,才欣然應允前來赴約。

  「是不是在你眼裡,只有我和你談到正事大事的時候,你才會和我見面?」劉一琳不回答問題,反問了夏想一句。

  夏想無語,說實話,他並不關心劉一琳工作和職務之外的問題,甚至對劉一琳和委員長之間的關係也不想多問,不是他故作清高,而是他認為沒有必要和劉一琳走得過近。

  平心而論,他並不喜歡劉一琳的神秘。

  見夏想不說話,劉一琳淺笑盈盈,為夏想倒了一杯茶,雙手捧上:「請夏書記用茶。」

  夏想接茶在手,不客氣地喝了一口:「衙內撤資的事情,可是你最先提起的……一琳,我覺得你能主動對我提到衙內的事情,就證明了你和委員長之間的關係非同一般。」

  「我和委員長的關係……不說也罷。」劉一琳神色之間有點落寞,搖了搖頭,似乎是自嘲,又似是無奈,「其實我今天是借衙內的事情請你來,是想請你為我拿拿主意,我遇到麻煩了……」

  夏想見劉一琳俏麗的臉上微顯愁容,神色之間也流露出疲憊之態,也就不好再過多地追問衙內撤資一事,儘管其實對他而言,他前來和劉一琳會面的目的就是為了打聽清楚衙內撤資一事,是真是假。

  因為此事,事關重大。

  現在衙內和肖佳在京城的經濟戰爭,還在如火如荼地進行之中。肖佳示弱,步步後退,但資金卻沒有衰減的跡象,在後退的同時,還保持著資金流的湧入,退也要退得氣定神閑。在不讓衙內好受的同時,又讓衙內覺得有機可乘,並且有望一口吃成一個胖子。

  肖佳具體動用了多少資金和衙內周旋,夏想並沒有過問具體數字,但據夏想估計,怎麼著也有3億以上了。

  如果說衙內從達才集團撤資的原因是為了集中火力對付肖佳,理由也說得過去,但似乎站不住腳,以衙內的實力,才和肖佳交手幾個回合並且資金還沒有到十億以上的規模就吃不消了,不太符合常規,衙內也不可能就這麼丁點兒實力。

  那麼原因應該只有一個,就是衙內注意到了達才集團的資金鏈斷裂的危機依然存在,想要以借撤資為由,實施吞併達才集團的第一步戰略了!

  先前元明亮要向達才集團注資30億的決定,在初步和達才集團接觸之後,達成了意向,但暫時還沒有落實。如果元明亮的資金到位的話,衙內或許也不會選擇在此時攤牌。

  衙內真要兩線作戰了?看來,委員長明年到任之後退下的現實,為衙內帶來了不小的壓力,迫使衙內加緊了收網,從而也間接說明了一點,可能反對一系在換屆之中的人事安排上,未能全盤如意,否則,衙內的心情也不會如此迫切。

  經濟行為從來都是政治較量的延伸,衙內的手段越激烈,動作越迫切,就越表明在換屆之後,不利於衙內的因素越多,所以現在搶佔有利地形就成了必不可少的動作。由此也可以推斷衙內和程在順走近,和秦侃、葉天南坐在一起,背後恐怕也是政治因素和經濟利益的驅使。

  現實往往是,想要得到就必須付出,夏想也不可能只問衙內的動機,而不關心劉一琳的麻煩,他就關切地問道:「你遇到什麼麻煩了?」

  「事情說大也大,說小也小,全看怎麼處理了。」劉一琳面有憂色,「我就是不知道怎麼處理,才想向你請教,因為你在處理麻煩上面,很有經驗。」

  「到底是什麼麻煩?」夏想也不謙虛了,就想儘早替劉一琳解決問題,因為就他猜測,她的麻煩不外乎是魯市內部的權力鬥爭,比如李童對她的排擠或是常務副市長不配合工作了,如是等等。

  不想,他還真想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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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19 00:42:02
第1759章 悄然發生的變化

  衙內、葉天南和秦侃、程在順,還有程一陽,一行五人,在醉仙居的七仙女包間落座。

  至於為什麼包間叫七仙女,也無人解釋,房間之中也沒見到任何和仙女有關的擺設,或許只是牆壁之上幾幅字畫有七仙女形象,反正不管怎樣,在座幾人都無意追究七仙女的由來。

  連帶對長得確實象仙女一樣的女服務員也興趣不大,主要也是幾人都心事重重,就連最喜歡在女人腰間流連目光的衙內,也只是在幾名服務員的身上停留了片刻目光,就又將目光落到了葉天南的右眼之上。

  葉天南同志的右眼之上,是一片觸目驚心的淤青。面積不大,形狀挺奇怪,和一隻拳頭的大小極為類似。十個人見了,會有九個人認為是一隻拳頭和葉天南同志的右眼在完成了一次高速的親密接觸之後,才會造成現在的臉譜。

  葉天南被衙內的目光盯得心煩,也不好說衙內什麼,只好勉強一笑:「走路時不了心碰了一下,有棵樹長得太矮了。」

  衙內搖搖頭:「老葉,你說實話,是不是被人打的?沒關係,我在魯市也挨過幾次打了,還差點丟了小命。你說實話,我替你還回來。」

  葉天南哪裡肯說,依然搖頭:「確實是碰到了樹上,是我自己晦氣,不怪別人。」

  「我是奇怪是誰對你下手?」衙內才不信葉天南的話,自言自語地說道,「弄清楚了誰是下黑手的人,才好看清齊省現在的形勢。」

  別說,衙內雖不是官場中人,但他的話十分在理。只有知己知彼,才能勝利的可能。

  葉天南微一沉吟,似乎是真要說出想法,不料片刻之後還是微一搖頭,擺手笑道:「確實是我不小心碰了一下,不關別人的事情。謝謝宗高的關心,也不是什麼事情都有原因的。摔就摔了,沒什麼大不了的,總不能跟一棵樹過不去,是不是?」

  衙內見葉天南死要面子,只好嘿嘿一笑:「要是我,非得把樹砍了不可。」

  葉天南只是一笑,並未接話,心中卻很不以為然,腹誹衙內的無聊和假裝。衙內在魯市挨打兩次,又差點兒連命都丟了,又能怎樣?還不是吃了啞巴虧。而且衙內也明明清楚事件的背後有秦侃的影子,現在不還是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和秦侃坐在一起?

  政治人物的原則,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有時不值分文!

  葉天南不但暗中嘲諷衙內的偽裝,也對衙內提出的合作條件,缺乏足夠的信任基礎。他不相信衙內,打見面的第一眼起就不相信。他也算是老官場了,不應該意氣用事,更不應該以貌取人,但不知何故,就是對衙內一點兒也信任不起來。

  相反,對於在酒店之中的遭遇,他一點兒也不懷疑是夏想的手筆,因為他相信夏想不是背後打黑拳的人,再說,只不過是一次意外衝突,犯不著多想,或許對方就是流氓混混也未可知。

  回想起當時的情景,葉天南儘管怒火中燒,卻依然頭腦清醒,對衙內明顯想要混淆視聽的做法嗤之以鼻,很明顯,衙內是想讓他懷疑事件的背後是夏想的黑手。

  當時他從房間出來,在樓道中正常走路,也不知怎麼就和一個人撞在了一起,對方似乎喝多了,二話不說拎起拳頭就沖他一拳打來,正中右眼,當時就讓他眼冒金星銀星和滿天繁星。

  怎麼魯市人的脾氣都這麼暴躁?葉天南捂住眼睛,蹲在地上,腦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還很文明,他明明走路很正常,既沒走中間,又沒扶牆……當然,他葉天南是何許人也,君子動口不動手,他就想再理論兩句,不料不等他開口,對方就口出威脅之言。

  「姓葉的,人閒心不閑不是壞事,要發揮餘熱也可以理解,不過你來錯地方了。在錯誤的時間出現在錯誤的地方,就會帶來錯誤的後果。剛才的一拳,只是第一個警告。如果你還不回頭,再後悔就晚了!」

  葉天南聰明一世糊塗一時,要不是對方直接點明了拳意,剛才一拳,他還真以為只是一次意外衝突。現在知道了,是有人嫌棄他在魯市過於活躍了。

  葉天南不是沒想過背後是夏想的所為,只不過念頭剛起,就被自己否定了,主要是夏想留給他的印象太好了,印象中,夏想行事從來都極有分寸,不會當面一套背後一套。

  但黑拳的背後,又是誰的主使?葉天南猜了不少人,孫習民、周鴻基等等,都大有可能,甚至連秦侃、李丁山都被他算計到了,獨獨沒有一絲懷疑夏想。

  今天剛一見面,就被衙內再三追問,葉天南在厭煩之餘,又將嫌疑的對象擴大到了衙內的身上。對了,說不準還真是衙內下的黑手,要的就是給他一個正面警告,嚇他一嚇,讓他好將怨氣撤到夏想身上,從而達到借刀殺人的目的。

  是,葉天南也承認他和衙內會面,所圖的也是借刀殺人的效果,只不過他不想當刀,而想當握刀的手。顯然,衙內也不想當刀,也想當手。

  今天會面的發起,既不是他葉天南,也不是衙內,更不是秦侃——秦侃從不喜歡拋頭露面,他只想躲在背後密謀和策劃,也對和衙內一方的合作興趣不大——而是程在順。

  程在順現象,放到其他省份,絕對是值得大書特書的怪現象,一個退居二線的人大副主任,一個被省委書記兼人大主任死死壓制的老同志,本來就是發揮一下餘熱,聽從一下黨的指揮,帶領一群老幹部老同志,開開會,表表態,舉舉手,然後就順利地回家安享晚年了。

  沒想到,程在順同志還真是老牛自知夕陽短,不用揚鞭自奮蹄,能將夕陽的餘熱超常發揮出中午十二點的太陽一般強烈的光輝,程在順當為葉天南視線之內第一人。

  程主任不但和秦侃關係密切,攜手共進,還在京城借程一陽和衙內之間的同學關係,成功地和委員長搭上了線。而委員長也十分大度,竟然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和程在順見了一面!

  雖然不是特意安排成隻為接見程在順一人的見面,但據說當時委員長和程在順握手,足足說了幾分鐘的話,就大有深意了。

  而程在順自從京城回到魯市之後,就如換了一個人一般,完全就是舊貌換新顏了,論活躍,論精神,論精力,就和還有無限前景的中青年幹部一樣,完全不是退居二線的老同志的氣象,不但龍騰虎躍,還居中撮合成功了一次盛會——就是今天的盛大會面。

  葉天南清楚,今天的會面是基於對齊省前景的暫時的共同利益而走到了一起,合作的基礎很不牢靠,用同床異夢形容再恰當不過,但能坐在一起就是莫大的成功,就是奇跡,就相當於邁出了關鍵的第一步。

  而且他也收到了消息,有跡象表明,夏想正在居中聯絡李榮升、馮仁龍,也想打造一個寬泛的聯盟,針對齊省即將迎來的省政府換屆,已經擺出了迎戰的姿態。

  當然,如果讓葉天南知道,夏想現在所做的不僅僅是迎戰,而是主動出戰,他內心的憂慮,恐怕還會上升好幾個百分點。

  話又說回來,葉天南也不傻,也清楚秦侃緋聞事件的背後,有可能有夏想的手筆,但最大可能也許是孫習民或周鴻基的出手,不管是誰,現在齊省的力量的對比正在悄然發生著變化,孫習民和周鴻基之間的隔閡消失了,二人要攜手了。

  夏想和孫習民、周鴻基之間,也建立了一定的信任基礎,再加上有邱仁禮的支持,要出重拳將秦侃打得七零八落了。

  表面上看,不管是從哪個角度出發,夏想一方,有省委書記和省長聯手,再加上有政法委書記和紀委書記的配合,要將一個常務副省長和人大副主任壓制,應該綽綽有餘,甚至不誇張地說,有可能一個回合就能將秦侃和程在順打落馬下。

  政治之上講究一個平衡,不會讓一方坐大,也正是基於以上的認知,再加上葉天南就算佩服夏想的為人,也不想看到夏想的勝利,所以在他的說服下,秦侃也欣然赴宴了。

  秦侃並不想和衙內坐在一起,儘管他和程在順之間的關係也說得過去,但他對衙內就是看不順眼,沒辦法,人和人之間也講究一個眼緣。不過為了共同的利益,哪怕只是暫時的眼前的利益,也必須妥協。

  今天的會面,雖然由程在順發起,由衙內作陪,但秦侃在級別上講,還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人,最後在排座的時候,程在順卻眾望所歸被推為上首。

  程在順推讓兩句,還是安穩地坐在了首位,論年齡,他也是眾人之中的第一人。

  雖然今天的會面人心各異,甚至可以用古怪來形容,但凡事存在即合理,能坐到一起,就證明有可以談下去的共同訴求,因此,程在順第一句話就直奔主題:「咱們閒話少提,只說正事。今天的會面就只有一件事情可談,就是怎樣合作才能保證我們在齊省的利益最大化。」

  「我說一句大實話,我們所有人的攔路虎、絆腳石都是同一個人——夏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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